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嚴御東結束晨練,沐浴更衣後去嚴蕊同房里叫她起床。
平時嚴蕊同都是在父親晨練結束之前起床,拖拖拉拉賴一下床,等常姨幫她收拾好下樓,正好和嚴御東一起吃早餐──這是家規。
有他看著,她吃飯總是比較安份規矩。
嚴蕊同重眠,昨天睡得晚,睡前又哭了一場,早上常姨來喊她時她便耍著小脾氣不願起,常姨拿她沒輒,只能讓主人家親自來請。
嚴御東坐到她床邊,捏了捏她露在被子外微涼的手臂,“小乖,起床了。”
嚴蕊同睜眼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昨天挨揍的屁股還隱隱作疼,她敢怒不敢言,使著性子嚶了兩聲,翻過身用屁股對著他,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理爸爸了。
嚴御東難得軟下聲音:“給你熬了糖粥,要吃嗎?”
說來昨晚是有些理虧,他其實很少對她食言,她雖然不聰明,卻是記仇得很,答應她的事如果沒做到,小東西犟起來真沒幾個人招架得住,所以一早起床他就先進廚房先給她燜了粥,最後把看火的工作交給廚娘才去晨練。
嚴蕊同不假思索就爬了起來,胡亂撥開臉上散亂的長發說:“要。”
……
嚴御東啜著黑咖啡,看著嚴蕊同捧著碗一勺一勺舀粥喝,模樣看起來乖巧得不得了。
如果光看外表,大概沒人能看得出她智商上的缺陷。
就算跳脫出父親的身份,嚴御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女兒長得十分標致。
她不是那種長大才漸漸出落得好看的孩子,而是一出生時就能看到大的漂亮模子,也就是因為這樣,當初他奶奶才會看了一眼就心心念念非把孩子拿回來。
嚴蕊同二歲多才上了嚴家的戶口,戶口本上母親的姓名欄是空白的,外人都猜測她是嚴御東年少輕狂不知跟誰弄出來的風流種,當媽的養不活了才偷偷丟回來給嚴家。
這些憑空而來的臆測也對也不對,孩子出生那會他的確年輕,但還真不至於連誰幫他生了孩子都不曉得。
只不過他也懶得去澄清,因為他認為“母親”這個生物確實沒有必要存在嚴蕊同的生命中。
那人是嚴御東哥大的校友,一個名叫姚璐的美籍華裔女孩,剛入學不久兩人在某個派對上認識,進而交往,雙方都不是什麼純情初戀,又正是荷爾蒙爆發的年紀,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嚴蕊同就是某次不可收拾之中避孕失敗的產物。
當對方拿著兩條紅线的驗孕棒來找他時,嚴御東還是有些自責的,避孕的責任總歸男方要大些,他們都太年輕,承擔不起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商量之後便決定趁著月份小把孩子處理掉。
他本打算陪著去手術,醫院都聯絡好了,甚至給她找好了做小月子的保姆,不料卻遭到她的拒絕,理由是不想在附近的醫院,怕被認識的人看見,說是已經聯絡好鄰郡的一個可靠醫院,閨蜜會陪她去手術。
當時嚴御東完全不疑有他,只是轉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額到她的賬戶,讓她照顧好自己,有需要他的地方給他電話。
後來幾度試著與她聯絡都沒聯絡上,過了兩個禮拜才從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她竟休學回家了,出於愧疚,嚴御東又給她轉了一大筆錢。
感情畢竟不深,學業交際又忙得很,不久這件事就被他拋之腦後。
那時他是真沒想到有天會被人拿著孩子來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