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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清愁

深藏的罪惡 九五五五 4029 2024-09-05 01:20

  看著委頓成一團的母子倆,薛進在家里呆不住,還是要回連羽的小家里去──他要等她回來,或許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薛進盡管有些自欺自人,但眼下也沒什麼法子。

  是綁架嗎?如果是綁架的話,那麼綁匪會來電話的,要不要現在報警呢?

  現在報警沒到24小時,自己得找找關系,才能將事情落實下來,但身在官場的薛進,盡可能的不去動用人情──你欠了別人的,將來就得還。

  車開的很快,但薛進覺得前路漫長。

  末了,在午夜十分,奧迪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薛進打開車門,抬頭看了看那扇熟悉的窗子──里面漆黑一片,沒有丁點溫暖。

  薛進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往里走,突然一聲咕嚕聲從胃里響起,接二連三的又是幾次,這時男人才感覺出飢餓。

  他一手按住微微發脹的胸口,加快了行走的腳步──連羽還沒有消息,這個時候他不能生病。

  推開分外沉重的防盜門,薛進打量著這個小家。

  跟方才離開時一樣,只是少了許多人氣──煙灰缸里滿是煙蒂,水果盤里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薛進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需要短暫的休憩,他有些累了。

  五分鍾後,薛進掀開眼簾,就著窗外射進來的燈光,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昏暗的光线中,勉強能看出家具和電器的輪廓。

  此刻這些東西看起來不實而詭異,分外『可怕』──這里只剩下冰冷的死物。

  薛進站起身,拍亮了客廳里的頂燈,頓時,明亮的光线傾斜而下,驅走了不少冷清,但卻趕不走,薛進內心的寂寥與不安。

  他將身上的西裝脫掉,挽起袖口朝廚房走去。

  打開白熾燈開關,整套的廚具閃閃放亮,象新的一樣;牆壁上掛著帶有棕熊圖案的小圍裙尤其搶眼。

  薛進站在那兒,發了會呆,才拿起小圍裙看了看。

  圍裙很新,也很可愛,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應該剛被清洗過,薛進仍不住放在鼻端嗅了嗅,他似乎想找出連羽的味道。

  但他失望了,只有洗衣粉的味道。

  薛進將圍裙又放回原處,再次打量這個潔淨的廚房──這都是連羽的功勞。

  女孩愛干淨,家里到處都打掃的很整潔,從這點來看,她比白思思強多了,那女人幾乎不做什麼家務,更別說炒菜做飯。

  薛進再次念想著連羽的好處,越想越惆悵……

  末了,薛進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來到一旁的冰箱處,他打開櫃門,一股涼氣襲來。

  冰箱里的東西所剩不多──他們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去購買食材。

  薛進拿出一綹手!面,一個西紅柿,兩個雞蛋和少許肉松,然後關上冰箱門,來到案板處,伸手取了放在牆壁上的刀擱置在一旁。

  他洗了西紅柿,切了十字花,而後打開煤氣,在鍋里放了油,簡單的放了些佐料,添了些水,將西紅柿和肉松加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薛進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等著水滾開。

  路燈很亮,有兩個不知道什麼原因,燈光一閃一閃的跳動著;前方有汽車駛來,偶爾能聽到一兩聲鳴笛。

  薛進就那樣站在那里,直到廚房的水蒸氣越聚越多,等他反應過來時,熱鍋里的水兒,只剩下不足一碗。

  薛進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來到冰箱處,拿出一袋面包。

  薛進並不喜歡吃這東西,總覺得吃不飽,還是米飯和純正的面食來的踏實,可現在他沒有心情再動手去做飯,所以只能湊合。

  發酵後的面粉,並不難吃,但薛進也只吃了半個,勉強壓下飢餓感。

  將剩下的面包扔進垃圾桶里,薛進也沒心思去收拾有些狼藉的廚房,直接走進了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

  窗簾沒拉,室內也沒開燈,一切都很朦朧。

  薛進四仰八叉的倒在大床上,眼神呆滯的盯著房頂不知名的某一角,他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他在等待……哪怕是一個電話也好,只有能有連羽的消息。

  不知不覺中,薛進的眼睛慢慢闔上,混亂的思維開始停擺。

  迷迷糊糊中,薛進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那個初識的大門口,那個充滿罪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還有後來……後來幸福的同居生活。

  末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錯,小女孩不見了,他開著車四處尋找,但她還是不見了。

  薛進滿頭滿臉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隱沒在被子里,終於在一陣低沉的嘶吼中,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

  薛進渾身僵硬著,思緒還陷在噩夢中,十幾秒後,他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薛進一骨碌爬了起來,甩了甩有些發脹的腦袋,而後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快到九點了,今天不是假日,按理說他該上班。

  可現在薛進心情遭透了,他有種不妙的感覺:他將失去連羽。

  這種情緒深深的困擾著他,令他心痛的幾乎發狂──年輕的時候,人總是錯過一些東西,而他用自己婚姻,換來了『榮華富貴』。

  現在,即將步入中年的他,終於有了些羈絆和感動,卻再次面臨著未知的考驗,薛進猶如困獸般,沒有絲毫頭緒,他幾乎要痛恨的罵娘。

  可男人還算理智,知道那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薛進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穿著衣服睡了一夜,脖子也稍稍有些不適,左右動了動頸子,沉重的感覺隨之而來。

  應該是落枕,幸好並不太嚴重。

  薛進進了浴室,草草的洗涮完,然後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他今天不能去上班,有事隨時聯系他。

  放下電話後,薛進決定去報警,他已經不能再等了。

  司法和公安不分家:一個管法律,一個主管刑偵。

  薛進在公安部門沒有特別熟識的人,所以他決定請司法局的老李幫忙,雖然兩個人只吃過一頓飯,只算點頭之交,但自己岳父和他關系匪淺,所以只要他開口,這個面子老李不會不給。

  薛進給他打了電話,那邊聽明了他的意思,連連答應下來。

  其實這個小事兒,失蹤人口不到24小時不備案,但對特權階層,沒什麼事兒辦不了,就算是殺人案,也要給特權階層讓位。

  薛進跟老李交流過後,對方讓他直接去XX路的公安局找蒙所長,剩下的事兒,對方會幫他處理。

  薛進將車直接開了過去,很快找到了蒙所長。

  對方熱情的接待了他,親自詢問了筆錄,但對於這樣毫無頭緒的案子,他也不敢打包票,什麼時候會有結果,但一定盡力。

  薛進聽了,心口懸著的大石,並沒有放下,但一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辦完這一切,薛進開車回了家:一夜未歸,妻子而兒子不知道怎麼樣了,再有他需要換衣服。

  對於昨天的做法,薛進心里有愧,但並不想道歉。

  推開房門,屋內靜悄悄的:這個時候,妻子應該在美容院,而兒子呢,則在輔導班。

  利用法律,可以送薛進進監獄,這個主意很不錯。

  連俊和陳林在監獄里呆過,都知道那是個鬼地方,犯人在那里根本不算人,尤其是殺了人的重刑犯更是受盡欺凌。

  頭三年,這些重刑犯,幾乎一個星期就要被『鞭打一次』。

  說是鞭打,卻不是真使用鞭子,而是從樹上新折下的柳條:犯人被固定在鐵架上,手和腳上都帶了鐐銬;然後幾乎全身赤裸的接受刑罰,但重點鞭打部位在後背和前胸。

  打得皮開肉綻,然後用鹽水給你消毒,你只會感受到鑽心的疼痛,恨不能立刻昏死過去,但這樣的做法是很有道理的,美其名曰,給你傷口消毒。

  連俊曾看到,一個重刑犯被打狠了咬掉半截舌頭的悲慘經歷。

  所以現在陳林說要告薛進強奸幼女,如果被判刑的話,起碼要在監獄里呆上幾年,他十分贊同。

  什麼最可貴,自由!這句話並不是隨口亂說的。

  沒有失去過自由的人,並不能體會監獄牢籠的可怕,那種每天重復的生活,象畜生一樣,被監管的日子,不堪回首。

  可連羽對於哥哥的想法,卻不知所措。

  她原來想著,脫離了薛進的掌控,以後便不再見他,不再想起關於他的所有,那些好的壞的,都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逝。

  她還年輕,將來充滿未知和希望,她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誠然一個30多歲的男人,並不是一個22歲小女孩,心目中白馬王子的理想類型;盡管和薛進相處時,她慢慢習慣了。

  可這也是習慣而已,都是被他逼迫的,連羽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她幾乎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哥哥的一席話,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

  看著妹妹緊蹙著眉頭,滿臉的不高興,薛進在她身旁坐下,關切的詢問道:“怎麼了,小羽?”

  連羽抬起小臉,心情很復雜。

  她向來聽哥哥的話,可這一次……她真的不想……,猶豫了片刻,連羽慢吞吞的回道:“哥,我們不告他行嗎?”

  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占了,這個事實無法挽回,盡管有些痛恨薛進,但聽到哥哥要告薛進,讓他去坐牢,連羽又想到了薛進的好。

  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叔叔給的,而且她還攢了些錢。

  連俊冷下臉來,看著妹妹沒有什麼,但明顯已經在發怒的邊緣,末了連俊開口了:“為什麼?他那樣對你,不該受到懲罰嗎?你不恨他嗎?”

  連羽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並未出口。

  “說啊……”連俊怒喝一聲,嚇了連羽一跳。

  “他,他後來其實對我還好!”連羽戰戰兢兢的回道:“我攢了些錢!”

  說到這,女孩突然抬起低垂著的小臉,有些激動的看著連俊:“哥,我們離開這里吧,我們走的遠遠的。”

  連羽有些怕陳林,總覺得他象壞人。

  連俊十分苦惱的看著妹妹,他想發火,但也知道連羽心中所想,他又何嘗不是呢!可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他們又能到哪里去?!

  只要他出門,陳林的人就跟著,就像條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

  連俊覺得很屈辱,他是他的寵物嗎?這麼看著?!

  但其實他也明白,自己究竟算什麼!欠下的債總要還,薛進不能例外,要不是他,自己和妹妹不能落得如此地步。

  可薛進如何陷害自己的,連俊並不想跟妹妹解釋什麼,連羽也並不知情。

  “小羽,我們窮,但我們有骨氣和尊嚴,如果這次我們放過薛進,下次欺負我們的人會更多。”連俊心里憋著一口氣。

  薛進是個有身份的人,但那又如何,他一定要教訓他──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窮人窮的只剩下尊嚴,這是他們唯一看重的東西,如果誰敢侵犯,那麼多數人都會『誓死捍衛』。

  連羽被他說的有些無語。

  她自己也有很強的自尊心,現在有些傾向於哥哥,但她真的不想再見到薛進。

  見妹妹似乎有所松動,連俊接著勸慰道:“小羽,你太善良了,不要想太多,薛進這種人是罪有應得。”

  說著滿臉疼惜的摸了摸小女孩微微發涼的臉頰。

  連羽輕不可聞的發出一聲嘆息。

  她本以為哥哥出獄後,自己就能安心的跟他一起過活,可眼下看來,一切似乎更復雜了。

  她只想哥哥平安健康,哪怕兩個人苦些,但相依為命的日子,也算踏實。

  可現在呢?一切都未知的,將來的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連羽滿臉的清愁,她無精打采的看了看哥哥,勉強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她不想再次和哥哥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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