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告而別
慌忙逃到店門後面的謝子衿心跳不已,他忽然大感事態不好,如今這事居然這般棘手,連昆侖山的人都卷進來了,謝子衿早聽說昆侖山的女子做事凌厲狠辣,動不動就斷人手腳,抽人經脈,個個都是女魔頭。
當下靜靜蹲在角落四處觀察,那紅衣女子並為跟來,翻看一下手腕那兩條赤練紅线正以微乎其微的速度慢慢向上攀岩,寧紅夜說七天之內自己會爆體而亡,謝子衿倒也不是怕死,只是恨自己沒有留神中了女魔頭的招式。
他沉聲暗罵自己:“謝子衿啊謝子衿,你還好意思號稱自己是盜聖,笨得像豬慢得像驢,連那招都躲不過,還好意思說自己在江湖上闖蕩多年,蠢材!”
他罵了自己幾聲又覺得罵的有些重了,又說:“算了算了,罵了幾聲就算了,剛才豬什麼驢什麼的收回,當我沒說……”
謝子衿說完悻悻地望了一圈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喃喃道:“娘的,幸虧沒人聽到,不然糗大了。”
說完暫時沉住一下心神,想著此地不宜久留,得趁早帶凝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於是他又偷偷溜回了客棧,寧紅夜果然離開了那張桌子不知道去哪了。
謝子衿心中竊喜:“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肯定想不到自己還會再回來。”
於是謝子衿偷偷溜回了樓上,打開房門轉身關上,正想去床上叫醒凝兒,掀開被子里面卻空蕩蕩的,佳人已經不知所蹤,只有枕頭上留著一封信,謝子衿頓時感覺不好,連忙拆開來看。
“謝郎親啟,妾趙漱凝留:
月色韶華,年夜短宵,想我二人相識三年有余,雖聚少離多,但妾心念君不榆滴石,每時每刻,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只盼君衣食住行是否安好,走路在外能否安泰,每每與君重逢恍如重生脫骨,喜悅難言,恨不能將身融與君體,與君同生共死,相伴廝守。
妾本飄零,父親早去,娘親登仙,從此孤寂一人,何其痛兮!
幸得逢君,方知天下原來如此美妙,萬物如此和諧,妾短短二十余載竟比不過與君相愛三年,竟比不過廝守一月,何其感嘆,又何其幸運!
今劉正卿毀我廣寒宮,殺我宮女,數百年大計毀於一旦,玷辱天山,乃是羞辱娘親,羞辱妾身,妾如何能咽下這氣?
君雖願與妾同生共死,但妾身怎忍心見君受害?
此番妾孤身去尋劉賊復仇,倘若不成功也就罷了,望君勿要為妾傷心,君天下紅顏甚多,彼等必過妾身更愛甚郎君,況且妾本難活二十五後,至死……
也無所可惜。
倘若妾成功取得劉賊首級,那時便與君共度余生,快活兩三年,與君生三兩孩兒,再與君修煉《連山》。
倘若無回,便就此別過,若有來生願終生跟隨郎君,相伴左右侍奉,只為小妾也無怨無悔,有負此言,願天誅地滅,萬死無回。妾趙漱凝留書與謝郎謝子衿。”
“什麼!凝兒!”謝子衿看完驚愕大叫出聲,他滿眼淚水地望著這封愛意纏綿的書信,上面還留著凝兒的淚珠印痕,尾處還有她的血印。
謝子衿完全可以想到傾城宮主是如何一邊落淚一邊寫下這封告別書,她必是傷心難忍,聲淚俱下,寫完之後還要忍痛咬破手指按下指印,來告訴自己是萬般無奈才舍自己而去。
想到這里謝子衿痛哭流涕,大罵自己的粗心大意,明知道凝兒心神不定虛弱之時,自己卻沒有留在她身旁照料她,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男人的臉頰滴落到信封和,和傾城宮主的淚凝在一處。
“蠢材!你真是蠢材!”謝子衿大罵自己,如今凝兒不知去向,天色如此夜晚她能去哪兒呢?天寒地凍她單薄的身子受的住嗎?
謝子衿悔恨無及,一時間神思恍惚,坐在床上默默流淚。
這時從窗外飛身跳進來一個女子,謝子衿回頭一看,那人居然是昆侖聖女寧紅夜。
她冷笑了一聲:“我道你上竄下跳作甚,原來是要躲在屋子里哭。”
謝子衿連忙擦干了眼淚收好了書信站起來警覺道:“你要做什麼?”
寧紅夜也不廢話:“傾城宮主在哪?”
“什麼在哪?我又不認識她,你趕快走吧,別惹我發火。”
寧紅夜心里不屑一哼,隨即聞到了房間里有一股十分清香的味道,她皺眉說:“你這屋子里有女子?”
謝子衿凝神假意道:“女子?你不就是女子?你堂堂一個昆侖聖女進我一個男人的寢食,不怕傳出去讓人知道嗎?”
寧紅夜聞後不悅,兩步輕盈上前,謝子衿慌忙閃躲,轉身抽過腰腹不料左手實在無力,一把扶在衣櫥邊上,寧紅夜又是低身一捉撲了個空,謝子衿翻滾起身忙不迭被一掌擊中胸口,頓時後倒幾步撞上牆壁,口吐鮮血。
“咳咳……咳……”謝子衿心中大駭,自己居然虛弱成了這個地步,看來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她的真氣嚴重侵蝕了自己的身體,弄得自己的身手也笨拙不堪,倒在一旁連懷里的信都抖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