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之下,二更天來至平夏,未敢入集,連夜狂逃,總算在十七日下午趕至昌務!
此時,消息已傳來,官道上出現大批士兵,設立崗哨、往來巡查,氣氛異常緊張。
我們棄了官道,只在荊棘叢中隱秘穿行,尋到來時小路直至江邊。
正值傍晚,江水洶涌未見船只,我們三個躲入雜草中隱蔽,心中琢磨,忽聽九妹悄聲道:“二姐,咱們此行甚為隱秘,唯有老李一家知道確切行蹤,我看……… ”她此言正是我所想,忙悄聲問:“妹妹以為如何?”
她低聲應:“我看不如下船時咱們一齊動手將其滅口!”
佳敏在旁點頭:“如此才絕後患!”
我打定主意,低聲:“我亦是如此想,到時你倆做好准備,聽我號令動手。”
商議妥當,我們其中一人放哨,另兩人閉目休息。
等至將近二更天,九妹突然推醒我倆,悄聲:“二姐,快看,那邊有船行來。”
我抬頭望去,果見一點白帆逆流而上,向淺灘行來。不多時,越行越近,船頭站著倆年輕人,正是水生、水根。
我們紛紛起身來至淺灘,船頭靠岸放下跳板,我們迅速上去,撤跳開拔。
水生、水根一左一右奮力搖櫓,老李在船後掌舵,見了我問:“大姐可知雙龍出了大事!”
我故作不知,回:“我們自昌務出來,見官道上許多士兵,設卡盤查,不知何事?”
他道:“聽聞甘陝潘督軍的獨生女兒在降香時遇刺身亡!二位督軍悲憤至極!傳令封省,緝拿要犯。”
我忙問:“水路如何?可否至崖州?”
他搖頭:“說不准!我們來時,江邊亦有士兵站崗鳴槍,要我們停靠檢查,只因怕麻煩才闖過來,只等出甘陝就安全了。”
言罷,他大聲喊:“兒子們!奮 力搖櫓!加速向前!”
水生、水根答應一聲,雙臂用力,這倆憨小子似有使不完的氣力,漁船似離弦之箭逆流而上!
忽的,老李怪眼翻了翻問:“大姐,事情可辦完?金銀細軟可取來?”
我點頭笑:“已取回,老伯放心,船資加倍。”
言罷,我從口袋里摸出十五塊銀洋遞過去,他伸手接下,看都不看揣入懷中,笑:“大姐客氣,三位可進屋 休息,已准備好清水洗漱。”
我們聽了彎腰進屋,先用清水擦洗,而後在三進屋中,我吩咐,兩人放哨一人睡覺,輪流歇息。
如此,連行兩日,岸邊時常出現士兵喝號停船,老李只作未聽到,加速疾馳。
直至第三日傍晚,船行漸緩,老李長出口氣道:“總算出甘陝地界,再往前便是崖州。”
又行片刻,來至當初接我們上船的淺灘,漁船停靠,水生撒網打魚,水根燒火做飯,九妹、佳敏也一齊動手幫忙。
老李坐在船頭抽著旱煙,我在旁笑:“一來一去多虧老李幫忙!我們姐妹拜謝!”
他聽了,似笑非笑看著我:“大姐,下船之前…呵呵…”
我見他滿臉淫相,便知心思,點頭笑:“你放心,我們姐妹為報答,自會脫光衣褲任你們爺仨個做淫。”
他笑著,怪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大姐善解人意!呵呵…好!好!”
不多時飯菜備下,我們六人就在船頭圍桌而坐,大快朵頤。
席間誰也不說話,各懷心事,不多時吃飽喝足。老李抹抹嘴站起來對水生道:“去!拿家伙!”
水生略一頓,撅嘴問:“真…真拿家伙?”
老李怪眼一瞪,吼:“還不快去!”
水生只好鑽進船屋,不多時提著三把鋼刀出來,老李接過,一人一把站在對面冷笑。
自始至終我們未發一言,只是看著,我問:“老李這是何意?莫非還要宰魚給我們吃?”
“哈哈…”他仰面大笑,忽收住,冷冷看著我道:“大姐有所不知!我們爺仨有個綽號,喚作”江里三怪“!白天江中打魚販賣,夜晚上岸殺人越貨!來時 未曾下手,只因你們還未取錢,如今既已妥當,飯也吃了,落個飽死鬼也值!”
我聽罷,笑:“老李這是說得哪里話?方才還說要與我們姐妹做淫取樂,如今還未達成,怎就動起刀子?”
他冷笑:“怎說還未達成?你們脫光屁股,由我們綁了,先將你們淫夠,而後切下腦袋扔入江中,豈不很好?”
“咯咯…”九妹在旁忍不住嬌笑,看著我道:“二姐多巧?咱們原本合計宰了他們,不想卻被他們搶先!初時,我心中還略有不忍,如此看,他們既是水賊 本就該死!”
老李在旁聽罷,滿臉疑惑,瞪著九妹問:“就憑你們三個弱女子還大話說宰了我們?!”
九妹冷哼:“瞎了你那雙狗眼!姑奶奶乃是崖州管代治下的女武官!戰場上殺人無數!飆血七尺!前幾日剛在甘陝做下驚天大案,你怎會不知?”
老李聽罷一愣,瞪眼問:“莫非潘督軍獨生女被殺身亡是你們三個所為?”
佳敏慢慢抽出寶刃嬌笑:“蠢笨如驢!這才明白!”
老李聽罷,大驚!雙手握刀力劈華山直奔九妹,同時口中喊:“動手!”
我幾乎和他同時喊出:“動手!”九妹往旁邊一滾,躲開刀鋒,抽出寶刃弑血與老李戰在一處。
佳敏嬌喝一聲踢翻桌子,抽出寶刃龍盈直撲水根,我同時亦彈起,寶刃侍魂出鞘迎上水生。
六人三對,捉對廝殺,對方力大刀沉,我們嬌小玲瓏,各展所能。
交上手,我察覺水生功夫了得,雖是痴漢,但卻精通刀法,一柄鋼刀舞動生風,我吃虧寶刃短小不能近身。
忽的,我腳下一滑,側翻在船板上,他見了狂笑:“小娘們兒!在這吧!”
雙手捧刀分心便刺,眼見刺入懷中,我突然左腿一蹬,身子橫著移出半尺,鋼刀 應聲刺透船板牢牢卡住!
水生頓時一愣,也就刹那之間,我左手快似閃電,玉掌掛風“啪!”正拍在他右耳,這下十分結實,我又用上功夫,怕沒有百十斤的力道!
只聽“咔吧”一聲,水生脖子一歪,硬生生喊:“哎呦!好狠的娘們兒!…”不等他再言,我右手倒提寶刃在他脖子劃過,頓將氣管切開,鮮血噴出半尺!
死屍倒地!
那邊,佳敏突然使出一招“黑狗鑽襠”自水根雙腿間劃過,左手龍盈寶刃順勢一抹便將小腿肉切下一塊!
水根疼得怪叫,剛要回身,不想佳敏卻又鑽了回來 ,這次寶刃自下而上從襠部切入,劃至小腹,頓時腸子外露,水根慘叫聲中扔刀雙手捂住,佳敏一揚手,尖刀自下巴插進,直達頭顱,水根哼不出聲,一頭 栽倒。
老李邊與九妹廝殺,偷眼見倆兒子慘死,暴叫一聲鋼刀在九妹面前舞出刀花,突然抽身便走,九妹一躲,見是虛招,方知上當,暴怒之下嬌喝一聲,腳尖點 地縱身躍起,使出“飛燕抄水”的功夫,僅憑一口丹田氣愣向上拔起!
老李向上躥,往江中躍,九妹堪堪追至他腳下,半空中奮力揮刀,弑血寶刃鋒利無比 ,刀鋒剛好劃過他腳踝,登時將右腳腳筋切斷,鮮血橫飛!
老李慘嚎聲中落水,頓時蹤影不見。
九妹落地跺腳,恨:“怎讓他跑了!”
我忙抽出卡維短槍低聲道:“此人絕留不得!咱們在船頭警戒,只待他冒頭換氣時一槍擊斃!”
她倆聽了忙各自抽槍,一左一右盯住江面,我則在中間仔細巡視。
片刻,忽見左邊江水翻涌,老李剛冒頭,九妹揚手“啪!啪!啪!…”三槍!
槍槍命中!
皆打在腦袋上,登時打爛,水花一翻,死屍浮起,順水漂流而去。
她長出口氣道:“狗東西!差點讓他跑了!”
我忙命她倆將死屍扔入江中,而後帶好隨身包裹,見爐灶中還有未熄滅的碳火,提起鐵爐扔進船屋,姐妹下船來至淺灘,回頭再看,見船屋濃煙滾滾烈焰奔 騰,這才放心而去。
沒有馬匹,僅靠雙腳,奮力疾馳,入金剪嶺,兩日來至雙林,在集鎮飽餐一頓,買了馬匹這才回到壺口。
一入關,九妹、佳敏便急著趕回各自駐防,我也未挽留,給她們換了軍馬送出關去。
當夜,我在秀樓寫下一封書信,將所行程詳細記錄,信末寫下“閱後即焚”四字,而後喚來獻州,命他連夜啟程送至尖草鋪寶芳處,又喚來上官北命他精選 可靠之人親自到甘陝打探情報,一切安排妥當,這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剛起床,紅袖、紅燭正伺候梳洗打扮,冠臣邁步走入道:“二姨,念恩來了!”
我心中一驚,回頭問:“他怎來了?”
冠臣道:“聽聞三弟派他出使甘陝,商議迎娶之事,路上走走停停,今日才到壺口。”
我聽罷心中冷笑,面無表情應:“那煩請大爺送他出關便是。”
冠臣搖頭:“念恩指明要見二姨,這不,我過來請。”
我皺眉:“老爺派他出使甘陝,見我作甚?討厭!”
隨即,我與冠臣來至正堂,只見念恩一身戎裝,身後站著四名親兵,正坐主位品茶。
我走過去,側旁陪坐,皮笑肉不笑:“念恩兄弟,聽聞老爺派你出使甘陝商討迎娶之事,此事極為重要,足見老爺對你信任。”
他雙目直視,也不看我,點頭:“重任在身,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只因美娘前番出使甘陝,見過潘、孫二位督軍大人,今日路過壺口,向你請教二位大人脾 氣性情如何?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我心中不快,但嘴上卻道:“原是這樣。潘督軍性情豪爽,平易近人。孫督軍足智多謀,性格溫和。只是…”
他聽了追問:“美娘如實講來,只是什麼?”
我笑:“只是二位督軍大人最喜淫亂美女,做那下賤勾當,怕念恩無法滿足…”
他聽罷一愣,臉色鐵青,也不等他發作,我站起身道:“念恩此去山高路遠,一入甘陝地界便有軍兵盤查,自當小心才是!我還要去訓練士兵,恕不奉陪。 ”說完,轉身出去。
一連幾日,風平浪靜,我心下尋思:按理,念恩早該到魚豐,既到魚豐理應聽到潘女被刺死之事,潘女已死,迎娶便是子虛烏有,如此,念恩必立刻回轉向 老爺報信…
怎為何遲遲不見他回來?
又過幾日,獻州回來,我問:“大奶奶如何講?”
獻州回:“大奶奶見信,只說”辦得妥當“。”
我點頭揮手,獻州下去。
又過五六日,這天傍晚,後院內室設宴,我陪冠臣喝酒,兩旁只留紅燭、紅袖侍奉。
酒過三巡,說笑間,我跪在他面前用口唆根,待龍陽動性,才坐在他大腿上任由寶根入戶,上下動作套弄寶根,還要邊喂他酒食,正入佳境,忽聽外面報事 :“稟大爺、二奶奶!念恩主子回來了!現在關外!”
冠臣聽了,忙起身讓紅袖、紅燭一左一右兩邊將我架起,而後抓住發髻狠狠按下,我順勢彎腰抬腚由他從後攻入,只見他臀部用力搖擺,寶根快進快出,邊 動作邊喊:“開關放人進來!引入正堂!只說我與二奶奶正處理緊急軍務,讓他稍等片刻!”
我聽他所說,笑:“大爺真好興致!…淫人家肉戶竟成了緊急軍務!”
他亦笑:“與二姨做淫比起緊急軍務更重要百倍!…待我再將你屁眼貫通才好!”
紅燭在旁聽了抿嘴樂:“大爺快淫!這兩日我們奶奶大解不暢,想是寶貝堵門,正愁沒個物件通通。”
紅袖笑:“今早命我倆輪流唆舔肛眼,唆得舌麻嘴酸,竟也不見寶貝出來,倒是賞下許多”響炮“。”
我聽了笑罵:“你們這倆賤婢!還敢拿我打趣兒!過兩天得閒,奶奶我好好睡你倆!…”
她倆聽了粉面發紅,抿嘴笑:“賤婢先謝過奶奶…”
“噗噗噗…”冠臣寶根進出肛眼,順暢無比,他心急去火,我不忍使淫術,又抽了百余,這才一入到底賞下寶精。
事畢。我倆穿戴整齊來至正堂。
進門,念恩坐在主位上正大口喝茶,他滿臉風塵,想是趕路急切。
見我倆來了,忙招手:“大爺、美娘,快坐快坐,有要事相商。”
我心中早有准備,冠臣有些不知所措,坐下問:“念恩怎如此急切?莫非迎娶之事有變?”
他放下茶碗狠狠嘆氣:“唉!迎娶之事無望了!”
冠臣忙問:“這如何解釋?”
他看著我倆道:“十五那天,潘督軍獨生女潘美鳳寶相寺降香…竟…竟被刺殺身亡!”
“啊!…”我和冠臣幾乎同時驚呼,我是故作驚慌,冠臣是真驚。
“怎會如此!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刺殺督軍之女!這!…”我連串發問,作焦急之狀。
念恩冷眼斜視,忽看著我問:“美娘當真不知?”
我搖頭:“上次出使甘陝與潘小姐見過幾面,感覺她平易近人,怎…怎會遭此毒手!”
他聽罷搖頭:“在我看來,潛入雙龍、伺機刺殺、從容脫身…能有此本事者…當屬美娘…”
未等他說完,我一拍桌子,美目瞪圓吼:“豈有此理!念恩這是說得哪里話!依你之意,難不成是我刺殺潘美鳳?!”
他見我怒,忙擺手:“美娘莫誤會!莫誤會!我只識得你們八姐妹,心下揣摩…能做此驚天大案者…若是你們八姐妹中…也只美娘你能有此膽識!”
自從我與念恩相識,這還是他第一次夸獎於我,雖場合不對,但我亦暗中自喜,遂消了怒氣。
穩穩心神,我道:“念恩萬不可如此想!我雖有些膽識,但皆是小聰明,這等大案又怎有膽量做下?再者,若被甘陝懷疑是我,則勢必挑起兩家戰爭!到時 死傷無數,血流成河,豈不麻煩?”
念恩聽罷,低頭無語,半晌,搖頭道:“我一到魚豐便被軟禁兩日,親兵也被下了槍械,而後乘坐馬車到雙龍,一路上無論村鎮皆掛白素,無論百姓士兵皆 披麻戴孝,雙龍城幾乎用白布包裹!督軍府更是如此!潘督軍傷心過度不理政務,大事小情皆孫督軍處理,只說是我來了,這才與二位督軍見面…”
我與冠臣認真細聽,他又道:“見面之時,二位督軍高高在坐,滿臉悲憤,所問之事,句句不離潘小姐被刺一案,只問我”若是崖州來人做此大案,你可知 誰能有此本事?
“…”
我聽他言,心中大驚,忙追問:“你作何答?”
他搖頭:“苦苦逼問,我無法,只得回”若依我看,非美娘莫屬“…”
“什麼!?”這次我動了真怒!用手一摸腰間,拔出卡維短槍…冠臣忙一把按住,高喊:“二姨莫動天威!聽念恩說完!”
念恩也忙解釋:“美娘莫怒!我只是被逼無奈才如此講!二位督軍聽了雖也認同,但潘督軍卻道”若說崖州有此膽識者當屬二姨美娘,但我卻不信是她,前 番她孤身入甘陝,應對有方,張弛有度,雖初見我與孫督軍便討得無比歡心!
足見其膽識過人,且對小女也是恭敬有佳盡顯主仆情義,可她為何要二番回來 做此大案?
無法解釋!
“…”
我聽到此,才消了怒火,把槍收起,但依舊不依不饒:“念恩糊塗!你身受老爺重托出使甘陝,亦代表崖州,自你口中說出我之名,必落人口實!甘陝早有 窺探之心,只愁出師無名!若以此事興兵來犯,如何應對!”
他聽了額頭冒汗,辯解:“潘督軍親口所說,不信是你做此大案!怎會落人口實?”
我冷笑:“若抓住行刺之人便罷,若抓不住,只說是我美娘做的,且又有你印證,你這豈不是”遞刀予敵“!”
他未分辨,只垂頭喃喃自語:“遞刀予敵…”
我問:“除此之外,還談何事?”
半晌,他低頭應:“潘、孫二位督軍與我洽談一日夜,提出三事。”
我皺眉問:“哪三事?”
他道:“一、雖僅訂未娶但潘小姐理應視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如此,需老爺及崖州所有營尉以上品級官員披麻戴孝趕至雙龍”迎娶“,而後舉行”冥婚“ 儀式,潘小姐亦應安葬在楊家家族墓地中。二、崖州各關隘、村鎮,上至老爺,下至百姓,皆掛素白,共同舉哀七七四十九日。另,算上聘禮及安撫金等, 折合黃金一百萬兩。三、崖州與甘陝既有親屬關系,理應主動示好…割讓壺口關為甘陝之地…此三事要在月末前答復…”
“住口!無恥之極!”我實在壓不住心頭怒火,拍案而起!
冠臣雙眉緊蹙瞪眼吼:“甘陝欺人太甚!當我崖州是泥捏土人嗎!”
我臉色鐵青怒:“第一、僅出使兩次,尚未下聘禮,何來僅訂未娶之說?將潘美鳳視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更是荒謬之極!便是正室夫人亡故也不應老爺及所 有官員披麻戴孝!第二、潘女生前未踏足崖州一步!更未對崖州百姓有半點恩情!崖州又怎會為她舉哀?更不要說百萬黃金!簡直痴心妄想!第三、割讓壺 口一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念恩聽罷,低頭無語,兩只小眼亂轉,似是心中盤算。
我也不理會,只對他道:“念恩應速速趕回莊上,向老爺如實稟報,我想用不了多久老爺便會召集大家商議。”
他點頭起身:“美娘說得是,我這就趕回去。”
臨別,我叮囑他:“念恩,雖說你與我們姐妹素有隔閡,但此刻大敵當前,望你拋開恩怨一心為咱家著想!須知,眾人齊心,其利斷金!”
他聽了略想想,也未作答,只點點頭翻身上馬帶著親兵疾馳而去。
念恩走後,我與冠臣商量,在關口加派崗哨,調令全軍加強警戒以防甘陝來犯。
回到秀樓,我又寫下書信,將念恩所報之事詳述,而後命大勛連夜送至尖草 鋪。
僅過三日,老爺便召集我們齊聚楊家莊共議軍機。
九月初二,我與冠臣趕回莊上,此時眾人陸續到達,僅差寶芳與耀先因路途遙遠還未到。
我一回莊便得老爺傳話下來,命我即刻草擬對甘陝作戰謀略,待寶芳到後,大家共議。
我不敢耽擱,立召九妹等眾姐妹齊聚錦繡閣,門外紅燭、紅袖設崗警 戒,屋內大家秘議。
時過晌午,正在談論,忽聽門外紅袖喊:“二奶奶!上官北回來了!”
我聽罷大喜,忙喊:“速命他進來!”
紅燭應:“二奶奶…上官北他…身受重傷被擔架抬來!”
我大驚!忙率眾姐妹推門而出,只見院內冠臣手下兵頭九齡與雲龍前後搭著擔架,上官北胸前雖纏著厚厚紗布卻依舊被鮮血浸透!
我一個箭步衝到他身旁湊近細觀,見其面色慘白,氣若游絲!
此時囡緣過來查看傷情,又命貼身丫鬟速去取藥箱。
見他如此模樣,悲從心起,美目含淚,我輕呼:“小都!…小都!…醒來!…”
聽我呼喚,他強睜雙眼,看著我道:“二奶奶…小人幸未辜負您之重托!…已探聽甘陝動向…”言罷,顫抖著手從懷中摸出幾張信紙塞給我道:“…詳情我 已寫下…咱家需早做謀劃…此次入甘陝…初時還算順利…未
知何故…突被識破…與我同行數十人皆被殺死…只我趕被入山中…追擊三日…身受重傷…勉強逃 到壺口…幸被二位兵頭發現…能堅持到與您見面…已屬奇跡…只恐今後再不能為您效力…唯獨遺憾…不能與您再用那”單子馬“…”話未講完已氣弱無法出 聲!
我緊握他手,泣:“小都莫作此想!有囡緣姨奶奶在此又怎會醫不好你?!…待你身體康復…二奶奶再陪你耍那”單子馬“便是!…”突然,他手一松,昏 厥。
“小都!”我尖聲驚叫,美目中淚珠滴落。
這時藥箱取來,囡緣速拿出一粒藥丸想塞入他口中,怎奈牙關緊咬竟撬不開,再把脈,搖頭嘆:“二姐切莫過於悲傷,小都失血過多傷勢太重,已無力回天 …”
我聽聞,恨恨一跺腳扭身跑回房中,愣了片刻才擦干淚水,將帶血信紙攤開細看…
外面自有人吩咐將小都抬下,眾姐妹再回房中,我又將信紙給大家傳閱, 悲憤道:“小都乃我一手培養!屢立大功!此次我派他至甘陝刺探情報極為機密,怎會突然暴露?若不查明,難解心頭大恨!”
九妹在旁勸:“二姐不必過於傷心,潘女被刺身亡,甘陝本就草木皆兵,此番小都去,好比偏向虎山行,本就凶險,況且隨他同去之人盡皆被殺,足見形勢 嚴峻!好在他能活著回來,堅持到壺口,又能與咱們見上一面,已是老天開眼!”
眾姐妹又再勸,我這才心緒平復。
次日傍晚,寶芳、耀先回莊,老爺傳話,在後院煙雨樓設宴,一是商議軍機,二來也為給眾將接風。
煙雨樓。
緊鄰奉心湖,景色優美,視野遼闊。
傍晚時分,樓內擺下酒宴,眾人聚齊。
參與者,老爺、念恩、冠臣、冠甲、楊家八美、善友、錦雙、耀先,其 余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樓外內衛隊加派崗哨戒備。
老爺一身便裝,主位就坐,微微舉杯:“難得楊家眾將今日聚齊,我為大家接風洗塵,共飲此杯!”言罷,一飲而盡。
我們忙齊聲應:“萬謝老爺!”遂將杯中酒喝干。
放下酒杯,他面色嚴肅:“想必大家也有耳聞,甘陝原本欲與咱家聯姻,怎奈潘督軍之女命薄,遇刺身亡,至今仍為懸案。前番我命念恩出使甘陝,本欲商 議迎娶之事,可那時潘女已死,甘陝卻借故提出無理要求,於情於理皆不可忍!實乃欺人太甚!我已將事情來龍去脈行文省城徐督軍,現已有回復,督軍大 人聞聽此時十分震怒!命我即刻備戰,征討甘陝,另調派赤馬管代沈曉樓所部、昆州管代劉黑五所部為我後援!”
眾人聞聽大喜,我高聲道:“如此,何愁不能剿滅甘陝?!真天助咱家!”
老爺擺手,大家禁聲,他道:“雖有強力後援,但我意卻想憑咱家一己之力吃掉甘陝!唯有如此,功勞獨占,將來才可順理成章穩坐雙督之位!若與他人分 享功勞,豈不落人話柄?又怎能名正言順?故,此役我必親征!”
寶芳在旁應:“憑老爺雄才偉略,又有眾將輔佐,剿滅甘陝應在情理之中!”
老爺抬手點指:“美娘!”
我忙應:“賤妾在!”
他問:“可有甘陝情報?速講!”
我應:“諾!”
隨即拿出隨身攜帶甘陝地形圖攤在桌面,老爺欠身細觀,眾將聚攏,我指著道:“老爺請看,據密報,如今甘陝各部軍隊正趕往雙龍集結, 兵力應在萬余!田寶、平夏、昌務、眉口至魚豐一线,集結部隊應在五千余。火力方面,配備長、短槍、機槍、火炮、野戰炮,槍彈炮彈充裕。唯部隊馬匹 不足,多靠腳力,難以迅速遠程部署,依目前情報推斷,敵軍應在九月二十五前後出魚豐!”
老爺聽罷,神情凝重,點頭問:“可有作戰謀劃?”
我應:“諾!賤妾已與眾將商議,定下”八面埋伏“之策,意圖全殲甘陝之敵!”
他眼睛一亮,問:“速講!”
我道:“咱家兵力,內軍八隊,滿員兩千四百,外軍兩部,滿員六千,善友狸隊、錦雙犀隊、耀先鷹隊,三隊滿員各一千五,共四千五,再加內衛隊滿員兩 千,正好與甘陝兵力均等!…”隨即,手指地形圖:“老爺請看,出壺口、雙林便是金剪嶺,山嶺之下這片平原稱作”騰蛟平原“,由騰蛟江衝擊而成,江 水改道後,此處便有百姓定居聚集,形成數個大集鎮,原本也繁榮異常,只因騰蛟江連年泛濫,百姓受水患之苦,遂放棄家園遠走他鄉,故而這里荒廢下來 。今甘陝若犯我崖州,則必出魚豐,入騰蛟平原,穿金剪嶺直達壺口,可見騰蛟平原是其必經路!依賤妾意,在騰蛟平原打一場阻擊之戰!”
老爺認真看著地形圖,問:“繼續講!”
我續:“金剪嶺山口處地勢最高,可命茹趣率麒麟隊、香卿率狻猊隊在左右架起門農野戰火炮,依其地勢居高臨下,此埋伏一。九妹率獅隊、佳敏率豹隊進 駐千戶里、此埋伏二。耀先鷹隊分作兩部,每部兩挺機槍,婉寧率虎隊及鷹隊一部,囡緣率彪隊及鷹隊一部分別進駐百戶里與十戶里,此埋伏三、四,只因 這三處地勢互為犄角,剛好形成一口袋狀,敵軍若進入,鷹隊四挺水連發機槍正可形成交叉火力,使其有來無回!再有,騰蛟平原臨近魚豐,有兩處茂密樹 林,寶芳率龍隊與二爺冠甲外軍一隊伏於西南林中,我率鳳隊與大爺冠臣外軍二隊伏於東北林中,此四隊負責截斷敵軍退路並將其趕入口袋!此為埋伏五、 六。賤妾料想,敵軍發覺退路被截,軍心必慌,四散奔逃,未必依咱們之意進入口袋,故,善友率狸隊、錦雙率犀隊自盈泰、小西出擊,沿途左右夾擊,與 我等形成合圍!此為埋伏七、八。一旦將敵趕入,放出信號,麒麟、狻猊二隊眾炮齊開,先行火力覆蓋打擊,而後全軍一齊出擊合圍!另,念恩內衛隊應進 駐金剪嶺山口,一則護衛老爺,二則留作預備,哪里需要則指派…”
不等我言罷,老爺擺手,我忙禁聲,只聽他道:“美娘之謀,巧奪天工!如諸葛在世!只是,念恩所領內衛隊不參與此役…”
眾將聽得一愣,只因若論編制,內衛隊如今滿員已近三千余,槍械、彈藥配備甚至優於內軍八隊。
老爺見大家疑惑,微笑解釋:“此役!我崖州精銳盡出,唯內防難免空虛,我與念恩議過,將內衛隊分作幾下,一部接管慧覺寺,一部接管刁家鎮,一部駐 防尖草鋪,一部進駐壺口關,余下與護莊隊共守楊家莊本營!”
我聽罷皺眉:“稟老爺,慧覺寺與刁家鎮原本留有治安警力,無需再派駐正規軍。尖草鋪雖有馬躍溪之患,但這些時日來寶芳與耀先幾次伏擊亦殲滅眾多土 匪,已不足為患。內衛隊兵力充足且槍械配置精良,正可大用…”
不等說完,他面色一沉,呵斥:“你懂什麼!”
他突然發怒,我忙跪在面前大聲應:“賤妾錯了!望老爺息怒!因此役事關咱家存亡,老爺您又決心親自督戰!賤妾實擔心您之安危!若內衛隊不參與,則 老爺安危由誰守護?”
他聽罷,面色緩和,擺手:“起來吧!恕你無罪!”
我這才起身,只聽他道:“我有四位洋夫人!個個善使雙槍!足可護衛。”
寶芳聽得一愣,隨即問:“敢問老爺,您可要攜四位夫人出陣?”
他點頭:“有何不妥?”
寶芳躬身:“賤妾與四位夫人謀面不多,不知還善使槍械,只是若無正規士兵護衛,恐…”
他擺手打斷:“你所不知之事多矣!我日夜與夫人們耳鬢廝磨又怎會不知底細?有她們四人護衛,足可!想來,若美娘所定戰略謀劃成功實施,則全殲敵軍 不在話下,我坐鎮金剪嶺又怎會有安危之虞?再者,左右有麒麟、狻猊二隊,亦可護衛,你等不必擔心。”
老爺既已定下,我們不敢多言,偷眼觀察念恩,只見他低頭無語,似是心事重重,更令疑惑之處,今日這等重要場合,他自始至終竟一言未發,如此反常真 不是他平日作風。
時至一更,老爺傳話散席,眾將陸續退出,房內只剩我們八姐妹,寶芳率眾在面前跪下,粉面揚起,柔聲問:“老爺,賤妾等常駐在外,久未侍奉,猶如飢 渴盼甘露,賤妾斗膽請示,今夜可否擇選我們其中二人陪寢?”
他聽罷點頭:“寶芳所言也有道理,我身邊雖有四位洋夫人,但日夜交配亦感些許嚼蠟,今日你等聚齊,也算難得,若僅擇選一二,恐冷落其他。我看這樣 ,今夜自感精力充沛,體力尚可,允你們輪流跪唆寶根,而後排成一列跪撅在地,我自輪番淫奸二戶,將你等逐一臨幸便是!”
我們聽罷大喜,齊聲應:“諾!萬謝老爺天恩!”
隨即大家起身幫他脫去衣褲,而後各自脫去旗袍絲襪,赤身裸體在他面前站好。
老爺站在正中,寶芳先至跟前跪下,玉口唆根,舔逗之下,寶根微微發硬。
他擺手,寶芳磕頭高呼:“賤妾萬謝老爺大恩!”而後移至側旁,背對他跪下,雙臂平伸,粉面貼地高舉粉臀獻出二戶。
寶芳撤下,我忙緊走兩步來至近前,跪下,張口含住寶冠用力吞吐,香舌繞卷,唆吸寶根,不多時便硬邦邦滾燙。
只聽他笑:“楊家八美中若論淫技,果如當年三艷所講,唯美娘得其真傳!同是唆根,美娘之口柔軟緊裹,多汁多蜜,恰似肉戶,時而逗弄包夾,欲罷不能 ,卻又似肛門屁眼,僅這張嘴便可淫上幾日!”
我得他褒獎,不便回應,只深吞寶根使寶冠通喉,引他深探。
果然,他抬手輕放在我頭頂,順勢抓牢發髻,我忙停止動作,全身放松,雙臂下垂,玉口大張,香舌吐出,待他抽送。
“噗嗤…噗嗤…咕啾…咕啾…”他前後擺動,寶根長驅直入坐實通喉,我粉面微抬,美目上翻獻出白眼。
“噗…”他將寶根送至根柄停住,而後上、下、左、右輪番畫圈。
“咔…咳…”我動不敢動,任由香唾順流而下。
“罷了,一旁跪撅,等待發落!”他抽根松手。
我忙叩頭高喊:“賤妾萬謝老爺天恩!”隨即迅速移開,來至寶芳身旁照樣擺出姿勢。
我之後是九妹,而後婉寧,直至香卿。
眾女輪番唆舔,那寶根已怒錚錚滾燙棒硬,他先來至寶芳身後,矮身,寶根入戶,一手定住粉臀,一手從後抓住發髻,動作抽送。
“唔…啊…嗯…”寶芳粉面仰起,不住淫哼,戶內蜜汁四濺。
抽了幾十余,寶根拔出,微向上提,續入肛眼,直至抽出白膩黃屎,這才叫停,而後吩咐:“唆舔干淨,一旁觀陣!”
寶芳忙回身,跪在面前先叩頭高喊:“賤妾萬謝老爺!”而後張口吐舌將寶根舔淨,而後跪在一旁。
老爺來至我背後分腿跨在粉臀上,矮身,不入戶而直接送入肛眼,一手定臀,一手抓髻,使我粉面仰起,邊動邊笑:“方才淫你上面那個”假屁眼“如今淫 你下面這個”真屁眼“…竟難分伯仲!妙!”
我隨他動作粉臀扭動吐吸寶根,邊哼邊道:“嗯…老爺饒了賤妾…寶根粗長…奈何賤妾肛眼窄小…受不得…倒不如…啊…您還淫我鼻子下面這個‘假屁眼’便是…”
其實那屁眼又何曾容不下他寶根?便是再粗再長也照樣吐吸,不過是為討好他罷了。
他也不言語,只甩開自家屁股自下而上用力坐實,“啪啪”之聲不絕於耳,亦被抽出白膩之物。
“嗯…”他長出口氣,緩緩抽出,松開發髻。
我趕忙扭身鑽入襠下,伸脖張口含住寶冠深吞深吐。
“果然難分彼此!好!”他微笑點頭贊。
唆舔干淨,我叩頭謝恩,側跪一旁。
如此,接下來便是九妹、婉寧、佳敏,到囡緣時他已渾身大汗,但寶根尚可堅挺,茹趣時動作緩慢,喘息濃重,顯出力竭之態,最後香卿更是動作緩慢,寶 根疲軟,已然無法。
“罷…罷了!…今夜到此為止!…扶我聞葉居休息…”他癱坐在椅中如同爛泥,渾身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見了忙齊聲應,隨即命人打來溫水先將他渾身擦拭干淨,而後穿衣,這才攙扶下樓送回聞葉居。
自聞葉居出來,眾人竊竊私議,囡緣嘆氣搖頭:“未想到如今老爺身子虛弱至此!若是年前,淫咱們姐妹根本不在話下,可如今…唉!”
香卿皺眉妒恨:“都是那四個死洋婆!每日纏著老爺求歡!掏空他身子!”
茹趣冷笑:“早晚找她們算總賬!”
寶芳亦搖頭:“我等失寵已定,若非手握兵權戰場殺敵…只怕早被打入冷宮…今番他吃不消,更不提以後會如何…”
我們聽了無話可說,只好散去。
次日,老爺再賞宴,酒席上他道:“昨夜我已決定,明日一早眾將各回駐地,而後各率所部趕往壺口,九月十八前後全軍出壺口按謀劃部署!”
眾人齊聲應,他又道:“此役!事關崖州生死,更事關我甘陝督軍之位,故,全體將士需拼死衝殺!立功者賞!後退者斃!”
眾人再應,他續:“今早我已將戰表呈報省城,料想不日即有恩批回復!屆時出師有名,討伐甘陝亦是天理!”
轉天清晨,我們起身用過早飯紛至聞葉居辭行,老爺定下日期,命寶芳、九妹接駕。
我與冠臣連夜趕回壺口,整頓槍械、訓教士兵、調配糧草。
隨後,各路人馬陸續到達,關內無法容下,只駐扎關外,站在城樓向下眺望,見軍營帳篷一座挨 一座,綿延不絕。
九月十二,老爺在寶芳、九妹護衛下來至壺口,眾將出關迎接。
九月十三,老爺在眾將護衛下出壺口,途徑雙林至金剪嶺勘察地形。
九月十七,老爺召開軍會,大家齊聚再議部署,此時密探傳來消息,甘陝之軍集結已畢,前軍至田寶一帶,兵峰直指魚豐,眼見大戰在即!
九月十八凌晨,天色未亮,全軍悄悄出動,向金剪嶺進發。
九月二十三夜,借夜色掩護,各路部署完畢,我與冠臣埋伏在密林中,撒下無數密探往來稟報甘陝動向,兩三日下來,所得消息皆是敵軍目前在魚豐、眉口 一帶裹足不前。
我靜心等待,又將情報傳給眾人。
九月二十五。密探再報,魚豐、眉口一帶戒嚴,方圓五里內無法進入,此時陸續仍有軍隊向魚豐聚集,人數不明。
我聽罷與冠臣商議,不明為何甘陝遲遲不向前推進?只得命探子再查再報。
又等三日,密探報,昨夜似有小股敵軍出魚豐,夜色掩映不知多少,待天明不見蹤跡。
我心中疑惑,思考半夜,仍無答案。
九月二十九清晨。
大早起來,眼見東南雲霧山方向吹來濃霧,霧氣彌漫竟對面不見人影。
冠臣湊近我低聲道:“二姨,今日霧氣如此濃重,需謹防敵軍趁霧出動。”
我覺得有理,忙吩咐獻州、大勛悄悄各領一隊四下巡邏,若見異常即刻稟報。
他倆領命而去,我望著濃霧心道:雲霧山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大霧見所未見…
正疑惑,突然!“啪啪…”遠處幾聲槍響,登時有人喊:“敵軍偷襲!”
我聽了渾身一顫,尋聲似出自西北方,正是魚豐方向,忙對冠臣道:“速傳令全軍戒備!”
他聽了忙吩咐兵頭,剛要傳令,忽然四下里大喊:“衝啊!”
瞬 間槍聲大作!
“不好!”我尖叫,冠臣忙傳令全軍就地還擊!
我率紅袖、紅燭及鳳隊剩余士兵向魚豐方向突進,迎面便遇到甘陝敵軍,兩下交火!
忽然,左翼、右翼皆冒出敵軍,夾擊之下鳳隊且戰且退,事發突然,我與冠臣各自為戰,慌不擇路,失去聯絡。
將將退出密林外,只聽寶芳那邊槍炮齊鳴,似也中了埋伏!
回身望去,見無數褐衣甘陝士兵從林中尾隨而來,猶如潮水!
“轟!轟!…”我們剛暴露在平原地帶便遭遇炮擊!鳳隊士兵中槍中炮紛紛倒下!
“撤!向千戶里!撤!快撤!”我急中生智,意圖將敵引入口袋。
鳳隊且戰且退,未至地點,兩下又傳來槍聲,不多時,埋伏在盈泰的善友,埋伏在小西的錦雙被敵軍轟趕與我匯合,錦雙軍裝破損,一手持槍一手持刀大喊 :“二奶奶!我中了埋伏!四下里都是甘陝士兵,拼死才衝出!”
善友也叫:“敵軍怎知我埋伏在盈泰?!先用炮轟,而後團團包圍!我率隊拼死衝殺!如今士兵僅剩兩三成!”
我聽罷,面色鐵青,嬌聲高喊:“匯合一處!向千戶里!”
我們邊撤,背後甘陝士兵緊緊跟隨,剛到地點我命紅燭即刻打出信號!
善友瞪大雙目吼:“二奶奶!若此時炮轟,則誤傷咱家士兵!”
我尖叫:“顧不得許多!快打信號!”
紅燭聽罷,打出三枚紅色信號彈,刹那間,金剪嶺山口處炮聲隆隆!
炮彈如雨點般炸落,血肉橫飛,慘叫連連,無數士兵倒地,雖有誤傷,但亦殲滅部分敵 軍。
我再傳令所有士兵抽出馬刀,反身衝擊!
與敵肉搏!
意圖將敵阻攔在此處!
怎奈敵眾我寡,雖衝入敵陣,卻被人家包圍!
幸好此時濃霧逐漸散去,視野漸漸 清晰,忽聽“突突突…”埋伏在百戶里、十戶里兩下鷹隊開始發威,機槍所指,血肉橫飛!
敵軍紛紛倒地。
待形勢明朗,九妹、佳敏、婉寧、囡緣、耀先各隊傾巢而出將敵圍困意圖合攏!
眼見合圍在即,突然!
自千戶里、百戶里、十戶里三面衝出大部甘陝士兵,瞬間便將我們反包圍!
四下里槍聲大作,喊殺陣陣,我方腹背受敵!
損失慘重!
更不解,麒麟、狻猊二隊僅打過一波炮火便悄無聲息,反而甘陝炮兵將無數炮彈撒落陣地!
九妹披頭散發血染軍裝,衝到我面前喊:“二姐!咱們被包圍!如何是好!”
我尖叫:“全軍即刻向金剪嶺方向突擊撤退!”
“衝啊!”
九妹、婉寧在正面,囡緣、佳敏居左翼,我在右翼,三路並進,意圖奪回千戶里!
此刻,錦雙、善友、耀先均失去聯絡,被敵軍衝散!
九妹獅隊兵頭夏慶喜、董震驕及婉寧虎隊兵頭梁慕歡衝鋒在前。
眼見便到千戶里…
“突突突…啪啪啪…”機槍噴火,敵方利用所占工事在正面架起三挺機槍 分衝三個方向一齊射擊,更有無數士兵躲在掩體後瞄准放槍!
五隊精銳槍騎兵遭受重創,人仰馬翻,慘嚎陣陣,可惜三位兵頭均戰死!
連續三次衝鋒皆被敵軍瓦解,只能後退。至此,通往金剪嶺之路被硬生生切斷!
前路不通,左翼、右翼、後面大部敵軍又壓上來合圍夾擊!我頓心涼!暗道:完了!此役慘敗!恐我們姐妹要葬身在這騰蛟平原上…
也就是愣神刹那,忽聽紅袖喊:“二奶奶當心…”話音未落,一小隊甘陝士兵衝至近前,約有十來個,槍響處,紅袖身中數彈!
應聲倒在面前!
紅燭見狀,怒喝一聲,抽出馬刀衝入敵陣,剛砍翻幾名士兵,余著圍住她,手中刺刀一通亂戳,紅燭慘嚎聲中倒下。
我見狀,雙目貫血,形如厲鬼,抽出寶刃迎上,刀影四射,敵兵慘叫不斷,近,用刀砍,遠,用槍射。不多時便解決這一小隊。
抬眼望去,身邊左右皆是敵軍,也不知有多少!
“嗖!”一顆子彈擦肩而過,我只覺肩膀劇痛,忙連滾帶爬找到一處半人高土牆躲在其後。
“啪啪啪…”槍響,土牆冒煙,幸好子彈未能擊穿。
我只覺渾身力竭,心中難受,背靠土牆呼呼喘息。
再看,余下楊家士兵或與敵肉搏,或尋找掩體射擊,槍炮齊鳴,死傷無數!
正這時,忽聽敵軍背後喊殺聲不斷!槍聲大作!敵人陣型頓時亂成一團,更有人喊:“當心崖州敵軍從後偷襲!…”
我一聽,登時打起精神,躍上土牆眺望,見敵軍背後一片混亂,似是衝入一支部隊,將甘陝軍形從後方撕開個口子!
我迅速衝至九妹跟前喊:“妹妹!全軍速回身突擊!敵方背後有應援!”
九妹聽了忙率婉寧等調轉方向,大家拼死突擊,總算衝出包圍,只可惜彪隊兵頭程懷雪、豹隊兵頭盧震岳、白尚義三位兵頭英勇犧牲!
待衝到近前才知,原是寶芳率冠臣、冠甲、獻州、大勛殘部自後方打開缺口,我們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匯合一處,不及商量,寶芳率隊向雲霧山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