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之中擺設如舊,好像等待晚歸的主人回家,精致的桌椅不知是什麼木材所制,黝黑有光,一圈圈年輪紋路清楚可見。
地面鋪著光滑如鏡面的磚,映照正警戒的兩者的影子,好似另一個世界有同樣的人,同樣的事正發生著。
張業緊張看著四周,手上寶鏡鏡面熠熠生光,將要發出神光。
屋中寂靜,連活潑的茉莉也不發聲,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警惕,注意著暗中的威脅。
全身關注,能聽到的就只有急促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呼吸。
“咚咚咚咚”
遠處有鼓聲傳來,悠揚的鍾聲伴奏,傳到張業這里。暮鼓晨鍾,沉悶中夾雜金屬敲擊的清冽,好似一陣風,將天上暗紅色的血肉雲幕吹開。
好似一件紅綢子被一下子“撕拉”撕成兩半,天際雲海分開一條寬闊的道路,然後暗雲朝兩邊退潮似的翻卷,露出黑色的夜空。
鼓聲鍾聲越奏越快,中間的間斷越來越小,到後面連成一片,仿佛某種生靈發出的漫長嘶吼,自遠古而來。
張業的血流動的越來越快,皮膚一片紅,身上熱烘烘的燙得躲在他褲子里的茉莉不安動著身子到最後受不了一下子飛出來。
蟲鳴鳥叫,狼嚎虎嘯,張業感到自己耳邊仿佛有萬靈在居住,吵鬧一片,亂哄哄的雜音攪得他腦子一片漿糊,眼睛發紅,不能自已。
“喂,好人,快醒醒。糟了,他中魘了。有了,用女王說的方法試一試。”茉莉叫不醒張業心里著急,忽然想到曾經在桃源鄉被教導的辦法,飛到張業耳邊,小嘴撅起,好似鳥喙樣子,身上綠光流轉,嘴里傳出尖銳高亢的鳥鳴聲。
這聲音好似一道清流將張業腦中雜音衝走,頓時讓他醒轉過來。
“茉莉,我……小心”張業正要夸贊花仙,忽然看見一道黑影襲來,犀利的一擊目標正是發著光醒目的茉莉。
鏡面一轉,白色的神光打出,擦著黑影身體照到極遠的地方消散,借著白光驚鴻一瞥,張業認出那是一只背負雙翼的小貓大小的獸類,神異的是頭角崢嶸,形似真龍之首。
正是龍生九子之一的嘲風!
“吼”嘲風忌憚剛才的神光不敢上前,跳落在屋外的檐角上發出低吼,死盯著花仙茉莉,讓後者身體發抖害怕地揪住張業的頭發。
“咿呀,那只大貓好可怕啊!”
“茉莉,把你身上的光收一下。”張業發現問題所在,出聲提醒。
“我不知道怎麼收啊。”茉莉哭嚷猶如害怕的孩子一樣。
就是依著花仙的年齡,她離成年也早著呢。
間不容發,好似石雕活過來的嘲風接連攻擊,全被張業挪位移行堪堪躲過。
但這樣不是辦法,因為嘲風的速度實在太快,幾個眨眼功夫,張業身上已經掛了彩。
這樣不是辦法。如此想著,張業手掌抓起瑟瑟發抖的花仙上舉,將茉莉單獨暴露出來,見著茉莉,嘲風吼叫一聲朝著被張業攥住的茉莉撲去。
速度飛快,一個呼吸間就落在茉莉頭上,張嘴就咬,連同張業的拳頭一並當作目標。
只是張業等的就是這一刻,拳頭飛快張合將小小花仙罩在里頭,只留一個發著綠光的拳頭,然後鏡光一閃,當頭罩住嘲風,被這光照了,嘲風身體立刻僵硬如石,跌落在地,裂成百來塊碎石。
松開手掌,茉莉一邊發抖一邊舒展 蜷成一團的身體,心有余悸,飛到張業額頭小小粉拳胡亂捶打那凸起光潔的額頭,咚咚作響,讓少年頭昏腦脹,看來個子雖小,力氣還是有的。
“壞人,壞人,壞人!居然拿最可愛最漂亮的茉莉當誘餌,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壞的啦!壞人!”
“咿呀,別想抓我。”
眼見張業右手抓來,茉莉敏捷飛走,和張業保持了距離,一雙圓圓的眼睛警惕看著少年。
一副你是壞人別靠近我的樣子。
張業苦笑,將左手手背上那近十個深邃還流著血的血窟窿給茉莉看,說:“我也是沒辦法,你看,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看到那血淋淋的洞,小花仙的心一時的軟了,聲音小下來:“那也不能拿茉莉的性命開玩笑啊。好了,茉莉原諒你就是了。”
她仔細看了看那幾個血洞,可愛的小臉眉頭微皺,嘴里咕噥:“可惜女王還沒教我治傷的法術。”
忽然,鼓聲又起,張業臉色一變,知道繼續呆在這座詭異的城內只會越發危險,不由起了離開的念頭。
差點從生死門過一遭的茉莉更為緊張,直接鑽進張業的褲襠內,軟軟的小小的身體緊緊夾抱住肉棒,嬌小的女體顫抖著連帶張業起了反應,肉棒半硬。
由於小花仙還發著光,弄得他的襠部也透出綠光,隱隱現出肉棒和一具嬌小的女體形狀來。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俗事的時候,張業出了屋子拔腿就走,街上月光如水,照的死城如下雪一樣白亮,張業抬頭望天,一座巍峨壯麗的城市浮在空中,灑下白光,這景象如夢如幻,讓他覺得好像做夢。
只是鼓聲擂動,一對穿著古老甲胄的士兵持著閃亮的戈矛朝他逼來,他們面目斑駁,好似放了許久的石像,鼻子嘴巴不見只留淺淺坑窪。
他們身上煞氣翻滾,長毛兵戈上神光涌動,便知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一隊,兩隊,無數的士兵出現,腳步堅定,踩踏地地面如地震般震動,不聲不響,形成如山的勢逼壓張業。
張業接連使出寶鏡,放出條條神光也只能阻攔他們一時前進,到後面放血連他有如龍象的體魄都扛不住,只能倉皇逃竄在城中。
“茉莉,你還會什麼沒有?要是沒有,我們今天就要一起死在這兒了。”
士卒們並不攻擊張業,只是有目的的逼迫他逃向一個地方。城中猶如棋盤,而張業便是被逼到絕境的棋子。
張業被士卒們漸漸逼到一個宮殿里,殿內幽深,似乎有不可測的怪物正在等待祭品。
“啊,沒有啊!除了那個我什麼都不會啊。”
“那就死定了!”
張業硬生生停住腳步,踏在宮殿門檻前卻不進去,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踏進死路。
但傀儡般的士卒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紛紛發出沉重鼓聲般的聲音:“進去,進去!”
成千上萬的聲音合在一起,好像平地生雷,震得張業幾乎耳鳴。
“不進!”張業怒聲,鏡面神光激發,一片橫掃,又失了一陣血,他臉上現在沒有一絲血色。
前頭的士卒如雜草一樣倒伏一片,但更多的似乎被張業的行為激怒,矛戈綻放神芒,千百條神芒齊射,連成一片瀚海般無限的血色神光壓下。
冷汗直冒,張業面對這好似無邊血海熊熊燃燒的神通之海毫無辦法,除了坐以待斃,他還能做什麼呢?有,那便是踏入背後的宮殿!
轉身便走,一入宮殿,張業感到更大的威壓如山岳加身,身體更是一動也不能動,仿佛自己提前死了般。
鎖鏈聲音,仿佛有恐怖的邪物將要出現。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不要死啊!!!”抱著張業肉莖的茉莉連連尖叫,作為花仙,她的感知更加敏銳,感到的恐怖更加龐大。
在茉莉的視角里,宛如一整個世界朝她壓來,天地相合,化作陰陽大磨盤企圖將花仙的魂魄碾成碎渣。
磨盤轉動,茉莉的靈魂仿佛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將要被碾碎,這樣強烈的逼迫下,茉莉內在的前內猛然爆發出來,小小的身子好似太陽,爆發無量的光將殿中的魔物迫退,連成大殿外的傀儡士卒全被爆發衝出的光擊倒,好像被收割的麥子片片倒伏。
“呲!”
綠光一閃,原地已經不見張業的身影,只留一片虛空,讓殿中隱藏的魔物怒吼連連,身體掙扎讓殿中清脆的鎖鏈聲作響。
一只長滿白毛的巨手伸出殿外,剛一出來,整只爪子就迅速腐爛,腐爛巨手變化如山岳大小抓向天上漂浮的巍峨仙宮,但還未至便爛成一團漿糊肉在空中跌落,然後化為灰灰。
“可恨的天師!”極盡怨恨的聲音充斥天地,但魔物最後還是不甘的沉寂下去。
此次好不容易等到脫困機會,不知下次又要等到何時了。
………
一間幽僻的小屋,一個穿著破舊僧衣的老僧,伴著青燈,心無雜念敲著木魚。
對面是一尊觀音像,目含慈悲,和老僧對視。
“咚咚咚咚”
木魚敲得很慢,就像老僧那顆沒有雜念,通明剔透的佛心,沒有任何外物能干擾他,搖動他的心。
正所謂心無掛礙,便能遠離一切恐怖,一切顛倒夢想。
五蘊如何,色相聲味觸法如何,能撥動那顆已死的心嗎?
只是不知為何,當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他的一顆阿羅漢心有了來去念頭,心忽然不淨了。
三界如火災佛獄,身在其中便是佛陀菩薩也不能不沾因果,不若是,當初法海為什麼要救他原來蛇妖?之後為什麼一家團聚又要再入佛門?
這樣想著,僧人停下敲打木魚,既然心已經亂,再敲又有何用?
外面哭聲大作,諸僧慌成一團,沒有平常時的沉著,只是一個勁找地方躲著,躲避那將要砸下的漫天水幕。
五百年後,又見水漫金山,但今日來者只是為了仇。
嘆息一聲,僧人起身,朝觀音一拜,帶了一缽一禪杖便出去。
“昔日因果,今番了結。”
但見天際一條白蛇如龍騰空,操縱水幕緩緩朝金山壓下,姿態猖狂,不停驅使雷霆打落衝天除妖的儒道佛三教修煉者。
雷聲震震,天際電蛇狂舞,霜白巨蛇沐浴在雷霆雲海之中,身影沉浮,一時之間,居然無人能制。
“那白蛇怕是已經過了三次天劫,甚至已經是天仙中人了。”一被打落重創的大儒說出讓其他修者驚駭的話來。
“若是如此,又該當如何?唉,京師剛破不久,就發生如此時,多事之秋啊!”有人痛心道。
“我聽聞是陛下要行逆天事,才招致九州動蕩,甚至這白素貞破封也和陛下當初所為有頗大關系…….”
“慎言!不可妄議君父!”大儒厲聲呵斥,然後見了金山寺走出一老僧,身體好像琉璃鑄成,手里托著一個金缽,另一手赤著禪杖踏空而行,身後佛光流溢,好似有天女散花,驚訝道:“身如琉璃,這是佛門的大阿羅漢!金山寺還有這等人物?嗯,原來是正主出來了。”
大儒想到白蛇舊事,不禁嘆息,幼時聽聞白蛇許仙之事,只感覺白素貞之可憐,法海之可恨,然而等到年長讀書越多知道內中真相,才覺得俗事流言,時光偉力,真是可畏可怖,往往將真相埋葬,只留百姓願意聽願意看的東西。
白蛇見了這老僧,蛇目冷寂,語氣森然,里面含有傾盡五湖四海不能洗淨的痛和恨:“許仙,你總算出來了,怎麼不見法海?”
老僧許仙對白蛇一禮,說:“白素貞施主,你好。”
“好?我好得很!許仙,自三百年你和那法海聯合其他人鎮封我,可想到今日?”施主兩個字,讓白素貞更為狂怒,遮天的水幕一下子朝廋小的老僧砸去,好似天河傾倒。
卻見老僧許仙舉起金缽,金缽好似一個無底洞,龍吸水般將落下的可以填充十個西湖的水量吸取干淨。
“昔日種種,好似昨日時光。白素貞,當日所為是不得已,如果你靜靜尋一名山默默修行,哪里會招致鎮封呢?”老僧信步而行,好似閒庭漫步,卻是幾個眨眼到了千米高空和巨大的白蛇四目相對。
這卻又是佛家神通中的神足通了。
佛家神通有天眼通,宿命通,漏盡通,他心通,天耳通,神足通六類,其中神足通者,可以遨游虛空,有極盡神速,能夠達三界六道而無阻,是最為頂端的遁法。
老僧能有神足通,可見修成羅漢果位不是虛言。
“本來你不是要謀圖大元龍氣,不顧世間千萬百姓生死,我和法海禪師又怎麼會應八巴思邀請?”
“如此說來,又是我不對?許仙,你何時認為我對過?哼,大元天命本來就不過百年,我不過順勢而為,就像當日在宋廷一樣。那萬千百姓本就該死,你救了他們一時,他們後面還不是死在元庭內斗中了?”白蛇盤起身子,忽而又化為人形,只見一白衣飄飄,風姿卓越的美婦人出現,美若仙娥,漂浮在高空。
美婦身材玲瓏起伏,柳腰纖細,枝頭結出兩顆碩果,鼓起挺拔勝過處於哺乳期的產婦,氣質既雍容華貴又妖魅惑人,眉眼中有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叫人既動心想要一親芳澤又害怕得不知所措而駐足而立。
白素貞面若凝霜,肌膚若脂閃動攝人的光澤,朱唇飽滿紅如火,只是柳眉此刻如劍般豎起,俏眼殺意凜凜叫人望而生畏,一動不動想要活吞眼前老僧一樣盯著他。
白素貞和許仙,他們的故事一連傳唱數百年,其淒美感人不知叫多少女子垂淚,男兒感動,然而其中真正的事跡又有誰知道呢?
前世姻緣不假,贈傘而遇也不假,皆為夫妻更是不假,然而仔細說來,全然是白素貞單方面找上許仙,為他包辦一切,偷盜其他大戶東西來用,致使許仙兩度陷於牢獄,又有誰知道呢?
妖精情意綿綿,一次次找上被流放的許仙,自然動人,但是許仙內心的恐怖和害怕誰又知道?
說來說去,都不過是人妖殊途四字。
兩者心念差異過大,最後才導致惡果悲劇。
“哈哈哈,許仙,閒話少說,今天我專為殺你和法海而來,既然法海禿驢已經死了,那你今天也到頭了!”白素貞恨聲,當日有多愛眼前男子今天便有多恨!
一聲嬌喝,白素貞頭上現出一團清亮亮的光,好似明月般皎潔,白光兩分,一團化作百米長的霜鱗大蛇,毒煙繚繞,寒光擴張,頓時杭州城氣溫驟降,出現霜來,冷的還活著的百姓兩股戰戰,急忙尋找衣服御寒。
另一團光卻是化成淡金色的虬龍,張牙舞爪,凶睛眈眈,身上一股煌煌氣勢讓證了阿羅漢的老僧也感到壓力,肅穆以待。
“元神三分,是一氣化三清!此乃黑山老妖的神通,她怎麼會?”下方大儒見了這兩道元神驚呼不已。
原來這元神三分,正是道家不傳之秘法,為黑山老妖一脈專有。
那黑山一脈,雖然名是妖皇至尊,其實底子里為老子真傳,法脈源遠流長,每一代都威震天下。
這大儒便名滿天下的劉宗周,幾十年前他正與當代黑山老妖斗過,受了重傷到杭州隱居,所以知道的清楚。
知道不好,老僧運起神通,現出三頭六臂琉璃元神,各捏法印,分為佛韻拈花印,獅子無畏印,兜羅佛手印,每一種印法都象征佛陀無邊法力,無上智慧。
只是這印法不是阻擋白素貞元神而是凝實金剛佛陀虛影,將城中百姓一干枉死的救活,未死的送到城外。
數萬新死百姓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噩夢,然後看見空中白素貞和身入琉璃的老僧才知道不是夢,紛紛跪伏朝拜身軀漸漸干枯的老僧。
“此等時候還救這些螻蟻?你真想死不成?”白素貞冷笑,天蛇元神一動,將老僧許仙撞擊倒飛數千米外,只見運使神通過度的許仙琉璃法身變得枯槁無比,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咳咳,此身不過一皮囊,有什麼可惜,舍一皮囊而救萬民,消解施主心中怨氣,自是值得。”老僧此刻好像將要碎裂的瓷器,琉璃色的身體裂紋遍布,佛光消散,生機漸漸消失。
“消解我的怨恨?許仙,就是殺你一百次一千次,能救回青兒的性命嗎?”
老僧聽的青兒之名,眼中首現波動,不由閉目苦澀地說:“不能。”
昔日少女,一顰一笑,如在眼前,便是這樣,才叫人痛心不已。
“那老娘要殺你千萬遍你有什麼話說?”天蛇,虬龍法相盤旋,白素貞此刻便是天地間的主宰,無人可擋。
是了,除非天仙降世,又或者不出世的洪荒老妖老魔,又有誰能擋她做事?
“沒有,請施主動手。”老僧靜靜地說。
“好!”
一聲好,兩道元神便要將許仙當場絞殺,只是從南邊飛來一卷手札,明光湛湛,手札展開,現出無數的字跡,其中蘊含微言大義。
“理,天地所化。是以先有天理然後有天地宇宙。有天地宇宙然後有元氣,。元氣,然後萬物生成。是故,世間萬靈莫不從天理而存。”
“天理者,化為人道,則為綱常倫理。”
“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意明明,下不逾越,則天下大治。”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手札傳出,一些儒子聽了這聲音如痴如醉,欣喜若狂。
“是朱子,那是朱子的親筆手札阿!”
“今生有辛聽聖人言,何其有幸啊!”
只是劉宗周臉上頗不以為然,只因他學習陽明心學,和朱程理學不是一個路子。畢竟心理之爭,由來已久。
“唉,娘親何必如此,爹再不是,你們也曾是夫妻啊。”
只聽一道聲音從南方飄然而至,一道身影施施然趕到老僧許仙身邊,現出一穿著南宋儒袍,長須飄然的中年人。
白素貞看見這人,眼中復雜,有懷念,有溺愛,同樣也存有仇恨,一字一咬牙地叫出來者姓名:“許——士——林!”
“好,好,沒想到三百年後我的好兒子仍活著!吾兒,你今天是不是要以你在朱熹那酸儒學得綱常大道再次教訓我這娘親了!”她將教訓兩字說的極重。
此刻,天際怒濤滾滾,隨著白素貞的心念現出惡劣的天象。
所謂天人合一,天心既我心,不過如此。
“不敢,娘親在上,孩兒怎麼敢教訓?不忍看雙親相殘只是其一。至於其二,我前日心血來潮,推算之下竟得知有一胞妹在世,和那天師血脈有莫大的因果,所以特此來詢問娘親。”許士林先是對白素貞行父母之禮,君子之行如玉一般,然後發問。
“天師血脈!”下方的劉宗周一聽,眼中神光一閃,感覺超出想象。本來以為不過是白蛇和許仙的孽緣,沒想到牽扯到神秘莫測的天師血脈。
“我不說又如何?”
“娘親,此時關系重大,還望娘親告知孩兒。”許士林眉頭微縮,招來朱子手札。
“咯咯咯,想知道,便讓我殺了你父了結心願,到時自然知無不言,否則…嗯,紫霄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該死,我感應不到他了!”忽然白素貞面色大變,收起天蛇虬龍元神,也不管殺許仙,急匆匆朝著北方飛走。
許士林知道一定出了大事,甚至和天師血脈有關,連忙穩住許仙身體惡況,然後拜托金山寺僧人好生照料,朝著白素貞離去的方向追去。
………
綠光一閃,張業忽地出現在一條潺潺小溪邊上,他感覺頭暈目眩,不比當日被虛空吞噬好來多少,站穩身體才看到身在一座枯樹林里,身邊一條帶子般明亮的小溪緩緩流動,清澈見底。
“這,這又是哪兒?”張業遠眺,已經不見了那詭異巨城和雲中仙宮,只有成片的枯死的林木,荒涼無比。
“我也不知道,嗚嗚,茉莉頭好暈啊。”在張業褲子里,小花仙身體已經不發光了,只是頭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死死抱著比自己粗一倍的肉棒。
長時間未喝水,張業忽然感覺喉嚨似火在燒,疼得不得了,又看見小溪潺潺,不由伏下身子,想捧一口水喝。
他正要這樣做,卻被一道清脆的童聲喝住。
“不可以,那水有毒的,不能喝!”
張業轉頭一看,只見從身後的枯樹林里鑽出一個一米多高,好似八九歲的女童出來,小臉胖嘟嘟有肉,粉嫩紅潤,眼珠大大的似乎有著淚光閃動,叫人憐愛。
身體嬌小,喘息聲似嬌憨一樣,讓張業跌破眼球的是這個可愛的女童卻長了比熟女孕婦還碩大的乳房,用白色布條裹住,好似抹胸,一片雪白酥亮,隨著女童的腳步而小山一樣晃動,讓張業看的更加口干舌燥,讓抱著她的茉莉發現異狀,不由探出頭來。
“咦咦,小孩子,這里怎麼會有小孩子?”
茉莉飛出來,在女童眼睛飛舞,嚇了女童一跳:“好,好大的蟲子!”
這話頓時氣了茉莉亂飛:“什麼蟲子,我是最可愛漂亮的花仙茉莉!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命!”
“這里的水為什麼不能喝?”張業走近女童,發現她不但乳房珀濤洶涌,就連屁股也肥大的不像話,好似磨石一樣,稍微扭動,就有一股惹人發狂的雌香散發。
“這個真的是小孩子嗎?”
“那水是弱水,有毒,喝了就會死。啊啊,你是外面的人族嗎?我叫宛娘,是周饒國人。”巨乳肥臀的女童介紹自己,似乎很久沒看到活人,高興得奶肉亂顫,看得張業邪火熾烈,恨不得用肉棒插爆這個極品的巨臀女童。
“不行,要克制下欲望。”張業深呼一口氣,說:“我叫張業,是九州人族,她呢是花仙茉莉,我們也不知怎麼就來到這里。”
“等等,你是周饒國人?”張業忽然記起周饒國是什麼東西,他家曾經有山海經一本,幼時經常喝妹妹一起躲著大人看,對里面內容印象頗深。
他記得所謂周饒國便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一個小人國,國人身高三尺,再看宛娘身高才一陣恍然。
“是,不過現在周饒國的人就剩我一個了。”宛娘情緒有些低落,說:“父母幾年前就死了,其他人也都不在了。”
“這樣啊…”張業噓唏不已,沒想到一個山海經中的古國就將徹底滅亡。
“不要怕,我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們會陪你的。”茉莉摸摸女童樣子的晚娘額頭,然後指著張業說:“我和這個大壞人都會陪伴你的。”
“我什麼時候成了壞人了…….”
“壞人,你就是,我都差點被你個壞人害死了。”茉莉氣呼呼的,還不忘張業將她當誘餌的事。
“那是不得已,而且我也受傷了。”
“你是受傷,我可是差點命都沒了。茉莉要是死了,這個世間可損失大了,到時都是你嗝壞人的錯!”
“撲哧……”看著一人一花仙大眼瞪小眼吵起來,宛娘不由得笑起來,看到兩者朝她看來,才慌忙解釋:“我…我是好久沒和生人在一起了,看到你們這樣子,我想到以前的事,感到很開心。”
“沒事的,以後你都不會寂寞。”張業摸了摸才到他小腹的宛娘頭發,溫聲說。
忽然,支起的肉棒一下子彈到宛娘臉上,蹭著她肉乎乎的臉左右旋轉,直接插中她可愛的小嘴里。
“嗚嗚嗚”宛娘似乎不像茉莉那樣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羞得臉紅的像苹果,小嘴張開,卻沒想到張業肉棒不小心前突,插進她嘴里,喉嚨深處。
“嘶,好緊……”
宛娘的既濕熱又緊致,好似處女的小穴,緊緊包裹肉棒,時不時還傳來不小的吸力,張業差點就射了。
張業是爽了,但宛娘臉上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滾,表情又急又羞,好像被張業狠狠欺負的羞澀小女孩。
“壞人,你又在干壞事了,她都哭了,快拔出來啊……”茉莉連忙飛到肉棒上,柔嫩的手臂抱著肉棒想要拔出,卻沒想到這更刺激了張業。
“不好。”
張業還是擋不住這兩人的動作,直接在宛娘嘴里射爆,氣味濃烈的精液沾滿了宛娘的口腔,把她嘴巴射滿。
心虛地立刻抽出肉棒,只見宛娘張開裝滿滿滿乳白精液的嘴巴,眼淚不住流著,一邊哭,一邊讓精液從嘴角滑落。
看到這情形,張業和茉莉連忙安慰宛娘,其中茉莉接連大罵張業壞人,惡人,雖然她不明白宛娘為什麼哭。
清理感覺嘴巴,一路上宛娘都羞紅臉,不敢看張業,偶爾目光交錯,宛娘也如受驚的兔子一樣扭過頭去。
“別怕,等會茉莉幫你揍他。”
“不,不要。我,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太害羞而已……”她摸著滾燙的臉,心怦怦跳,不知怎麼心里居然還有點高興。
是因為我太長時間沒遇到男子的緣故嗎,雖然剛剛被那樣對待,我居然還感覺有些喜歡他了……
再小心偷看張業的臉,也覺得俊美非常,玉樹臨風,越看心里越歡喜。
一定是爹娘還有金蓮娘娘保佑我,才把他送到我身邊。宛娘心里想著。
“話說,你來這里干什麼呢?”茉莉忽然問她。
“啊,來這里?采集食物。”宛娘聽到茉莉發問,走到一樹根邊,拿出背後背著的籃子拿出石頭稿挖地,挖出一塊紅色的拳頭大小塊莖。
茉莉飛過去聞了聞,失望的說:“不是茉莉的食物。壞人,看來我還是要吃你的東西了。”
“我來試試。”張業接過塊莖,擦干表皮咬一口,發現甜滋滋的,好似蜜桃一樣,“好吃!”
“啊,真的嗎,真是太好了!”看見張業吃完塊莖,宛娘感到高興極了,也接連挖出數塊,遞給張業。
落難異界,張業和茉莉也感覺無事可做,於是幫著宛娘挖著塊莖。
看著籃子里滿滿的塊莖,蘿莉般的宛娘開心地說:“自從爹娘不在還久沒挖這麼多了。”
張業接過籃子,輕松背起,說:“我來背這個吧,話說哪兒有水呢?”
“我住的地方,那里有金蓮娘娘庇佑,有干淨的水源,跟我來。”
不多時,宛娘將兩人帶到口大湖邊上,這里有些雜草生長,可惜還是沒茉莉能食用的東西。
那口大湖綿延數里,湖上籠罩大霧,中心一株金蓮好似房子一樣大,閃著金光,入墜入湖心的太陽照亮這片地域。
宛娘回來後,先對金蓮方向拜禮,然後生了火,將塊莖洗干淨加著一些葉片,干肉到一口小鼎中,熬成一鍋飄香的濃湯。
可惜茉莉不能吃,只能干看著張業和蘿莉宛娘開心享受食物,氣鼓鼓鑽進張業的褲子亂飛,綠光乍動,後悔剛才沒有趁機進食。
“不行,你們吃東西,我也要吃,給我出來,我肚子也餓了!”
說罷便褪下張也的褲帶,將充血上翹的巨大肉棒給解放,在菀娘小蘿莉驚駭的目光下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