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廣闊無垠,靈氣繚繞,其地綿延百萬里,囊括大陸三分疆域,在其境內,又以山河形跡為界分化九域,洲域各地共棲千百萬人,共為仙,人二類。
千百年前,九域內仙門林立,卻與凡人分修而治,有緣者為仙修之人,常隱修於山間,各自設有大小仙門府邸,居雖散,道相同,皆以登仙羽化,步入神譚為目的。
無緣者為凡人,身居於塵世,以皇家朝廷為首,九州各域設立官衙,府邸,軍隊,百姓躬耕農田,商戶繳納供銀,軍隊鎮守河山,官府受理民事,以此為人治。
起初,為人治的九州百姓並不尊仙,亦不信神,仙修也對凡人不感興趣,彼此間除皇族與仙門首有所聯系外,其余各自相敬如賓,交往甚淺。
然事無絕對,數百年前,九州大地突糟變故,域外賊子協同逆判仙門里應外合,撕裂仙門所設用於庇護九州的屏障,大肆涌入九州,在凡塵燒殺淫掠,借勢想要一舉侵吞九域。
也是這次,仙與人兩道平行线相互有了交錯,人仙相互聯手,一同擊退外地,九州卻並未因此平定,反莫名滋生出一種以吸食他人怨氣為主的修煉方式。
起初,此法作為尋常修煉方式存於世間,與正道無差異別,各大仙門雖保持關注,但無人在意,直到後來越來越多人開始研習此術,並爆發青州內亂,仙門眾才後知後覺開始進行阻攔,但此時,為時已晚。
因與怨氣打交道,多數邪修久而久之便迷失心性,與尋常仙修名位同道,實則殊途,再到後來殺伐隨心,淫掠隨性,專以欺凌他人為樂,凡是能產生怨氣,此修之人無所不作,亦無所不為。
李歷十三年,此年邪修橫行,各大洲百姓名不聊生,朝廷曾幾次與九州各聯手絞敵,卻都因為邪修功法過於怪異,接觸甚少而收效頗微。
然,青州卻恰是個例外,此地安靜祥和,民風淳朴,鮮少出現邪修劫道淫掠,偷雞摸狗,殺人劫道鮮有耳聞,用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來形容,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為九州里面除朝廷所在的冀洲外最大的界域,其土地面積,分化有三府六縣城,因其疆土遼闊,氣候宜人,曾被譽為天府之都,就連帝王之尊,也嘗嘗耐不住性子,於雨季來此而三府之中,又以清潭府最為繁華,有約莫數百萬人於此棲息生計,此地在青州內靈氣旺盛,純粹,也因此吸引大大小小仙門道家再次留駐修煉,同時守護青洲不被外族與邪修所害。
繁華出名在紛亂時期並不見得是個好事,早幾年清潭府因為富饒發達,人口旺盛,此地自然而然成為邪修優先劫掠之地。
富豪商賈被洗劫一空,尋常百姓多有因交不出錢而慘遭毒手,生生剝皮折骨制成傀儡之例。
在這般境地下,幸存者紛紛朝著其他洲逃竄,外來商戶也不敢輕易入內,隨著人越來越少,豐饒土壤幾乎荒廢,邪氣,怨氣與屍腐惡臭彌漫府都,清潭這個豐饒之地幾近淪為一片死地。
“救……救命……,有沒有人……來救救……”
“哈哈哈,小妮子往哪跑,來本仙這里,有你好玩的,沒准兒~,仙人我還能讓你成仙,欲仙欲死的”
清潭府衙外,一名渾身遍布血汙的麻衣女孩被十來名蒙面人以及一位白發男子逼志血色石獅身後,渾身抖得像是篩糠,稚嫩小臉上道道傷痕仿佛正向人傾訴遭遇。
她強忍著淚水,掩耳盜鈴地想要將身體藏在獅子身後以換得平安無事,可活物都未必能震懾他們,更何況一介死物。
“噗哈哈哈哈,這小妮子還想躲?那可太有趣了,不知道品嘗起來會是”
十來名蒙面男人看不清容貌,淫邪二字卻依然浮現於眸中,顯然並不打算因為女子年齡小就放她一馬。
“哎呦呦,還嚇哭了,別怕,我們不會怎麼樣的,哈哈哈哈。”領頭的白發男子笑容妖媚,令本就陰柔的面頰更加怪異,似女非女。
女孩哽咽著喉嚨,雙手緊抱著頭,蜷縮在角落里,無從反抗,更無從逃脫,依舊只能以掩耳盜鈴模樣護著自己,白發男輕哼了一聲,剛欲伸手撕扯女孩凌亂衣物,突然,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吸引了他與周圍蒙面男子的注意。
幽靜街道上,一白衣女子手持淡青色油骨紙傘,漫步於無人街道細雨紛紛中,看不清臉,周身藍色熒光卻已然表面,此女絕非凡人。
她蓮步生花,所到之處枯木逢春,梨花盛開;她玉手輕抬,雨中雛鳥便輕洛於從指尖,修恬之時抖落翅膀雨珠;她柳眉低垂,視线環視周圍,雖薄紗遮面,雙眸之中看不見一絲感情,可僅憑端莊氣質便能與仙子嬌娘比上一二。
行走幾步她收回素手,腕間銀鈴清脆作響,雛鳥周圍逐漸綠光縈繞,鳥兒甩了甩翅膀積水,旋即再次騰空飛翔。
縱然雨點紛紛落下,卻莫名從其身旁掠過,恍如相隔屏障。
女人身著一襲白淨及踝襦裙,身材高挑,线條豐腴,兩對酥胸飽滿渾圓,將不算寬松的抹胸長裙撐得極為平整,隨著步伐款移間微微上下晃動,像是忍不住要從衣口跳脫而出,顯魅而不妖;三千濃密青絲用以靈獸樣式發簪挽成雲髻,又於秀發末端加束一細長吊墜紅繩,發梢垂及似是蜜桃那般多汁地豐腴肉臀中,高高鼓起地肥臀與挺翹雙乳同樣醒目,令人一時不知該看向何處。
微風吹拂,青色隨風搖曳將盈盈柳腰與肉臀半遮半掩,又為著風韻美肉增添了一絲神秘與說不出的誘惑。
女子漫步於在雨後泥濘之地,其蓮足上白色繡鞋始終看不見一絲汙濁與泥濘,一條銀色足鏈隨著玉腿輕邁間微露半點寒光,使足踝看著更加小巧玲瓏。
兩只被絹絲羅襪包裹著的蓮足交錯從裙間顯露,在細雨下足背略有沾水,輕薄羅襪貼合在肌膚上,襪上淡淡水漬如凝玉般溫潤泛光,輕薄布料下映襯著的是那般賽雪欺霜的足背肌膚,哪怕無特殊癖好之人,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止是那些男子,就連女孩也有些呆滯,她望著那抹越來越近的身影她宛如象征生命的神明降臨世間一般,帶著對萬物的溫柔款款走來,令荒涼之地,悄然浮現一抹生機。
這人是神仙嗎?傳說身居山林不得見的神仙嗎?
清潭府中年輕女子或是逃離或是尋求當地仙門庇護,再沒女子在大街上漫步,更何況是像白裙女子這般國色天香,仙姿綽約的絕世美人,白發男子邪魅一笑,抬手一揮,一柄黑色長槍從天而降,擋住了那名仙子去路。
有此美人,又何必在乎一個青澀果子存在,葉逢春笑著走到女人身邊,雙手抱拳道: “這位仙子所要去往何處?再下,葉逢春,敢問姑娘大名?”,視线貪婪又飢渴的審視著眼前女子,模樣令人作嘔。
話畢,他便伸手想去摘下那遮擋容顏的薄紗,可還未曾觸及,周遭溫度陡然驟降,紛紛細雨變為寒冷堅冰從天而降,恰巧將那只手給打落,一絲鮮血從被刮破的皮膚下流出,順著手掌,在地上綻出朵朵淒美血蓮。
手背鮮血淋漓,然並未覺得疼痛,葉逢春捂著手,臉上表情閃過一抹詫異,這個落冰,似乎並不簡單。
他囔囔著從納戒中取出膏藥,貼敷好後看向女子,臉上多了幾分警惕:“真是怪事,明明已經春季卻還會下冰,這位仙子,要不要躲在我的懷中,免得冰雹刮傷你的小臉啊。”
面對輕佻戲語,女子輕哼一聲紙傘隨之抬起,一道如霜般嚴寒刺骨的視线刺向那名身高僅至自己肩膀處的男人,重復道:“葉逢春?”
雙目對視之下,葉逢春表情愈發警惕,這名女子的神情冰冷淡漠,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堅冰,只是看上一眼都能感覺到徹骨般的寒意。
更令他脊骨發涼的,還是眼前的女子了解自己的情況下舉止卻依舊淡定自若,語氣中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越是與她對視,葉逢春就越感覺惶恐不安,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等到女子視线移開後,他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冷汗直流。
萬花叢中過的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的強烈的恐懼感,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對視就以壓得他窒息。
這種冷傲淡漠女子,葉逢春不是沒有見過。
如果換作平常,他最喜歡折磨的就是這種帶有脾氣的女娃娃,聽著他們在自己胯下痛哭求饒,到最後婉轉承歡的刺激感,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能得到強烈的滿足感。
可眼前這個女人與以往那些都不一樣,葉逢春試著想要用靈力去探測,可得到的反饋如同一汪死水,不見半點波瀾。
已經半步登仙的他探不到靈力波動,無非兩種可能,要麼對方有意隱藏,要麼……對方實力遠高自己一個大階,要麼對方用了高階隱藏靈力的法器。
虛也好實也罷,無論哪種結果都導向同一個事實,這個人絕對來自於大仙門,如果打斗起來,完全占不到一點便宜。
“這位仙子,來清潭府所為何事?葉某定當帶人全力配合。”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葉逢春擰眉後撤幾步,一改輕佻語氣,拱手畢恭畢敬的問道。
“你,可是屍傀宗分舵主,葉逢春?”白衣仙子再度發問道,語氣比方才更加冰冷。
話落,強橫威壓降下,屋檐瓦片霎時間崩裂,泥濘大道以肉眼可見之速覆蓋上冰霜,寒風吹得新生梨樹搖晃,又頃刻間凝結成一顆冰樹。
躲在石獅後的女孩顫抖不以,臉上卻帶著興奮笑容,想著書上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她內心鼓了鼓氣後直接起身,迎著冷冽寒風快步跑向那名白衣女人,周圍有些發懵的蒙面人回神想要抓捕,可那女人散發的威壓何其恐怖,令他們不敢擅自移動半分。
當女孩繞開葉逢春,躲在仙子身後時,渾身上下以遍布凍瘡,就連頭發都被凍上大片,但她眸中依舊不失興奮,雙手緊緊抱著仙子的手不放,女人垂眸望了一眼,並無抗拒。
這就是仙人,阿娘口中那長生不老,救治人世的仙人,女孩高興之余,臉上又現一抹哀傷,淚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轉。
可是,這個仙人來得也太晚了一些,以至於阿娘沒有能夠親眼見到。
綿綿細雨愈下愈大,周遭逐漸彌漫起一層雲霧,雨中,女子玉手撐傘,另一手牽起女孩,蓮步輕移朝其逼近,每行一步都在地上綻出一朵晶瑩雪蓮,水藍色雙眸之中,藏著對前方男人極深的輕蔑。
不怒自威的架勢逼得葉逢春不停後撤,直到後背觸碰到一顆巨樹,他臉上的諂媚頃刻間化為狠戾,蠻橫殺意頓現,手掌一翻將地上黑色長槍重新召回手中,槍尖直指女子,厲聲呵斥道:“站住,別再過來了,否則休怪我出手,再下奉勸你一句,如果當真撕破臉,就算你是九州那幾個大仙們出來的,也別想在我的地界上全身而退……”
葉逢春話還沒未完,女子一手護著身後女孩,另一手隔空輕抬,近百把寒光冰劍在雨中憑空出現,沾滿半邊灰白天,銳利劍芒直指白發男人。
仙子手掌一握,冰劍瞬時驟射,葉逢春眸子一冷,從納戒中招出歸魂幡,以手背鮮血獻祭後與長槍一齊揮舞,數百道怨靈聽從旗召自四周升起,一齊哀嚎著迎向漫天劍雨,怨氣起,寂靜街道隨之動亂紛紛,近百名被黑袍與符紙包裹著的人從兩旁房屋內衝出,以己身阻攔,喉嚨中的低吼似是野獸那般充滿威脅。
從沒見過此等怪異景象的女孩嚇得小臉煞白,身體抖得比方才還要劇烈,最後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她看見,那些人的身上都掛滿密密麻麻的詭異黑釘,他們之中有的人尚且能看見完整模樣,有的則血肉模糊,遍布惡蟲,更有的甚至連雙眼都被挖去,血色空洞格外瘮人。
但毫無疑問,這些都是之前被他們殺死的街坊鄰居,以及拼死不走,喊著與百姓共存的府衙官爺,士兵,這些人,都被活生生的制成了傀儡。
劍魂相擊在空中炸出一片紅藍雲霧,葉逢春額頭遍布冷汗,無瑕顧及傀儡戰況散去便撒開腿往後跑,同性邪修見狀也跟著開始逃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些怨氣衝天的厲鬼,剛和劍陣相會就已經折損大半,而那漫天劍雨,分毫未傷,冤魂尚且如此,那用凡人屍骸煉制的傀儡就更別提能攔住多久。
如今已經不是勢均力敵的問題了,這壓倒性的攻勢儼然把天平推向了另一邊,這個女人,怕真的是那幾個大宗門里的隱世大能。
煙塵飄散,道道劍影疾速朝著目標飛掠而去,二人距離越拉越遠,白衣仙子輕撫著女孩額頭,與一眾傀儡相忘,步伐未動,似是在等待些什麼,女孩從其身後探出腦袋,輕聲提醒:“仙人,他要跑了,為何不追?”
女人微昂下顎,雙眸開始在女孩身上掃視,那夾霜帶雪的視线女孩感覺渾身發寒,低頭不敢再言。
“俎上之肉,何須顧慮,他逃不掉的,逼到絕境,才能讓他把全部人叫出來。”
淡漠話語飄落,周遭霜寒陡然加強,近百把冰劍從取代細雨猶如天兵天將般自雲間落下,近乎無差式攻擊周圍一切,是人是鬼全部放過。
街道上的矮房剛與冰劍接觸便化被凝結成霜,隨後崩裂碎為一地碎冰,越來越多的灰塵開始升騰,夾帶絲絲嫣紅與血腥味,那些被邪修所傷殺之人,屍骨永遠埋在了其中。
冰劍窮追不舍,葉逢春緊咬牙關,突然持槍將刺向身旁道逃竄的同修身體,那人還未反應就被槍尖刺穿身體,渾身血肉以肉眼可見之勢被黑槍汲取,最終,他連一句為何都不曾留下便被吸干成枯骨,但很快,他又重新抬起頭,面目猙獰的朝漫天劍雨攻去。
修道之人先修體,以同道中人制成的傀儡幾乎可稱殺器,不怕疼,不會累,同時還能使用怨氣,只需一個命令便能與敵人不死不休,直至形神俱滅,其余弟子面色不變,行動卻開始有意無意與葉逢春保持距離,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叫人,把在這里的弟子和傀儡都叫出來!要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里,到時候你們先攔著他,我去叫宗主過來幫忙!”
葉逢春一聲令下,弟子表情復雜,但無人敢與違抗,否則下場都將和剛才那名弟子一樣。
十來人一齊停下步伐,雙指放在口中吹起聲聲尖銳哨音,越來越多血肉模糊的屍傀從兩側房屋中衝出,援會前方已經被斬斷一只手臂的但仍鋪開怨氣與劍雨纏斗的妖儡,寬敞街道很快布滿烏黑血漬,嘶吼聲與骨骸碎裂聲不絕於耳。
留下阻攔的一位弟子不慎被靈劍刺穿身軀,氣息消散後直接化為傀儡,猙獰著衝向劍雨,其余弟子大驚,這才後知後覺葉逢春的做法,還未來得及逃脫,一絲絲針线突然從四周襲來,將他們脖頸纏繞,四肢穿透。
“葉逢春你!”
“咔噠。”
十來道骨頭碎裂聲在空中同時響起,死去的蒙面弟子連句謾罵都沒脫口便被詭異針线擰斷脖子,身體在牽動中如同木偶那般笨拙地阻攔著密集攻勢。
逃竄中的葉逢春聽得身後嘈雜,還沒來得及高興,再其前方,一大一小兩道憑空出現的身影讓其臉色驟變,雙足似是被冰霜路面凝結那般,再無法動彈。
白衣女人雙手揣入袖口似是一頓雕像般屹立在那里,在其身後不遠處,布衣女孩則穿著靈甲,撐傘躲在樹木後,探頭打量著一切。
細雨紛紛落下,漸漸將白裙浸濡,顆顆雨滴落在香肩與脖頸上,令肌膚如抹了瓊漿般晶瑩濡潤,微濕長裙因此無縫貼合在成熟豐滿的嬌軀上,妖嬈曲线自鎖骨掠過背雨沾濕的雙腋,一路延伸至柳腰,隨即又極速擴張出兩瓣在裙紗下濕滑玉潤的蜜桃肉臀,熟韻身材一覽無遺。
挺拔雙峰在濕布下看著愈發渾圓,兩粒殷紅蓓蕾相隔肚兜仍隱約可見,遮蓋雙腿的布料也在雨水浸濡下變得有些濕薄,緊貼在蜜穴完美勾勒出女子牝戶肥腴多汁形狀,中間一道淺淺溝壑尤為醒目。
越是清冷的女人,在濕身下越是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更別提是如白衣仙子這般雌熟美艷的嬌軀,縱然處在絕境之中,葉逢春依舊氣喘了幾分,但美色終歸是沒有命來得重要,那名女子的無論是表情或者眼神,都可用漠然二字形容。
“舵主,弟子前來助陣!”
兩人相互僵持,突然一道粗獷聲音從傳來,數百道黑影自空中驟然躍下,迅速將白衣仙子和布衣女孩包夾在一小塊圈內內,大批道修傀儡又在圈內聚集出更加狹小天地。
寬敞街道,此時如同將敗棋局那般,黑棋遍野,唯一抹白格外醒目,葉逢春通過哨聲將所有駐守弟子叫來此地,想來也是打算以多欺少。
“這位仙子,這般如何,你放過我,我也不找你麻煩,咱們相安無事,如何?”
葉逢春笑得春風得意,但內心深處仍有一絲顧慮,他不敢確定,剛剛那耗費十多名同修與近百名傀儡才勉強擋下的劍雨,是不是那女人的殺招。
“相安無事?”女人抬起頭眸中輕蔑更甚:“你們屍傀宗,背地里與哪家仙門有染?說出來,或許日後受刑時能好受一些。”
“你……究竟是何人?”
方才還笑意春風的葉逢春此時臉色煞白,如果說只是單純剿邪,那他還有一线生機,可如果是以調查,那普天之下,唯有一家能有此等實力。
而那家的宗主……據傳是從域外之戰活到現在的大能,說是位於九州之巔亦不為過。
“不肯說嗎?”女人翻手召出佩劍,周遭威亞愈發強盛,女孩因呼吸困難臉色發白,身體顫栗幾下後把頭縮回樹後。
“你是不打算放過我們嗎?”
葉逢春滿臉冷笑,迸發威壓與其相抗,周圍弟子見勢也一同爆發強壓相互疊加竟隱隱有壓過女子之勢,可,在他們知情的情況下,葉逢春手心早已遍布冷汗,無非是強撐出一抹尊嚴與女人僵持。
“那你們便毫無價值了。”
清冷話音落下,女人眸中藍色光芒乍現,強橫威壓頃刻化為冷冽寒風,空中綿綿細雨被極寒凝結成飛針,齊齊刺向傀儡,葉逢春與弟子大驚,剛欲後撤身體讓傀儡相戰,突然,遙遠天邊響起一道沉悶嘶吼,雷光交錯之際,似有一條巨型活物在厚重雲層之中縈繞盤旋。
黑雲壓城,越來越綿密的針雨不停落下,邪修也不在躲閃,任由冰針刺入體內,因為,當天邊雲層中那只活物探出頭顱時,所帶來堪比極寒之地的溫度已然將他們渾身脈絡與感知給凝結,就連半步登仙的葉逢春,也只是仰著頭,痴痴望著天上那條通體藍芒的五爪冰龍。
“麟雪劍,游龍吟。”
言出法隨,女人一聲輕呵,持劍開始轉圈,腰間兩條飄帶與青絲隨風紛飛飄揚,令其身姿愈發曼妙優美,宛如翩翩起舞。
天邊巨龍回應般仰頭嘶吼一聲,極速飛往其身旁盤旋,竟與其一同開始轉圈起舞,龐大身軀以摧枯拉朽之勢碾壓卷席著周圍一切,煙塵與血跡籠罩,眾邪修包括葉逢春在內,無一例外皆被卷入其中,淒厲慘叫此起彼伏,不見一人得以逃脫。
巨龍盤旋引得近百里內劇烈地動山搖,洶涌氣浪毫不留情地將相聚甚遠的房屋與縣衙碾為齏粉,與屍骸血肉混雜染出遍地淒美,女孩躲在樹後,捂著胸口不停喘氣,縱然有女人相贈的靈寶護體,她依舊覺得骨骸又冷又疼,心髒都像是要被震裂開了。
但此時,她的眼中依舊充滿著敬仰與驚訝,那從天而降的冰龍,那漫天飛舞的靈劍,那瞬間就把周圍卷得天翻地覆的實力,就是仙人嗎?
漫天煙塵漸漸平息,先前寬敞路面此時已為一片坑窪荒地,藍白冰霜覆蓋數里,房屋與屍骸一同煙消雲散。
廢土之上,哪還有什麼邪修,也不見什麼冰龍,有的,只是一白衣女子。
裙帶迎風翩翩起舞,驕陽撥開雲霧,將光芒揮灑在其嬌軀身上,一時間,原先沾濕的衣裙竟發出耀眼光芒,頗具仙人之姿。
她捋了捋額間青絲,手持靈劍雙眸漠然地看向前方,良久才輕念動訣咒,打算御劍離開此地。
“等,等等!”
女孩急匆匆地從樹後跑出,如同八爪魚般抱住了白衣女人的大腿不放,她也知道這樣是僭越,但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恐後悔終身。
“還有何事?”仙子低頭漠然道。
“我想,想加入仙門!”
“仙姿其差,骨骼平庸,並無仙緣,入我門無益。”哪怕女孩滿臉渴求,女人仍不近人情,一條條數出缺陷。
“我……,可以洗衣,做飯,劈柴,縫衣服,髒活累活粗活我都能干,只求……仙人能收留我。”
邊說女孩邊抬頭小心窺視,似是想要從仙人臉上看出幾分情緒,可惜,她的表情依舊如平湖般無半點波瀾,莫非真正的仙人,都是這般淡漠?
“仙門中不需此等凡俗物品,你回家去吧。”
“我……沒家了。”似是提及傷心處,女孩手掌緊鑽女人衣裙,小聲抽泣著說:“阿娘和阿爹都餓死了,剛剛還差點被那些邪修給玷汙,如果仙人您不收留我,我活不下去的。”
“都說見仙難如登天,可見上一面便有了仙緣,如今我也算是有了仙緣,懇求仙人,能夠留我一時!”
說著,女孩剛要跪地叩首,卻被一陣力道給阻攔了行動,她抬頭,對上的依舊是女人那毫無表情的臉。
“如若你耐得住,便隨我來吧。”
“多謝仙人!”
過了一段時日,流落在外的清潭府人收到邪修以除的消息,加之葉逢春人頭高掛於城門前,思鄉之人立刻趕回,家家戶戶鑼鼓喧天,像是過節般慶祝。
沒有人知道,那夜發生了什麼,是誰殺了這些邪修,不過據江湖說書人稱,那日,她見有一白衣仙子持傘漫步進入城中,出來卻以是踩著仙劍,懷中抱一仙童飛掠而去,想來應該是哪路仙門老祖看不慣邪修,出關殺敵了。
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凡人無從辨別,仙門之中也無所耳聞。
可自那次後,九洲內的邪修確實安分了許久,清潭府乃至整個青洲鮮少有邪修出沒,一直持續到近百年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