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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缺口

奇怪的轉校生 迷失不夜城 5155 2024-09-05 02:03

  河岸上的蘆葦成片抱團,簇擁在岸邊。

  蘆葦花雪白素潔,團團絨毛如朵朵棉花,隨著時有時無的風聲拂耳,似有似無的鳥雀啾鳴。

  一排排蘆葦立在水天相接的岸邊,在片片白雲漂浮的蔚藍天空下,醮沾著芳香四溢的夏秋之交的韻味,見證著穿行其間三個人的故事。

  “我們到了,就是這兒。”周莊領頭穿過蘆葦蕩,走下一個小坡,到了一片淺草地與河岸交界之處,正是今天的目的地。

  “蘆葦深處泛輕舟”,如果這兒在配一條船,可就是完美的度假之處。

  被周莊捏腳警告的蘇詩依沒有再做出什麼讓他心驚膽戰的事兒,下了車就和佘語君當了他的小跟班兒,綴在身後一路像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見到蘆葦叢還新奇地摘了一片,當成雞毛撣子和閨蜜打鬧。

  河邊些許濕潤清涼的空氣中,全是兩女嬉笑的聲音。

  周莊一陣恍惚,這幅童趣十足的畫面,好似之前見到的她各種淫邪奔放的表現都不存在,全是自己的臆想。

  這個女人演技切換自如,去參加評獎絕對能拿最佳女主角,這就是他心里的評價。

  三人選了一顆靠河的柳樹當做今天的扎營點。

  陽光透過細長如絲的葉片,形成縷縷斑駁的光影,即使下午升溫也不會有太多炙熱的感覺。

  躺在樹蔭下,吹著撲面而來的涼爽微風,在這兒睡上一天也是不錯的消遣。

  草地上清晨凝聚的露珠還沒完全散去,還有些潮濕,周莊拿出防潮墊先鋪了一層,再蓋上布毯,這簡易的營地就算是搞定了。

  “你們先玩著,我先去打個圍,看看能不能抓到魚,晚點兒我來支火。”周莊對從包里源源不斷掏出零食的兩個女孩兒說道。

  話梅、浪味仙、旺旺雪餅、焦糖餅干……不帶重樣的各類包裝看的他眼花繚亂。

  女友喜歡吃零食他是知道的,平時吃正餐小鳥胃幾筷子就飽,這種小玩意可以隨時往嘴里塞個不停,完全的自適應胃口。

  蘇詩依看起來也是這一類人,今天他費力去弄的大自然的饋贈,大概率都會進自己的肚子里。

  “等等,我也去。”蘇詩依把包輕輕扔到毯子上,追上朝河邊走去的周莊。

  “我不是開玩笑的,走吧,教教我,你不會怕我偷師吧?”她看著周莊詢問的眼神,歪著頭俏皮地解釋著。

  也不理會他的反應,掏出發帶把齊肩的長發扎成了干練的馬尾辮,繼續走向潺潺流水的河邊。

  他回頭瞄了眼女友,還是在繼續擺弄零食,強迫症般一個個歸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一點要跟來的意思都沒有。

  就這麼放心麼?周莊心情復雜地想著。不過也是,蘇詩依的本性只有他才見過,危險也只有自己去面對。

  但願她是真有興趣吧,剛好趁這個機會和她單獨對峙。下定決心的他走向岸邊。

  她已經脫掉鞋子,一只腳在清澈反光的水里劃拉著。

  被水打濕的絲襪緊緊貼合在她優雅柔美的腳上,剛才車上的作案工具此刻展示出她的完美的全貌,濕身誘惑讓周莊看的一陣眼熱。

  他輕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到了。女孩兒發現了他,笑著轉過身來,腳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走吧,帶我長長見識。”

  “你不把襪子脫了嗎?”河雖然不深,水只淹沒到膝蓋,但是穿著濕漉漉的襪子想來還是很不舒服的。

  “你是喜歡我穿著還是脫了?”她輕言輕語地回了一句,內容卻像是一顆炸響的鞭炮。

  “隨你。”天氣不熱,但是他額頭已經冒汗,這話過於曖昧,他可不敢接茬,憋了一會兒只能摸著鼻子敷衍地回了兩個字。

  “那你等等我,脫絲襪很麻煩的。”

  她的手伸向了裙內,掀起的一抹春色讓他不敢直視。

  她雙手緩緩把絲襪拉下,大腿白皙的膚色顯露出來,與還未脫光的部分形成鮮明的反差。

  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露更讓人想去觸摸,周莊的余光被這誘人的畫面吸引,身下隱隱有了些抬頭的趨勢。

  “好難脫啊,要不你幫我撕開?”感受到他的偷瞄,蘇詩依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咬了咬下嘴唇,出聲引誘著。

  這話要是伴侶之間在床上說的可能還挺刺激,但此刻卻如同驚雷讓他清醒過來,甚至有些生氣。

  一是惱怒這個妖女不知羞恥,出言輕浮,三番五次勾引他;二是痛恨自己竟然沒有義正辭嚴地拒絕,還和她達成了一個賭約,也沒把這事兒和女友坦白。

  現在居然還會被她這種越軌的舉動所誘惑,簡直是自甘墮落。

  難道自己真的是一個好色虛偽又沒有底线的人?

  周莊的內心坐過山車一般從氣惱、悔恨轉到了自我懷疑,陰沉著臉沒有再理會她,脫掉鞋襪邁入水中。

  他的轉變超出了預料,蘇詩依捂著嘴,盯著他的背影思索了一會兒,知道過猶不及,沒再裝模作樣,麻利地把絲襪脫掉後向著河中央的他走去。

  “你生氣了?”她沒有走到他面前就選擇開口。給他留一點反應時間,也給自己留一點觀察的空間。

  “沒有。”周莊正在撿石頭對之前用過的簡易的捕魚圍欄做著重新封口。

  略微冰涼的河水讓他的情緒也冷靜了一點。

  雖然不再難受,但聽到蘇詩依的聲音還不是很想搭理她。

  “嘴硬,你這臉都快和包拯一個顏色了。”她聽到他的語氣中沒有多少怒火,便大膽地晃到了他眼前。

  “我只是發現,跟你對話,或者,我們相處的時候,我就沒怎麼平靜過,這不是我認為的人與人正常的狀態。”

  他搬了一塊被河水衝刷的溜圓的大鵝卵石,重重的放下,堵上了圍欄的最後一塊缺口,也像是堵上自己心里的缺口。

  “我們是有賭約,但是這又不是賣身契,你能不能表現……正常一點。”

  他沒有說“別那麼淫蕩”之類帶有貶低意味的詞,選擇尊重她,同時也是壓制自己又有些上漲的情緒。

  就和自己說的一樣,和她說話就沒怎麼有平時冷靜的一面。

  “那我問你,我們約定里哪一條說了不能調戲你了嗎?”蘇詩依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正常是指的什麼,但是正常手段,怎麼可能打開他的缺口。

  “你就不怕我把這事兒告訴別人?”沒法反駁,漸漸惱羞成怒,周莊已經准備放棄糾正她言行的想法。

  眼前的女孩兒既然沒法用正常思維交流,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說唄,你看看是大家認為是我勾引你的?還是我們倆郎情妾意勾搭成奸?還是你自己……心懷不軌?”她滿臉的不在乎,嘲笑著他幼稚的想法,緊接著補了一句誅心之語。

  “特別是你的女友……知道之後會怎麼看你?”

  語君……

  那個一身潔白,純淨如水,在自己心里留下無數的專屬烙印的女孩兒,她會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兒麼?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也不會相信一個才認識幾天的漂亮女生會對自己百般色誘,就像她說的,自己把這事兒捅出去大多數人也會認為是自己主動,怎麼看都是女方吃虧,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個公平的游戲,她知道他的底牌,敢於層層加碼,而他顧慮重重,只能棄牌,還得幫她維護這個賭局不被別人發現。

  越是在乎女友,他就越是不敢冒險掀桌子,結束這場鬧劇。

  “周莊,你的這個石頭堆,好像是垮掉了?”她聽到一聲“撲通”聲,見他還在發呆沒有反應,指了指那個粗糙的圍欄,出聲提醒道。

  距離上次過來已經好幾個月了,長期的水流侵蝕,加上河底松軟的泥土本就讓這個不太牢固的裝置搖搖欲墜,剛剛放下的石頭成了雪崩前的最後一塊雪花,周圍的石塊此刻已經七歪八倒,暴露的口子比封口前更大了。

  他拿起兩顆石頭試圖重新修復,可是心情煩躁,動作已經失去了章法,手上的石頭抓了放,放了又倒,這圍欄是越修越破,所有的努力最終化都為了無奈地嘆息。

  “算了,不弄了,我們回去吧。”

  周莊有些失落的背影在蘇詩依眼中漸行漸遠,一抹淺淺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今天他雖然沒有抓到魚,但是她的魚兒好像咬鈎了,明亮的眼眸中閃過狡黠的光彩,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

  “這麼快就回來了?”佘語君見到兩人折返,有些詫異,之前周莊在河里少說要倒騰一個小時。

  “不太順利。”他的語氣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沮喪。

  “沒事兒的,今天吃的帶的挺多的,我剛才去撿了些柴火,你看看夠不夠用?”她細聲安慰著男友,跟他指了指旁邊一大堆干草碎木塊,邀功似地說著,也帶著轉移他情緒的意思。

  “嗯,挺多了……我先去生火了,你們先玩著。”他擠出一個笑容,女友的體貼只會帶來更大的愧疚,破不了心里的枷鎖,逃避成了本能的選擇。

  清理出一塊光禿禿的空地,胡亂用石頭和干草拼湊的火堆上燃起隨意舞動的火苗,刺啦作響的聲音像是烤在自己心上,周莊從未覺得如此喪氣過。

  和蘇詩依的接觸和玩火沒什麼區別,稍不注意就會把自己燒的渣都不剩。

  眼前的火堆可以通過設置隔離帶和控制添柴速度控制住,而對她,就只有滿滿束手無策的無力感。

  基本的人際邊界、道德准則、三觀認知在這個女人身上和不存在一樣,周莊很難想象她之前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偏偏她在自己女友面前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偽裝,看女友之前的說法估計已經深信不疑,要怎麼才能不動聲色的揭穿她呢?

  手上無意識扒拉著火堆的木棍已經燒了起來,一陣灼熱的痛感傳來,周莊趕緊把它扔到火里。

  干枯的木棍瞬間被火光吞噬,他才發現之前扔到火底的土豆都沒注意翻面,著火的一面已經糊得黑成了碳,斷然是不能吃了。

  “你今天看著很沒在狀態啊,是因為我麼?”身後傳來蘇詩依的聲音。

  她眼睛看著被他刨出來的黑土豆,又飄到了他轉過來的臉上,語氣似乎是在關心他,但是臉上戲謔的笑容卻出賣了她的目的。

  “明知故問。”周莊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重新放了幾個土豆,順便准備串幾根香腸架著烤。

  “我想讓你親口承認。”

  她一屁股坐到了他身邊,距離太近,兩人腿都快貼到一起了,他皺了皺眉,挪開一段,她緊跟不舍,保持著這曖昧的距離。

  “你做什麼?!”忍無可忍的他側著身子瞪了她一眼。

  “你怕什麼,你女友又不在。”她的手搭上他的肩,察覺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嫵媚一笑解釋著。

  “她今天來大姨媽了,剛去廁所換衛生巾,回來可得好一會兒。”

  難怪今天她不跟著他們下水,感情是怕著涼。

  不過女友的生理期居然是從另一個女人嘴里才知道的,自己這個男朋友當得可真是不稱職……

  細細想來他卻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

  “你是不是故意支開她的,這附近又沒其他人……”

  “我說了啊,但是語君臉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斷他的問詢,搬出的理由讓他不可否認。

  忽然,她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但是我早就知道她今天不能下水。”

  “你……”最後一句已經挑明了她今天早有准備,精致的穿著打扮擺明了是來勾引他的,有興趣學習的說法也只是為了單獨和他相處,制造接近他的機會,他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被驚得失語。

  “今天跟著我們來這兒,也是你跟語君說的?”

  “我可沒有,我只是扮扮可憐,再預支一些人情,像她這樣善良的女孩兒,投桃報李不是很正常。”

  這個女人,簡直聰明的可怕。

  把源頭和自己撇清,算好了過程的每一步,還拿捏住他不敢魚死網破的心理,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打破她的偽裝,周莊有些悲哀。

  就像是不會游泳的人,突然掉入無邊的大海,全身被水包圍的恐懼和無力讓他失神。

  “你不覺得今天很刺激嗎?當著你女友的面,和另一個女人偷偷曖昧?和上次教室里相比怎麼樣?”

  她起身跨坐到他大腿上,嘴唇含住了他的耳朵,這個魅魔輕輕舔舐了兩下他的耳蝸,才接著跟他零距離輕輕低語。

  “我可是……好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想再來一次嗎,時間來得及。”

  時間很寬裕,最近的公共廁所離這兒來回得半個小時。

  身前柔軟嬌嫩的玉體,耳邊傳來的陣陣誘惑之音,身體熟悉的燥熱感和硬的生疼的二弟差點就讓周莊點頭。

  他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救回了部分理智。推開女孩兒,他站起身,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你這樣,對的起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三個字仿佛擊中了她的軟肋,她穩了穩身,臉上的興奮的潮紅漸漸被憤怒代替。

  “哼,他跟你一樣,嘴上都是假仁假義,把自己當成道德標准,實際上做的都是男盜女娼,對誘惑根本沒什麼抵抗力,所謂的底线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借口。我對得起他,他對得起我麼!”

  什麼叫一樣,自己可沒這麼齷齪……周莊聽得一陣無語,不過這確實像是一出狗血的劈腿劇。

  “他出軌了?”

  “算是吧……”她頓了頓,微垂的眼眸沒有和他對視,猜不出是喜是悲。

  “別聊他了,現在是我們的時間,我要報復他,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周莊當然能聽出她指的是什麼,剛剛才好不容易逃過她的掌握,不可能再順著她的話說,把自己再帶到不可知的坑里。

  “那你還愛他麼?”

  “愛,沒有人比我更愛他,為了他我願意去死。”

  她的回答比想象中快了不少,沒有任何猶豫,出乎他的意料,不太像是假話。

  “那你……還要報復他?”周莊著實不太理解她的腦回路,難道是愛之深恨之切?那還願意為他去死,不應該直接讓他去死嗎?

  “他都不要我了,我還能做什麼……”蘇詩依淒美地笑了笑,抬頭看向遠方的雲彩,那一片片白色中間好像浮現出舊時的畫面,隨著陽光強弱變化不停滾動切換,眼角有了微微閃光。

  閉眼,深呼吸,握緊的手終於松開,臉上終究沒有淚痕劃過,她恢復了平靜。意識到不知不覺被周莊帶偏了話題,她決定把主動權拿回來。

  “我發現我現在好像理解他了。”她對著周莊重新露出嫵媚的笑容。

  “什麼意思?”看到她熟悉的表情,他眼皮一陣亂跳,不詳的預感。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她說著讓他莫名其妙的話,一只手趁他不備摸上了他的臉。

  “你想和我一起試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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