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若睡了一天,直到天黑才醒過來,渾身赤裸的一個人躺在林濤的床上,身上像被車碾過了一般,酸痛的不行,兩條腿還在打顫。
昨晚那條凌亂不堪的床單已被換下,自己也被清理干淨了,躺著緩了好久,最後餓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才磨磨蹭蹭的拿起旁邊的睡裙穿上走出了臥室。
林濤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看著手中的一本資料,他倒是容光煥發,看上去神清氣爽的。
聽到聲音,他抬眼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發呆的林星若,深黑的眉眼間漫上絲絲縷縷的淺笑,朝她招招手,讓她過去。
摩擦了一晚,兩腿之間火辣辣的疼,林星若慢吞吞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他揉揉她的小腦袋,“朵朵,餓了嗎?”
她點點頭。
“想吃什麼,是出去吃還是點外賣?或者爸爸給你做?爸爸最近新學了幾道菜,要不要嘗嘗?”
她想也沒想“點外賣吧。”
“怎麼這麼不相信爸爸,爸爸的廚藝提升了很多的。”他前一段時間天天沒事就去廚房里看李阿姨做飯,盯的李阿姨心里發毛,還以為自己做的菜出了什麼問題。
林星若渾身沒力氣,嗓子還啞著,沒心情和他聊天玩鬧,拿過手機隨便點了點吃的後就枕著他的腿,在沙發上縮成一團躺下。
林濤邊揉捏著她小巧的耳垂,邊繼續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林星若隨口問“爸爸,你在看什麼?”
“過幾天有個籃球錦標賽,邀請爸爸去做解說員,我得先看看參賽球員的資料了解一下。”
林星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閉上眼睛休息,她現在根本沒精力去關注這些事情,剛閉上眼,就想起什麼,猛的坐了起來。
林濤一臉疑惑“怎麼了?朵朵。”
她沉默了一會兒,艱難的開口“有沒有…有沒有藥…”
“藥?”林濤皺眉重復,隨即反應過來她所說的是什麼藥,無奈又尷尬地笑笑“不用吃藥,朵朵,你這幾天是安全期…”
林星若一愣,她其實並不太了解這些東西,從前也是胡說糊弄林濤的,沒想到他竟如此了解。
她撇撇嘴,小聲嘟噥“這都知道,是不是我什麼時候來例假也知道…”
林濤認真的回答“是的,我知道,從前是李阿姨告訴我,現在是自己記著。”
林星若小臉漲紅,羞憤地說“李阿姨怎麼這也要向你匯報!”
他把人摟進懷中,耐心的給她講“李阿姨是想提醒爸爸,你來例假了,不要帶你去吃涼的東西,讓我好好保護你。”
她仍覺得害羞,垂著腦袋不敢去看他,
他笑,“更親密的事都做了,還害什麼羞。你小時候爸爸經常給你換尿布、洗澡的,而且你第一次來例假就弄到了我車上,還是我告訴李阿姨,她才知道你來了例假的…”
她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再說下去。
吃過了飯,她給秦寧打過去電話,想解釋一下昨晚的事情,再道個歉,三個人計劃了好久的通宵,她卻突然先走了。
沒等林星若解釋,秦寧先開口問了“星若,你爸爸沒有生氣吧?”
“…什麼?”她不解。
“昨晚周瀚回來之後和我們說你被你爸爸帶走了,我們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叔叔是不是很生氣呀…”秦寧從前從沒聽林星若說過自己的家人,更沒有見過她爸爸,昨晚聽周瀚說她被她爸爸帶走了,瞬間她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高大嚴肅的父親形象,林星若這麼乖,一定是被她那個可怕的爸爸從小嚴厲管教出來的。
“沒、沒有…”
秦寧耐心的勸導“還說沒有,你是不是哭了?嗓子都啞了,早知道叔叔這麼嚴格,我們就不帶你來酒吧了,沒關系,星若,叔叔批評你也是為了你好…”
“……謝謝你,秦寧。”
林星若打完電話從臥室出來便看見林濤在陽台抽煙,她發現最近他的煙癮大了許多,似乎煙不離手。
天光昏暗,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欄杆旁,修長的手指間夾著支煙,半闔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彌散的煙霧里,周身都被煙草氣息圍繞,年輕時還是7號的他面容清俊,被稱為“玉面刺客”,球場上的一舉一動都痞氣十足;現在年紀大了,褪去了一身的稚嫩和戾氣,整個人都溫潤親和了不少,卻在抽煙時仍能看到他殘留的那股子痞氣。
林濤抬手將煙拿近,薄唇微張,吸了一口,又吐出煙霧,幾許煙灰飄落到身上,他輕輕一吹將它們吹散。
繚繞煙霧難掩他的孤寂和陰郁,這樣的林濤,林星若從前只見過一次,是在他退役時。
林星若沒有打擾他,回到了自己房間看電視劇去了,可能是昨晚太累了,看了沒一會就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林濤從後面摟住她,帶著一身煙草氣息,親親她的耳朵,說“最後一次,朵朵,爸爸以後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