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看見的是一個殺掉父母徹頭徹尾的人渣,而千草香秉承著家族的正義用盡全力拯救著雪女,這自然是一種十分讓人動容的報恩舉動。
雪女呢,就因為兩百年前的愛默默守護著愛人的後代,這他娘的浪漫氣息和小說寫得簡直一樣,哪個女的受得了這樣煽情的橋段。
張文斌溫聲笑道:“人性本惡,他這是小兒科,人可以善到大愛無疆,也可以自私到殺親屠族,沒什麼奇怪的。”
“霍警官,我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麼替天行道之類的也與我無關。
殺戮這事對我來說呢看心情,即便對方是一個偽君子,殺了他會被千所指也無所謂,這就是我這種邪門歪道的道,我不會歧視任何人直視自己欲望的惡行。”
張文斌深邃地看著她,說:“包括你在內,如果能救自己的女兒,卻要犧牲無辜的人,所謂正義這時候只是個笑話我知道你會怎麼選。”
“我現在單純的就看他不順眼。
不過他的計劃很好,只是不幸遇上我了黑吃黑而已。”
張文斌舔起了嘴唇,說道:“霍彤,我動手的同時,你第一時間把那兩個狗腿子干掉,必須保證千草香的安全知道嘛。”
“千草香…是威脅雪女的關鍵,那個雪女腦子一根筋,她不自願的話誰都不可能威脅她拿出水晶冰。”
“遵命。”
霍彤心里已有殺人的覺悟了,只是他忍不住問:“前輩,那家伙不是有可以上身的妖怪了嘛,看這什麼憑衣附體的能力,應該能修復他身上所有的毛病,為什麼還要執著那個雪女。”
張文斌搖起了頭,說:“那個男的一點法力根基都沒有。
不過他特別的聰明,知道那狗屎的憑衣附體,是能讓他變得強大但只是在短暫而已,說到底陰陽有別人妖有別,即便是自己所謂的侍神也一樣。”
“長時間維持下去,消耗的也是自己的生命力,這是透支力量的代價,所以他才會執著於雪女身上特殊的能力。”
霍彤恍然道:“主人,這樣說的話,豈不是這些歪門邪道的數術,其實是有很大的副作用。”
張文斌笑說:“其實正邪不分家,就像一把菜刀就看你怎麼使用而已,拔苗助長的話在任何領域都是一樣的危害,就像你沒學過開車沒有駕照,卻硬要開車上高速一樣,其實危害最大的就是自己。”
“這事不分正邪,只不過名門正派更懂得怎麼想借口而已,大山深處無人的地方有一只豹子成精了,正道人士說替天行道的借口去除了這妖怪,說到底還不是巧取豪奪要它身上的東西而已。”
張文斌笑著說:“我和他們最大的區別,應該是我懶得想借口而已,好比任何的戰爭都是為了利益,侵略者哪可能是為了正義。
不過是勝利者有著粉飾太平的優勢而已。”
霍彤鄭重道:“多謝前輩的教誨,我明白了。”
她這時有點羞愧了,知道這位前輩說那麼多話的原因了,本身自己就是掠奪者,要救女兒勢必要殺害無辜的妖怪,沒這種覺悟地保持著單純的善良就是愚蠢。
張文斌淡聲說:“我天看這王八不順眼想干掉他,小霍你知道什麼叫五雷轟頂嗎?”
“是什麼?”霍彤一下有點楞了,確實知道這個詞但不清楚什麼是五雷。
時間開始逼近子時,這會她感覺到身旁的不一樣了,即便是刻意壓制著,但有一股讓她感覺極端危險,卻又害怕的力量暴躁起來,那不是應該出現在活人身上的力量。
“兵殺謂之金雷,溺死謂之水雷,棍刺謂之木雷,火燒謂之火雷,土淹為之土雷。”
張文斌嘿嘿地笑了起來:“這是上天允許凡人雷術的盡頭,比不得神仙的五雷,天雷地雷水雷火雷和社雷,對付神仙以下這種凡間之雷其實也足夠了。”
這時,離子也就一分鍾了。
雪女沉默了好久,嘆息道:“平次郎,你終究是他的血脈,我可以給你所要的,你既然已經跟蹤我們那麼久了,應該知道這口井的來歷吧。”
“稍微知道點皮毛。
不過我很清楚雪子大人的想法。”
“你受得傷很厲害,火神的力量很強大,你無法正常的凝結水晶冰,要救香的話只能借助這個特殊的地點,這里可以確保你在法力不足夠的情況下,透支自己將水晶冰凝結出來。”
“雪子大人很偉大,我覺得香應該很感動,你一開始選擇這里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在最後時刻能救執迷不悟的香一命,平次郎尊重您。”
只是他的行為不太尊重,一把拉住了要轉身回井里的雪女的手。
雪女皺著眉頭說:“拉著我干什麼,你既然知道了一切,也該知道在這個井里,我才有把握能結出一枚水晶冰。”
“確實。
不過雪子大人是堅韌的女性,萬一你把這一枚給了她我就後悔莫及了,所以平次郎願意為雪子大人護法。”
他奸賊的一笑,雪女無可奈何地咬著銀牙說:“隨便你,我只希望你兌現諾言,即便要殺害香,請顧念在兄妹情份上不要讓她有任何的痛苦。”
“當然了雪子大人,我會忙著享受人生,哪還有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平次郎囂張地笑著。
雪女厭惡地甩開了他的手,先一步跳進了忠井之內。
平次郎哈哈地一笑,跟著也跳了進去。
“孩兒啊,馬上就是子時了。”
腦海里干爹系統的聲音響起,張文斌瞬間站了起來,猙獰地笑了一下朝著那口破洞猛地衝了過去。
霍彤心志強得驚人,在一瞬間就扣動了扳機,將反應過來的兩個手下一擊斃命,又或者說她不是很放心,在倆人慘叫著倒下去的同時,接連的往他們的身上連補了好幾槍。
忠井就是一口高三米,面積不過二十平方不到的小破洞而已,進來的一刹那就聽見了外邊殘酷的慘叫聲。
平次郎瞬間警覺:“雪子,你想讓千草香死在這里嗎?”
他瞬間有點慌了,心里清楚現在的千草香根本沒還手的能力,那倆廢物即便的動起手也會占到便宜,即便有那只蠱的存在千草香也不可能一瞬間殺了那倆人。
身材嬌小的雪女冷眼地看著他,說:“平次郎,你太小看我了,我們逃帶這片大地,不敢去任何有天地靈氣的地方就是怕被追殺。”
“這一片土地,有著任何人都不了解的強者存在,比你那所謂的符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我選擇這里藏著,不是因為這里多麼的特殊,是因為這里可以隔絕掉氣息讓那些強者不發現我,從我踏足這里開始我就知道那些人比你更加的危險。”
“你,終究是井底之蛙,你以為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嗎?”
“與其被你脅迫,我可以找其他的合作者,而他們的強大是你無法想象的。”
雪女溫柔的一笑:“千草家族唯一罪惡的血液,將在這里被清洗了,他的善良你沒繼承到,現在倒是可以讓你開一下眼界,比起那些可笑的結界,這片大地的陣法是連我母親來了都會害怕的強大。”
“你是故意引進這井底的。”
河童上身的平次郎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要逃離這地方。
他猛地往上一跳,可原本空無一物的洞口,憑白出現了一些紋文漂浮於空氣中,撞上了這些東西平次郎疼的瞬間慘叫,然後滿身冒著煙摔落在地。
“平次郎,驚訝嘛,老實說我也沒想不到他的力量強到這樣的地步。”
話音一落,雪女端莊地站著,笑得是無比的清純。
一身冒煙的平次郎勉強的在地上撐起了身體,怒聲說:“雪子,你可是千草家的守護神啊,你怎麼能勾結外人來對付我。”
他一下清楚了,這根本不是雪女的力量,即便巔峰時期她也沒這麼強大,看那些古老的銘文這應該是華夏的力量,比所謂結界更高一層的陣法。
“我…守護的是千草家,而不是你,一個滿手血腥的罪惡之人。”
隨著雪女冷冰冰的話落地,張文斌已經一躍進了洞內,嘿嘿一笑猛地把她抱在懷里,說:“你這小妖怪,選這兒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你心有余力不從的時候,能強行結出水晶冰,更是因為這極陰之地里,你能和這家伙同歸於盡吧。”
雪女面無表情,嘆氣道:“來自華夏的強者,我曾見過神明,你的強大堪比神明。”
“雪子很開心得到你的幫忙,就如我當你的一樣,會有一枚水晶冰是我進獻給你的。”
雪女近乎哀求的說:“我知道你不管殺了我還是做什麼,我都是沒辦法抵抗的,我只希望你能履行諾言,給我一點時間,我要保住香的命。”
“你在我眼里…既是螻蟻,螻蟻還有資格提要求你倒是有勇氣。”
張文斌嘿嘿地笑著,說:“我大概知道你想干什麼了,記住了我必須有一枚,不然的話你可以記住我的手段,不只可以讓她死,還能讓她魂飛魄散。”
“我…知道了,多謝仙人。”
這略一猶豫,證明她肯定還有僥幸的想法,可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已經能感受到那攜天地之威的力量,這絕對的力量面前她斷然不敢有二心。
“跑遠一點!”
張文斌朝她輸入了一點法力,這一刻雪女精呆了,身上的裂縫修復了許多容顏也變得美麗起來,只是她完全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來得及細看,她猛地跳上了井口,井口那似乎什麼妖怪都會誅殺的大陣沒為難她。
跳上陸地的第一瞬間,原本虛弱的她感覺充滿了力量,猛的抱起了癱軟在地的千草太太就開始逃跑。
橫飛過去之時,她察覺到了有活人的氣息,一想到剛才那二人的死狀,一咬牙順手就把這個活人給抓走了。
“你要干什麼。”
霍彤被她一抓就走,猛地掏出手槍對准了她的太陽穴。
“你是那位仙人帶來的吧,趕緊跑。”
即便是凡人之軀,霍彤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天地色變,烏雲開始遮月,剛才還安靜的天空變得狂躁起來,想起男人囑咐的話,她一咬牙還是把槍收了回來。
天井的洞穴內,平次郎已經開始恐懼了:“你,你是誰,不管你是誰我們可以談談,我們千草家族有的是錢,雪女能給你的代價我們也可以給。”
“其實應該謝謝你!”
張文斌默默地感受著,子時正月光陰,還差那麼二十秒。
不過現在已經雷電纏身了,手上的手串有點受不了,屬於陰五雷的那幾顆全爆掉了,陽五雷的那些都在金光大作幫忙運行。
“謝我…謝什麼?”平次郎的預感很不好。
“單純你,單純那只王八,或是單純那只雪女都太弱了,只是你現在和那只王八融合在一起,憑依之術雖然是皮毛好歹是陰陽相融,這是意料之外的驚喜,起碼我能確定這鬼百分之百的會打開。”
張文斌陰森的一笑,朝他張開了手掌,默默地念了起來:“天帥正府,上雷強下,撥亂反正,三天正玉,強如我身…”
“廢物,高興的顫抖吧…”
“元帥親命,三十三天正雷,有九天應元普化天尊之許,滄雷落…”
“你…不要啊!”
平次郎眼睛瞪大地慘叫著,他再弱都明白了眼前之人有多可怕。
這是要引天雷下凡啊,問題是他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招惹到這樣的強人,這簡直就是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