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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3)

斗羅大陸之雙生淫魂 未曾聞名 24346 2024-03-06 01:16

  “小舞?”

  “……我在,哥。”

  小舞輕聲回應著兄長的呼喚。

  媽,我找到了他了。

  但是,對不起。

  “我大概懂你什麼意思了,”倚靠在李三身上的寧榮榮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明白了小舞意思的她也不由得有些驚嘆於小舞所做出的奉獻。

  “需要我幫你嗎,小舞?”

  “……嗯,你來吧,榮榮。”

  小舞出乎意料地沒有再和寧榮榮斗嘴,任由寧榮榮感慨著伸出手,梳縷著自己的一頭寶貝長發。

  之前還在男人肉棒前諂媚求精,擠兌爭寵的兩個性奴,如今卻仿佛心靈相通般,達成了李三都無法理解的共識。

  “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怎麼就明白了?”

  “唉,難得小舞做出這麼大犧牲,笨蛋主人居然不明白她的心意,真是過分。”

  寧榮榮漫不經心地捧起小舞的一縷長發,再任由它一根根,一縷縷地從手中滑落,然後重新捧起來。

  感受著手中的光滑細嫩的觸感,寧榮榮也羨慕起女孩這宛若上好綢緞般的一頭秀發。

  她一邊感慨於手中的觸感,一邊和調笑著主人。

  “真是浪漫啊……看得我都有些嫉妒起來了。木頭主人,要是再像現在這樣不懂得女孩子家的心意,說不定哪天被殺了也不可惜呢~ ”

  “啊?你在說什麼啊?”

  寧榮榮嘆息了一聲,似乎對他的不解風情十分頭疼。

  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面貌,她湊到了李三耳邊,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這一下包含著女孩小小怨念的反擊讓李三臉上都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撕裂般的疼痛還沒退去,溫熱的唇舌便吻了上來,帶來幻覺般酥麻的觸感,和蜜糖似的甜美吐息。

  “小舞的意思,是……這樣啊!”

  說罷,寧榮榮便裹著秀發,一把握住了李三的肉棒!

  “嘶——”

  李三倒吸一口涼氣。

  琉璃淫奴的一雙玉手輕而易舉地把握住了要害之處,一下一下擼動著,狹促地刺激著敏感之處。

  曾經那個純潔無暇的仙子,如今早就對手中的淫器了然於胸,熟練地用自己的一雙手,侍奉著這根超出她掌握范圍的怒龍,任由它仿佛困獸般一跳一跳地,幾乎要跳出她的柔軟的束縛,卻又心甘情願地陷入香艷的牢籠中。

  可比起芊芊玉手與美人軟語,更令李三頭腦發暈的,是從肉棒上傳來的絲滑觸感。

  柔順的秀發仿佛幕布一般,包裹住了肉棒。

  在寧榮榮的手中,青絲如同一層薄薄的套子,跟隨著一同游動。

  不時還有幾根散發從指縫中解放出來,無力地垂下,只是原本光潔無暇的質地上,染上了一絲粘稠的銀光。

  “郎情妾意,真是讓榮榮我好羨慕啊……”寧榮榮往李三的耳中吹了一口氣,吹得他渾身顫抖,戲謔又帶著一絲酸意。

  “怎麼?淫神大人,被區區賤奴的頭發擼幾下,居然就忍不住了嗎?真是不中用啊。”

  這話別說讓小舞的臉紅得都快熟了,就連李三也感到一陣刺激。

  不僅僅是對於那雙手越發精湛的技巧下,那發絲的絕妙觸感,還有更盛一籌的背德感,褻瀆女孩純潔與夢想的刺激,讓他興奮到了極致。

  這是外人無法理解,只有他與她才知道的事情。

  這頭長長的秀發,寄托了小舞的愛美之心,對親人的思念,對愛情的幻想,讓小舞不惜每日打理,花費的時間心思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個中滋味。

  別說摸了,除了哥哥,其他人壓根就連碰都不能碰,否則就等著女孩的暴怒連摔吧。

  而李三更是明了,這是小舞留給她的愛人,托付一生的意象。

  讓心愛之人為其梳妝,不僅是至親之人留給孩子的祝福,更是女孩心中最柔軟的自留地。

  而現在,她居然把這個無可觸犯的逆鱗踩在腳底,奉上給予自己褻玩,只為求得自己歡心,換來一次猥褻嬌軀,射進體內的噴發!

  “小舞,你也說說話啊。看你的好哥哥,爽到都不行了。”

  一旁純白的仙子露出了小惡魔般的壞笑,還在煽風點火,不斷地突出猥褻的淫語,刺激著這一對沉溺肉欲的兄妹在突破禁忌的快感中再深入幾分。

  “呦,臉這麼紅,還害羞呢?真可愛啊,明明都已經肏開肛門這麼多次,後面都要變成淫穴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啊?”

  知道怎麼樣才更能刺激到兩人,心隕的琉璃仙奴不停地用汙言穢語輕蔑地貶低著淫兔的自尊,讓還沒陷入發情狀態的幼兔被自己的自尊與獸欲折磨著,露出惹人犯罪的丑態。

  那股子墮落不堪,反而洋洋自得地媚態,令淫神都嘆為觀止,心生憐愛。

  沒有性器強化,心隕者之所以能被列入淫墮名器之一,就是靠的這一副以他人與自我墮落時的不堪為食的飢渴。

  只有看著別人,或者看著自己淫墮才能感到幸福,只有凌辱他人,或者淫虐自己才能得到歡愉。

  無法得到常人的快樂,只能依靠……不,植根於主人的歡心才能活下去的心隕者,就是這樣的生存之道。

  只要為了主人的歡愉就會去做,只有為了主人的意志才能行動,只能為了主人的一切才能存活,這就是墮落的狂信徒,最為貼心的手足,淫淵底部的母畜,踐行邪神意志的使徒。

  而對應的,被淫欲和母畜拷問的女孩,俏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崩壞,流露出夾雜著少女情懷的羞澀和雌性快感的飢渴的神色。

  “我……我……”

  猙獰的黑龍在玉手的指引下穿過發梢,抵在了女孩的臉上,流下了垂涎欲滴的口水。

  小舞不得不閉上一只眼睛,感受著濕熱的粘稠緩緩流動,被俏臉上的殷紅漸漸蒸發。

  將自己最純潔,最羞澀的秘密交出去後,預感到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她的臉上,驚慌與無措便一覽無余。

  可相對應的,從一張一合,兩只眼睛中綻放的,卻是越發璀璨,化也化不開,幾乎凝聚成心形的粉紅光芒,魅惑逼人。

  “我只有這個了……我什麼都沒有了……給你,全都給你,哥,我把我一切都給你……奉上給您……想怎麼樣對我都可以,我,我想當傻傻的妹妹,當圈養的寵物,去當使徒狩獵也可以,當性奴侍奉也可以……”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啊?快說啊,小兔子。”

  寧榮榮一邊加快著手上的動作,一邊逼問著被i自己困住的囚徒。

  掌心傳來的灼熱與跳動越來越強烈,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快點……趕在主人無法忍耐之前!

  “還有,做,做你的……”

  “唔……!”

  李三一聲悶哼,無法再忍耐下去。在琉璃仙奴與魅骨獸奴的努力下,終於毫不顧忌地噴發了出來。

  腥臭的白濁肆意噴灑,塗滿了女孩的全身。

  小舞只感到背後一熱,緊接著便是粘稠的瀑流。

  噴發到一半,行雲布雨的仙子還壞笑著讓怒龍抬首。

  於是瀑布倒卷,白雨落下,平等地澆灌到了女孩的每一寸肌膚。

  原本光潔柔順,宛若綢緞般的青絲如頭紗般落下,掛上了一條條粘連的白色流蘇,不復像她夢中所幻想的婚紗那樣華美無暇,反倒顯得狼狽,汙濁。

  可漆黑與雪白的女孩卻不在乎,眼中的粉光與媚意沒有半分動搖。

  在無盡的深淵底,沐浴在轉瞬即逝的磅礴大雨中,頭戴著純黑綢緞與白灼流蘇的頭紗,墮落的新娘向邪神許諾了忠貞的誓言。

  “想要,做你的淫妻。”

  然後,她就被拖了起來。

  “唔——!”

  小舞一聲嬌呼還沒出口,就已經被按在了窗上。

  輕微的鈍痛慢慢浮現出來,她卻已經無暇顧及這個。

  因為此刻,熟悉的觸感已經傳來。

  那根仿佛毫無改變的巨龍劃過大腿,抵在了自己濕潤的花戶門口,僅僅是進來半個頭部,都敏感得將所有的訊息傳到大腦上,在她腦海中勾勒出那個令她夢牽魂繞的形狀,讓她半個身子都酥軟下去,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興奮地喘息著,等待著,感受著它慢慢移動……。

  最後頂到了自己的後面。

  小舞有些失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眼睛里亮的嚇人的桃紅色,和貼到窗戶變形的臉上,嘴角流出的涎水。

  模模糊糊間,還能看到身後,笑眯眯的少女知趣地退到一邊,婷婷玉立的赤裸嬌軀,和那個喘著粗氣,蠻橫地把自己按住的身影。

  算了,也差不多。

  兩腿張開,腰部挺起,放松肛門,在意識跟上之前,身體已經自顧自地做好了歡迎進入的准備。

  從幼年開始,這具嬌軀就已經被玩弄過太多次,多到舉手投足間的一舉一動都能讓雙方知道彼此的意思。

  以柔骨魅兔的柔韌性,更夸張的體位他們都嘗試過,就不要提站立後入這種日常了。

  “呼……呼……看起來已經准備好了?嗯?騷貨?”

  粗重的喘息撲在她的後脖上,帶著濃重的男性荷爾蒙味道,吹得她發癢,渾身無力。

  水滴狀的椒乳墜成一個完美的形狀,被大手抓住,鈍痛與快感同時從敏感的乳尖上傳來,兩腿間的濕潤又重了一分,沿著顫顫巍巍的長腿流下,好像下一刻馬上就要跪倒在地一樣。

  “嗯~ 嗬,嗬……哥,你頂著我好難受——嗯啊啊~ ”

  乳尖上驟然放大的快感和身後炸響的聲音一同擴散開來。

  “怎麼?受不住?剛剛不是還大言不慚的要當什麼淫妻嗎?怎麼被肉棒頂幾下,就受不了了……”

  “不是……嗯~ 哥,哥,我還不行的……太大了,你這樣一下子頂,我——哦呃哎哎哎哎哎哎!”

  “這我可管不著。”肩膀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彷佛是被猛獸溫柔地啃食後,又被汗水浸濕。

  “你不是我的妻子嗎?既然是妻子,就要和丈夫做啊。連做都不能做,有失妻子的本分吧。”

  這話撕開了小舞的防備,讓她的心都化了。

  她只能忍受著後庭傳來一點點放大的快感,咬緊櫻唇,奮力爭辯。

  “我沒說……不讓做……額啊啊啊~ 但是,不要,嗯~ 進來這麼快……”

  “誰讓我家小舞這麼色情呢~ 真讓我受不了……想把你一口吃掉。”

  飽經蹂躪的一對椒乳終於被放開,令小舞能夠從沒頂的快感中探出頭,喘一口氣。

  可她有預感,這樣的喘息要不了多久,如同暴風雨前的悶熱,副歌前的空白一般,默默積蓄著力量。

  那一雙手松開了雙乳,撫摸著腰肢,一路向下,最後,握住了那兩瓣雪臀。

  仿佛是最適宜握手的駕駛台一般,臀肉雪白彈軟,就算稍用點分開,露出緊閉的肛穴,被捏緊的臀肉依舊不甘地想要回彈,青春的肉體嬌嫩而有力的反抗著,浮現出充血的紅痕。

  然而,這一切都阻擋不了李三把猙獰的肉棒抵在了嬌嫩的肛穴口上。

  “那,我要進去咯。”

  “等……唔啊啊啊啊啊咦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唔嗯嗯唔啊啊啊啊啊啊阿!!!!”

  狂亂的絕頂高音讓小舞高聲歌唱,歌唱著即將到來的淫欲的暴風雨。

  她翻起白眼,雙手緊握成小小的拳頭,脖頸高高揚起,仿佛被長矛刺穿了一般,發出瀕死般甜美又淫媚的聲音。

  而那根長矛,如今深深沒入了軟糯彈綿的肛穴之中,仿佛把纖瘦的女孩串起來似的,看上去淒慘無比。

  李三不管不顧地把用力,把整個肉棒沒入了,直到腰部狠狠地撞到女孩的翹臀上,激起陣陣肉浪。

  這副耀武揚威般的淒慘景象,只怕旁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憫吧?

  只是如今,唯一旁觀的人雙眼迷離,兩腿摩擦,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那故作姿態的微笑。

  纖手小心地撥弄紅腫的陰唇,希冀獲得些許涓涓細流般的快感,仿佛這樣的淒慘的場景對她而言,不過是激起淫欲的佐料罷了。

  “嗯~ 哼,唔啊啊啊啊啊~ ”

  只是看小舞如今的神色,卻找不到任何一絲抗拒的神色。

  相反的,在如此暴虐的侵犯下,她的臉上除了些許殘留的痛苦外,更多的,卻是令秀美的容顏都未知崩壞的歡愉!

  “嗯~ 都,都說了,要慢一點……進來的……”稍稍適應了頂峰的快感,女孩重新低下頭,任由鏡像中的容顏再度消失,一雙眸子隱沒在黑色長發中,只有野獸般甜美的呻吟與喘息從中傳來。

  “明明今天做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會這麼……越來越大了……等下,讓我休息一會……咳嗬!要被你給肏死了……”

  “明明今天叫的不停的……我要動了哦。”

  “不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嗯嗯嗯啊啊嗯嗯啊呃呢啊~ ”

  連成年女性聽了都會面紅耳赤的媚吟聲從小舞嘴里飄了出來,將她送上了高潮的頂峰。

  每一次的穿刺都像是直抵達到了她的靈魂深處,真真正正地“抵死纏綿”。

  可這樣激烈到極點的肛交,也像一把鑰匙般,從內部打開了女孩潛藏的一面。

  於是純白的女孩漸漸死去,淫靡的兔奴從中誕生。

  “咿呀啊啊啊啊啊~ 每次,每次都這樣子~ 人,人家還沒適應好就捅進來,每次都要被你捅死了~ 肏死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嘿啊啊!”

  “就算每次都這麼說,也乖乖地用後面好好夾住了呢。”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女孩的嬌軀就像抽了支的柳條,顯得有些削瘦與柔弱,還帶著些許青澀。

  可唯獨這一個挺拔渾圓的翹臀,仿佛早熟的水蜜桃一般,率先發育得緊致圓實,可口誘人。

  李三在女孩的嬌呼聲中拍了拍面前渾圓的翹臀,蜜瓜般的豐臀上漸漸染上來熟透的暈紅。

  “好久不見了,小舞的後面還是這麼爽啊。怎麼樣?我不在這些天癢死你了吧?有沒有受不了寂寞出去找野男人給你撓撓啊?應該有不少男生都眼饞你這個騷貨吧?”

  這話李三倒不是無的放矢。

  原本小舞青春活潑,原著里就引得泰坦傾心不已,視為禁臠。

  這一世的小舞更是被淫神精心調教的稚奴,外秀而內媚,少女純真下不經意間展露的嫵媚風情更是令人神魂顛倒,更何況那些年少輕狂的少年人們?

  追求者之多連泰坦這種“校霸”都吃罪不住。

  雖然有著同被李三染指過的琉璃仙奴和幽冥淫貓,魅骨天成的小舞卻依舊是學院里最受歡迎的美少女。

  只是現在,貌似純真的少女卻撕下了偽裝,彷佛那一把淫肛之鎖被作為鑰匙的肉棒給擰開,於是洶涌的快感與雌性的本能全都噴涌而出,化作一條諂媚的發情白兔。

  “哈啊……哈啊……哪有……人家,明明每天都在忍耐著,都有好好的……啊啊啊啊~ 好好的等你回來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好好把後面清理干淨,用那些東西好好堵住……啊啊啊啊~ 每天想著哥哥你,便玩弄小舞的肛門,想到要死了,要去了,去了去了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那是少女日思夜想的思念。

  白天,在訓練場上出盡風頭,光芒四射。

  那一雙修長的玉腿,不知讓多少人吃盡了苦頭,被少女摔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多少人是既怕她又愛她,怕她以柔克剛的戰斗力和火辣性子的直言,又愛她自信颯然的風姿和真誠活潑的性子。

  不知多少人拜倒在女孩那搖曳的裙擺下。

  可誰又能知道,在無人所見的黑暗中,她又是怎麼樣迫不及待地的掀起裙擺,褪下短褲,一點點把肛穴深處,鴿蛋大小的肛珠排泄出來,露出被玩壞般的痴笑;在沉靜黑暗的深夜里,她又是怎麼樣得將手指伸入前後兩穴,在壓抑著的悶哼中將自己玩弄到失神;甚至在內急時,將糞便排出,都會雙腿打顫著絕頂,許久後才能顫抖著將腸液灌入菊口,反復清洗,以待,以待……

  以待這個夜晚,她能沐浴著精液,張開後庭,將身後男人的肉棒盡數吞入!

  哪怕平坦的小腹鼓起了小包,哪怕自己雙眼翻白著暈厥,哪怕把純潔的戀心玷汙,也要夾緊著他的陰莖,在胡亂的淫語尖叫中傾訴自己的愛意與思念,在一刹與永恒般的絕頂中,得到白灼與黑暗的幸福!

  “所以……所以……給我吧,哥哥,我好想你……想你把我肏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小舞雙眼翻白,張開櫻唇,涕淚,口水,汗水,淫液,到處亂甩,已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理性的跡象。

  從魂獸化身的女人,似乎又變成了有著人形的野獸。

  曾經令她無比抗拒,暗自垂淚的肛虐訓練,如今回饋給她倒錯的快感與刺激。

  裙擺下一跳一跳的豐臀,如今一下一下地迎合著男人插入,排泄器官變成了性道,下意識地擠壓反抗著不屬於它職責的侵入,卻帶來了不輸淫穴的快感。

  無暇的思念與淫賤的媚語和聲,奏響今夜的最高潮。

  “小舞!小舞……小舞……”

  此時的李三也無暇他顧了。

  媚骨天生的女孩緊緊抓住了他,不允許他逃跑,連同精神都被最上級的肛道吸了回來,不許有半點分心。

  粘稠的褶皺顫抖著歡呼故人的歸來,熟練地把適應排泄功能的形狀變成了肉棒的模樣,連同神經都接駁到了快感的網絡上,完完全全地變成了貪婪榨精的淫器。

  艱難地維持著理性,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行小小的文字。

  在激烈的肛交中,過載的大腦只能費力一點點去分辨每個字的意思,然後咀嚼,吞咽,消化,讓它的含義在空蕩蕩的理性中飄散開來。

  【該對象突變中……正在檢查……已識別完畢。對象代號:魅骨,特殊狀態:戀心墮落,武魂淫化:107。0% ……113。5% ……127。8% ……】

  這是……那個梳頭的原因嗎?搞什麼……原來,已經墮落的使徒,還會因為新要素觸發獻身……而越發墮落嗎!

  一旁的寧榮榮看著已經糾纏在一起的兩匹淫獸,眼神閃爍。許久,她這才貼到主人的耳邊,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意味低語道。

  “哼……主人完全忘了榮榮嘛。那這樣的話,我來幫你們一下好了。”

  李三只感覺的身後,一對雙乳貼著自己的後背一路下滑,下滑,最後消失在他後面。

  緊接著,他猛地一個激靈,本就已經爽到不行的肉棒更是到達了射精的關口。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屁股里,一條濕滑的舌頭在到處舔弄,給了他更勝一籌的刺激。

  原來,是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把自己的臉埋到自己的肛門中,然後用嘴在舔自己的屁眼!

  而他看不到的是,蹲踞著的寧榮榮,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乳首悄無聲息地立了起來。

  在她的身下,除了汗水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加入,積出一灘小小的水窪。

  而如果他但凡能分出一點心思,回頭看看,眼中應該也會出現這樣的數據。

  【對象代號:琉璃,狀態:發情中。異常經驗 1(初次舔肛)口經驗上升中性技經驗上升中】

  【名器:心隕檢測到受虐傾向/ 淫喉/ 侍奉精神復合素質:舔肛成癮/ 新素質:不避髒汙/ 新素質:亂交狂/ 新素質:助手嗜虐……正在錄入中……】

  這就是淫神最為寵愛的子民,心隕者的作用。

  不需要特意調整,甚至不需要主人下命令。

  只要察覺到主人有這方面的需求,就會自動自覺的將自己調教到合適的狀態,學習新的性技與素質。

  李三甚至都沒把計劃中對寧榮榮的定位跟她本人說過,寧榮榮自己就自覺地主動去學習,如何在合適的時機幫手,如何為主人毒龍鑽,如何……成為一個助紂為虐的調教助手!

  哪怕在淫淵之中,也是七竅玲瓏,長袖善舞。

  而現在,被魅骨使和琉璃使前後夾攻的淫神也忍不住呻吟起來,到了忍耐的極限。

  “小舞……好舒服……好久沒用,真是太浪費了。你真是最棒的屁股了”

  “那下次……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哈啊,哈啊,頂到最里面了……只有哥哥可以頂到這里,只有哥哥……小舞的屁眼,永遠留給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啊……呃!好緊!不行,忍不住了,我要射進去了……”

  “射進來……射進來射進來射進來!把哥哥的精液,灌滿小舞的肛門小穴!!!”

  赤裸的白兔腰肢扭動,用一種近乎瘋狂的幅度舞動起來,讓李三再也沒辦法守住精關,精液大股大股的噴了出來。

  “射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哥哥射進來了……又被哥哥射進來了~ 好熱~ 直腸要被燙壞了……唔,那里,那里,被射到那里的話,忍不住的……小舞……我也忍不住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要被哥哥肏到去了!小舞的屁眼又要被哥哥的大肉棒肏到瘋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小舞高亢的淫叫聲,整個人都達到了絕頂。

  整具嬌軀都在瘋狂的顫抖著,以至於李三不得不扶住她的小腹,支撐著才能不讓已經無力的小舞倒下來。

  從他的手中感受到的,是小腹一點點被射進肛門深處的精液填滿,而鼓起來的觸感。

  排泄用的器官被那里性侵,用來交合的器官反倒是擔負起了排泄的責任。

  淫水與尿液混雜在一起,像噴泉般放射性的噴出,將地面濕的一塌糊塗。

  “呼——呼——呼——”

  沉浸在射精後的余韻後許久。

  李三這才喘著粗氣,一點點把肉棒從小舞的肛穴後面拔出來。

  龜頭刮蹭到內壁的褶皺,小舞便像過了電似的渾身顫抖。

  只可惜,她現在的力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兩個小拳頭張開,無力地在光滑的窗戶上抓著。

  什麼都抓不到,便只能毫無反抗之力,任由身後的男人動作了。

  噗嘰……噗嘰……

  從肛門中解放的肉棒,便噴出了最後的殘精。

  新鮮的精液帶著騰騰的熱氣噴到了渾圓的翹臀上,緩緩向下淌落。

  女孩那淒慘的樣子,就像被褻瀆的新娘一般,連同婚紗都被人扯得粉碎,連肚子都因奸成孕,凸起了一個不小的弧度。

  留在身上的白色長手套,過膝襪,乃至流淌的精液,都像是片片碎片般,看上去狼狽不堪,淒慘無比。

  “嘿嘿……嘿嘿……”

  只可惜,新娘本人卻在迷幻的美夢中露出了微笑。

  那張俏臉上,只留下孩子一樣純真無邪的笑臉,彷佛沉睡的天使般,沒有人忍心打攪。

  那樣得意,又那樣安詳的表情,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寶物,忍不住向所有人炫耀似的。

  “嘿嘿……嘿嘿……又被哥哥……射進來了……好漲,肚子里咕嚕咕嚕的,全都是……嘿嘿,他今天又愛我了,明天,明天也會愛我……總有一天……要讓他連後面也進來……上面,也進來……前面也……都要,我全都要……我什麼都要妹妹也要,寵物也要……還有,還有,還有……”

  純白的新娘沉沉睡去,帶著孩童般的囂張和執念,進入了永不醒來的夢里。

  “還有……愛人,我也要……”

  李三憐愛地吻了吻她的側臉,輕輕地答應了下來。

  “好,都給你行了吧……該休息了。睡吧,我淫蕩的小妻子。”

  女孩往他的懷里縮了縮,緊緊依靠著他的胸膛。

  “榮榮,這里就交給你了。”

  將已經精疲力竭的小舞放回到床上,李三隨口對寧榮榮吩咐。寧榮榮一邊收拾著凌亂的房間,一邊恭敬地應了下來。

  “好的,請放心。那麼您今天還要按計劃行動嗎?都已經這麼晚了,您又陪我們玩了這麼久了,現在應該碰不到她了吧?”

  “呵,當然要去了。不如說時間剛好,沒超出太多。倒不如說,錯過了這個時間,再等她鼓起勇氣舍了臉皮,去找我那個老師,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太過頻繁地植入暗示,操作他們兩個的情緒,太容易露馬腳了。趁他們還沒發現,速戰速決吧。”

  “那……”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安下心來吧。嘿,你們兩個想要榨干我,那還差的遠呢。”

  寧榮榮抿嘴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不愧是淫神大人,如此龍精虎猛,想必這次在冰火兩儀眼收獲頗豐啊。那麼,祝您今晚同樣滿載而歸,狩獵愉快了~ ”

  “啊,都鋪墊了這麼久了,她逃不出去的。”

  男人抬頭看著月上中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時候剛好。

  “一會見,柳老師。”

  ********************

  “……嗯,那我們明天再聊吧。”

  “啪嗒”

  一聲脆響,緊閉的房門便打開了。

  在接近午夜的時分,萬籟俱寂的校園里,這樣門軸轉動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傳出去老遠。

  隨著房門打開,原本隱約可聽見的交談聲就變得清晰起來。

  其中之一便是一個柔和的女聲,聽上去年齡不小了,可低沉悅耳的音色,親切無比的語氣,不自覺地便心生好感。

  彷佛陳年佳釀一般,褪去了青春年華的青澀後,歲月沉淀下來的芳華,仍然帶著醇厚濃香,一口飲盡去便感覺火辣辣的,面上不自覺地就泛起微醺,沉醉其中。

  “嗯,明天再聊吧。”

  而另一個聲音卻冷的像冰,硬的像石頭,沒有半分醉意,只有粗糙的觸感。

  似乎如此溫柔的春風都不足以令冰雪融化,石上開花,一如既往。

  以至於讓春風都不由得滯了一下,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

  “……好。”

  門一轉,屋內的暖意涌出房門,很快便消散在被屋外的冷夜中。

  從屋中走出的那個人雖然衣衫單薄,只穿了一身低胸的貼身皮衣皮褲,可她的身上,似乎永遠縈繞著永不枯竭的騰騰熱氣一般,連冰涼的晚風都舉手投降,打著旋兒從她兩側轉了過去。

  那是一個似乎在永遠燃燒著的女人。前凸後翹的溫香軟玉,如花似玉的嬌媚容顏下,是一座涌動著岩漿的火山,生生不息。

  可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讓人看了臉熱,仿佛有一團火從心底里燃起來,燒遍全身的女人,似乎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首先,這是曾用名“藍霸學院”,如今的“史萊克學院”的教職工宿舍。

  在這所只招收平民學生的學校里,對學生的要求嚴格,對老師的約束更是嚴厲。

  以至於在一般人眼里,學校里的老師可都是值得信任的正派人,從來沒有貴族學院那種汙濁的風氣,把學生交到他們手里是再放心不過。

  可這件宿舍的銘牌上,卻明明白白的寫著“玉小剛”,也就是另一個說話的聲音,那個一旁站著的男人的名字。

  可這麼晚了,如今這麼一個火辣辣的大美人出現在這,讓他送出了房門……這要是讓其他老師或者學生看見,那可了不得,身為外來人,流言蜚語纏身的他,又要被貼上一層標簽,變成大家茶余飯後新一輪的談資了。

  再一仔細打量這女郎,嚯,那更是有的說了。

  且先不說她高挑健美,珠圓玉潤的身材了,那一對明晃晃的奶子,幾乎要跳出深V的皮衣來,白花花的,看的人眼暈;更別提那一張成熟嫵媚,風情萬種的俏臉了。

  鳳眼挑眉,挺鼻薄唇,原本便是難得一見的美婦人,稍施粉黛,便更顯得千嬌百媚,顧盼生姿了。

  怕不是用那對勾了黑色眼线的眼角輕輕一吊,怕不是就有多少男人甘願拜倒在她的腳下。

  可現在,那一雙風流多情的美目,偏偏片刻不離的盯著面前的男人,移開半寸都不能。

  那仿佛要滴出水來的綿綿情意,就連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移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但凡有個長了眼珠子的人在這,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關系。

  明明已經客客氣氣地告了別,可女人卻仿佛長了根似的站在那里。

  那一雙手似乎黏在了門把手上,連帶著半個身子都酥若無骨地倚靠在了門邊,擠得一身熟媚的雪肉變形地幾欲裂衣而出,弄得男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尷尬。

  一時間,兩人竟就這麼傻傻地站在了那里,一句話都沒說。

  最終,還是玉小剛清清嗓子,狀似無事地先開了口。

  “那個,二龍……你……”

  “啊!”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似的,觸了電般地把手抽了回來,背在身後,俏臉飛紅。

  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美婦人,臉上竟然流露出少女般羞怯的神色。

  這要是抓了任何一個藍霸學院的人過來,保准得把下巴都給驚到地上去,第一反應揉揉眼睛,先把面前這個成熟美艷,性感誘人的熟婦跟他們喜怒無常的院長大人聯系在一起,再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把這個眼目含情,手足無措的尤物,套在這個他們心目中脾氣暴躁,嚴苛無比的絕經母暴龍身上……

  天可憐見!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哪有不飛揚跳脫的?

  以柳二龍的性子,又哪里來的耐心搞循循善誘那一套?

  被柳二龍修理過的男生,在學院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以至於男孩子們私底下提到柳院長,都是憤憤不平地以“更年期母暴龍”“絕經男人婆”稱呼,是又敬又畏,又恨又怕。

  年少慕艾,又不經事,多是喜歡纖細瘦弱,風中薄荷般的女生。

  年少輕狂,師生有別,又很難對老師有別的什麼想法。

  以至於一直以來,竟然沒有任何一個男學生,發現自家的院長也是一個不輸於任何一個美女的大美人。

  在男寢不為人知的代代相傳,屆屆更新的“夢中情人榜”中,柳二龍的名字竟然沒有出現過一次!

  只怕現在讓男生們再來看如今比男人還男人的柳院長在愛人面前扭扭捏捏地這一幕,怕不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扣下來。

  順帶一提,“夢中情人榜”最近迎來了一次地震也似的大更新,原本牢牢占據了榜首四年,某不願透露姓名的絳姓學姐衛冕失敗,屈居第四。

  前三名分別由三位新轉來的女孩占據,排名與某淫神手底下的使徒排行一般無二。

  只能說清純華貴的大小姐和冷艷性感的野玫瑰,相比某媚骨天成而不自知的妹系女孩,還是差了點味兒。

  使徒第一,名副其實。

  哦,男生其實也有份的。

  不過跟“夢中情人榜”無關,是在女寢的“白馬王子榜”上位列有名,以風流多金的某皇子和有著一雙桃花眼的某香腸占據前兩名,在男寢的“必殺此人榜”上位列二三,第一名則是某個大家至今未曾見面,卻因為天天被兔耳娘掛在嘴邊而吸引了最多仇恨的家伙……

  至於那個誰……你問胖子啊?男女兩邊都沒看上他,於是作罷,倒是因為跟男女榜的人都很熟,所以讓他左右逢源,占了不少便宜……

  所以你看,史萊克的學員哪有被排擠?明明混得挺好的嘛。

  但比起小孩子們的打打鬧鬧,如今正在正面對面,一時無言的兩個大人心底里的糾結,卻是要復雜得多。

  “那個……”“二龍……”

  “你先說。”“你先說。”

  “我不是……”“沒關系……”

  兩人剛張開口,卻撞了個正著,頓時又沉默下來。玉小剛看著面前含羞帶怯的愛人,稍稍壓制住了自己過快的心跳,率先打破了沉默。

  “二龍……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你……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嗯,小剛你說吧。”

  “我……”

  即便如此,玉小剛張了張嘴,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看著面前美婦灼熱的殷切目光,他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二龍,你老實跟我說……這些日子,為了收留我們,你受了很多委屈吧?”

  “沒有的事兒,想什麼呢。”美艷的院長搖了搖頭,壓低了聲线,好聲寬慰著面前的男人。

  “你別東想西想的,安心帶好孩子們就行。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天底下的道理,總是要有實力說話的。史萊克的老師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哪有人敢多嘴一句的?等過幾天上課,讓老師們過來旁聽幾節,就知道你們的厲害了。”

  “再說,在天斗城經營了這麼些年,我還不至於連把自家學院給誰,都要看別人的臉色不是?好容易見你一次,你就留下來,留在這,好好的教書,做你的研究。這麼多年不見,我們一起過些安生日子,不好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

  玉小剛搖搖頭,對柳二龍避重就輕的說法表示不滿。

  漂泊半生,歷經滄桑,昔日的理論大師,也難免要作幾篇人情文章。

  人情冷暖見得多了,他要是連這點事兒感受不到,那他這些年的書也算是白讀了。

  “學院畢竟不是你一個人的。這麼輕易的交出去,別說其他人了,就是你自己的手下人,你說他們對你言聽計從,沒有半分怨言,我是不信的。大家都靠吃這口飯,你現在把這口鍋讓出去,多分給別人幾口,那就是少給自己人幾口。他們能心甘情願的認了?總也不是這麼個道理。”

  “……這些都是暫時的。等沐白,小三,胖子他們一鳴驚人之後,學院將會迎來一次新的發展。等看著落到自己手里的東西多了,他們自然不會計較這些事情的。其他人我不說,音書是我當年救下來的,人也兢兢業業踏踏實實地在我這干了這麼多年,不會有問題。有他幫我,我可以壓下……”

  “只怕是別人不這麼想。有道是不患寡,患不均。有些人,就算到最後他們得到的更多,能眼睜睜地看著越發壯大的學院被我們掌控?人家只會覺得自己被排擠到一邊去了,那還不如回到當初那個艱難維持的景況,寧願當初就不讓我們來!”

  玉小剛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不自覺地把手背在身後,挺直腰背,目光灼灼。

  “寧當雞頭,不當鳳尾,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再少數。一旦有苗頭,這些都不是你能輕易壓下的。現在不妥善處理,日後必有大亂。當然,我也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說在這方面,你可以采取更柔和一點的辦法,而不是……”

  他的聲音突然斷了下來,驚覺了自己失言了。面前的女人沉默了半響,問出了一句話。

  “小剛,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此言一出,玉小剛只感覺四周一暖,仿佛一瞬間升高了幾度,一掃冰涼的空氣,仿佛置身火山口,熱氣鋪面而來。

  隱隱約約間,玉小剛似乎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腥臊氣味,聚而不散,緊緊縈繞在他身旁。

  那股子粘腥的感覺,令他分外不適,仿佛有一只巨大無匹的野獸自陰影中浮現了出來,鼻孔中的氣流一下一下地撲在自己身上,如同被盯上的獵物一般,讓他渾身惡寒。

  而那只凶獸的一對赤紅的眼睛,正鑲在面前那個狀似柔弱,美艷動人的熟婦臉上,放出熔岩般流淌的光芒。

  他舔了舔嘴唇,只感覺燥得發干,苦澀無比,恨不得立馬端起一杯冰水痛飲下去。

  二龍……更強了……

  相識多年,他自然對面前這個曾經的伙伴與情人知根知底。

  作為當年的“殺戮之角”,柳二龍的暴虐與凶猛也是天底下少有的。

  變異而來的暴龍武魂,賦予了她與生俱來,不輸藍電霸王龍的強大的同時,也給了她嗜血暴戾的負面天性。

  自幼被妓女出身的母親養大,又繼承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驚人美貌,耳濡目染之下,從泥潭中打拼出來的經歷又影響了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嫉惡如仇的霹靂性子。

  在與玉小剛分開之後,積郁之下的柳二龍,甚至有過屠殺一整片森林的魂獸,只為發泄意氣的暴戾之舉,足以見得其凶性。

  若不是傾心與玉小剛,又被視若兄長的弗蘭德開導勸解,曾經執念深重到幾近入魔的母暴龍,如今史萊克學院的柳院長,只怕早就走上了一條以惡制惡,以血洗血的偏激之道,成為大陸上有名的殺星,人人聞之色變的噩夢。

  如果照這個發展下去,柳二龍甚至可能被恐懼的人們投入那座殺戮之都,沐浴在血雨中來結束自己的一生,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就算是現在,柳二龍依舊沒辦法壓制住心中的殺念,只能隱居在林中小屋之中,這些年來一直被自己根深蒂固的凶性與刻骨銘心的思念糾纏。

  作為三人組中天賦最好的三妹修煉卻一直無法突破;將學院的事務都交給手下打理,這些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

  可這段日子以來,意外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愛人,收獲了視若親生般的孩子們,解開了心結;又和曾經親密無間的伙伴們並肩作戰,硬碰硬地跟大陸上的金字塔頂,封號斗羅戰了一場,種種刺激之下,一直困擾著柳二龍實力增長的那層堅冰,也漸漸開始有了松動的征兆。

  大半年過去,竟是有了突破的跡象。

  以至於現在在情緒激動之下,柳二龍心念電轉之間,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連同一直被死死壓制住的凶殘本性,都破了個口子,露出猙獰的冰山一角。

  從中流露出的壓迫感,讓玉小剛都感覺到有些陌生,又隱隱感覺到有些自哀自憐的失落。

  只怕控制不住的,除了其與生俱來的暴戾,還有隨之水漲船高的自信吧?

  作為學院的精神領袖,實質上的最強者,實力的提升帶來的,便是能掌控住局面的自信。

  難怪柳二龍會如此的有信心。

  只要她依舊在學院中獨占鰲頭,任由八面來風,也絲毫不懼怕底下人的洶涌暗流。

  如果不是我……如果當初不是遇上了我……

  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心口絞似般的疼痛。

  “沒有別人說什麼,你太多心了。”玉小剛勉強扯了扯嘴角,剛剛的氣勢一落千丈,好像整個人都老了十幾歲。

  這時才能顯示出他兩鬢斑白的鬢角和滿臉的滄桑,明明與柳二龍是同齡人,兩個人之間卻仿佛差了一代般。

  “要說我這些年輾轉求學,除了那些書之外,還學到什麼,那就是學會了怎麼讀空氣,知道自己多討人嫌的本事了。”

  “呵呵,可能其他方向上的成果別人還有疑問。但要輪到怎麼察覺到冷暴力,怎麼被別人排擠,怎麼無視流言蜚語……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師』。”

  “小剛……”

  柳二龍的眼神一黯,身為魂聖的氣勢衰落下去,只余下身為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寡居已久的婦人的哀憐,與愛戀,看著他的眼神中,仿佛看著一塊心愛的剛玉,不知何時被磨去了棱角,變得無奈的圓滑起來。

  她還曾經記得面前男人年輕時的模樣,好為人師,古板冷厲,一說起話來便滔滔不絕,總是帶著教訓人的意味。

  偏偏這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完全無法反駁,噎得人半晌說不出話,要麼就拂袖而去,要麼就是冷言冷語,有脾氣暴的,被說到惱羞成怒還會直接動手,不知道吃了多少虧。

  偏偏他就是改不掉這個性子。

  也不知道當初自己和弗老大怎麼就豬油蒙了心,跟這個酸溜溜硬梆梆的家伙對上了眼。

  哪怕被說教,弗老大也只是摸摸腦袋不當回事的認下來,回頭繼續當那個油膩市儈,精明世故的四眼貓鷹,給自己過於耿直的小弟得罪人的直言擦屁股,收拾首尾。

  而自己則是委屈地說不出話,平日里的一肚子發泄不盡的怒氣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連出去打架泄憤都不敢,氣哼哼地跑到一旁生悶氣。

  最後也不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要跑回到他身邊道歉,小心翼翼地生怕得罪了他,最後莫名其妙的,就再也沒辦法離開他的身邊了……

  那是多美好的時光啊……他們三人曾經相識,並肩而行的時光。

  明明風塵仆仆,不名一文,卻高昂著頭,旁若無人的走在路上,大聲說笑,仿佛有永遠走不完的路,永遠說不盡的話。

  可只要其他兩個人都在,天下再大,也盡可去得。

  可久別重逢,他們卻相對無言,不敢直視對方。

  “小剛,不是這樣的……”

  柳二龍顫抖著開了口。她知道對面的人在擔心什麼。

  “這些都不是問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開學,讓史萊克的老師們給學生們好好的上幾課,他們就會知道的。他們都是些好孩子,知道你們對他們能有多大的幫助。雖然出身不高,武魂也有些羸弱,可更能記住別人對他們的好。他們會喜歡你的。”

  “老師們更不用擔心了。讓他們旁聽幾節課,他們知道厲害,就知道什麼時候該退讓。到時候以我的實力,還要老音的威望,只要給他們留條路,他們會接納你們的。至於那些心里有想法,想走的人,那就讓他們走。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陣痛,但我們會熬過去的,對不對?”

  “小剛,你更不用說了。以你的學識,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會對你服氣的。我們是平民學院,本來就不受待見,外面高高在上的貴族和學術界更管不到我們。不管是家里,還是別的什麼人,都不用去理會。我們按我們的步調,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結果會說明一切的。你說是嗎?只要我們都在,我,弗老大,還有你……”

  她的話語再顫抖,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去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與皺紋……

  直到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撇過頭去。

  她的手僵硬在空中。

  所有的試探都結束了。當話說盡了的那一刻,他與她終於單刀直入,剖開心腹,露出赤裸裸的心髒,在血淋淋的疼痛中坦誠相見。

  最終,繞來繞去,他們還是繞不過這個問題。

  是的,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和她都知道。

  沒有人比他們彼此之間更了解對方了。

  所以如此的不在乎,才如此的信任,信任這些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暴風雨,難不倒面前的人兒。

  只需要一些時間,一個恰當的場合,一次合適的機會,他與她就足以解決任何一切的問題,就好像當初年少一樣。

  那雙骨節寬大,柔和細膩的手,在空中茫然摸了摸。

  足以裂山斷石的力量,卻仿佛觸摸上了一層無法逾越的牆壁,就這麼頓在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卻不能再往前一寸。

  真正該訴說的話語不在這里,真正該做到的事情不在這里,真正該解決的問題不在這里。

  只要他仍然在她身邊一刻,只要她仍然站在他身旁,來自血親的束縛依舊死死纏繞著兩人的胸口,永世無法解脫。

  對有些人而言,這是不值一提的塵埃。

  對有些人而言,這是重逾千鈞的泰山,直壓得他兩鬢雪白滿目滄桑,壓得她執念刻骨情牽柔腸,這是他們解不開的鎖,他們贖不清的罪,還不完的債,解不了的題。

  或許當初他們相遇,就是如今一切,最開始的問題。

  柳二龍勉強扯了扯嘴角,強笑道:“那小剛,我先回去了。今天先……”

  先到這里吧。

  他們只能走到這里,舍不得後退,又恐懼於邁出前進一步帶來的後果,於是進退兩難,只能先走到這。

  “……嗯,二龍你也早點休息,不早了。”

  玉小剛低下視线,無視掉面前活色生香的美人,與似哀似怨的視线,悶聲回應道。

  “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啊不用不用,不用送了,你回去吧。你也早點休息。”

  連象征性地接觸都沒有,柳二龍虛虛一推,後退幾步,兩人之間就這麼再度分開,回到一個冰涼卻安穩的距離。

  幾句自己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的寒喧,故作禮貌的假笑,軟弱無力的告別,最後,轉身離開。

  卡——

  她能聽的出來,門扉合上,鎖扣轉動,發出的聲響在心底里震開,發出空落落的回想。

  於是兩人連目光也就這麼被切斷了。

  她卻仿佛能感覺到一道目光遠遠地落在自己身上,相見時刻意躲開,離別時分卻又戀戀不舍。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柳二龍深深吸了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嗒——

  那是鞋跟磕在地面上的聲音。

  她一時有些頭暈目眩,晃了晃身子,好像這一步就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似的,站都沒辦法站穩。

  眼中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她放眼望去,似乎一切看過去都罩上了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她定了定神,開始邁出下一步。

  嗒——嗒——嗒——

  高跟鞋單調的聲音在走廊中回響。

  一下一下的,十分規律。

  在鍾擺般刻板的聲音中,夾在著模糊不清的和聲。

  她知道這是另一個腳步聲在離她遠去,就像拉開一條越來越遠的直线一般。

  似乎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不管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腳下的觸感。

  柳二龍仿佛第一次學習走路的孩子般,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腳上。

  與平日里大相徑庭的感覺,令她十分不適應。

  只不過高了那麼幾公分,怎麼會這麼不一樣呢?

  柳二龍這才想起來,今天她特地挑選了一身低胸的皮衣,選擇了別人送的積了灰的恨天高,用魂聖級別的實力在屋子里走了幾個來回,這才來到學校里面,吸引了無數目光。

  一開始先火辣辣地在身體突出的部分掃來掃去,當目光移到臉上時,無一例外地全都嚇了一大跳,灰溜溜地收回目光,驚疑不定地用眼神相互交流。

  原來我真的有這麼明顯。

  她漫步在空無一人的走廊。

  午夜時分,所有人都結束了一天的生活學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松了自己一天的疲憊,躲進了香甜的夢境之中。

  一想到這,柳二龍就感覺自己身體一沉,不知藏在四肢百骸中何處的疲憊席卷而來,讓院長大人疲倦欲死,連邁開一對玉腿,都走的疲乏不堪,搖搖欲墜。

  真的好累……她從沒想過會這麼累人。

  拋棄自己平日的輕松隨意的穿搭,將自己艱難地塞進一身泛著油光的皮衣之中,忍受著到處傳來的緊繃繃的束縛感,手忙腳亂的將粉底抹上,口紅塗上,眉毛畫上,眼线勾上,將自己的一張臉變得白的紅的黑的,直到忍受不了用水衝掉,坐在鏡子前從頭再來……

  踩著兩根細細的高跟,連走路這種稀疏平常的事情都變得艱難起來。

  往日里與督促學生們拉練,幾個來回氣都不喘的柳二龍,僅僅是在學校中走了一天,都耗盡了自己的全部的精力體力,以至於不知道怎麼回去……

  或許也就不想回去。

  她濃妝艷抹,機心算計,精准的計算了自己的體力,將它們一點一分的在白天全部消耗殆盡,只余下不多的一部分,能讓她羞紅著臉,躊躇著步來到他的門前,與他聊些有的沒的,看著他的臉。

  離開時,恰到好處的倚靠著門,適時地表達出自己的無力,這樣就能逃開注定的別離,與他躲進同一個夢里——

  可她現在走在夜里,下意識地躲開了月光,沿著影子的指引向前。

  生怕被別人看見似的,灰溜溜地拼命逃回自己那間林間的小屋之中,守住自己來的時候渾不在意,走得時候卻緊緊抓住的自尊。

  可哪有人在看她?

  柳二龍就這麼走在黑夜之中,在夢的間隙中躲藏。

  那些夢中,有美夢,有噩夢,搖搖晃晃的,仿佛一戳破就會破碎。

  這讓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抬起腳尖先著地,鞋後跟慢慢落下,一點聲音都壓抑得死死地,似乎只要在稍微大一點,夢境就會驚醒,四處張望,發現在陰影中躲閃的自己,戳破自己的臉皮,讓紅得發燙的血液流淌出來。

  她不自覺地雙手合攏,連胸口前的一團乳白都讓她提心吊膽,仿佛那里露出的不是肌膚,而是被剖開的傷口。

  赤身裸體的走在大街上,連呼吸都隨著跳動的心髒一陣抽疼,心驚膽戰,泵出滿含恥辱與恐懼的血液。

  可今晚的月光怎麼這麼亮?慘白兮兮的,將影子切割得七零八落,她不得不踮著腳,踩踏著破碎的影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慢慢的,她好像忘記了時間和空間,沉浸在這機械般的作業中。

  “老師——”

  她恍若未聞,接著走去。

  “老師?”

  別去理會他,他看不見我,我要踩這個,再踩這個,下一步有點遠,沒關系我跳一下就能夠——

  “老師!”

  柳二龍猛地一驚,抬眼一看,是一張蒼白的年輕臉龐。

  四周的光仿佛一瞬間全部涌入自己的眼睛之中。

  她這才發現,身邊的噴泉在嘩啦啦的涌動著,帶來陣陣涼意。

  青石壘成的廣場有些年頭了,凹凸不平的。

  四周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沒有一點聲音。

  放眼望去,從綠化帶的樹林中冒出不遠處宿舍黑黢黢的一角,已經沒有任何一點光亮了。

  “老師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面前男生不僅有些看不真切,連聲音都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飽含擔心關切之意。

  柳二龍定了定神,絞盡腦汁編織著理由。

  “……沒什麼。我很好啊,沒發生什麼。”

  雖然有些模糊,但是柳二龍很明顯地能感覺到面前的男生表情有些微妙,似乎並不聽信自己的話。這讓她有些無名火起,忍不住呵斥出聲。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我是有點事兒忙到現在了,正准備回去休息。你一副什麼表情?怎麼?不信我?”

  雖然這麼說,柳二龍還是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小腿磕到水池邊緣,忍不住一軟,一彎,她就有些支撐不住地坐了下來。

  水池邊緣大概有個小半人高,平時就有不少人喜歡坐在這。

  柳二龍一坐下去,只感覺一陣冰涼,卻幾乎忍不住哼了一聲。

  身體大半的重量被解放出來,腳底板的酸麻便一股勁兒全涌了出來,舒緩著疲憊。

  對面前之人下意識的怒火,竟然有幾分是因為畏懼。柳二龍察覺到自己真正的想法,頓時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師娘……哦不,柳老師,你住的地方是這個方向嗎?再往前走就是男生宿舍了呀。”

  男孩口中的稱呼被柳二龍瞪了一眼,嚇得趕忙改了口。他為難地抓了抓腦袋,大滴大滴的汗水沿著發梢往下流淌,看起來全身都被汗打濕透了。

  “………………睡前逛一逛學校,看看有沒有像你一樣不安分總想往外跑的搗蛋鬼,不行嗎?哼,怎麼?被我撞上,怕了?如果沒碰到我的話,違反宵禁的問題,這次就讓你逃過了吧?”

  “您說到哪兒去了……沒有的事兒。我可不是跑出去鬼混,是煉藥時剛好缺了點藥材,有點著急,這才跑出去的。這事之前也和老師你們說過的,校門口也和今天巡夜的音老師打過招呼,可不是逃出去啊。”

  男孩有些心虛地抹了抹滿臉的汗珠,嘴唇有些發白地顫抖著,但還是舉起手中包好的藥材示意,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跟柳二龍解釋清楚了。

  柳二龍也是一時口快,惡人先告狀地反問了幾句。

  實際上,她巴不得面前的人趕緊離開呢。

  揮了揮手,她不耐煩地回道。

  “跟那個毒斗羅回來之後就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你大晚上的煉的哪門子藥……行了行了,你也長大了,也自己該懂事了。小三,你們這幾個孩子里面,你最老實,最讓我們省心。不像沐白奧斯卡胖子那樣,每天蠢蠢欲動的,跑出去搞些不三不四的東西。這樣很好,好好保持住。如果讓我從小舞那邊聽說了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你自己小心點!”

  “哎,好的。”

  男孩點點頭,張了張嘴,又無可奈何地閉上了。

  有些話以他的身份真的不好開口,但看到眼下這副光景,又讓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柳二龍看出了他的進退兩難,不耐煩他的支支吾吾,直接開口問道。

  “怎麼了?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的,一副讓人心煩的樣子。怕什麼?我還能怎麼你了?說!”

  少年被這麼一訓斥,無奈地露出苦笑,點了點頭。

  他也不開口,舉起手伸出手指,指了指柳二龍身後的水池,又往自己的眼角點了點,一言不發。

  柳二龍一驚,下意識地抬起手往眼角一抹。

  仿佛抹去了一層霧氣一般,面前的世界都為止一清。

  那個男人唯一的親傳弟子的臉變得清晰起來,而手指上,則有著一抹暈開的淺灰色,和淡淡的濕意。

  她低下頭,看著水中。

  池水中波光漣漪,微微顫抖著的湖面中,映出的是一個嫵媚絕倫的美婦人。

  身材高大,凹凸有致,從褶皺的衣服中,露出的大片雪白分外惹眼。

  那一張臉更是美的人驚心動魄,柳葉彎眉,唇紅齒白,花容月貌,眉眼間,成熟女人那種歲月沉淀出來的風情與艷麗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更是媚得要滴出水來,即使是在顫動著的水波中浮動不定,依舊能感受到那種撩人的驚艷。

  只有一點不夠完美,

  被打濕的眼角處,被暈開一團淡黑陰影,少了幾分無暇的美麗,多了幾分寥落的狼狽。

  她怔怔地看著,抽了抽鼻子,忽地伸出手去,攪碎了面前的那張臉。

  嘩啦嘩啦嘩啦——

  激烈的水聲響起,男孩沉默著看著柳二龍不停地舀起水,往臉上抹去,放下,再舀起一汪水來。

  把頭深深地埋進手掌之中,她好似想把自己溺死在掌中一般,久久不曾抬頭。

  “柳老師……我……”

  “……沒事,我真的沒事。”

  柳二龍抬起頭,卸去了多余的裝扮,反倒越發凸顯得這張臉龐清麗動人。

  整張臉濕漉漉的,把發梢粘住,水珠不住地沿著白皙的臉側流淌,從削瘦的下巴滴下。

  那些精心准備的裝扮倒像是種限制般,彷佛浮塵般被水洗去,底下的秀美容顏便浴水而出,更顯出其天生麗質的美貌,活色生香的生氣。

  比起剛剛嫵媚風情的婦人來說,如今的柳二龍目光沉凝,失魂落魄的,反倒更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

  原本就是越發成熟,芳華艷絕的大美人,那副坐在池邊揉著小腿,對著水面顧影自憐的模樣,更增添了幾分旁人看不見的柔弱秀美,沉郁憂愁,令人恨不得將她摟入懷中,好好愛撫滿懷的溫香軟玉,抹平眉宇間每一縷憂愁。

  男孩的喉結忍不住滑動了一下。

  “讓你看笑話了……我,我和小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你們也是知道的。”在小輩的面前把臉面都丟干淨了,無處可藏的柳二龍倒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有些疑惑地掃了掃有些古怪的男孩,沉浸於自己心事的她倒也沒多想,干脆直接地跟他挑明了。

  “我也是,不像話,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知羞恥,跟個小孩一樣……”

  “不是的,柳老師,老師和您……都還年輕……您還這麼漂亮,老師他不會……”

  在柳二龍的印象中伶牙俐齒的少年似乎也一時啞了火,喃喃自語著,連自己說些什麼都不知道。

  柳二龍看著他的模樣露出淺笑,勉強從低落的情緒中振作精神,柔聲寬慰著他。

  “好了,這些事……勉強不來的。不說這些了,今天,老師讓你看笑話了。”

  “不,沒有的事兒!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誰都不會說的!就當沒發生過!”

  “好好好……老師相信你。我……坐在這里休息一會就回去。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也別弄雜七雜八的什麼東西了,明天再煉也不遲,啊。”

  “好,好的,我這就回去。還有,還有老師您……您……”

  少年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話,只是一雙眼睛仿佛生了根似的,黏在自己身上。哎?柳二龍這就有些詫異,忍不住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只見得在少年的目光盡頭,大片的柔軟的膩白裸露在空氣中。

  為了衝洗掉臉上的妝容,柳二龍稍微把皮衣的拉鏈向下拉了拉,免得打濕了衣服,卻只見得兩團白的晃眼的碩大白兔從深V的縫隙中跳了出來,大半都逃出了束縛。

  還有些殘留的水滴,沿著她尖尖的下巴淌過脖頸,滴落下來,在被裹得緊緊的乳溝中來回滾動雀躍。

  比起晶瑩剔透的水珠,倒是散發著熱氣的粉白雪峰更吸引人的眼球……

  “咳!”

  柳二龍用力地咳嗽了一時,一把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將裸露的春光全都遮掩起來。

  看著如夢方醒連忙轉開視线的少年,柳二龍是又羞又怒,粉紅色從臉上一直染到了脖頸深處。

  該死!一時不注意……讓這小子占了便宜了!

  柳二龍頗有些氣急敗壞,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你說怪這小子眼睛不老實嘛,也不能全怪他。

  這孩子才多少歲?

  像他這個年紀正是精力旺盛,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沒風都要興起三尺浪,她教書這麼多年,管不住自己的男生難道見得少了?

  誰讓自己一時不查,漏了這麼多春光給他呢?

  要說起來,這件修身皮衣她自己也沒穿過多少回,是照著她的身材量身定制的,該寬的寬該緊的緊,將整個身體的曲线都一覽無遺。

  她卻自覺年紀大了,日常穿起來又不太舒服,為人師表的,也不想打扮得如此惹火。

  偶爾試過幾次,在其他男老師奇怪的目光下實在堅持不住,柳二龍就干脆將它束之高閣,再也不穿了。

  未曾想今天特意翻找出來,穿上去竟然感覺有些縮水。

  柳二龍畢竟也是人近中年了,即使修煉不輟,身為魂聖,身材高大健美,卻終究不能像年輕時那樣纖細勻稱。

  屁股也大了大腿也肥了腰間也有肉了,身材有些松弛走形。

  原本前幾年量體裁衣,嚴絲合縫的款式,她愣是咬咬牙才能把自己塞進去,繃得鼓鼓囊囊的,仿佛隨時都要炸開一般。

  就這樣,她還不得不把胸口的拉鏈再往下幾分,把最礙事的地方多露出來一點,然後提胸收腹,憋住了一口氣,這才能駕馭住這倒了血霉的衣服。

  搞得她連上廁所都緊張兮兮的,只覺得打一天仗都沒有今天累。

  而今如此疲乏,其中的緣由這恨天高得占個三分,這衣服也得占個三分。

  此時的柳二龍也是心亂如麻,不能自已。

  原本今天自己就是身心俱疲,發火也提不起精神頭兒了,再加上這也是自己一時失態,對面又是個不曉事的孩子,一時把持不住,看個幾眼,自己還能怎樣呢?

  真把他當登徒子教訓一頓?

  想想也太掉份了,權當是自己吃個虧了唄。

  再說,自己這身打扮,不該看的人權當空氣,該看的人又當沒看到,倒是便宜這小子了……

  這讓柳二龍的心里更復雜了。

  她寡居多年,實則是為了愛人守貞,即使有過不少人追求她,甚至甘願加入學院擔任老師,她也依舊對任何男人都敬而遠之。

  再加上性子暴躁易怒,不惹人喜,身為老師又要顧及影響,經常素面朝天,接觸最多的也是不懂事的孩子,被母暴龍母暴龍的叫著,連她自己也越來越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女人了。

  可現在,終於有個男人驚艷於自己的精心打扮,不枉自己一番苦心,哪怕只是個小輩,柳二龍也不知是該為面前少年的大膽包天而震怒,還是該為有男人為自己的魅力神魂顛倒而歡喜。

  一想到這,柳二龍便恨恨地甩了少年一眼。此時此刻,暴龍魂聖竟是分不清哪種情緒更強烈,哪種想法才是對的了。

  這一眼之下,她卻是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了。

  這首先還要從他手中那包藥說起。

  說起來這被包扎好的藥材倒也沒什麼好說的,油紙材質,繩子扎緊,這就扎成了一個鼓鼓囊囊圓圓滾滾的小包。

  這些東西看起來分量還頗為不輕,有殘留的草葉沒收拾好,從縫隙中露了出來,被強硬地收束成一團,看上去頗為淒慘,看起來都是匆匆忙忙之下隨便包了包就可以了,別說穩當了,就是繩子松開幾分,只怕里面的東西馬上就要拱出來,堆成一團。

  這看起來毫無問題的包裹,恰恰是柳二龍不解的源頭。

  她清楚,這少年手頭上有著他老師給他的儲物魂導器,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地打包帶回來。

  再說了,以他的平日里的穩當性子,只怕是一定會把這些東西穩穩當當的排好,壓實,打包妥當了才提起來。

  而不是這樣,只怕半路都要散開來,這樣的事情,說是胖子能做出來的還差不多。

  而且這麼這樣胡來一通,都壓扁成一團漿糊了,哪還能拿來用呢?

  柳二龍狐疑地盯著面前少年,發現他額頭上的汗珠越發濃密,面色蒼白,不自覺地換了只手拿著藥材,一副不敢直視自己的模樣,心里頭越發不解了。

  看這分量還頗為不清,這大晚上的,不惜跑出去買的哪門子藥?

  就算他急得把人家門敲壞了,那也要有店家肯從床上爬起來做這檔子邪了門的生意啊。

  這完全不符合的這小子老成持重的性格啊……他在瞞著自己什麼事!

  柳二龍不自覺地一揚眉,恢復了幾分往日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模樣,眼光一凜,就毫不留情地對著少年命令著。

  “小三,過來。”

  “哎……柳老師,怎麼了?”

  “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柳二龍一聲低喝,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中的東西。

  少年正依言走進幾步,沒注意柳二龍來這麼一出,嚇得一個激靈。

  柳二龍只感覺自己的手指剛觸碰到了他,少年就仿佛觸了電似的松開了手。

  得益於此,她沒費吹灰之力就把東西拿到了手,三兩下便打開了。

  一打開包裹,撲鼻而來的草木香氣令柳二龍皺了皺眉頭。

  她手指翻了翻,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就是平平無奇的藥材。

  她又聞了聞,頓時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這哪是什麼藥啊?

  就是對醫術一竅不通的柳二龍都能聞得出來,這東西,既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的靈丹妙藥,更不是什麼千金難買的天材地寶,就是藥鋪里最常見的一方清熱祛火的清涼茶!

  現在這個時間點倒是難見得,再等幾個時辰,等路邊攤支起來,兩個銅子就能拿一大杯,五個銅子隨便裝,喝起來苦的人牙都要澀掉了,難怪不用仔細包裝——根本用不上。

  這東西她也沒少見過,絳珠經常買來放辦公室里泡一壺留給她,說是她脾氣太烈肝火太旺,多喝這個降降火氣。

  她喝不慣那些名貴的茶葉,對這市井中隨處可見的清涼茶倒是情有獨鍾,對這個味道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柳二龍又再翻了翻,確定見到了一兩味加料,都是絳珠偶爾給她准備的,有清熱降火寧神靜心的效果。

  每當院里大小事忙到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這麼一壺茶,能讓柳二龍稍稍壓抑住焦躁的心情,耐下性子來處理。

  另外幾味她不太認識,但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這也是倒也是一件奇事兒。一個大小伙子,怎麼泡一壺加料這麼濃的茶?哪來這麼大火氣?

  “老師,這個,有什麼問題嗎?”少年在一旁靜靜地等著柳二龍檢查完成,一副心急不已,恨不得伸手搶過來,又有著顧及,只能強行按捺下去的辛苦模樣。

  “這東西……沒什麼吧?”

  “東西是沒什麼問題,我看是你有問題才對!”柳二龍隨手把繩子饒了繞,重新打包扎進,甩進少年懷里,沒好氣地說道。

  “我道是什麼?幾副清涼茶!也值得你大半夜的覺都不睡跑出去買?一下子買這麼多分量,夠你喝幾天的了,也真難為你能買到!老實交代,你到底跑出去干什麼了?”

  “我……我真沒什麼!真的只是出去買了這些而已。我,我沒這些東西睡不著覺的,老師,您怎麼就不信我呢?”

  “哼,信你?我怎麼信你?就你加的這幾味料,回去喝了不拉肚子就算好的了?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大火氣?晚上喝濃茶,喝完了睡得著嗎你?跟毒斗羅待了半年回來就神神秘秘的,一點都不老實,老拿毒斗羅當接口,糊弄誰呢?我告訴你,別把我當傻子耍啊,老實交代!”

  “我……我沒有……唉呀!您怎麼就……哎!老師你干什麼!”

  “干什麼?好呀,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嘴里是一句實話也沒有,給我,過來!”

  三言兩語問不出什麼。

  柳二龍干脆就直接伸出手,一探一勾,少年只見得眼睛一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手腕已經被牢牢地握住了,動彈不得。

  以柳二龍的實力,就是他全力出手,只怕也只是徒勞罷了,只能任由她把自己往她那邊一扯,整個人的身子都倒了過去。

  “嘶——”

  “怎麼——”

  這一扯之下,少年固然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可柳二龍口中喊聲的驚疑不定,卻是更甚幾分。

  原來柳二龍一怒之下動手,卻愕然發現,手上的力道比預想中的要弱得多。

  不,不光如此,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弱不禁風,柳二龍只不過是盛怒之下力氣大了點,他卻是整個人都被扯了過去,一個站立不穩,竟是直接倒在了措手不及的柳二龍懷中。

  這樣子,哪里像是個四十級的魂師……簡直就像是個衰弱的普通人!

  柳二龍這下可真慌了。

  她是當慣了老師又當媽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越是看重的孩子,就越忍不住去管教。

  一遇上什麼事情總是劈里啪啦的一頓訓斥,別人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倒先後悔了三分。

  面前的男孩是那個人的親傳弟子,視若子侄的存在,更別說自己也對十分看重這個孩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能交待得過去?

  “小三!小三!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你這樣,我這就去給你找醫療室的程老師……”

  “不,不要……柳老師,師娘……您別……離我遠一點!”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男孩對她的關切卻是十分抗拒,在她的懷中奮力掙扎起來。

  生怕他傷到自己。

  柳二龍只能松開手,任由他將自己推得後退幾步。

  看著男孩蒼白的臉色,滿頭的冷汗,讓柳二龍看得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埋怨起自己只顧著自己的心事,卻忽略了其他。

  明明這麼明顯的事情,自己到現在才察覺到。

  嘖,我就說這孩子這麼懂事,怎麼會瞞著自己……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跟師娘說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

  男孩只是一言不發,緊緊咬住嘴唇,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他的身體很奇怪,呈現出一個躬起來的姿勢,十分別扭。

  柳二龍一頭霧水,視线沿著男孩蒼白的臉上一路向下,往下……

  “啊——!你……你這是……”

  “……我也不想的。”

  男孩無奈又羞恥地撇了撇嘴,把褲襠里頂的明顯的那玩意兒扭了扭,卻總是遮掩不住,臉上盡是尷尬到恨不得鑽進地縫里的神色。

  “本來還趕得及回去的……您非要把我攔下來……我,這,這……”

  “行了行了你閉嘴!別說了!”

  柳二龍羞紅了臉,轉過臉去,一只大手揮了揮,力道卻連只蚊子都趕不走。

  早知道是這麼這麼一檔子事,她就不攔著了。

  柳二龍忍不住在心里哀嘆著,難道今晚真是流年不利?

  先是被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過來薅羊毛,又是精心打扮後被愛人推出房間,現在又碰見了他的弟子這般模樣……怎麼什麼倒霉的事情都讓自己碰上了?

  說著讓他閉嘴,柳二龍還是張了張嘴,將事情問了個仔細。

  “你這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別瞞著我了,把事情說清楚!”

  “還不是……老怪物干的好事了唄?”男孩苦笑著把包裹收進腰間的儲物魂導器中,也不知道手往哪放,就這麼對著柳二龍說起來。

  “他一直惦記著我給他當個上門的孫女婿,眼見得留不住我了,趁臨走時給我下了藥,非要我娶了她孫女不成。雖然我偷偷溜走了,但是這藥效一直沒退……”

  “說來這毒也是邪性,中毒的人不耽誤修煉,不影響戰斗,只是發作之時身體綿軟魂力消散,非要女子才能幫忙解毒。我之前用……用手試過幾次,只是稍有緩解,過一陣子毒性反而越發劇烈了,這才拖到如今這個地步。”

  柳二龍這才恍然,點了點頭。

  這事情她倒是不意外。

  憑借著少年的天賦異稟,得了毒斗羅的青睞,入了獨孤博的眼倒是也不奇怪。

  人家是毒道上的大行家,有這點事情倒是不奇怪。

  只是……自家孫女還和天恒侄兒有著婚約呢,就上趕著又送給別家,讓柳二龍心底里多嘀咕了幾句不講究。

  但是想想獨孤博的性子,她又不得不承認,那條孤僻怪異的老毒蛇反正一向不在乎世俗禮法,做出這種事情倒也不奇怪。

  就是可惜了小天恒,未婚妻就這麼給賣了。

  看小三兒的天賦,再想想他爹的威勢,只怕天恒要找回這口氣,也不太容易……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倒讓柳二龍頭疼起來,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棘手感覺。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得趕緊解決少年當下的問題,這才是頭等大事。

  “別遮了!我是你師娘,又不是外人!那,那什麼……你今晚打算怎麼辦?”

  少年苦笑一聲。

  “還能怎麼辦呢?回去把茶泡上,喝上一盞,再,再……再自己弄幾次,勉強能睡下去吧。”

  “天天這麼喝?唉,也不是個這麼個事兒……你,你要不,就找胖子,讓他帶你去……去……”

  後面的話柳二龍愣是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實在是難以啟齒。

  當老師的建議學生去嫖妓,這事兒說出去,弗蘭德那種沒溜兒的老炮兒倒是無所謂,她柳二龍就不用活了。

  但只見男孩一臉古怪的神色,看上去抗拒萬分。

  “我……我寧願憋著!”

  柳二龍絕望地發現,她好像還稍稍能理解一點少年的想法……讓葷素不忌,老少通吃的胖子帶著去破了第一次,鬼知道他能帶一個怎樣的大嬸過來。

  到時候,只怕誰占了便宜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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