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清脆的鳥鳴聲在無憂谷回蕩,沈睡在忘憂亭中的男子睜開眼睛,反手在床上一摸,與料想的一樣少女的身影已經不在了,唯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還遺留在被褥上,他說不上現在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很空,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把她帶出石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心軟,他留不住她,即使發生了親密的關系,她也會毅然選擇離開。
所以他在昨晚便已悄悄解開禁錮少女內力的穴道,破除出谷的八卦方陣,備好衣物干糧以便她能走得安然。
可當她真的走了,他卻又覺地心空落的厲害,寂寞如影隨行,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放手是對還是錯?
而這時,青翠的山谷深處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初升的朝陽,照耀在那張英氣稚嫩的臉上,仿佛給鍍了一層金邊。
她來到山谷之巔,望著遠處的朗朗青山,腳下的層巒疊嶂,不禁感嘆這大自然的神奇之處,誰能想到在兩座合抱的大山之間會有一處與世隔絕的山谷,那里碧水潺潺,氣候四季如春,清風一拂,百艷爭芳呢!
可再是人間的仙境,她也再不願回首,一身青衫打扮的少年輕甩下頭,將視线迎上暖煦的朝陽,向著綿延的大山大聲呼喊“昨天的謝靜華已經死了,今天活著的是雲無情……”
“雲無情……無情……無情……”山谷之間回音不斷。
“娘,您放心,我不會自尋短見,我會以雲無情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代替您去這大千世界走走看看。”
雖然常年呆在棲霞山莊,從未涉足江湖一步,但憑著少女的聰敏,一路行來倒也順暢。
為掩不便,她早已將自己做男裝打扮,頎長的身材倒也將一身質朴的青衣穿出綽約的風姿,原本就與少華七分相似的面容,男裝一出,相似更勝八分。
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少女一路且行且停,倒也過得十分悠然。
對從未出過家門的少女而言,沿途所見都是萬分新鮮,無論是那些江山名川還是市井小鎮,她都一一游遍。
雖然日子過得十分愜意,可有時一個人靜下來時少女還是會略帶傷感,想起家人,想起自己的家。
外面的世界再精彩,新奇感一過,也便厭了,哪里及自己小家的萬分之一好,“可家,我已回不去了,世界之大,哪里又會是我的歸處呢?”少女再也掩飾不住眉間的愁緒,喃喃自問著。
一日,少女行至京城外一個小鎮上,小鎮雖小,卻熱鬧喧囂,青樓歌館、酒肆茶鋪都旌旗林立。
京城腳下就已繁華如斯,那京城該是怎樣的光景,少女開始期待起此次的京城之行。
可還未行多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得得”直入耳際,街道上的行人似乎早已司空見慣這種場面,忙不迭地躲身避讓。
唯有少女後知後覺,傻傻地站著還回眸張望,只看到兩匹駿馬呼嘯而來,馬上各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水藍色長袍,外批一件黑色水貂披風,女子一襲紅色華服,遠遠看去像燃燒的一團火,單從衣著判斷,兩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貴,更不遑氣質,那不是暴發戶所能擁有的,那男子似乎帶著天生的霸氣,遠遠地,少女就感覺到他逼人的氣場,還有一絲危險的氣息在臨近。
看著越來越近的馬匹,少女本能地閃身避開,可昨夜的一場春雨,使街道不平之處還留有幾處水窪,馬蹄踏過,泥漿四濺,少女始料不及,雖然騰躍而起,可還是在衣角處濺上幾粒黑色的泥點。
可惜了這件衣裳,少女暗自懊悔著,抬眸望向已經極速遠去的身影,卻不禁對上男子回轉探究的目光。
少女不禁蹙眉,滿心不悅,但臉上仍不動聲色,似當無事一般繼續前行。
可稍許,馬蹄聲又“得得”在耳邊想起,可這次卻從前方而來,只見剛才的藍衣男子馭馬行至少女近前,利落地翻身下馬,將視线對上少女疑惑的眼神。
“剛才是在下魯莽,好像弄髒了這位公子的衣裳,還請公子見諒!”
少女對這突如而來的一出戲碼不甚了了,客套地答道“公子也是無心,只是少許泥漿沾到衣物上,無礙。”
“公子海量,請容斐之彌補,在下正暫住郊外的月修寺,公子可一同前去替換下這一身髒衣,一可不失公子儀容,二圓在下彌補之意,可好?”
“呃?”少女瞪大雙眸,看著男子一臉歉意的臉,為他突兀的邀請暗生疑心,“他是謙謙真君子還是小人之徒,有哪個人會弄髒了別人的衣裳就邀請對方去自己住處更換的?可我又跟他素不相識,他會有害人之心麼?”
“謝謝公子的好心,只是一件衣裳罷了,無需介懷。”她話中那麼明確的拒絕之意,再聽不出來的人便是傻子。
可男子還真偏偏執拗到底“公子如此說,便還是怪斐之魯莽之過,其實在下邀請公子還有私心,公子與我一位故交面目很是相似,初看到你我便分外親切,心生想與公子結交之意,請原諒在下的唐突之請!”
“公子言過了,一番坦誠相告可見公子的磊落,大千世界相似之人何其多,想是公子那位故交也是斐然君子,以致第一眼公子便將相似之人引為知己,無情謝過公子的一番美意,今天不便叨擾了,如若有緣,之後便還會相見。”
“公子執意如此,那在下不做強求,如若來月修寺,只需拿這塊令牌便可自行出入。”說著,將一塊碧色玉牌塞到少女手中,便翻身上馬,“在下商斐之,還未請教公子名諱!”
“雲無情。”少女看著男子一臉執著的表情,無奈將姓名告知。
“無情賢弟,相信不久我們便還會再見,到時我們再把酒言歡,一醉方休!為兄先告辭了!”說著,揚鞭策馬,疾馳而去。
“跟你很熟嗎,還賢弟,還把酒言歡?真是個自以為是的怪人!”少女像擺脫掉一件纏人的事物般輕嘆了下氣,頓時感覺身心都輕快極了,這件小插曲很快便被她忘到九霄雲外。
第二日,少女行至小鎮外一處茶舍歇腳,偏坐一隅,叫了三兩小食,一壺香茗,慢慢細品著,春日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分外舒服,她都想閉上眼睛在這靜謐的春日小憩片刻。
可這時煞風景的嘈雜之聲入耳,頓時擾了她的清夢。
一群五大三粗的江湖漢子蜂擁而入,將這茶舍當成酒肆小館,大聲呼喝著吵嚷著叫小二上酒上菜。
少女此時本想起身離去,卻不禁意聽到“月修寺”的名字,他們似乎說起近日,月修寺將舉辦一場法會,大至皇室貴胄,小至江湖俠客都將慕名前來。
“月修寺,那藍衣男子似乎提起過就在京城郊外,應該離這不遠吧!”少女此時的心思似乎飄得很遠,之前君紫衣有提過十方就在月修寺修行,那是不是到了月修寺就能見到十方?
她不敢想,這個讓自己倍感熟悉的男子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雖然在及笄禮上只是看過幾眼,但他的容貌至今還深深烙印在腦海深處,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猶豫著,要不要去,“算了,都走到山腳下了,去看看又有何妨!”
少女邊爬山邊給自己打著氣,頃刻便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門前,“這真的是一座寺廟嗎?”少女對所見不可置否,那麼奢華,那麼恢宏,說是王爺府邸都不為過。
她不知道月修寺從建造之初便與皇家有著很深的淵源,更有“皇家寺廟”之名,它的氣勢,它的恢宏都象征著皇權的至高無上。
紅色的寺門外把守著許多官兵,看樣子皇室人員應該早已入了廟門。
守衛如此森嚴該如何進入呢?
少女慕然想起藍衣男子離去之前塞給自己的玉牌說能自由出入月修寺,她忙不迭地掏出,左看右看也只是一塊做工精致的牌子而已。
“真能順利通行嗎?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少女舉起那塊牌子在守衛眼前一亮便大步走入廟門,行了許久那些侍衛竟沒有追來,“看樣子這塊牌子還是挺管用的。”少女感嘆著將玉牌收好,開始信步在廟內閒逛起來。
由於皇家的介入,月修寺不像平常的廟宇那樣香客不覺,檀香繚繞。
而是透著一種肅穆莊嚴的感覺,或者按少女的說法那是死氣沈沈,行了許久走了許多地方竟沒有看見一個僧人,而且許多廟堂都及其相似,讓人不辨方向,少女興意淡減,走到一隅的樹冠下靜坐,經細雨洗濯過的山間空氣很是清新,夾雜著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偶有植物的種子掉落在頭上,少女很是享受這一刻的靜謐,不禁閉上眼睛陶醉其中。
許久,一個清冷的聲音疏離地在耳邊想起“醒醒,這里不可小憩!”
少女有意識地睜開雙眼,不期然對上那雙記憶中曾出現無數次的清瞳。
“十方?!”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竟在自己眼前,少女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施主認識貧僧?”仍是清冷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
“他認不出我?”少女先是愕然,然後慢慢釋懷。
是的,那時只是匆匆一瞥,他何曾記得她,現在更是男裝打扮,他更應認不出來才是。
少女摸了摸自己有點滾燙的臉頰,忙起身作揖,“大師是得道高僧,無情曾有緣一見,今日至貴寺,迷路不辨方向只好在樹下小坐,不想失禮了,請大師見諒!”
“施主不必多禮,從這條小道一路往前走經過兩座佛堂便可出寺。”
“謝謝大師,打擾了。”少女原本還想與他多待些片刻,卻不想……現在不得走也得走了。
剛走過一個彎道,對面便浩浩蕩蕩走來一群人,少女見狀想避開而走,不想卻被一個熱切的聲音給叫住了,“無情賢弟!”不用看也知道是昨天那個藍衣男子,只見他今日穿一件黑色對襟長袍,衣角金线溝邊,紋飾精美,身旁還是昨天那個紅衣女子,珠釵粉黛,眉目嬌艷。
“無情賢弟,昨日一別如隔三秋啊,今日相見你可要讓為兄好好彌補昨日之過!”似是看到少女無比欣喜,男子不由分說,便吩咐身後之人為她打點住處。
“斐之兄,你客氣了,佛門之地,無情不敢打擾!”
“賢弟不知,再過幾日寺中將有一場法會,是難得的佛門盛事,賢弟想必也是惜緣之人,何不在寺中小住時日,聽十方大師講禪!”
少女其實早已心動,如果可以在寺中多待一日,那見十方的機會便多了一分,她也想搞明白自己為什麼獨獨會對他有陌生的熟悉感,還有見到他時胸口那說不出道不明的疼痛。
推脫一番後,少女還是接受了男子的邀請,在月修寺禪房住了下來,之後她才知道商斐之原來就是此次代替皇家出席的容親王,難怪一身的貴氣,而那紅衣女子便是當今皇上的麼妹婉昭公主。
在月修寺的這兩天,少女感覺自己過得真真是度日如年,原本自己留下來的目的是為了十方,可他卻如消失了般不曾讓她見到分毫,而不愛待見的人卻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她實在摸不准商斐之,明明是王爺貴胄,在她面前卻一點也沒有架子,才初見兩面,就將她當成是至交好友,不僅將她的住處安排在皇室廂房里,還每天都來找她下棋品茗。
這個男人啊!
英俊,尊貴,霸氣,卻也讓少女迷惑、不安。
因為時常他會用痴纏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另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還有那嬌艷如花的公主,和自己相仿的年紀,卻每每見到她沒一個好臉色,好像自己得罪了她似的。
“哎,不去想了,皇室的人總是不好相與的,雖然沒有見到十方很可惜,但還是走吧!”少女在床上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乘明天的法會之前離開,因為她有預感棲霞山莊的人會前來出席,何況爹和十方還是忘年之交,更沒有不來之理。
“我已經不是謝靜華了,還有何面目再見他們……還是走吧。”
少女原本想不辭而去,可又想到之前商斐之對自己的盛情招待覺得出於禮貌還是應該說一聲再走,於是乘著月色她來到皇室廂房的後院。
還未到商斐之的房門她就覺得奇怪,偌大的後院竟沒有半個侍衛看守,她隱隱覺得不對,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繼續往前。
遠遠地她就看到他的房內還亮著燈,一絲絲昏黃的燭光透過沒有關嚴實的窗口傾灑而出,她越往前走越覺得詭異,突然一聲女子模糊的低吟傳來,好像是那小公主的聲音……少女心內覺得奇怪,不禁將將視线湊上了那燭光乍泄的窗縫,“啊……”她本想驚叫,卻用雙手生生將這聲驚呼給掩住了,“天啊!自己看到了什麼!他們……他們……”
少女被眼前所見驚呆了,這兩具赤裸的交纏的身體,竟是商斐之和婉昭,可他們是叔侄關系啊。這……明明是亂倫!
“啊,小叔……愛我……”此時室內的女子好像忍受不了身體的空虛開始扭動身體向男人索要著,窗外的少女從沒想過那麼嬌縱的公主竟會在男人身下索求著歡愛,而對象竟是比她大九歲的小叔。
“她應該是愛他的吧,她的臉在男子的注視下泛著紅暈,回望他的眼眸好像一汪春水,瑩瑩閃著光亮。只有動情的少女才會流露出似水的風情,只有陷入愛情的女孩才會毫無保留得將自己的情感剖白,雖然這種愛世俗不容,但平時她的眼神,她的親昵都在宣告著她愛他,可身旁的人都沒發覺,只當年幼的公主喜歡纏著比自己的兄長大了5歲的小叔而已。自己也怎麼沒發覺呢!想想之前她仇視自己的目光,她還錯當成小女孩的別扭罷了,誰會想到,她愛著自己的小叔呢……”少女開始佩服起婉昭公主的敢愛敢恨來,她比自己勇敢多了。
可商斐之,此時卻低笑著,手指繼續在少女凝脂如玉的肌膚上游移著、逗弄著,輕輕地從脖頸、胸部,再到盈盈一握的腰身,一直撫摸下去,少女的身體一點點癱軟、沈淪。
窗外的少女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耳紅心跳。
“想要嗎,我的小公主?”男子似在誘哄著,將自己的男根磨蹭著少女柔軟的腹部,婉昭像一只聽話的貓咪開始用自己的手撫摸著他紫色的男根上下移動,在手指的愛撫下,男根慢慢變大、變硬。
男子突然一聲低吼,將少女的頭粗暴地按到胯下,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扯,將自己的欲根送入了少女微張的紅唇中。
“嗯……嗚……”痛苦的悶哼從少女口中溢出,男人的欲根如同巨大的鐵棒直接進入了少女小巧的櫻唇中,雖然痛苦難受她只有費力得吞吐著才能迎合他的節奏。
男子十分享受地挺弄著自己的男根,不斷將它戳到她的咽喉深處,少女被嗆得淚水直流,此時的婉昭真是楚楚可憐,任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憐香惜玉,可眼前的男子卻只顧著自己的歡愉。
突然一個挺身,男子終於釋放了,白灼的粘液從少女的嘴角流出,男子縮小的分身也慢慢撤離女孩的櫻唇。
而此刻的公主則像一個破碎的娃娃在一旁大口干嘔、咳嗽著。
“小叔,給我好不好!”少女看著一旁俊美如同神祗的男子開始哀求道。
“婉昭,沒想到你變得越來越淫賤了啊,難道沒有男人可以滿足你嗎?”
“小叔,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羞辱我?!”少女開始低吟哭泣,“還是說,你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以致見到長得相似的男人就想占為己有!……”
“住口!不許你這樣說他……”男子暴怒地呵斥道……
他後面說了什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窗外的少女已無從知道,她在看到暴虐的一幕時便已悄然離去。
她心知肚明,自己無意中撞見了皇室的一個丑聞,自己唯有早早離去,才能保住小命,雖然她很佩服婉昭公主的為愛執著,但同時又為她愛上這樣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而感到可惜。
雖然同樣是不倫的愛情,雖然同樣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但幸好自己的小哥哥是真心愛她,他也絕不會逼迫自己做不願做的事,雖然現在無法相守,但她不後悔。
這樣想著,少女的步伐走得更加輕快了,她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沈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