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亂操三國

第47章

亂操三國 佚名 8347 2024-09-05 04:23

  鳴冤鼓,劉辯剛剛掌權時便設立的,本意是為百姓提供一條能夠直接上達天聽的途徑,也算是給世家大族帶個緊箍咒,也有震懾之意。

  可惜,出發點是好的,但奈何朝廷在民間顯然已經失去了公信就算劉辯治理的還算可以還是無法避免,反正鳴冤鼓的意義已經傳達到各地,然而幾天下來,卻從未有人敲響過,也讓劉辯對於朝廷在百姓心中的信譽度有了一個直觀的認知。

  文武百官,也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已經成了漠視,雖說劉辯推出了鳴冤鼓,但也有明令,上告上官,乃以下犯上,若屬實則罷,若是被查出乃栽贓陷害的話,重罰!

  這也是文武百官能夠容忍此事的原因,畢竟這句話聽著輕描淡寫,但平民百姓總會將官場往黑暗里想,官官相衛,那皇帝說到底也不就是最大的官兒嗎?

  當官兒的,有幾個好東西?

  而且從古至今,民不與官斗的思想早已根植人心,加上世家暗中以輿論壓制,就算真有冤屈的,也不敢真的跑來敲這鳴冤鼓。

  此時鳴冤鼓一響,頓時令一眾大臣心底一顫。

  “傳!”劉辯面無表情的朗聲道。

  很快,在幾名侍衛的護送下,一名有些戰戰兢兢的青年進入大殿,到了大殿中央,也不敢多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大漢不興跪禮,那也是指文武百官,士大夫階層能夠面聖不跪,平民百姓,莫說見皇帝,便是取了衙堂都得跪。

  “殿下所跪者何人?”沒有理會文武百官的竊竊私語,劉辯低頭,俯視著這名明顯有些不自在的年輕人,心中不禁暗贊衛忠會找人,這麼一個人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不會騙人,他說出來的話,有時候,更具備殺傷力。

  “回皇上老爺的話,俺叫牛蛋。”聽到劉辯的聲音,那年輕人連忙答道。

  “牛蛋?朕是問你真名叫什麼?”劉辯皺了皺眉,他倒是知道有賤名一說,別說古代,就是現代,一些農村里都認為賤名好養活,而在這個時代,莫說平明百姓,便是皇家在人丁不旺的時候,也會起一些賤名作為乳名來用,不過這種場合,說個乳名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回皇上老爺,俺就叫牛蛋,從小俺爹就是這麼叫的,村兒里人也都這麼叫俺,牛蛋就是俺的真名。”牛蛋不解的看向劉辯,一臉茫然道。

  “好好好……”劉辯不再繼續在這個名字上較真,看向他道:“牛蛋啊,你可知道,在這大殿之上,你無論要告哪位公卿,一旦所查不實,就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俺知道,但俺說的都是真的,沒什麼好怕的。”牛蛋擺了擺手道。

  “行,你說吧,你要告誰?”劉辯揉了揉太陽穴,該說淳朴好呢,還是說缺根筋好呢?

  “俺要告一個叫司馬防的大官兒。”牛蛋說道。

  “司馬防?”劉辯指了指滿朝文武,沉聲道:“牛蛋,你可知道,這些人之中,哪一個是司馬防?”

  “俺不知道。”牛蛋搖了搖頭:“但俺就是要告他。”

  “荒唐!”丁衝有些惱怒的瞪著牛蛋怒道:“你既然不識的司馬防,為何又要告他?莫非你以為這等莊嚴之地,是爾等這些刁民胡鬧之地?”

  劉辯也一臉頭疼的看向衛忠,這找來的是什麼鬼?

  衛忠一臉冷汗的看著劉辯,低聲道:“奴婢也不知,他只說他有冤情,而且周圍鄉里也是這麼說的,殿尉還不將他拿下。”

  “俺沒有胡鬧。”牛蛋此刻卻是梗著脖子道:“雖然俺不認識他,但俺認識司馬慶,就是他,不但霸占了俺家的田地,還打死俺爹,強搶了姐姐,三天前,俺姐姐被人扔在了村外頭的亂葬崗里,死的時候,連件衣服都沒有。”

  “司馬慶又是何人?與司馬愛卿又有何干系?”劉辯皺眉道,心里卻是有些大致明白了,這司馬慶,恐怕就是司馬氏的族人吧?

  “俺聽人說,那司馬慶就是仗著是司馬防的侄子,就是因為司馬防指使,他才這麼做的。”牛蛋悶哼道。

  “司馬愛卿。”劉辯扭頭看向司馬防,沉聲道。

  “臣在!”司馬防一臉苦澀的站出來。

  “司馬慶可有此人?”劉辯沉聲道。

  “回陛下,臣卻有一侄名為司馬慶,添為霸陵縣尉,只是此事,臣實不知。”司馬防苦笑道。

  “俺就是霸陵縣人。”牛蛋道。

  “那你可能證實此事真偽?”劉辯詢問道。

  “怎不能?那司馬慶在霸陵縣做的這種事多了,皇上老爺只要派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牛蛋點頭道。

  “趙松,此事,你親自帶人去查,順便將那司馬慶給朕帶回來,若有人暗中阻攔,也一並帶來見朕。”劉辯沉聲道。

  “喏!”趙松聞言,躬身應命一聲,退回班列。

  “皇上老爺,您不會也不敢管這事吧?”牛蛋站起身來,大聲道。

  “大膽!”一名武將怒目一睜,一把抓住牛蛋的肩膀道:“竟敢對陛下無禮,還不給我跪下?”

  “憑什麼!?”牛蛋怒哼一聲,一把抓住這名武將,甩手一扔,那武將雖然在劉辯看來本事不大,但也是六十多的武力值,身手對付普通的莊稼漢子,十幾二十個也近不了身,而且那魁梧的身體,怎麼說也有一兩百斤,在劉辯以及滿朝文武驚愕的目光中,竟被這牛蛋單手提起來,甩手一扔,扔出了五六丈遠,一時間,竟然是站不起來。

  “放肆!”趙松目光一沉,上前一步,一把按住暴怒的牛蛋,用力一壓,以趙松的伸手竟然沒能壓下去,反倒被牛蛋用力一掙給掙得踉蹌後退幾步。

  “嘩啦啦~”一群殿尉聽到大殿內響動,連忙衝進來,將牛蛋團團圍住。

  “夠了!”劉辯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揮揮手道:“都退下,成何體統?”

  “喏!”一群殿尉聞言,只得退下。

  劉辯看向牛蛋,沉聲道:“牛蛋,朝堂之上,不可胡來,朕並非不管,只是此事,不能只聽你一人之言,朕答應你,三日之內,會給你一個答復,你身邊這位將軍負責查辦此案,你若不信,可隨他一起去,也算是監督。”

  “真的?”牛蛋看著劉辯,遲疑道。

  “朕金口玉言,絕無虛言!”劉辯站起來,沉聲道。

  “好,我就信陛下。”牛蛋點點頭,重新跪下。

  “趙松,此事便交由你去辦,盡快給朕答復,另外案情清楚之前,保護牛蛋安全。”劉辯揮了揮手道:“諸位臣公若無其他事情,便退朝吧。”

  得令的張松立馬就去辦事了,見到人趙松才發現並不是所有紈絝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至少司馬慶不是,趙松看著眼前文質彬彬的青年,很難將這麼一個儒雅的青年與坊間流傳的那個惡霸聯系在一起,當然,前提是他不開口的話。

  “抓我?”司馬慶原本一雙星目微微眯起。

  “不錯。”霸陵縣軍營之中,趙松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縣兵,淡然的點點頭:“本將軍已經搜查到確實的證據,足以給你定罪,現在,請隨我去洛陽一趟。”

  “看來將軍今日,是非要與我為難了?”司馬慶掃了一眼周圍的縣兵,冷笑道:“你可知,在這霸陵縣中,只需我一聲令下,莫說你是將軍,便是陛下來了,若我不高興,他也別想出去。”

  “放肆!”趙松目光一冷,厲聲喝道:“你可知,單是這一句話,便足以定你之罪!?”

  “哈哈~”司馬慶搖頭失笑道:“看來將軍還未看清狀況,難道你當我這霸陵縣上千精兵是擺設不成?”

  趙松恍然,掃了一眼周圍聞言挺起胸膛的眾人,有些無語,目光卻微微眯起來:“這便是你的憑仗?”

  “雖然抵不上朝廷的十萬大軍,不過將軍此來,只帶了四個隨從加上這個……”司馬慶看向牛蛋,眼中閃過一抹厭惡,搖頭道:“便是那呂布來了,也別想活著離開。”

  看著一臉自信的司馬慶,趙松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乃沙場宿將,眼力不差,這霸陵縣縣兵雖然看起來精氣飽滿,但趙松只需一看,便知道都是些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壯丁,欺負欺負平頭百姓還成,但落在趙松眼力,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麼說,牛蛋之事,你也認了?”趙松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認了,你待如何?”司馬慶冷笑道:“莫說這滿城精銳,便是我叔父,也是當朝太傅,便是……”

  “莫要侮辱了精銳兩字,帶走!”趙松已經不想再聽這個二世祖扯淡了,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當即揮手道。

  “喏!”趙松身後四名將士,可是趙松的親衛隊長,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身手不凡,此刻趙松一聲令下,哪還管司馬慶在那里繼續叫嚷,不耐煩的直接上前,一把將司馬慶扣住,取出枷鎖直接將司馬慶銬起來。

  “大膽!”周圍一群縣兵根本沒想到趙松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毫不顧忌的動手抓人,一時間有些發愣,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厲喝一聲,便想上前搶人。

  “滾!”趙松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掄,將槍當棍使,只一擊,便將衝上來的幾名縣兵給掃飛出去,頓時撞倒了一大片。

  “我乃陛下御前侍衛頭領趙松,奉命捉拿貪官,爾等若敢阻攔,視同謀反,先斬後奏!”趙松一槍掄過,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頓,方圓十丈之內,都能感受到地面猛烈一跳,趙松瞠目厲喝道:“還不與我退下!爾等想要造反嗎!?”

  說話間,那股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煞氣彌漫而出,離得近的面色發白,遠一些的也被趙松氣勢所懾,這些士兵就如同趙松所想的一般,雖然身強體壯,但平日里仗勢欺人還行,要說戰場,卻是根本沒上過,人數雖多,但此刻司馬慶被擒,又被趙松氣勢所懾,哪還敢上前半步,一時間各自退開,看著趙松等人押著司馬慶,就這樣向外走去。

  攔在道路上的縣兵眼見趙松等人過來,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道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趙松離開。

  “放開我,你可知道,這縣城之中,尚有千余精銳,你們走不出去的。”司馬慶看著自己眼中的那些精銳,竟然被趙松一個人氣勢給真主,當真是又驚又怒,一邊被強迫的往外壓,一邊厲聲喝道。

  趙松已經懶得再跟他廢話,就這麼帶著人往軍營外走去,軍營中人數雖然不少,但卻被趙松氣勢所懾,根本不敢亂動。

  “放肆!”便在趙松要出軍營之際,前方急匆匆的來了一行人馬,為首的是一名偏胖的中年,此刻氣喘吁吁的擋在趙松六人身前,厲聲喝道:“爾等在干什麼?竟敢擅動朝廷將領。”

  “吾乃御前侍衛統領趙松,今日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司馬慶!”趙松皺了皺眉,示意眾人停下,目光落在中年人發福的臉上,皺眉道:“你是何人?”

  “我乃霸陵縣縣令張穜!”中年人皺眉看了一眼趙松身後的司馬慶,沉聲道:“便是朝廷抓人,也當依律法而行,爾等……”

  趙松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張詔令,冷聲道:“此乃陛下欽賜詔書,司馬慶為禍鄉里,作惡多端,特命本將軍前來捉拿,但有人阻攔,可行先斬後奏之權,張縣令確定要攔我?”

  張穜聞言,面色一變,有心想要說是矯詔,但見趙松眼中凶光隱現,到口的話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猶豫片刻道:“將軍此來,何必如此著急,在下已經在縣衙備下了酒宴款待將軍和諸位將士,將軍不妨……”

  “不必,本將軍軍令在身,不得有片刻延遲,立刻讓開,否則休怪本將軍將你視作同黨!”趙松目光冷厲,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那下官……恭送將軍!”張穜沒想到這趙松油鹽不進,絲毫面子都不給,心中咬牙暗恨,卻也無可奈何,面對趙松的強勢,只能退後兩步,讓開道路放趙松等人過去。

  “張縣令,你……”司馬慶此刻終於生出一絲恐慌不妙的感覺,事情的發展脫離了自己的預期,引以為傲的上千縣兵,竟然被區區五人的氣勢給鎮住,而平日里被他引為知己的張縣令,此刻卻就這樣輕易地將自己拋棄。

  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關系足夠硬,自己的勢力也足夠雄厚,誰能想到一個賤民,便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勢力冰消瓦解,沒了絲毫作用。

  張穜苦笑一聲,心中暗嘆,終究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這世界哪有那般簡單,只是如此一來,卻不知如何向司馬家交代了。

  霸陵縣距離洛陽皇城並不遠,劉辯雖然給了三天的時間,但實際上,從趙松帶著牛蛋出城到在霸陵縣查案再到制服司馬慶然後再返回,加起來也不過兩天的時間,隔天早朝的時候,趙松已經將司馬慶帶到未央宮外,等候傳喚。

  “趙統領,陛下有請。”衛忠小跑著來到趙松身旁,看了一眼一旁的牛蛋一眼道:“這位牛壯士也隨著一起上殿吧。”

  “有勞了。”趙松點點頭,親自押著司馬慶一步步走入大殿,劉辯以及一干大臣已經等在未央宮之中。

  “這便是司馬慶?”劉辯看著被趙松押上殿的年輕男子,劉辯笑道:“倒是一表人才。”

  單論賣相的話,這司馬慶可比牛蛋順眼多了,那一身儒雅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不過也只是賣相不錯而已,待劉辯查過對方的能力之後,最終也只是不屑的撇撇嘴,衛忠這個太監都比你一個縣尉強,而且是各項能力上的碾壓。

  “牛蛋所言,可是屬實。”劉辯心中暗嘆了一句金玉其外,將目光重新落回趙松身上:“朕說給你三天時間,這才兩天,你就把人給押送回來,莫不是直接動手抓人?”

  “陛下明鑒,非是臣懈怠,只是……”趙松扭頭看了司馬慶一眼,眼中流露出的厭惡卻是難以掩飾,躬身道:“此人在霸陵縣犯下的案子實在罄竹難書,根本無需細查,單是臣在霸陵縣所探,欺凌婦女、強奪田地之事,有評有證者,便有數十起之多,牛蛋之事,相比起他做下的事情來說,實在是滄海一粟。”

  當下,趙松將自己所查到的東西一一陳列出來,單就趙松查到的,司馬慶在霸陵縣自董卓入主洛陽開始算起,單就強吞田地之事,便有近百起,其中害死的性命就有幾十條,其中還不乏一些小家族,至於欺凌女子,已經沒法清算了,霸陵縣方圓百里之內,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被他看上,就絕逃不了。

  劉辯的面色漸漸沉了下來,目光看向司馬慶,寒聲道:“司馬慶,趙松所說,可是實情?”

  面對劉辯的目光,司馬慶心底有些發慌,他也是見過皇帝的,卻不知昔日那稚童小兒,何時有了這般威勢。

  沒有回答劉辯的話,他很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細算的話,死十次都不夠,只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在這朝堂之上,唯一的依仗,此刻已經是面色發白,渾身巨顫的司馬防,哀聲道:“叔父,救我!”

  “住嘴,你這孽障啊!”司馬防聞言,渾身一顫,抬頭看了面無表情的劉辯一眼,再看向這個自己昔日還頗為看好的族人,戟指司馬慶,怒吼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可是叔父,我乃霸陵縣尉,便是想要一些東西,有何不可?”司馬慶茫然的看著司馬防,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司馬一門,世代忠良,兄長更是聞名海內的有德之士,怎會出了你這樣一個孽種!”司馬防說到最後,在滿朝文武驚叫聲中,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來,神情一黯,萎頓在地,一旁的丁衝等人連忙將他扶住。

  司馬慶乃司馬防兄長之子,他兄長死的早,只留下這麼一根獨苗,是以在司馬家備受寵愛,但也因此,養成了表面恭順,背地里無法無天的性格,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司馬防又是氣氛,又是愧疚,諸般情緒一同涌上來,結成一股郁氣,令他當堂吐血。

  “傳吉太醫!”劉辯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對著殿外大喝一聲,同時快步走下台階,來到司馬防身邊。

  “司馬愛卿,無恙否?”劉辯伸手幫司馬防順了順氣道。

  “陛下,老臣無能,致使族中出此孽障,愧對先皇,愧對司馬氏先輩,更愧對我那已故兄長,臣已無顏再面對陛下,請陛下恩准老臣辭去官職。”司馬防在丁衝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向著劉辯一拱手,苦澀道。

  “此事……”劉辯皺眉看了一臉茫然地司馬慶一眼,搖頭道:“本是愛卿家事,朕也不便過問,不過如今卻做了這麼大的案子,朕卻也不能不問,我看此人心中本無善惡,若是其他事,朕也不會跟老愛卿較真,但是此事……”

  “陛下放心,司馬家出此孽障,實乃為祖宗蒙羞,當依律判處,若是因為老臣而放過此孽障,他日歸天之後,老臣實不知道還有何顏面去見我司馬一門列祖列宗。”司馬防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有些淒厲。

  看著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的司馬防,劉辯拍了拍司馬防的手臂,搖頭道:“此罪罪惡滔天,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除不足以正國威,但此事,卻非司馬愛卿之意,辭官之事不必再提,朕剛剛掌權,還需要司馬愛卿還有諸位臣公助朕管理這國家社稷,若愛卿就這樣撒手不管,我大漢朝豈非少了一位肱骨之臣?焉能因為這等敗類,而害朕痛失一位大臣?”

  “陛下厚恩,司馬防萬死難報!”司馬防聞言,老淚縱橫,跪倒在地上,聲音中帶著顫音向劉辯叩拜道。

  “好了,起來吧,一會兒太醫來了,定要讓吉太醫為愛卿好好調理一番,莫要為此,落下什麼病根,那可絕非我大漢之福。”劉辯將司馬防扶起,才重新回到玉階之上。

  目光落在惶然失措的司馬慶身上,搖頭道:“看來,此案已經無需再審了。”

  “不……你不能殺我,我乃士人!”司馬慶慌亂的搖頭,跌跌撞撞的想要衝出去,他看得出來,就連一直以來疼愛自己的叔父這次也不准備幫他,最大的靠山沒有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將他遺棄一般,令他恍然失措。

  “殿尉何在?拖下去,退出宮門,斬首示眾!”劉辯厭惡的瞪了司馬慶一眼,厲聲喝道。

  “喏!”早有兩名氣勢洶洶的殿尉入殿,將司馬慶按住,在司馬慶哀嚎與慘叫中,將他拖出了未央宮。

  處決司馬慶,對於劉辯來說,並不僅僅是為民除害,更重要的是,處決司馬慶,讓之前形同虛設的鳴冤鼓真正對士人起到了震懾作用。

  縱然朝中不是沒人能夠看出其中的意義,但也只能怪司馬慶天怒人怨,連司馬防或者說司馬家都撒手不管了,其他人更沒了插手的理由,只是這一斬,對今後劉辯政令的貫徹和落實,絕對有著重要的意義。

  鳴冤鼓的存在,等於是斷了地方官吏欺上瞞下的念頭,畢竟兔子逼急了都要咬人,這等於是拿關中百姓來制衡關中官員,今後除非劉辯自食其言,否則這鳴冤鼓只要一直在,哪怕沒人去敲,對那些地方官吏而言,都是一口時時刻刻懸在頭頂的警鍾。

  當然,這個年代的百姓還是很淳朴的,除非像牛蛋這樣被逼急了的,否則至少短時間內,不至於出現皇宮變成了衙門這樣的事情。

  至於以後,待時機成熟了,劉辯會建立專門的部門來收集民怨,將一些重要的,典型的篩選出來搬到朝堂上來說。

  “司馬慶之事雖然怒其不爭,但朕覺得,也算是給諸位臣公敲響一個警鍾。”劉辯跪坐在龍案之後,看著司馬慶被押下去處斬,朗聲道:“諸位臣公能站在此處,可說是已經位極人臣,但相應的,諸位的子嗣從出生開始,就享受著旁人一生都未必能夠享受到的富貴和權利。”

  “就如司馬慶,固然惡貫滿盈,但朕覺得,卻是過早地讓他嘗到了權利的甜頭,同時司馬家的權勢和人脈,也讓他無論走到哪里,都被眾人捧在中心,久而久之,養成這種自高自大,無法無天的性格,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干朝臣聞言也覺得頗為有理,紛紛點頭,這番話,確有道理。

  “而且一縣縣尉,在這朝堂之上,或許只是低賤小官,但於百姓而言,那可是睜眼能夠看到最大的官員了,於百姓而言,不啻於父母,於朝廷而言,更是朝廷在百姓眼中的顏面,司馬慶何德何能?能坐上此位,朕覺得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更值得滿朝臣公去深思。”劉辯淡然道。

  司馬防聞言一顫,再度跪地道:“老臣教子無方!”

  “行了,司馬愛卿不必如此,朕相信,司馬慶的事情並不只是一個,但地方官吏無視朝廷命令,類似這種心態,卻是不爭的事實。”劉辯擺了擺手道。

  滿朝文武聞言心中不禁一沉,司馬慶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真正的問題,恐怕接下來才要說。

  “朕聞古之明君,不官無功之臣,不賞不戰之士。”劉辯微笑道:“朕不敢自比古之明君,但這番話,卻深得朕意。”

  “朕不否認這天下,有生而知之的天才,但朕更相信,這世上依舊是普通人居多,包括朕,包括這滿朝文武,諸位臣公,也一樣都是凡人,如司馬慶這般年紀輕輕,心性未定者,未經歷任何風雨坎坷,卻已經手握一地之實權,朕覺得,這不是愛他,而是害了他,諸位臣公以為然否?”

  “陛下所言甚是。”群臣連忙躬身道,雖然這番話從一個不滿十一歲的娃娃嘴里說出來有些怪異,但想想劉辯這些年的遭遇,雖然年幼,但這些年的坎坷加起來,恐怕許多人一生都未必比得上,再想想司馬慶雖然年紀比劉辯大了不少,但一生卻是打娘胎開始就是順風順水,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只是這麼一對比之下,頓時有些恍然。

  都是經歷過宦海浮沉的人物,雖然有心否定,但此刻想想,卻也是覺得大有道理。

  “朕有心清查吏治,卻並非對諸位臣公不滿,朕相信,能夠站在這朝堂之上,參與國家大事者,皆為有德之士。”劉辯不輕不重的夸獎了眾人一番。

  是不是真有德,這個有待商榷,不過這番話說出來卻讓一干大臣心中非常舒服,連道陛下謬贊,臣等愧不敢當。

  “但於百姓而言,無論是朕,還是諸位臣公,對他們來說,都太過遙遠,諸位臣公便是再德高望重,但百姓最關心的,還是日子能否過得安泰,這一縣之長,一縣縣尉看似官職不高,但實際上,卻是真正關系到我大漢江山穩固。”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一個小小的司馬慶,便弄得整個霸陵縣怨聲載道,民怨沸騰,朕真的無法想象在這大漢天下,又有多少司馬慶這樣的地方官吏在禍害著朕的江山。”說到最後,劉辯的聲音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滿朝臣公心中頓時一緊,接下來劉辯要說的事情,恐怕不是他們願意聽到的。

  “司馬愛卿。”劉辯沒有理會眾人難看的臉色,目光落在司馬防身上。

  “臣在。”司馬防上前一步。

  “你如今身為京兆尹,本就是掌管這關中民生之事,一事不煩二主,朕准備專門撥一批人,明察暗訪,探聽民情,而你京兆尹則全權負責此事,對我關中治下各縣官吏,包括縣令、縣尉、縣丞等各縣重要官員進行審核。”劉辯看著司馬防,沉聲道:“此事看去不大,卻關乎我關中民生,不容有失。”

  “朕絕不容許類似司馬慶這等人來禍害朕的江山。”劉辯沉聲道。

  “老臣遵旨。”司馬防苦澀的點頭答道,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但此時此刻,他不能不接。

  劉辯滿意的點點頭,將此事交給司馬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這種事情,絕不能交給世家來做,那樣一來,官官相衛,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