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剛把懷里的女孩放到床上，衣兜里的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接起，向來很沉得住氣的助理從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高總，出事了！”

　　他擰眉，聽到那邊的情況，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視线最後落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楚妍妍被她盯得頭發發麻，手指捏了捏床褥，到男人掛了手機，她試探性問：“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是高歌。”高黎道，“他是什麼時候跟你分開的？”

　　“我出院的時候，他就不見了。他怎麼了？”女孩如實回。

　　“不是讓你看好他？”男人頗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對不起。”男人臉色十分難看，楚妍妍猜不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畢竟高歌之前差點讓她送到監獄的時候，高黎也沒有表現得這麼煩躁。

　　“……他怎麼了？”楚妍妍有點不敢猜發生了什麼，只能問他。

　　“想知道，就一起去。”男人開口，拽起她的手。

　　寇世廳和辛含確實不在客廳了，而司機也已經開車等在了樓下。

　　她被高黎塞進了車里。司機無聲地發動了車子，而楚妍妍看著身旁氣場冰冷的男人，下意識就想離他遠一點。

　　她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身體本能，沒有退，甚至主動靠得離男人近一些。

　　“叔叔……”

　　她聲音很低，柔柔的，又轉了彎。

　　男人側過臉，先是看了眼挽著自己胳膊的小手，而後才去看她的臉。

　　小臉上都是糾結擔心的模樣，錯車時窗外車燈照過，映出她盈盈的水眸。

　　意識到自己突然有一種要心軟的衝動，他像是惱羞成怒，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脖子，虎口收緊，眼里眸光暗暗閃著：“楚妍妍，你在耍什麼手段？”

　　她眼里的淚更多了，脖頸里的掐痕剛消得差不多又被他留下一道新的痕跡。

　　女孩一張小臉逐漸漲紅，額上爆出泛青的血管，一雙小手出於求生本能在扣他的手。

　　她艱難道：“沒有，叔叔…我是真的很擔心……”

　　直到女孩臉都快憋紫，男人才終於松開了手。

　　她身體往後遠離他，瘋狂咳嗽著，眼淚一把一把地掉，後背靠在車門上死死盯著男人。

　　男人從衣兜里掏出里煙，“咔嚓”一聲後，火焰從他指間打火機里亮起。

　　隨著火光的閃動，男人臉上的光影也斑駁流動著，映出他比黑夜還暗的眸。

　　車子最後停在了派出所門口。

　　楚妍妍跟著高黎下車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派出所的工作人員接待了他們，楚妍妍也才終於知道了來龍去脈。

　　高歌那天就沒有跟她去濱城，而是跟著黑龍一行人回了江市。

　　昨天黑龍和幾個兄弟在一家KTV里瀟灑著，而高歌買通了酒保，給他們酒里都加了料，黑龍一行人通宵喝了加料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高歌就那樣拿著把刀，切了黑龍的命根子，其余人的人，被斷了手指。

　　人已經送了醫院急救，但是傷殘程度是不可挽回的了，高歌是自首的。

　　楚妍妍聽得面色發白，下意識去看高黎。

　　男人面色一直都很平靜，聽完後只是提出要求見高歌。

　　她拉住了男人的衣擺，聲音發抖：“叔叔，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看守所里，高歌看到她跟高黎一起出現，倒是有些意外。

　　“寶寶。”他依舊朝她笑著，“我沒想到你會來。”

　　“高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楚妍妍面色依舊是白的，看著高歌揚著笑臉的樣子，腦海里卻幻想著他面目猙獰揮著刀切人命根子剁人手指的畫面。

　　“寶寶，我說過，你會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愛你。”

　　簡直是瘋子。這是楚妍妍此刻唯一想的。

　　他坐得更近一些，戴著手銬的雙手十指交叉合攏，這次是對著男人的方向：“高黎，你讓他們把我跟賀州關在一起，等我教訓完他們再把我弄出去。”

　　他神色自然：“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照做。”

　　“做你聽話的好兒子，以後跟妍妍一起好好孝順你。”

　　他笑，陰惻惻地勾起干裂的唇。

　　“爸。”

　　瘋了。

　　不，高歌一直這麼瘋。

　　這半個月以來他在她面前很聽話，她差點忘了，在學校的時候，他曾經打架差點把人打死，還弄殘過同學。

　　當初不過是給兄弟的女朋友出口氣，他都能做出讓兄弟輪奸無知少女的事情。

　　楚妍妍下意識就去看高黎的反應。

　　男人沉默片刻，指尖的煙灰落完，被他撣滅。

　　“高歌，你不該動黑龍，讓我的事情變得很棘手。”

　　“可我已經做了，那玩意也接不回來了。”高歌無所謂道。

　　“怎麼？你做的那些爛事，難道是有把柄在他手里？”高歌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