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流”的兩位少女成員看來，白濯的精湛性技、奇思妙想，定然是成百上千回激烈實戰的磨煉成果。

　　她們便絕對料想不到，“千百回”確實毫無夸張成分，甚至只多不少；較技的對象，卻從頭到尾僅限一人。

　　哪怕大幅放寬標准，將接吻、五指相扣等親密行為都一並計算在內，這一數字亦不會有任何改變。

　　相澤鈴眼里的變態先生、蒼綺院花夕眼中的達人師匠，感情履歷之匱乏，與其縱意花叢的浪子人設相去甚遠。

　　如何解決與復數女性互動的時間衝突，對他而言，屬於不折不扣的超綱題。

　　……

　　（星期二、星期二。嘖，到底是什麼好日子了？一個兩個都選在這天。）

　　事發突然，白濯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即是向鈴確認具體的見面時段。

　　如果是下午，只需爭分奪秒搞定義體豆丁，便來得及趕場去給女飛賊疏通腸道。

　　蒼天可鑒，他是完全出於真心，希望能同時滿足兩位少女的小小願望，沒存著半點腳踩兩條船的不純心思。

　　——【可以定在上午嗎？我想早點做好准備。】

　　“……見鬼。”

　　只瞧“做好准備”四個字，便知對方放低姿態請他出馬，並非為了解決日常的便秘問題，而是“暗流”組織的任務迫在眉睫，不得不采用無痛無刺激的處理方案。

　　白濯有心相勸，干這種事情不一定非得趁早的。否則辛辛苦苦清空了肚子，過了幾個小時又添新貨，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不過，考慮到對方每次執行任務都得灌一回腸，日積月累下，相關經驗比起神女娛樂的當紅女星怕是都不遑多讓，等閒常識性的小理由，便不怎麼說得出口。

　　異能畢竟屬於唯心的產物。

　　女飛賊的半吊子隱形能力，需要保持空腹空腸才能完美發動。

　　至於到底怎樣才能算作“空”，則多半由她的主觀想法決定。

　　倘若違背平時的排泄習慣，讓她產生“沒拉干淨”的潛意識，就算腸子里真的不含穢物，恐怕也會整出些莫名其妙的狀況。

　　沒奈何地嘆了口氣，白濯問道：

　　【上午什麼時候，去哪里見你？】

　　——【不晚於十點，我會上門拜訪。】

　　沉默片刻，他不爽地嘖了嘖嘴，切換到電子台歷，在秋獲節當天再添一條“看病”的備注，並移動到“招待朋友”之前。

　　兩位少女之間，白濯選擇暫時以鈴的需求為優先。

　　這一決定與偏愛何者無關，而是僅僅針對各自的急迫程度，作出的客觀考量罷了。

　　只過了一個晚上，女飛賊的態度就從不情不願變成了迫不及待。無需動用太多想象力，就能猜到她八成又用了一次催便劑，並且後果相當淒慘。

　　要是在任務當天菊患發作，導致她落到“公司”警務科的手里，以其年輕貌美，恐怕會上演一些，在成人影片中喜聞樂見，代入現實則不太美妙的黃暴場面。

　　人命關天，花夕的調教大計便只得往後稍稍。從上午轉移到下午，由全日制授課變成半日制，倒也談不上太大的損失。

　　或許互動時間的縮減，會讓義體豆丁有所不滿，然而沒辦法，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對策了。

　　計議妥當，白濯准備向“二號機”傳達日程改變的消息。

　　【不好意思，花夕，才想起來周二上午有些事情要處理，能不能改在……】

　　敲字敲到一半，他的心中忽地浮起幾絲異樣感。

　　很難用言語形容這般心緒。

　　用前女友的話說，有點像……

　　像玩文字戀愛游戲時，面臨一處不起眼的對話分支，正要隨意地選擇一項，直覺卻發出預警：這麼做會折旗。

　　在武術修行中，亦有相近的表達方式——“秋風未動蟬先覺”，“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與傳說中能預知未來、避劫消災的神異境界不同，此刻的白濯，並未感受到危機，只有些許微小的“不愉快”。

　　而這份“不愉快”，已足以令他認真反思。反思自己的方案，是否真的不存在任何修改的余地。

　　會不會有更加完美，更加……更加獨辟蹊徑的奇招呢？

　　……

　　百般念頭相繼閃過腦海，外界的時間僅僅流逝了一分多鍾。

　　“……唔，也許……有搞頭啊。”

　　白濯切換回馬尾辮少女的通訊界面，一邊思索，一邊緩緩輸入文字。

　　【鈴，還在嗎？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改在你家碰面好了。】

　　似乎被他突兀的建議驚到，對方過了好一陣子才姍姍發來回復。

　　——【為什麼？】

　　【你經常上夜班，白天跑來跑去，天黑了會很累的。】

　　看似敷衍的理由，其實直指要害。

　　對相澤鈴來說，白濯的“替代方案”爽則爽矣，帶來的精神負擔亦不可謂不重。

　　同天晚上就要參與凶險的炸牆行動，若能呆在熟悉的家中接受調教，僅憑這份安心，便足以壓倒暴露現實住址的抗拒感。

　　經過一段漫長的等待，屏幕上顯示出簡短的【謝謝】兩字。

　　僅從字面意思，難以判斷是在答應抑或拒絕。白濯卻心頭篤定，如果答案是後者，“謝謝”後面便該接上“我沒關系的”之類托辭。

　　而結局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麻煩你了。我住在五中隔壁的學生公寓，稍後就發通行碼給你。】

　　……

　　三言兩語搞定了女飛賊，白濯思路愈發清晰，胸有成竹地聯系上義體豆丁。

　　【花夕，關於周二的授課，我有個好玩的主意。】

　　按下發送鍵沒多久，歡脫的粉紅文字泡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顯示屏————【怎麼個好玩法？師匠有新技術要教給人家嘛？】

　　【新技術當然有，不過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在我看來，如何靈活地運用外在環境，也屬於“技術”的一部分。】

　　——【嗚欸，師匠別打啞謎了，人家好笨的啦】

　　【意思是，我想到了一個地方，比悶在家里玩有趣多了。】

　　不管對面能不能看到，白濯露出了充滿蠱惑色彩的笑容：

　　【有考慮過，陪我去相澤同學的家里逛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