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都亮了。而四周的裝潢表明,她——在外面過夜了。
和悠懵著眼睛想了好一會,發現自己的記憶斷斷續續,但好在沒有斷片。
她嘴唇干的厲害,下意識咂了咂舌,面前的床幔撩開,男人逆光站在她面前,“怎麼?吃了楊嗚嗚的奶意猶未盡,醒了還咂摸上味了?”
砰——
一個枕頭砸到嚴是虔臉上,被他一把擋住。看樣子,還記得呢。
雖然很可惜,但和悠也沒指望一個枕頭能砸死他,或者好歹把這人嘲諷的笑給砸沒了也行啊。
她抓過被子捂住自己,沒什麼好氣,“衣服給我,我要去上值。”
“不知道的還以為朝廷給你發了座金山當俸祿,叫你這麼賣命。”嚴是虔說著,把衣服遞給了她。
竟然是她的制服,他這是昨天帶她出門的時候就幫她把制服給帶出來了。
和悠有些愣怔與男人的心細,可同時又想起來昨夜他所為……
“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嚴是虔靠在床邊,他赤著上半身,褲子也沒穿好,兩腿之間褻衣的鼓包讓她下意識朝床角縮了縮。
“但昨天告訴你怎麼揍楊嗚嗚,算是一個開始。至於衛柯的功法,那個太耗時間,至少要連續七天在你身邊不能離開,否則你可能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我目前沒那麼多時間,你肯定也不願意。等我把北境的正事處理好了,衛柯這功法再慢慢教你。”
“可……”和悠雖然聽明白了,但。
“對我來說,你太好騙了,我才懶得騙你。”嚴是虔戳破她心中所想。
他朝她伸出手來,“昨天你發情了,沒空教訓你。我發現你特別習慣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到底是哪個傻逼教你的?你這胳膊……”
嚴是虔的陰影投入她身上,她下意識地抬手臂去擋。然而——
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一下就拽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沿著她的手腕,曖昧地撫上她的手臂,垂眸看著她。
與他對視時,撫在肌膚上的溫度灼熱,但卻帶來了一層令人膽寒的驚懼。
和悠在他漸深的笑容里,如同緩慢地浸泡入冷水,逐漸失溫且漸難以呼吸。
直到她昨天夜里自己主動扭斷的手臂關節,被人握住——她猶如被男人的眼神給絞住了頸子,努力地張開口,但好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是早晨剛起床太過睡眼惺忪,是與他媾和了一整夜渾身酸疼,是此間陽光穿透床幔太過靜暖?
還是,這一切,都是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又一次為她刻意准備的陷阱,就等著套她的話?
不,這都是借口。
就像嚴是虔昨天教訓她的那樣,是她自己出了問題。
是她自己太過懈怠,是她自己已習慣了天都的平和。
“我沒有刻意套你話,你也不需要自責。”嚴是虔再次像會讀心術一樣看破了她。
他松開了她的手臂,“別的不說,我開過你兩次苞。之前可以歸為,你是個體質特殊的濁人。但,咱倆都相處這麼久了,我要還察覺不了,那我也太蠢了。”
這一刻,連呼吸似乎都成了多余,腦子里高速運轉著想要辯解什麼——可對方什麼都沒點破,她又要從哪開始辯解?
明面上,誰都沒有提起“自愈”兩個字,但事到如今,無需試探,也都已是徒勞無用,欲蓋彌彰。
床幔落下,嚴是虔轉過身去,“你再不穿衣服,就遲到了。”
……
青玕所里仍然平靜的。
好像那夜過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平靜。
就算發生了這麼多事,和悠從心底也仍然無法怨懟嚴是虔,因為他所說所做,反而是一種別人絕對不會給她的警醒。
她確信自己牽涉進了一個不應該由她所涉的復雜旋渦里,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天真地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那些流言蜚語早晚會自己消停。
可是。
令和悠失算的是,她突然意識到……見槃王一面,原來竟然是這麼麻煩的事。
沒有人帶她去槃王府,她連槃王府外面十條街巷的范圍都進不去。
普通車夫,根本沒法進入王府地界,或許是距離,或許是結界,她也無法與槃王或者小籌鏈上神識鏈接。
而槃王早就撤了她家四周的護衛,她也找不到人傳話送信。
她被逼無奈,只能去問了時傲如何才能見到槃王或者拜訪槃王府。
時傲雖然吃驚,但還是告訴了她,程序復雜地聽到她頭暈腦脹。
雖然已然清楚普通人想通過正常渠道見皇親國戚必然很難,但之前與槃王接觸太過輕易,他又看起來那樣平易近人,她從來也沒有一種見對方一面是什麼難題一樣的事。
“斷碑館的館長拜會槃王殿下都要排上數月有余,就連皇子公主見槃王殿下都要送貼請禮數日。槃王殿下偓佺之姿,身份殊然,我們……怎麼可能輕易見得到他啊?”時傲說道,“雖然不知你為什麼非要見槃王殿下,但你為什麼不找你的未婚夫婿幫你?你們……還在吵架?”
和悠打了個哈哈沒多說什麼。
總不能去找嚴是虔他們幫忙,那搞不好又會扯出新的麻煩。
就在和悠這幾日為此發愁的時候,未曾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臨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