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那長隨過來伏侍二人起身。
劉晉元只覺頭痛欲裂,似乎宿醉未消,待見了李逍遙,卻見他也是形容枯槁,面無人色。
二人均是一愣,忍不住相顧而笑。
須臾門簾一挑,趙靈兒笑吟吟走了進來。
劉晉元偷眼觀瞧,見她顧盼自如,神色猶昨,渾不像有心事的模樣,心疑昨夜做了個香艷的綺夢。
可是喘息之際,口中似乎猶有趙靈兒口脂的甜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可萬萬猜不出了。
李逍遙假意問起趙靈兒昨夜睡得如何,才知她原來出門以後,自行吩咐下人收拾了一間空房,一覺睡到天亮。
用罷早飯,劉晉元力邀二人出游,李逍遙自是欣然應允。
這蘇州城是劉晉元的故鄉,各處風光均了若指掌,三人一路游山玩水,談古論今,聊得甚是投機。
至晚回到下處,李逍遙悄悄對趙靈兒道:“靈兒,你昨夜扮孫猴子戲耍豬八戒,果然有趣得緊,今晚還玩不玩?”
趙靈兒霎了霎眼睛,嫣然一笑。
晚飯自然不可無酒,只是有了前晚大醉的教訓,三人倒也未敢多喝。
劉晉元見他兩個舉止親昵,心疑是夫妻,可是憶起昨夜之事,卻又不敢妄猜了,只得吩咐替二人分別收拾客房。
待見李逍遙並無異議,更是大感驚奇。
飯後李逍遙借口宿醉未消,先去睡了。
劉晉元看了一眼趙靈兒,欲言又止。
趙靈兒微微一笑,道:“今夜又是好月,劉公子若有興致,我見這寺院後栽得盡是梨樹,咱們便去賞月觀梨花,可好?”
劉晉元大喜,道:“趙姑娘有興,小生自當奉陪。”想起昨晚醉後失禮之事,似乎與那梨花頗有干系,不禁臉上一紅。
二人並肩齊行,慢慢進了後園。
此刻群星盡隱,一輪明月大如冰盤,低掛天際,身畔庭樹搖風,花香襲人,景致甚是清幽。
李逍遙屏住呼吸,暗中跟隨,見劉晉元一路同趙靈兒離得遠遠的,心下不由得暗自發笑。
待行入一條小徑,花木漸漸茂盛起來。
趙靈兒借了分花拂柳之機,不住在劉晉元身上挨挨擦擦,一會兒拿屁股蹭一蹭他小腹,一會兒將前胸抵住他脊背,弄得劉晉元心癢難當。
他昨晚借了酒勁,這才壯膽做出越禮之事,這時腹中余勇匱乏,卻再不敢貿然有所舉動。
趙靈兒見劉晉元神色古怪,自然心知肚明,伸手一指,道:“劉公子,這朵花開得真美,勞駕你摘來給我。”
劉晉元依言將花折下,遞將過來。
趙靈兒卻不伸手,反仰起了臉,柔聲道:“替我戴上啊。”甜甜一笑,那模樣亦喜亦嗔,分明一副少女怨情郎的神色。
劉晉元心中突地一跳,微一遲疑,只得壯著膽子將那花插在她鬢旁,可是手臂一伸一縮之間,雖只短短瞬間,那手指也已幾乎僵住。
李逍遙看在眼里,一時心跳如鼓,再也無法調勻呼吸。
趙靈兒若無其事轉過頭去,順勢拉住了劉晉元的手,說道:“劉公子,我從小便住在一座島上,沒去過什麼地方。昨天聽你說起‘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州城的風景想是極美。可是我瞧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劉晉元給她拉住了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想抽手出來,卻終究不舍。
停了片刻,這才紅著臉道:“這……這姑蘇城是春秋故吳的國都,千年以下,美景其實不少。趙姑娘若能在此盤桓幾日,小生自會一一詳為指點。”
趙靈兒將身子挨近,道:“哦?你說說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劉晉元道:“嗯,姑蘇最為有名之處,只怕便要算寒山寺了。張繼的一首《楓橋夜泊》,使得寒山寺名聞天下,只可惜現下時節不合,少了一番蕭索的意境。”頓了一頓,漫聲吟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趙靈兒撅了撅嘴道:“冬天太冷,有什麼好?你念一首春天的詩句來聽聽。”
劉晉元心中一蕩,錯開眼光,道:“春景也有不少。嗯,這一首寫得很是不錯……‘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閒地少,水巷小橋多。夜市賣菱藕,春船載綺羅。遙知未眠月,相似在漁歌。’”
趙靈兒待他吟畢,想了一想,欣然道:“這詩細膩精致,最末兩句意味悠長,尤其可圈可點。只是……似有些小家子氣,算不得十分上乘。秋天的詩也有麼?”
劉晉元沉吟未答。
趙靈兒又道:“蘇州、揚州相隔不遠,聽說那揚州也是東南形勝之地,景物不下於蘇杭。我記得唐人杜牧有一首寫揚州的詩,讀來很是賞心。”
劉晉元應聲道:“是,杜牧一生最愛揚州,留下不少千古佳句。像什麼‘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最出名的當是那首《寄韓綽》了:‘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趙靈兒掩嘴一笑,道:“你懂的倒多。不過像什麼‘青樓’啦、‘薄幸’啦,似乎不是你們讀書人該掛在嘴邊的東西罷?”
劉晉元一時語塞,心疑她責怪自己出言輕薄,面色大是尷尬。
趙靈兒拉著他向前行了幾步,又道:“玉人何處教吹簫……這玉人何指?”
劉晉元不曉得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有意發問,遲疑了一下,道:“這玉人當是指詩人的一位好友韓綽判官。揚州是有名的花花世界,這位韓判官風流儒雅,最是多情,樊川翁在詩中調笑他,這樣大好的月色,在哪里教歌妓吹簫作樂呢?”
趙靈兒“嗯”了一聲,側過頭看著劉晉元,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劉晉元心里一陣發毛,停住腳步。一片晚雲輕移,遮住了月光。
黑暗中只聽趙靈兒低道:“我瞧劉公子也是風流儒雅,詩酒文章自不必說,那琴棋書畫的四藝,想也極為高明。不知你會不會……吹……簫?”
劉晉元道:“小生不會吹簫。”
趙靈兒似乎輕輕一笑,握住他的手又緊了一緊,道:“我在家之時,卻也學過吹簫。”
劉晉元再是書呆子,也曉得這個“吹簫”的意思,登時滿面通紅,不敢接口。
過了片刻,突然間香氣大盛,懷中多了個柔軟的身軀,趙靈兒已偎靠過來。
跟著耳旁一癢,趙靈兒吐氣如蘭,柔聲道:“劉公子,你身上帶著蕭麼?拿出來吹一曲助興……”語音細微,幾不可聞。
劉晉元渾身一震,心頭突突亂跳,顫聲道:“什……什麼?”
趙靈兒松脫雙手,順著他胸腹間慢慢滑落,終於隔了袍、褲,握住那半硬的陰莖,道:“你昨晚為什麼要強吻人家?”
劉晉元“啊”的一聲,失聲叫了出來,全身肌肉霎時間繃得緊緊的,給趙靈兒伸手一推,身不由己地順勢坐倒。
趙靈兒緩緩壓了上去,唇瓣輕輕堵住他的嘴,嬌喘微微,聲如囈語:“別做聲……嘻嘻,你這支蕭好硬……”
劉晉元只覺天旋地轉,趙靈兒的香舌在自己嘴角打了幾個轉,接著靈巧地頂開嘴唇,滑入口中。
這般熱吻了許久,趙靈兒突然坐起身來,“咭”地一聲輕笑,膩聲道:“嗯,你這人喜歡穿青色衣衫,那是為什麼?”
劉晉元如在夢中,喘息道:“穿……穿青衣又怎樣?”硬挺的陰莖給趙靈兒握住,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了。
李逍遙伏在花樹叢中,此情此景,氣息不由為之一滯,陰莖也早就漲得鐵硬。
只聽趙靈兒道:“不怎麼。我想起了《詩經》里‘青青子衿’那一句。”摸索著將他包皮捋下,露出紫紅的龜頭,掌心成環,緩撫數下。
劉晉元“激靈”打了個冷戰,趙靈兒格格輕笑道:“你……多久沒射精了?陽具硬得簡直嚇人。”
劉晉元臊得臉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趙靈兒解開他外罩的長袍,松脫腰帶,輕輕將褲子褪至膝下。
此刻雲開月霽,李逍遙遠遠看去,見那陰莖果然堅硬如鐵,標槍般高高挺立著。
劉晉元口里“啊啊”數聲,掙扎著欲待起身,卻給趙靈兒當胸一推,復又躺倒。
趙靈兒一面含笑看著劉晉元,一面握住陰莖,輕啟櫻唇,慢慢將龜頭吞入口中,含糊地道:“劉公子,人家要開始品簫了。”
劉晉元連連點頭,只覺她口腔中火熱濕滑,那滋味美得簡直難以言表,卻又不敢大叫大嚷,只得死死抓住她手臂。
趙靈兒臉上笑意愈盛,眼光柔得幾欲化作一池春水,柔聲道:“吹一支什麼曲子才好?嗯,你……你要我含深些,還是含得淺些?”
劉晉元先是大點其頭,跟著又連連搖頭。
趙靈兒“撲哧”一笑,吐出嘴里的“洞簫”,笑道:“你不說話,人家怎麼曉得你意思?”
劉晉元喉結滑動,吞了幾口口水,啞聲道:“深……深一些……”
趙靈兒依言俯下身去,銜住他火熱的陰莖,深深吞入。
她身軀婀娜,嬌柔玲瓏,這一俯首撅臀,衣裙緊繃,登時顯得曲线畢露,頗為惹火。
李逍遙躲在暗處,看不清她如何咂弄劉晉元的陰莖,只聞“嘖嘖”之聲不絕於耳。
劉晉元渾身上下幾十萬個毛孔盡皆大張,鼻中不停地亂哼,過了片刻,伸手向趙靈兒腰間摸去。
趙靈兒手肘一隔,輕輕擋開。
劉晉元欲火中燒,哪肯就此放過?
當下兩手齊施,慢慢解開了她裙帶,將內襯的羅褲一把扯脫,雪白豐滿的屁股頓時露出半截。
趙靈兒鼻子里嗚嗚有聲,扭頭一蹙眉,剛待出言苛責,卻給劉晉元閃電般長驅直入,直據要津。
她身子一軟,叫了一聲,再也掙扎不脫,只得轉而大力捋動手中的陽具,權當報復之意。
李逍遙看了半晌,再不見趙靈兒有進一步舉動,每當劉晉元欲騰身而上之際,反倒扭捏閃躲,不知是何用意。
似這般又弄了片刻,忽聽劉晉元“啊啊”大叫,手舞足蹈起來,想是到了緊要的關頭。
李逍遙睜大雙眼,凝神看去,果見劉晉元全身一抽,跟著死死抓住趙靈兒的豐臀,便要在她口中爆發出來。
趙靈兒在這電光火石般的瞬間,突然頭頸後移,口唇稍開,舌尖微吐,那白濁的精液順著舌身直上,一股股都射入嘴里去了。
劉晉元連連射出七、八股精液,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放松身軀。
趙靈兒旋即直起腰來,抿嘴笑吟吟地看著劉晉元。
李逍遙見她兩腮微微隆起,想到她嘴里定已裝滿劉晉元的精液,再也忍耐不住,狠弄了數下,精液勃然而發,直射花間,倒似又開了一串小小的白花。
趙靈兒向劉晉元扮了個鬼臉,將精液吐在身邊的花樹下,接著吐了吐舌頭,笑道:“瞧不出,你射得還真多。”
劉晉元束好腰帶,坐起身來,臉上紅意猶未褪去,囁嚅著道:“這……這……趙姑娘取笑了……”
趙靈兒“嘻嘻”一笑,在他身邊坐下來,手托兩腮,定定看了他半晌,道:“你這人還真多古怪。我問你,剛才在人家吹簫之時,你的手似乎……不大老實,是不是想要插進人家身體里射精?”
劉晉元嚇了一跳,連聲道:“不敢,不敢。”
趙靈兒道:“我是問你想不想,可沒問你敢不敢罷?”
劉晉元想了想,遲疑道:“固所願也……”剛說了四個字出來,便見趙靈兒柳眉一豎,趕忙雙手疾擺,忙不迭道:“不……不敢請爾……不敢請爾……”
趙靈兒莞爾一笑,慢慢偎進他懷里,道:“那現下你……嘻嘻,還想不想你那表妹?”
劉晉元聞言一怔,搔了搔頭,不知如何作答。
趙靈兒伸手攬住他頸子,湊過去親吻他嘴唇。
劉晉元經過多番歷練,再不似先前那般笨手笨腳。
兩人纏綿了片刻,趙靈兒突然將他輕輕一推,站起身來,道:“好啦,劉公子,你在這里慢慢想你那表妹罷,人家可要睡覺去啦。”擺一擺手,轉身便行。
劉晉元給她弄得魂不附體,高聲叫道:“趙姑娘!”
趙靈兒停住腳步,扭頭道:“怎麼?”
劉晉元躊躇道:“明晚……明晚……還來賞花品簫,好不好?”
李逍遙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道:“誰說這書呆子呆了?他分明也曉得占便宜麼!”
趙靈兒臉上飛紅,啐了一聲,嗔道:“不知羞,誰同你賞花……品簫了?”快步又行。
劉晉元更似丈二的和尚一般,搓搓手,正在悵然若失之際,卻見趙靈兒轉身道:“明晚的事,明晚再說……”說著甜甜一笑,翩然而去。
劉晉元又獨自坐了片刻,這才回到房中。
躺在床上思量今晚之事,只覺恍惚如夢,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突然之間嘆了口氣,喃喃地道:“《詩經》里說,‘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看來前人這話,果然有些道理。”次日用罷早飯,先游虎丘塔,午後又游了滄浪亭。
那滄浪亭清幽古朴,曲徑回廊,甚是雅致。
劉晉元一通亂指亂劃,口中不住念著什麼“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李逍遙也聽不大懂,游到中途,便覺興味索然。
黃昏時分,又到了范公祠。那照壁高大恢弘,氣象雄偉,題著不少范仲淹的詩句。劉晉元對一闋《蘇幕遮》流連甚久,反復吟哦。
李逍遙好奇心起,湊過去觀看,見上面寫的是: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他看了幾遍,一時也品不出個中滋味,只對末句:“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大為傾倒,贊道:“劉兄,這句只怕很對你老兄的胃口。”
劉晉元默然良久,又念了一闋《漁家傲》: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他知李逍遙無甚學識,是以逐字解釋,跟著又講了些范仲淹的事跡。
李逍遙聽得肅然起敬,心悅誠服地對那塑像大磕其頭:“這位范老爺子文武雙全,盡忠報國,好比岳飛岳爺爺一般,我李逍遙跟你磕頭。”當晚返回寺中,三人坐著喝茶。
李逍遙趁劉晉元出去的工夫,偷偷對趙靈兒詭笑道:“昨夜你兩個賞花品簫,好不快活。……今晚還去不去?”
趙靈兒知他在調笑自己,故意一撇嘴,大聲道:“去啊,怎麼不去?人家還要再替他射精呢。”
李逍遙連連擺手,生恐給人聽到。
沒過一會兒,又“哼”地一聲,道:“我瞧這書呆子八成是看上你了。”
趙靈兒衝他扮了個鬼臉,也不理會。
晚飯之時,劉晉元坐在趙靈兒對面又哼又咳,頻頻以目示意,趙靈兒卻只做不知。
少頃,忽然抬頭問道:“劉公子……還記得那句‘青青子衿’麼?”
劉晉元不解何意,滿臉狐疑地點點頭。
李逍遙看看劉晉元,又看看趙靈兒,見一個若有所思,一個嘴角含笑,心下也是莫名其妙。
飯罷,劉晉元道:“李兄,小弟明早要去表妹家相探,不能奉陪兩位了。兩位盡可以隨處轉轉,或者不如就在寺里休息一日。”
李逍遙心道:“老子在蘇州城已住了三晚,只是大吃特玩,全沒顧得上去尋皇甫大哥,明天正好上街打探打探。”當下客氣了幾句,告辭出來。
李逍遙的客房與劉晉元比鄰,趙靈兒住的卻是一座獨院,須繞到後面花園之旁。
李逍遙見趙靈兒也緊跟著自己出來,心中大奇,低聲道:“咦,你們不去賞花賞月,品茶品簫了麼?”
趙靈兒紅著臉道:“逍遙哥,你……你又胡說甚麼了……”快步去了。
李逍遙定定地望著她背影,驚異不已。
回到房中,取出李三思所遺的手卷胡亂翻看,看了一陣,聽見隔壁有人說話。
李逍遙鑽出房去,摸到劉晉元窗下探看。
只見屋內一燈如豆,劉晉元眉頭緊鎖,兩手負在身後,一面來回踱步,一面口中念念有詞,念的仿佛便是晚飯時趙靈兒說的那句“青青”什麼的。
李逍遙不禁啞然失笑,轉身回房。
當下休息片刻,打坐練功。
練了約有一個時辰,忽聽隔壁又是一聲門響,似乎有人輕輕潛出房來。
李逍遙心中一動,疾忙跳下床,吹熄了燈火,扒開門縫向外窺探。
夜色溶溶,果見劉晉元鬼鬼祟祟掩好房門,快步向後院行去。
李逍遙心中好笑,暗地里緊緊跟上。只見劉晉元徑直來到趙靈兒屋外,猶豫再三,這才伸手扣了幾下門。
房內靜了片時,傳出趙靈兒的聲音:“是誰?”
劉晉元趕忙壓低聲音,道:“是……是小生……劉晉元。”
李逍遙心下大樂,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只憋得肚皮也隱隱作痛。
趙靈兒似乎也掩嘴輕笑了幾聲,才道:“哦?是劉公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劉晉元微一躊躇,答道:“姑娘晚飯時約小生來見,小生自然不敢不來。”
李逍遙心里暗暗“呸”了一聲,想道:“來了,來了。人家孫猴子半夜三更去見菩提老祖,是向他老人家學那七十二般變化,你這王八蛋又來學什麼了?”思來想去,始終不解他何時約了趙靈兒。
趙靈兒佯作驚異之聲,奇道:“咦,我幾時約了你來?”
劉晉元搔搔頭,道:“姑娘晚膳時不是念過‘青青子衿’那一句?小生冒昧,以為你詩中有意,這才過來相會。”原來他說的' 青青子衿' ,乃是《詩經》里《鄭風。子衿》中的首句,全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大意是說:“我一直心下有你,縱然我不去尋你,你就這般斷了音信麼?”那第二句:“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意思是:“我沒去尋你,你自己就不能過來相會麼?”
趙靈兒隱起這句,便是微有責備之意,教他不必多問,只須自行前往。
李逍遙在一旁聽得再久,終也難以理解,而劉晉元熟讀《詩經》,思索良久,自然便知其意。
趙靈兒忍了半天,至此再也忍耐不住,隔著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倒聰明。真不曉得你一個讀書人,怎麼滿肚子盡是些荒唐詩句?”
劉晉元愕然無語。
那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一只纖纖素手伸將出來,一把將他拉進門去。
李逍遙待門關好,忙不迭竄上前去,側耳細聽。
二人似已進到里屋,只聞輕聲低語,間或有趙靈兒的笑聲傳出,至於所談為何,卻始終聽不大清楚。
李逍遙只急得抓耳撓腮,在牆壁間一通亂摳亂摸,哪里有半點破綻?
那牆又不比船上的竹席,不能故計重施,別說是“仙女劍”,只怕便是曹孟德拿來刺董卓的七星寶劍,也難以鑽個小孔出來。
李逍遙深恨那造屋的工匠,肚子里將他十八代祖宗盡皆罵了個遍,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怏怏回房。
躺在床上,腦子里兀自顛來倒去,盡是趙靈兒同劉晉元前晚在花園中旖旎的風光,陰莖足足挺了大半宿,直至睡死方罷。
次日不待天亮,李逍遙早早起身。
那長隨卻告知:劉晉元已出門去了。
李逍遙心里暗罵:“這書呆子,討個老婆居然這般盡心,也不知這家伙昨晚過得如何?”信步來到趙靈兒的門外,那大門卻未曾閂上。
推門而入,徑直來到臥房,只見紗帳低垂,趙靈兒似未起身。
李逍遙探身將床帳掀起一角,眼光到處,耳中“嗡”的一聲,頃刻間渾身鮮血上涌,陰莖登時起立如儀。
只見趙靈兒俯臥在床,一條潔淨的薄絲被橫搭在腰臀之際,盡露著粉彎雪股,滿頭青絲亦未束起,如一匹黑緞也似地散在背上。
李逍遙慢慢在床頭坐下,伸手拾起枕邊的一塊手帕,累累的盡是精斑,湊到鼻子下一聞,隱隱有股熟悉的腥氣。
趙靈兒覺察身邊有人,翻了個身,一見李逍遙,那臉騰地紅了,扯過絲被掩住雙乳,羞道:“逍遙哥,你……你……早……”
李逍遙笑罵道:“他媽的,早什麼早?我是你老公,你的身子不給我看,又給誰看了?”脫了鞋子,跳上床來,大叫一聲,鑽入被中。
趙靈兒給他摸得眼花耳熱,格格笑個不停,連連討饒。
李逍遙摸到她溫暖濕潤的秘處,不由得欲火上衝,三下五除二,脫光了里外衣服,便要騰身而上。
趙靈兒伸手捉住他的陰莖,膩聲道:“逍遙哥,你做什麼?”
李逍遙道:“做什麼?那書呆子昨晚做什麼,我便要做什麼。”
趙靈兒臉上一紅,道:“咦,你……你怎麼曉得?”
李逍遙笑道:“山人自有神機妙算。哼,昨晚你在門里念什麼‘青青的金子’,他在門外也嘮叨不休,說什麼‘白白’什麼的。他奶奶的,你們兩個好清白麼?”
趙靈兒羞道:“沒……也沒什麼的。”
李逍遙躺倒下來,目不轉睛地望著趙靈兒,一臉的壞笑。
趙靈兒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啪”地在他胸口打了一記,嗔道:“人家說沒什麼便是沒什麼,莫非你希望有什麼?”
李逍遙握住她手道:“好靈兒,那書呆子昨晚做些什麼?你說來聽聽。”
趙靈兒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他……他昨晚上來敲人家的門,人家……便開了門,請他進來……”
李逍遙道:“你們念的那幾句‘青青白白’的話,是什麼意思?”
趙靈兒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什麼‘青青白白’?我是借詩暗喻,約他晚上過來。你這人不肯好好讀書,早晚給人笑話。”
李逍遙本就讀書不多,也不以為意,道:“好,好,好,你說是詩便是詩。他媽的,讀書人就是臭規矩多,連偷人家老婆也要先念詩、對對兒,這般羅里八嗦……靈兒,我瞧這家伙有些假正經,進屋以後,只怕不會老實。”
趙靈兒笑吟吟地看著李逍遙,雖是抿嘴不語,卻掩不住眼里無盡的春色。
李逍遙笑罵道:“呸,瞧你這副樣子,哪里像我的老婆?十足便是個懷春小寡婦。”翻身坐起,斜起了眼道:“嗯,我來猜猜看……這家伙進屋以後,定要先裝模做樣念幾句詩,什麼‘春潮帶雨、野渡無人’之類,總之沒有好話。可是不出一泡尿的工夫,便會原形畢露,忍不住拉你的手,在你身上挨挨蹭蹭,大占便宜,是也不是?……嗯,是了,他多半會說:”趙姑娘,昨晚咱們賞月品簫,小生意猶未盡,你再來吹上一曲,好不好?‘那時你裝樣裝得久了,多半也按捺不住,一定順水推舟道:“行倒是行,不過你這支簫不大趁手,人家趴著又好累的,咱們還是上床去慢慢地吹、細細地品,你意下如何?’……啊,啊喲……”他尖著嗓子學趙靈兒說話,當真是惟妙惟肖,卻不防趙靈兒聽他滿口胡言,又好氣又好笑,在他大腿上重重扭了一把,痛得大叫起來。
趙靈兒道:“你這人最愛亂講話。劉公子是老實人,進門以後,我們……我們一直坐著喝茶……”
李逍遙一面揉著腿,一面恨恨地道:“老實?不見得罷。這家伙嘗過甜頭的,又怎會喝喝茶、說說話便算?”
趙靈兒向他扮了個鬼臉,道:“茶是喝了的,話也說了一會兒,可是他坐了又坐,總不肯走……”
李逍遙心道:“我就曉得這小子不肯走,那還用說?”望著趙靈兒不做聲,靜候下文。
趙靈兒道:“你……你看我做什麼?這房子是劉公子賃下的,難道我還好趕人家出去?”
李逍遙道:“不好趕他出去,所以只好請他上床,招待一番嘍?”
趙靈兒臉一紅,道:“他……他好好地坐了一陣,突然一下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期期艾艾地說不下去了。
李逍遙大是動興,伸手攀住她肩頭,問道:“咦,這小子跪下來做什麼?嘻嘻,總不見得要拜你為師,學武功罷?”
趙靈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人真是,他怎會拜……拜我為師?他……他是要我再替他射精……”
李逍遙看見她眉眼間洋溢的春色,不禁血往上涌,顫聲道:“這……這就是了,我曉得這家伙不會善罷甘休!靈兒,你……你……”
趙靈兒曉得他意思,怯聲道:“逍遙哥,你先前教人家逗弄他玩,人家也覺得他這人有趣,自然也就沒再拒絕……怎麼,你怪我了?”
李逍遙兩眼放光,連聲道:“那怎麼會……那怎麼會?好靈兒,你們後來怎樣?你快細細地說上一說。”
趙靈兒啐了他一口,羞道:“人家同他……同他……你又問來干嗎?你想知道,便自己去猜罷,我偏不說給你聽。”
李逍遙吞了口口水,道:“猜是一定要猜的,不過也要你講。這種事情,就是要你自己講出來,才有意思。”眼前隨即現出趙靈兒光著身子,同劉晉元糾纏在一處的樣子,陰莖登時跳了幾跳,漲得微微發痛。
趙靈兒側頭看了他一眼,道:“哼,對你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你這人最壞,聽完多半要笑人家。”
李逍遙趕忙指天劃地,發誓賭咒,自己絕不會笑她。
趙靈兒這才理了理長發,緩緩說道:“劉公子進屋之前,人家才洗完澡,只披了件紗衣,里面沒……沒穿衣衫的……”
李逍遙嘴巴大張,驚道:“怎麼?你……你……豈不是同光著身子沒啥兩樣?”
趙靈兒羞道:“你說了不怪人家的,又來……”
李逍遙怕她就此不說,趕忙連連擺手,道:“好,好,好,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趙靈兒停了片刻,接著道:“他……他同人家說話之際,不住向人家身上瞟來瞟去,到後來簡直……嘻嘻,簡直前言不搭後語,真是好笑。……人家覺得他這樣子挺有趣,就假作倒茶,有意露了半邊身子出來……”
李逍遙“咕咚”一聲,奮力吞了口口水,沒敢做聲。
趙靈兒掠了掠頭發,續道:“……他……他盯著人家看了半晌,突然直撲上來,抱著人家就要……要親嘴。人家先前不肯張開嘴,教他送舌頭進來,他就在外面一直舔,嘻嘻,舔得人家好癢,最後沒法子,只好吃了他許多口水進去……”
李逍遙不由自主跟著舔了舔嘴唇,道:“那……你是不是也覺得舒服?”
趙靈兒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微微泛紅,點點頭道:“他的舌頭好長,好像泥鰍一般動來動去,弄得人家渾身發軟,好難受的……並且他一面親人家,一面又不肯老實,硬要將手伸進人家衣衫里面,去……去摸人家那里……”
李逍遙心道:“這不是廢話?哪個男人親你的時候,手會老實了?”見趙靈兒頸子上也已微微泛紅,知她情動,又問:“你既是坐在那里,又怕他摸得到什麼?”
趙靈兒道:“先前是坐著的,後來也不知怎的,人家和他就突然跑到床上去了。”
李逍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咦,瞧不出,這王八蛋手段挺高明啊。”
趙靈兒吐了下舌頭,笑道:“是啊,他這人可比逍遙哥強得多了,不單抱人家上床時高明,那……嘻嘻,那根大陽具更是高明呢。”
李逍遙頓生妒意,一把將她拖得躺倒,將臉湊過去逼問道:“怎麼?你說那書呆子的陽具……生得比逍遙哥高明?”
趙靈兒給他嘴里噴出的熱氣弄得耳中癢癢的,只覺渾身酸軟,格格笑著連聲討饒。
李逍遙忿忿地道:“他媽的,你說他有什麼高明?未必那東西還能生出兩個頭來不成?”
趙靈兒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偏偏就是。”
李逍遙大吃一驚,隨見她眼中流露出一絲狡獪之色,這才恍然大悟,叫道:“好啊,你……你敢騙我?”伸手在她腋窩里狠狠搔了數下。
趙靈兒奇癢難當,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李逍遙瞧見她紅艷的雙唇,散亂的青絲,登時欲火上衝,再也按捺不住,當即用力分開她雙腿。
龜頭才抵到趙靈兒的秘處,本擬先行磨蹭幾下,權作開場,不料卻發覺那里早已是一塌糊塗、泥濘不堪了。
李逍遙微微一怔,見趙靈兒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遮覆下來,宛在睡夢中一般,只是鼻息急促,臉泛春潮,才一望而知並未睡著。
當下不及細想,猛地一挺身,只覺那陰道里沃腴潤滑,滋味美得直是難以言喻,幾乎當場射精出來,趕忙咬牙強自忍住。
趙靈兒張手抱住他的腰,隨著李逍遙一陣縱送,嘴里也不住哼哼唧唧。
李逍遙無意中瞥見那汗巾,心中一動,問道:“靈兒,那書呆子昨晚……也……也插進來了?”
趙靈兒睜開雙眼,氣喘吁吁地道:“是,他……他昨晚插了陽具進來。逍遙哥,人家原本不許他插進來射精的,可……可是……人家弄不過他,他又死纏活賴,結果……還是給他將……將陽具插了進來……”
李逍遙心道:“那書呆子連殺雞的力氣只怕都沒有,又怎能治得住你?哼,還不是你春心動了,半推半就教他進去的?依我看,多半還是你引著他哩。”
趙靈兒覺察到體內的陰莖又漲硬了幾分,故意閉上眼,接著道:“逍遙哥,你看劉公子生得弱不禁風,他那根陽具可是又粗又長,人家陰道里又滑溜得緊,他……他一下子便送進人家身體最里面去了,教人逃也來不及逃開。人家又對他說,既然插進來了,就只准……插幾下,可不許射精進來。可是最終……他還是沒能忍得住……”
李逍遙瞠目道:“啊,這……這書呆子果然射了進來?”
趙靈兒睜開眼,嘻嘻一笑,道:“你猜呢?”
李逍遙苦笑道:“我猜不出。”
趙靈兒停了片刻,道:“他頭一回插進來的時候,當真沒能忍住,人家先前又沒有防備,結果給他射了許多精液進來。後面人家便留了心,再沒教他得手。”
李逍遙愕然道:“頭一回?你到底同這家伙弄了幾回?”
趙靈兒道:“他昨晚射了也不知多少回,陽具總也不肯軟下來,人家便留他在這里,睡在一張床上,今早才幫他射了最後一次精……”
李逍遙聽得幾乎口吐鮮血,激憤之余,不覺盡力抽插了十余下。
趙靈兒陰道生得異於常人,雖只十余下,便害得他差點射將出來。
趙靈兒雙頰暈紅,半閉著眼,身上漸漸火燙。
李逍遙停下動作,湊到她耳邊問道:“靈兒,我同那書呆子比起來,哪個更厲害些?”
趙靈兒道:“逍遙哥,人家說了實話,你……你可不許生氣。”頓了一頓,又道:“劉公子的陽具比你更長更粗,插進人家身體里面,弄得人家似乎快要死掉……”
李逍遙一股精液已噴至半途,疾忙咬牙勉力忍住,只憋得滿臉通紅。
過了半晌,才又顫聲道:“這……這家伙……到底射了幾回?”
趙靈兒道:“先前說過的,他在人家身體里射的,就只那一回。至於其他地方……人家也記不得了。只記得他每回才射精不久,便又硬了起來,人家實在累得不行,只好用嘴替他射精。”
李逍遙聽到這里,再不敢有所動作,生恐稍不留神,便要射精出來。
趙靈兒眼波流轉,接著道:“逍遙哥,其實……劉公子似是頭一回同女人交媾。人家教了他幾種姿勢,發覺他最喜歡人家……在上面……他的大陽具貼著人家屁股滑來滑去,把人家弄得渾身發軟,簡直羞死了。好在事到臨頭,還來得及將他的陽具抽了出來,後面幾次才沒給他射精進去……”
李逍遙一通齜牙咧嘴,好歹將射精的念頭壓將下來,逼得轉過臉去,不敢看她的樣子。
趙靈兒見了他那樣子,忽然童心大起,一會兒將身子動來動去,一會兒又故意呻吟失聲。
李逍遙簡直是左右為難,射又不想射,動又不敢動,嘴里“嘶嘶”有聲,不住地倒吸涼氣。
過了片刻,趙靈兒又道:“啊,對了,逍遙哥,那劉公子還有更好笑的。他一面將陽具在人家身體里抽來送去,弄得人家要死要活,一面又自言自語地說:‘啊喲,趙姑娘,小生再動不得了。若再動一動,只怕便要射出來啦。’……嘻嘻,我見他樣子有趣,故意道:‘那麼你不要動,由我來動,好不好?’劉公子的臉……嘻嘻……憋得通紅,一時連連點頭,一時又大搖其頭。原來他……嘻嘻,他已說不出話了……人家就故意叫他:‘劉公子,你真是好壞,明知道人家有老公的,還強要將陽具插進人家身體里射精。啊,劉公子,你很喜歡在人家身體里射精嗎?’他一聽這話,當即嚇得要命,忙不迭便問:‘咦,趙姑娘,你……同李兄是夫妻嗎?’嘻嘻,他想要知道,人家偏不告訴他……”
李逍遙驚道:“啊喲,你同他說了我們是夫妻麼?”
趙靈兒道:“人家說……你……嘻嘻,你是我的表哥,不是人家的丈夫。”
李逍遙聽到這里,再也忍耐不住,匆忙將陰莖抽了大半截出來。
趙靈兒眼珠一轉,自顧自說道:“人家一面同他說笑,一面翻身坐在他的……大陽具上。誰知才只動了幾下,劉公子便死死捉住人家的腰,叫道:”啊喲,趙姑娘,你別……別動……‘人家自然不肯聽他話,掙開他的兩手,只這般一下……”說著陡然間身子向下一滑,李逍遙猝不及防,陰莖盡根沒入她陰道之中。
只聽趙靈兒笑道:“……啊喲,他……他只叫得一聲,當場便射精出來了。”伴著她這聲尖叫,李逍遙也隨之大叫一聲,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兩手死死攥住她雙乳,連連射出精來。
趙靈兒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待他射畢,這才說道:“逍遙哥,誰教你存心戲弄劉公子?現下也曉得這滋味了罷?”說罷甜甜一笑,嬌媚無限。
……………………
時候近午,李逍遙才同趙靈兒懶懶地起身。那長隨得了劉晉元吩咐,伏侍二人吃罷了飯,自去收拾家伙。
李逍遙坐在椅中,呷了口茶,暗暗尋思:“這蘇州城也沒什麼好玩,我這幾日給那書呆子拖著,只是扒墳頭、騎爛牆,幾乎忘了有正經事要辦。”當下同那長隨打了聲招呼,領著趙靈兒出了寺院。
轉到街上,照例是人流如織。
李逍遙左右顧盼了一陣,心道:“皇甫大哥做事不精細,先前也未說定個落腳之處,這偌大的蘇州城,教我到哪里去尋他?沒的說,只好先去那林家鏢局打探一番。”正想著,忽聽得身後有人大聲吆喝:“鐵口神算,不靈免錢……”二人循聲望去,見一位算命先生自人叢中慢慢踱將過來。
那先生五十多歲年紀,頭戴葛巾,身穿麻衣,手持一根紫竹長竿,竿頂上高懸一幅白布,寫著“鐵口神算”四個大字。
李逍遙心道:“這人口氣不小,我倒要瞧瞧他有何本事。”待那先生走到近前,伸手攔住。
那先生抬眼一看,喜道:“小哥可要相面?請這邊來。”引著二人到路邊站定。
李逍遙道:“我不相面,跟你老人家打聽個事。我這趟出門,只為尋人,你看這人可尋得著麼?”那先生搖頭道:“老朽只會相面、算卦,這找人的事卻不大在行。”笑了一笑,轉身欲行。
李逍遙一把拖住,道:“且慢。我適才聽見你叫嚷,說是……算得不靈免錢?這話可作得數麼?”那先生怫然道:“自然作數。”
李逍遙笑道:“既然如此,勞駕你替我兩個都相一相面。”那先生大喜,兩眼炯炯放光,在李逍遙臉上東看西看,連連點頭。
跟著轉向趙靈兒,突然之間神色大變,沉吟良久,口里嘖嘖數聲,又嘆了口氣。
李逍遙看在眼里,心下暗笑道:“你這江湖騙子,總是些‘含混話、兩面說’的勾當。或是拍人馬屁,說老子大福大貴之相,今後富不可言;或是嚇唬人,說近日有血光之災,須得花錢免災。哼,不消你開口,老子便全都曉得。”果然那先生捋了捋胡須,對李逍遙道:“恭喜小哥。看你春風滿面,眼帶桃花,想必婚姻之喜就在目前。老朽這里先賀一賀……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你要謹記。”說完頭頸一轉,看著趙靈兒連連嘆氣,道:“你這位小姑娘瑤光聚頂,靈氣逼人,當真人世少見!似這般這面相,在朝必為帝後,在野亦為人傑。不過你眉宇間隱含煞氣,這個……恕老朽直言,自古紅顏多薄命,只怕你近日有一大難呵。”
趙靈兒大吃一驚,伸手摸摸臉頰,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李逍遙心道:“這不是來了?果然是一哄二嚇,沒什麼出奇。老子才娶了靈兒為妻,還不足半月,自然眼帶桃花,連瞎子也瞧得出,還用你說?至於說靈兒‘隱含煞氣’,有什麼狗屁劫難,自也是胡說八道,不足為憑。”那先生閱人多矣,當時鑒貌辨色,知他不信,道:“老朽替人算命已有三十多年,從未走眼。小哥你不可輕忽。”
李逍遙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道:“勞駕,請讓一讓。”拖起趙靈兒便走。
那先生急道:“喂,你……你還未給錢呢。”
李逍遙大步流星,邊走邊回頭笑道:“你先前說過,不靈免錢。哈哈,這面相得不准,又要哪門子錢來?”那先生追了幾步,停住腳,長嘆一聲,喃喃地道:“唉,老夫說的都是真的……”
李逍遙二人一陣急行,待甩脫了那算命先生,這才放緩步子。
見趙靈兒臉色不豫,笑道:“傻丫頭,那老頭是個江湖騙子,全蘇州城的人都曉得,他的話你也敢信?”
趙靈兒點點頭,心下尋思:“你逍遙哥從前也未來過蘇州城,怎曉得全城人都說他是騙子?那還不是瞞哄人家麼?”咬著下唇,依舊悶悶不樂。
李逍遙連著問了幾處買賣人家,打聽“林家鏢局”的所在,誰知竟無一人聽過,倒是什麼“武威鏢局”、“福勝鏢局”之類,大大的尋到幾間。
李逍遙氣得大發脾氣:“他媽的,那林家鏢局名頭響亮,這班家伙居然全沒聽過,留一對爛耳、一雙瞎眼有什麼用了?不如教我替他挖掉,省得教人看了生氣!”
趙靈兒在旁扯扯李逍遙的衣袖,柔聲道:“逍遙哥,你別發火。我瞧這些人年紀甚輕,或許那林家鏢局早先出名,現下卻敗落了,也未可知。咱們尋一位老人家問問,多半能打聽到些有用的東西。”
李逍遙恍然大悟,伸手在自家後頸上狠狠拍了一記,喜道:“靈兒,你果然聰明,怎的我這蠢貨卻沒想到這一節?”果然這一回順順當當,打聽出那林家早在十多年前便不做鏢局生意了,那年輕些的自然不會曉得。
當下依照指點,穿街過巷,走出約莫七、八里路,來至西郊一處大莊。
遠遠的只見那宅院深廣,門庭高闊,甚有氣派,果然是大戶人家模樣。
院門口聚著無數男女,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李逍遙好奇心起,領著趙靈兒鑽進人堆。
只見院當中立了一座高台,上懸大紅的橫幅,寫著斗大的四個字:“比武招親”。
四面觀者如雲,將高台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風雨不透,水泄不通。
台上一位勁裝女郎,臉上蒙著汗巾,手持一柄長劍,同那使雙錘的大漢你來我往,激斗正酣。
李逍遙轉頭看了看趙靈兒,奇道:“這可真是巧了,那林家堡今日招親,這林家鏢局也在比武。難道全天下姓林的人家,大閨女都挺不好嫁麼?”
趙靈兒給他逗得“撲哧”一笑,身周眾人都回過頭來,向二人不住打量。
趙靈兒捅了捅李逍遙,小聲嗔道:“哪有那麼多比武招親?想必這林家堡便是原先的林家鏢局了。”
李逍遙衝眾人吐吐舌頭,笑道:“原來如此……他媽的,這姓林的人家大大的有錢,是個土財主,就是不做鏢局生意,也餓他們不死。你瞧這個場面,嘖嘖,只怕還要勝過我村里新年時的賽會哩。”靜了片刻,只聽人叢中一人道:“……是,我也是聽鄙師兄說起林家比武招親的話,心下好奇,順便過來瞧個熱鬧,同林家可沒什麼淵源。如此說來,台上這位姑娘就是林大小姐了?……對了,蔣師兄,怎麼你剛才說,這是她第三次招親?”另一人粗聲道:“虧你還是武林中人,連這樁大事也不曉得?林家自前年始,每年都要辦一次比武招親大會,到如今已是第三個年頭了。”
李逍遙頭頸轉來轉去,想要看清那兩位老兄的相貌,可是身周實在人多,那二人又隔得不近,只好作罷。
先前說話那人又道:“怎麼?林……林前輩有三位小姐?這還真沒聽說過。”那粗嗓子笑道:“豈有此理?林家只林大小姐這一位千金,並無旁的子女,不過她武功太高,前兩回比武均無人能勝,這才三次招親。這不,一早上已打傷了四人,嘿嘿,眼見今年又沒指望啦。”先前那人“嘻”地一笑,低聲道:“蔣師兄,你武藝如此出眾,怎不上去試試?”
李逍遙聽到這里,忍不住“哈”地笑出聲來,急忙掩住了嘴。
有人一聲咳嗽,那二人便不再說話。
李逍遙心道:“大伙兒都議論這位林大小姐,也不曉得她生得是俊是丑,是胖是瘦,這卻不可不見識一下。”他一聞有熱鬧可看,頓時眉飛色舞,拉著趙靈兒向台下慢慢擠去。
自然招來無數白眼。
二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鑽到台前,勉強站定。
李逍遙才要定睛細看,只聽耳旁有人“咦”的一聲,叫道:“李兄,你……你也來比武招親麼?”
李逍遙側頭一看,卻是劉晉元站在身後不遠之處,滿臉的驚異之色。
趙靈兒紅著臉微微一笑,沒做聲。
李逍遙給眾人擠得齜牙咧嘴,回不過身來,只得抻著脖子點頭示意,又道:“啊喲,劉兄,你不是說去拜見老岳丈?怎的卻在這里?哈,我曉得了,定是你見色起意,看林家的閨女生得好,便想來這里碰碰運氣。”
劉晉元苦笑道:“李兄取笑了,這里正是我月如表妹家呵。”
李逍遙大吃一驚,瞪大了眼道:“咦,天下還有這般巧事?真是……真是萬萬也想不到。”心下尋思:“原來這書呆子的表妹,便是林家堡的林大小姐。那林員外聽說是南武林的盟主,鐵了心要將女兒嫁個練武之人,這書呆子明明沒指望了,卻還在死乞白賴地跟著湊數,也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正想著,猛然間“轟”的一聲,台下眾人炸開了鍋,鼓掌聲、喝彩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劉晉元無暇再同李逍遙寒暄,瞪大雙眼向台上望去。
只見那女郎倏忽進退,一劍一劍不住向那大漢身周刺去。
那大漢的雙錘已不知給她用什麼手段打落到台下,此刻赤手空拳,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李逍遙目不轉睛地看了片刻,見那女郎果然劍術精湛,身法靈活,不由得暗暗稱奇。
眾人喝彩聲中,只聽那女郎一聲清叱,“唰”地一劍當胸刺去。
那大漢身形微偏,閃了開去。
不料那女郎變招奇快,手腕一翻,“嗤”地一聲,將他肩頭劃了道長長的口子。
那大漢大吃一驚,趁她劍招使老之機,飛足踢去,只盼能敗中求勝。
李逍遙心下暗叫:“不好,這人的腿只怕要保不住了!”念頭未息,只見那女郎身形疾轉,不退反進,長劍回收,左手並指如刀,“噗”地砍在那大漢小腿之上。
那大漢長聲慘呼,身子如陀螺般疾轉了兩個圈子,腿骨立斷,摔倒在台上。
那女郎不依不饒,縱身躍上,抬腿踢去,只聽“呼”的一聲,那大漢足有二百斤上下的一個身軀高高飛起,直向台下落去!
李逍遙看得大呼過癮,正欲拍手叫好,卻見那大漢身在半空,手足亂舞,竟向自己立身之地飛來。
李逍遙暗道不好,待要閃避,卻給眾人擠得連一根小指也動彈不得。驚叫聲中,眼前一黑,那大漢已端端正正落在他頭上。
眾人轟然四散,也有叫的,也有笑的。
趙靈兒連聲道:“逍遙哥,你怎麼樣?”
李逍遙給砸得頭暈眼花,愣了半晌,將那大漢推下身去,早有林家人過來救起。
李逍遙氣急敗壞地跳起身,指著台上罵道:“你……你這丫頭沒長眼麼?這里足有千把人,呸,呸,呸,怎麼單往我一個頭上砸?”便在此時,只聽有人朗聲笑道:“小女學藝不精,偶然失手,請少俠莫怪!”眾人眼前一花,那擂台之上突然多了一位中年漢子。
那漢子走上幾步,手一伸,握住那女郎的手腕,斥道:“如兒!你怎的又下重手!爹先前吩咐你什麼來?這人眼見就要不敵,還用使出‘氣劍指’嗎?”
那女郎收起長劍,撣撣衣衫,並不回話。
那漢子怒容少斂,嘆了口氣道:“唉,今日上台的各位英雄,一個個不是給你打瞎了眼睛,便是扭斷了手臂,教爹如何向同道們交代……”
那女郎一仰臉,道:“哼,誰教他們這般沒用?”人叢中一人悄聲道:“啊,這不是林天南、林盟主麼?”有人接口道:“是,正是林天南。”
李逍遙望望台上,見那林天南濃眉大眼,頜下五綹黑髯,生得甚是威嚴。
他心中有氣,拍拍身上的灰塵,向著台上一指,大聲喝道:“喂,你這丫頭好沒教養,砸傷人啦,也不道個歉來?”眾人聞聲都向李逍遙看過來。
趙靈兒伸手拉住李逍遙,晃了兩晃,示意他不要生事。
劉晉元也搶上一步,連連作揖,道:“李兄,如妹……她不是有意砸你,你千萬別動怒。”
李逍遙哪里肯依?
見那女郎兩眼一瞬不瞬地瞪視著自己,全沒半點歉疚之意,更是氣往上衝,又是伸手一指,叫道:“喂,丫頭,你怎麼說?”
那女郎有汗巾掩面,瞧不出神色,也是伸手一指,道:“砸了你便怎樣?你有種便上台來比劃比劃。”林天南喝道:“如兒!”
那女郎渾然不睬。
李逍遙大怒,分開眾人,幾步竄到台邊,“嗖”地一聲縱上台去。
林天南見了他身法,微微一怔,喝道:“如兒,不得胡鬧!”轉身對李逍遙道:“小女性子頑劣,都因林某疏於管教,請少俠萬勿介意。林某這里替小女賠罪。”說罷一抱拳,微微一笑。
李逍遙怒氣少息,回了一禮,兩眼望著那女郎,等她答話。
那女郎“哼”了一聲,對林天南道:“爹,這人生得一副無賴相,你曉得他是哪里來的江湖騙子?干麼隨便賠禮?哼,我喜歡在自己家里踢人,誰又沒請他過來,砸斷了脖子也是活該!”
李逍遙氣得翻了翻白眼,一口氣沒喘上來,幾乎噎住。
狠狠瞪了台下的劉晉元一眼,心道:“這就是你的好如妹了?他媽的,什麼知書達理、溫婉嬌柔?呸,依我看就是一個無賴婆娘、刁蠻丫頭!”林天南看看那女郎,也是大惑不解。
自己這位寶貝千金雖說性子剛烈,脾氣火暴,卻也並非不通事理之人,怎的今天竟然出口便要傷人?
這可真是有些希奇。
他對這女兒愛愈性命,平日甚少苛責,此刻卻也忍不住喝道:“如兒,你這是怎麼說話?爹好歹也是武林中人,怎麼可以對同道如此放肆?”
那女郎狠狠瞪了李逍遙一眼,拉著林天南走開兩步,小聲嘀咕起來。
林天南一面聽,一面不住向李逍遙上下打量,待她說畢,呵呵一笑,低聲道:“你這丫頭,人家好端端地,干麼要得罪你了?我瞧定是你無禮在先。”
那女郎一仰頭,大聲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他打!喂,小子,你敢不敢同姑娘在這台上見個高低?”
李逍遙不禁氣往上衝,心道:“諒你一個臭丫頭,能有什麼真實本領?不過仗著你爹的名頭作威作福罷了!老子今天若怕了你,也不算英雄好漢!”他心下愈氣,面上反倒愈是笑嘻嘻地,連連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一甩肩,抖落背上的包袱,跟著取出長劍握在手中。
林天南向那攤開的包袱一瞥,見家傳“越女劍”果在其中,當下心中有數,笑眯眯地退開幾步,道:“既然如此,大家切磋切磋也好。如兒,這回你萬不可再出重手。”
李逍遙聞言向他斜睨一眼,心中微微有氣,暗道:“你這家伙好生牛氣,倒似曉得我定非臭丫頭的對手一般!”目光回轉,不由一怔,只見那女郎雙眉倒豎,似乎氣得不輕。
他正自奇怪,那女郎已連跨三步,來至近前。
李逍遙不解何故,向後一退,道:“怎麼?”
那女郎不理不睬,俯身拾起“越女劍”,當空一振,喝道:“呸,好不知羞!別人的東西,也敢明公正氣拿了出來?”
李逍遙奇道:“咦,你……你倒曉得這柄劍的來歷!這劍不是我的,難道又是你的了?”
那女郎冷笑道:“算你說對了,正是本姑娘的!”逼近半步,伸手將汗巾揭開一角,喝道:“你這呆瓜小賊,睜開眼瞧瞧本姑娘是誰?”
李逍遙“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只見她柳眉高挑,杏眼含怒,居然便是在城外刺了自己一劍的刁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