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明月漸漸被黑雲籠罩,周英笛滿胸的憤懣無處宣泄,只能站在韓雨燕的血跡前垂淚。
搜查小組已經利用警犬追蹤,結果發現血跡在兩百米外消失。
對方肯定已上車逃走,警方無從追蹤。
轟轟隆隆地雷聲漸起,背後成軍還在狡辯:“王雙只是上月才來的,我哪知道他會干這樣的事?”
劉東怒道:“剛才在半邊山那里就是他救走的你,你們什麼關系還用得著再說嗎?帶走!”劉東望了周英笛一眼,正好周英笛正走過來,看到周英笛堅毅的眼神和毫無表情的神色,劉東有些詫異。
但周英笛沒有和他說話,只是在韓雨燕的血跡旁駐足。
暴雨說下便下,雨水被地上的血跡染紅,很快滲入土壤之中。
地上的青草生機勃勃,周英笛有些呆了。
她似乎回想起韓雨燕在警校的時候曾朗誦過的那兩句詩:“落紅豈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一位活潑可人的女警,就這樣血濺三尺。
而頃刻間瓢潑大雨連地上的血跡都衝刷干淨,似乎這里什麼也沒發生過。
七天之後。
按照習俗,這是韓雨燕頭七的日子。
可警方並不這麼認為,盡管私底下已經按照殉職的規格通知撫恤了韓雨燕的家人,韓雨燕的檔案卻依然以失蹤作記錄。
短短數月,國際刑警駐臨灣機構的兩大負責人,兩名精銳的女刑警相繼失蹤或被害,就連臨灣警隊的原隊長李清也不知下落。
國際刑警方面態度固然極為嚴厲,就連省里也連連施壓。
市局里的高豐進一直在暗示趙虹和周英笛,扳倒黃為民的時機到了。
然而,趙虹對高豐進的為人不以為然,一貫冷傲的她對高豐進的種種合作意向置若罔聞。
這天趙虹就和周英笛謝絕了高豐進的宴請,獨自來到了韓雨燕的單身宿舍。
韓雨燕的父母得知女兒噩耗悲痛欲絕,不願意再觸物傷情,因此韓雨燕的宿舍再沒人來過,韓雨燕的家人委托趙虹周英笛全權處理。
韓雨燕的臥室小巧精致,除了一張床外就只有書桌和衣櫃。
韓雨燕的個人電腦已經被警方帶去分析。
書桌上只有幾本雜志和一些警方的文件。
趙虹翻看了一下,都是無關緊要的內容。
周英笛拉開了書桌的抽屜,是一摞筆記本。
上面一層灰塵證明韓雨燕已經好久沒有動過它們了。
周英笛好奇地翻看著,原來是韓雨燕當初在警校培訓時的課堂筆記。
看到刑偵學、法醫學等熟悉的字眼,周英笛不禁感慨萬千。
這時,門咚咚在響。
會是誰呢?
兩名女警同時疑惑。
周英笛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馬主任。
這馬主任名叫馬平,其實正是黃為民身邊的馬秘書。
最近剛剛升任辦公室主任。
周英笛一直對這位馬秘書或者馬主任不太在意,只當他是個拍黃為民馬屁的小角色。
可前些日子馬秘書忽然升任辦公室的馬主任,周英笛倒有些意外,她覺得這位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文質彬彬的人似乎有些門道。
趙虹不在省廳,對馬平更是只見過幾面,幾乎素不相識。
待周英笛介紹完之後,三人在客廳坐下。
馬平開門見山地說:“趙所長,周警官,當初你們一幫巾幗英雄,既有國際刑警的負責人,又有刑警隊的隊長副隊長,還有趙虹警官這樣深藏不漏的派出所所長。可不出一年,只有你們兩位在戰斗了。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趙虹和周英笛同時怔住,她們沒料到馬平會說這樣的話。趙虹問道:“馬主任,你到底什麼意思?”
馬平有些怨氣地說:“趙所長,你一身正氣,這就不用說了。可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未免有些太固執。高秘書就算有些小毛病,但至少現在正和黃為民打擂台。你不借助他的力量,你們如何斗得過位高權重的黃為民?”
周英笛對馬平平日里百般巴結黃為民就頗為不屑,忽然聽到馬平勸自己對付黃為民,本有些意外。
可馬平上來就對趙虹一番指責,讓周英笛認定馬平不過是個左右逢源改換門庭的官場投機分子。
周英笛笑道:“原來馬主任是來當高豐進的說客來了。”
早在官場打磨得八面玲瓏的馬平怎能聽不出周英笛的態度,他冷笑道:“周警官,你雖然一直性情直爽,可畢竟還是很有人緣的一個女孩。可如今怎麼也執拗起來?像你們這種人,還有李清姜佳鑫她們,總共能有多大的力量?有時候,力量不僅來自於正義,也來自於妥協!”
馬平的最後一句話石破天驚,趙周二人心里都在反復咀嚼這句話,她們覺得這個馬主任似乎來歷並不簡單。
趙虹依然不放心,她問道:“馬主任,你認為高豐進和黃為民的敵對關系,是否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馬平心里暗自叫好,心想都說趙虹智勇雙全,果然不虛。
這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高風景和黃為民不合,那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但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高豐進何必要將黃為民置之死地而後快?
如果高豐進只是借著女警手里的證據敲打黃為民一下,沾點便宜。
那麼趙虹絕不會把馬月梅用命換來、幾名女警用生命守衛的證據交出去。
馬平知道話已到此,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了,他站了起來,笑著朝門外走去。
周英笛一看奇道:“馬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平回頭笑道:“我笑你們多年來竟然還沒有搞清我的來歷。告訴你們三句話,一,高豐進有把柄在黃為民手里,所以他有殺人滅口的心;二,就算高豐進不想要黃為民的命,也有人會要了黃為民的命;三,這個人的來歷,就請趙所長去問問你的老師肖劍忠吧。”說罷,揚長而去。
趁著趙虹給肖劍忠打電話的空子,周英笛站起身活動了下腰肢。
窗外炙熱的陽光照進來,周英笛被曬得有些難受。
她不禁低下頭,視线避開刺眼的陽光。
忽然,樓下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
周英笛心念一動,有了計較。
幾分鍾後,宿舍樓下的院子里走下來一個身著便裝的女子,赤腳穿著拖鞋,提著垃圾袋朝垃圾箱走去。
這女子正是周英笛,韓雨燕留著宿舍的垃圾多日放在那里,早已腐敗變臭,周英笛換上韓雨燕的拖鞋來倒垃圾。
剛走出樓道,就發覺背後跟上來一個人。
周英笛身穿貼身的夏裙,腳上只有拖鞋,即使她最拿手的腿功也威力大減。
身後跟蹤之人好像也看到這點,腳步聲越來越大,對身無武器且毫無准備的周英笛似乎連偽裝都多余了。
忽然,周英笛猛然轉身,手里赫然多出了一把手槍。
那人反應倒也真快,見勢不妙馬上翻牆逃走。
周英笛刹那間認出了對方,大叫:“王雙!”王雙手中尖刀擲出。
雖然王雙自詡飛刀神技,但此時逃命要緊,他也失去了准頭。
飛刀在周英笛右側飛過,周英笛趕緊開槍,受到飛刀影響她也略微射偏。
王雙右肋中彈,只聽得一聲慘烈的嚎叫,王雙越牆而走了。周英笛攀上牆頭時,對方已不知去向。這時聽到槍聲的趙虹也趕了過來。
周英笛說道:“是王雙。都怪我,我本以為把槍藏在垃圾袋里,可以百分百地抓住他。唉,對不起。”周英笛懊喪萬分。
趙虹看到周英笛自責的樣子,也不忍再責備周英笛單獨貿然行事了。
畢竟重傷了王雙,對方很難逃走。
周英笛立刻通知警隊去排查醫院里的槍傷病人。
趙虹忽然對周英笛說道:“英笛,肖劍忠出事了!”接下來的數天,周英笛在失望中度過。
警方對醫院和大小診所的排查毫無結果。
就連大宗醫用酒精的購買都一一調查過的周英笛仍然毫無所獲。
正在周英笛失望之余,趙虹從雲南趕了回來,帶回了肖劍忠入獄的消息。
原來肖劍忠雖然剛直不阿,但一時糊塗,暗自接受了一筆巨富的巨額賄賂,在一些地方給了別人方便。
肖劍忠本以為只是一些程序上的方便,沒有觸及基本原則,但最後依然被人查了出來。
結果肖劍忠已經被捕,趙虹在獄中探望他時,得到了更為驚人的消息。
“馬平是馬月梅警官的親弟弟。”趙虹說道。
“什麼?”周英笛簡直不敢相信。她不能想象馬平怎麼能一直去巴結一個害死自己親姐姐的仇人。趙虹隨後解開了她的謎團。
“馬平本是肖劍忠在部隊服役時的部下,得知姐姐犧牲後,他和肖劍忠都知道馬月梅死得不明不白,於是馬平決定去揭開這層黑幕。就這樣,靠肖劍忠的幫忙,他在肖劍忠所在的地區偽造了簡歷,然後調到臨灣工作。他明里巴結著黃為民,暗中卻查清了黃為民出賣馬月梅導致馬月梅被害的經過。肖老師說,這個人心計很深,也很冷血。還說我們可以和他合作,但要防著他。”趙虹說道。
“居然是這樣,不論如何,馬平是可以信任的。哦對了,楊紅棉的女兒怎麼辦?”周英笛問道。
“這你放盡管心,肖老師的夫人溫雪也和丈夫一樣,是和當年霸王花一個警隊的戰友。她會把章潔當親女兒看待的。不過她以後一個人照顧章潔和她自己的女兒,真是夠辛苦的。”趙虹道。
周英笛安心了一些。
這時馬平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周英笛和趙虹此時態度有了轉變,連忙關上門,三人終於坐在一起,開始謀劃起來。
傍晚時分,路上車水馬龍,辛苦工作一天的人們都紛紛往家里趕。
可這時候臨灣市警局的大樓卻是燈火通明,人人臉上似乎都有些緊張不安的神情。
在七樓的會議廳里,幾十名警局最重要的領導和干警正在面色凝重地坐著,主席台上是從省里來的領導班子。
黃為民此刻也只能坐在台下,市長秘書高豐進陪在主席台末席。看著黃為民在眾多部下面前被上司批得灰頭土臉,高豐進心里一陣暢快。
可高豐進也知道,黃為民在官場經營多年,根基雄厚。
僅憑最近在臨灣鬧出的這些亂子,最多讓黃為民挪個地方,根本不可能整垮他。
高豐進想要的是斬草除根,他偷偷看了馬平一樣。
馬平似乎表情也很凝重,高豐進剛才興奮的心情早就煙消雲散了。
殊不知,此刻馬平的心情更加緊張。
看著黃為民和劉東在上司面前被罵得抬不起頭來,他絲毫也不輕松。
他回頭看了一眼,清點了下人數,沒人離開。
這注定是個不輕松的夜晚。
黃為民和劉東下班時才接到通知要開會。
可走進會場才發現,手機被收起,人也不准走,整個會議簡直成了對黃為民和劉東的批斗會。
黃為民早已注意到周英笛和趙虹沒有到場。
她們會到哪里去呢?
這時,坐在旁邊的馬平悄聲對黃為民說:“局長,我打聽到上面對境外的青龍會在我市的頻繁活動很不滿,意思好像要讓我們放一放成一帆的案子,重點要追捕青龍會的成員。”
黃為民一聽就急了:“什麼!你的消息可靠?他們不知道成一帆的案子就和青龍會有關嗎?”
馬平暗自發笑,忍住肅然道:“局長,您聽今天開會的內容,全在指責我們辦事不利。可我們剛剛抓了成一帆啊。屬下覺得有人在保成一帆。”
黃為民不敢在說話了,因為他看到台上的高豐進已經在注視著他了。
可心里黃為民卻不以為然:“哼,都是高豐進這小子放出的風,你既然跟成一帆是一伙兒,我可正好把你們全都扳倒。”黃為民工於心計,越到晚年越是老而彌辣。
然而,此時的岳鋒卻沒有這麼深沉的思慮。
他正心滿意足地坐著半山腰上,眼前是幾幢豪華的山中別墅,正位於臨灣的西南角。
這里離海邊不遠,附近是一片開發中的高檔住宅區。
當年,還是刑警隊長的李清就是在這里暗中和還是南陽集團臥底的卓風見面,並且眼見卓風除掉了前任老大的心腹。
這都是前年的事情了。
現在,這片新開發的處女地依然是工棚林立,只有幾處建成的小區在售樓。
而岳鋒眼下的這片奢華的別墅區,則建在群山環繞中,離海邊也不過一里之遙。
幾幢小樓剛建成,小區的醫院、健身俱樂部、會館等設施也已完工,只是尚未開放。
身後,朱黑子正恭敬地陪站在那里。
岳鋒剛剛在姜佳鑫身上發泄完了獸欲,把被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姜佳鑫搞得痛叫連連,岳鋒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舒服。
別墅之間的診所里設備儀器已經安置妥當,有幾個受傷的手下還在里面包扎。
岳鋒的目光觸及診所時,面色又難看起來。
朱黑子察言觀色,連忙安慰這位自己的新老大,道:“大哥,這王雙跑了便跑了吧,早晚也能追回來。眼下的大局咱們還在贏著呢,這些小事管他作甚?”岳鋒苦笑了一聲,有些事朱黑子並不知道。
比如,王雙的真正身份和來歷。
背後的山坡上傳來了腳步聲,岳朱二人回頭望去,兩人都驚住了。
只見趙虹上身穿著黑色緊身背心,下身是迷彩褲,足登一雙黑皮軍靴,英姿颯爽地站在兩人面前。
岳鋒剛想站起,只聽得旁邊冒出兩名警察,黑洞洞的槍口對准了自己和朱黑子。
趙虹開口道:“岳鋒,你沒想到吧?”岳鋒這才想起黃為民和劉東被叫去開會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而趙虹居然帶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了自己的秘密住處。
他心里一陣驚慌,故作鎮定地說道:“原來是趙所長,有成一帆這樣的罪魁禍首你不去查,怎麼想起來查我這個靠收保護費混飯吃的小角色來了?”岳鋒故意避重就輕,也是為了探探趙虹的口風,看對方到底知道多少情況。
誰知趙虹竟然毫不在意,直截了當地道:“你和黃為民定下的好計策!哼,現在是惡貫滿盈的時候了。這豈是你嫁禍別人就能逃脫的?”
岳鋒聽了這話心里如同潑下一盆冰水,他知道苦心經營的計策已經被聰明的女警們看穿了。
可他又不相信,他怎麼也想不透一直十分順利的計劃,怎麼忽然間就被趙虹她們看破了呢?
趙虹厲聲喝道:“快把李清和姜佳鑫放出來!”
岳鋒打了個冷戰,他感覺自己如同赤身裸體一般被人看穿了,心知狡辯恐怕已經無用,可他又難以相信這些女警竟會看穿這樣精心謀劃的計策。
他不甘心,繼續問道:“既然趙警官這麼說,那豈不是認定我是綁架韓雨燕的主使了?”
趙虹冷笑道:“岳鋒,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已經難逃法網了麼?要不是你們心里已經絕望,怎麼會看不出你們的計策是有多麼大的漏洞?”
岳鋒不語,顯然是有所感觸。
趙虹接著說道:“成一帆是臨灣巨富,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除了和黑社會的人勾結外,唯一被韓雨燕抓到的把柄就是霸王花的事情。即使被人告發,也不過是丑聞一件,至多關上一兩年,反正不是人命大案。所以他為什麼要偷襲韓雨燕,還明目張膽地發出邀請?”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朱黑子在一旁嘴硬道。
“你就是朱黑子?”趙虹面若冰霜,朱黑子對了一眼趙虹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冷戰,一想到女警們會找他報仇,他心里就怕得要命。
趙虹繼續說道:“策反成一帆手下,讓他們在成一帆的地盤上作案,然後把消息透給警方,這種計謀本就不難實現,尤其又有朱黑子這種人投靠你。”岳鋒道:“這不過是一種可能性罷了。你到底是怎麼起的疑心?”
“那我就明白告訴你,英笛在看到雨燕被害的錄像後便起了疑,她把當夜經過告訴我後,我們馬上想到成一帆不可能是主謀。”
“為什麼?”
“很簡單,我們去過韓雨燕的住處,她的抽屜里,大大小小的記事本都布滿了灰塵,顯然沒有人翻動過。要是成一帆是主謀,那麼不論是銷毀罪證還是找回雨燕手里的證據,他絕不可能放過韓雨燕的住處的。就憑這一點,就知道這個案子絕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哈哈哈!”岳鋒大笑三聲,但笑聲里卻含著憤怒和失落,他說道:“好,好個智勇雙全的女警,這麼微小的疏忽都被你們抓到了。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們怎麼能找到我的藏身之所?就憑你們在警隊里被掣肘的局面,這可是難比登天的事情。”
趙虹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第二個疏忽了。你們沒想到成軍會色膽包天,竟然在這個時候去騷擾英笛。這本已證明了成家對此事確實並不知情。更令你們措手不及的是,英笛那天晚上竟然把成軍約了出去。你們想要掩蓋自己的計劃,只得讓王雙作為司機,從中遮掩。隨後劉東再出面掩飾,你們以為這樣就安全了嗎?”
“可是,劉東的出現,恰恰給了我們最重要的线索。成軍要出來見周英笛,王雙早把消息告訴劉東了,可劉東那晚是去的最遲的。英笛可是等了足足兩個多小時,這麼久劉東才剛剛趕到,算一下距離,在臨灣,只有這一帶距離最遠,時間最合適。”
“你怎知劉東牽扯進來了呢?”岳鋒問道。
趙虹猛然覺得不對勁,因為岳鋒的話里似乎有些笑意。
忽然背後有細微的腳步聲,趙虹來不及回頭,只覺得後腦風聲一緊,刹那間她連忙縱身一躍,跳到身旁的一塊巨石背後。
兩名拿槍對著岳鋒的國際刑警同時發出慘叫,被人從背後打昏在地。
趙虹背靠大石,只聽到岳鋒獰笑道:“趙警官,你也太得意忘形了。我故意和你聊那麼久,你居然毫無察覺。六號七號,我數到三,趙警官如果不出來繳槍投降,就崩了這兩個警察!”
岳鋒身邊的四大高手已經全部到齊了。
剛才岳鋒故意仰天大笑,正是他們約定的求救暗號。
談話間,四個殺手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包抄了上來。
現在,六號七號已經制服了兩名警察,二號和三號站在岳鋒身前,虎視眈眈地面向大石,等著趙虹的出現。
果然沒等到岳鋒數到三,一把手槍被拋在了地上。
趙虹雙手舉起,邁步走了出來。
這時底下的別墅區里已經亂了起來,岳鋒看到十幾名警察已經衝了進來。
刑警隊有黃為民和劉東的把持,趙虹難以調動,能來的只有國際刑警的人和趙虹的幾名干練部下。
雖然人數不多,但國際刑警的警員們因為姜佳鑫和韓雨燕的仇,早已忍耐許久,加上他們訓練有素,一時間岳鋒的手下手足無措,倉皇逃命。
而此時山坡上,岳鋒和手下六人卻將趙虹團團圍住。
岳鋒似乎對下面的事情毫不關心,命令三號說:“搜她身!”三號會意,走到趙虹身後,解開了趙虹的腰帶,猛然脫下了趙虹的迷彩褲。
趙虹羞憤交加,把臉扭到了一邊。
三號的手不老實地從趙虹圓潤結實的大腿內側滑過,撫摸著趙虹高高凸起的臀部,健美豐滿的腰身,從兩肋夾住趙虹,雙手掐住趙虹兩個肥乳的根部,故意往中間擠。
“趙警官的奶子好大啊!奶過孩子後果然不一樣。”三號用威脅下流的話侮辱趙虹,趙虹氣得胸部劇烈地起伏著。
三號得寸進尺,用力擠壓趙虹的雙乳,手指竟然感到一股濕熱。
二號湊過去一聞,笑道:“哎喲,趙警官也太心疼你那寶貝兒子了吧!都快兩歲了,還沒斷奶吧!”
趙虹心里咯噔一下,她沒想到敵人竟然連自己兒子的情況都打探過。
確實,趙虹心疼兒子,因為常年工作繁忙,回家看到兒子纏著自己,始終沒下決心給孩子斷奶。
可孩子早已不把母乳當飯,只是還沒完全斷掉而已。
可這時候趙虹又怎麼會和敵人解釋?
她忍受著一群男人對她下流的評論和猥褻不堪的摸索。
三號從趙虹呼吸的劇烈感到了她情緒上的激動,繼續猥褻道:“趙警官的胳肢窩真熱乎,身上發熱是不是想男人了?哈哈,哎呀,順著腋毛往下滴汗呢,趙警官,你緊張什麼啊?”岳鋒望著眼前這位被制服的剛強女警,她那健美挺拔的腰身和已為人母的成熟風韻讓岳鋒心動不已,聽到三號這麼一說,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借著周圍的燈光看了一眼趙虹憤怒的表情,讀出了一種悲憤緊張的神色。
忽然,岳鋒心里有種不祥的感覺。
趙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不論是霸王花姐妹,還是姜佳鑫李清,她們再堅毅剛烈,被玩弄時的眼神里悲憤中也會有一絲無奈和絕望,可趙虹的眼神卻是獵人的眼神。
岳鋒心里發慌,這時,背後響起了朱黑子的慘叫。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朱黑子後心上插著一把匕首,刀入至柄,朱黑子早已氣絕而亡。
而眾人卻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正在幾人驚疑不定之時,只聽三號也慘叫一聲,接著,癱軟在了趙虹身上。
二號應變奇速,立刻把槍口對准了趙虹的太陽穴,大喝道:“誰!站出來!我數到三,不然就開槍!”這招果然有效,旁邊草叢窸窣響動,一個麗影走出,自然是周英笛無疑。
岳鋒對朱黑子向來看不起,因此對朱黑子之死倒不在意。
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正是周英笛趁亂殺死了岳鯤鵬,因此岳鋒立刻起了殺意。
況且剛才周英笛背後偷襲接連殺死朱黑子和三號,也惹惱了三號的三個兄弟,二號用槍抵住趙虹,另兩人立刻圍在周英笛身前,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只是忌憚周英笛身手了得,又知她手上必有武器,因此不敢貿然行險。
周英笛舉起槍,對著岳鋒,可岳鋒和二號把趙虹推在前面,六號和七號已經站在她兩旁,不論她向誰開槍,都既無法解救趙虹,還給另外一人襲擊的機會。
周英笛輕咳一聲,朗聲道:“岳鋒,你的仇人是我。放了趙虹,我就把槍放下。”
岳鋒豈會如此輕信。
他叫道:“周英笛,你把槍放下,不然我就開槍打死趙虹。我數到三,一!”周英笛看到岳鋒躲在趙虹和二號身後,知道想擊中岳鋒已是無望。
為了趙虹的性命,周英笛無奈把槍扔到了地上。
“啊!”周英笛痛苦地悶哼一聲。
旁邊的六號早已忍耐多時,這會兒周英笛剛扔掉槍,便一拳搗在了周英笛的腹部。周英笛痛得彎下身,嘴里吐出一口鮮血。
“英笛!”趙虹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二號知道兩名女警既然落網,大局已定,冷笑著把槍口對准了趙虹的左腿,扣動了扳機。
“啪!”一聲冷脆的金屬撞擊聲,槍里沒有子彈。
二號和岳鋒一齊色變。
他們知道這槍是趙虹那里搶來的,槍里沒裝子彈,說明對方早有預謀。
岳鋒忽然感到自己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果然,脖子忽然一冷,一把鋒利的匕首擱在了岳鋒頸上。
“都別動!”背後是姜佳鑫冷得透出仇恨的聲音。
三名打手這才看到姜佳鑫站在岳鋒身後,拿刀架在岳鋒頸部,雖然赤裸的胴體上還殘留著被人蹂躪的痕跡,但卻英氣逼人,毫無畏懼。
岳鋒驚懼不已,他的地下室建得極為隱秘,誰能助姜佳鑫衝破重重鎖鏈逃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