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堯是被溫見月一腳踹醒的。
平時看著挺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睡姿居然相當不雅,翻了個身的功夫小腳丫一下子踢到他大腿內側,差點就正中要害。
好險。
他看看她熟睡的側顏,掂了掂她的細胳膊細腿,還是放棄了想讓她陪自己一起鍛煉的想法。
溫見月是扶著牆從臥室走出來的。
昨晚被溫堯折騰到凌晨,她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下了床才發現自己腰酸背痛,雙腿無力,更別說那處了,坐下來都嫌疼。
一進廚房就看到他在悠哉游哉地熱牛奶,看起來精神好的很。她不明白,出力的明明是他,可為什麼累的卻是自己?
當坐下來吃早飯時她就不去想這個問題了,品嘗著新鮮出爐的燒賣,心里感嘆,最好吃的美食果然都在自己樓下。
最喜歡的東西都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或許就是幸福吧。
她傻乎乎地笑:“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醒醒,你下周就開學了。”
溫堯感覺對面的人仿佛一瞬間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的紙片人。
啊,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溫見月想想自己和他廝混了這麼久,確實該收斂一下,端正態度,於是決定接下來好好學習,不再理他。
這段時間她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社交往來,打開手機刷了刷社交軟件,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無非是各種記錄生活、抒發感想,平凡而真實。
其中有一條讓她看得直發愣,是她一個同學宣布脫單,帶上了她和男朋友的九宮格圖片,下方是滿屏幕的99以及無數單身狗的哀嚎。
她心里一動,找到正在看電腦的男人,拉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找好角度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你在干什麼?”他湊過來看。
溫見月一個轉身擋住了他的目光,把照片加了濾鏡後上傳,想了想還是沒有寫什麼矯情的文案,可准備發表時,手指卻停留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點下去。
溫堯就看見剛才還興致頗高的女兒忽然嘆了口氣,默默地熄了屏,收起了手機。
她轉過身來看著他,“爸爸,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呢?”
什麼關系?她不都說出來了嗎?
可的確不是正常的父女關系。
他看著她清澈瀲灩的眼眸,粼粼波光泛到了他的心里。
他想,他確實找不出一個貼切的詞能形容他們之間復雜的羈絆。
“戀人。”他試著說。
“聽起來不錯。”她坐在他腿上,把玩著他的手。
“情人?愛人?”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沿著她手掌的紋理輕輕撫過。
“情人?我喜歡這個稱呼。”她笑得開心。
“為什麼?”
“以前不是有人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嗎?我一直覺得挺扯淡的,現在想想,說不定我們倆還真有可能是呢。”
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他執起她的手,雙唇湊近吻了下去,十指一根根吻過,從手心到指腹,再到指尖,最後的吻落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暮冬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紛繁的塵埃在雜亂地飛舞。她的心仿佛沉浸在溫水中似的,軟軟爛爛,像是要化開。
也許他們的愛情這一生都會是個秘密,沒有身份,無法公開。
可那些虛名,遠不及眼前之人重要。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抓住這個將和她共度余生的人。
***
當溫見月和其他三個小伙伴半夜在寢室里被雷聲吵醒的時候,她們才真切感受到了春天的來臨。
一場春雨一場暖,好不容易得了個大晴天,420宿舍其他三人就都被孟禾拉去參加了一場婚禮。
是孟昔和陳臨的婚禮。
地點在室外,陽光正好,她們四個就當一起出來聚餐了。
“話說,人好像有點少啊。”有人問。
溫見月大致看了一下,確實,都是些年輕的人,沒有什麼長輩之類的在場。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啦。”孟禾隨口一說。
她們去化妝間看孟昔,好幾個化妝師圍著她忙活,她們只能在一旁看著。
“姐,你緊張嗎?”孟禾問。
“有點吧……”孟昔蠕動著嘴唇。
“別動!”正在給她上妝的化妝師皺眉。
孟禾笑了出來,對正在忙碌的幾個人說:“辛苦了,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她拉著溫見月走了。
看著熱水逐漸填滿茶杯,孟禾嘆了口氣。
“怎麼了?”溫見月問她。
“哎,其實我跟你說啊……”她神神秘秘的,看看四周沒人,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嗯嗯。”溫見月點頭。
“其實他們是表兄妹。”
溫見月心里猛地一跳,有些難以置信。她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結結巴巴地問:“表……表兄妹?那……誰啊?”
孟禾瞪大眼,又壓低了聲音說:“我姐和她老公啊!哎你別誤會,他們早就出三代了,是可以結婚的。但是兩家是鄰居啊,這親戚關系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才?”
孟禾點了點頭。
他們家年長一輩的死活不同意堂姐和表哥在一起,甚至差點斷絕了關系。
堂姐和表哥逢年過節也不回老家,只是定時打錢回去,跟斷絕關系也沒什麼兩樣。
她看溫見月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喂,驚成這樣了?”
“啊……是啊是啊。”溫見月回過神。
“別太吃驚了,古代那還有親的表兄妹結婚呢,你看那賈寶玉和林黛玉,哎不對,不能這樣說……”
“我倒是挺羨慕他們的。”溫見月突然說,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孟禾疑惑道:“羨慕什麼?跟你爸斷絕關系啊,勸你還是聽話點哦。”
“不是。”溫見月搖搖頭,眨著眼笑著說:“是愛情。”
孟禾朝她翻白眼,嘴下毫不留情:“愛情,不是吧,這年頭你還敢相信愛情啊。相信愛情還不如相信你爹,你爹肯定比你男朋友什麼的靠譜。”
溫見月目光奇怪地看著她,孟禾縮了縮肩說:“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就是這麼現實啊。”
溫見月點點頭道:“不衝突,沒什麼。”
兩人大眼瞪小眼回了化妝間,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孟昔。
微燙的黑發在腦後挽起來,末梢還帶著點卷。
首飾不多卻很精致,臉上也只是化了淡淡的妝。
潔白的婚紗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臀部以下是蓬松的魚尾長裙。
孟昔正半闔著眼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慵懶而矜貴,像是冷艷動人的女王。看到她們回來了,便笑了出來,如白雪中的梅花般動人心魄。
“姐,我能娶你嗎?”孟禾眼睛都直了。
“去去去,就你?當花童去。”孟昔理都不理她,轉眼又對溫見月點頭致意,寒暄道:“小溫最近怎麼樣?”
這聲小溫叫得她喝水差點塞了牙縫,溫見月忙不迭點頭:“還好還好。”
孟昔眨眨眼,“那個人,他……”
溫見月低頭,囁嚅著說:“沒事……都,過去了。”
孟昔也就不再說話了。
溫見月心跳得厲害,突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孟昔姐,在她這麼重要的日子里還對她撒了謊。
溫見月看看這教堂一般的房屋,只希望上帝能夠原諒她。
不原諒就算了。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新郎新娘俊男靚女,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注視著這一對新人走進婚姻的殿堂,見證著他們發誓不離不棄,攜手共度此生。
孟禾哭得稀里嘩啦的,溫見月問她為什麼哭,她說她這麼多年看著他們分分合合,如今總算走到這一步,挺不容易的。
說得溫見月心里酸酸的,也想流幾滴淚。
當然不是為他們而流。
這個春天溫見月總算領略了幾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意思了,和朋友走在學校里的路上聊著天,路兩旁的銀杏長出了嫩芽,陽光直直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一切都會是欣欣向榮的美好模樣,如果不是她在學院公示欄張貼的交換生項目的名單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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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何人初見月上(珍珠五百)
京城郊外,微風拂過,馬蹄沒入高高的青草里,一隊人馬正到了江邊草灘。
“王爺,過了這條江便就能看見京城了。”打頭的斥候回來報告,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激動。
可他見王爺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還蹙起了眉。
奇怪,闊別了兩年多的家近在眼前,為什麼王爺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呢?
斥候不解,但還是退了下去。
一旁的空青看看主子的表情,心里了然。
還能因為什麼?
一年前王府里的小郡主及笄,連寫了十幾封信催王爺回京。可那時邊關戰事吃緊,胡人時常來侵擾,王爺實在是走不開。
更要命的是,臨行前王爺都答應郡主會回來參加她的及笄禮,而且是要親手給小郡主打磨一支簪子的。
如今回到王府,怕不是要被秋後算賬,且定得冷上許久,哄都哄不好。
空青不禁為自家王爺憤憤不平起來,在外勞心勞力四處征戰,在內還要哄皇上哄郡主,有時還吃力不討好,真是苦命。
但他瞧著王爺不甚著急的樣子,又開始自嘲起自個的操心命,王爺自己都不見得有多急呢,他急個什麼?
溫王爺此時確然不急,望著煙波浩渺的江水心里一陣恍惚。
去時正直隆冬大雪,送行餞別的人不多,唯獨他的小姑娘抱著自己的手臂怎麼勸都不肯撒手。
大冬天的,眼淚鼻涕在她稚嫩的小臉上到處流,他好說歹說才讓她松了手,許諾她會給她寫信,會回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可惜這兩樣大抵都沒做到,邊關偏遠,事務繁多,後來也只能一月余才能寄回去一封。
她倒是悠閒的很,有時他一次就能收到十幾封,可自從她十五歲後他便很少收到她的信了。
再後來,她的信里全是些例行的問候和生硬的措辭,直說自己長成大姑娘了,是該懂事了。
可依他看,她還是在怨著他啊。
思緒萬千間,他們一行人已上了船。
兩年沒見,那個小丫頭如今得有十六了,不知已經長成了什麼模樣?一定是明艷動人罷,不知會吸引多少京城少年子弟的目光。
他心里有些吃味,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自己的珍寶被別人覬覦的感覺並不好。
可,如今她已經到了議婚的年紀,終究還是要放她去嫁給自己心愛的人的。
他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給她招親的,她的婚事不能成為利益的犧牲,只能由他來親自把關。
“王爺,對岸似乎有人。”斥候前來報告,打斷了他的思緒。
溫堯走到了船首,看見對岸有零星幾個人。
莫非是來等他的?
他為了早日回京,特意率領一隊親衛快馬加鞭脫離了大部隊,早兩日先回到了京城。
此事應只有皇帝和幾個大臣知道,可他們應是等大軍班師回朝才會在慶功宴上出現才是。
他命人加快速度,越靠近,他便越能看清那行人。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其他的人似乎是她的仆從。
那女子身穿淡紅襦裙,披著一件月白斗篷,手里捧著天青色小茶壺,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幾乎沒有任何懷疑,他一眼就確定了,這是王府里唯一的郡主,他兩年未見的女兒。
她好像變了太多,從一個活潑淘氣的小女童變成了靜雅美麗的女子。
額前細碎的發絲全都梳了上去,眉心處畫上了不知名的小花,映襯著形狀姣好的柳眉。
和他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閃亮著,很快就被低垂下來的睫毛擋住了。
小巧可愛的鼻子,飽滿的櫻桃紅唇,還有白皙泛紅的臉蛋,這一切都令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他下了船,走向她,她就那麼靜靜的等著他。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他的心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接下來又是這麼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她美得令人窒息,讓他像個毛頭小子般不知所措。
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戰場上的刀光劍影都沒讓他如此心亂過,可如今面對這個女子,他的親生女兒,他居然有些慌張和彷徨。
他只能機械地前進,在距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想說些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
“父王。”她開口,行禮,並沒有看他。身後的人也一並齊聲喊道:“王爺。”
他點點頭,受了這個禮。
她叫他父王,不再如小時一般喊他爹爹了。他心里有些失落,但還是強壓下去。
她現在是大姑娘了,是能出嫁的年紀了,他不能再像以往般抱著她,反而要注意避嫌,免得讓人說她的閒話。
“你為何在此?”他問。
“女兒特來此處迎接父王,兩年未回,想必您都不認得回府的路了罷。”她淡淡地說。
溫堯一哽,這諷刺般的語氣讓他哭笑不得。
“是我的不對,你該知道那些事情……”
“父王勿怪,從前是女兒不懂事,如今已明白許多。”她甚至都不耐煩聽下去了。
溫堯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路無話,直到進了城門,黃門內侍前來告知皇上要宣他密談。
溫堯看了看她,她點點頭,上了馬車就打道回府了。
連句道別都沒有。
這哪里是長大懂事理了,這明明是正和他堵氣呢。
看來這次要哄很長時間了。
溫堯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進了皇宮看到皇帝也是少有的順眼。
他耐著性子和皇帝周旋,回答綿里藏針的各種問題,等他耐心差不多快耗完時,皇帝終於放過他,特地設的私宴開始了。
宴席上的美食雖然比起邊關的粗食精致不少,但依舊乏善可陳。京城的酒軟綿綿的,也不及邊關的烈。不過這正在舞動的美人……
他有些微醉,想努力看清楚那些美人的面龐,可出來的卻全是另一張驚心動魄、明艷動人的臉……
他這是瘋了麼?
之前對著她莫名心動已經夠荒唐了,現在竟然還一直無端遐想。
那可是他的親女兒啊。
溫堯自嘲地笑笑,依稀聽得有人唱道:“勸君今夜須沉醉……”
這麼淡的酒,他想醉也醉不了。
出了皇宮,涼風讓他清醒些許,透過車窗看到越來越近的王府,他竟有種近鄉情怯之意。
府邸並無甚變化,看得出是被人日日精心打掃過的。府里燈火稀疏,其實原本也就只有他和郡主兩個主子,如此寂靜也是常態。
到了正堂,他看見了那抹熟悉的紅色身影,沒想到天色如此晚她還在等他。
“父王,您在宮里定是喝了不少酒罷,這是醒酒湯。”她端著碗,走上前來道。
溫堯接過,微微嘗了一口,又酸又甜。
“皎皎。”他試著去叫她的小名。
她終於肯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溫堯斟酌著開口:“沒能趕上你的及笄禮是我的遺憾,這兩年來邊關大小事情雜多,如今回了京,往後我會慢慢補償你的。”
她靈動的眼睛微閃,好半天才勉強回了個“哦”字。
他循循善誘,“你不是想要個簪子嗎?我明日就開始打。”
她哼了一聲,“這樣就成了?”
溫堯一怔,有些不解道:“那還要如何?”
她忽然一笑,轉身端出一只茶杯,徑直看著他道:“父王只要受了女兒這杯茶,咱們之間的賬便一筆勾銷,如何?”
這茶應是早就准備好了的,如此這般是,一茶泯恩仇?
他好笑,便也接過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她笑眯眯地看著他,甜甜地叫了聲:“爹爹。”
這一聲叫溫堯心里舒坦極了,下意識就要像以前那般去摸摸她的頭,可又忽然想起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小丫頭了,手停在半空中又迅速收了回去。
無論如何,即使是作為父親,也應當離她遠點了。溫堯暗想。
她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似的,“時候不早,女兒就先告退了。”她行了禮,便走了,看起來似乎還有些匆忙。
溫堯的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他搖了搖頭,將這些紛繁的思緒消散掉。
回到自己的院落,他沒有太多心情回憶往事,而是簡單洗漱後就躺上了床。
頭有些發暈,連帶著他的靈台都不甚清明,渾身都有些乏力。
他是真的醉了嗎?可好像又不是。
胸口沉悶,呼吸仿佛也變得困難,他有些撐不住,暈了過去。
他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在邊塞這兩年練出來的求生能力,還是該感謝那下藥之人的心慈手軟,即使仍暈著,但他還能依稀感覺到外界的變動。
門簾外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那人的玉佩和簾珠相撞發出悅耳的清響,一縷暗香縈繞屋里。
是個女子。
那陣幽香似乎在哪里聞過,可他現在頭暈得很,實在想不起來。
那女子用絲綢一般順滑的帶子將他手腳束縛了起來,但很奇怪,並不是綁在一處,而是將他擺成了大字型,另一頭綁著床柱,這讓他莫名想到了車裂。
她想干什麼?是誰派她來的?皇兄的人,還是敵國細作?
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也被她用布蒙了起來,之後那人便再無動作,但他能聽到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是等著自己醒嗎?然後拷問?能如此不遮不掩地悄無聲息下藥迷了自己,莫非整個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良久,藥力逐漸消失,他動了動手指,還是有些乏力,這般狀態下的他,還真可能不是一個女子的對手,更何況自己手腳被縛,那人會不會武也未可知。
他簡直毫無勝算。
罷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溫堯試著睜開眼,果不其然,眼前漆黑一片。嗓子干的難受,四肢無力,心也往下墜,頭還疼得厲害。
“你是何人?”他開口問,聲音沙啞至極。
那人並不回答。
他感到床往下沉了沉,那股暗香便愈發濃郁,呼吸聲也愈發接近。有什麼溫軟的物什觸到了他的臉,是只女人的手,那人正撫摸著他的臉。
他感覺自己正被人調戲,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反抗實在有心無力。
溫堯倒吸一口氣,耐著性子繼續問她:“你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還是……誰的秘密?”
她的手緩緩移到他的頸處,卻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掐下去,而是撫摸著他的喉結。
溫堯有些疑惑。
接著便感覺一股濕熱的氣息噴灑在頸脖間,他渾身僵硬,凸起處被她輕輕咬住,那靈活柔軟的舌頭舔舐著他的喉結,他的身體竟有些微微顫抖。
溫堯知道她想要什麼了。
他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此次回京城不只是單純的凱旋,以後會掀起什麼腥風血雨也未可知。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人與事,他做好了准備,但並不相信局勢於他而言會更好。
這個女人和她背後的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逼他上他們的船?
“誰派你來的?”
她還是不回答,嘴唇一路向上,含住了他的耳垂,又是同樣的伎倆,牙齒還細細地磨著那塊軟肉。
“你……”他的整個耳朵都紅的發燙,被她撩撥得呼吸都不穩,“你不必如此,叫你主子出來見我。”
她仿佛沒聽到似的,換了一邊繼續親,手開始解他的腰封。
他被她壓在床上,看不見她的人,卻無時無刻不在被她的氣息所籠罩。
她柔順的長發顯然沒有綰起來,直直垂落在床榻,環繞著他,發間的香料氣息清新宜人。
他的衣裳被她扒得七零八落,她的手指滑過他的健壯的胸腹,指尖游走之處讓他汗毛豎起,最後,她竟用力一把扯下了他的褻褲。
視覺的暫時封閉讓他的觸覺變得十分靈敏,下體一涼的刺激讓他稍微清醒了點,他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漠北,面前是凶狠的惡狼,背後是陡峭的懸崖。
溫軟的小手帶著點顫抖觸碰到了那物,沉睡的巨龍在她的撫摸下逐漸被喚醒,她握住了他的陽具,之後卻並無動靜,像是在不知所措。
“放手。”他冷冷地道,盡管命根子被她握在手里脹得難受,盡管心里竟還隱隱期盼著她有所動作,但他還是用嫌惡的語氣道:“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我滾!”
她的手一顫,握住他分身的力道一緊,他悶哼出聲,不知是爽的還是痛的。
溫堯有些狼狽,雖然他此時看不見那女子的神情,但想來肯定是嘲弄他的。
果不其然,他聽到了她的輕笑聲,仿佛在說:“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於是她放過他的命根子,卻十分壞心地坐了上去,一柱擎天的肉棒被她的嬌臀壓制著,摩擦著,逗弄著。
他憋的厲害,卻又釋放不了,只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溫堯有些口干舌燥,下一刻嘴便被柔軟的物體堵住,那是女子柔軟的唇。
他渾身一震,只想偏頭躲開,卻被她以不容拒絕的力氣扳正了頭,女子的柔軟與芳香讓他更加不安與狂躁。
她舔過他有些干裂的唇,香甜的津液濕潤著他。漸漸地,她不再滿足這般淺嘗輒止,丁香小舌便順著他的唇縫鑽進了他的口中。
溫堯被她吻得頭更暈了,但還是死死地咬緊牙關,仿佛在守衛著自己最後的領地。
這可比守城關難多了,他痛苦地想。她一人便敵得過千軍萬馬,而他毫無招架之力。
她舔過他一排排牙齒,舌尖試圖撬開他的牙關,感受到他的抗拒後,腰用力一沉。
他的陽具隔著她的裙子頂著她的腿心,又硬又燙,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向那里匯聚。
他現在受不得刺激,可她偏偏要這樣折磨他,溫堯沒忍住,重重地喘息著。
這給了她可乘之機,她趁勢捉住了他的舌頭,生澀地吮吸著,笨拙地與他共舞著。
溫堯腦海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全部失靈,只余下口中的芬芳與下體的火熱。
兩人的津液交融,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她見狀便松開他的舌,又去舔走那金津玉液。
在她主導的戰爭里,他約莫只有繳械投降這一個選擇了。
耳畔是她不勻的喘息聲,他妄圖掩飾他的落敗,悲哀地用那些惡毒的話傷她:“下賤……淫婦……你爹娘知道你這麼不要臉地來勾引男人麼?”
出乎意料地,他又聽見了她的輕笑,帶著點無奈和恣意。
他心里一緊。
他聽到了衣料摩擦的聲音,四周的氣息仿佛變得更加曖昧,那股獨屬於她的幽香幾乎快要凝結成實質。
溫堯聽到了越來越近的心跳聲,紊亂而有力,他的血液似乎也被喚醒,氣息交織,熱流隨著她的呼吸進入了他的心,他們的心跳逐漸同調。
仿佛過去了地久天荒,終於,他感受到了另一種柔軟,帶著點奶香,富有彈性,光滑細膩,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拒絕的溫柔鄉。
她抱著他的頭緩緩下壓,讓他感受她因他而起的情動、迷戀、痴狂……
他當然能感受得到,他已經分不清那是幾個人的心跳聲了。
兩年了,在冰天雪地、寒風凍土的漠北,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如此的溫暖,這只屬於江南的溫暖。
他想落淚,為這久違的、迷人的、禁忌的……
可他再度被拉入現實……
她解開了讓他陷入黑暗、沉溺於虛幻的絲帶……
他不忍睜開雙眼。
小姑娘親吻他的眼皮,語氣活潑調皮,“你明明都知曉我是誰,還要自欺欺人嗎……”
“爹爹?”
溫堯睜開眼睛,正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
呵,真是他的好女兒。
江畔何人初見月下(h)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很多。
就像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女子還是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小姑娘,甚至於是不是白日里見到的那位美人。
溫堯想說點什麼,但又閉上了嘴。但凡她心中哪怕還有一絲綱常倫理、禮義廉恥都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公然下藥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把他綁到床上,袒胸露乳地各種調戲他,占他便宜。
這是一般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溫堯再度閉上了眼睛。
他受不了她如狼似虎的眼神,而視线只要稍稍偏移就能看到她裸露出來的大片雪白的肌膚,可閉上眼後,腦海里她的輪廓反而更加清晰……
香肩,鎖骨,以及那雙軟綿的白兔,像是禁忌的果實,等待著他的品嘗。
“爹爹,你睜開眼看看我呀。”她去親他的臉,用雙乳蹭他的胸膛,挺立的乳尖輕輕地戳著他,在膚間帶起一陣陣電流,讓他心尖發顫。
“為什麼?”他輕聲問。
“我心悅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她在他耳邊緩緩說:“你走了後,我才明白度日如年的感受,我想你想得發瘋。本來還盼著及笄時見著你,可那時你沒回來……”
他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心里酸酸脹脹的,苦澀道:“你只是不習慣了而已……”
“不,我想要你。”她伸手去掀他的眼皮,“我在皇宮庫房里看到了好多冊子,聽說相愛的男人和女人都會做那事,我想和你做……”
“不行,我們是血親。”他顫抖著聲,透出些絕望。
溫見月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他,而後垂眼,“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憑什麼不行?沒關系,我不會嫁人的,沒人會知道的。”
她的嗓音空靈優雅,又像是帶著些決絕的意味。
她起身,解開自己的衣服,完全露出她潔白誘人的胴體。
他的陽具暴露在空氣中,顫顫巍巍的,頂部還帶著半透明的前精。
“爹爹,你很難受麼?”
她的手撫上龜頭,一股熱流也好似隨之注入他的身體,從他的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體熱得發燙,心也似被灼燒,他的欲望直直地頂著她,在她手心里愈發堅硬和炙熱。
他渾身緊繃,呼吸加重,眼角泛紅,腦海里她美麗的臉和裸體揮之不去。
溫堯意識到了不對勁,掙扎著問她:“你……還往那茶……加了什麼?”
溫見月一愣,囁嚅了半晌才猶豫著說:“合歡散……”
他眼前一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也不想管她是從何處弄來這些春藥以及撒了多少進去,他現在難受至極,下身硬得不行。
溫見月看他滿頭大汗,額角青筋暴起,咬緊牙關像是在極力忍耐,心里泛起憐惜。
她回想著那些春宮圖里女人的姿勢,用自己的下體去碰他的肉棒。
她有些羞恥,但還是摸索著摩擦起來,漸漸地,她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流出了什麼水,像極了每次來葵水時的感覺。
她急忙往下一看,還好不是。
她有些困惑,書上說要找到什麼洞插進去,可是她找了半日也沒找到。
無法,她只好自己來摸索,平日里她很少碰那處,手指觸摸上去時,竟有種奇異的快樂。
身下的水好像流的更多了,她的手指緩緩來到了那出水的地方,她摸了摸,是條細縫。
指尖深入,往里十分狹窄,她試著按了按,敏感的穴肉流出更多水來。
快感仿佛電流般直讓她頭皮發麻,她確定了,那個所謂的洞應該就是這里。
可是,這麼小的縫隙能容納他那麼巨大的東西嗎?
溫堯呆呆地看著她,她清純的臉上滿是天真和疑惑,可卻做著近乎自瀆般淫蕩的行為。
這樣強烈的反差讓他有些抓狂,但不可否認,大概是個男人看了她這模樣都會發瘋。
終於,溫見月下定決心。反正不管宮里還是府里的嬤嬤都說女子的第一次是會疼的,晚痛不如早痛,長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握住他陽具的莖身,感受著他的熱度,將穴口對准了他的龜頭,緩緩貼合。
但尺寸太不合適,他太大,而她太小了。她努力了半天也只不過將那道縫隙打開了個口,淫水流到了他的陽具上,刺目又淫穢。
溫堯毫無快感可言,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折磨著他,藥效上頭給他加了把火,他覺得全身乃至他的靈魂都在燃燒,爆炸岌岌可危。
“你別……這樣很疼的……”他痛苦地說:“你松開我,讓我來……”
“不要。”她拒絕,加大了力氣要把那物塞進自己體內,“想騙我放了你?然後就把我關起來是嗎?”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道:“你信我,好不好?”
溫見月聽得出他語氣里的難耐和焦灼,她定定地看著他。
他早已不復平日里的清雅俊逸,神色猙獰,但看向她的目光仍是溫和的,還帶著些欲念和痛苦。
她的心軟了下來,不忍再看他這模樣,摸出床下的小刀,割斷了束縛他的絲帶,再把刀扔得遠遠的。
溫堯重獲自由,但頭暈的厲害,他現在猶如身處烈焰之中,唯一的救贖就是散發致命誘惑的她。
他撲倒了她,緊緊摟住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力氣之大差點讓她痛呼出聲,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骨頭被擠壓的咯吱作響。
男人粗重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體溫燙得驚人,大手也在她身上胡亂地摸著,因長年練劍而磨出的繭子摩擦著她嬌嫩的肌膚,引得她嬌喘連連。
他重重地咬住了她的唇,齒尖磨破了表皮,點點血腥味彌漫開來,身下的小人嗚咽了一聲,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舔去她的血,同時手也摸到了她的腿心處。
他的手復上了她的花穴,撥開肥美的陰唇,手指沿著那條縫鑽了進去。
“啊……”
溫堯的手指可比她粗長多了,擠開四周的媚肉往里面去,刺激得她呻吟出聲,穴里又流出出更多的水來。
他沒甚耐心地直直往里面捅,直到觸碰到了一層薄薄的膜引得她身體一顫才停了下來。
他又伸進去一根手指,忍耐著下體的脹痛和心里的灼燒,給她擴展著小穴。
溫見月被他弄得呻吟連連,那嬌得都能滴出水來的嗓音聽得她自己都面紅耳赤,只能難耐地夾緊了雙腿,心里盼著他早點給自己一個痛快。
溫堯徹底失去了耐心,抽出手指,帶出一大灘蜜液,抬起她的腿,不管不顧地進入了去。
陽具擠進了她狹窄的甬道,龜頭一路乘風破浪般來到了她處女的象征前,毫不留情地刺穿那層膜。
徹底進入的一瞬間,兩人都渾身一顫,仿佛兩個尋覓對方已久的靈魂緊緊融合在一起。
溫見月感覺,下體止不住的脹痛,她感覺自己都快被他劈成兩半了,想哭,卻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
她抬頭,看到了他通紅的眼和眼角的淚水。
他為什麼流淚呢?
溫見月呆呆愣愣地望著他,伸手抹去他眼邊的水珠。
他不知道。
他動了起來,可惜小穴還沒有足夠多的水,摩擦產生的灼燒般的痛讓她更加難受,她的手緊緊抓住被褥,過度用力讓指尖和關節都泛白。
她只能忍著,這是她自找的。
原來和人做那事會這麼痛,那為什麼她看到那些書畫上的女子會那麼歡愉呢?
她心里期盼他能趕緊結束,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溫堯看著她心神恍惚的樣子,心里的火氣又旺了一截,一邊緩緩抽動著,一邊捏住了她花穴里的那顆花珠,揉搓著,捻轉著。
“呃……嗯啊……”
他如願以償聽到了她沾滿情欲的呻吟聲,仿佛百靈啼囀。同時,她身下也流出更多的水,小穴依然緊致銷魂,只是不再像方才那麼干澀了。
他開始加大了力度抽插起來,讓她舒服地叫出聲,又把她嬌媚的呻吟聲撞得支離破碎。
溫見月逐漸感到那層疼痛的麻木中有別樣的快樂隨之而來,接著便是銷魂的快感,一波又一波,隨著他的撞擊不斷把她送上高峰。
她沒體驗過這麼強烈的刺激,淫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小穴緊緊地收縮著。
床榻吱呀呀的晃動著,身下女子在動情地呻吟,她的小穴流出的水打濕了兩人的下身,胸前的兩只又白又軟的乳球隨著他的撞擊上下跳動著。
溫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雙目迷離、臉頰緋紅、小口微張的模樣,眼神愈發幽暗,加重了力道狠狠地撞她,掐著她的腰直想把她往死里操。
“爹爹……你、你輕點啊……”她受不了如此猛烈的衝擊,下意識地求他。
“騷貨!”他忍無可忍罵了出口,居然在這個時候叫他爹爹,他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又浪又賤的女兒?
她的身體猛烈地顫抖,終於在一個強力的撞擊下被送上了高潮。
“呃!哈啊……嗯……”
她眼前仿佛閃過一片白光,死死地挺著腰,仰頭劇烈地喘息,整個人無力地癱軟下去,像是灘邊瀕死的魚。
可他不等她緩過神來,將她翻過身去,抬起她的小屁股,狠狠地從後面插了進去。
後入的姿勢能讓他入的更深,陽具也能戳到她更多的敏感點。
他發了狂般地頂她,陰囊甩在她粉嫩的菊穴上啪啪作響,她的臀瓣也被他捏得通紅。
“嗚啊……爹爹……哦……”
她想讓他慢點,可換來的是他更凶猛的狂風暴雨,她被肏得眼淚都出來了,只能嗚咽著無力地承受著他。
女人的啜泣和呻吟聲混合,真當是他聽過最美的聲音了。
他也不管什麼初夜不初夜了,只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明白什麼是男人的欲望,尤其是被下了藥的男人。
他釋放著心中的猛獸,讓自己沉溺於對他的欲望,他渾身火熱,只有她能解。
他整根沒入又全部抽出,每次深入都直中花心,那花穴就像是有無數小嘴似的,進入的時候狠狠絞吸,出去的時候又極盡挽留。
她被肏得欲仙欲死,他在她身上盡情馳騁也欲仙欲死。
這女人還真是溫柔鄉,銷魂窟,英雄冢。
更何況身下的女子還是他親生女兒,亂倫的禁忌和刺激感讓他的獸性暴露得更加徹底。
一個蕩婦,一個禽獸,真般配。
他大開大合地肏弄了百余下,不再克制住射意,深埋在她體內,顫抖著射了出來。
灼熱的白精澆灌著花穴,她被燙得一哆嗦,又達到了高潮,淫水噴灑而出,卻被他粗大的陽具堵著流不出來,她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快被填滿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抽身而出。
白精混合著淫水流了下來,順帶著沒有流干淨的處子血,淡淡的紅色液體沾滿了兩人的下身,房間里也盡是精液和血液的腥膻味,既荒唐曖昧,又淫靡不堪。
溫堯腦海一片混亂,他現在什麼都不敢想,只能放空自己的腦袋。
可體內的欲火還未泄完,他的欲望又有了抬頭的趨勢,感受著自腹部傳來的陣陣熱度提醒著他,那藥效還沒算完,後勁十分大。
溫見月雙目無神地發著呆,四肢酸軟無力,剛剛破處就被他狠狠操了一頓,她的小腹還在隱隱作痛。
她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心里一緊,還未有所反應就被他拉了回去。
“爹爹!”她驚呼。他卻沒理她,讓她側著身,抬起她的腿,對准花穴口又入了進去。
“呃啊……”
男人開始了新一輪撞擊,強健的腰不知疲倦地挺送著。
她嚶嚶哭泣,她求他不要了,她哭著認錯,他統統置若罔聞。
房屋里只剩下床榻的搖晃聲,女人的呻吟啜泣聲,還有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萬籟俱寂,只余這對父女忘情地苟合,偌大的王府無人打擾,也無人敢打擾。
……
溫堯感覺自己做了個夢,他又回到了那金戈鐵馬的戰場,在北風呼嘯的漠北里馳騁,擊退一波又一波蠻夷的入侵。
但心卻並不如往日那般蒼涼、孤寂,反而無比暢快、恣意,他想盡情縱馬,他想振臂疾呼,他想為他心愛的女子吹一曲羌笛……
他緩緩睜開眼,看到了熟悉的床帳。可床上,一片狼藉。
他頭痛欲裂,昨晚發生的一幕幕也如走馬燈般回閃在眼前。
溫堯怔了良久,才敢去看身邊躺著的小人兒。
她臉色略有蒼白,帶著春意的緋紅。
眉頭微蹙,櫻桃小嘴被人咬破了皮,凝固的血痕十分顯眼。
她蜷縮著,雙手緊緊捂住腹部,看起來楚楚可憐。
溫堯掀開了更多的被褥,果不其然,她的原本潔白無暇的身體如今遍布青青紫紫的淤痕,尤其是胸部和腰部。
他呼吸一窒,心里有些鈍痛。他輕輕掰開她的雙腿,看到她的陰部紅腫一片,陰唇甚至磨破了皮,那可憐的小穴還在艱難地往外吐出些白精。
他一時不知是怨自己下手沒分寸好,還是怪她自作自受的好。
他穿好衣裳,走出了門,在走廊遇到了匆匆趕來空青。
“王爺,請恕小的晚起之罪!昨晚和同僚敘舊,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空青硬著頭皮道。
“罷了,去叫人備些熱水來。”他現在沒心情理他這點破事。
同僚?怕不是早就已經被策反了吧?
喝醉?那藥怕不就是同僚下的吧?
“對了,還有我平日里用的那些藥膏,也都拿過來。”
空青睜大了眼睛,“王爺,你……”
溫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空青當即閉嘴,灰溜溜地辦差事去了。
溫堯用外衣把溫見月包裹著,抱著她去了浴堂。
他試了試水溫,將她攬在懷里進了浴桶,溫熱的水刺痛著她磨破的肌膚,她想睜開眼睛,卻被他闔上。
他仔細清洗著她的身子,手指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她的花穴,抽出時帶出些白濁。
他一邊盯著她的臉看她的反應,一邊小心地將他留在她體內的東西弄出來。
做好一切時,約摸過去了一刻鍾,他已是滿頭大汗。
溫堯將她抱回了她自己的院落,路上遇到的侍女全部低著頭,無一人敢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將被褥蓋好,望著她靜美的睡顏,心緒復雜。
她終究還是長大了,這兩年獨自經營著王府定是十分不易吧。
他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去。
回到書房,王府這兩年的賬簿他還要過覽一遍,堆積的公事他還要仔細處理。
等到他認為她差不多該醒時,他放下手中的筆,按了下有些酸痛的眼睛,便起身去找她了。
但他撲了個空,她不在閨房里了。
“郡主去何處了?”他問那個守門的丫鬟,語氣有些焦躁。
“在……在望月閣。”丫鬟戰戰兢兢地答道。
望月閣,那是他特意在後花園的假山上給她修建的亭閣。
她還小時,他經常抱著她在那里用膳,他們望著夜空里陰晴圓缺的月亮,他給她講著話本里悲歡離合的故事。
他趕到時,只看見一抹海棠紅的身影側臥在美人榻上。
她像是有所感應,翻了個身,看見他時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
“爹爹,今晚一起看月亮吧。”她說。
“好。”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