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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雞巴塞進少女檀口,口水是最好的潤滑劑

囚禁~淫蕩的母狗 米米卡 9704 2024-09-05 04:46

  想從沈家撈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沈牧心里占據過多的位置,要不是為了引出老五這條毒蛇,早派人丟江里去了。

  想到沈牧,沈之庭的眸子沉了沉,臉色驟冷。

  黑衣保鏢面色不善,慢慢靠近角落里的阮桃,阮桃手腳的束縛雖然已經松開,但是長時間的捆綁還是令她四肢發麻,根本沒有力氣逃出去。

  “別碰我!”

  “啪!”

  她想掙扎,被黑衣保鏢一巴掌扇在臉上。

  阮桃被打得頭一歪,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的腦子轟鳴了一瞬,耳邊像是有電流聲般嗡嗡作響。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婊子,就憑你也想肖想我們大少爺?”

  黑衣保鏢嫌惡地皺起沒有,看著阮桃的眼神像是看在下水道里的垃圾。

  阮桃被那一巴掌扇得毫無招架之力,身子瞬間軟了下來,掙扎不了分毫。

  保鏢拽住她的頭發,將她往里面拖,又從地上撿起一條尼龍繩,直接套在阮桃的脖子上。

  大掌猛地收緊。

  痛苦的窒息感涌上,阮桃瞬間面色漲紅,喘不上氣來。

  “松…松手…”

  她下意識去抓身後的手,指甲在保鏢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保鏢吃痛咒罵一聲,手上的力氣更緊,恨不得直接掐斷阮桃的脖子。

  “咳…咳…松手。”

  阮桃被逼出眼淚,眼前的視线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掙扎的力氣也小了下去。

  就在阮桃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砰!

  沉重的倉庫門被人一腳踹開,阮桃艱難地睜開眼睛,順著聲音來源處望去。

  一道熟悉的高挺身影正朝自己跑來,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身上滿是血腥。

  看到倉庫里的場景,沈牧只感覺全身發涼,心髒處涌出難以壓抑的恐慌與憤怒。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一步,阮桃是不是就出事了。

  “你他媽敢動她?”

  短短六個字,像是硬生生從胸腔里擠了出來,帶著濃厚得幾乎能毀滅一切的可怕氣息。

  沈牧氣得眼睛都紅了,他舉起手中的鋼管,狠狠地砸在掐住阮桃喉嚨的黑衣保鏢。

  砰!

  重物砸擊頭骨的一聲脆響,黑衣保鏢的身子像是脫了骨的雞爪,瞬間癱軟在地上。

  他的身下,刺目的紅色血液逐漸蔓延開來。

  沈牧卻沒有停手,像個毫無理智的瘋狗,扔掉鐵棍一拳又一拳砸在男人的臉上。

  “瘋了,瘋了!畜生東西,給我住手!”

  沈之庭被突然闖入的沈牧嚇了一跳,看到他身上沾著的血跡後,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立刻命令身旁的幾個保鏢上前制服住沈牧,但是沈牧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是誰靠近,都會被他扯住衣領狂揍。

  沈牧打架完全不要命,即便是對面的拳頭即將砸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會躲,只會揮起拳頭,更加用力地報復回去。

  再加上他的身份擺在那里,這些保鏢根本不敢對他下手,只能畏手畏腳,被揍成老鼠。

  “老子都不舍得動的人,你他媽掐她脖子?”

  沈牧嘴里咒罵著,抬腳惡狠狠地踹向眼前的男人胸膛。

  “唔!”

  男人立刻被踹飛兩米遠,在地上抽動了幾下,瞬間沒了反應,不知生死。

  這場景看得沈之庭是心驚肉跳,他怕這些保鏢制服不了沈牧,又怕他們不長眼傷到他。

  “沈牧!你他媽給老子住手!”

  沈之庭的風度儒雅都消失不見,被沈牧氣得臉色漲紅,連連咳嗽。

  可是沈牧什麼也聽不進去,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欺負小同桌的人全部殺了。

  殺光,殺干淨,包括他自己。

  這段時間,是沈牧這輩子最痛苦,最難熬的日子。

  他知道小同桌生氣了,所以發了瘋似地給她發消息,打電話,可是小同桌都沒有接。

  最後,好不容易通了,他不顧一切地祈求原諒,小同桌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要他去死。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牧感覺頭痛欲裂,他甚至產生了幻聽,就好像自己的心髒真的碎裂了,碎成一片又一片,化為碾粉消散。

  他被沈之庭鎖在莊園內,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卑微懺悔,痛苦懇求,最後卻換來你去死吧四個字。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牧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失去小同桌了。

  永遠,永遠地失去了。

  不…不行!

  沈牧咬牙,手中的動作更重,凌厲的拳頭帶著風,砸在男人的顴骨之上。

  沈之庭完全勸不住,又急又氣。

  照沈牧這個架勢,完全將人往死里打,再不松手,只怕會出事。

  扯上這麼多條人命,解決起來太過於麻煩了。

  突然,他眸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地上狼狽不堪的阮桃。

  不知道她能不能降得住沈牧。

  沈之庭走到阮桃旁邊,哪里還有剛才的高高在上和盛氣凌人,他蹲下去賠笑道“阮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今天這件事純屬是個誤會。”

  “呵,誤會?”阮桃笑得諷刺,被掐得青紫的喉嚨光是說一句話就疼得全身顫栗,喉骨都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

  “我差一點就被掐死了,這在沈總的眼里,只是一個誤會?”

  沈之庭是真的對她起了殺心,只因為沈牧侮辱了她,而她要將他唯一的兒子送進監獄。

  加害者逍遙法外,順風順水,受害者卻要被滅口,差一點死在這座陰涼的廢棄倉庫。

  阮桃恨得咬牙切齒,她巴不得沈牧惹上人命,永遠爛在監牢里!

  給臉不要臉!

  沈之庭的五官扭曲了一瞬,很快便恢復成笑意盈盈的虛假模樣,他將阮桃從地上扶起來,用著商量的語氣道。

  “只要你幫我勸住他,我會給你一筆補償費,送你回家,並且保證永遠不會讓沈牧去找你。”

  家…聽到這個字眼,阮桃的眸子顫了顫,鼻尖發酸。

  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家。

  如果不是被沈之庭綁架,她現在已經登上了回南方的飛機。

  阮桃壓抑住上涌的難受與委屈,紅著眼看向沈之庭,嗓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真的?”

  見阮桃松口,沈之庭松了一口氣。

  “真的,我可以聯系當地警官去接機,絕對不會讓沈牧找到你。”

  見兩人當著他的面進行交易,沈牧的肺都要氣炸了,他轉頭瞪著阮桃,凶橫的表情之下,是溢出來的難過與脆弱。

  “阮桃,你他媽敢答應!”他連架都不打了,一腳踹開眼前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男人,大步跑到阮桃身邊。

  沈牧卻不敢伸手去碰她,只能死死盯著她的臉,眼尾通紅。

  不要,不可以…

  阮桃沒有看他,她扭頭看向沈之庭,淡淡道“我答應。”

  “阮桃!”

  沈牧猛地拽住阮桃的手,被她用力甩開。

  “你他媽別碰我!”

  這是阮桃第一次說髒話,像只受了傷的小刺蝟,露出尖刺保護自己。

  她盯著沈牧,一字一句,說得格外重。

  “我嫌惡心。”

  沈牧的身子晃了兩下,幾乎撐不住站立。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阮桃,意圖從她的臉上看到半分難過。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厭惡和嫌棄。

  小同桌厭惡他,這個認知,令沈牧全身發疼。

  即便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只要看到阮桃的眼神,心就跟針扎似的,密密麻麻。

  “你看,我已經勸住了。不知道沈總什麼時候履行自己的承諾。”

  “現在就可以。”

  “好。”

  話音剛落,倉庫門被打開,黑衣人魚貫而入,直接壓住了沈牧的肩膀。

  沈牧沒有掙扎,他臉色蒼白,發尖被汗濕,沾染著泥土和血液,像個被判處了死刑的犯人。

  “阮桃…”

  他哽咽著喚阮桃的名字,阮桃離開的腳步微頓,卻沒有轉身。

  “別走…”

  沈牧狼狽地乞求,眸含淚光,就連呼吸都帶著微弱的疼痛感。

  阮桃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又很快松開。

  她一個人來到北方讀大學,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是沈牧,給予她荒涼的生命中唯一的光亮,也是沈牧,帶給她最不願回憶的痛苦。

  她想逃避,想忘卻,但是只要閉上眼睛,花壇邊可怕的一幕便如同放射燈一般出現在腦海中。

  阮桃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地失眠,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

  但是只要想到錯的不是自己,她又不想死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不顧一切地報復回去,但是為什麼要將余下的生命浪費在一個瘋子身上。

  她要活著,活得精彩快樂。

  阮桃放過了沈牧,也放過了自己。

  她釋懷般揚起一抹笑,嗓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很快便會消散“再見了,沈牧…”

  再見,她的痛苦回憶,再見,她遺憾的初戀。

  阮桃慌亂地擦干眼尾的淚珠,提步想離開,身後,傳來沈牧的聲音。

  “我不要再見…”

  “小同桌,我會讓你永遠記住我。”

  說完,沈牧撿起老五丟在一旁的匕首。

  “沈牧!”

  沈之庭看出他的意圖,驚慌失措地咆哮出聲。

  噗嗤…

  利刃捅破血肉的聲音,回蕩在空曠寒涼的倉庫。

  凌晨一點的首都醫院內,醫護人員井然有序地進出,每個人臉上皆是緊張的神色。

  沈牧,沈氏集團的太子爺,現在竟然在急救室進行搶救,生死未卜。

  “讓開!都讓開!”

  頭發發白的老院長被眾人簇擁走到沈之庭面前,恭恭敬敬地彎腰“沈總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助沈少爺,絕對不會怠慢分毫。”

  “記住你說的話,要是我兒子出了任何問題,你們這個醫院也別想開下去了!”

  院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只能訕笑著連連點頭,附和道“是,是。”

  說完,他悻悻退到一邊,時刻關注著急救室里情況。

  這次他派出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在醫院里工作了十幾年的,經驗老道,從來沒有出過任何意外。

  “牧哥?牧哥怎麼了?”

  周晨急色匆匆從外面進來,他剛被小桃子的一通電話叫醒,得知沈牧出事了,連忙開車趕了過來,襪子都沒穿。

  看到門上亮著光的正在急救中五個字,周晨整個人像是失魂般愣在原地。

  “不…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蹲在角落里臉色發白的阮桃,立刻衝了上去,攥住她的雙肩問道“小桃子,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進了急救室呢?到底出什麼事了?”

  問完,周晨才注意到阮桃身上沾著的大片血跡,甚至都干涸了。

  他瞳孔驟縮,倒吸一口涼氣。

  阮桃瞳孔發直,眸光渙散,任由他搖晃也沒有反應。

  血,都是血…

  她的腦子里不停回放著沈牧自殺的那個場景,一遍又一遍。

  他躺在血泊中,虛弱地喘著氣,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她的臉,眸子里仿佛燃燒著什麼東西,滾燙的溫度燙得阮桃全身泛疼。

  他居然要用死來逼迫她,逼迫她永遠記住這一幕。

  阮桃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小團,窩在角落,突然開始抽搐,她的唇毫無血色,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著什麼。

  聲音太小了,周晨聽不清,他伏低身子。

  “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

  不要沈牧死,還是不要記住他?

  連阮桃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沈牧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面前。

  他對她做出那麼多肮髒惡心的錯事,憑什麼說死就死,將所有痛苦的記憶全部留給她?

  憑什麼?憑什麼?

  阮桃在心里怒吼著,眼淚不受控制奪眶而出,洶涌異常,一滴又一滴落在地板上。

  周晨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小桃子你別急著哭啊,牧哥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出車禍了還是被人打了?”

  阮桃終於開口,嗓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腹部中刀,出了很多血。”

  “什麼?”

  周晨瞪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聽了。

  “為什麼會腹部中刀呢?哪個畜生做的,老子去做了他!”

  他氣得發抖,盯著阮桃,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名字。

  但是阮桃只咬緊下唇,不欲再說。

  周晨沒辦法,只能在阮桃旁邊坐下,努力安撫她的情緒。

  “小桃子你別擔心,牧哥這個人從小就被幸運之神眷顧,買個飲料都能中個再來一瓶,這次肯定也會沒事的。”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阮桃,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如果沒有大事,為什麼會出動這麼多的醫務人員…

  “讓讓,都讓一下!”

  護士長捧著一盤血漿急匆匆跑進急救室,急救室門打開的那一瞬,阮桃看到手術台上一圈又一圈帶血的繃帶。

  砰!

  門再次被重重關上,隔絕了阮桃的視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漫長的等待,逐漸消耗了沈之庭的耐心,院長只能在一旁不停順毛,祈禱手術能成功。

  拖得越久,說明傷勢越重,手術的風險就越大。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光破曉,正在搶救中這五個字終於滅了。

  急救室門再次打開,神色疲憊的醫生和護士推著沈牧出來,眾人一擁而上,將阮桃隔絕在外“手術一切順利,還好傷口沒有插到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手術順利…

  阮桃只能聽到這四個字,她劫後余生地喘了口氣,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沈牧沒事了…

  阮桃扯了扯唇角,鼻尖發酸,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感概,她扭頭,看向病床上被人層層圍住的男人,眸子通紅,目光哀傷。

  而後,阮桃收回目光,默默地轉身離開。

  “站住!”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阮桃頓了頓,而後加快腳步,朝著外面跑,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准走!”

  快要跑到門外的時候,手腕被猛地攥住,阮桃落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她仰頭,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

  沈牧剛從病床上爬下來,又跑了一段路,臉色蒼白至極,難掩虛弱,狹長的眼眸卻像是浸了鮮血般,紅得可怕。

  “不准走。”

  他又啞聲重復了一句,緊緊攥住阮桃的手腕,不願松手,指腹滾燙熾熱,像是要直接把阮桃融化。

  阮桃扭頭不願看他,用力掙扎“放手。”

  “不放。”

  沈牧得寸進尺,直接抱住阮桃的腰身,毛絨絨的腦袋埋入她的頸間,極盡眷戀地蹭了蹭。

  “小同桌,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牧哽咽著,鐵臂仿佛烙鐵般禁錮在阮桃纖細的腰身上,逐漸收緊。

  阮桃有些喘不上氣,她用力捶打著沈牧的脊背,絲毫不在乎他的傷勢,以及腰腹部剛剛縫好的傷口。

  沈牧疼得悶哼一聲,卻不舍得松手,只將阮桃抱得更緊。

  “你放手!放手!”

  啪嗒。

  掙扎間,脖頸處突然滴落一道濕潤滾燙的觸感,阮桃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瞬間僵硬在原地。

  沈牧閉上眼睛,眼淚一滴滴滑落,察覺到阮桃掙扎幅度越來越小,他得寸進尺地收緊,嗓音低啞,喉嚨像是被一把小刀劃了個稀巴爛,吐字也充斥著血腥。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阮桃縱容地閉上眼睛,不再掙扎,眼尾有淚滑落。

  不知抱了多久,阮桃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斷了,怕碰到沈牧的傷口,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背。

  “放開我…我脖子有點酸。”

  沈牧吸了吸鼻子,不情不願地放開了她,只是手卻沒有松開,還是緊緊攥在阮桃的腕骨處。

  “你要去哪?”

  沈牧眼眶紅紅地看著她,語調悶悶的,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撒嬌。

  阮桃受不了他這種眼神,沈牧紅著眼求原諒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太具有迷惑性。

  她不想原諒,也不能原諒。

  阮桃扭頭,移開目光,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家。”

  沈牧踉蹌地後退兩步,感覺身體有些涼,血液似乎都失去了原本的溫度。

  “你還想離開?”

  他想嘶聲力竭地質問,話剛說出口,卻又怕嚇到她,只能硬生生壓低了嗓音。

  “沈牧,你不會以為,通過自殺的方式就能留住我吧?可惜你想錯了。”

  “我可能會愧疚,但是不會難過,自從知道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後,我對你的喜歡就已經消耗殆盡了,你明白嗎?”

  對於缺愛的老鼠來說,過期的奶酪,入口時是甜的,回味卻是苦澀至極,仿佛穿腸毒藥。

  繼續吃下去,沒有半點好處。

  沈牧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固執地一遍遍重復著“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為什麼寧願孤零零回到南方,也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在寵愛中長大的小孩,永遠無法和福利院里的孤兒共情。

  在沈牧的認知中,從小到大不論自己做了什麼,都能得到別人的恭維和夸將,即便是犯了錯,不需要道歉也能輕易得到他人的原諒。

  但是阮桃做不到。

  她倔強敏感,像一只遍體鱗傷的小動物,露出滿身的尖刺來抵御外界的攻擊。

  沈牧的出現,就好像是她孤獨生命中透進來的一束光,是那麼溫暖,那麼耀眼。

  撥開了密不透風的雲層,使阮桃看到了藍天與白雲。

  最後,她卻發現這縷光也是假的。

  “沈牧。”阮桃仰起頭,直視沈牧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認真“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得到一句沒關系。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不會因為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消失不見。”

  沈牧紅著眼反問,他死死盯著阮桃的眼睛,頗有一種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那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你想我怎麼做。”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到過去,我不會來到這座城市,更不會遇到你,但你覺得,可能嗎?”

  在沈牧痛苦猩紅的眼神中,阮桃甩開了他的手。

  她白皙的小臉上染著淚光,表情卻是溫柔又恬靜,仿佛已經釋懷,換個說法,便是已經死心。

  “所以,就到此為止吧,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和光明的未來,不必要耗費時間在我身上,別自殺了,好好生活吧。”

  “那如果,我去自首呢?”

  沈牧突然開口,眸子含淚,可憐又倔強的目光使得阮桃全身發疼。

  她愣了愣,心中咯噔一聲,勉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別開玩笑了。”

  驕傲又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少爺,怎麼可能願意淪為一名階下囚。

  況且,即便他有這個想法,也永遠實現不了。

  沈之庭不會允許,沈氏也不會允許。

  見阮桃的神情有些動容,沈牧像是看到了希望,雙眸放光,他急切又慌亂地開口“我沒開玩笑,我不能讓時間重來,但是我可以去坐牢,我去蹲局子,去承擔責任。”

  說得太快,沈牧甚至被嗆地重重咳嗽了幾聲,腰腹的傷口撕裂,血液隱隱從紗布里滲了出來。

  但沈牧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阮桃的臉色。

  阮桃靜靜地看著他,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在她的沉默中,沈牧眸子里的光逐漸熄滅,變得黯淡無比。

  阮桃垂下眸子,輕聲道“好…”

  沈牧猛地抬頭,他重重地喘氣,盯著阮桃的臉滿是不可置信。

  “小同桌,你說什麼?”

  阮桃抿了抿唇“沒聽清,就當我沒說。”

  沈牧急了“不行,我聽到了,你說的是好。”

  阮桃低聲輕嗯,沈牧終於確定了答案。

  他嘴角上揚,眸子里閃爍著光,還想說什麼,被阮桃打斷。

  “你的傷口裂了,回去再包扎一下吧,我走了…”

  說完,阮桃垂眸轉身,剛走出一步,卻被沈牧叫住。

  “小同桌…”

  阮桃停下腳步,沈牧小心翼翼開口問道“等我出來…能不能給我一個重新追你的機會。”

  他想干干淨淨,堂堂正正站在阮桃面前,說一句我喜歡你。

  一秒…

  兩秒…

  三秒…

  沈牧從未感覺時間如此漫長,寸寸嗟磨著他的神經,他感覺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終於,他聽到了阮桃的聲音“嗯…”

  “但我不會等你,或許那時候,我早已結婚生子”

  沈牧的眸子顫了顫,他努力揚起一抹笑,嗓音卻帶著哭腔“嗯,別等我這個混蛋。”第二日,沈牧自首了。

  在審訊室內,沈牧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認不諱,只是對於受害者,他只字不提,不論警方怎麼問,也沒有透露關於她的半點信息。

  不過幾日前阮桃曾經報過一次案,所以警局內的所有人對此都心知肚明。

  阮桃登上飛機的那一刻,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信息沒有署名,只有短短的四個字——注意安全。

  那一刻,阮桃淚如雨下,而沈牧,將手機交給了看守監獄的警察,輕聲道謝。

  高傲如他,此刻卻卑微得仿佛地上泥。十個小時後,飛機平穩落地,阮桃終是回到了南方,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家鄉。

  踏上南城土地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涌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安穩感,就好像走失的幼鳥終究歸巢。

  她沒有選擇步入社會開始工作,而是在學校周圍租下一個小房子,重新入學,衝刺高考。

  她學習成績本就優秀,在學校受到了不少老師的青睞,最後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重點大學,成為一名新生。

  時光飛速,幾乎是一轉眼,便從指尖流逝。

  三年後“小桃子!收拾好了嗎?電影要開場了!”

  “馬上好,來了。”

  阮桃應了聲,整理好微亂的劉海,笑著挽住江喻婷的臂彎。

  江喻婷看著阮桃的打扮,眼睛里閃過一抹驚艷,她伸手,捏了捏阮桃的臉頰。

  軟綿綿的,觸感很好。

  剛入學的時候,阮桃還瘦不拉幾的,最小碼的裙子穿在她身後都顯得十分寬大,不過被她們幾個室友投喂了三年,整個人變得白白嫩嫩,倒真像一只能流汁的小桃子了。

  “小桃子生得真漂亮,難怪工程系的系草對你念念不忘。”

  楊兮兮開口調侃,與江喻婷交換了一眼眼神,笑得曖昧。

  “行了,你們就別調侃小桃子了,誰不知道,她心里可是有一個白月光的存在呢。”

  聞言,阮桃的眸光暗了暗,輕聲催促“好了,別八卦了,電影馬上開場了。”

  “也對,還有十分鍾,我已經叫好了車,快走吧。”

  這次看的電影名為這麼多年,主要講敘了一個破鏡重圓的愛情故事。

  從電影院出來,除了阮桃外,另外三個都哭紅了鼻子。

  特別是江喻婷,整張小臉全是淚水,一雙眼睛紅得不成樣子。

  她是一個典型的雙魚座,敏感玻璃心,情緒波動非常大,平時在宿舍就喜歡捧著戀愛小說,看到高潮時還會跟著哭或是笑,阮桃早已習慣,從包里拿出准備好的紙巾遞了過去。

  江喻婷哭著接過,抽抽嗒嗒地吐槽“太好哭了,兩個人隱晦又熱烈的愛簡直是太戳我了,小桃子果然是鐵石心腸,這都不哭。”

  “啊?”阮桃遲鈍了兩秒,問道“可是結果不是好的嗎?”

  “結果是好的,但是過程也太虐了吧,明明兩情相悅,卻因為各種事情而分開。”

  江喻婷吸了吸鼻子,難受地將腦袋埋在阮桃頸間。

  聞言,阮桃鼻尖微酸,她笑了笑,輕聲道“有時候,兩情相悅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

  三年前,她的成績足以考上清北,但是阮桃不顧老師同學的反對,毅然而然填了本地的南城大學。

  北方,承載了她太多痛苦和甜蜜的回憶,這些回憶就好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阮桃身上,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所以阮桃選擇了逃避和忘卻。

  可是,沈牧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跡,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都無法抹平。

  他曾說會來找她,三年了,騙子…

  四人看完電影,又在電影城周圍逛了逛,才打車回學校。

  南城大學門口是一條長長的小吃街,此刻已經聚滿了大學生,楊兮兮帶著另外一個室友吃燒烤去了,阮桃和江喻婷沒什麼胃口,打算回宿舍。

  校道上,路燈亮起,時不時有幾對情侶在石椅上偷偷親吻。

  江喻婷小心翼翼地側眸偷看,笑得像只偷到了奶酪的老鼠。

  “小心被人發現,你也太光明正大了。”

  阮桃去捂她的眼睛,江喻婷偏頭躲過,眼睛像是沾了膠水般死死黏在角落里抱在一塊的兩人身上,激動得手舞足蹈。

  “伸舌頭了,伸舌頭了!”

  她的聲音沒有壓著,差點引起了那對小情侶的注意。

  “噓!”

  阮桃連拖帶拽將她拉走,路過籃球場時,兩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擋在了面前。

  他們頭發有些濕潤,胸膛上下起伏,喘著粗氣,明顯是剛打完籃球。

  阮桃看著兩人,有些疑惑地問道“有什麼事麼?”

  其中一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羞澀開口“你好,上次在食堂我就注意到了你,只是一轉眼就不見了,現在好不容易又遇到了,可以加個微信嗎?”

  阮桃臉色未變,習以為常地拒絕道“我有男朋友了。”

  聞言,兩名男生也沒糾纏,說了句不好意思後便逃也似地離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江喻婷嘖嘖兩聲,言語間滿是遺憾“兩個如此清純的男大學生,一看便知道身材好,體力棒,小桃子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聞言,阮桃點了點她的額頭“少看點小黃書。”

  “不過話說,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生,才能入小桃子的眼睛,他對你很好嗎?”

  小桃子不是一個看臉的女生,想必那個男生也非常優秀。

  哪知,阮桃只是沉默了幾秒,而後搖了搖頭“不,他對我不好,一點也不好。”

  江喻婷瞪大眼睛“為什麼?對你不好你還喜歡他?你受虐狂吧你”

  阮桃張唇,還沒來得及解釋,身後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都說了不加微信,沒完了是吧?”

  江喻婷還以為是剛才那兩個男生去而復返,她不悅地轉身,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帥哥!”

  阮桃轉身,視线里闖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牧穿著白襯衫站在樹下,單手插兜,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狹長的眸子仿佛盛滿了星空,衝她笑得溫柔。

  “好久不見,學姐?”

  阮桃愣在原地,眼眶發熱滾燙,她擦了擦眼尾,揚起一抹淺笑“好久不見。”

  “小桃子,你和這帥哥認識嗎?”

  江喻婷看了看沈牧,又轉頭看向阮桃,突然發現她居然哭了。

  “誒?小桃子你怎麼哭了?這是怎麼回事?”

  阮桃輕輕地搖頭,嗓音哽咽,帶著毫不掩飾的哭腔“喻婷,我好像等到了。”

  “等到了?等到了什麼?”

  江喻婷滿腦袋問號,還想問清楚,就看著阮桃扔掉手里的包,就朝著少年的方向跑去。

  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吹干了眼眶里的淚痕,阮桃張開雙臂不停向前跑,直到站立在少年面前,緊緊抱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肢。

  少年的懷抱,像是洗淨了所有的暴戾,只留下最干淨澄澈的氣息。

  阮桃抱得很緊很緊,恨不得將自己也化作這夜間涼風,徹底融了進去。

  “小同桌…”

  沈牧的嗓音冷冽微啞,喚著對阮桃來說陌生又熟悉的稱呼,聲线里充斥著毫不掩飾的眷戀和繾綣。

  他低頭,腦袋闔在阮桃的發頂,閉了閉眼睛。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沈牧的手臂寸寸收緊,身上滾燙熾熱的體溫順著肌膚蔓延至阮桃的身上,消了幾分夜間寒意。

  “你怎麼才來。”

  阮桃在他懷里抬起頭,眸子紅紅地看著他,嬌小的身子由於委屈而一抽一抽,看得沈鳶心尖泛疼。

  沈牧眼尾通紅,他伸出手,指腹勾去阮桃眼尾的淚痕,滾燙的淚水像是要將他的肌膚燙出一個洞。

  “抱歉,久等了。”

  阮桃將腦袋埋進沈牧的胸膛,一言不發。

  見此情景,江喻婷就算是個傻子此刻也應該明白兩人的關系。

  想必這個白襯衫少年便是小桃子心中等待的那抹白月光,她掏出手機給阮桃發了條信息,而後識趣地轉身離開,留給兩人重逢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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