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政樓的時候，校長們都來齊了，我於是以鄒校長的名義，招開了一個教育、教學工作會議，所有校長、年級主任與全體教研室主任參加了會議。

　　汪副校長主持會議，我第一個發言，以曲姍老師的課為契機，總結了我所聽過的200多節課中出現的問題及以後的教學要求。

　　“……。大家不要認為我是在小題大做，我們現在課堂中出現的問題已經相當嚴重，我們的官僚做風已經相當嚴重，已經形成說空話、不辦事的惡劣趨勢！空談我們就避免了，現在我在這兒提出幾點工作要求，希望各位回去能落實執行。首先對年級主任來說，學校不給你安排課的原因就是讓你有充足的時間了解自己的教師與學生的情況，方便工作，而不是讓你去狐打狗干！所以從明天起，你們一上班就必須先到校長辦公室簽到，然後再去處理年級事務，不簽到的一律按曠工處理！上午第二、三節課，除了學校統一安排外，年級主任一律進課堂聽課，特殊情況的向校長辦公室請假，辦公室工作必須記錄存檔備查。中午任何人不准喝酒，鄒校長、各位副校長和我會以身作則，所有年級主任下午第一節一律進課堂！”工作要求一下，六個年級主任都一臉苦相，一天聽三節課還不得要了他們的命？

　　由於聽說了單玉芹被我痛罵的事，會上誰也不敢吭聲，只是楊堅毅皺了皺眉頭，大概是怪我又沒事先和他打招乎。

　　我又道：“給大家的時間是半個月，五月十五號這一天，請大家把聽課記錄本及評課記錄、問題分析和處理辦法一起交到校長辦公室來。”楊堅毅啪地把筆甩在桌子上，雙臂抱在胸前，往後仰倒在高背椅上。

　　鄒校長本來眯著的眼睛一下瞪了起來，冷冷地道：“楊主任要是不舒服就去看醫生，要是不願意干活就走路！在我這耍什麼脾氣？怎麼連起碼地組織紀律性都沒有？”

　　搞得楊堅毅臉通紅，喏喏地道：“不是，不是！我這幾天心髒不大好，承擔不起這麼重的擔子了，所以剛才李助理安排工件時會有反常的反應。”

　　鄒校長點點頭，道：“哦，那用不用休息幾天？你承擔不了的擔子就讓別人來做吧！汪校長呆會你把李助理安排給辦公室里的一切工作都接過去，干不了就讓辦公室里的其他工作員幫你。”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楊堅毅這是被剝奪權力了，要是汪副校長把工作人員都調走了，他豈不成了光杆司令了，那校長辦公室還能有個啥做為？

　　我看鄒校長眼睛又眯起來了，便繼續道：“各年級主任回去不要把聽課當成是下一段工作的全部，你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清楚教師的情況、特別是學生的情況，對於個別學生該處理就處理，只要你們有詳實的材料，我會支援你們，相信各位校長也會支援你們的。這一段時間我們會分散開來找部分教師談話，你們年級主任要在場，他們什麼情況需要你們當場向我們做介紹，要是再發生欺下瞞上的情況，你們的年級主任也不用當了！”說著，我瞅了瞅單玉芹，大家也心知肚明，哪個年級都是這樣，只是他們幸運沒被我捉到而已。

　　我又道：“下面就是教研主任和班主任的事了。你們也得聽課，聽你所管理的教師的課，時間限制是一個星期，你們今天下午就可以去聽，每個下屬都去聽他（她）一節，五月八號前把你記錄的東西交到校長辦公室，我還可能找你們哪位單獨談談，希望你們做好心理准備。初一級現在缺一名班主任和任課教師，單主任回去後自己擔任空上班的班主任，課程就找兩名過硬的教師代課好了，一個人代一個班，固定下來，代課費一節5元，成績算入學期評議總分中。”

　　大家看我安排具體事了，都松了一口氣，這在一般會議流程上表示我的講話要結束的意思。不過我的重點還在後面。

　　“下面，我再給大家布置個任務，年級主任要回去開會講，教研主任要回去開會講，班主任回去也得招開教學組協調會講。講什麼呢？就講怎麼上課！大家可能是會認為我瘋了，哪位老師不會上課啊？唉，對了，包括你們在內，都不會上課，都是嘴里說一套，行動中落實的卻是另一套，言必行在你們家里找不到歸宿！關於課堂教學，我只提八個字，那就是精講、擅導、激趣、引思，就是這八個字。”我邊說邊把這八字個寫在紙上，亮給大家看。

　　“如何才算是精講？采用什麼手段來引導學生主動學習？課堂上怎麼樣才能最大范圍、最大程度地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怎麼引導學生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這些問題今天我都不細講，你們回去每人寫一章這方面的文章，五一節回來後就交來，年級主任統一收齊交校長辦公室。”我知道不能再多講了，雖然還有許多迫切需要做的工作，但總得給他們一點兒空間，也好讓他們多少做點弊。

　　汪副校長看我不打算再講下去了，便把焦點移到了鄒校長身上。

　　鄒校長陰沈臉道：“最近我身體不好，學校的工作就交給了李然校長助理。校長助理是個什麼職位？在座的有沒有不知道的？說白他就是我的全權代表，他說的就是我要說的，他做的就是我要做的！現在學校里居然有人抱成一團來抑制助理的工作，你沒照著鏡子問問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很生氣，也很失望。在座的許多都是和我一起從二十出頭的時候干教師，到現在資歷有了，待遇也有了，就不要面子了。我還給你們交個實底，你們越想要面子，我越不會給你們面子，因為面子我只有一張，就算自己不留下來用，也會把它送給李助理的，你們不用再有什麼想法了！否則請你遞上辭職報告或請調報告來，我會馬上簽字放行，不耽誤你的前程！”他講得很激動，也很動情，全會議室內除了我和汪副校長還能挺直脖頸外，其他一干人等都把頭低到了褲檔上，真怕下一個下崗的會是自己。

　　鄒校長間斷了一段時間，好給大家有一個充分思考的空間，又道：“我老了，干不動了！學校的明天靠誰？我不怕得罪在座的所有人，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學校的騰飛，就得靠李然助理這樣能一心為公、無私奉獻、敢於拼搏的人身上！包括你們這幾位副校長在內，誰能像李然助理那樣一心撲到工作上來？他的工作能力不過關？他的管理水平不到位？我看都不是，他沒有你們這幫子人的臭毛病！我再重申一遍，李然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即使錯了你們也必須執行，後果由我來負責！要是讓我知道了有陽奉陰違的卑鄙勾打，請你走人，另謀高就去吧！好了，你們回去馬上落實各項工作，現在散會。”說完，不顧任何人，自己逕直走了。

　　我和汪副校長也點頭致意，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正打電話和方姐討論投資大酒店的事，楊堅毅站在外面敲門。

　　我示意他進來自己找坐位，繼續打著電話，當然許多話說得很隱晦，他肯定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等我放下電話，他立即站起來，道：“李助理，我是真誠來向您道歉的！真的對不起，剛才我並不是針對您的，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次！”

　　我笑了笑，為他倒了一杯水，道：“楊主任不必緊張，這幾天鄒校長心情不好，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惹他，先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干好，再找機會向鄒校長解釋吧。”他點頭哈腰的，像極了夾尾巴狗。

　　正巧又有電話打過來，他也見好就收，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沒想到打電話的是王小妹副市長，而且是她親自打得電話：“小東西，怎麼這麼長時間不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看來她是對我真得動情了，居然在電話里說得這麼煽情。

　　我趕緊把學校的情況擴大了幾倍告訴她，好做為自己的借口。

　　其實她雖然四十多歲了，但是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和三十出頭差不多。

　　和她做愛很舒服，因為她的花道很窄，和剛開苞的姑娘差不多，只是我能去找她，她的身份不充許她經常獨自一人外出。

　　她感慨了一陣，才說出目的，原來是想讓我中午陪她接待一個新疆教育考查團。

　　和她約定了時間，我便匆匆掛了電話去找鄒校長。

　　鄒校長正在和他情人在QQ上聊天，見我來了就下了线。

　　我把情況給他說了說，他也感到問題很大。

　　按說這外地考查團來道緣市考查，是不會不到我們學校來的，畢竟我們已經連續五年高考總數第一，而且文理狀元也每年都有。

　　現在卻沒有接到通知，是不是隱藏著什麼玄機？

　　鄒校長是道緣市老資歷的校長了，就是級別還比教育局局長高一級，哪能受得這般暗算？

　　他馬上把電話打到了局長手機上，局長等他消了氣才說道：“老鄒啊，不要這麼大火氣，消消氣，有時間來我這兒坐坐。考查團的通知早就發了，應該是電話先通知一遍，然後是行政教育網專門發送電子通知，你們學校肯定已經收到通知了，只是現在還沒交給你而已。”

　　掛了電話，我們兩人面面相覷，什麼人敢把這麼重要的通知壓下來？看來是有人已經動手了，我不由背後直冒冷氣。

　　有關文件應該是校長辦公室負責，楊主任卻堅持說每個校長和我都已經送了電子文件列印件，而且還在徐、張、傅三位副校長的辦公室里找到了送給他們的文件，而鄒校長、汪副校長和我辦公室里卻怎麼也找不到！

　　刹時我和鄒校長明白了，一定是徐、張、傅三人不滿權力被奪，現在開始反撲了。

　　沒辦法，只能暫時讓汪副校長負責迎接考查團的准備工作，我打電話告訴王副市長中午時帶鄒校長一起去，她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