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爾絕想不到,暗紅色的帷幕之下竟是這般景象。
小巧精致的房間里到處散發著詭魅的氣息 ,甚至一度讓他忘記了,自己是來救姐姐的。
邊鄙之臣沒見過世面情有可原,基爾好歹是在都城留學過的良家子、正經的文學院畢業生,然而塔內的奢侈程度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月桂造型的水晶吊燈散發出頗具層次感的柔和燭光,火焰的顏色隨著輕飄飄的奏樂聲而不斷漸變;質地優良的大理石地磚上鋪著數層名貴的絲毯,古代絲族的工藝極為精巧,其輕柔的質感像是雲層,即便是裸足踩在上面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房間四角的木制桌台上擺放著勾人心魄的異國熏香,造型奇特的琉璃缸內不斷煮沸著致幻的香水,甜蜜曖昧的氣味令人欲罷不能。
與其說是一間囚室,還不如說是精心設計的交媾場所,是誘捕無知處男的甜蜜陷阱。
面前的女帝,就這麼慵懶地橫臥在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三板鐵床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十分嬌嫩,似乎隨時都有被鏽跡斑斑的鐵板劃傷的風險。
溫柔的銀色長發,深陷於V領的溝壑之內,含苞待放的粉色凸點在鵝黃色的絲縷之下輕輕起伏。
光潔而飽滿的梨形乳房在北域並不罕見,然而如此驚人的尺寸確是鄉下人不曾見過的。
修長的玉腿則略帶緊張貼合著,欲蓋彌彰的織物淺淺地遮蔽著雙腿間的桃源,而似有若無的水汽則來自一對蜜唇之間微弱的開合。
媚如春水的紅藍異瞳之中,滿是挑逗的意味,全然不顧自己處於披枷帶鎖的悲慘狀態——在鐵床的四角,各自綁著一只做工精良的銀色鐐銬,死死地銬住了女帝的腕部——共和國公民心目中那可親可敬、不容侵犯的女帝,此時此刻就被死死地拴在鐵床上,像極了是在那些異族部落中司職配種的性奴,仿佛正在主人的責罰下呻吟輾轉卻又動彈不得、以逆來順受的姿態等待著陌生男人們肮髒的精液、以完成自己的神聖使命。
年輕的城主想不明白,看起來如此嬌弱而嫵媚的成熟女性,是如何做到讓所有人恐懼的呢?
天威難測,可是鎖在鐵床上的女帝,完全是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讓突然闖入的基爾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痴然看著女帝輕輕扭動著滿是淫欲的身體,寬大的鵝黃色輕紗從象牙色的肩頭輕輕滑落,露出完美無瑕的鎖骨。
鐵床四角的金屬鐐銬被女帝拉扯得獵獵作響,讓基爾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皓如霜雪的腳腕上,目光又忍不住向下發散一番——女帝的足弓曲线極為飽滿,細長的腳趾緊緊地蜷縮在一起,顯然是在強忍著某種極為濃烈的……欲望。
囚室內的氣氛在頃刻之間變得詭異,而水晶吊燈的火光則隨著女帝的扭動而明滅閃爍,照得金發少年意亂情迷、甚至產生了退意……這個女人太美了,美到讓自己無法應對。
在與女帝目光相接的片刻,基爾居然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動;恍惚之間,傳入耳中的竟然是艾爾維拉那溫柔而略帶責備的聲音:
“基爾,可憐的基爾……我的好弟弟,再靠近一點……到姐姐身邊來……”
基爾定了定神,再次確認面前的女帝並未開口,可是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卻變得愈發清晰——毫無疑問,這就是姐姐忘情的呼喚。
這等誘惑實在是令人無法抗拒,饒是基爾這種未經人事的小處男,也被眼前的畫面與腦中的聲音撩撥地氣血上涌,眼看就要犯下所有的男人都會犯下的錯誤了。
衝動的熱血不住地向下流去,終於讓男人身體正下方那淫邪的匯聚點變得無比膨大,馬上就要把小巧玲瓏的隱身斗篷頂出一座羞恥的小山丘了——好在,一陣緊縛感帶來的劇痛,及時打醒了即將墮落的少男,讓他的那根小東西迅速冷卻下來,仿佛不曾受到誘惑一般。
溫熱的金屬籠帶著某種無法否認魔力,而處男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並沒有引起女帝的過多注意。
短短數秒之內,基爾就恢復了冷靜,臉上的潮紅悄無聲息地消退下去。
“陛下。”
基爾坦然跪倒在女帝面前,畢恭畢敬地彎下身軀,向著至高至美、卻又極度危險的存在行禮;待到他抬頭與女帝對視之時,清澈的雙眼已看不到絲毫性欲,反倒讓女帝陷入了迷惑。
怎麼可能……從未有過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在這種場景中還保持冷靜。
女帝難以置信地看著虔誠跪服在床下的基爾,不太明白這男人為什麼一下子就痿了,只好悻悻地衝著他搖了搖頭:
“罷了。陛什麼下,你給我站起來說話——還有,把你身上那件破斗篷脫掉,我看得到你身體的全部——明明擁有一副吹彈可破的好皮囊,為什麼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
宇宙共和國之內最嚴重的罪行,莫過於在錯誤的時間、於錯誤的地點、以某種錯誤的方式覲見女帝。
初代分離主義者曾經盲目衝塔、在寢宮之內窺見了女帝未曾化妝的真容,然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碾碎,連骨灰都不曾留下。
這些如血肉一般真實發生過的血腥歷史,在共和國第五代公民口中,卻成為了培養小孩質疑精神的小故事——女帝顯然是無限仁慈的統治者,何況她的素顏與平日華麗的妝容同樣美麗,又怎麼會私刑處決偶入迷途的好公民呢?
“失禮了。”
無論如何,基爾無心考慮這一連串錯誤的嚴重後果,他只關心怎樣才能夠盡快把姐姐救出來。
於是他遵循女帝的指令,將翠綠色的披風輕輕取下,閃耀的金色短發讓小小的暗室為之一亮。
基爾的五官與艾爾維拉極為酷似,面部曲线卻比姐姐還要柔和,恬然的神色恰如冬日暖陽。
“你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擅自闖入塔內,只是為了見你的姐姐艾爾維拉,對吧?”
女帝的嬌軀依然保持無力反抗的曖昧臥姿,艷若丹砂的雙唇依然一動不動,然而她空靈的聲音卻在基爾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比之前艾爾維拉的聲线還要誘人——好在,下身一跳一跳的束縛感提醒他不要動心,不然又會遭受同樣的痛苦。
“恕臣生性愚鈍,不知姐姐何罪之有?” 基爾早已從初見女帝的震撼中完全冷靜下來,只是聲音還有些顫抖,“自先祖築城以來,黑杉氏對陛下一向忠心耿耿、世代為共和國守衛北疆,未嘗有過異心;如今姐姐無罪被囚,天下側目,縱然陛下至聖至明、恩德廣澤四海,臣唯恐有宵小之徒以此誹謗陛下。故而臣冒死覲見,以求——”
公正地說,古代的絲族雅言晦澀曲折、根本不適合口語表達,早已是一門不折不扣的死語言;可是女帝偏偏要求各城邦的繼承人自幼學習這門死語言,入塔面聖時更是強制使用,稍有口誤就要面臨重罰。
基爾年少時也曾在都城的最高文學院努力數載,依舊只能掌握部分口語詞匯、磕磕絆絆地陳情,奏章寫出來簡直不堪入目;幸好,他還不是最差的那一個,班上那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紅毛雙馬尾,才是無論怎麼教都教不會的超級笨蛋,從入學到畢業可以說是毫無長進,奏章里滿滿的咱恁之語——實際上,她能畢業本身就是自文學院創立以來最大的奇跡。
奇妙的是,作為倒數第二的基爾時常遭受責罰、受到女性同學的嘲笑甚至肉體凌辱,然而真正吊車尾的小紅毛卻平安無事,甚至還要時不時地拿他坐腳凳,一邊用語言凌辱他、一邊用馬尾鞭抽打他光溜溜的下體、強迫他模仿各種動物的叫聲——畢竟,文學院的導師與同學們都不是鄉下人,全都知道紅毛的孿生姐姐是個誰也惹不起的狠角色、整日在大海上漂來漂去的、日常工作除了殺人全家就是閹割少男,其威勢決不是基爾這種邊境上的寒酸領主所能比擬的。
時間一長,紅毛與朝夕相處的基爾之間甚至形成了某種病態的羈絆,甚至在基爾跪在她面前、用舌頭小心翼翼地為她舔弄赤裸的足底時,她的嘴都不肯消停片刻:
“家人們,咱就是說,小鹿的舌頭絕絕子,我真的會泄……”
——真可笑,為什麼會在生死關頭突然想到那個傻瓜?我、我不是來救姐姐的麼?
基爾暗中掐了掐自己,迫使自己腦海中的那張無比狡黠、卻不失可愛的笑臉暫且消失一會兒。
他可不想承認,那天在面對老臣集體謀反的生死時刻,他的第一反應甚至不是姐姐快來救我,而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紅毛了——那些答應過她的事情,也就沒機會實現了。
幸好,一陣冷風從基爾的面頰拂過,像是一記掌摑讓他清醒了起來,為他驅走了紅毛的壞笑。
“你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女帝淺淺的笑聲打斷了基爾磕磕巴巴的諫言,“艾爾維拉並非為朕所囚,而是她自願留在塔中。既是她自己不願走,朕。我又豈能無情地將她趕出去?”
“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基爾還沒站滿兩分鍾又果斷地跪了下去,向著女帝那無比深邃的乳溝又膝行幾步,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中滿是誠懇,“只求能見姐姐一面,我雖死無憾。”
“站起來,不許跪!” 女帝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冰冰的,像是白熊山頂雪崩時砸下來的棒狀冰茬,“你要想清楚,向我許諾一些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情,可是會受到嚴懲地——不管是懵懂的你,還是自以為是的艾爾維拉,都要為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
在宇宙共和國境內,女帝的意志就是不容置疑的法律;欺君會面臨何種責罰,很容易想清楚。
遭到威脅的基爾,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縮成一團;反而勇敢地與女帝對視著,毫無退卻之意:
“願陛下明察,我決非虛妄之人。北域邊民一貫言出必行、世代守信,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都毫無保留;更何況我身為陛下的忠臣,是決不會以妄言欺君、自取其禍的。”
“呵,這偌大的共和國中,人人皆能口頭示誠;倘若你違背誓言,又當如何?”
“臣自當以死謝罪。”
面臨過生死時刻的基爾變得更加坦然,此時他一心想要救出姐姐,千難萬險也不能阻止他。
……真好騙。女帝懶洋洋地眯起眼睛,玩味地看著獵物自投羅網的樣子,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既然如此,那你可要說到做到哦。” 女帝的冷峻之色在頃刻之間一掃而空,刹那間又變回一副萬分嬌媚的小女人態,“你給我聽好了,我的要求非常簡單:就現在、就在這里,我要你把這身髒兮兮的鄉下衣服脫掉、然後像狗一樣乖乖地爬到床上,提起精神與我歡好片刻——只要你能讓我的身體滿意,我就把姐姐完完整整地還給你,赦免你們姐弟的一切罪行,怎麼樣?”
年輕的基爾萬沒想到,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女帝,竟然會提出這種滿是色情意味的條件。
他帶著疑惑的神情與女帝對視片刻,而對方那副渴求的表情分明是要生吞活剝了自己。
對於未經人事的少年而言,女帝成熟的軀體無疑是是夢寐以求的性啟蒙教具;然而,經過剛才發乎情止乎禮的流程,身受束縛之苦的基爾已經完完全全地軟下去了,就算是他暗戀已久的女人赤身裸體地出現在他面前、邀請他春風一度,他也不會做出回應,對於女帝的荒誕提議他自是巋然不動。
“還請、請陛下恕罪,我——臣,可以為陛下完成一萬件任務,唯獨這件事情,臣做不到 。”
這下輪到女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面對著全天下男人都渴慕著的肉體,基爾竟然還能如此冷靜、甚至還敢無情地拒絕求歡,實在是出人意料。
她試圖掙扎著站起身,結果內衣的另一側也滑落了,一雙飽滿的梨形乳房瞬間破衣而出,雪白的險峰咄咄逼人地橫在基爾面前,充血完畢的乳頭也斗志昂揚地挺立起來。
基爾自幼喪母,對於乳母干癟的身體沒有太多的印象;而姐姐尚在發育的年紀,青澀的少女身體決不是女帝飽滿的嬌軀可以同日而語的——饒是如此,女帝半裸的身體還是未能喚醒他的邪念,身下的那根東西還是軟塌塌的一條咸魚。
——哎呀唉呀,真是油鹽不進的男人呢。
“臣什麼臣,你作為黑杉氏唯一的男性繼承人,居然不通男女之事?還是那些亂臣賊子在犯上作亂的時候把你的命根切掉了?” 女帝的責問堪稱擲地有聲,胸前的巨乳跟著一晃一晃的,“身為族長卻不能繁衍後代的話,可是會被沒收領地的——相傳百年的黑杉氏也就到此為止了。”
“並非如此,待到姐姐為臣擇一佳偶,大婚之日臣自然會履行職責。只是姐姐對臣有言在先,未經她准許,臣不得與外人私媾——即使是陛下的詔令,也不行。”
男人一旦開始堅持原則,就會蠢到忘記自己行動的最初目的;不幸的是,基爾就是如此有原則的人。
雖然他背叛了黑杉氏代代相傳的生存之道,背叛了父親對他的期望——如果曾經存在過的話,但他對於姐姐的教誨卻時刻銘記在心、並且實實在在地活成了姐姐希望的樣子。
“簡直是一派胡言,什麼叫做私媾?我感到非常氣憤……你要明白的事,這共和國里唯我獨尊,我的私欲就是最大的公!你,作為共和國的合法公民,甚至是在冊的自治城邦領主,上繳公糧乃是不容推辭的神聖義務!塔不是你們黑杉城下的自由人才市場,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
即便是與人爭論時,女帝的情緒也從不上臉,這份神授人君的好品性是瓦蓮京娜之流萬萬學不來的——槳手部族的女人一爭論就要上臉,臉色變得和頭發一樣紅,不拔劍殺人消不下去。
“恕臣愚魯駑鈍。姐姐從小就教育我,性愛應當公私分明,不宜將私欲與公務相混淆。”
“哎呀,重義理的性格真是令人苦惱……也罷,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當真不願與我合好?”
隨著語氣變得強硬,女帝的左眼也開始由冰藍色轉向暗紅,深沉的妒意猶如吞沒世界的洪水。
“好,真好——親愛的小野鹿,你勇敢地選擇了困難模式呢,我都快要被你的勇氣所感動了……天哪,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呢。”
女帝突然笑出了聲,其曖昧的眼神活像一只捉到了老鼠的刁貓,“只是你要記住,一個女人為你敞開心扉,一生之中也只有唯一的一次;這次你不肯上的話,今後就永遠都上不到了。”
還傻傻地跪在床下的基爾會感到後悔麼?女帝懶得去猜測,反正遲早會讓他後悔的。
基爾唯有深深地叩首行禮,伏在做工精美的絲織地毯上一動不動,僅以禮貌的沉默作為回答。
救出姐姐當然重要,但是倘若為此汙了身子、在余生中被姐姐所嫌棄,那麼還不如現在去死。
這是他與姐姐簽訂的神聖契約,要在黑色杉樹的見證之下貫徹終生,不容任何人侵犯。
隨著雙瞳歸於濃烈的赤紅,雪白的肌膚開始散發出一層又一層極為詭異的黑色光芒,仿佛正在解體的黑色太陽,即將燒盡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事物。
基爾抬頭之時,猶如目睹了星體湮滅一般的壯烈景象,十五年來的噩夢,如走馬燈般在眼前依次閃過:燃燒的天空、沸騰的海水、焦黑的廢土與散發著恐怖氣味的屍山血海,一齊向他涌來,轉瞬之間便將他淹沒在哭嚎的地獄深處;死亡的帷幕不斷上升,唯有山頂的黑色杉樹幸免遇難……等到他再度恢復意識之時,女帝的身影消失不見,只剩下四個局部被融化的銀色鐐銬,孤獨地倒在被熔出一個大洞的鐵床上。
倘若,自己剛剛精蟲上腦、真的按照指示接近了女帝的身體,恐怕現在已經化作焦炭了罷……正當基爾暗自慶幸之時,從囚室天花板方向再次傳來了艾爾維拉的聲音。
只不過,這一次姐姐的音色卻要沙啞許多,而且帶著陷入險境、急於逃生的哭腔:
“基爾,救救我!我、我現在被困在塔頂,快來救我……”
隨後,則是女帝那冷冰冰的聲音,殘酷地覆蓋了姐姐愈發火熱的求救:
“固執的小野鹿,我為你放置了沙漏,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哦。倘若你能在沙子漏光前,找到你姐姐的所在地,我就遵守諾言放你們離開。倘若時間耗盡,你就永遠留在這里陪她吧……”
基爾定了定神,無心理會女帝的語言恐嚇,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樓梯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估算了自己從閘門到塔底的時間,倘若每一層的台階數相差無幾,那麼抵達塔尖剛好需要一個小時。
“哦對了,我可是一位善良的主人,是不會讓初次到訪的客人迷路的。更貼心的是,怕你一個人在塔里游玩會感到有些寂寞,所以呢,我把全世界最最可愛的女孩子們都放出來抓捕你了,你啊,可千萬不要被她們抓到喲~ ”
女帝充滿善意的提示不禁讓基爾心下一沉,因為他剛剛向上爬了幾十階,就真的看見有三個黑皮少女牽著什麼東西,朝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情急之下,他以最快的手速重新穿上隱身披風,閃到螺旋階梯外側窗台上的狹小空間,將瘦弱的身子緊緊貼在冰冷的窗面上,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希望不要被發現。
黑皮們在他身體的斜下方停住了腳步,開始狐疑地環顧左右。
“搜尋入侵者?有趣,好久沒有這麼令人興奮的任務了——整天為女帝清理玩具也怪無聊的。”
說話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短波浪白毛少女,濃重的南方口音讓基爾下意識地有些不舒服。
少女的身材嬌小,高高的額頭梳著可愛的齊劉海,狹長的柳葉眼畫著夸張的眼影,緊致的褐色肌膚引人遐想。
閃亮的金屬項圈、浮夸的露臍背心、緊窄的齊蒂短褲搭配上漆黑的長筒皮靴,塔內女侍的標准裝束在相對保守的北方人看來多少有點色情的意味。
“完全沒有入侵者的影子呢……罷了罷了,還是先和我的小狗玩一會兒吧?”
基爾斜眼看去,只見她的左手握著一根足有三十厘米的黃金陽具,猙獰的龜頭上掛滿了倒刺;右手則牽著一根不明材料制成的狗繩,狗繩的另一端赫然拴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少男奴隸,蒼白的皮膚上滿是細密的傷痕,同時被黑色眼罩蒙住了眼睛;更可怕的是,他的兩腿間沒有陰囊,只剩一根細長綿軟的殘具,在身下一晃一晃的,正隨著女侍的步伐而不斷地噴吐著透明黏液。
“哎呀一個人玩有什麼意思呢?讓我們也加入吧~”
白毛少女兩側的隊友也是同樣的配置,顯然她們是塔中女侍年齡最小的梯隊,尚不足以成為女帝的國政顧問,只好從事一些簡單的任務,譬如借助人形獵犬的嗅覺來完成日常巡邏,搜尋可能存在的入侵者。
借著燭台微弱的火光,基爾看清了奴隸背後的杉葉狀烙印,不禁感到一陣陣心痛——毫無疑問,這正是當年父親造下的罪孽。
這些面容姣好的同齡男孩本應該在高原放鷹走馬、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卻拖著閹割後的殘軀、忍受無盡的奴役,簡直生不如死。
“抱歉……我有責任把你們救回家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年輕的城主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對受害者道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贖清百年以來的罪孽。
對奴隸制深惡痛絕的基爾,想要將這三個被奴役的可憐男孩救出去,一路護送他們回到故鄉;然而現在的情況是,他連自保都成問題,何況還要在沙子漏光之前救出姐姐。
“入侵者似乎有某種巫術的加持,可以完全隱去自己的行蹤。這種邪惡的隱身術在共和國境內已經失傳了數十年,據說只有居住在高原邊上的半野蠻人還在使用。” 小惡魔般的黑皮少女,一面邪笑著,一面為手中的黃金陽具不住地塗抹著香氣四溢的潤滑油,“不過呢,這種低劣的巫術或許可以騙過人類的眼睛,卻不能騙過狗狗靈敏的嗅覺呢——對吧?”
聽到點名的奴隸渾身顫抖,陷入了不可名狀的恐怖之中——無論自己如何祈禱,最悲慘的時刻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據說,男人在頻臨射精或瀕臨死亡的瞬間,感官都會大幅度地得到提升;倘若在瀕死的同時射精,則可以清晰地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如此廉價卻有效的手動反隱形技術,正是女帝親自發明的,塔內的每一個見習女侍都必須牢牢掌握。
雖然“女帝用金鋤頭種地”的說法純屬共和國境內的貧農意淫,但女帝任命的內廷女侍人均都是四愛大師,而且還在不斷擴編;這種有效長度三十厘米的金陽具、逼真到冠狀溝下面的小疱疹都一顆一顆地還原了出來、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為了其改善其有效硬度,女帝親自指示,負責鑄造的百工在純金中添加黑曜石碎片以進行強化;於是,無助的異族少年被同齡的女侍們插得腹破腸流的血腥畫面在塔中隨處可見,到處都是被強暴的慘叫與瀕死的哀嚎。
“哎呀,一聽到潤滑液流過玩具頂端的美妙聲響,我的狗狗已經迫不及待了呢,連沒用的肉棒都要流出水來了……就這麼想要的麼?你是不是幻想著自己還是有蛋的,還可以配種是吧?”
從內而外都黑透了的少女,極盡病態地狂笑起來,將尺寸可怕的假陽具固定在腰間——固定端中間的小小突起,剛好能夠壓住自己陰蒂的大部分——然後在身前瑟瑟發抖的奴隸那傷痕累累的臀溝上來回磨蹭起來,等待著插入的時機。
被狗繩死死束縛著的男孩們,根本沒有精力應對來自主人的語言羞辱,巨大的恐懼早就讓他們集體失語了。
短暫的前戲過後,三位女侍驅動著同樣的凶器,幾乎同步地插入了身前少年的身體,開始毫無章法地抽插起來。
被束縛的男奴無法反抗,甚至連慘叫聲都被木制口球衰減了大半。
在抽插的同時得以撫慰陰蒂的女侍們越戰越勇,皮褲撞擊臀肉的啪啪聲在小小的螺旋空間中不斷回響。
而男奴們則在痛感與快感的包夾下逐漸失去意識,只知道挺起身子配合主人越發殘暴的抽插。
粗暴的抽插持續了足足五分鍾,本已失去大部分男性特征的奴隸們,居然在女侍們的猛攻之下微微地勃起了——高頻撞擊前列腺所帶來的快感,依然可以驅動男人體內殘存的淫欲,從而使得失去陰囊的陰莖站起來。
蒼白的小東西逐漸恢復血色,並且以奇怪的姿態,以龜頭微微指向靠窗的方向。
前方充血與後方失血同步進行,本就脆弱的直腸被黑曜石碎片攪得千瘡百孔,每一次深抽之後黃金陽具都會帶出一些血淋淋的腸組織,汙血沿著女侍的大腿一直留到腳面上。
基爾實在無法忍受這樣血腥的場面,只好閉上眼睛以求時間快點過去。
雪上加霜的是,肛門撕裂的濃郁血腥讓基爾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必須努力地捂住嘴唇,才能保證自己不會直接吐出來——實在是太凶殘了。
耳邊的慘叫一浪高過一浪,絕望的基爾甚至有一種扯下隱身披風、向萬惡的黑皮自首以保全這三個可憐少年的衝動,然而營救姐姐的使命讓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不行了,今天的小狗真緊啊,處男就是好……” 黑皮少女愜意地閉上了眼睛,腰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減慢,“好久沒有這麼舒服了……我要來了,要來了來了——來了!”
陰蒂高潮的瞬間,噴泉般的愛液從女侍的體內噴涌而出,咸腥的熱流一瞬間填滿了皮褲中央的小小空間;與此同時,三十厘米的凶器完全嵌入了男奴的體內,巨大的壓迫感使得失去彈藥的炮管開始虛空射精;盡管吐出的只有前列腺液,流量依然大的驚人。
三組四愛主奴同時高潮的場面雖然談不上壯觀,卻完美符合女帝開發的反隱形技術——男奴達到生命中最後一次高潮,肉棒卻不會因為死亡而軟化;而根據多個肉棒共同確定的方向,就是隱身單位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就在那里!”
剛剛從高潮中回過神來的黑皮顧不上身體疲憊,突然衝著基爾所在的方向大喊起來。
基爾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就看到三個黑皮幾乎同時將黃金陽具從死者的腸道中拔了出來,對著基爾頭頂的另一扇窗戶猛烈地開火——從龜頭中射出的不知名彈丸,以驚人的射速打穿了窗戶,被完全打碎的玻璃如細雪一般傾盆而下,沿著基爾身上光滑的披風外緣滑落。
被嚇得動彈不得的基爾,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頭頂上一陣陣地漏風。
齊射完畢,接下來是驗屍。
黑皮少女將正在失去溫度的男奴屍體一腳踢翻,興奮地一路跑到窗台下方進行檢查,卻發現只有建築垃圾、完全沒有預料之中的人渣時,頓時失望到了極點。
“焯,失靈了!”
少女悻悻地罵了一句,氣哼哼地解開了腰間的系帶,把沾滿了血跡假陽具取了下來,拖著傷痕累累的屍體離開了。
望著三個黑皮離去的背影,驚魂未定的基爾長出了一口氣。
塔內女侍的制式武器威力驚人,遠遠超過姐姐引以為豪的弓箭和手弩;幸虧這種四愛反隱形技術過於弱智,否則她們只需要將射擊高度向下調整半米,自己的頭骨恐怕就要被瞬間打穿了。
無論如何,救出姐姐才是要緊。基爾小心地抖了抖身上散落的玻璃渣,繼續向塔頂進發。
黑皮們一路說說笑笑、全無顧忌地交流著肛交的心得,將三具男奴的屍體一路拖到塔底,打開了位於塔底的主燃燒室閘門。
按照共和國法律,被掠來的男性奴隸當然是不算人的,最多算是人礦;在女侍們完成泄欲——或者說反隱形偵測之後,因為失血過多或感染而死的男奴,自然要被直接丟進塔底的焚屍爐、以為塔補充燃料,不然如何維持塔尖那永不熄滅的白色火焰呢?
全身都沐浴在神聖光輝中的奧廖娜,必須要不斷消耗鮮活的生命,才能持續地發光發熱。
此時此刻 ,真身位於塔頂的女帝正泡在碧波粼粼的百人大浴池里,小口品嘗著自制的蒸餾酒。
谷物的香氣在蒸餾過程中流失殆盡,純粹的痛覺侵蝕著女帝嬌嫩的味蕾,不禁有些自虐的意味了——女帝號稱全知全能、是完美的統治者,可是在釀酒方面並不比一個文盲學徒高明多少。
這顆星球不但缺少原材料,其科技水平也原始到令人發指,導致她所喜歡的大部分飲料都無法制取,庫存的當然是喝一瓶少一瓶,她只好暫時滿足於下等人的烈性毒藥。
“冷酒不堪飲,冷酒不堪酌,冷酒不堪,不堪,不堪……想不出來了,我怎麼會編出這麼拗口的東西!” 女帝輕聲抱怨著,將杯中苦澀的殘酒隨手潑在超疏水材料的地毯上,“也不怪文學院的那群傻孩子學不會,連我自己都編不下去了,他們用的教材還是降低下難度比較好。再說了,誰說統治者必須是大文豪的,文盲、文盲就不能當皇帝麼?”
女帝還是很謙虛的,倘若連她都算文盲的話,那麼共和國境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公民簡直沒有合適的詞可以形容了。
公正地說,就算奧廖娜不是酒神,至少也是名副其實的光明之神,試想,在前電氣化的科技水平下開發出一整套光學監視系統,豈不是向太陽借光的史詩壯舉?
通過自主研發的全視水晶系統,她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基爾躲避女侍們的全過程,包括反隱和射擊的細節,中途幾次笑出聲音來。
對於傾國傾城的姐弟,她並沒有多少額外的惡意,褫奪黑杉氏的領地從來都是要挾他們的條件而不是目的。
畢竟隨著連年的西海征伐,來自群島的優質性奴已經越來越少,女帝也想換換口味了——金發白皮的北域少女就挺不錯的,不是麼?
對女帝而言,消滅共和國境內的任何叛亂者都不比捏死一只螞蟻更困難,就算是號稱高原第一騎士、殺人如麻的艾爾維拉,在自己面前也毫無反抗能力、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只野鹿的運氣好的驚人,相比之下他的勇氣與智慧實在是不值一提——且不說瓦蓮京娜的軍隊十分精銳,一般人根本無法混入其中;就算能僥幸地混進塔內,運氣差一點的可能在閘門關閉的瞬間就被夾死了;而多數男人在面對誘捕幻象時無法抗拒誘惑,燒成飛灰才是正常結局;
就在剛才,百試百靈的反隱形技術居然都被他騙過了,自己平日里精心訓練的女侍們射了個空。
唯我獨尊的女帝一向不相信命運,然而基爾的表現似乎讓她有些動搖。
“或許應該給他個機會,讓他……活下來?塔內的反入侵系統許久沒有測試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全面評估一下……反正也是找樂子,不如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女帝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桌上晶瑩剔透的高腳杯,又賤兮兮地為自己倒了一杯。
明明不喜歡這種味道,可是畢竟是自己親手釀制的,就算是毒藥也舍不得剩下。
透明的液體滑過喉間帶來的灼燒感,讓女帝不禁有些飄飄然,經過短暫的休憩之後,現在她的身體又想要了,紫黑色的陰蒂硬得像是一把小銼刀。
於是,她無比仁慈地按下隱藏在浴池瓷磚內部的按鈕,將經受了幾十輪水刑的女騎士,從浴池更深處的密閉空間緩緩升了上來——這種極為復雜的、難以掌握的液壓動力系統,顯然是共和國的好公民們無法理解的,畢竟為帝國海軍提供的蒸汽動力戰艦都要引起不必要的認知恐慌。
好在,女帝也不必當著大眾的面、拿著手繪圖紙和說明書解釋自己的每一項發明,天降君主本來就該無所不能,大部分人只要學會跟隨就好了。
單人水牢的蚌狀外殼緩緩打開,隨著綿密的水霧漸漸散去,一顆耀眼的白色珍珠顯露出來——即便是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艾爾維拉依然美得那麼純粹,像是伴著朝陽從海面上一起升起的愛神,緊貼在身上的金色長發亮得讓人無法直視,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透著大自然的恩寵。
一如她的名字,這具完美的肉體無疑是純白的象征。
真美。
看著艾爾維拉白璧無瑕的面容,奧廖娜不禁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戳弄自己的臉,彈性十足的觸感與少女無異——太真了,她自己都快要愛上這張臉了。
女帝一面贊嘆著純白的美貌,一面緩緩走出浴池,用浴巾簡單地裹住自己的身子,如落葉一般輕盈地倒在臥榻上。
而逐漸恢復知覺的艾爾維拉,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赤身裸體地處於女帝寢宮的中央,忙不迭地蹲下身子,用雙手抱住膝蓋,緊張地環顧著四周——幸好,一連折磨她幾個晝夜的黑皮小惡魔都已不見蹤影,整個塔尖只有自己和女帝兩人而已。
“睡醒了?那我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情:你弟弟親自來救你了。” 女帝有些出神地看著艾爾維拉的發梢不斷滑落的水珠,憐愛的樣子就像對待自己繪制的藝術品,“雖然他是個對於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白痴、看不清自己所處的形勢,卻出人意料的勇敢,甚至稱得上有點小智慧。”
“……那是自然,我對基爾有信心。” 奄奄一息的艾爾維拉仍然保持著白隼式的高傲,用側臉對著掌握生殺大權的女帝,“我說過,除非你當場殺掉我們,否則你不可能讓一名黑杉屈服。”
“真好笑,你所謂的不屈到底有什麼意義?我所要求的,不過是與我做愛罷了。”
如太陽般耀眼的奧廖娜勾起手指,毫不避諱對女騎士的強烈渴求,“我只要你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讓我輕輕吻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是不會繼續折磨你的。”
“這麼說吧,日初時開始前戲,黃昏前我就可以把你們姐弟都放走。不要說小小的白熊山,整個骸渡川以北的土地都可以封給你弟弟,到時候,黑杉氏就是共和國內最為顯赫的大貴族了,想和誰聯姻就和誰聯姻、當然想悔婚也就可以悔婚——我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可抗拒的呢?”
艾爾維拉淺淺的一笑,冷峭的臉上寫滿了不屑的神色。
“我是不會允許一個女人碰我的身子的,哪怕你是人人畏懼的女帝,也無法讓我出賣肉體。”
“哎呀,出賣一詞是多麼難聽啊。用如此冰冷的詞匯侮辱我的熱情,可真是令我難過呢。” 女帝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開始玩弄自己鬢邊的發絲,“你所擁有的一切、你弟弟的一切、還有黑杉氏世代傳承的一切,說到底都是我慷慨賜予的恩賞,你根本沒有拒絕的立場。”
體態修長的金發少女不再作聲,只是輕輕地吸著鼻子——顯然,不斷蒸發的水珠讓她有些冷。
良久,艾爾維拉側過頭,盡量不帶感情地盯著女帝的臉,幾乎一字一頓地向她挑釁:
“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強行占有我然後殺掉我,又何必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呵,我偏不——那樣做就完全沒有樂趣了。既然我要得到你,就要按照你的規矩,讓你心服口服——你這麼喜歡講道理,我就偏要和你講道理。而且我不明白,你排斥的到底是我作為女人的身份,還是婚外性行為本身呢,我最最親愛的純白姑娘——我是說,盧安蒙公爵夫人?”
盧安蒙公爵夫人,這個有些陌生的尊貴稱呼並不十分刺耳,但還是讓艾爾維拉想起來那場令人啼笑皆非的婚禮——事實上,若不是自己在婚禮上突然出逃讓夫家顏面盡失、對方一紙訴狀告上女帝、迫使自己不得不親自上京謝罪,本來也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波折。
作為姐姐,艾爾維拉對基爾悉心教導、百般照顧、甚至不止一次地救下他的性命,可以說是問心無愧;但對於本來的夫家·盧安蒙家族,就算只是沒有感情的包辦婚育,艾爾維拉畢竟簽下了神聖誓詞卻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這讓她感到無比愧疚。
現在,她既沒有完婚也沒有毀婚,戶籍上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這種讓所有人尷尬甚至感到屈辱的局面,實非出自她的本心。
“根據北域的習慣法,逃婚對應何種刑罰,以高原第一騎士的法學修養,總不會不知道吧?”
女帝的詰問輕飄飄的,像是落在結冰湖面上的一片雪花,瞬間就壓垮了整個冰面。
“……沒收全部私人財產,然後剝奪貴族頭銜。”
艾爾維拉的回答冷冷清清,仿佛在對一個不相干的路人進行宣判。
女帝注意到,她握緊了雙拳卻又輕輕松開,顯然是在面臨一項無法回避又無法辯解的指控。
“那麼,在婚後拒絕與丈夫同房、保持童貞又該當何罪呢?”
“……廢除家庭關系,終身不得結婚。”
“很好。兩罪並罰,你現在應該在哪?”
“……覆舟修道院。”
艾爾維拉頹然地垂下頭,用濕漉漉的金發遮住雙眼,不再與女帝對視。
女帝滿意地笑出了聲,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
從正面擊垮敵人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何況對方是如此難纏的艾爾維拉。
黑杉姐弟這種重義理的個性,其實非常容易拿捏。
艾爾維拉無法否決自己的罪行,也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爭取特赦的機會——天知道,基爾一個人在黑杉城中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將會是何等的凶險。
正如女帝所言,她其實沒有拒絕的立場。
赤身裸體的處女騎士默不作聲,默默等待著女帝的宣判。
在令人窒息的靜默之中,塔外的日月星辰仿佛都不再運行,唯有沙漏中的沙子仍在恪盡職守地流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