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眼里迸發出後怕,黃鸝鳥少女收了心,開始同伏城一左一右的合力圍擊周老。
“嬌娘,還不快過來,一起擊殺了這兩小崽子。”
面部被劍氣劃出一道血痕,周老躲開伏城的攻勢,小腿又被一條黃色飄帶纏住,他厲聲對一旁的嬌娘喊道,語氣多有不滿。
嬌娘咬咬牙,離開還是加入,一時拿不定主意。
今日,她奉閣主之命,和同為月閣得力干將之一的周老一起押送五百個化妖前往岷山山脈。
這是月閣和滄浪宗暗中做的交易,一樁見不得人的買賣,本來是在私底下偷偷進行的,卻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中途闖出了個化鳥族的少女。
不知這少女是單純還是蠢笨,竟單獨一人攔在他們面前,先是將滄浪宗和月閣臭罵了一頓,再大言不慚的命令他們將抓來的化妖好好送回原處。
這少女雖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奈何身上的法器卻非常多,攻擊的、防御的和逃遁的等等,一路追趕,讓她和周老吃了些苦頭。
“嬌娘,還不動手,莫非你想看著老夫死?”
周老見嬌娘還在猶豫,又出聲刺激,這句話讓嬌娘後背一涼,只好硬著頭皮加入戰斗。
嬌娘的加入瞬間讓局勢發生變化,她和周老同是金丹修士,對戰兩個築基期的自然不在話下。
只是那黃鸝鳥少女法器多,後來加入的伏城又是個劍法詭異、可跨階而戰的劍修,兩人的路數都不按常禮,這才導致了戰斗的拖延。
片刻後,嬌娘找到少女防守的漏處,直接一掌拍上她的胸口。
黃鸝鳥少女痛得大叫一聲,張開嘴,噴出一股鮮血。
她捂著胸口,狼狽的左躲右逃,道:
“壞女人,你可知本姑娘是何身份?你要是敢殺我,化鳥一族定讓你生不如死。”
事已至此,嬌娘可不在乎她的威脅,出手更加狠戾,招招直取對方的命門。
那邊的伏城也漸漸落了下風,金丹與築基期之間的差距是一條巨大的鴻溝,是天塹,雙方的實力擺在那里,他很難憑巧取勝。
周老的暗器已經用完,但他此時雙手各握著一柄長三尺的五爪鋼抓,鋼刺鋒銳,一旦沾上皮膚,非挖得人血肉稀爛、露出白骨不可。
鋼抓擦過手臂時,伏城在感到痛意之前,先看到的,是胳膊處蜿蜒而下的鮮血,血液還帶著溫度,黏糊糊的滲透進握劍的指縫中。
他受傷的同時,目睹了這一幕的黃鸝鳥少女驚叫出聲,她心直口快的說:
“道友,你不會和我一樣,也只是築基期的修為吧?那你出來逞什麼能哪?我還以為你是化神大能呢。看吧,這下要和我一起共赴黃泉了。”
她的修為比伏城略低,還看不透他,見他受傷後,對其實力也大致了然。
姜覓不怕麻煩,但也不願招惹麻煩。當初她去月閣尋人時,為了避免惹出多余的禍端,特意以面幕遮臉。
但此刻,雙方的梁子已經結下,眼前的麻煩她是避不開了。
在周老的鋼抓勾住伏城的喉嚨之前,姜覓,動了。
下一息,她飄若流風的身影又生生止住。
這在眾人眼中不過須臾的瞬間,對心有所悟的伏城來講,卻是一段漫長艱澀的歲月。
身體魏然不動,直取他咽喉的鋼抓卻不能再前進一分。
天地間風雲涌動,落葉蕭蕭,靈氣匯成江河,源源不斷的灌入少年的丹田。
沉寂多時的小鎮開始喧嘩,不少人涌到了街上,伸頭踮腳的打量著。
有人驚奇開口:“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原來真有修士能在戰斗中結丹化嬰,越級而戰!”
“是啊是啊。”人群中響起附和,“不過那位道友能說說,這是在結丹還是化嬰啊,陣仗看起來挺嚇人的。”
“修士化嬰時必須經歷雷劫,看這天空,烏沉沉的倒沒有雷電聚攏,應該是結丹吧。”
“那這結丹的陣勢也太大了吧。干,天地靈氣都要被這小子吸光了。”
周圍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一道夾雜恨意的聲音突然響起,震得眾人紛紛看去,原來是那個被靈氣擋在少年身前的周老。
“好小子,想不到老夫今日竟成了你修行路上的踏腳石。”
內陷的眼睛里夾雜著恨意和不甘,周老的衣袍鼓動起來,隨之他的身體開始膨脹,體內閃出刺眼的白光。
周老閉上雙目,滿心不甘,少年的進階誘發了他的心魔。
他自知壽命殆盡,此生踏足元嬰無望,此刻又眼睜睜見著自己成了敵人的踏腳石,一生的不甘怨氣盡數爆發,神思被心魔掌控。
倒不如自爆,要他,為老夫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