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珊瑚枝枝撐著月
——英英匣中劍,三尺秋水明。
「秋水」,古書中意為鋒利的寶劍。清光冷冽,空明如水,這樣的劍才叫好劍。
名叫「秋水」的女孩,也許一生都要與刀劍結下孽緣……
2004年,仙波秋水呱呱墜地於栃木縣栃木市,那是一座水網密布的寧靜古鎮,離東京約有兩小時電車車程。她的父親是一個刀劍迷,雖未敗家到大肆購置古董刀劍的地步,但收藏了一大摞刀劍雜志與圖譜,對名匠名刀如數家珍,就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希望她成為出類拔萃的人物。
受到父親的熏陶,仙波秋水很小就開始修行劍道,上小學以後,常常和劍道社同學們奔赴各地大賽。當她因比賽落敗而抽泣,說些「我再也不練劍了」的氣話,一向嚴厲的爺爺反而勸慰道:「不練就不練。你的人生還很漫長,你要找到你愛得要死的東西,這才是獲得幸福的關鍵。」
「那您找到了嗎?」秋水止住眼淚,吸吸鼻子問道。
「我很早就找到了。」爺爺笑得滿面皺紋。
爺爺出生於戰後的嬰兒潮,從吃不飽飯的年代長大,他總是很自豪地說,他們那代人有一種叫「骨氣根性」的東西,是後代日本人身上看不到的。憑借這種骨氣,他接手和菓子店「百川屋」後,每天起早貪黑,賣力干活,將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店主很中意他,招他入贅,終而讓他繼承了這家百年老鋪。
對於爺爺來說,「愛得要死的東西」當然是指和菓子,畢竟他在此道上行了一輩子,但秋水還太過年幼,不曾見過三千世界百丈紅塵。她沒日沒夜地思考,也想不出什麼東西值得付出這麼多喜愛,以至於獻上生命。
直到那一年的夏天到來,那個令人難忘的桑巴盛夏。
2014年巴西世界杯,日本首戰的對手是科特迪瓦,周日上午10點開賽。根本不懂足球的仙波一家也為熱烈氣氛感染,一起聚在昏暗悶熱的屋里觀看直播。開場不久,本田圭佑選手近角爆射,攻入了本屆世界杯里日本第一粒進球,一家人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
在整場比賽中,秋水始終盯著電視屏幕,緊張地呼著熱氣,心弦與場上的十一名球員共振。藍衣的日本隊最終被逆轉了,比分定格在2:1。大家都惋惜地起身伸懶腰,准備繼續張羅店內生意時,秋水突然發話了:
「我想學足球。」
如不是運動天資過人,秋水也不會在劍道比賽上連年斬獲佳績。到了綠茵場上,她更是如魚得水,將皮球玩弄於腳底,盡情發揮跑動的才能,還進入了當地的少年隊,把比她更大的孩子們過得找不著北。
步入初中以後,學校沒有女足社團,秋水混在男足隊員中間踢球,也能得到一個主力邊鋒的位置。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女體格的差距越來越明顯,到了初二以後,她幾乎得不到上場的機會了。教練經常勸她轉成經理,在場下支援球隊,她怎麼也不肯答應。
初三的縣足球大賽上,運氣糟糕透頂,第二輪就遇到了縣內的強豪校。秋水在替補席上注視著隊友們,看他們在對方的傳控配合下潰不成軍,上半場還沒結束,就被灌了五個球。
中場休息過後,教練把秋水換上場,只對她說了一句話:「全力奔跑吧。」
秋水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戰術布置,而是教練的憐憫之心——給她一個告別的舞台,用汗水來澆滅心中的煩悶。
縣大賽的時間安排非常緊湊,前三輪比賽一天一場。既然已經穩操勝券,對方就放慢了節奏,開始在後場倒腳,以避免受傷或白耗體力。
秋水上下翻飛地衝刺,成了左路上的自由人,不遺余力地揮灑汗水,從進攻到攔截一手包辦,跑到幾近干嘔。終於,在比賽接近尾聲時,她在敵方禁區前沿斷下皮球,用最熟悉的腳內側射門,「哧啦」一聲,球飛向了左上方的死角。
終場哨響了,全體隊員心如死灰地趴倒在地上,秋水是依舊站立的唯一一人。她緩緩地喘氣,汗水順著劉海滴落,目光冷得像寒夜的星辰。
盡管親自打入了一球,但她心情卻不得暢快:「為什麼偏偏在那時候,對方的防线露出了一絲破綻?是因為看我是女生,不屑於緊逼上搶,還是因為臨近終場,丟一球也無所謂……」
回學校的巴士上,氣氛像葬禮一樣可怖,男子漢們個個沉默不語,不光是因為慘敗而沮喪,到頭來,還要靠一個女生替他們挽回顏面,這更讓他們感到無地自容。
下車之時,初二的隊員小聲搭話:「仙波學姐,對不起……」
秋水扭過頭,翹起薄唇,擠出太陽般明媚的笑容:「明年,你們一定要去關東大賽呀。」
初中最後的大賽以1:5的慘敗告終,三年匆匆而過,回首盡是遺憾。
秋水從足球社引退了,將足球鞋丟進閣樓儲藏室,一門心思備戰高中的入學考試。
人間萬事塞翁馬,一所東京的私立高中關注到了她的表現,邀她參觀校園,混同訓練,並踢了兩場對抗賽。這所高中對女子足球社的投入很大,近些年進步神速,已躍升為地方一霸,還剛剛上演了全國大賽的首秀。
監督是一位很有風度的少帥,有過職業球員的經歷,曾入選過U系列國家隊的大名單,在東京綠茵俱樂部踢過幾場J2聯賽,卻因受傷而早早掛靴。
監督為秋水畫好了藍圖,親自說服她和她的家人:「我們學校是踢三後衛陣型的,你了解嗎……哦,你看過孔蒂的切爾西,太棒了。你的速度和盤帶都很出色,我會發揮你的長處,讓你擔任左邊翼衛,等到高二的時候,你就能作為主力出場了。」
「老呆在小地方,心胸就會變得狹隘,女孩子家家也該看看廣闊的世界。」聽聞這事,爺爺樂呵呵地說。
「到東京去讀書吧,家里一定支持你。」父母也含笑鼓勵道。
然而,就在這一年的年末,爺爺病倒了,和菓子店不得不歇業。像爺爺那麼錚錚鐵骨的硬漢也會躺在病床上,虛弱地發出呻吟,這是秋水從未想過的事情,在懵懵懂懂之中,她似乎蛻變成了大人。
醫療費如流水一般,家里的積蓄被掏得干淨,無論是私立高中的學費,還是東京都的高額房租,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對不起啊,是爸爸媽媽沒用……沒法實現你的夢想。」母親用手帕抹著眼淚,哽咽難言。
「沒事的,我也沒那麼想去東京上學。」秋水穿上當地縣立高中的制服,靠在母親身邊,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秋水從小就懂事,知道為家里著想……」母親再次抽泣起來,眼淚打濕了秋水的肩頭。
母親會錯意了。雖說不能去東京上高中,但秋水也沒有不甘心的感覺,而是平靜地接受了一切。父母都以為她在逞強,但秋水心里清楚,答案只有一個:足球並不是她「愛得要死的東西」。
在賽場上拼搏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沒能閃耀自我,她已厭倦了勝與負的世界。
上了高中以後,秋水與其他正值青春的JK一樣,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貌,燙起了奶棕色的頭發,化上了透明感的美妝,從豪爽開朗的運動系少女,變成了超CUTE的白皮辣妹,變化之大令人咋舌。
秋水畢竟天生麗質,而且對潮流有敏銳的感知,很快就成了遠近聞名的辣妹博主,在同齡人中圈粉無數。她給時尚雜志當讀者模特,在INS賬號上發布自拍和日常,日積月累下來,收入竟相當可觀,也算補貼了一點家用。
有經紀公司想把秋水包裝成偶像出道,秋水以「我要專注學業,等畢業再考慮」為由推拒了。
用漂亮的臉蛋、精致的穿搭、社交媒體的良好形象賺錢,只不過是緩解家庭負擔的權宜之計罷了。若真要這麼干一輩子,她可沒有做好心理准備。
「這不是我『愛得要死』的事業。」秋水對自己說。
她是一柄深藏匣中的寶劍,正在等待一個展露鋒芒的契機。
契機出現在高一那年的初秋。為了幫同班同學制作文化祭的看板,秋水回家得晚了一點,當她推自行車出校門時,太陽已經偏西。
滿天紅霞之下,秋水騎著自行車駛上一座橋梁。但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團模模糊糊的黑影,正橫亘於另一側的橋頭。
更仔細地看看,竟是一匹毛發旺盛的巨狼,肩背離地足足有三米高,瞳孔透著陰森的青光,根本不似人間的生物,而是地獄中爬出來的妖魔。
「這……這是什麼啊?!」秋水嚇得握不住車把,連車帶人翻倒在地,「救命,救命啊!」
惡魔是由魔力構成的靈異生物,照常理來說,若沒有經過專業學習,人類是看不見惡魔的,不過,在某些特定場合下,沒有靈視能力的普通人也能窺見惡魔的身形。民間流傳著「在午夜的鏡中看見鬼魂」「林間騎馬時聽見魔王低語」的恐怖故事,它們並不完全出於編造,而是反映了凡人偶然遭遇惡魔的典型案例。
再比如,晝夜更替之間的黃昏,古代日本人將其稱為「逢魔時」。根據他們的說法,現世與常世的大門將在這時打開。
「啊啊啊——!!!」
秋水驚恐地大叫出聲,只因巨狼察覺到她的視线,徑直向她撲來。
惡魔和人類就像身處於不同維度,絕大多數時候,兩者都處於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狀態。但只要惡魔發現自己正被注視著,它們就會產生危機感,將窺探它的人視作入侵者,並對此做出應激反應。
秋水看到巨狼的血盆大口,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視线,好像這樣就可以抵擋撲面而來的腥風。
她已預料到自己會被妖魔吞進肚中,可等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被咬中的痛感。她哆哆嗦嗦睜開眼,只見巨狼已經從下顎被劈成兩截,她愣愣地抬頭一看,恰好見證了那一刀的余輝。
僅僅是普通的逆袈裟斬,卻帶著摧山斷岳的氣勢,將惡魔一刀兩斷。秋水學了多年劍道,從未見過有人將這一招使得如此大氣磅礴。
——秋水日後才知道,這就是「無相劍」的威力,「電光影里斬春風」的「無相劍」!
擋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干瘦的老僧,僧袍上纏著一條青色的頭巾,佝僂的背影在晚霞下更顯瘦弱,手臂好似風化的木柴,卻將武士刀執得穩穩當當。
巨狼的軀體化作青煙飄散,被殺生石貪婪地吸收,連點渣滓都沒剩下,待一切了結後,老僧收刀入鞘,緩緩向前方走去,頭也不回,仿佛剛才一斬只是拂去塵埃,救下一人也不過信手為之。
「請……請等一下!」秋水喊了一聲,聲音還有點發抖。
「啥事兒?」老僧轉過身,話里帶著濃重的鄉音,渾濁發灰的眼珠子對著秋水,目光壓根找不到焦點。秋水這才發現,他的白內障太過嚴重,幾乎等同於瞎子,是靠武者的第六感才完成了斬擊。
「我想跟您學劍,學這麼神奇的劍法。」秋水爬了起來,深深鞠了一躬,咬著牙說。
老僧垂眸凝思了一陣,像扔垃圾似的隨手丟出妖刀,「哐當」一聲砸在橋面上。
「撿起來。」他淡漠地說。
此個舉動簡直無禮到了極點,完全沒有關照晚輩的尊嚴,但秋水沒發脾氣,而是徐徐走了過去,雙手握住刀鞘,用盡臂力向上抬。
說來奇怪,這柄打刀看似纖細,卻好像有千斤重,連挪動一兩厘米都極其困難。刀鞘表面纏繞著萬千妖魔的怨氣,有如冷血動物的鱗甲,用力一握,扎得掌心肌膚刺痛無比。秋水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勉強強舉起,顫巍巍遞到老僧手里。
老僧面露驚奇之色,張開鷹爪般的手指,從她手上接過刀鞘,輕輕一握便穩住了妖刀。
「你叫啥名兒?」他略微點頭,似對秋水的能力表達贊許。
「仙波……仙波秋水。」白辣妹喘著氣回答,眸子在落日下閃著亮光。
正如爺爺的教誨那樣,在15歲那年的秋天,仙波秋水總算找到了,值得傾注一生心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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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我就拜那位僧人為師,學習『明王五勢』。在他隱退之後,我繼承了他的『殺生石』,成為了一名降妖除魔的『青頭巾』,靠獵殺惡魔來掙點賞金……」
在汽車駛向民宿的途中,仙波秋水靠在後座窗邊,講起了自己的往事。她講這個故事時十分投入,奶棕色的卷發映著陽光,宛如一條白金熔成的河流,美得令人腦海一片空白,侯麥電影中的鏡頭也不過如此——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
順帶一提,車里只剩下三個人。開車的仍是柳芭,後排的仍是呂一航和秋水。比安卡已在雷峰塔附近下了車,到西湖邊上閒逛了,這個我行我素的修女,到了校外也一樣悠游自在。
呂一航打趣道:「你的經歷真傳奇啊,簡直跟張良一樣。」
秋水好奇地問:「張良是……」
「是個歷史人物,輔佐劉邦建立漢朝的軍師。」
秋水莫名地興奮起來,拍手說道:「噢,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高中的漢文課上讀到過。」
「他不怕屈辱,幫高人撿鞋,所以受到賞識,得到了《太公兵法》。你和他的奇遇很像吧?」
「哈哈,你說得沒錯,但撿殺生石的難度比撿鞋高太多了。不是我自吹自擂,你想啊,那上面附著幾百年份的邪力,普通人連靠近它都做不到。我當時不懂任何異能,卻直愣愣地拿了起來,現在回想一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也許靠的就是『骨氣』吧。」
「遇到這種靈異事件都沒嚇破膽,還敢主動觸碰妖刀,說明你天生就是做『青頭巾』的料。」
秋水眼角彎成月牙,捧面笑道:「嘿嘿嘿,是嗎?」
呂一航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厚著臉皮問道:「對了,你說你在做『辣妹博主』,能不能讓我看看?」
廢話,美少女的私人賬號近在眼前,能忍住不看的都是神人了。
「歡——迎歡迎哦。」秋水拿起手機,用食指左點右點,大大方方遞到了呂一航手里。
她的智能手機裹著糖果粉的半透明手機殼,厚實的亞克力層里嵌著blingbling的貼紙,側邊掛著一串珍珠流蘇——辣妹都喜歡這麼華而不實的裝飾嗎?
呂一航接過那只板磚般沉重的手機,見到她的Instagram,再次吃了一驚。與預想中的浮夸風格不同,她的主頁出人意料地簡朴,昵稱是簡簡單單的「ami」,正是「秋水」這名字的羅馬音,頭像是秋日紅楓的近景照,乍一看還以為是剛玩網的退休大媽呢。
再看看她以前上傳的照片,幾乎全是所到之處的風景照,跟旅游博客似的,有山川草木,也有花鳥魚蟲,拍得頗有雅趣——因為「青頭巾」要為驅魔四處奔波,隨手拍些照片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往前翻一翻,偶爾會有裝可愛的自拍,用了戴貓耳、畫腮紅之類的胡鬧濾鏡,還有一些湊得極近的大頭照,記錄著不同的美妝方案。總體來說,光是看著這些照片,就能體會到號主是個多麼鮮活的JK,既有沉靜的一面,又有搞怪的一面,更關鍵的是出眾的顏值,能當上網紅不足為奇。
「現在已經轉型啦,主要內容變成留學中國的見聞嘞~~」秋水靠到呂一航身邊,劃拉著屏幕,指點道。
最新一張照片上傳於今天早上,是「靈隱寺」三字牌匾,以及寺中求來的朱紅印章的合照。配文是「去拜謁了」加寺廟的emoji。
聽說最近幾年,在日本的年輕人當中,收集寺廟的御朱印已成流行。但對那些「御朱印女孩御朱印ガール」來說,中國的印章肯定很新鮮,算有一種「異域風情」吧。
「12萬粉絲……」呂一航看到仙波秋水的粉絲數,不覺流露出震驚和羨慕並存的眼神。
呂一航有個建了多年的微博號,粉絲數為24人。剔除掉大眼塞的僵屍號和營銷號,僅有8個活人,除去之華和秋籟,就只有他的高中死黨了。
這麼算起來,兩人的現充程度相差五千倍,地球人和賽亞人的差距不過如此。
不知不覺間,汽車經過了有名的「花港觀魚」,開向了西湖西南邊的山腰,柳芭所訂的民宿就在那里。
許多人來到杭州,以為西湖景區只有沿湖的那一圈,這種看法太過狹隘,實際上,西湖北、西、南三面的重重山巒也算西湖景區的一部分,無數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足跡。在繁華的城市里,山中有水,水中有山,這才是杭州被稱為人間天堂的原因。
「我們到了。」
在山林中穿梭了十分鍾,柳芭將汽車停在一間幽靜的小院前,院中是一棟二層樓的青磚別墅,這就是他們今晚住宿的地方。柳芭在這次驅魔實踐中出力最少,就選擇在後勤方面支持團隊,依托她的財力,包下地段這麼好的民宿也不在話下。
他們原計劃在杭州呆三天兩夜,但由於兩位強援的助陣,今天驅魔的進展非常順利,不到半天就搞定了,速度遠遠超越預計,那麼剩下的時間就可以當成放假了。
三人帶著箱包上了二樓,用猜拳的方式分配房間。沿著同一條走廊,共有三間臥室,每個人各占一間。
呂一航放好行李,已是下午三點多了,正好是一天中最困倦的時候,在戶外活動了那麼久,肌肉也又酸又漲。他沒脫外套,躺在床上打盹,還沒等他墜入夢鄉,忽然聽見撞開房門的「咚隆」聲:
「快來教我太極拳吧,你向我保證過的!」
不用猜都知道,找上門來的是哪個家伙。連休息的空閒都不給,精力也太充沛了!
看到門口辣妹囂張的身影,呂一航爬起身來,打著哈欠,生無可戀地眯著眼睛:「好好好,馬上來。進來前起碼敲個門啊,萬一我在換衣服呢?」
仙波秋水這才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別人休息,揪了揪耳邊奶棕色的卷發,低頭道歉:「對不起……」
「沒事,咱們找個空曠點的地方吧。」呂一航也沒發起床氣,而是帶著秋水下了樓。
說實話,他很習慣被人打擾。在家里的時候,呂之華闖進他的房間如入無人之境,從來不會提前報告。他回到房間時,經常能看見妹妹躺在床上,翻閱他私藏的漫畫。家有一妹就是這點好,可以鍛煉出無與倫比的包容心。
到了院子的草坪上,呂一航踩上濕漉漉的黃草,深呼吸了幾口林中的清新空氣,有種精神煥發的感覺。武林門派之所以把大本營設在山里,就是因為清淨的地方適合練功。
他回頭問道:「你為什麼突然想學拳法?是因為通瑛前輩的話嗎?」
秋水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是啊。」
經過一場戰斗,通瑛的拳法在她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殺生石畢竟是妖刀,不可以對人使用,一旦在人的身體上切出傷口,那就絕不可能自然愈合,過段時間就該流出黑血,魂歸西天。但是,人類的肉體有無窮的潛力,通瑛能以單手抗衡殺生石的威能,說明肉體練到極致後,連妖刀也顯得遜色。
在離開靈隱寺前,她向通瑛住持詢問了修煉的建議,通瑛是這麼回答的:
「執指為月,是為虛妄。你拿劍的時候很強,不拿劍的時候卻很弱,別光顧著練劍了,多練練拳腳功夫吧。」
呂一航插上一嘴:「你覺得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白辣妹低頭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要我均衡發展,觸類旁通吧。既然我在劍法上撞了瓶頸,就該換個門路,不鑽牛角尖了。」
看得出來,她還是很有領悟力的,肯定能當個好學生。有句話說得好,「每個NBA球員都是自己故事里的喬丹」。仙波秋水是個亂入異能界的普通人,修煉佛劍也才三年左右的時間,就能練到如此境地,不是天賦異稟又是什麼?
呂一航點點頭:「好吧,那我們來練拳吧。」
於是乎,他的教學開始了。
和普通的武者不同,青頭巾干的全是PVE的活,少有和別人對打的機會,因為這個緣故,仙波秋水是個偏科的怪才,雖說她劍法超群,但是從來都沒學過用拳頭干架,相當於從零開始打地基。呂一航得從握拳的姿勢教起:「手腕不要彎,拳面放得平整,食指往回收一點……什麼?美甲戳得手心疼?握拳的時候要放松,這樣就不疼了吧。」
當呂一航用手指捏弄秋水的拳頭,糾正她的姿勢時,也驚嘆於那雙手的柔軟度。這麼柔嫩的手掌,卻習慣於持握利器,算是暴殄天物吧。
秋水果然學得很快,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學完了呂一航所教的八招,連貫地打下來,也是有模有樣,虎虎生風。當她擦汗休息之時,卻憂郁地嘆了口氣:「一航,我很感謝你的指點,但這不是太極。」
呂一航笑了:「這當然不是太極,是武當長拳。」
秋水沮喪得眼簾低垂,濃密的睫毛眨了又眨:「但太極才是武當派最高級的武藝,為什麼不教我太極?因為我不是武當門人嗎?」
呂一航剛要指責她「好高騖遠」,又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他也像這麼憧憬「太極」之奧妙,於是心平氣和地說:「也不是這個原因,現在是網絡時代了,門派之間很難說有什麼隱私,互通交流也很便利。你到網上搜一搜,能搜出幾萬個太極拳的視頻。但哪怕把這些視頻全看完,你也懂不了太極的發勁方法。太極拳是內家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武當派有個說法:三年學形,三年學氣,三年以氣馭形。要花九年工夫才能大成,所以我現在沒法教你。」
「難道你練了這麼久?」
「是啊,我還沒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太極了,很久吧?」
——你已把大半生用於修煉太極功夫了,你對它「愛得要死」嗎?你會將剩下的人生也交給它嗎?你確定這樣能獲得幸福的人生嗎?
秋水想到了這麼一串疑問,望向呂一航的眼神變得更加復雜。她思索了一會兒,最終仰起俏麗的臉蛋,干脆地說:「和我打一架吧,我想檢驗一下我學到的東西。」
呂一航猶豫了:「現在就打嗎?你還是初學者而已,打不了吧。」
這話讓秋水不開心了,高聲嚷道:「別小看我!我練了這麼多年劍,體格很結實,而且劍法和拳法也有共通之處,不能把我當一般的初學者看待。」
呂一航點點頭,站到了草坪中央,扭動肩膀舒活筋骨:「好吧。可能會有點肢體接觸,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是你的話。」
後半句話說得很小聲,沒有傳入呂一航的耳朵。
要強的辣妹暗自下定決心,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美甲嵌入掌心,大拇指根部隱隱作痛。
——讓我見識一下太極的能耐。
呂一航站定身形,雙足微分,雙手自然垂於身側,姿態看似隨意,卻有渾然的氣勁凝於體內:「你說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什麼時候出招。」
「來吧。」秋水側過身子,沉下重心,雙臂微屈,表示做好了迎戰的准備。
話音剛落,呂一航朝著秋水奔馳而來,雖說不算很快,但步法靈動詭異,如同一條游蛇,捉摸不清他的走向,乃是「步踏天罡」的武當罡步法。
——他要進攻的方向是哪里?左,右,上,下?
面對呂一航靈活的身形,秋水有種全身都被鎖定的預感,一股驚懼從心底升起:惡魔頂多只有野獸的智力,行動軌跡容易預測,但練過武藝的人卻不一樣,他們能以姿態和神情隱藏自己的心思,確保每道攻勢都在敵手的預判之外。
不過,武者的直覺還是驅動秋水做出了反應,那就是以攻代守。她身形前傾,右拳如離弦之箭,直衝呂一航胸口。是最基礎的拳路——直拳,這一拳雖是初學乍練,卻因多年劍道的底子,蘊含的力道非同小可。
呂一航向右一閃,身子擦著拳風而過。秋水已有防備,她揚起左臂,以霹靂之勢朝前甩出,此招融入了「七寶窣堵手」中「金剛破」一招的精髓,是她在與通瑛交手時「偷師」來的。假如有個成年壯漢撞上這一擊,也該被強大的衝擊力打到關節脫臼。
然而,當她的拳頭觸及呂一航的右肩時,只發出了一聲「噗」的輕響,仿佛拳頭陷入了一團棉花里,並無擊中實體的感覺。
秋水的心里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我明明打中了?」
原來呂一航並未正面硬接秋水的左拳,而是腰胯一轉,順勢向後扭肩,瞬間卸掉了大半拳勁。
——化勁!
秋水初識太極的奇妙,知道拳頭已然落空,一時無法收回,當機立斷地變了招,猛地抬起膝蓋,欲以膝擊呂一航的下腹。
但呂一航像是料到了秋水的心思,豎起手掌遮擋襠部,輕松地攔下了她的膝擊,再搶進一步,另一只手繞過她的後背,將她整個身子攬於懷中,徹底弄亂了她的重心。正當秋水感到自己要被摔飛在地,忍不住閉上眼睛時,耳邊傳來了溫和的男中音:「沒必要再打了吧。」
呂一航的的動作非常克制,並未觸碰少女的隱私部位。但由於肌膚相貼,他身上的汗味鑽入了秋水的鼻腔,雖然很淡很淡,但她迷得魂不守舍,不禁翕動鼻翼,多聞了幾口那種芬芳。
當秋水從呂一航懷中掙脫出時,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呂一航以為是他的責任,也不敢多問,只是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但真實的原因唯有仙波秋水自己知道——她急促地喘著粗氣,心里縈繞著一個問題:我怎麼會干出這麼不檢點的事?
「稍微休息一下吧。」
呂一航伸伸懶腰,走向了草坪邊的雙人秋千,和秋水分別坐於兩邊的秋千椅上。
一男一女靠得很近,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保持著幾乎同步的頻率,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倆是一對搭調的情侶。
可是,湊近聆聽就知道了,他們的聊天內容全無旖旎情思。
「縮地法擅長向前衝鋒,但是難以向左、向右、向後移動,所以躲避不開你的步法,而且我學過的武藝都不適合近身纏斗,被貼近就玩完了。如果剛才我使用寸拳,用爆發力來迎擊,會不會妥當一點……」
秋水低頭沉思,復盤起了剛才的切磋,一說就說個沒完。下午的天光從樹冠漏下來,淋在奶棕色的發絲上,為她戴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在芥川龍之介的故事里,順著天上垂下來的發亮的蜘蛛絲,就能抵達極樂淨土,假如能撫摸一下秋水那頭亮閃閃的秀發,或許也能升上天堂吧。
呂一航看著白辣妹凝重的側臉,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呂之華的面影。她們都是愛好美妝的女大學生,也都是全神貫注的「武痴」,也許在不知不覺中,他也把秋水當妹妹一樣看待了吧。
呂一航蜷曲起腿,微微搖晃著秋千:「你之前提到,你們流派的佛劍有『吹毛劍』『澄懷劍』『無相劍』三個境界。你現在所在的是境界是——初入門的吹毛劍。」
傳說中,鋒利的劍只要沾上毛發,就會將其切斷,這就是「吹毛劍」原本的含義。看見過殺生石虛徹的凌厲鋒芒,誰都信服那是一柄吹毛可斷的寶刀。
秋水點了點頭,同呂一航對視:「是啊。」
呂一航接著說:「另外,每個境界都能用一句佛偈來形容,其中『珊瑚枝枝撐著月』是形容吹毛劍的,沒錯吧?」
秋水身子前傾,眼神有七分訝異三分欽佩:「完全正確,你這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以前聽說過這個典故。《碧岩錄》里記載,有人問巴陵禪師:『如何是吹毛劍?』巴陵禪師說:『珊瑚枝枝撐著月。』那人就得到了頓悟。」
秋水輕笑一聲:「是這個出處。你說和尚多有意思,回答問題雲山霧罩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所謂的『公案』就是這樣,短小的對話中,包含著豐富的禪理,當然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歧義,有很多種解讀的方式。」呂一航一本正經地摸摸下巴,「既然你的祖師們以這句佛偈來詮釋『明王五勢』,里面一定藏著修煉的竅門。秋水,你是怎麼理解這句話的?」
秋水捋了捋拿鐵般顏色的發絲,將自己思考多年的想法娓娓道來:「想象一下,天上掛著一輪圓月,照著地上的珊瑚。珊瑚枝映照著月光,玲瓏剔透,晶瑩明亮,那景象是很美麗的。」
「的確。」
「在我看來,『珊瑚枝枝撐著月』講的是修心的方法,要練就這麼澄明的心境,如同月照珊瑚一般,才能發揮出『吹毛劍』的全部實力。」
「你說得很妙,可我有不同的解讀方式。」呂一航微笑道,「珊瑚枝枝撐著月』,關鍵在於這個『撐』字。你要是在珊瑚枝的縫隙中看到了月亮,你能說月亮是靠珊瑚撐起,才懸在半空中嗎?」
「顯然不能,這是強加因果。」
「那你有沒有想過,世上有一種完美的武學。只要學會了它,就能輕松擊敗其他一切武學。」
秋水不以為然地笑了:「哪會有這種東西?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就算強如太極,我也不信它是無敵的,必然有破解的辦法。」
「是啊,完美的武學是不可能達到的,但總有武者為這個目標努力,不斷打磨精進自己所學。它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卻能指引前行的方向。」
秋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呂一航以手指向仍是白晝的天空,不緊不慢地說:「我用手指向月亮,然後說『這是月亮』,若你以為我的食指是月亮,那就犯了『執指為月』之謬。對你來說,『明王五勢』就相當於這根手指頭,是指示你前行的中介物,你不能把它看做修行的極限,而應該把眼光放在更高遠的地方——看看天上的月亮吧。」
仙波秋水瞪大雙眼,仰望呂一航所指的方向,豁然頓悟。
在過去三年修煉佛劍的過程中,她就像個貪玩的孩童,流連於珊瑚叢林之間,欣賞亮晶晶的珊瑚枝。枝頭掛滿了「明王五勢」的劍譜,若是興致來了,她就學上一招兩式。
至於照徹珊瑚的天邊明月,她未嘗昂首看過一眼。
「執指為月,是為虛妄。」
——原來通瑛大師教我的是這個道理:我一直沉溺於練習使用武士刀的方法,卻偏廢了其他類別的武藝。只有抬起頭來,朝著月亮的方向前行,才能邁向嶄新的境界。
秋水感激地看著陪伴在身邊的少年,眼眶里竟然盈滿了淚水,情不自禁地下了秋千,緊緊擁抱住他:「謝謝你,呂一航。」
呂一航摟著她柔軟的身軀,不忘補充道:「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公案』的解讀方法有很多,指明的修煉道路也不止一條,你要勤加思考,多學點佛理。」
「我明白。」青頭巾少女顫聲說道。
她的心里隱約有種預感,以今天為分界线,她的武道生涯將會踏向下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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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乳肉包裹住呂一航的肉棒,柔軟得像兩團棉花,由於事先做過淺嘗輒止的口交,還帶有唾液的濕潤觸感,起到了潤滑的效果。
柳芭雙手托著自己的胸,用不輕不重的力度擠壓著,外加上下摩擦,呂一航受到乳交的刺激,忍不住低哼了一聲。
他洗完澡後,就到了柳芭房間的大床之上,半眯著眼睛,感受女仆恭順的侍奉,疲憊又僵硬的身體像被注入了熱流,漸漸重生過來。
「舒服嗎,主人?」柳芭趴伏在他的腿心,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里蘊含著無限溫柔。
她全身上下未著寸縷,銀發被喀秋莎發箍束得整齊,脖子上系著一圈白蕾絲的假領子,只是尺寸大小的兩塊布料,勉強勾勒出女仆裝的印象。
她故意放慢了節奏,挺立的乳尖偶爾擦過龜頭的邊沿,激起一道又一道酥麻的電流:「你今天辛苦了,就躺著好好享受吧。你剛才和仙波秋水對練了好久,應該累壞了吧。」
「你看見了啊。」呂一航的聲音有些低啞,伸手拍了拍奶子的側邊,敲擊出清脆的響聲。
「是啊,我在樓上的窗戶看見了。」柳芭的巨乳柔軟而飽滿,裹住了呂一航的分身,一點一滴地細心安撫,「今天都去驅魔了,忙活了這麼久,你還有精力教仙波同學武藝?是不是想泡她?
「別瞎說,我哪有這個心思。」
「哼,說謊,日本女孩多溫柔,多賢惠啊,要是娶了她當老婆,有她在身邊伺候,還有必要找我這個女仆嗎?」
呂一航看著俄國少女戲謔的神色,銀發在昏沉的燈光下泛著光澤,假領子下的鎖骨若隱若現,沉聲道:「柳芭,我只想愛你。」
柳芭輕笑出聲,舔了舔馬眼滲出的先走汁:「你要是覺得仙波秋水合適,就把人家搞到床上吧,我沒意見,提塔也不會有意見。她身體素質這麼好,在床上的花樣一定也很多,你想和她來幾次就來幾次……」
她這麼逗趣著,手上的動作非但沒停,反而加快了節奏,雙乳夾得更加緊實,一毫米的縫隙也不留,乳肉在他硬挺的陽物上摩挲,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她的皮膚白得耀眼,一對碩乳分外勾人,每一次摩挲都翻起一陣乳浪,等同於視覺與觸覺的雙重衝擊。
「別胡說了,柳芭,我要生氣了,別拿我新交到的朋友開玩笑。」
話是這麼說,但呂一航無法忍住不想象秋水的面容,喘息變得更沉重,肉棒的硬度達到了頂點。他低頭看著柳芭,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銀發,指尖穿過那柔順的發絲,摘下頭頂上的喀秋莎發箍,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
——仙波秋水的發色,也是這樣的淺色,應該差不了太多……
「好好好,主人,我只是想讓你早點釋放而已。」柳芭向他眨了眨眼,語氣里滿是寵溺,「來杭州忙碌一天了,快點把壓力射出來,好好休息吧。」
俄國女仆壓低脖子,嘴唇輕輕吻上主人的龜頭,舌尖在冠狀溝靈巧地打了個圈,隨後挺直了腰,繼續用雙乳包裹著他,節奏時快時慢,像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取悅男人的飛機杯。
呂一航咬緊牙關,試圖讓自己多堅持一會兒,但柳芭不疾不徐的攻勢太過致命。那對沉甸甸的巨乳既柔軟又有力,是殺人不吐骨頭的溫柔鄉,每一次擠壓都把他往高潮的邊緣推近一步。終於,在一次由上到下的滑動後,他克制不住自己,熱流噴涌而出,盡數灑在她的乳溝間。白濁的液體順著她的胸脯淌下,散發出濃郁的雄性氣息。
柳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嬌媚地捧起雙乳,夾得緊緊的,使自己能舔到乳房上方的精汁:「瞧你射得多痛快,弄得我一身都是。」
她伸手拿過床頭的一條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動作輕柔得像是怕弄疼了自己。擦完以後,再衝呂一航送了個秋波:「舒服了?」
呂一航鎮定地點了點頭:「舒服……不過還不夠。」他注視著旁邊這具凹凸有致的胴體,眼眸中燃起了更深的欲望。
柳芭被盯得臉頰發熱,用手臂護住胸前的兩個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都受累一整天了,還這麼不老實?」
她說是這麼說,身體卻沒拒絕,反而跨坐到他的腿心,頎長的身形如同一名女騎士。她雙手撐在主人的胸口,堅定不移地說:「讓我來吧,你躺著別動,剩下的由我伺候。」
呂一航看著她,喉結一動,兩只手不自覺地握住她的纖細腰肢,指尖觸到滑膩柔順的皮膚,心髒怦怦跳動。
柳芭挺起胸脯,掰開濕漉漉的香穴,扶住仍舊堅挺的陽物,隨後緩緩坐下。溫熱的甬道緊緊箍住肉棒,一層一層逐步深入,滑膩的觸感讓呂一航低哼出聲。
「慢點……親愛的,我要受不了了……」呂一航吃力地做著深呼吸,雙手捏著柳芭的腰,想讓她放緩節奏。
但柳芭只是低頭一笑:「別動,我知道你累壞了,今天就讓我來疼愛你。」
她的臀部開始上下起伏,節奏緩慢而有力,每一次下沉都將肉棒粘稠地吞沒,臀肉敲打在呂一航的大腿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柳芭的動作優雅而嫻熟,高挑的身子在床頭燈下搖曳,巨乳隨著她的起伏輕輕顫動,白蕾絲的假領子在她頸間晃蕩,像是某種隱秘的誘惑。她的銀發披散下來,有幾縷黏在汗濕的額頭上,湛藍的眸子望向他,帶著一絲寵溺,像是在哄一個叛逆的孩子。
她俯下身子,胸前的柔軟貼上他的胸膛,向他耳語道:「主人,舒服嗎?別撐著,放松點。」
呂一航被她弄得呼吸不寧,勞累的身體在她的侍奉下動彈不得,每一次深入都激起酥麻的快感。他看著她渾然忘我的模樣,銀發在燈光下蕩漾如波,巨乳在眼前「撲棱撲棱」地亂晃,不禁喊道:「柳芭,你太騷了……我撐不住……」
「你累了一天了,沒必要硬撐,只用放松就好。」柳芭微微笑著,俯身吻上他的嘴唇,丁香小舌探入口腔,與他的舌頭纏綿交織。騎乘的節奏也加快了,豐滿的臀部起起伏伏,濕滑的愛液順著交合處淌下,散發出誘人的甜膩熏香。
柳芭不住地嬌喘著,聲音里帶著幾分哭腔:「嗯啊,啊啊啊啊……主人,射在我的身體里吧,我全都會接住。」
呂一航被這話刺激得血脈僨張,雙手環繞住她的腰,感受著膣肉緊致的包裹,快感蓋過了疲憊。在越來越迅疾的衝刺中,一股熱流突然灌入她體內,衝擊她達到絕頂。
柳芭顫抖著抱緊戀人,陰道內壁一陣劇烈的痙攣,肉穴的壓力陡然增大,像是要把尿道里的精液也全都榨出。銀發散亂地貼在臉上,她感受著高潮的余韻,失神地說:「舒服了就打個盹吧,我去做晚飯,等會兒叫你。」
呂一航環抱著柳芭汗濕的身子,心中有一種拿破侖征服北地般的成就感,吻了吻她的臉頰,柔聲道:「有你這樣棒的女孩在身邊,我這輩子都值了。」
就在此時,房間的木門「哐當」一下被撞開了。
「柳芭,晚飯怎麼解決——」秋水興高采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但她看到兩具下體交纏的白肉,驚慌失措地退了出去,「對,對不起!」
門又被合上,只留下那對交合的愛侶在風中凌亂。
呂一航合上眼睛,呼出一口氣,有許慍怒地說:「為什麼又不敲門?」
脫力的柳芭貼在他的懷中,喃喃道:「Чёрт(俄語: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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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波秋水獨坐在房間的書桌前,奶棕色的卷發像一團亂糟糟的海藻,她脫掉了過膝白襪,光著腳丫輕輕點著地板,腳尖無意識地畫著圈。
手機屏幕上亮著一部女性向H短漫,講的是王子和公主的婚後香艷生活。秋水手中攥著一支鉛筆,在空白的草稿紙上隨手塗鴉,雖然线條潦草得不得了,卻隱約勾勒出一對男女交纏的輪廓。她眉頭微皺,目光深處是混沌的迷茫。
今天下午與呂一航的切磋讓她心緒難平,他的笑容,他的聲音,甚至他的體味,都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再加上剛才撞見的,他和柳芭的私密關系——她的思緒亂成一團漿糊,恨不得把自己的腦細胞取出來洗刷一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正當白辣妹愁得腦殼發疼時,房門「咚」的一聲被推開,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筆「啪嗒」掉到了地上,滾到了桌底。
回頭一看,只見高個的柳芭走進門來,她下半身什麼也沒穿,上半身只披了一件白襯衫,是傳說中的男友襯衫,隨意扣了兩個扣子,那對巨乳無法被徹底拘束,隨著步伐輕輕顫動,散發著一種慵懶又誘惑的氣息。
還沒等秋水開口,柳芭已經從身後抱緊了她。秋水感受到充滿彈性的巨乳貼著後背,結結巴巴地開口:「你怎麼……」
柳芭呵呵笑著,俯身貼近秋水耳邊,溫熱的氣息吹她的耳垂,戲弄地說:「你不敲門,我也不敲門,咱倆扯平了。」
秋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小聲問道:「你和呂一航,是那種關系嗎?」
「哪種關系?」柳芭故意反問,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就是……」秋水遲疑了一會兒,咬了咬嘴唇,聲音越來越細微,「炮友?」
她換成了疑問的語氣,連自己都不確定這個詞是否合適。
柳芭注視著秋水的面龐,語氣溫柔而堅定:「不是炮友,是更堅固、更深刻的,相伴一生的關系。」
——果然是戀人吧?
秋水心里「咯噔」一下,像被誰狠狠踹下樓梯,一股苦澀從橫膈膜涌上來,堵得她喘不過氣。她早該想到,早該想到……呂一航那家伙又不像海王,怎麼可能只是隨便玩玩的心態?
但是,柳芭接下來的話更有衝擊性:
「我是他的女友、女仆、小妾、性奴隸。」
「哈?」秋水猛地抬起頭,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盯著柳芭那雙平靜得像湖水一樣的眼眸,喉嚨里炸出一串尖叫,「啊啊啊啊——!!!」
柳芭被她的反應逗得輕輕掩嘴,笑得像個貴族小姐,眼角微微彎起:「感到意外嗎?」
秋水捂住額頭,腦子里像是被塞進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线團,想理都理不清。她張嘴想說點什麼,可聲帶完全不聽使喚:「等等等等等一下,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柳芭的聲音柔得像風吹過窗簾,帶著漫不經心的懶倦:「沒什麼好混亂的,只是想告訴你:對我來說,分享我愛的男人不算難事,因為我正在和很多姐妹這樣做。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把呂一航借給你。」
——不對不對這很違反倫理吧明明一夫一妻才是人類社會的倫常怎麼可能有人坦然接受一起分享男人你們想想這種事情對得起父母對得起你們所受的教育嗎……
「要怎麼才肯借給我?」
秋水顫顫巍巍地,從牙縫里擠出來了這句話,她自己都被這話嚇了一跳,心跳激烈得像擂鼓。
「四十五分鍾後,也就是七點整,我會讓他來你的房間找你。」
柳芭低下頭,在秋水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留下一個濕潤的吻痕,「好好准備一下,別給自己的初夜留下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