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成片的蘆葦蕩已經開始泛黃。
陣風吹過,燦爛的一大片金黃搖曳波動,似花非花,似浪非浪。
河里幾只野鴨正在戲水,聽到岸上的響動,擺動腳蹼藏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只留下一路水紋蕩漾。
曾經三個人的聚會,如今只剩兩個人穿行在小道上。周莊在前領路,蘇詩依在後跟隨,兩人默默前行,不言不語。
這狀態從出門開始維持到現在。
之前坐到公交車上,周莊本來以為她會有什麼小動作,結果她只是坐在他後排,安靜地看著倒退的街景,和上次的表現判若兩人。
難道她就喜歡婦目前犯這口?
周莊心中不乏惡趣味地揣測著。
不過他也不敢在公共場合問她,省得她又搞出什麼驚人之語。
在封閉的公交車上,成了眾人的焦點可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你要給我看什麼?”不多時,他們已經到了上次露營的地方。周莊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她故意隱藏的謎底。
“你別急啊。找個風景好點的位置,我們坐著說。”蘇詩依甩了甩頭發,並不想這麼早揭曉答案。時間還早,不如先逗他玩一玩。
“你之前不都已經看到過了?”這里又不是什麼旅游勝地,就算是,多看幾次也會覺得無趣,他很懷疑她在消遣自己,這點他倒是猜中了。
“不一樣,不同的時間看到的景,當然有所不同,即使它們是同一個。”蘇詩依對他眨了眨眼,繼續說道。
“就算是相同的景,不同的心情感覺也不一樣。同樣是零散落花,李煜看到的是國破家亡,林黛玉就是身世感懷……”
“停停停,我找還不行嗎?”這絮絮叨叨的說教讓周莊感覺自己在上語文課,這可是他最不喜歡的一門,趕緊打住,領著她去找心儀的地方。
尋找的過程更加讓周莊確定了這壞女人就是故意作弄他的。
河邊沒樹蔭,樹邊沒水流,平地全是土,靠坡沒有風,總之都能找到不稱心的理由。
本來不多大的一塊地方,周莊都快陪她把腳走斷了,總算找到一顆大榕樹下算是滿足所有條件。
“就這兒吧,依山傍水,景色優美,有樹有風,還有塊大石頭當座位,算符合您的口味吧?”
詞兒是用的敬詞兒,就是這語氣就差一句“求求您姑奶奶同意吧”了。周莊皺著眉一股子不樂意的樣子成功逗笑了蘇詩依,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嘛,放過你了。”眼前的石頭有一人多高,容納兩三個人坐著沒什麼問題。
蘇詩依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對周莊拍了拍旁邊空著的位置。
“坐上來,陪我。”
居高臨下,現在的她宛如在王座上發號施令的女王。
周莊沒有仰著頭和她對話的想法,身高優勢都被抹平讓他對彼此間的對話充滿不安,於是乖乖地爬了上去。
等他坐好,蘇詩依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個本子遞到他眼前。
“給,看看覺得怎麼樣?”
素描本上黑墨线條勾勒出一個端莊女子,頭戴玉冠,身披龍鱗錦袍,正用手環蓋著畫面中央的一塊紋路奇異的石頭。
石頭上還點綴著一束束造型獨特的花朵,一根花莖上同時綻放出兩朵花蕊。
“這就是你之前一直畫的東西?”周莊從沒見過這種帶有神秘氣息的藝術作品,對身邊女孩更感好奇,下意識確認起是不是出自她手。
“是啊,你先說畫得如何?”她對自己半個月來反復潤色的作品不免有些自信,急切地討著贊美。
“我看不懂畫……不過挺好看的,你畫的什麼?”第一句出口就收到了鄙夷加憤惱的眼神,他趕緊改口。
“土包子,這叫三生石。”蘇詩依已經不指望能從他嘴里聽到什麼好聽的溢美之詞,指著畫中異石解釋起來。
“旁邊我畫的女神是女媧。”
“這塊石頭是她用泥造人時,取沙計數累積形成的。後來被女媧放到了天地交界處,長年累月,吸收天地日月精華以後,漸漸通了靈性,並且生出來兩條神紋,將這塊石頭隔成了三段,顯露出吞噬天、地、人三界的異象。”
“後來女媧施展困靈符咒,將石頭封印了。但她心想自從造人以後,還缺少了姻緣輪回的神位,便封它為三生石,賜它法力三生訣,將其三段命名為前世、今生、來世。並在其身添上一筆姻緣线,從今生一直延續到來世。為了更好的約束它的魔性,女媧思慮再三,最終將其放於鬼門關忘川河邊,用來掌管三世姻緣輪回。”
“後來,三生石的靈氣外溢,加上忘川河上總有前塵舊識難以忘懷,魂牽夢繞,幻象頻生,其中一個就是這個。”
蘇詩依手指挪到了那些古怪花朵上。
“這叫兩生花。一株二艷,並蒂雙花。它有個傳說,古代某個王朝的一位的公主和一個敵國的將軍相愛,但是兩國交戰不斷,國內自然不允許這種戀情存在於世,於是把公主軟禁了起來。”
“等到將軍過關斬將帶領軍隊攻陷公主的囚禁之地,找到朝思暮想的戀人後,他的國民和聖上卻不允許自家英雄娶一位敵國的亡國公主,堅決要把公主賜死。迫於無奈,將軍選擇了和愛人亡命天涯,結果被追兵逼到了海邊懸崖,無處可逃的兩人毅然跳海殉情。”
“生不能被世間接納廝守在一起,死卻給了這兩個痴情人別的選擇。兩人在三生石前看透了生死輪回,來世的苦與樂,喜與悲不如珍惜當下,他們又一次共同跳入了忘川河,舍棄了轉世的機會,消解成冥界的點點塵土,最終凝聚在三生石上,化為了一朵朵兩生花,生生世世都能相伴在一起。”
從她嘴里娓娓道來的故事畫上了句號。蘇詩依笑吟吟地看著周莊,想看看他的感想或者評價。
被這樣盯了半天,再不開口氣氛就有點不對勁兒了,周莊嘆了一口氣說道。
“一幅好畫配上了一個好故事,你要是找個老板賣畫絕對可以大賺。”舉起半握的空心拳頭放到嘴邊,他頓了頓,給對面女孩兒投去詢問的眼神,說起自己的困惑。
“可是你給我一個窮學生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因為兩生花還有別的含義。”
“什麼?”
“兩生花,共生於一株,互相愛戀,卻也互相爭斗,一花盛開,另一花就會枯敗。但是如果一花死亡,另一花也必然會腐敗。”
“這種花只在幽冥黃泉生長,但是如果有人在人間見到了兩生花,如果只有單獨一人便會經歷三生難忘的愛戀。如果相愛的兩個人共同見到,便會變成三個人復雜交錯的糾纏。”
說完,蘇詩依雙手捧著臉頰,眯眼觀察著他的反應。
若有所指的話讓周莊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從腳尖竄到了頭皮,連帶著路上的後背脊椎也有些許發涼。他瞪大了雙眼,仿佛在聽鬼故事。
“你!你是想說……”
“對,我就是想說……我們。”她湊到他耳邊,幽幽之音帶著一絲熱氣灌入他耳中。“我倆注定會糾纏不休,你就認……命……吧。”
認命……周莊很不喜歡這個詞。
哪個少年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氣想法。
如果她搞這麼多虛頭巴腦的動作只是為了讓自己屈服,一輩子和她不清不楚,那也沒什麼可繼續討論的。
想通了這點,他忽而鎮定了下來,手壓到她肩上擺正兩人的位置,眼神對視,平靜發問。
“你搞這麼神神叨叨的一幅畫,就為了說這個?”
“是,也不是。”她從他手中拿過畫本,低頭看了眼,轉而又抬頭凝視著他。
周莊沒理會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濕潤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他繼續說道。
“不管你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一,傳說的東西又不代表真的存在。二,我們現在是兩個人看到的。三,我們又沒什麼感情。四,什麼生死輪回,三世情緣,這都是封建糟粕,信這些還不如信明天我會中五百萬。”
“你這麼著急,說了這麼多理由,是想證明什麼?”聽完他針對性的幾點辯駁,蘇詩依莞爾一笑,也抓住了他的漏洞。
旁邊的河里有塊石頭被水流衝倒,噗的一聲,水花四濺,吸引了他的目光,但很快水面的波紋蕩漾就恢復成鏡面如初。
搖了搖頭,他重新對上她深邃無底的眼眸。
“不證明什麼,畫我看了,故事我聽了,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回去了唄。”
“正事兒還沒干呢,這麼著急干什麼。”她拉住了剛跳下石座的周莊,跟著一起跳了下來,靠在他身邊,轉而說起其他事。
“什麼正事?”
“上次在這里被打斷了,我再在野外幫你弄一次唄。”她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內容卻把周莊定在原處。
要說沒有一絲動心那不可能,這兩天被刻意壓制的欲望又被她揭開,荒無人煙的地方,最適合干一些肮髒齷齪之事。
沒有窺視,沒有束縛,沒有規矩,一切都可以回歸到自然本性。
“難道你還不想?反正又沒有人,我幫你口出來,很快的……”
見到他愣神不語,蘇詩依嬌媚一笑,貼上他不斷起伏的胸膛,櫻桃紅唇含住他的耳垂,靈活的小舌在耳蝸輕輕打轉,酥麻的感覺在他身體各處跳動。
“算了,回去吧……”耳邊的濕膩感喚醒了卡頓的大腦,他定住她的肩膀,口干舌燥地小聲說道。
“不要……我不喜歡留下遺憾。”她悠悠回應著,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不要……”遠處傳來了一聲女人婉轉誘人的呻吟聲,打斷了周莊的後話。
這音調和蘇詩依的差遠了,顯然不是她的回音,反而像是……片子里的雅蠛蝶?
好像是有人也跑這兒來偷情了?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蹲下,借著榕樹樹干和石堆擋住身影,免得驚嚇了這對野鴛鴦。
你這什麼烏鴉嘴啊,開過光吧,這都能碰到人,還是一對兒來打野戰的。
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周莊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她卻恍若未見,反而微微蹲起,扒拉著石頭邊緣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你干什麼呀,這是能偷看的麼?”他把蘇詩依拉了下來,小聲地教訓起這個膽大包天的妖女。
“怕什麼,人家現在正在興頭上,哪能發現我。”
似乎是印證她所言非虛,遠處又傳來一聲男女的爽快的嘶叫,接著是一連串女人的毫無掩飾的呻吟,他甚至能聽到輕微的肉體碰撞的啪啪聲。
“不是,這人家……隱私啊。”現場仿佛是一個黑屏外放的AV,聽得周莊火燒火燎,臉色漲紅,說話都在磕巴。
“他們就在前面那棵樹下,還是後入的哦,你想不想也試試?”蘇詩依又貼了上來,抱著他的胳膊在胸前輕輕摩擦著。
旁邊的樹離他們也就不到二十米,難怪這活春宮像是通過家庭影院在放映。
還有就是她這腦瓜子是不是進水了,正常人遇到這種事兒不都想著怎麼避免被發現嗎?
她倒好,一場春宮戲不夠勁兒,還想再加一個,用來琴瑟和鳴搞雙重奏?
當這是打混雙比賽呢!
“試你個頭,不想活了,被發現了咋辦?!”
“被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它已經好大了。”蘇詩依眼睛一轉,隔著褲子摸上他的凸起。
本來周莊就已經被不絕於耳的淫糜聲搞得有些難堪,頂著帳篷很是難受,被她一摸更是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別弄了……”話還沒說完,她的軟唇就堵住他的嘴,順勢跨坐到他身上,壓著他靠在了背後的石頭上。
害怕被發現,他不敢大動作強行推開她,卻被她得寸進尺伸入褲內掌握住他的把柄,頓時呼吸一滯。
身上的軟玉溫香,嘴中的濕滑唇舌,分身上奇淫技巧十足的手指,現場放映AV的女人呻吟聲,漸漸瓦解了周莊抵觸的意志。
本來就沒多大掙扎的動作徹底消失,他開始享受起她的侍弄,呼吸粗重,手穿過她的衣襟,握住了一顆酥軟的蜜桃,盡情揉搓,中間的小葡萄被摸得發硬,他每一次觸碰都會收獲她輕聲的哼哼。
不遠處的交合呻吟聲逐漸放大,兩人藏身的位置也在升溫。唇分,一臉興奮潮紅的蘇詩依情迷地說道。
“我來了?”
點頭,他已經不太關注那對男女的情況,只想她滿足自己飢渴難耐的欲望。
硬的通紅的肉棒被她一寸寸含入嘴中,周莊爽得嘶嘶吸氣。
不知道是不是在自然環境中解放了天性,還是有真人AV助興,他感覺今天自己格外敏感,龜頭上纏繞輕舔的舌頭每次都刺激著自己渾身顫抖,快感順著脊柱這條高速公路,迅速竄到頭皮,麻酥酥的感覺縈繞在頭頂,連綿不斷。
“好爽……快點……含深一點……”
收到他的鼓勵,蘇詩依吞吐的速度更快,似乎也和外面的女人較上了勁,每一次都精准命中他最敏感的部分,喉間的軟肉擠壓著龜頭一陣酸爽,周莊的喘息頻率可比外面的聲音快多了。
不對……這聲音……越來越近了……
仿佛背景音樂般的呻吟啪啪聲音一直在擴大,本來周莊以為是外面那對快到極限了,結果他還聽到了腳步壓過草地的響動,這明顯極不正常。
意識到他們可能在邊干炮邊往這邊靠近,他不敢出聲,只能去拉她起來。結果她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吮吸的力度進一步加大。
越來越清晰了……她一定也聽到了……她在干什麼……還不松嘴…
.真想死啊……
暴露的邊緣,生死的瞬間,周莊竟然感覺自己有了射精的衝動。
這病態的快感,疊加她快速順暢的舔弄,在背後兩聲一男一女的驚叫聲中,劇烈爆炸起來。
驚雷般的聲音仿佛炸響在耳邊,男聲還有點耳熟,極度高潮中的周莊忍不住回頭一看,頓時渾身呆住,只剩肉棒還止不住地在蘇詩依嘴里跳動發射。
一男一女,赫然是王里陽和方顏!
就是他們也呆若木雞,衣衫不整。
方顏彎著身軀趴在石頭前,胸前的半只乳鴿在空氣中不加遮掩。
王里陽緊緊站在她背後,褲子褪到了鞋子處,顯然剛剛正在為人類繁育的偉大任務奮斗。
三人,六雙眼睛,僅隔著一塊大石頭,卻像隔著一整個銀河,隔空相望,寂寥無聲,連呼吸都消失不見。
世界靜止,只有蘇詩依格格不入地還在周莊身下微微起伏,做著最後的清理。
天堂的爽感,地獄的繪圖。周莊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社死,這他媽真的是射死!
等到掃干淨肉棒里流出的最後一滴液體,蘇詩依才緩緩抬起頭。她之前已經看到了對面的人是誰,但眼前詭異的場景顯然也超出了她的預料。
總得有人拔出石中劍拯救世界。蘇詩依咕嚕一聲咽下嘴里的精液,咳嗽兩下,臉色潮紅的她開口打碎了這難堪的靜止時刻。
“你們,要不先穿好衣服?”
風暴來臨前的平靜往往預示著更猛烈的爆發。就像……方顏現在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久久回蕩在這片本該了無人煙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