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鳳見東方平居然後發先至,快自己一步搶在面前,擋在凌瓊和她之間,心中又妒又恨,只覺得東方平只知一昧的袒護凌瓊,絲毫沒有顧慮到自己的感受是如此的心碎、受傷,心中頓時升起了受騙的愚弄感,雙目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再也忍受不住這莫名的屈就,厲喝一聲道:“滾。”
單掌疾推,掌力陰寒冰冷,滿含玄冰之氣,仿佛天山雪崩,向東方平胸前撞來,又快又猛。
東方平沒想到許丹鳳居然會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便出全力,差點被她的掌力打中,急急旋身閃避,右掌一圈,扯起團團烈火,與許丹鳳的掌力陰陽兩極,剛柔迥異,接下了許丹鳳這一掌。
“嗤”的一聲,兩人掌力冰火相克,本是不相上下,但許丹鳳勝在占了機先,又是忿怒之下全力而發,比起東方平倉促接招,自然威力有別,將東方平震飛了出去,玄冰寒勁如影隨形,襲上了東方平的身子。
東方平悶哼一聲,九陽神功雖說一遇外力,罡氣立即自動護體,但許丹鳳這掌力來得太快太突然,東方平雖有九陽神功護身,仍不免被那股緊貼掌心的玄冰真氣,以及後續源源而至的寒氣侵入體中,身子微顫,手足如冰,急運神功驅寒。
許丹鳳見東方平被自己的掌力劈退,身子瑟縮微抖,不禁心中有些後悔,雖在盛怒之中,看著東方平的雙眼卻是微帶歉意,感到些許內疚。
凌瓊站在洞口向外瞧,只看見兩人浮在半空談話,至於談話內容是什麼,由於方才她在洞中必須照料受傷昏厥的朱文和程蕙兩人,一時間忙不過來,因此並沒聽到兩人說話的內容。
哪知就在她將朱程兩人照顧好之後,才探出頭想看看兩個人談得怎麼樣了,一方面也是擔心東方平,誰知就這麼巧,許丹鳳正好瞥著了她,並向她罵了一句“賤女人”又瞧見姜琪上半身赤裸,被她挾持,更是心中不忿。
才想飛上前去將姜琪搶回,說時遲,那時快,許丹鳳已經出掌將東方平劈退了。
凌瓊大驚,誤以為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怕東方平因為顧念師姐弟之情而吃大虧,芳心一團混亂,當下再也忍不住,身化青光,帶著蒙蒙青氣,快疾無比地當頭向許丹鳳撲頭,口中怒咤道:“許丹鳳,你再也休想在青靈地境傷人。”許丹鳳沒想到凌瓊出招忒快,二三十丈的距離一閃便至,眼前已經是青蒙蒙的一團碧雲罩下,心中大駭,深知這青靈真罡威力極大,是奇門外派中一等一的神功,於五行中屬木,一經中體,萬樹之精入侵,可使中者心發甜酸,全身溶蝕而死,哪敢讓凌瓊的掌力近身?
身子疾旋,帶起雪花旋風,登時寒氣彌空,三丈之內,白茫茫的降下了一陣冷霜,力抗凌瓊的青靈真罡。
兩人這一交手,頓時打得不可開交,青白兩氣交纏互斗,時而青氣大盛,整個將白氣包住,時而白氣反撲,打消青氣氣焰,只看得一旁的東方平暗暗叫苦,想將兩人分開,但兩女斗得正酣,許丹鳳對凌瓊有奪愛之恨,自然不會輕易罷手;凌瓊對許丹鳳擄人要脅也是厭惡之極,不將姜琪奪回,絕不罷休。
霎時只見一個青白兩色交雜的大氣球在空中忽上忽下,時左時右的飛舞,氣球中人影數閃,兔起鵠落,依稀可見兩人相搏正烈,互不相讓,招招爭先,恨不得一拳將對方打倒。
東方平幾次想找機會將兩人分開,但一來兩人出手太快,移位迅速,機會得之不易,二來深恐貿然出手會弄巧成拙,姜琪還在許丹鳳手上,一個不慎,許丹鳳來個借刀殺人,那時就不知如何善了了,三來若自己驟然出手,導致風暴再起,余勁四射,則難保不會波及在山洞中養傷的丁玲、朱文、程蕙三人,有了這重重顧慮,東方平雖是藝高人膽大,也不免心下惴惴,面有憂色,不敢貿然出手。
就在東方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許凌兩女相斗甚酣之際,峰下的一株青松旁無聲無息的閃過了一條人影,這人一身灰衣,頭戴鐵笠,面罩黑紗,黑紗之中瞧不見面容,只看得見鐵笠之下,一雙眸子精光閃閃,冷沉殘虐,陡然間寒芒暴吐,仿佛兩柄利刃,緊緊盯著浮在半空,一直找尋機會要將兩女分開的東方平背影。
微屈的手臂向下伸直,一個東西自袖袍中落下,握在那人手中,赫然是個黝黑光亮的鐵梭,看來份量極沉。
東方平正心焦的想將許凌二女分開,突然間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冷意自身後脊椎涼了上來,仿佛有個黑影烏雲也似的整個將自己隱隱罩住,四方壓力涌來,連呼一口氣也不得暢快,芒刺在背的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猛地回頭後瞧,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做怪。
那鐵笠灰衣人則仿佛能一眼看出東方平心思似的,就在東方平回頭的刹那,側身一隱,躲在青松之後。
東方平眼光快極的掃了四周一遍,只覺得一切如常,蒼松依舊,白石在岸,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現象,但是他心頭上的壓力卻仍然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心頭一陣煩惡。
事出必有因,東方平雖然一時找不著四周上下有何異狀,但心底已經暗生警戒,除了急於將許凌二女分開外,更運起師傳獨門心法,“兩心禪功”分出一部份心神注意周遭動靜。
便在這時,許凌兩女斗法也漸漸地分出了高下。
東方平見許凌兩女相斗,許丹鳳因為挾持姜琪為人質,不時地似有意、若無意地以姜琪的身子來擋凌瓊的攻勢,這麼一來,凌瓊投鼠忌器許多絕技秘術都無法施展,反而給了許丹鳳大好良機,肆無忌憚的搶攻。
兩女功力相若,修為相當,但一個縛手縛腳,難施其能,一個卻毫無後顧之憂,全力相搏,初時兩人還有攻有守,不分上下,但時間一長,凌瓊的處境便倍覺艱辛,漸漸地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