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俠
不知真偽的《靖康稗史》所載:靖康二年一月九日,被寄予厚望的“郭京”神兵大敗,金兵幾近破城,宋欽宗急令何栗和齊王趙栩到金營求和。
宗翰說:“自古就有南北之分,今之所議,在割地而已。”又“請求”太上皇到金營談判,宋徽宗不敢去,宋欽宗不得已,以太上皇受驚過度、痼疾纏身為由,由自己代為前往。
靖康二年一月十三日黎明,宋欽宗率大臣多人前往金營,獻上降表,初金人不滿,後幾經修改,金人才得意統一,降表大意不過就是向金俯首稱臣,乞求寬恕,極盡奴顏婢膝之態。
呈上降表後,金人又提出要太上皇前來,宋欽宗苦苦懇求,金人方才放過,接著,金人在齋宮里向北設香案,令宋朝君臣面北而拜,以盡臣禮,宣讀降表。
當時風雪交加,宋欽宗君臣受此凌辱,皆暗自垂淚。
投降儀式進行完畢,金人心滿意足,放宋欽宗返回。
不久,金人就來索要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帛一千萬匹,宋廷聞訊,遂令權貴、富室、商民出資犒軍,開封府派官吏直接闖入居民家中搜括,橫行無忌,如捕叛逆。
百姓五家為保,互相監督,如有隱匿,即可告發。
就連福田院的貧民、僧道、工伎、倡優等各種人,也在搜刮之列。
此外,靖康元年十二月初五,金虜索馬七千余匹出城;初六金虜索兵器出城;初九,虜索河北、河東守臣家屬四十五家及蔡京等二十余家女眷出城,虜又索上元燈飾出城;十三日,虜索絹一千萬疋,軍民般赴南熏門交納;二十八日,虜索秘書錄所載古器出城;十八日,虜索景靈宮供具;十九日,開封府報納虜營金十六萬兩、銀六百萬兩。
二十五日,虜索玉冊、車輅、冠冕一應宮廷儀物,及女童六百人、教坊樂工數百人,二十九日,虜索大禮儀仗、大晟樂器、後妃冠服、御馬裝具出城。
靖康元年元月十六日,虜入內廷,搜取珍寶器皿出城;十七日,虜焚保康門,沿及延寧宮;虜復索後宮才人出城;十八日,虜索從官家屬及內庫藏銀、宗正玉牒出城;十九日,虜焚封邱、陳橋門,再納金七萬五千八百余兩、銀一百十四萬五千余兩、表緞四萬八千四百疋;二十二日,虜掠景靈宮陳設神御服物。
二月初二日,虜索天台渾儀、三館太清樓文籍圖書、國子書板,又絲綿數萬斤出城,初四日,虜索藏經、道經書板出城,初六日虜索皇後以下車輅、鹵簿、冠服、禮器、法物、大樂、教坊樂器、祭器、八寶、九鼎、圭璧、渾天儀、銅人、刻漏、古器、景靈宮供器,太清樓、秘閣三館書、天下州府圖,及官吏、內人、內侍、技藝、工匠、娼優、府庫蓄積,為之一空。
初八日,也就是昨天,虜索近上宗室眷屬出城。
汴梁城外的金兵已將城市團團包圍。
昨日,後妃、嬪御、王妃、帝姬連同近千貴戚家的女眷,舞姬、侍女自東大街准備出西門往金營而去,近百金兵凶神惡煞在旁押送,所有女子身穿花衣,卻用長索系在頸上,累累如貫珠,一步一蹶,遍身泥土,隊伍里不時有女子壓抑不住的悲泣聲傳出。
那時剛滿十七歲的我與貼身侍女蝶兒躲在家,近日傳聞官府正在四處搜刮民財與女子送往金營慰勞,與那軍妓有何區別,這京中人家嬌滴滴的妻女丫鬟,一眾野蠻金兵最是喜歡辱之,只怕下場亦為淒涼。
正在我誠惶誠恐之時,突然平地驚雷般,屋外有人大喊:“殺金狗”,
接著就是刀劍的碰撞聲與喊殺聲此起彼伏,透過門縫看著外面,只見數百個蒙面黑衣人,與金人混戰在一起,不時喊著“殺金狗,護官家”,又一聲嬌呼:“姐妹們,快逃啊”
我大著膽子透過門縫看見整條街大亂起來,無數貢女四散開來,有的逃入小巷,有的躲進路邊屋子。
前幾日往日揚威耀武的,驕橫不可一世,強橫凶悍的所謂大金最精銳的勇士節節敗退,已然不支,十多個金兵身中數個創口倒在地上,我不由得心中暗自高興,希望那些義士多殺金狗泄憤,數日來金狗四處奸淫擄虐,已惡到小兒止啼。
其中一個黑衣人使用雙刀,但體態曼妙,胸前的曲线緊繃繃的,隨著打斗不停的晃動,屁股更是被緊身衣包裹得曲线畢露的肥美翹股,配合纖纖細腰,把俠女的魅力展露得淋漓盡致。
就在此時,一聲暴喝響起,聲如洪鍾,直把人耳際震得嗡嗡作響,數個身披紅袍手持方盾長槍,身著厚甲的金兵排成橫排慢慢壓了過來,腳步整齊而沉悶,宛如獄中鬼怪。
在還有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一聲怒吼,那些金兵猛地將兩米多的標槍投擲了出去,空氣中傳來銳嘯聲,霎時就有好幾個義士直接被釘死在地上,隨後,這些身披鮮紅披風的金兵將方盾高舉在身前,拔出腰間的長刀,刀上居然還燃起火焰!
一堵盾牆就這樣朝著那群義士撞了上去,他們的速度快的驚人,數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砰砰砰!”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那些義士居然被撞飛十多米開外!
落地後,一時間居然無法站起,場面頓時急轉直下,一場短兵相接在大街上進行著。
這些金兵顯然是精銳,個個身手不俗,義士們漸漸不支,那個俠女也陷入重圍,隨著一聲嬌呼,那個俠女被精銳打掉了手中長劍,又被一盾牌打翻在地,不遠處一個義士喊道:“青妹。”帶著幾個義士想過去救援,卻被一個金兵擋住不說,其中一個干脆被一刀自上而下,劈為兩半,當即化為火人不提,如此血腥的慘狀令我當時就被嚇暈了過去……
醒來已經在閨房里之中。
“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纖柔的聲音傳來,穿著綠色長裙的蝶兒正用銅盆洗著面巾,見我醒來,連忙飛奔過來,一臉關切。
蝶兒六歲時全家逃難來到汴京,父母接連病死,蝶兒只得賣身與牙人,那日我才十歲,因爹地調職全家於汴梁安家,見到她可憐就買下,蝶兒說如再過幾日自己就得被賣入青樓當那千人奸萬人汙的青樓女子,脫離火坑後的蝶兒對蘇家感激萬分,更將我視為救命恩人。
我忙問道:“蝶兒,外面情況如何?”
“小姐,金兵撤走了……小姐……”不等後面蝶兒的呼喚,我一聽忙穿上小衣跑到門口,倚著門口,自門縫里往外望去,地上還殘留大塊血跡,街上幾近無人,街邊少許人紛論著已經全軍覆沒的黑衣義士,據說其間的俠女,無一逃脫,都被恐怖的軍將生擒,不禁扼腕嘆息。
“這些金兵就是那國師的親衛軍,叫什麼斯巴達兵。”一個書生面帶愁容得說道。
“忒厲害,一盾牌能把人打出十多米遠,這力氣得多大?”
“就是,這等精銳如何抵擋啊?”一個書生面帶憂色說道,一時間四周寂靜下來
一個細尖的聲音自角落中想起“誒,你們說金兵會如何處理那些女的?”一個破落戶模樣的的漢子道。
“不知道這女犯如何審問?我看有幾個俠女腰細奶大”
“按咱們這邊的規矩,自然是下了大獄,細細審問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淫笑道:“自然是先扒了女子衣服,好好搜查一下還有沒有什麼暗器,要知道,這女子不比得男人,身上屄口也多藏,點東西在身上不足為奇……”
“那屄口或大或小,或深或淺,還需要用些器物擴張方能一探究竟。”
很快,這大漢說的越發風生水起,後來干脆邊說邊手舞足蹈起來,圍觀的人也越發多起來,到後來,什麼光屁股挨板子、木板夾奶、赤身游街、灌精,話語間已然不堪入耳,圍觀群眾的情緒更是越發高漲起來……
“有辱斯文!”一個高高瘦瘦,穿著棉布長袍,套著小馬褂書生喝到,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高瘦且白,容貌也算英俊。
“呦,劉秀才,昨兒才見你從浣溪樓頭牌秀姑娘的閨房里出來。”那大漢嘲諷道:“這會裝正人君子了。”
“別汙人清白,我那是和秀姑娘探討詩詞。”
“就你?”那大漢哈哈大笑起來。
“你個不學無術的家伙,劉秀才可是好人。”一些看不慣的百姓和這個大漢爭執起來,後面干脆大打出手,街上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