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窗之前先掀頂板
一夜折騰,宋澤的臉色未免難看,阮舒再三央求他請一天假,卻也拗不過這倔強的男人晃晃悠悠起床,只得替他花些妝以掩飾住倦色。
項目到了關鍵時期,宋澤一日的工作都極為忙碌,先與展覽部的同事前去酒店最後一次展廳的布置,中午又趕回公司,與創意部的下屬一起重新探討方案設計,接著又拿出其他五家對手公司的資料,與眾人探討。
臨別下班時,還需要召開部門會議,將幾位被搶走的客戶,以及那幾家搶走客戶的公司他們資料,作為總結,仔細分析,接下來又要安排時間,與每個人分別探討手上項目的進度,困難,以及調制資源配置。
等他好不容易結束一天工作,想要和幾位同事去咖啡廳談談有關降薪以及安慰對方時,卻接到了阮舒的電話,要他抽出時間,今晚陪她去逛街。
“必須,立刻,馬上。”這是阮舒電話里面的總結,簡單來說,如果不同意這位小惡魔的請求,她也在下面添加了其他選擇:七點不到家,那就不出門了,造人造到天亮。
宋澤疲憊地靠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本想要好好勸勸對方,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但轉念一想,她一直待在家里,也挺無聊的,也就直接答應:“好,六點半商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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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宋澤是懷著與妻子吃吃喝喝,逛逛商場的愉悅心情而來,卻不料阮舒直接帶著他來到一家賣女裝的店鋪。
宋澤看了眼上面的標牌Ports,又一看上面的價格,不禁咂舌:基本都要5k左右一套。
“你買這西裝干嘛?”他有些疑惑。
阮舒卻挑的很仔細:“當然有用,哎呀,反正你不用管。”
“不用管。”宋澤嘖嘖直搖頭:“難道是我家乖乖想要換一種穿衣風格了,還是說這衣服有什麼實際用途?”
阮舒白了他一眼,對他話里話外的試探不予理睬,只是耐心地挑著衣服,時不時放在身上比劃兩下。
宋澤繼續對著她嚷嚷道:“沒有實際用途的話,我其實覺得裙子更適合你,這些西裝的穿起來總感覺怪怪的。”
阮舒仍舊當沒聽到,拿著一件米色西裝,外搭半裙准備走進試衣間,宋澤這時終於忍不住了:“乖乖,你真的想……”
“你說呢?”阮舒做了個鬼臉,進屋換好衣服,出來擺了個poss,她臉上有些泛紅,志得意滿地喊道:“怎麼樣,怎麼樣,像不像一位高端精英白領女士!”
此時,旁邊兩位店員正在給另外幾名顧客導購衣服,聽到青春靚麗的聲音,顧客與店員都禁不住轉過頭來,看向穿著米色西裝的女人。
所有人都愣了幾秒,其中一名與阮舒年紀差不多的女士,直接指著她說道:“我…我就要這套,穿起來真好看。”
她的男伴在旁邊小聲提醒:這套西裝皮膚一定要好,腰线一定要細,臀部一定要翹,你可能…
啊的一聲,男伴狠狠地挨了一腳。
不管怎麼說,阮舒在哪兒,她總能引起各種騷動。
宋澤拍了拍手,滿臉笑容與驕傲掩飾不住,他拿出錢包,猶豫了幾秒,將最下層的一張黑灰色信用卡取出來,准備刷卡付錢。
阮舒盯著那信用卡幾秒,又低頭看了下身上的米色西裝,隨後一把按住了宋澤的手。
“笨蛋!你著急什麼勁!”她壓低聲音:“這里就試試衣服的,要買網上去買啊,網上可便宜的多。”
宋澤卻堅持要去付錢,他知道阮舒並不喜歡網上購物,或許是怕自己拉不下面子,想要找個理由離開這家店。
阮舒氣得在旁邊大罵:“這衣服掐著我胸,我不喜歡!!!要買的話回去你自己穿!!”
這時一名店員靠近兩人,鄭重地說道:“小姐,我們店長剛才說,您如果同意讓我們拍照,作為我們店的宣傳片,我們可以給你打七折。”
宋澤剛想拒絕,阮舒卻擋在他的身前,接過他手里的信用卡,先是拿出手機搜索了幾秒,隨後氣勢洶洶地伸出四個手指:“四折!!”
“這…”店員滿是為難的神色。
“可,可以。”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拿著單反相機,急衝衝地趕到兩人面前:“正好我們店里在舉辦活動,我現在就給小姐您拍照。”
阮舒聞言臉色一變,轉過臉,滿是懊惱地衝宋澤說道:“早知道說兩折了。”
宋澤被古靈精怪卻又小氣的妻子一逗,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瞬間,他覺得就算負債,買下整家店的衣服給阮舒,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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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這對夫妻終於回到了家。
阮舒一直在宋澤面前痛斥老板拍照手段不好,總是在她笑的臉色僵硬時,才按下快門,或許是她意識不到自己穿著online裝時微笑有多致命,也許是她故意在宋澤面前裝出天真無邪的模樣,但無論如何有個問題一直繚繞在宋澤心頭,就像一片烏雲般揮之不去。
“宋澤先生,我的老公。”阮舒甜膩膩的稱呼打斷了他的思緒,在放好東西以後,坐在沙發上,率先發難:“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講。”
門旁邊,正在換鞋的宋澤手上略微一抖,他似乎還在找切入口,卻已經被看破一切的阮舒牽著鼻子走了。
“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宋澤轉過頭,直視阮舒,眼中堅定的目光令後者無奈地撇了撇嘴巴。
“阮舒,我堅決不同意你出去工作,我知道你一直委屈自己留在家里看書,但我真的不放心你去外面,要知道…”
“行了行了,別這麼婆婆媽媽的,我又沒說要出門上班。”阮舒不耐煩地打斷了小心翼翼地宋澤。
她慵懶地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攝人心魄的小舌頭伸出,舔舐了一圈嘴唇。
這個動作讓宋澤心中一蕩。
她打了個哈欠,擺擺手示意宋澤過來。
“我說,老公。”她在沙發上挽著宋澤胳膊,嬌滴滴地,又滿臉期待的望著:“還記得我們一起讀《簡愛》的那些晚上嗎?”
與剛才粗聲甕氣的粗暴態度完全不同,此時她就是一名很崇拜丈夫的溫良妻子,期待著與自己另一半進行靈魂上的一些交流。
見妻子如此模樣,宋澤原本警惕的情緒放松不少,他臉色好看一些,思緒飄回了兩人在房間看書的那些個日子。
“當然記得,夏洛蒂·勃朗特的經典之作,是你當時強烈推薦我看的。”他親呢地摸了摸阮舒的頭發,後者舒服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溫順的小貓咪。
“嘿嘿…”阮舒翹起嘴角,眼睛里滿是亮晶晶的碎光:“那蘇蘇要考考你,我們看的譯林版中,340頁之後是什麼內容呀?”
這…
什麼意思?
阮舒這個小妖精---額頭泌出汗水的宋澤一直提醒自己,別看她滿臉崇拜,喜笑顏開的模樣---無緣無故提起這茬子肯定有什麼預謀。
這麼想著,宋澤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有些失敗,她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蟲,無論什麼想法,有什麼苦楚,阮舒或霸道,或蠻橫,或溫柔,總會想辦法安慰自己。
而此時,先是買了套職業裝,然後莫名其妙地問書里面的問題,她小腦瓜子里面到底在盤算什麼?
他完全沒有思路。
“嗯?”阮舒從鼻子里發出疑惑,這個瞬間,宋澤覺得好像初中語文老師走到了自己身邊,發出了靈魂拷問。
“唔…是不是…”宋澤只得將注意力放在當前的問題上,絞盡腦汁地在記憶中搜索著自己要的答案:“簡回到到桑菲爾德,發現羅切斯特失明並且很孤獨,她決定留下來照顧他,最終嫁給了他…”
“你真棒哎!”短短一秒,這名語文老師氣質瞬間一變,又成為滿眼都是丈夫的溫良妻子:“真不愧是蘇蘇最喜歡,最愛的老公。”
宋澤被一頓猛夸,露出愉悅的笑容。
“當時我在那邊做了筆記。”阮舒繼續話題:“愛不僅僅是分享快樂,更要面對共同的挑戰。”
共同的挑戰?
宋澤心里頓時一凜,阮舒話里話外的意思,聽起來是知道自己降薪嗎?
但…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倔強地搖了搖頭:
“乖,我還是進門時的那句話,我堅決不同意你出門工作,以前…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同意的。”
阮舒呆呆地看著他,嘴唇微顫。
宋澤響起她今天看著自己抽出信用卡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又加上一句:“只要我宋澤活著,不會讓你吃苦的…我知道你…”
妻子打斷了他。
“我可沒說過自己在吃苦,你別擅自替我委屈!”
宋澤的氣勢一頓,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宋澤。”妻子的聲音很低沉,斷斷續續:“我們結婚三年了。”
“嗯。”
“我很愛你,比你愛我還要愛你。”只見她認真地抬起頭,看著宋澤,以便讓對方能清楚看到自己眼睛深處的光芒:“我想我們的愛情需要一個實實在在的東西來證明。”
實實在在的證明?
宋澤愣住了。
阮舒以前問過他類似的問題。
其實就是想要個小孩。
當時,他的回答…
“我…”宋澤蹦出一個詞,卻硬生生地將下面的話塞回喉嚨。
他很想告訴對方,有孩子以後,開銷花費會變得更大,以前想要多攢點錢,等有一定經濟基礎再考慮,他不想告訴阮舒自己想法,只是打哈哈就過去了。
“你知道的,我不想要當個甩手掌櫃。”宋澤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自己的語言:“阮舒,我想要我們的小孩,不能在缺少父親的環境下成長,我這段時間很忙,小孩出生以後,就會面臨喪偶式教育,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要看到的。”
妻子微微低下頭。
沉默。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逼你。”幾秒後,阮舒像是恢復了一些,勉強地笑笑:“我不是在責怪你---我知道你真的很沒時間---我…我只是…只是…對不起…”
她道著歉,偏過頭,不讓宋澤看見自己眼里的淚光。
“你工作五年了,因為我的緣故,遠離了原本的家人與朋友,一個人孤單的在城市里打拼,工作還有我--這就是你這段時間的全部意義。”阮舒自嘲似地搖搖頭:“我當然想要幫你。”
“哪怕只能幫上一點點。”
“就算不能幫你,也想要為我們兩個人生個小孩。”
她失落地垂下頭,表情難以分辨。
宋澤看著面前的妻子,突然意識到,在自己遠離家人朋友的同時,阮舒也切斷了與社會的所有聯系,每天都待在家里,苦悶得讀著書,或許從來都沒有快樂過。
自從和他在一起後。
他還有工作,有事情要做,下班後可以找同事去聊天喝酒,阮舒卻只有他,什麼都做不了。
宋澤心中黯然。
沒錯,阮舒其實並不快樂,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裝出來毫不在乎的模樣,只是想要順著他的意願。
而我卻只是想要將她禁錮在家里,讓她每天睜開眼睛以後,面對的是那一堆堆,數不勝數的書。
就像一個監牢,牢牢地囚禁住他。
突然間,一股衝動和情緒從心里萌生。
那一刻,宋澤覺得自己全身都繃緊了。
他緩緩挺起胸膛,抬起頭顱。
“阮舒,我問你。”
丈夫盡量平視著自己的妻子。
眼眶微紅的妻子,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抬起頭來,滿臉委屈與困苦。
客廳的燈光左右晃動,微風輕輕吹拂著少女的發絲,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某人預想中那樣走去。
面對著妻子清澈地眼神,宋澤卻忽然後悔了。
“我是說…孩子的事情…還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宋澤不停地搓著手,觀察著妻子的表情,後者委屈的神情漸漸消失,一點點變得冷漠。
那一刻,宋澤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眼前的阮舒了,那是一種很可怕的神情,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只原始叢林里出洞覓食的大白兔子,似是被無數食肉動物在暗處惡意,歹毒的目光肆意掃射。
那還待怎麼樣,只能屏氣凝神,靜靜地坐在老婆身邊,就連吸氣都只敢做到一半。
如果阮舒加重下語氣,或者說一句你說什麼?
宋澤就立刻抱住腦袋,尤其是額頭。
出乎意料的是,阮舒忽然笑了。
她善解人意得替他解釋:“沒事,我也就是隨便問問,等老公不忙以後再說 。”
逃過一劫,宋澤呼出一口氣,心中對阮舒歉意更甚。
“不過。”鋪墊這麼久,阮舒終於圖窮匕見,天真爛漫地笑著:“我還有個微不足道的請求,讓我出門去上班吧。”
啊???
宋澤頓時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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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澤剛到公司,助理就急匆匆得遞來一份文件,他過了一眼,有關於一個果汁產品,這周就要出初步的廣告設計方案,急的不能再急。
宋澤趕忙將創意部所有的同事召集起來開會,集思廣益,一直忙到了中午,期間,手機一直嗡嗡嗡的震動。
他心中發虛,不敢看手機,從食堂打包了份炒面,乘著午休在辦公室里吃著。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宋…宋哥,我,我…”來者定了定神,平復著自己緊張的情緒:“你要點咖啡嗎?”
她的聲音嬌糯甜軟,奶香四溢,聽在耳朵里,就像舌尖正在融化一勺焦糖布丁。
宋澤完全沒有心思理會門口那個身影,像個機械人一般,一勺一勺得往嘴巴里送面條。
那個身影在門口尷尬地站了一會,最終忍不住,上前走到宋澤辦公桌面前,此時那邊的手機屏幕點亮,正嗡嗡嗡得響著,她不小心瞟了眼上面的內容,嚇出一聲尖叫。
啊!
她往前踉蹌兩步,重重地撞在辦公桌上。
哦呦,哦呦。
捧著炒面的宋澤,本就在逃避心虛,當即嚇得手中一抖,吃了一半的炒面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灑落在辦公室里。
宋澤劇烈咳嗽起來,幾根面條從鼻孔里鑽出,滑稽的左搖右晃,他一口氣提不上來,老臉漲的通紅。
旁邊的小女生想替他拍背,卻又不敢靠近,只是尷尬地捏緊雙手。
宋澤咳了好久,鼻涕眼淚幾乎都要爬滿整個臉龐,狼狽不堪,小女生急的要死,不斷抽出紙巾遞給宋澤。
足足過了半分鍾,宋澤滿臉陰霾地抬起頭,看著她---小女生回望,表情又無辜,又難堪,又茫然,還帶著無與倫比的尷尬。
“奚珺?”他開口問道,確認對方的身份。
女生嗯了一聲,像是被蟒蛇纏住的獵物,絲毫不敢動,甚至不敢拿掉黏在臉上的面條。
宋澤分辨清楚後,當即斥責道:“怎麼像個鬼一樣進來,都不知道敲門嗎?”
女生低著頭,委屈巴巴地嗯了一聲。
“進門以後還要嚇我,有這麼找人開心的嗎?”
小女生滿臉無措,嘴巴一開一合,最後聳拉下來。
“說吧,到底什麼事。”宋澤臉色陰沉,雙眼犀利得望著奚珺:“別告訴我你就是來找事的?”
“那個…那個…”小女生頭低的更下了:“我想問…想問”
宋澤對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模樣很是揪心,用鼻子吐出的字催促著:“嗯?”
奚珺憋了半天,滿臉通紅,茫然地說了句:“你…吃飯了嗎?”
那一瞬間,宋澤看著滿地都是的炒面,以及她臉上的痕跡,心里有些無語,這是哪來的笨蛋?
“吃了一半。”他指了指地磚上的面條:“還有一半在地上。”
“另一半還吃嗎?”奚珺以為找到了正確的切入方式,繼續發問,然後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小小啊了一聲,低頭道歉:“對…對不起。”
“行吧,行吧,以後沒別的事情中午別來找我。”宋澤不耐煩的揮揮手,想要驅逐對方的瞬間,發現奚珺直勾勾地盯著辦公桌上的手機。
宋澤臉色變得尷尬起來,甚至可以說惱羞成怒: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八卦的啊,個人隱私有什麼好看的?”
小女生手忙腳亂的將辦公桌上的手機推給宋澤---為了逃避,宋澤今天盡量避免接觸手機。
宋澤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接過。
在那一瞬間,小女孩眼睛後的眼眸忽然泛起光:
“有人發消息,說要死啊活啊,說你答應的事情沒做到,要上門來尋債!”
宋澤臉色從憤怒變為尷尬,繼而變得和對面的小女生一樣忐忑不安。
“上門來尋債嘛…”宋澤深吸一口氣。
“嗯!”小女生重重點頭,信誓旦旦得說:“說要打死你!”
她盡量用很認真的語氣說“打死你”這幾個詞,來替自己解釋剛才為什麼這麼吃驚,以至於嚇到了正在吃飯的宋澤。
“你出去吧。”宋澤往後重重靠到椅背,神色疲倦。
矮矮的小女生終於不再怯生生的發抖了,她閉上嘴巴,輕輕點頭。
在她轉身轉到一半時,宋澤又吩咐道:“我手機這件事,不要亂說,尤其是你的妹妹。”
“就當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有空我請你吃飯。”
小女生目光一亮,彎起嘴角,朝向宋澤的右臉露出一個酒窩:“好,我絕對不和奚玢說。”
宋澤目視小家伙離開,又深深嘆了口氣。
終於將目光落在了雪藏已久的手機上。
打開以後,三十五個未接電話,五百多條微信訊息,令宋澤心髒一頓猛跳。
“臭宋澤!!我要上班,你昨天答應過的!!!”他可以想象阮舒在手機另一面氣鼓鼓地模樣。
“上班,上班!!!”類似的有三百多條。
接下來是阮舒獨有的抓狂時間。
“啊,啊,啊,你不答應我也不答應你家里抽煙了!!!”
“你有種,不理我是吧,晚上等著瞧???”
“宋澤,我的好老公~~~”
“小宋宋,快回我一句呀~~~”
“請問,是您撿到這只手機的嗎,請您還給我老公好嗎,手機對我們真的很重要,我聯系不上他,很著急,他公司的地址是XXXX,電話號碼是XXXX,您發個閃送就行,麻煩您了,事後我轉您一筆辛苦費。”
“不好意思,我忘記他手機在您手里,您要麼就填我這個號碼,反正東西送到門衛,會有人送過去的,他是公司創意部的副經理。”
“您好???”
“啊,啊,啊!!臭宋澤,我就知道你手機沒丟,我氣死了,我要上門過來揍你了!!!!”
“呀,呀,呀,姑奶奶我真的發火了啊!!!!”
“今晚我一定打死你,相信我!!!!”
這幾個消息看得宋澤苦笑不得,他思來想去,過了好久才回過去一個消息:“不好意思,乖,我剛回到辦公室,早上忘帶手機了。”
嗡~~~
幾乎是秒回,電話另一面立刻傳來消息,同時還有阮舒的笑臉:“今天可真是忙啊,連老婆都顧不上。”
宋澤完全可以想象,另一端阮舒咬牙切齒的表情,如果她在旁邊,肯定會惡狠狠地咬自己一口。
“那沒有,再忙也要回乖的訊息啊。”
“晚飯我不做了,你就回來餓肚子吧!”阮舒沒幾秒就氣氣地回了一句。
看來問題不大,宋澤心里想著,就這樣拖過去吧,她鬧一會這事情就結束了,等到這幾個項目做完,公司狀況應該會好不少,到時候就不愁工資了。
….
下班過後,宋澤膽戰心驚地回到了家。
今晚格外安靜,往常來說,阮舒都會在門口等著他,但今天連番轟炸之後,他妻子並沒有出現。
他打開門,心虛地回首張望了一下,並沒能發現阮舒的身影,不由地便暗自松了口大氣,可旋即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便涌上了心頭。
家里沒有香噴噴的飯菜,更沒有香噴噴的老婆---阮舒不見了。
他就像失去主心骨一般,癱坐在地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眼神中毫無焦距。
好一會才想起打阮舒手機,打了好幾個沒接。
他又發過去幾條訊息,但都是泥牛入海,沒有任何回應。
一分鍾,兩分鍾,宋澤在家里急躁地踱著步,他嘴巴干的厲害,手習慣性地伸向口袋,想要掏出一支香煙來抽。
沒有煙盒,他忽然想起什麼,走到電視機櫃前面,抽出里面的藍色萬寶路,手忙腳亂地拆開,顫顫巍巍地點火,打火機的火苗好幾次掠過煙頭,但他手在抖,嘴巴也在抖,就是點不著。
阮舒去哪里了,她根本沒有朋友,難道因為自己不答應她去上班,離家出走了?
宋澤在客廳反復踱步,他實在想不出來,阮舒離開家會去哪里,他此時終於明白了昨天那句話:宋澤,我愛你比你愛我愛多了。
而他這個混蛋,就連妻子會去哪里都不知道,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急的在家里團團轉。
報警?
就這麼一會,警察管不到吧?
對了。
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去門衛查攝像頭,肯定能知道阮舒去了哪兒。
想到這,宋澤三步並作兩步,直直衝向門口,打開門後,卻發現門口有個女人。
“阮舒???”宋澤興奮地喊出了聲。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視野里面的女人,比阮舒矮一些,大約一米六多點,比阮舒胖一些,微胖身材,比阮舒靈動的五官更苦楚一些,像是吃了一顆很酸的楊梅,呆呆地仰頭看著他。
女人齊耳短發,穿著一件淺坨色半長外套,里面是米色毛衣,臉帶著些嬰兒肥,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這倒和阮舒差不多。
“你是…”宋澤在記憶中奮力搜索著,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虞芝桐!”
虞芝桐是阮舒弟弟阮威的老婆,去年兩人結婚時,阮威發訊息給他姐姐,邀請參加婚禮,那時阮威乘著間隙問宋澤借錢,宋澤思索再三以隨禮的形式,包了一個足足五萬的紅包。
這件事最後被阮舒發現,她大鬧了一通,天天在宋澤耳邊念叨,怎麼,他們是你弟還是你妹,是你爹還是你媽,你跟他們有一根毛的關系嗎。
宋澤一開始莫名其妙,最後實在禁不住語言汙染,連連求饒,阮舒這才放過他,也因為這件事,阮舒與她弟弟斷了聯系,這幾年也沒怎麼走動,用她的話來講,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是什麼涼薄貨色,喂不飽的白眼狼,不過宋澤認為,阮威還是想要修復與姐姐關系的,只是因為那時避開阮舒,偷摸著向他借錢,心虛而不敢見面。
只不過今天虞芝桐怎麼會找到這里…
來不及想這些事,宋澤將房間門打開,往旁邊一閃就要走,口中連連解釋:“弟妹你進去稍微坐會,我先去叫下你姐,她買東西去了,沒帶手機。”
他心急如焚,滿腦子都是去找阮舒,哪有閒工夫去想虞芝桐怎麼會找到這,更沒有什麼心思去接待她。
但門口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帶著哭腔喊道:“姐夫,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找過來的,你就幫幫我吧,看在姐的份上,幫幫阮威和我吧!”
如果此時宋澤能定下心來好好感受,就能察覺到因為對方緊張用力,渾圓滾碩的溫綿巨乳此時緊緊貼著他的手臂,幾乎將他整個手都擠進乳肉里面,端的是香艷無比。
可宋澤還是在考慮去門衛調監控的事情,哪管得上什麼爆不爆乳,就算手砍下來都問題不大。
“弟妹你別急,我先去找…”他拽了兩下胳膊,發現根本拽不動,不知道這女人哪來的力氣。
“姐…姐…姐夫。”女人哭的更厲害了,連帶著話都有些模糊:“你…真的…真的不能趕我走啊!!!”
宋澤回過神,默默注視著嗚咽不已的弟妹。
他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將女人領進家里,拿起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不要急,你說吧什麼事情,在能力范圍內,我一定會幫你。”
虞芝桐坐在沙發上,晶瑩的眼里還殘留著驚懼。
“姐夫…阮威他在外面欠了一筆錢,我們還不上,他們堵在門口,就說要阮威的店再也開不下去…”她戰戰兢兢地說著,轉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慌亂之間,淋的胸口都是:“這幾天一直過來,根本就做不了生意,好多貸款要還,也沒人肯幫阮威,真的是沒辦法,我才來求姐和姐夫你們的!!!”
宋澤輕輕閉上眼,面前不斷傳來弟妹的啜泣聲。
雖然不知道阮舒為什麼如此厭惡自己的弟弟,這幾年也沒有什麼聯系,但無論如何,她弟弟是阮舒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宋澤開始在客廳里焦急踱步,虞芝桐坐在沙發眼巴巴地望著他。
阮舒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如果借此契機,讓她能和弟弟重歸於好,那她打心眼里應該也會高興的吧,至少她也會有一個走動對象,偶爾也可以去她們店里玩玩,不至於這麼苦悶。
他停下腳步,思來想去,算著自己手上的錢。
用於還貸款的儲備金還有十多萬,支付寶,微信之類還剩兩萬,基金的四十多萬套牢在里面,要取也能拿個十萬左右,二十號就要發工資了,總共這麼一算,大概還能動用二十萬。
打定主意後,宋澤在微微有些嬰兒肥的女人面前站定腳步:
“你們需要多少?”
“只要還上這期欠下的款…”虞芝桐怯怯地說道:“後面店正常開起來,我們還是能維持開銷的,這次是阮威這家伙,我沒看緊他,他竟然網上賭博,真的是…”
宋澤打斷了她喋喋不休地抱怨。
“弟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很想說我沒空聽你在這邊抖垃圾---你只要告訴我需要借多少錢,我盡量湊些錢給你。”
“我們差…”虞芝桐苦澀地說道:“二十萬…”
二十萬?
這個數字不多不少,正好掐在宋澤的關鍵點上,再多,他和阮舒接下來日子都不用過了--至少要留個幾萬在手。
把錢借出去,接下來刷刷信用卡,勉強能過日子,只要撐到項目順利,那會有一筆獎金,到時候就沒問題了。
就當這些錢算在阮舒頭上,這樣,她就能偶爾去弟弟那邊逛逛,也不用留在家里無所事事,想著要去工作吧。
想到這,宋澤就點頭安慰道:
“弟妹你別擔心,這點錢姐夫還是拿的出來,你留下個賬號,我明天一並轉你二十萬。”
等著明天工作時間,把基金里面的錢取出來吧,由著它跌還不如割肉---早就該這麼做了,他自我安慰道。
“姐夫…”虞芝桐一下子又哭出了聲:“他們現在就把阮威堵在店里,不讓他出門,我真的,真的急著用錢,所以才跑出來找你,不然…”
“哎…那這樣吧,我先轉你十萬,余下的我明天9點半准時轉過來,成不?”宋澤無奈地說道:“你過去先還個一半,讓他們放寬心。”
說話間,他就在微信里面找到虞芝桐,她的頭像很奇怪,讓宋澤盯了很久,好像是仰拍視角的照片,先是白花花的一片,最上方好像一團黑色高高隆起的,具有弧线的圖片,宋澤不敢確定,拿過去給弟妹確認。
怎知虞芝桐臉刷得一下紅了,語無倫次地說道:“姐,姐夫,這就是我…頭像是仰著拍我小腹的照片,我肚子上肉很多,很難看吧…”
宋澤又狐疑地看了眼,終於確認那白花花,肉漾漾,占據大半個屏幕的就是女人的小腹,至於上面黑色的巨大隆起,好像是穿著緊身衣的…嗯?
他轉頭又看了眼,心里吐槽道:見鬼,比阮舒還大,不過太畸形了,肯定不如阮舒。
他也沒心思在這方面瞎扯,轉賬成功後跨步就要往外跑,去門衛調監控,怎知跑到門口,一個柔軟的身體就貼了過來,一雙手牢牢地抱住了宋澤腰部,無與倫比的柔軟感覺傳遍全身,仿佛一大塊沾滿溫水的海綿將他圍住一般,緊接著背後傳來虞芝桐激動而顫抖的聲音:
“謝謝…謝謝姐夫,我真的跑遍了親戚,只有,只有你才肯借我錢,我真的現在全身都在抖,嚇死了,嚇死了…”
宋澤嘗試掙扎兩下,發現弟妹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力氣大一時之間解不開,他又不想強行掰扯,以免傷到對方,只能拍了拍腹部的手,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你先放手,我現在有事要去找你姐…”
咔嚓一聲。
兩人面前的房門開了。
面帶燦爛笑容的阮舒,捧著一個蛋糕,興衝衝得出現在門口:
“老…”
她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笑容瞬間僵硬,然後一點點塌落,就像在地震中倒塌的建築一般。
那句“公”緊接著變成了,帶著滾滾轟隆聲,聲嘶力竭的斥責:“你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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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終於開始,在宋澤的示意下,虞芝桐匆匆離開了幾近凝固的現場。
在走出房門的瞬間,她衝阮舒點了兩次頭,而後者用一聲冷哼做以回應。
宋澤順手接過阮舒手里的蛋糕,放到一邊後,咧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舉起微微顫抖地右手,很不自然地擺了擺:“你去哪兒了,我好擔心你。”
阮舒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她的眼神銳利而可怕,宋澤害怕地把身子往反方向縮了縮。
阮舒忽然拔步走來。
宋澤能感受到,她步伐之間的憤怒。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阮舒冷冰冰地說道,“再晚一點,你們就可以滾床單了。”
阮舒走到他跟前,踮起腳皺起鼻子,沿著宋澤腦袋,一路往下聞,直至腰部位置後,才重新站起身子。
“手上有別的女人味道,還有腰部,她用那兩個大錘子砸你了嗎?”
宋澤下意識地覺得不妙:“阮舒,你聽我說…”
“我就離開十分鍾,十分鍾!”阮舒怒喝道,怒意勃發地高舉右拳,突出一個指節。
宋澤一個激靈,他以最快的速度舉起雙手,死死護住額頭。
咚!
宋澤痛苦地捂住腦門--阮舒憤怒之下,跳起來給了個暴栗。
“再晚一點你們是不是要搞上了?”怒氣衝衝的女人大聲道:“就在我剛買的床墊上?”
宋澤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小狐狸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誤會,肯定是早上沒有理會對方,現在借著這個無理取鬧---額借題發揮。
他捂頭呻吟了兩聲,然後尷尬地笑笑:
“你弟媳婦家里面有很重要的事,借了錢還不出去,阮威被堵在店里,所以…”
阮舒抬起頭,輕輕開口:“所以你借他們錢了?”
“是啊,錢也不算很多。”他整理著情緒與詞匯:“於是…”
嘴角微微抽搐的妻子,搖頭打斷了她的丈夫。
“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理由借他們錢的?”
她的聲音像是隔著厚厚地板傳過來的,沉悶,卻又直擊心靈。
宋澤忽然感覺周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寒意,他猛喘兩口氣,急急忙忙地解釋:“阮威畢竟是你的弟弟,他資金出現問題,所以…”
那個瞬間,仿佛一切都禁止了。
阮舒低下了頭。
“憑什麼?”她緩緩開口,聲音冰冷。
越發尷尬的宋澤滿是苦澀地吐出一口氣,花了好幾秒才整理好自己的措辭:“總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吧,況且,如果關系好了以後,你也能去那邊走動…”
他再次被阮舒打斷---被她鼻子哼出的聲音。
“憑什麼…”阮舒垂著腦袋,眼神顫抖,怨恨又痛苦:“憑什麼我老公辛苦賺的錢,一句話就借給別人?”
宋澤看著她這幅模樣,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他突然後悔了,很後悔。
“宋澤是個很普通卻又很努力的男人。”
她表情悲哀,聲音低沉:“沒有富裕的家庭,沒有聰慧的大腦,沒有神奇的經歷---他咬著牙,吞著血,流著淚,繃緊身上每一塊肌肉,用盡每一點精力,從一個小小的職員,變成如今的部門經理---只是為了給他最愛的女人,一個可以擋風遮雨,遠離過往的家。”
“在每一個夜不歸宿的晚上,在一根又一根劣質香煙陪伴的白天,在一杯又一杯速溶咖啡相隨的通曉,他比雞起的更早,比牛干的更累,比馬跑得更遠。”
“是為了賺取那些收入,用以編織最美好的酣夢。”
宋澤微微一愣,他說不出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如今,”阮舒捏緊拳頭,臉色蒼白地看向桌上的蛋糕---這是她買來慶祝宋澤生日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外人,就幾句話,將他的錢全部拿走了。”
客廳的燈光微微搖曳,兩人劃出的影子也隨之顫抖。
宋澤只覺得口舌沉重。
“但…但他是你的弟弟,是阮舒的親人…”他艱難地開口。
阮舒突然抬起頭,緊緊盯著宋澤,眼神柔和了不少。
“是啊,阮威是阮舒的弟弟,或許是阮舒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語氣平靜,可難掩聲线起伏:“但這和宋澤有什麼關系,他不是宋澤的親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宋澤微微一頓。
“阮舒只有宋澤一個親人。”她淡淡地說道。
“你不欠阮威什麼。更不欠阮舒什麼。”女人垂下頭,嘴角挽出一個苦澀的弧度:“你有很多苦衷,有很多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這些秘密不想告訴我的原因,是怕在某種意義上傷害到我。”
“宋澤,我很愛你,”她嘶啞地說道:“用我的生命愛著你。”
沉默,復雜難言的滋味涌上宋澤心頭,讓他感動之余更是難掩苦澀。
阮舒是個很敏感,很銳利的女孩,只是大多時候,她都以一副古靈精怪的形象掩飾過去。
曾經在別人眼里,阮舒是一個性格百變的魔女,但只有在他面前,偶爾會露出如今憂郁,痛楚的模樣。
“可是啊,宋澤先生。”再一次,少女哽咽著說道:“我更希望,你像我愛你一樣愛著自己。”
她掩蓋不住的哽咽聲中,不知不覺帶著一絲諷刺:
“你有一顆獨特而溫暖的心,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原則,你無法忍受周邊人遭遇的苦難而無動於衷,總是想要盡可能幫助別人。”
“但…我不希望你這樣,阮舒不希望宋澤是個苦哈哈的男人。”
“在這個世界,善良是坐擁金山,從指間擠出的一點施舍,而不是即將溺斃之人,心甘情願送出的救命稻草。”
下一秒,阮舒捏緊雙拳,雙臂微微顫抖,嚎啕大哭起來。
客廳充斥著她的哭聲。
宋澤從背後抱住了啜泣不已的妻子,後者一邊哭一邊碎碎念:“他又不是你爹…她也不是你娘…憑什麼…嗚嗚…憑什麼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要借給他們…嗚嗚…!”
哭著哭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就你喜歡做好人,錢的事情就不能問問我嗎?”
宋澤蹲跪在阮舒背後,想要抱住對方,後者身子一扭,狠狠推了他一把:“別碰我!”
“對不起…”宋澤盡力安慰著她,心下卻有些茫然,自始至終,自己都做的不對嗎?
“你沒有對不起我!”阮舒咬著牙齒,不斷抽泣:“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這是你賺的錢,而我只是個寄生的蛀蟲,根本無權過問!”
宋澤看著妻子抽動的背影,臉龐在黑色秀發襯托下微微發紅,只覺得內心一陣壓抑。
原來她一直都很介意幫不上忙,只能待在家里擔驚受怕。
是時候做點改變了。
“乖…不,阮舒。”他蹲下來湊到妻子耳邊,用最鄭重地口吻說道:“我同意你去上班了,你別這麼難受…還有,以後錢也全交給你來管,行嗎?”
“你說什麼?”
客廳的燈光微微晃動,仿佛在呼應少女的不可思議。
她轉過頭,用滿是淚水的臉頰貼近宋澤:“這是你的決定嗎,你能再說一遍嗎?”
宋澤右邊眼簾貼著阮舒左邊眼簾,兩人此時似乎心意相通,一股淡淡的解脫與釋然,悄悄爬上他的心頭。
“我是…說,你可以去工作,以後我再也不干涉你的自由了。”
“麻煩你加上稱呼,再說一遍。”阮舒鍥而不舍地問。
宋澤眉頭一皺,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重復: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後宋澤再也不會干涉阮舒自由了。”
下一秒。
嗶的一聲電流聲。
一個和宋澤差不多的聲音,從阮舒懷里發出: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後宋澤再也不會干涉阮舒自由了。”
宋澤楞在原地,目瞪口呆。
阮舒站起身,揚了揚手里捧著的手機,那里面正持續不斷地發出宋澤的聲音:“阮舒可以去工作…”
宋澤一時摸不清狀況,但阮舒卻高興地衝他伸出了手:“別難受,錢沒了可以再賺嘛,蘇蘇向你保證,工作以後,連跳幾級,當上CEO,帶你起飛!”
那一瞬間,後知後覺的宋澤指著阮舒,許久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連老公都要這樣算計嗎?”他憤恨地說道。
阮舒指著自己眼眶旁邊紅腫部分:“你說我在騙你嗎?”
“哎…”宋澤頓時心軟,他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情緒變換,坐到沙發上久久緩不過氣。
阮舒討好似的倚著宋澤,後者憋氣扭過頭不加理會。
“蘇蘇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在老公面前不使小聰明了。”阮舒嬌滴滴地道歉:“你看,蛋糕還在桌子上呢,要麼吃了你再發脾氣?”
宋澤冷著臉沒說話,阮舒就像個八爪魚一般黏在他身邊,溫香軟玉地說著耳語。
幾秒鍾過後,宋澤往下瞟了一眼,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要道歉的話,你手能不能停一下。”
順著他的視野看去,阮舒早已解開他的腰帶,從中抽出一根勃起的肉棒,一只手上下溫柔擼動,另一只手揉捏著肉棒下面的卵蛋。
“鏘!鏘!”阮舒變魔術一般取出一個東西,獻寶似地在宋澤面前晃了晃:“我可買回來了,今天是0.01超薄的哦!”
宋澤被她的無恥所震驚,大罵道:“你倒是挑一下啊!”
“啊?”阮舒滿臉不解的表情:“你又不吃,所以我就買了自己喜歡的啊。”
“我說…”宋澤氣得腦門青筋直冒:“你能不能挑個其他時間和場合啊,你這是在道歉不是?”
“別擼了,快給我停手!!!”
“為什麼?”阮舒仰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蘇蘇很厲害的,可以邊道歉邊做愛啊。”
“擼夠了沒有???”
阮舒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好。
“道歉!快!鄭重一點。”
阮舒重重嗯了一聲,重新把套子拿出來,在宋澤面前一甩:“老公,我買套子回來了哦,草莓味的,可好吃了,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說完便俯下身,櫻桃小嘴叼著避孕套,直往宋澤胯下撲去。
宋澤哭笑不得,雙手托住阮舒臉蛋,奮力往上托舉:“讓你好好反省,不是…哎,哎,別咬!!”
那紅艷嘴唇剛含入龜頭,避孕套也只裝上一半,卻被生生推了上去。
“你發什麼神經呢?”宋澤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蘇蘇在想虞芝桐…”阮舒腦袋被對方捧在手里,咦了一聲,隨後咬著套子,似有所指轉移話題:“這賤貨…就在你面前…擠了擠胸脯,錢就這麼…被借走了,你有沒有占其他便宜,伸進去掏兩把?”
啪!
這小妖精在胡攪蠻纏上面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宋澤滿臉無奈,一把捂住額頭。
也就在這時,阮舒呸的一口吐掉含著的套子,縮回香舌,紅唇包住仍舊硬挺的龜頭,用力一嘬。
強有力的吸允力讓宋澤如觸電一般,禁不住連連倒抽涼氣。
“對不起咯,我的老公。”阮舒小嘴含住龜頭,一邊噗嗤噗嗤地用力吮吸,一邊媚笑:“蘇蘇的口穴道歉法怎麼樣?”
宋澤咬牙抵抗著快感,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恨不起來,只能拍拍對方臉頰:“先吃蛋糕吧…”
“那可不行。”阮舒咯咯笑道:“還是先吃你,再吃蛋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