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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代史

武漢血主 cherry百分百 4448 2024-09-04 08:18

  這輛阿維塔11真的可以自己開,楚曦看著它的方向盤自己轉動,又去看戴若希的腳,她果然什麼都沒踩。

  “看起來有些可怕。”他說。

  高速公路兩旁的樹木正飛速地掠過。

  “那你就假裝是自己在開。”她把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但眼睛卻嫵媚地盯著楚曦。

  楚曦探過頭去,他們便親吻起來,將舌頭舔舐在一起。

  “哼哼~”戴若希笑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親得夠?”

  “我不知道,我覺得怎麼都不夠……”楚曦說出這些話,卻突然又覺得很羞恥,他心想自己實在不適合說情話。

  “你以前和多少人接過吻?”

  “我……”楚曦心想該說一個嗎?想了想他大笑著說:“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戴若希和他一起笑,她沒有追問,只轉過頭去看前方。

  接著楚曦問道:“昨天晚上那些吸血鬼,我是說,血族,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屬於默黨。”

  “聽起來不像是中國的組織。”

  “的確不是。”

  “我在想,他們在中國境內活動,那國家就一定是知道他們存在的。”

  “是這樣沒錯,嘿,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我沒穿內褲。”

  只是聽到這句話,楚曦的陰莖突然就開始膨脹。

  戴若希還穿著剛才的職業套裝,從外面看那麼的優雅端莊,與剛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沒了絲襪。

  “呵呵呵~”戴若希嬌笑道:“都怪你讓我內褲濕透了,怎麼樣?你想摸摸看嗎?”楚曦的目光向下,看到她嫩滑飽滿的大腿,腦袋里想象著自己的手伸進去,摸到她沒穿內褲的濕潤陰部。

  “怎麼不動?”戴若希問。

  “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想說……我們剛才的話題還沒說完呢。我是說……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陌生了,我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原來我們國家有五十七個民族,還有一個……民主黨派專門代表這個民族,然後……我們這里還有境外的吸血鬼,好像沒人管他們,這太奇怪了。”戴若希看向前方的道路,然後說道:“從1954年開始,血族就合法地實行著民族自治。”

  “1954年……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第一次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戴若希補充道。

  “你說血族民族自治,是在哪里?”

  “全國范圍。血族在中國全境實行民族自治。你也看到了,血族有自己的特殊性,我們有超越常人的運動能力,同時又會血渴,還具有傳染性。如果把真相告訴公眾會引起恐慌,而常規的警務系統沒有能力處理涉及血族的案件,如果要專門為數量稀少的血族建立一套警務系統成本太高,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民族自治,實際上我們這個種族幾千年來一直穩定自治,幾乎沒出過大問題。”

  “幾千年?”

  “人類的第一座城市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血族存在了。”

  “呃……我想順便問一句,戴老師您……今年……”

  “哈哈哈哈,你擔心我是老太婆嗎?”

  “不不不,您看起來就像三十出頭,不不,我是說,二十七八歲。”

  “呵呵呵呵……但是你想知道我到底多少歲?”

  “我只是隨便問一句,您不想說就算了。”

  “四十五。”

  “四十五?”楚曦重復道。

  “對,失望嗎?”

  “不,一點也不,你比林志玲還小。”

  “呵呵呵呵,楚同學,你很會說話嘛。”戴若希突然心血來潮,問道:“你呢?”

  “年齡嗎?我十九。”

  “喔,還好。”

  “怎麼?”

  “看來我沒有誘奸未成年人。”她媚笑著看著楚曦,接著他們又開始接吻,這次楚曦情不自禁摸到了她的大腿上。

  那手感如此的滑膩,充滿了肌肉的韌性、脂肪的柔軟、肌膚的細膩,完美無缺,無可挑剔。

  “不。”楚曦抽回手說:“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要保持冷靜,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剛才說到,血族一直按照幾千年的傳統來進行自治。”

  “是的,血族最重要的傳統就是避世和血獵。”

  “避世和血獵?”

  戴若希道:“我猜你這次聽明白了是哪幾個字,避世就是要在其他民族面前隱藏自己的存在,血獵就是對那些違反血族法則的成員進行獵殺。”

  “獵殺?是真的要殺嗎?”

  “一九八三年之前是真的要殺。從六四年到七九年,『五七會』和一個已經被取締的組織——『革命委員會五七特別民族小組』一直在全國范圍展開大血獵,也就是對國境线內所有非中國籍血族進行獵殺。但是其實不只是外國血族……”戴若希頓了頓,若有所思道:“也包括被認為和外國敵對勢力勾結的國內血族,還有……那些被判定為走資本主義道路和修正主義道路的血族。”楚曦仔細消化著這些信息,然後問道:“八三年之後為什麼不獵殺了?”

  “因為太殘忍了。我們畢竟不是電影里的吸血僵屍,我們是人。”

  “對。”楚曦點點頭,又問:“然後就允許外國血族入境了嗎?”戴若希搖搖頭:“你知道這不可能,血族太特殊了。不過改革開放之後,對血族的管理出現過一段混亂時期,你知不知道艾滋病就是在八十年代傳進中國的?那段時間全國到處都在出現未登記的新生稚兒,還好那時候傳媒不發達也沒有互聯網,所以五七會才能把大量的事件掩蓋過去。”

  “那些稚兒是非法入境的外國血族造成的?”

  “當然囉。外國血族入境一直是被禁止的,只不過懲罰從獵殺變成了驅逐出境。直到一九九九年。”1999年?

  楚曦想起剛才老李提起過1999年,他當時說“99年之後我們這里就不配槍了”。

  楚曦思考著,那是一個很重要的年份嗎?不,好像只是無數不值得紀念的平庸年份中的一個罷了。

  他問道:“九九年發生了什麼?”

  戴若希隨意說道:“當時四大行要破產。”

  “四大行?什麼四大行?”

  “工、農、中、建,四大行。”

  她在說什麼?楚曦疑惑道:“它們要破產?!四大行要破產?!”這樣的說法,無異於說外星人要入侵地球,或者世界要毀滅了。

  楚曦覺得腦袋一片混亂,他想,我們不是在說吸血鬼嗎?

  戴若希笑道:“你真的不該問我這段歷史,我說不清楚也記不清楚,如果老李在這里就好了,你該問他,他到現在還會說起他們廠破產,職工下崗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

  “我說了我記不清楚。”

  “戴老師求求你能說多少說多少,我太亂了,我現在連基本的概念都沒建立起來。”

  “好吧。”戴若希聳聳肩:“我想想我記得些什麼。”她叫車機打開空調,然後回憶道:“你知道97年還是98年爆發過一次亞洲金融危機吧?”

  “應該是97年。”楚曦記得,因為高中的時候,他們班有個同學是喬治·索羅斯的忠實粉絲,那位同學經常做白日夢,希望自己能成為索羅斯那樣的金融大鱷。

  “那就算是97年吧。”戴若希接著道:“呃……媒體會告訴你我們沒有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對吧?因為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國家不會發生經濟危機。”

  “其實呢?”

  “金融危機導致東盟需求大幅萎縮。”

  “那意味著什麼?”

  “中國出現了生產過剩,產品積壓賣不出去,國企虧損,只能裁員自救。”

  “為什麼不賣給美國和歐洲?”

  “那時候都沒有加入WTO,那是97年呢。”

  “國企職工下崗潮,我知道,我看過《漫長的季節》。”

  “那就好,97年你還沒出生呢。喔對了,你看過《狂飆》嗎?”

  “在B站上看了一點,《狂飆》也和那段歷史有關系?”

  “是的,你知道那時候下崗了多少人嗎?”

  “很多吧?一千萬?五百萬?”

  戴若希搖搖頭:“四千五百萬。”

  楚曦仔細思考著四千五百萬到底是多少人,只聽戴若希又說道:“如果一個下崗職工的家庭有三個人,那就是一億三千五百萬,你想一下,一億三千五百萬貧困人口待在城市里,會發生什麼?”楚曦想了想道:“黑社會。”

  “沒完沒了的黑社會,你可以不停地打黑,但沒用,他們無窮無盡。然後就是更大的社會矛盾。”

  “這就是《狂飆》的故事開始時的那個時代。”

  “對。一葉知秋很好,但沒人願意去觸及更大的東西。”那是什麼?楚曦脫口問道:“危機傳導到了銀行?”

  “當然。”

  “國家會出錢救的。”

  “沒錢。”戴若希搖搖頭,輕松地說著,就好像它們是一千年前的歷史,而不是二十年前,她說道:“沒錢了,八九年的六四事件你知道嗎?這個你應該不知道了。”

  “不,我知道。呃……我翻牆了,我知道好奇害死貓,呃,反正我看了一些。”

  “我們不談六四,我只是想說,那次事件之後外資大幅撤離,於是整個國家特別是沿海出口制造業出現了資本空缺,拿不到投資,也沒有貸款——你要知道那時候這個國家連股票市場都沒有——那些企業的資金都在貨上滾,資金鏈一斷,就會成片成片的垮。為了填補這個空檔,中國用盡了所有辦法,拿錢去把那些窟窿堵了。”

  “資金填進去形成資本,資本本來應該對外出口商品產生外匯的,但就這麼幾年時間,亞洲金融危機就爆發了,東盟國家經濟萎縮,沒有需求,資本無法產生現金流,只能破產,而國有資本庇護下的員工也只能下崗。”

  “所以當危機最終傳導到銀行的時候,已經沒錢去救它們了,整個國家所有銀行的壞賬率都超過百分之三十,比破產前的雷曼兄弟還高,所有銀行都這樣,按道理說,它們就該在那個時候破產的。”四大行破產嗎?

  那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印錢?”楚曦問。

  戴若希笑道:“人民幣不是美元,它不是國際通用貨幣,沒有人幫我們吃下國債和增發的貨幣,直接印錢會通脹。這個國家的人已經工資都沒有了,你還想讓物價暴漲嗎?”好像的確是這樣,楚曦接著問:“然後發生了什麼?”

  “不能讓四大行破產。”

  “對,當然不能!”

  “所以得找一個人買下這些債務。”

  找一個人?找一個人買下一國的債務?楚曦意識到需要的資金量是一個天文數字。“誰?”

  “一開始想到的是美國政府。於是我們組建了一個特使團,希望能私下面見克林頓總統,但是……”

  “怎麼了?”

  戴若希似乎突然陷入了沉思,又好像是在判斷著,哪一部分可以說,哪一部分不能說。

  她的手肘撐在車門上,緩緩道:“可是我們見到的是另一個人,總統的一個幕僚,他告訴我們,總統不會見我們,但可以幫我們解決眼下的危機,前提是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她說著這些話,就好像一切都是親眼所見。

  楚曦心跳在加速,但他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聽著,聽她說:“我們上了一架私人飛機,然後到了西海岸,在那里,我們……見到了他……”

  她停下來,就像回憶起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建議我們成立四家資產管理公司,將四大行的不良資產剝離,由這些資產管理公司對應接收,再為已經沒有不良貸款的銀行注資,重新投入市場。而這一系列運作所需要的資金量大得嚇人,我從來沒聽過有人用那樣一個數字來形容錢,但他會提供這背後所需要的全部資金。”

  “除此之外,他保證能在三年內讓我們加入WTO,也就是說整個世界市場會向我們敞開,我們的商品不再依賴東盟,可以直接對接美國、歐洲、日韓的市場,於是生產過剩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你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嗎?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從銀行破產到產品滯銷到金融危機,從缺少資本到缺少市場,不會再有下崗潮,也不會再有大規模的國有企業破產,沒有失業,沒有貧困人口,沒有黑社會,至少我們以為是這樣……他當然有條件,但他提供的條件優惠得可怕,我們不明白,當時想不明白,可是就像給落水的人扔了一捆稻草……我們那時候就是落水的人,我們不可能不接受……”楚曦等了很久,等她再說。

  汽車自己右拐,駛下匝道,匯入稀疏的車流之中,但她沒有再開口。

  楚曦試探著問:“他是誰?”

  “你。”戴若希很干脆地回答。

  “我?”

  “是的。”戴若希轉頭看著他的眼睛:“轉世前的你,血主。”

  (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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