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給我吧。”

　　楚妍妍推開男孩的懷抱，接過他手里的藥，打開包裝盒，干咽了下去。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她恢復了一些理智，“不用你插手。”

　　“楚妍妍，你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管！”

　　“思遠，你安心高考吧，你未來一片光明，不要為了我浪費不必要的時間精力，不值得。”

　　楚妍妍語氣很冷靜，在家的這一天，她就已經做好決定了。

　　“我也不喜歡你，沒有必要拉著你。”

　　“你先別說那麼多話，先把群聊的事情處理好。”單思遠沒有聽到她的拒絕一般，松開女孩兒，眼里是楚妍妍從沒有見到過的情緒。

　　兩人說話間，群聊被網絡監管禁用了，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我還是建議報警。”單思遠開口道。

　　“不。”楚妍妍冷靜得開口，“我要自己處理。”

　　楚妍妍受得刺激太大，單思遠沒有再逼迫，只是道：“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找你再說。”

　　女孩抬頭，不可思地看著他：“你不回學校了？”

　　單思遠低頭盯著女孩的臉，捏住女孩兒的肩膀，臉上蘊著怒氣：“楚妍妍，你覺得我他媽還有心情搞復習嗎？”

　　“我明天去學校。”

　　楚妍妍推開男人的手，抬眸：“我還要學習呢。”

　　“任何人任何事都別想阻止我，往上爬。”

　　“放心吧，我是楚妍妍，我是打不倒的。”

　　送走了單思遠，楚妍妍才打開一直震動的手機。

　　高歌每次發消息，都會問她的動態。

　　“寶寶在干嘛？”

　　“學習。”她回復了一句。

　　“昨天晚上其實我特別難受，又硬了一晚上。”

　　楚妍妍看到消息，惡心得快要吐，手里飛速打著：“怎麼回事？無緣無故會硬啊？你背著我干嘛了？”

　　語氣里肉麻得楚妍妍快要惡心壞了。

　　對面沉默片刻才回復。

　　“是想寶寶。寶寶吃醋了？”

　　“嗯，我也想你。”楚妍妍忍著惡心，打著違心的話。

　　“我又硬了。”高歌發來這句話後，又發送了一張圖片。

　　仍舊是一根粉色的雞巴。

　　楚妍妍看著那根東西，現在只覺得丑陋無比，她胃里一陣翻騰。

　　她終於忍不住，趴在垃圾桶上吐了出來。

　　對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新的信息，又是連環的消息轟炸。

　　楚妍妍吐累了，趴在床邊休息，腦子里回憶起半年前，高歌打電話對著她哭的場景。

　　高歌家里很有錢，卻有一個冷漠的爸，從他記事起來，從來沒有管過他。

　　他媽死了，他親眼看到，他爸為了他的情人，將她媽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他爸害死了他媽。

　　而他媽死後不到一個月，小情人就登堂入室，成了他後媽。

　　高歌打語音電話的時候，楚妍妍也剛把媽媽送進火葬場。

　　“開開。”

　　他最開始叫她開開，後來才叫開寶，到現在只叫寶寶。

　　“我媽死了，被我爸和那個女人害死的。”

　　楚妍妍聽著高歌在那邊壓抑的哭聲，也哭了，一邊哭一邊安慰他，最後哭得比他聲音還大。

　　“開開，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楚妍妍其實並不確定這段感情，但是她還是回復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那個時候，楚妍妍一直覺得，他們是命運如此相似的兩個人，是上天給她灰暗人生里最後的一點恩賜，才會把他帶給她。

　　兩個不幸的人，同樣擁有破碎的家庭，同樣都有不幸的童年，他們報團取暖。

　　楚妍妍那段時間除了學習幾乎整個人都撲在高歌身上。而高歌幾乎是全心撲在她身上，因為她的消息，他一直都是秒回。

　　所以楚妍妍很肯定，高歌是愛她的。

　　他從小缺愛缺少陪伴，她給了他需要的東西。

　　她是唯一一個，在他最難的日子里，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在剛得知“李航”其實就是高歌時，楚妍妍一度覺得，老天一定在捉弄她。

　　手機持續震動，擾亂了楚妍妍的回憶。

　　她看了眼消息，又是高歌的花式催見面。

　　“寶寶，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很快了。”她果斷打字，卻還是沒有說出具體日期。

　　她也等不急了。

　　她眼睛水波流轉，在黑夜里發光。

　　她會把上天給她的捉弄，當成一份大禮，送給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