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薛進腰際扎著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從浴室里出來,看著連羽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已經睡著了,薛進欲望得到滿足後,心情很好,正當他想再上床抱抱女孩時,手機響了。
“喂!”薛進從床頭櫃上拿起電話,那邊傳來同事的聲音:他們都開了包房各忙各的,小姐都是按鍾點收費,想來哥幾個都爽完了。
“嗯,我知道,馬上下去。”薛進放下電話,看見連羽睜開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看。
“累了!”薛進爬上床,在女孩身邊盤膝而坐。
連羽渾身酸軟,要不是被薛進的電話吵醒,恐怕已經睡著了。
“嗯,你要走了嗎?”連羽也坐起來,她見對方點點頭,躊躇著開了口:“你這些日子都忙什麼呢?”
薛進拉過她的小手,知道她內心的不安,輕聲道:“家里出了點事兒,我現在也著急,但沒辦法,對不起,冷落了你。”
連羽抿了抿小嘴,薛進既然已經跟自己道歉,她也不好再追問什麼:他不說,自己再問也沒什麼意義。
“小羽,堅持幾天好嗎?叔叔最近太忙了,但你哥哥的事兒,我心里有數,不會讓你失望的。”薛進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小女孩。
連羽無奈的點了點頭:一切主動權都在薛進手里,她只能順其自然。
“真乖,老公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薛進嘴角堆起笑意,轉身從床頭櫃上拿過手包,拉開拉鏈,從里面取出錢夾。
薛進皮夾里的卡很多,現金只有幾千,他拿出一疊百元大鈔數了20張出來。
“零花錢不多了吧,先給你拿兩千,自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願意做飯就到外面吃,晚上不要出去溜達,不安全。”薛進將錢遞給小女孩。
連羽無精打采的接了過去,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抬頭看著薛進,似乎有話要說,但又覺得不太適宜:她終究惦記著哥哥,想問問到底什麼時候薛進才能將答應自己的事兒落實。
薛進明白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小臉蛋,起身下了床:“小羽,你的手牌多少號?”
連羽伸出手來給他看了看,薛進記下了:“我把你的單一起買了,三樓大廳有自助,你洗完澡下去吃點東西吧。”
“嗯,我知道了,我等會下去。”
聽到她的話,薛進低頭湊近她的小臉,輕輕親了一下:“好了寶貝,別不高興,吃完東西,早點打車回去,到家後給我發個短信。”
薛進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時,同事們都坐在沙發閒聊。
“對不起,晚了點,今天我買單。”薛進笑著跟他們招呼著,但大家都假意推辭了一番,末了,還是薛進到前台結賬。
幾個人從神水宮出來,哥幾個看著薛進的目光都很曖昧,其中一人道:“你小子身體真好,弄了這麼久才下來,害大家好等。”
薛進但笑不語,其他兩人也跟著起哄:“他們這的小姐活這麼好嗎?幾號?改天我也試試看!”
薛進這下不得不解釋了,他一臉正色道:“你們真逗,我是按摩,可沒享受什麼特殊服務。”
哥幾個一聽他這麼說,面面相覷,而後臉上帶了壞壞的笑:“你不誠實……,光按摩有什麼勁?我們才不信。”
薛進完全沒辦法,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連忙轉移話題:“先別說我了,這麼晚了,你們都餓了吧,今天這個東家我做到底,請你們去吃海鮮補補怎麼樣?”
同事們一聽他請客,也不含糊,連連道謝,幾個人分別上了兩輛車,相繼開出了停車場揚長而去。
到了飯店,幾個人推杯換盞,薛進面上跟大家聊的很投入,實際上暗暗掛念著連羽:他有些後悔,不該放她自己在那兒。
吃飯期間,偶有短信進來,他便借故上廁所去看,可每每都很失望,不是移動的騷擾短信,就是辦證賣房投資股票的垃圾短信,末了薛進實在放心不下,主動給小女孩撥了個電話過去。
響了好多下,最後那邊也無人應答,薛進心頭一緊,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九點,小東西按理說應該從洗浴出來了,不接電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薛進心頭起火,給大家道了歉,謊稱兒子發燒,結帳後便走了。
連羽洗完澡,便到三樓去吃晚飯,洗浴的人很多,都穿著浴服在大型餐廳里穿梭,每個人手里拿著盤子,里面的食物很豐盛。
連羽將手牌遞給服務員做了登記,然後進入餐廳用餐,先找了個桌子,而後到取食區:菜色很多,粥品也不少,連羽幾乎有些應接不暇。
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下樓到第二層時,被牆上的海報吸引:演繹大廳的節目預告。
身旁有幾個人議論道:“今天的節目還不錯,請了XX特技大師,聽說很有名,我們看看吧。”
其他人點頭答應,看著他們走進一個入口,連羽站在那想著,也不要門票,自己不如也進去看看。
別看門不大,沒什麼特別,但里面的空間很開闊,中間的舞台燈光閃耀,有個主持人模樣的人站在那報幕。
演繹大廳前排的座位要收費,太靠後的隨意:不要飲料的,你干坐著欣賞也成。
連羽跟著前面的人坐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視角有些偏,看不到人的正臉,但整個大廳,只有舞台處是強光,四周都是淡淡的幽亮,恐怕只有前兩排,能將演員的模樣看個大概,其余的人只能影影綽綽看清人的身形和動作。
主持人退場後,音樂響起,很快竄出來幾個新疆小女孩:年齡都不大,但身子輕巧靈活,舞跳的煞是好看。
連羽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很快就被一個個精彩節目吸引住……薛進一路上不停撥打小女孩的手機,總是無人接聽,冷汗不知不覺從鬢角滾落,男人下意識的腳下狠踩油門,加大馬力向前衝:速度表上的數字一直狂飆。
有驚無險,薛進開車到神水宮時,已經夜里十點半,他跨出車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此刻他也顧不得其他,一心只掛念著小女孩的安危,連身後鬼鬼祟祟的身影都沒有留意。
薛進覺得連羽肯定沒回家,要不然不會聽不到電話鈴聲,所以他先返回神水宮來找,跟前台值班經理溝通過後,得到了一個答復:小女孩的手牌沒退,這說明她人還在這里。
薛進暗松了一口氣,連忙上樓去找,餐廳里肯定不會有,因為已經過了飯口,自助餐廳關閉了。
休息大廳呢?那是看電影的地方,到後半夜就變成安靜的住宿場所,薛進找到了那兒的播音員,讓她幫忙廣播幾次找人,但仍沒收獲。
薛進想了想,覺得連羽很可能在二樓的演繹大廳,他過去時,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心想這找起來還真不太容易。
薛進從邊緣開始找起,很快便在角落里發現了連羽,走到小女孩的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連羽下意識的回過頭來。
“叔叔!”小女孩先是一愣,而後露出驚訝的表情。
薛進很生氣,但由於光线太暗,所以連羽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跟我走。”薛進說著,拽住小女孩的胳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演藝廳,到了光亮處薛進停了下來。
他陰沉著臉,看著連羽炯里跳躍著火苗。
“我跟你說什麼來著,叫你早點回去,現在都幾點了?”薛進抬起腕表,給小女孩看了看時間:夜半23點多點。
連羽心下一驚,暗自吐了吐舌頭,知道是自己不對。
“對不起,我看的太入迷了。”她小聲的嘟囔一句。
“你明天是不是想曠課?你今天這麼晚休息,明天能有精神上學嗎?”薛進聲音不大,但透著一股嚴厲。
“我,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就回去可以嗎?”連羽有些後悔自己的頭腦發熱,不就是節目嗎?
薛進見她很誠懇的道歉,也不想多加責難,但心里還是生氣:她不知道自己多擔心她,都這麼晚了,萬一出什麼意外,怎麼辦?
“好了,今天我就不說你什麼了,但我不希望有下次。”薛進冷著臉出聲警告,現在是非常時期,按理說自己不應該冒險送她回家,但時間太晚……薛進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送她回去。
“去換衣服,然後在大廳等我,快點。”薛進由於太過匆忙,也沒換浴服,眼下還是那身休閒裝,這讓來往的人們難免側目多看兩眼。
連羽點了點頭,轉身下了樓梯,看著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薛進深舒了一口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不知道名的某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十一月中旬,天氣轉涼,秋風習習,吹的連羽渾身冰冷:薛進在開著車窗抽煙,這是他的習慣。
“冷了?!”薛進看見小女孩在發抖,趕忙把煙扔了,而後快速搖起車窗。
“你以後能不能聽點話,這麼晚,你看看大街上還有人嗎?都回家睡覺去了。”薛進盡量放軟自己的語氣。
街道兩旁是孤立的路燈,樹葉被秋風吹卷著到處飄蕩,四周的景物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出無盡的寂寥。
連羽想象著這樣的夜晚,如果自己獨自行走在街上,心底不禁生出寒意:“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連羽知道好賴:薛進在關心她,今天的事兒,的確是自己失了分寸。
薛進抿起嘴角,看著前方的路況,突然一只野貓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衝到了主道上,薛進本能的踩了刹車。
“啊……”連羽以為會撞上,尖叫著捂住了眼睛。
薛進動作快,車停的及時,野貓命大的逃過了一劫,薛進呼吸微微有些紊亂,他回過頭來想要安慰連羽,突然發現一輛捷達從旁邊的岔道上拐了過來。
薛進的眼睛很毒,他明顯察覺出那車的速度緩減下來,第六感很快反應過來:捷達車有問題。
薛進知道今天可能是麻煩的開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逃避:有些事瞞的了一時,卻瞞不住一世,他這樣躲藏著做事,太過被動,太過狼狽。
什麼事兒,薛進一旦想開,便開始沒了顧忌,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白思思即使真的知道了什麼,又能怎樣?
凡事需要證據,只要沒在床上抓住現形,說什麼都沒用,再說如果白思思一直派人跟蹤自己,那麼他是不是永遠也不能跟連羽正常見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自己想跟連羽自在的長處,那麼白思思這邊不說親口應允,起碼也要默認這層關系才行……很多女人在不想家庭破碎時,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不知道白思思夠不夠聰明,最主要的是,薛進手中還有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