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禍現在的體型趴在地上身長兩米,如果佝僂著站起來,大概能有一米八左右。而因為結構的問題,鼠禍也就只能佝僂著,站不直。
身著蓑衣,頭戴斗笠,斗笠周圍一層黑布能擋住他的鼠臉。
雖然是佝僂著,但兩條腿走路還是太累了,蓑衣鼠禍又給自己找了個拐杖。
站在從商隊里搶來的鏡子前,鼠禍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的這幅打扮完全就是怪人,非常吸引人的目光。不過,這沒有關系,只要看上去能像個人就好了,畢竟忍者也有各種奇模怪樣的。
身著一身怪異的偽裝,鼠禍來到了人類社會。
時隔十年了,當年他體型還小的時候在人類的小鎮生活過一段時間,但體型變大之後就藏不住了,之後就一直生活在荒郊野外。
此時再度回到人類社會,他真的感覺到自己內心得到某種慰藉。看著那鱗次櫛比的房屋,看著那來來往往的人類,看著那歡笑的孩童……
鼠禍揉了揉眼睛,眼淚差點又流出來了。
在居酒屋一邊喝酒,一邊聽旁人閒聊。
在地球的日本,居酒屋的客人聊天的聲音是不是只能本桌聽到鼠禍不知道,但這里的居酒屋,客人聊天的聲音隔壁酒桌還是很輕松就能聽到的。
在戲院觀看歌舞妓,在地球歌舞妓後來被改名為歌舞伎,因為不允許妓女參與表演,但是在這個忍界,尤其是在湯之國,由妓女進行表演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當然的,既然是妓女,那麼客人花錢也是可以陪睡的。
鼠禍也想試一試,但可惜他這幅面容,就算花錢也是不行啊。
‘不過我的人類審美與性取向還保留著,這真是一個好消息。’鼠禍心中慶幸無比。
居酒屋和戲院都是花街柳巷之中,這里的世俗之氣非常的濃郁,不過,這其中也有藝術。
有些畫師會在這里展覽自己的畫作,讓人產生興趣購買。
其中最多的是浮世繪,看來是當下非常流行的繪畫技法。
鼠禍還在其中看到了幾個比較有趣的畫作,其中一幅是海面上出現的怪模怪樣的烏龜,看起來非常的巨大,有三條尾巴。
很顯然,這就是尾獸中的三尾磯撫。
還有六尾犀犬、五尾穆王,千手柱間還沒有成長起來,在這個時代尾獸還活躍於世界各地,民間流傳著尾獸的畫作倒也是可以理解。
而除了這些尾獸之外,鼠禍還看到了一個老鼠搬運屍體的畫作。
“客官,您要買哪一幅?”店主走過來詢問。
“這幾幅吧。”鼠禍指了指尾獸的和老鼠搬運屍體的。
碩鼠們搬運過很多屍體,而有的屍體上是有錢的,所以鼠禍現在也攢了不少錢,之前喝酒看戲他都有付錢的。
店主的笑意更濃,收了鼠禍的錢之後,就將畫軸卷起,而後放到袋子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小孩追逐打鬧著,其中一個小孩撞到了鼠禍的身上,手中的木棍碰到了鼠禍的斗笠,直接將斗笠挑了下來。
小孩跌了一個屁股蹲,但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痛呼,他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鼠禍的那張鼠臉。
周圍人也都是安靜了下來,驚恐的看著鼠禍,原本正將袋子遞過來的店家也全身僵直了。
鼠禍此時卻是沒有什麼慌張之意,他淡定的撿起地上的斗笠,拍了拍上面的灰重新戴上。
“以後走路小心點。”鼠禍對那小孩說了一句,而後拿起店家手中的畫袋,在房頂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當中。
鼠禍出了小鎮,身後的小鎮內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但這和他就沒有什麼關系了。
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准備,他的偽裝非常的簡陋,僅僅只是讓人一時間看不出他是人是鬼而已,只要能借著這個打扮在人群里轉上一轉,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如果沒有被發現那自然是好的,如果被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之後鼠禍又走遍世界各地,有的時候被發現了真身,有的時候沒有被發現。
有武士對他圍追堵截,有忍者對他進行追殺,也有忍者想要和他進行通靈契約,還有大名想要招攬他做打手。
世界各地開始流傳著他的傳說,各種關於他的畫作也流傳開來。
有一個鼠妖,他喜歡喝酒,他喜歡美食,他喜歡看戲。
他能聽懂人類的話語,能夠和人交流,能夠欣賞人類的音樂和畫作,甚至還能對其中的優劣、瑕疵進行點評。
他實力強大,五六十個武士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性情瀟灑,就算是千兩黃金都留不住他。
孩童見了他無災無難,美女見了他只要會跳舞就能得到賞賜,惡人見了他凶多吉少。
他成為了人類中廣為流傳的妖怪傳說,甚至和尾獸們的名聲並駕齊驅。
人們不知道他的名諱,有的稱呼他為鼠王,有的稱呼他為鼠妖,還有的稱呼他為鼠神。
在各種的傳說中,鼠禍他的形象也有不同。大多數都是邪惡、恐怖、詭異的,但是偶爾也有幾個傳說中,他是身居神性,懲奸除惡的正面形象。
他曾經居住在一個村莊中,村莊遭遇了山賊,他將那群山賊殺了。
他曾經在旅途中遇到商隊,乘坐商隊的馬車,遇到了三丈巨猿,他將那巨猿殺了。
他曾經見到貧民窟中快要餓死的母子,他將自己買的飯團留給了她們。
他曾經坐船,遇到落水的旅人,將他們救上了岸。
他行走於世間,在一次又一次的境遇中重建自己的善惡觀,也許此時的善惡觀已經和當初身為人類的時候有了區別,但一個基礎的善惡准則是一個人所必須的標准。
躺在山石上,抱著一個酒葫蘆喝著酒,哼著歌。
現在的他終於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