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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復活

武漢血主 cherry百分百 13863 2024-09-04 08:18

  秦緣醒來的時候,陳從已經沒壓在她身上了。他不知什麼時候翻了身,和她並排睡著,就像夫妻。

  這讓她覺得惡心,是那種心理層面的惡心。

  她寧願自己是妓女,收錢,辦事,然後走人,和剛才肏她的男人再無糾葛。

  努力坐起來,走下床,她發現自己雙腿沒法合攏,陰唇腫了,肛門腫了,陰蒂也腫了,脹到麻痹,碰到就會發痛。

  走進浴室,讓熱水衝刷到自己身體上,她盡力衝洗下體,盡力不去回想剛才的性愛,但它們就是充斥在自己大腦中,刺激著她,讓她分泌出多巴胺,讓她不斷去想,甚至還想再做。

  將身體擦干淨,她在臥室的地上找到自己的內褲,它已經被扯爛了,文胸是她自己脫的,所以反倒還是完好的,她不穿內褲,直接穿上牛仔褲,然後是文胸、上衣和外套。

  那塊粉色表盤的勞力士是唐力送給她的,她想了想,你還裝什麼尊嚴呢?收下吧。她把表戴到手腕上,穿上鞋,拿起包包,輕聲走出去。

  走出這棟別墅,走出別墅區大門,保安打量她的眼神很怪,就像知道她是妓女,甚至也想叫住她問個價錢似的。

  天色太晚,這里已經打不到車了,她就沿著馬路一直走,想就這樣走到天亮。

  風吹得道旁樹呼呼地響,摩托車的車燈從她身後照射過來,她能感覺到那摩托車的速度減慢了,或許那人也想找她“問個價錢”,他停在了她身後,關上燈,喚道:“秦緣。”

  她轉過身去,看到楊文麟正騎跨在摩托車上,不是他平時騎的踏板車,而是一輛棕紅色的旅行摩托,側面裝滿行李,他背上還背著雙肩包,一把古劍被用布條綁在他身上。

  “楊文麟你……去哪里?”

  “我去很遠的地方,以後就不回來了,我來看你一眼……”楊文麟走過來,打開秦緣的包,從里面取出她的口紅,拆開底座,從里面摳出一個微型電子設備:

  “有人在跟蹤你……我也在跟蹤你……對不起……以後要小心……別再……和唐力接觸了。”

  他又騎上摩托,准備離開。

  秦緣問:“你去哪里?”

  “很遠的地方。”

  “別糊弄我,你去哪里?”

  “內蒙古。”楊文麟避開她的目光:“一個叫6685號要塞的地方,地圖上找不到,別告訴別人。”

  “你再也不回來了?”

  楊文麟猶豫著搖搖頭,又堅定地點點頭:“我想回來可能也回不來了,你就當我不回來了吧。”

  “你去干什麼?”

  楊文麟想了一會兒,說:“做我很早以前就該做的事情。”

  “別糊弄我,你去做什麼?”

  “不能告訴你。”

  “我和你一起走。”

  “什麼?不,不行。”

  “我和你一起走。”

  楊文麟搖頭:“我等於是逃走了,我是逃到那里去的……我只是……得趕快逃走。”

  “我也是。”

  “你……”

  “帶我走,帶我逃走,越遠越好。”秦緣解開手腕上的勞力士,扔到了草叢里。……

  “伊芙琳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他還沒死!!”她將油門踩到底,這輛破奧迪的發動機無力地嘶吼起來,帶著他們超速闖過前方閃爍的黃燈。

  在遠方的夜空中彌漫著猩紅血霧,呼嘯的大風也無法將其吹散。

  “准備動手!”伊芙琳說著將車衝上人行道,他們幾乎撞進凡如和戴若希所在的那棟大樓的大門。

  楚曦拔出手槍衝下車,大樓的玻璃門鎖著,他一腳飛踹過去將玻璃踢爆,然後衝進去。

  這里像是被斷電了,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燈在電池驅動下,還發出陰暗的綠光。

  電梯沒法用,他們衝進樓梯間,楚曦驚訝地看到這里躺著十多個人,他舉起手槍走過去,發現他們已經死了,只是被胡亂地堆著。

  “上去。”伊芙琳拿著衝鋒槍走到前面,他們用最快速度爬樓梯,一直爬到楚曦剛才和凡如、戴若希見面的那層樓,他們一前一後互相掩護著,靠近那個房間。

  然而那里的大門打開著,楚曦小心地走進去,房間里和剛才一模一樣,也沒有打斗的痕跡,他衝向臥室,一間一間地檢查,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去屋頂。”伊芙琳說:“直接去找凡如。”他們沿著樓梯繼續往上爬,終於看到了通向天台的大門,它虛掩著,楚曦想打開它,伊芙琳抓住他,自己走到大門前。

  流動的紅色光霧從她眼中泛起,楚曦看著她的背影散發出超然氣息,她說:“我不會死在這里。”接著她開門衝進天台,超自然的紅霧已經消失了,風吹得呼呼作響,夾雜著遠方的暴雨帶來的水氣。

  一把銀色寶劍插穿鋼筋混凝土,深深刺入地面;兩個人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是凡如,另一個是個女人。

  楚曦的身體突然僵硬,一種巨大的沉重感覺壓到他心里。

  伊芙琳飛快地檢查四周,大聲提醒楚曦別傻站著,然後她衝到凡如身邊,跪下去檢查。

  片刻之後她回頭對楚曦說:“他死了。”楚曦卻直直看著那個女人,她撲倒在凡如身邊,頭發披散著,看不清臉。

  伊芙琳把衝鋒槍換成手槍,槍放在胸前,既指著女人也護住胸口,然後用左手推女人的肩膀,讓她翻過身來。

  是戴若希,她胸口插著一把銀匕首,她的手握在匕首手柄上。

  伊芙琳檢查她的脈搏,查看她的傷口,然後站起來對楚曦說:“她自殺了。”

  “不不不不不,她沒死,”楚曦向她走去:“你在騙我,她還沒死,她還有救!!”

  他的聲音幾近絕望,撲到戴若希身邊,掰開她緊握匕首的手指,將匕首拔出來,他想捂住傷口,傷口里流出的卻全是黑血。

  他不敢去看戴若希的臉,只能捂住她傷口叫伊芙琳。

  “快來救救她!她沒死!肯定沒死!”

  伊芙琳搖搖頭,也跪下去,用手指分開戴若希的眼皮,用手電照射她的瞳孔。

  “沒有反應了,楚曦,她死了……連凡如都死了……她死了。”她將戴若希的眼皮合上,楚曦站起來,像要逃離般遠離戴若希,不斷繞著圈走來走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就在剛才……剛才……剛才我們還一起喝酒……就在剛才……我還在嫉妒凡如……為什麼會這樣?……”

  “楚曦我們逃走吧。”

  “為什麼會這樣……”

  “楚曦。”

  “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楚曦,沒時間浪費了,我們快跑吧。”

  “就在剛才……”

  “她死了你難過,我死了你就無所謂了嗎?我也要死啦!”

  “……伊芙琳。”

  “我也要死啦楚曦!……你自己也一樣!去你媽的!!”楚曦坐倒在地上,伊芙琳想哭,但卻沒哭,她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地站著,突然問:“你感覺到了嗎?是它……”

  “是,我感覺到了。”他們兩人都向北面望去,不可見的超自然力量像火山噴發一般,從江漢平原盡頭的山脈中涌現。

  楚曦道:“它已經不打算隱藏自己了。”

  “我們死定了。”伊芙琳走到楚曦身邊:“……逃吧,趁我們還能逃,我知道有個地方……”

  “伊芙琳。”楚曦站起來,他脫掉上衣,同時說:“你不需要再為我服務了,我已經不是血主,你也自由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巨大的翅膀從他背上快速伸展出來,他的身體沒有變大,但膚色漸漸變得灰暗,臉變得丑陋恐怖,像大理石一樣冰冷。

  “你想做什麼?”伊芙琳問。

  “我去你看不到的那片未來,我去走你看不見的那條路。”楚曦血紅的眼睛看著她:“你想一起去嗎?”

  “呵。”伊芙琳狠狠地笑起來:“反正都是死,我就和你去瘋一把。”……雙峰山中,采石場內,執法隊員已經將老李一行包圍。

  那些黑衣巨人本就埋伏在暗處,陸未曦呼喊一聲,他們就全鑽了出來。安裝著消聲器的槍口指向老李一行,有步槍也有機槍。

  而原本被認為失蹤的唐力,也出現在了陸未曦身邊。

  “李老頭。”唐力有些得意:“你們這些老不死的總算玩完兒了。”老李還處在過度震驚當中,武家妮已經拔出刺刀向陸未曦衝了過去。

  唐力嘿嘿一笑,從腰間拔出黑劍迎戰,兩人轉瞬間便拼刺十多招,刀刃高速撞擊,閃起陣陣火花。

  胡小飛竟臨危不亂,心想現在制住陸未曦才有一线生機。他拔腿狂奔,繞開正激斗的唐力和武家妮,往陸未曦所在的巨石飛奔。

  陸未曦舉起手來,只聽呼哧哧一陣銳響,一發子彈就打中了胡小飛後背,讓他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不好,是銀彈!黑血從傷口中涌出,子彈在打入他體內後變形破碎,銀碎片殘留在了他身體里。

  武家妮被唐力逼退,老李大喊:“唐力!陸未曦!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陸未曦卻平靜地說道:“動手。”

  幾十名黑衣巨人同時開槍掃射,被消音器壓抑的槍聲延綿不斷,子彈穿過空氣發出的嘯叫比風聲更密集,蔡長民大喊一聲:“拼了!”就被子彈打翻在地。

  二十多名五七會元老向四面散開,各自為戰,他們沒帶槍械,只能憑著速度靠近執法隊員,然後以冷兵器反擊。

  樊花成功接敵,他手中兩柄細長鈎刀臨空一閃,將一名巨人的脖子割得皮開肉綻。

  只可惜他用的不是鍍銀武器,無法一招制敵,他向那名巨人又補兩刀,耽擱了他一秒的時間,另一名巨人調轉槍口向他掃射,他飛身閃躲,卻仍被流彈打中右腿。

  其他人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人拼死殺了三四名巨漢,也有些人還沒碰到敵人就被射翻。

  胡小飛翻身坐起來,看到眼前的慘狀,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他忍痛站起,向唐力的後背飛撲過去。

  唐力正和武家妮游走激斗,余光瞟見胡小飛襲來,反身一腳向他踢過去。

  這一腳踢得十分突然,他本是勢在必得,卻見胡小飛使出劉氏柔擊術,將他踢出的腿向天一引,抬腳踢向他胯間,正中他精囊。

  只覺得胯下劇痛,手上的劍也慢了半拍。

  就這麼一瞬的功夫,武家妮的刺刀就已經插到了唐力心口上!唐力“啊!——”一聲痛叫,翻身倒地,在地上滾了幾圈,退了開去。

  武家妮的刺刀上無銀,唐力雖然鮮血狂噴,卻不致命。

  她回頭看了一眼,數十名黑衣巨人竟已死傷一半,李元貴手持彎刀,在岩石間上下翻飛,刀光過處,人頭落地,眨眼間竟又殺一人。

  有機會!“上!”她向胡小飛大喊一聲,兩人心有靈犀,同時向陸未曦衝刺過去。

  陸未曦卻站著一動不動,兩道劍光從她身後的黑暗中刺出來,雖然沒能傷到胡小飛和武家妮,卻將他們逼退。

  只見兩名戴著金面具的人走了出來,武家妮心中一凜,大喊道:“是禁軍!”

  “什麼❤!”胡小飛體內劇痛,再也站不住了,他單膝跪到地上,背上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還在流出黑血。

  血主的禁軍在這里?

  是楚曦!

  是楚曦要殺我們!

  武家妮大喊:“拼了才有活路!!”說著就將手中刺刀擲向一名金面人,那金面人揮劍將刺刀格開,手臂大開,露出了一瞬的破綻,武家妮欺近他胸前,用頭猛頂他下巴,同時雙手抓住他持劍的手,腳猛勾他腳踝,將他放倒、肩膀扭到脫臼,同時奪過了他手中的銀劍。

  另一名金面人向她衝來,胡小飛不要命地撲過去,抱住了那金面人的腰。

  金面人反手欲要刺他,武家妮卻已將手中銀劍向金面人投擲過去,一劍刺穿了他的脖子。

  正和武家妮戰斗的金面人企圖站起來,武家妮用大腿夾住他的頭,扭動身體一個翻滾,將他脖子扭斷了。

  她站起來,正欲再戰,卻見陸未曦正用手槍指著她,三道閃光,三聲槍響,三發子彈將她打倒在地上。

  胡小飛衝向陸未曦,陸未曦調轉槍口又是三槍,全部擊中胡小飛胸口,打得他停下腳步跪在地上。

  多虧胡小飛爭取了時間,武家妮手腳並用地加速,一個飛撲撞到陸未曦身上,和她抱著滾到地上,只聽槍聲連續響起,一連響了一十二次。

  胡小飛抬頭去看,看到陸未曦推開武家妮站了起來,她手中的格洛克手槍已經空倉掛機。

  武家妮躺在地上還沒死,她胸口全是黑血,嘴里也在嗆血,胸口不住起伏,似乎在奮力呼吸,臉色卻蒼白得像要窒息。

  陸未曦為手槍換子彈,然後對著武家妮的臉打了整整十槍,打得她美麗的容顏面目全非,身體一動不動,連抽搐也沒有了。

  胡小飛也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戰斗已經結束,戰場上死傷慘重,整個采石場到處都是屍體,五七會元老看起來已經死光了,而執法隊的黑衣巨人也沒剩幾個。

  到這時唐力才從暗處又跑了出來,他胸口的傷已經不流血了,手上拿著手槍,畏懼地到處查看,然後他走到武家妮的屍體前,咬牙切齒,用腳猛踩她血肉模糊的臉。

  陸未曦厲聲道:“唐力!李元貴在哪里❤!去找他!”

  “喔。”唐力捂著胸口的傷,趕緊招呼手下尋找李元貴的屍體。

  陸未曦又喊:“許墨!你在哪里❤!”

  “我在!”許墨從白色巨石後鑽出來,手中拿著步槍,頭快縮到脖子里去了。“看看還有哪些人活著。”

  “好……會長,要我勸降嗎?”

  “廢話,找到想活命的。”

  胡小飛側躺在地上,看著許墨往戰場中間跑,蔡長民已經死了,他至少被打中十幾槍,全身都是黑血,樊花還活著,正躺在地上慘叫。

  被武家妮扭斷脖子的金面人站了起來,他的頭恐怖地向後扭著,右手也無力地吊著,他先用左手抓住右肩,將右臂接上,隨後雙手抱住自己的頭,用力回正。

  他對陸未曦說:“你們需要留兩個活口,才好栽贓烏鴉。”

  “這我知道。”陸未曦說,然後她也走進戰場,尋找那些還活著的人。

  胡小飛哭了出來,淚水讓視线變得模模糊糊的,他心想自己的命也就到這里了,但他很恨,不甘心,又放心不下,心里想著父母,又想著程子晴和古麗。

  烏鴉已經老年痴呆,是絕對躲不過這次栽贓的,陸未曦一定會操縱一切,讓真相永遠被埋沒,所以他糊糊塗塗地死在了這里,他的死就像一個玩笑。

  許墨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樊花,問他:“你想活命嗎?”樊花看了看他,說:“許墨……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去你媽的,老變態,想活命嗎?不想活就快點死。”

  “想活……你們要我做什麼?”

  “錄個音,就說你們被烏鴉襲擊了。”

  樊花看了一眼正走入戰場的金面禁軍,說:“……許墨……我樊花雖然是變態……但也不會像你們一樣,出賣國家和人民……”

  “去你媽的國家和人民!你到底想不想活命?”

  “看來是活不了了。”

  許墨對著他胸口一陣掃射,然後又向他頭部射出一連串子彈,打得他腦漿流了一地。

  胡小飛知道樊花死了,他好想站起來,最後再拼一把,但動不了,身體太過虛弱,動不了。

  他不斷地使勁,全身都痙攣顫抖起來,他能聞到自己身上可怕的血腥味,漸漸地也能聞到自己失禁的小便味。

  程子晴會怎樣?古麗呢?她會落到許墨手里的,那混蛋並不隱藏自己對她的興趣。

  爸爸媽媽會不會追查自己死亡的真相,那樣的話,他們也會被殺的。

  這世上一切最負面的情緒淤積在他心里,而身體上的傷讓他痛到想死。

  一切都結束了,父母將被殘殺,程子晴會落到楚曦手里,而古麗會被奸淫,他自己躺在這里,什麼也做不了就死了。

  這是他腦海里最後的意識,接著一切都消失了,他停止呼吸陷入一片毫無知覺的冰冷黑暗中。

  陸未曦親自辨認每一具屍體,心里暗暗計算著。

  許墨不斷詢問還活著的人,但沒人願意配合他,他就把他們挨個打死。唐力一直沒找到老李的屍體,讓陸未曦有些焦躁。

  槍聲響起,許墨又處決了一個元老。

  “許墨。”陸未曦叫住他,就在這時,她身後的地上一名黑衣巨漢的屍體動了動。

  陸未曦警覺地轉身,將槍口指過去,卻見銀光一閃,鋒利的彎刀削斷了她四個手指。

  老李一直藏在黑衣巨漢屍體下的一個土坑里,陸未曦槍還沒落地,他已飛身而起,閃到陸未曦身後,將彎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別動!!”老李大喊:“放下槍!不然我砍掉她的頭!”唐力下意識地要舉槍,陸未曦趕緊大喊:“放下槍!放下!所有人馬上放下槍!”

  她命令一出,所有人都不動了,老李立刻拉著陸未曦往後退。他一邊退,一邊拿出手機,但沒有信號,一格信號都沒有。

  “陸未曦,叫你的人解除電子干擾!”

  “許墨!”陸未曦喊道。

  “在!”

  “解除電子干擾。”

  “可是……”

  “可是什麼❤!按他說的做!”

  “是!”

  老李大喊:“小飛!小飛!小飛你在哪里❤!回話!胡小飛!”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這讓他心中一酸。

  他把刀刃用力頂在陸未曦脖子上,問她:“是誰在幕後操縱?”

  “你想我說什麼?”

  “別裝了!你自己不敢干這事!你沒膽子殺我們!你背後是誰?”陸未曦冷笑道:“我所依靠的,是一切血源之始祖。”

  “你胡說!楚曦干不出來這事情!”

  “我沒說那個冒牌貨,我說的是血主。”

  這時許墨喊道:“干擾解除了。”

  老李立刻群發了一條他多年前就准備好的緊急短信。

  “李元貴你上當了。”陸未曦說。

  “你說什麼?”

  陸未曦大喊:“電子干擾!!”

  老李急忙撥打電話,但對方剛接通,信號就再次消失了。

  “你在干什麼❤!”老李問。

  “我都能猜到你發了什麼。你讓他們緊急避難,前往你們用來應急的秘密要塞,是吧?”

  老李沒有回答,陸未曦繼續說:“所以他們成了烏鴉的同黨,叛逃了。聽明白了嗎?所有會聽你的話的人都是叛徒。”

  “你!!”

  “哈哈哈哈……李元貴,快放下刀,祈求主的寬恕吧!”陸未曦話音未落,那種超自然的感覺就噴薄而出,它並非來自於陸未曦,而是來自遠方的黑暗。

  似乎現實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虛妄和混沌從中傾瀉出來。

  兩個人從黑暗中憑空出現,一個是阿喀沙·示巴,枯萎之君,她身著華麗的金色禮服,美麗高貴,猶如神話中的女神。另一個人,是她的父親。

  血主坐在輪椅上,枯槁如干屍,他臉上帶著氧氣面罩,輪椅後裝著呼吸機,不斷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老李的手在發抖,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必須立刻殺掉陸未曦,手臂剛要用力,血主說:“放下刀。”他的手松開,彎刀落到了地上。

  陸未曦向前兩步,跪到地上,呼喚道:“主啊!——”血主說:“跪吧。”老李只感到自己的膝蓋再也控制不住,他拼命站住,甚至用手去撐膝蓋,但一股無形之力墜落下來,將他壓得跪在地上。

  他抬起頭,目力所及之處,每一個還能動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我的孩子。”血主對陸未曦說:“讓我看看你的傷。”陸未曦手腳並用地向他爬去,血主道:“走過來。”她站起來,走到血主面前,將自己被割掉四個手指的手伸過去。

  血主握住她的手,說:“復原。”

  新的手指以恐怖的速度生長出來,陸未曦感到一股鑽心劇痛,痛得她慘叫著跪了下去。

  片刻之間,她的手恢復如初,她渾身冷汗直冒,臉色蒼白,跪在地上親吻血主腳下的泥土。

  血主對李元貴說:“我的孩子,回歸血源吧,我可以寬恕你。”

  “我不是你的孩子。”老李拼命將右腳支撐到地上,只單膝著地,他說:

  “我爹叫李青松,我媽叫陳貝樺,我這輩子對的事做過,錯的事也做過,但無論對錯,都輪不到你來寬恕。”

  陸未曦怒吼道:“李元貴!你這是執迷不悟!!”老李不理會她,直面血主道:“這一切,都是默黨設的一個局?”血主緩慢地搖搖頭:“是我大意了,我沒有想到尤利烏斯會如此憎恨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能讓一個兒子動手殺自己的父親?”他舉起干枯的手指,向示巴問道:“女兒,你恨我嗎?”

  “父親,我愛你。”她渾身發抖,抱住血主的頭,親吻他的額頭,然後再次跪倒在他身側。

  “好。”血主點點頭:“我想吃你的肉。”

  示巴拔出腰上華麗的彎刀,從左手前臂上割下一大塊肉來,她將那塊血淋淋的肉雙手捧到血主面前,喂他吃了下去。

  血主點點頭,枯萎的臉上露出慈祥微笑。

  “你是個好女兒,我以前不夠愛你,是父親錯了。尤利烏斯是個好兒子,可惜,他被女人迷惑了。……陸未曦。”

  “主。”

  “你的女兒死了。”

  陸未曦全身震顫了一下,但隨即又平靜下來,說道:“謝謝主的慈悲。”

  “不是我殺了她,尤利死了,她選擇跟隨他。”

  “她跟隨了叛徒,這是恥辱。”

  “是的,你沒能教出一個好女兒。”

  “請主責罰。”

  血主伸出手,說:“把那只手給我。”

  陸未曦將剛剛被治好的手放到血主手上,血主道:“灼燒。”陸未曦立刻痛得滾倒在地,她的手明明沒被火燒,卻又迅速地變得焦黃,發出皮肉被火焰焚烤的的味道。

  她聲嘶力竭地慘叫,一雙美腿痛苦亂蹬,踢掉了高跟鞋,她想要跪起來,卻又痛得再次跌到地上,她看著自己的手變得焦黑,最後完全碳化,到這時,她手上的神經被全部破壞,那種痛感反而減輕了幾分。

  “就這樣就夠了。”血主仁慈地說:“陸未曦,我寬恕你,我也寬恕戴若希,雖然她害死了我最愛的兒子。”

  “謝主慈悲……”陸未曦已泣不成聲,她總算能跪起來了,便深深地把頭磕到地上。

  言出法隨。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在李元貴面前上演,他一輩子只相信辯證法和唯物論,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迷惑,這個人不是神。

  “你們可以起來。”血主說。

  壓在老李身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他抓起地上的彎刀衝出去,血主說:“站住。”老李的雙腿凝固住,就像被焊在地上般,牢牢站住。

  他揚起手中彎刀要擲,血主又說:“放下。”老李的手松開,彎刀落到了地上。

  “孩子,我知道你叫李元貴,真可惜,你本來是個有用的人。”血主認真思考了一秒,說:“死吧。”

  老李胸口一陣劇痛,他捂住胸口,發現心髒不跳了,接著他無法呼吸,全身都失去了力氣。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有些後悔,本該把襲擊搞得更聰明一點的。

  他仰面倒在地上,忽地看到黑夜在動,似乎夜空變成了液體,有什麼東西正要噴涌出來。

  接著他突然能呼吸了,於是猛捶自己的胸口,讓心髒恢復了跳動。

  黑色群鳥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鋪天蓋地,將一切遮蔽。

  李元貴哈哈大笑,抓住彎刀,一躍而起,向血主猛衝過去。

  “攔住他!!”陸未曦大喊,但執法隊的巨人們正忙於應付黑色群鴉,完全無暇顧及衝向血主的李老頭。

  示巴仍跪在她父親身邊,完全無意阻攔。

  李元貴彎刀遞出,直向血主咽喉刺去,那干屍般的老人伸出兩根手指,將老李刺出的刀尖夾住,彎刀就像插進岩石一般,一動也動不了了。

  就在這時,一只利爪從空中伸了下來,向血主的腦門抓去。

  血主說:“握緊。”同時把彎刀往上甩,帶動老李向那利爪飛過去。

  利爪瞬間消失,黑色群鴉裹挾著李老頭往遠處飛,血主隨口道:“現形。”群鴉驟然收縮,老李摔到地上,另一個老頭也落到了地上。

  “烏鴉,你終於來了。”血主喜笑顏開。

  數十名金面禁軍從暗處涌現,他們飛奔過來,將烏鴉和老李圍了起來。

  血主很激動,干枯的身體似乎坐不住了,不停地想要站起來,他對烏鴉說:“你看啊,快看啊,是我贏了。”他指著滿地的屍體道:“尤利烏斯·凡如已經死了;那個半成品冒牌貨本來也該死了,可惜我低估了他沒有親自去找他,不過沒關系,他三天之內必死;現在原本的五七會已經被我鏟除,而你馬上就會死;我一晚上清算了所有舊賬,我贏了,是我贏了。”他轉頭看向陸未曦,說:“告訴他,你忠誠於誰?”陸未曦道:“我只忠誠於您,唯一的血源之主。”

  “告訴他,告訴他!”

  陸未曦大聲道:“五七會將成為吾主刺入中國心髒的利刃!我們將從內部攻擊,將這個國家徹底滅亡!”

  “主的國將降臨!”金面禁軍呼喊起來:“主的國近啦!主的國近啦!”

  “聽到了嗎?烏鴉!”血主興奮道:“等你死了,我會滅亡掉你的國家!你們以為自己堅不可摧,但我看盡了帝國的興衰,或許沒有敵人能打敗羅馬,但它會自己殺死自己,從內部!我今晚來跟你們算總賬!從今以後,將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你聽到了嗎❤!你看到了嗎❤!是我贏了!是你輸了!!”血主咳嗽起來,激動得難以呼吸,他握住臉上的氧氣面罩,牢牢按住。

  一名禁軍上前來,調節他的呼吸機旋鈕,在呼吸機的呼哧聲中,他總算恢復了呼吸節奏。

  他繼續說:“我來彌補自己的錯誤……甚至不惜殺掉了自己的兒子……還損失了一部分力量,但這是值得的,等我殺掉那個冒牌貨,我會恢復的……你知道……最值得我高興的是什麼嗎?就是這一刻……我看著你輸,看著你死,我親口告訴你我會毀掉你珍惜的一切,哈哈哈哈哈……!烏鴉!你明白嗎❤!”

  烏鴉痴呆般看著血主,眉頭緊蹙,似乎在努力思考,但那種思考,是幼兒園的幼兒般的思考。

  他謹慎地向李元貴問:“兒子……”

  “老大哥,我不是你兒子,我是元貴。”

  “元貴。”

  “這回你喊對了。”

  烏鴉以最小的動作向血主指了指,問:“那是什麼?”老李道:“那是敵人。”

  “喔……敵人是什麼?”

  “那是壞人。”

  “喔,是壞人!”

  “不……”血主的心里感到一陣絕望,“不……不不不不……”。

  那混蛋真的老年痴呆了,他記不得了,什麼都記不得了,他甚至沒有足夠的智能來理解自己輸了這件事。

  血主幾乎要哭出來,如此完美的一天變得殘缺不全!

  他突然像小孩兒般呀哇哇地哭叫,憤怒地一拳捶到示巴頭上,將她打翻在地。

  烏鴉睜大眼睛看著他,滿臉疑惑。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麼?他全力思考,奮力抓住那些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可一旦抓住,它們就破碎了。

  他看到了苦難、戰亂、希望、失敗、勝利、失望,然後轉瞬又將它們忘記。

  是非成敗轉頭空。但還有一些東西,它們在時間的激流里漂浮著,還來不及沉下去。“寧有種乎!”他大叫起來。

  “什麼❤!”血主問。

  “寧有種乎!”

  還有一句,什麼什麼寧有種乎,但那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一句。“寧有種乎!!”李元貴也大喊起來。

  對的!想起來了!那天也是和李元貴一起,還有人,還有很多很多人,他和李元貴大喊起來。

  “寧有種乎!”

  “寧有種乎!!”

  “寧有種乎!!”

  “寧有種乎!!!”

  “你在說什麼?”血主問:“你們在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哥!打吧!”老李將彎刀交給他,烏鴉接過,黑衣巨人們立刻將槍抬了起來。

  血主大喊:“不要開槍!把槍放下!”他扯掉臉上的氧氣面罩,站起來,嘶吼道:“把劍給我!”

  禁軍遞上寶劍,血主接過,向烏鴉走去。

  “還有一個辦法!”他說:“我將在決斗中親自擊敗你,殺死你!那樣你一定能明白的,對……一定能明白的!是你輸了!”巨大的灰色翅膀從他背上延伸出來,他的身體變得高大,皮膚變成深灰色,本就干枯的臉變得越發丑陋。

  “烏鴉!!!來啊!!!”

  烏鴉消失了,成百上千的黑鳥衝天而起。

  血主也遽然飛向高空,雷擊般的金屬碰撞聲伴著群鳥的嘈雜聲響,高速移動著,從東邊飛到西邊,又從北面飛到南面。

  向天看去,激烈的火花穿梭不息,雲層中的閃電在高空延伸,一道道像金色巨龍,緊接著就是震耳的雷鳴。

  山中森林被狂風吹成綠色海浪,采石場中砂石滾滾,煙塵騰空,空氣中滿是暴雨將至的氣味。

  老李撲向一名黑衣巨人,以劉氏柔擊術將他絆倒,奪過他手中的步槍,瞄准陸未曦,扣下扳機!十多把槍同時打響,老李和陸未曦一齊被擊倒。

  血腥味風吹不散,轟隆的滾雷壓不住空中的咆哮。

  胡小飛知道血獵長死了,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

  他看見自己站在水里,耳邊有千鍾低語,漸漸化作轟鳴,卻仍然無法讓他醒來。

  黑仍然是唯一的顏色,過去的一切仍在被遺忘,但有人凝固了他的靈魂,在呼喚他,將一匹瘦馬牽給了他。

  接著烏鴉敗了。

  他墜落下來,胸口插著長劍,迎來了等待已久的死亡。

  血主落到地上,拔出腹部插著的彎刀,他的腸子嘩啦一下流了出來。“復原。”他對自己說。

  就像電影倒放一般,他流出的腸道又收回腹腔里,傷口迅速愈合和。

  他看向天空,猛然大吼:“停下!”但那東西沒停下,密集彈雨從空中灑下來,在人群中打出一串血霧。

  接著另一名血主俯衝下來,撞到血主身上,一口咬到他脖子上。

  血主張大嘴慘叫,卻被撕掉咽喉,只噴出一口血。

  人群中銀光閃動,禁軍和黑衣巨人像麥子般被成片割倒。

  他們反應過來,散開來向襲擊者射擊,但沒人能打中她,她像無敵般在人群中穿梭砍殺,狂妄地大笑,嘲笑他們的無能為力。

  “我操你媽!”楚曦將手肘砸到血主面門上,“日你媽你就是血主是吧!”他把血主的頭砸到地里,扯掉他的右邊翅膀,抓住他的頭舉起來,大喊:

  “伊芙琳!”

  伊芙琳天衣無縫地出現在血主面前,滿臉瘋狂獰笑,將銀色短劍直直刺向他雙眼中間。

  血主開口要說話,還沒來得及復原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一切似乎都要塵埃落地之時,一道金光向上閃過,將伊芙琳手中的短劍格開,同時砍斷了她的劍尖。

  吸血鬼大君已經站到她身側,深棕色的手臂高高舉起金色彎刀。

  伊芙琳向左躲避,躲過她將要砍下的一刀。

  血主轉動身體,右手成拳,手背重擊在楚曦臉上,打得他眼前一黑。

  他急忙就地一個翻滾,和血主拉開距離。

  而伊芙琳正將斷劍刺向血主胸口,刺到一半,卻又突然放棄,變招退了回去。

  “示巴!!”楚曦大喊:“幫我殺了他!我和你平分天下!!”示巴站到血主身前,冷漠而機械地說:“吾主行走於人世,卻是永恒的主宰。祂是生命的源頭,一切真理的基礎。我等從神領受新生命,靠著祂的血脈而重生。”

  “你她媽在說些什麼❤!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獲得自由!!”

  “楚曦。”伊芙琳道:“你說服不了她,她太懦弱了。”血主飛快地恢復,他右邊的翅膀重新長出來,被撕碎的喉嚨也回復如初。

  他高高地站在示巴身後,沙啞的聲音說道:“跪下!”伊芙琳感到千噸巨石突然壓在自己背上,楚曦大喊一聲:“我跪你媽!”,那種力量消失了,伊芙琳站住了。

  刹那間,伊芙琳突然將短劍往後刺,示巴憑空消失出現在她身後,將彎刀劈砍下來,伊芙琳向後的劍正好從下往上刺向示巴手腕,逼得她收招。

  一秒不到的時間里,伊芙琳便以手槍向後射擊,可示巴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曦和血主已經廝打在一起,楚曦將對手扭在地上打,用手指挖他的眼睛,用手肘重擊他肋骨,用膝蓋頂擊他胯襠,用獠牙往他臉上咬。

  他們像兩頭猛獸,兩只蝙蝠,兩只在地上扭打的大鳥。

  塵土飛濺起來,將他們包圍在里面,兩個人都發出野獸般的嘶鳴,將人類的野蠻發揮到了極致。

  伊芙琳和示巴的交手則快得眼花繚亂,金光銀光閃爍不息。示巴神出鬼沒,伊芙琳料敵先機,她們手中的刀劍甚至無法撞擊在一起。

  “虛弱!”血主大喊。

  “虛弱你媽!”楚曦回應。

  “僵硬!”

  “僵硬你媽!”

  “畏懼!”

  “我畏懼你媽!”

  血主一爪抓到他脖子上,撕開了他的動脈血管,他想拉開距離,血主道:“站住。”楚曦的腳步慢了半拍,血主追上來,將尖銳的利爪插進他頸部傷口猛撕,讓大量鮮血噴射出來。

  楚曦抓住他的手,用腳踢踹他,拉開距離。

  “膽怯。”血主道。

  楚曦心中一悚,忽然想到:可能會輸!

  一連串的重拳向他打過來,他搖搖晃晃不住後退。

  伊芙琳從血主身後襲擊,示巴憑空出現在她和血主中間,將她擋住。

  示巴命令道:“圍攻她!”金面禁軍立馬圍上來,以冷兵器向伊芙琳砍去。

  伊芙琳哈哈大笑,在禁軍的劍光中穿梭,示巴再去砍她時,卻發現那些舞動的劍影成了伊芙琳的保護傘,它們沒有一道能擊中她,卻反倒阻住了自己的去路。

  唐力一直觀察著現場局勢,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兩個血主斗得勢均力敵,伊芙琳和大君也相持不下,現在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擾,都可能左右戰局。

  而在現場的人中,第五強的就是自己了,他心里如此想道。

  所以……

  他拿起黑劍,握緊手槍,卻並不著急行動,而是在一旁耐心觀察著。

  兩名血主的戰斗太過血腥野蠻,讓他感到畏懼,他心想,這場勝負的關鍵,其實是在大君和伊芙琳身上,如果伊芙琳和楚曦聯手,就能擊敗血主,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

  “嘿嘿。”他決定了,只要現在使點巧勁,冒點小風險,將來就是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他殺入戰局中,伺機攻擊伊芙琳,那性感尤物就像沒看到他似的,她在刀光劍影中游走,卻唯獨將背門留給唐力,當他不存在似的。

  唐力抓住機會,將手中黑劍猛刺過去,卻見伊芙琳毫無預兆地倒下去,一道劍光滑過她飛舞的長發,高速向唐力砍來。

  唐力抬劍去擋,但已經晚了,劍光砍在他手上,將他手掌劈裂。

  緊接著噼里啪啦的金屬碰撞聲接連響起,似乎所有禁軍的刀劍都撞到了一起,血霧騰飛,慘叫聲此起彼伏,伊芙琳雙手舞動銀光,她狂笑起來,十多名禁軍接連倒在了地上。

  唐力既沒看清,也沒想通,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詭異的連環車禍,禁軍們的刀劍互相砍在一起,被撞偏,又砍在自己的同僚身上。

  而伊芙琳在趁機補刀,將他們砍殺到不能動彈。

  “你劍不錯!”只聽伊芙琳一聲癲狂呼呵,唐力右邊的視线消失了,伊芙琳的短劍插在他右眼上,他的黑劍和手槍卻到了伊芙琳手上。

  槍聲響起,示巴消失又出現,但不管她出現在哪里,伊芙琳都能提前知道,提前將槍口指向那個方位。

  隨著示巴:“呃!”一聲痛叫,伊芙琳幾乎在屠殺中達到高潮!

  她穿過還未散去的血霧,笑聲里滿是瘋癲和痴狂,她飛撲向示巴,揮動黑劍,勢在必得,就在這時,楚曦撞開了她。

  兩人臨空翻身,落到地上,血主吼道:“用那個冒牌貨做武器你就預測不到了嗎?伊芙琳!”

  楚曦已滿身是傷,雙臂血淋淋的,傷口甚至來不及愈合。

  血主說:“死!”

  伊芙琳心髒一滯,差點驟停。

  血主飛撲過來,伊芙琳用盡覺醒之力,卻仍看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未來。

  楚曦對衝過去,血主一爪將他擊飛十多米,然後繼續衝向伊芙琳,大罵道:“你真是個異種!”

  伊芙琳反手砍向正好出現在她身後的示巴,兩人刀劍相交懟了一招,同時伊芙琳向血主打出最後一發銀彈,那血族之主竟硬挨她一槍,揮動手臂,將利爪插進她肚子里。

  她“啊——!”一聲慘叫,血主揚起手臂,將她的腸子扯了出來。

  “我日你媽!”楚曦撲倒血主,示巴的刀已經砍向伊芙琳脖子,伊芙琳知道自己來不及用劍格擋了,直接將上臂向示巴的刀刃撞去,示巴的刀砍斷了她的手,靠著手臂阻滯刀刃帶來的一點緩衝,她偏頭躲過了本該砍掉她頭顱的一擊。

  楚曦一腳踹向示巴,她卻消失不見了,他抱起伊芙琳後退,伊芙琳大喊:“後面!”,示巴已經出現在楚曦後方的必經之路上,一刀砍到了他背上!

  等他反擊時,示巴又消失了。

  他們被血主和大君圍在中間,兩人一前一後圍著他們轉,伺機而動。

  禁軍幾乎死傷殆盡,殘存的黑衣巨人都像機器人一般,沒有陸未曦和唐力的命令,他們就什麼也不做。

  楚曦把伊芙琳抱著,她右手沒了,腸子從腹部的傷口流出來落到地上。血主道:“流血!”

  “流你媽!”

  但鮮血仍然從兩人的傷口內不住流出來。

  兩個人都說不出的虛弱,他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血主笑起來,伊芙琳比他笑得更狂,但很快腹部的劇痛就讓她笑不出來。

  她說:“楚曦,殺掉他們,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

  “好!殺了他們……殺……殺!”

  血主道:“痛!”

  伊芙琳痛得“啊!!”地尖叫出來,楚曦則一個踉蹌單膝跪到地上。

  “哈哈哈哈!”血主沙啞地嘶吼:“是我贏了!”語氣中說不出地得意。

  然而在戰場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站了起來。

  只有伊芙琳注意到這一切,她大喊:“帶我們走!”血主回頭,看到胡小飛站著,渾身上下布滿焦油般的黑色物質。

  在他周圍的時間和空間都被嚴重扭曲,讓他似乎並不存在於今天的這個地方,他一會兒在過去,一會兒在未來,距離他們似乎有十萬公里遠,又似乎已經穿過維度的限制,和他們重疊了。

  黑色物質瘋狂運動起來,它們凝結成型,黑色的羽毛從粘稠的表面翻起,就像波浪。

  接著胡小飛全身上下布滿羽毛,再接著,他變成了烏鴉。

  一只巨大、丑陋、漆黑的巨鳥。

  伊芙琳狂笑起來,說道:“天不亡我!”

  巨鳥飛撲向血主,那大吸血鬼倉惶躲開,它就落到楚曦和伊芙琳身邊。

  “上去!”伊芙琳大喊,楚曦左手抱著伊芙琳,右臂勾住巨鳥的脖子,翻身騎到它背上。

  巨鳥扇動翅膀,巨大的氣流就像榴彈炮的炮口焰,他們轟一聲騰空而起,直向高空衝去。

  伊芙琳向楚曦喊:“三點!”示巴突然出現在三點方向,一刀刺向巨鳥的脖子。

  楚曦抓住她的刀刃,抬腳將她踢飛,然後轉身,全力將彎刀向後投擲。

  血主正好扇動著翅膀追上來,飛刀突然襲來,他閃身躲避,但楚曦一擲之力何其的大,那旋轉的彎刀仍然劃傷了他的喉嚨。

  他張開嘴要命令他們停下,卻被自己的血嗆得咳嗽。

  喉頭的傷口飛快復原,他向三人大喊:“麻木!……僵硬!……停下!……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但那巨鳥頭也不回,戰斗機般飛進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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