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本宮要撕爛她的嘴!
縹緲的雨絲從夜幕里灑下,屋內陷入了良久的沉寂之中。
林靈眨著通透的紅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姚夢,視线十分在意地往牧知安的身上多瞄了幾眼。
牧知安還處於‘震撼’的狀態之中,心中充滿了驚訝。
那個平日里乖覺聽話的靈龍小姐姐竟然還有這副激進的姿態?
瑤夢沉默了不知多久,忽然不經意地挑起了秀眉,打量著這位靈龍小姐姐:“靈龍,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生性不喜爭斗,怎麼看上去對我的敵意這麼大呢?”
“本座不過是與他成過婚,你就對我敵意這麼大,莫非是吃醋了?”
活潑開朗的林靈罕見地皺起眉頭,保持沉默。
她意識到自己剛剛是有些太過激進了,牧知安和青帝在聖王城中成婚,這場大婚九州共證,雖說這只是為了青帝羽化而准備的計劃,但成婚便是成婚,青帝也的確是喚牧知安為夫君。
這九州中的人都知道牧知安和青帝的婚姻。
靈兒果然太心善了,這要是宮憐月,恐怕已經和姚夢撕起來了……牧知安望著這一幕,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已是心驚肉跳。
這時,姚夢唇角微翹,勾起一抹淺淺笑意,繼續發起了進攻:“莫非你是與其他人一樣,也饞我家夫君的身子,希望能讓他留在身邊?”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不妙,姚夢戰力比靈龍小姐姐高出太多了……牧知安眼皮微跳。
靈龍小姐姐生性靦腆,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饞牧知安的身體之類的話。
說到底,林靈一開始和牧知安雙修單純是牧知安又哄又騙順勢就給做了,而最終目的是為了壓制滅火,雖說正如牧知安的預料,多雙修幾次,他們的感情就變質了。
但饞牧知安身體這種話,靈龍小姐姐自然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眼看著氣氛似乎愈發的危險,牧知安大腦中的念頭快速的閃動:“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如果我現在向著靈龍小姐姐,姚夢那邊定然會生氣,但如果放著她不管,靈兒恐怕要被欺負到哭不可。”
魚塘里的大鯊魚,就屬這位不好爭斗的姚夢仙子戰力最高了。
而就在牧知安腦海中還在思考著這些事情時,林靈忽然抬起的小本子,上面的文字隨之浮現在視野之中:“白姑娘比你要更早與他結為道侶。”
姚夢神情自若,淺笑道:“結為道侶又如何?”
她青色如寶石般剔透的眼眸中透著一絲魅惑,只管撫摸著牧知安的臉龐,如同天籟的仙音中透著一絲玩味:“道侶可以有很多個,但妻子卻只有一個。”
“他身邊的妻子,也只有本座一個而已。”
輕描淡寫的三兩句話,直接讓壓力瞬間又回到了林靈這兒。
姚夢說的的確沒錯,牧知安的道侶只有她一個,眼下她自然是有資格說出這話,白若熙不在的情況下,她就是唯一的正宮。
“即便宮主聽到了也沒關系麼?”林靈忽然問道。
幾乎在她開口的瞬間,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在這片區域之中。
姚夢只是不經意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立即察覺到了什麼,輕聲道:“言靈術?”
現在他們所說的話,會被正在劍宮之中准備衝擊羽化境的宮憐月聽見。
但是——
那又如何?
“聽到了又有何妨?本座與他有夫妻之實是九州共知的事情,即便白若熙在這兒也無話可說。”
那優雅而平靜的嗓音,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
遠在劍宮深處的宮憐月幾乎在那一刹那間倏地睜開了眼睛,聽到了繚繞在耳邊的聲音時,先是略微錯愕了一下,隨後銀牙緊咬。
好你個青帝,趁著本宮閉關衝擊羽化的時候到處宣揚你和牧郎是夫妻?甚至還跑到本宮門前來炫耀?
青帝眼下這行為,就好比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奪走了她的男友……甚至還一口一個夫君,旁若無人地喊著。
她不在牧知安身邊的時候,青帝就已經這麼喊著夫君了,私底下青帝又得干出多過分的事情?
僅僅閉上眼睛稍微想象了一下,宮憐月都感覺到胸腔中仿佛燃燒著怒火熊熊。
“冷靜一點,不可因此而亂了道心。”白若熙柔柔弱弱的聲音在心底傳來。
宮憐月這才冷靜了幾分,坐在蓮花池上,氣得緊咬銀牙:“那也不能放任青帝胡來,本宮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些什麼。”
她從飽滿挺拔的胸口之間取出了青銅古劍,將其輕輕拋出。
那青銅古劍下一刻化作無數劍影,仿若編織出這世間一切景物。
青銅古劍劈開了空間,從那空間裂縫之中,牧知安那兒的景象,也隨之映入了宮憐月的視野之中。
……
劍宮那邊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怒火,而遠在藍族之中的姚夢此刻臉上已是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我該多謝你,若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還沒辦法將自己想說的話傳達給宮憐月。”
這種當面綠人的愉悅感……簡直讓她的仙軀都要噴薄出流光溢彩的仙霧,有種渾身上下都愉悅不已的感覺。
林靈一臉吃驚.jpg。
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震撼,久久無言。
生性單純的靈龍小姐姐沒想到青帝竟然能當著人家道侶的面這樣騎臉嘲諷……
如果不是宮憐月還遠在劍宮衝擊羽化境的話,恐怕這會兒她已經拎著劍殺向藍族了。
剛剛建立起來的優勢瞬間全無,林靈的目光落在了牧知安的身上,輕咬著唇瓣,隱含淚光,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樣子。
姚夢這次的確幫不上牧知安什麼忙,可人家是牧知安的妻子,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贏太多了。
即便是早已習慣了姚夢的操作,牧知安都是不禁揉了揉額頭,輕嘆一聲:“姚夢,差不多就行了。”
姚夢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美眸輕瞥:“心疼了?”
不過倒也別說是牧知安了,就連她自己看著林靈這幅姿態,都是有些於心不忍。
雖然她似乎並未想過,在自己不在東洲的這段時間里,林靈究竟和牧知安做了多少事情……
牧知安默默地扶額嘆息。
姚夢綠人是綠爽了,可事後他收起場來可就麻煩了……
咚咚。
就在這殺機四伏,暗潮洶涌的恐怖氛圍中,屋外傳來了一聲叩門聲響。
有人,我有救了……牧知安心底一喜,他果斷的起身下床打開房門。
“我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身著黃裙的清麗美人,按理說魏夢柔是不會主動來找牧知安的,她的出現十分出乎意料,就連牧知安自己也沒想到。
“夢柔姐,你怎麼來了?”
牧知安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不管如何,有人進來打斷這危險的氣氛就好……魏夢柔再晚到一點,下一次見到牧知安,可能就是在瑤池的小黑屋了。
魏夢柔並未吭聲,目光往屋內掃了一圈。
首先看到的是偏腿坐在床榻前,氣質清冷的姚夢。
她此刻面露微笑,正打量著站在門口的魏夢柔。
再看到林靈這副模樣,即便不曾親眼所見先前發生的種種,魏夢柔心里也已是大概有了個猜測。
她環視了一眼之後,開口道:“藍族祖地出事了。”
……
祭祖大會,這是東洲各大荒古世家幾年便會舉行一次的活動。
只是藍族的祭祖大會,向來出名。
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藍家出過一位合道境大能。
藍家先祖所降下的神諭,一直以來都被各大荒古世家所推崇,只是沒有人會想到藍家祖地中的神諭,並不是藍家先祖所賜。
牧知安想過九尾天狐的事情早晚會暴露,但沒想到會這麼早,以至於他都還沒做好准備。
等到牧知安隨魏夢柔一同來到祖地,此時此刻,這兒已經聚集著一眾藍族的族人。
姚夢並未相隨,畢竟此事涉及到藍族內部的事情,她不想也懶得摻和其中。
“師姐,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牧知安在人群中看到了藍慕憐,立即傳音問道。
“祖地之中疑似有什麼變故,這之後的祭祖大會可能無法照常進行了。”
藍慕憐告知了詳情,但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清楚。
牧知安眼神中帶著幾分思索之色。
看樣子應該是九尾天狐的靈識正在蘇醒……
他雖然站在這兒,但卻能夠隱約察覺到藍家祖地之中傳來的九尾天狐的氣息。
若是如此,此次的祭祖大會恐怕無法照常進行了。
這時,藍慕憐忽然傳音道:“你之前想告訴我們的事情,莫非與祖地之中的變故有關?”
她是個十分睿智的女子,自然能聽出那晚牧知安話中的含義。
牧知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想了想,傳音問道:“師姐現在不生氣了嗎?”
藍慕憐冷笑一聲,說道:“師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誰會因為你的事情生氣?”
牧知安心說師姐你後面如果再加上一句:你可不要擅自誤會了,我會生氣,可不是因為你,笨,笨蛋!
那就是妥妥的傲嬌了……
他抬起頭望向了前方不遠的祖地,雖然祖地之中並未有任何動靜,但目前還是隱約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妖氣。
這妖氣並不明顯,很顯然,是被藍族的陣法刻意掩蓋了起來。
無聲凝望了不知多久,遠處隱約傳來了一陣騷動。
牧知安隨之望去,是東州其它的荒古世家。
清月聖地以及東洲的兩大荒古世家,竟然一同來了祖地。
藍族族長藍平志,打量著眼前的清月聖主,眉頭不經輕皺了下,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不知清月聖地的聖主,今日怎麼有空到我藍族來,莫非是有什麼重要之事?”
清月聖主是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看上去雖已過了風華正茂,但卻多了幾分女人飽滿豐腴的韻味。
她的背後有足足三輪金光,氣勢頗為不凡,此刻面露笑容:“怎麼?藍道友不歡迎本座嗎?”
一旁另一位荒古世家的族長笑呵呵的說道:“我等只是想要一觀藍族祭祖大會,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他說完跟著嘆了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不遠的祖地:“只是沒想到,藍族祖地今日竟然出了變故,恐怕祭祖大會是無法照常進行了。”
藍平志背負雙手,淡笑道:“此事就不勞各位費心,祭祖大會將會照常舉行,到時候各位道友只管靜觀便是。”
“哦?”
清月聖主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眼兒里蕩漾著水靈的光,道:“看樣子,藍道友是有把握能夠繼續將那東西壓制在藍家先祖的雕塑之中?”
轟!
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幾位藍族高層的心中轟然響徹。
藍平志面色微變,沉聲道:“道友有話大可直說,不必如此遮遮掩掩,還大張旗鼓地帶著這麼多人到我藍族,若是參觀祭祖大會也就罷了……若是想騎在我藍族頭上,恐怕是找錯人了。”
祖地附近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騷動聲。
一些人都是意識到,這藍族之中似乎隱瞞了什麼大秘密,否則今日清月聖地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
“道友說笑了,藍族一直是除東洲三巨頭外最頂尖的勢力,雖說占據的區域中藥材靈礦最為豐富,但那也是藍族應得的,我等豈會有挑釁的意思?”
跟隨清月聖地而來的一名荒古世家長老笑呵呵道:“只不過老夫精通天象,今日偶然察覺到藍族祖地之中疑有不詳,這才請了清月聖主同行,欲幫藍族的忙。”
“不知林家是從我藍族祖地之中發現了什麼,還得大張旗鼓地請這麼多人一同前來?”藍平志背負雙手,平靜說道。
林家長老笑眯眯地說道:“妖氣。”
此話一出,祖地外幾乎在那瞬間引起了一陣騷動竊語,藍平志藏於袖中的拳頭不禁悄然緊握,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中迸發出了強盛的殺意。
但轉瞬即逝。
藍平志淡淡道:“林長老說笑了,祖地乃是我藍族最為神聖之地,任何妖物都不可能敢侵入其中,想來是天象有誤也說不定?”
“林家的二長老鑽研天象已有千年,我想這點判斷還是不至於出錯的,想來定然是有他的理由。”
清月聖主笑容溫婉,當即道:“不如讓他利用法術,剖析祖地,也好還藍族一個清白。”
“清月聖主這話是打算與我藍族為敵?”藍族的大長老呵斥道,只是渾濁的眸光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清月聖主搖頭笑道:“道友言重了。”
她頓了頓:“只不過,當初東洲曾有明確規定,與妖暗中勾結者,一律視為叛徒。”
“遠的不說,兩儀宗態度便一向如此,甚至曾經禁區也因為妖族一事出世,清算東洲內部。若是藍族祖地之中藏有妖修一事傳到外頭的話,且不說消息是否准確……對於藍族而言,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這話相當於是占住了輿論的高地,藍族接受檢查也就罷了,若是拒絕,今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聲音質疑藍族的祖地之中私藏妖修,以假亂真。
可一旦真的在祖地中找到妖修,尤其還是強大無比的妖修的話……未來的東洲,可就沒有藍族容身之處了。
到那時,藍族領域中的靈礦,天材地寶,便會被今日出手的勢力瓜分干淨。
但倘若在祖地中找不到妖修……那今日這三大勢力,便要遭到藍族的報復。
不過這麼高的回報,已是足夠讓他們冒這個風險了。
何況,這也不是風險。
很顯然,清月聖地等三大勢力明顯是有備而來。
藍平志面露怒色,沉聲道:“道友此話,是在質疑我藍族的清白?”
“抱歉,不過這都是為了東洲,我想即便事後外界的人知曉,也同樣會理解我等。”
清月聖主笑道:“不知藍道友考慮得怎麼樣了?可否讓林家長老觀測一番?”
一時間,藍族的幾位高層,竟是有些沉默。
藍平志眼神布滿寒意:“不可。”
“藍道友這話,恐怕會讓不少人都以為藍族真的藏了妖修在祖地之中,所以才會如此拼命拒絕搜查。”一旁有人陰惻惻地說道。
話音剛落,那人的胸口忽然爆出了一朵血花,眼睛瞪大,就這麼被抹去了靈識。
一時間,場內剛才的騷動聲一下子寂靜了幾分。
藍武揮去了手掌中的血跡,淡淡道:“幾位前輩質疑我藍族私藏妖修,若是之後未曾搜出妖修的蹤影,想來也做好了相應的代價了吧?”
大舅哥好帥……一直在人群中當吃瓜人的牧知安望著這一幕,心里不禁感嘆了一聲。
他對藍武的觀感還不錯,在這一眾天才里,藍武算是脾氣品性都很不錯的了,雖然也有天才的孤傲,但不善妒。
隨後,牧知安的目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藍族祖地的方向。
在那祖地前,此刻正有如同漣漪般的空間波紋蕩漾,從那波紋之中,隱約似乎能夠看到一縷銀色發絲隨風拂過。
牧知安的視线又是落在了人群中的藍家姐妹身上。
他忽然傳音道:“師姐,妃穎姐,你們希望祖地之中有妖修,還是沒有妖修?”
藍慕憐幾乎在聽到這話的瞬間便是愣了一下,寒潭般清亮的美眸中閃過一絲驚疑。
她並不蠢,自然聽出了牧知安這話中的含義。
牧知安這是將整個藍族的生死都交到了她們姐妹的手上,由她們來決定。
藍妃穎和姐姐相視了一眼,立即向牧知安傳音道:“你果然知道點什麼,這里頭究竟有沒有妖修?”
牧知安笑了笑:“有沒有妖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希望這里頭有沒有妖修。”
姐妹二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平心而論,即便是現在她們也對藍家無感,但若是說借著‘妖修’之事,讓藍族至此衰落……細細想來,卻也不是她們所想。
“藍族今日這副態度,難免令人起疑,看樣子,還是請兩儀宗的人來主持公道會更好一些。”
而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也是將藍家姐妹二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現在。
不遠處,幾大勢力之間似乎爭執不休,藍族執意不願退讓,而清月聖地則是不想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想要一舉搜出藍族祖地之中的妖氣。
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之後再想扳倒藍族,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那幾位慢走不送,不妨等兩儀宗的人到了我藍族再說。”藍平志神色漠然,平靜回答。
清月聖主等人不經意地皺了下眉。
這藍族軟硬不吃,反而愈發地讓他們堅信了藍族祖地之中的確藏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可倘若真等到兩儀宗來主持公道,在那之前,藍族恐怕早就已經將祖地里那個不干淨的東西想辦法遮掩起來了。
到那時,事情可就麻煩了……
林家二長老眼神微冷,抬手掐訣,體內靈氣牽引而出,地上憑空綻放出了上百朵的花兒,那些花不斷地延伸向藍族祖地之中。
轟地一聲,祖地之中傳來了一聲震動。
藍平志眼神一寒,怒聲道:“道友這是正打算與我藍族宣戰?!”
他的體內,半步悟道的靈氣已是悄然溢出,逐漸地籠罩在這片祖地之中,令得在場不少人心底愈發的沉重。
然而這時,林家二長老目光緊盯著祖地的方向,而後,他忽然放聲大笑。
“果然是妖修!藍族祖地之中有不干淨的東西,私藏了妖修!”
此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一眾藍族族人乃至是藍族高層的心底,無數人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方才被攻擊的祖地深處,此時此刻,正有一股浩瀚無比的粉色靈氣緩緩升騰而起。
妖氣!
那妖氣如同漩渦般,盤旋在藍族祖地之上,透著詭異至極的魅惑氣息,只是第一眼,就讓人不禁目眩。
藍平志等藍族一眾長老心底為之一沉,他們沒想到,藍族最大的秘密,竟然會泄露給了旁人知曉。
藍慕憐和藍妃穎幾乎下意識地看向了牧知安,藏於裙袍下的纖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裙角。
如果牧知安沒有撒謊的話,那接下來藍族的命運,很可能就掌握在她們的手里,甚至是一句話便可能會影響到整個藍族的命運。
“姐姐……”藍妃穎的視线落在了矜貴高冷的姐姐身上,到了這時候,她的心里卻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反而一時間心情復雜無比。
藍慕憐秀眉緊蹙,聽著耳邊這一眾議論紛紛的嘈雜聲,視线又是落在了不遠處那個面沉如水的藍平志。
而後,她目光下意識地又望向少年,他眸光溫柔,正平靜地望著自己這邊。
在沉寂了不知多久之後,藍慕憐冷脆幽靜的聲音,在牧知安的心底響起:“藍族與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家事,不管怎樣,也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牧知安咧嘴一笑。
師姐外冷內熱,最終會選擇幫助藍族,在他的預料之內。
藍慕憐似乎不太喜歡牧知安這副好似什麼都盡在掌握的模樣,輕蹙眉頭,傳音道:“那藍族祖地究竟有沒有妖修?”
“有。”
牧知安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復,凝視著她的眼睛:“而且是合道境的妖修靈識。”
藍慕憐不可思議地抬頭望著牧知安。
“還記得藍家那位美人先祖之前所說的話麼?”
牧知安頓了頓,繼續傳音道:“祭祖大會之後所出現的神諭,並不是藍家先祖所為……那究竟是誰在降下神諭,維持藍族的繁榮?”
藍慕憐幾乎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緊盯著牧知安:“合道妖修?”
當初九尾天狐坐化前暗中在東洲准備的後手,便是藍族!
如今藏在祖地雕塑之中的,並非藍家先祖的靈識,而是九尾天狐的靈識!
藍族恐怕很早就已經知曉這件事,只是為了維持藍族的繁榮,一直以來才並未將九尾天狐的靈識驅逐出去。
“藍族再強勢,一旦合道妖修的事情敗露,在東洲也再無立足之地。”牧知安輕聲道。
藍慕憐的眼睛里,映出了粉色妖氣的光輝,她盯著牧知安:“既然妖修真的在祖地之中,眼下你問我和妃穎這個問題有何意義?”
她不相信牧知安能夠偷天換日,還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九尾天狐的靈識轉移走不成?
牧知安忽然笑道:“這世上不光只有妖界的妖修有妖氣,只要是妖,都有妖氣。”
轟!
下一刻,藍族祖地之中,濃郁無比的妖氣衝天而起,雲霧滾動中,灑下了一道道細碎的粉光,妖冶迷人。
清月聖主等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是流露出了一絲狂喜之色。
果然沒錯,賭對了!
藍族的祖地中,的確藏有妖修!
而藍平志等人,則是面色鐵青無比,幾位長老更是動了殺心,不管如何,這個秘密只要泄露出去,他們都沒有活路。
既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將這些人統統留下,還有一线生機……
“好強烈的殺意,莫非是想要殺人滅口?”
穿黑袍的神族長老氣質陰柔,目光冰冷無情:“不過我等早有預料,留在這兒的只是一具分身,即便死去,也只是傷了本源,修復千百年也就不礙事了。”
清月聖主面露笑容,笑吟吟道:“不知藍道友還有什麼好說?”
藍平志臉色陰沉,在他身後的幾位長老臉色同樣面沉如水。
林族二長老抬起頭,望向了半空中那滔天的妖氣,哂笑一聲:“藍族勾結妖修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過究竟最終判決如何,還是交由兩儀宗來判斷吧。”
藍平志心中殺意仿佛要溢出一般,正當他欲開口之際,卻忽然在那祖地的上空,聽到了一聲宛如海中塞壬般魅惑至極的甜美歌聲。
“Aaaa——”
那歌聲令得在場不少人面色一變,就連剛剛胸有成竹的清月聖主都同樣略有些驚疑不定。
根據她得到的消息,藍族中的那縷妖修靈識應該已經無比虛弱,怎麼此刻會散發出這麼滂湃的靈氣?
“別著急,這世間的合道妖修只有兩尊,如今都在妖界之中,眼下這東西,想來只是遠古妖修的殘魂而已。”
一旁的神族長老笑道:“待我先看看這妖修究竟是在裝神弄鬼還是怎樣,興許,這只是它最後的回光返照。”
說完,他的眉心間亮起了第三顆眼睛,審視著半空中的‘妖修’。
藍慕憐和藍妃穎下意識地望向牧知安,姐妹二人心中都是帶著幾分疑慮,正欲開口傳音詢問牧知安究竟干了什麼。
可她們還未開口,卻聽到神族長老發出了一聲驚詫不已的慘叫聲。
他臉色慘白無比,連連倒退,捂著眼睛,錯愕不已地喃喃道:“靈龍……?怎麼可能……怎麼是靈龍……”
轟!
包括清月聖主等人面色皆是一變,藍平志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紛紛抬頭看到了浮現於祖地上空那道隱約可見的白裙身影。
靈龍!
藍族幾位長老相視一眼,面露錯愕。
藍平志在短暫的詫異之後,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看向了人群中的牧知安。
“牧小友,大恩不言謝……”
而後,藍平志的傳音,出現在了牧知安的耳邊。
即便不用想他都能猜到,這定然是牧知安所為……畢竟他與青帝成過婚,就算結識靈龍也不奇怪。
不用這麼麻煩,你把兩個女兒許配給我什麼都好說……牧知安不動聲色地傳音回答:“不必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伯父不必這麼客氣。”
藍平志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抬頭望向了清月聖主等人,冷笑道:“各位鬧夠了沒有?”
“今日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還驚擾了靈龍前輩清修……到底是誰准備叛逃出東洲?”
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一頂大帽子先扣上再說。
“怎麼可能………”
清月聖主臉上仍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不對……那妖氣中蘊含魅惑之意,怎麼可能是靈龍?!”
此話一出,在見到靈龍後都有些懵了的幾位長老都是反應了過來。
“靈龍前輩我等雖然並未見過,但想來她身上怎麼也不可能會有魅惑氣息,而方才的妖氣之中,分明透著能夠蠱惑人心的妖氣!”
一眾隨清月聖地打算給予藍族致命一擊的荒古世家長老紛紛開口表示,質疑藍族。
“那是在下過去偶然在藍族祖地修習功法時所留,沒想到竟造成了幾位的誤解,真是抱歉。”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也令得在場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是望了過來。
清月聖主秀眉緊蹙,不悅地瞥向了這個貿然開口的年輕修士。
而後,她的目光倏地凝滯了一下,脫口而出:“牧知安?”
“牧知安也在藍族……?”
在場不少荒古世家的人臉色微變,紛紛望去,眼中充滿了驚異。
一些跟隨族中長輩而來的年輕女修美眸則是泛起光亮,好奇地打量。
有牧知安開口解釋了‘魅惑妖氣’的緣由,這個追責的理由同樣也被封鎖。
清月聖主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牧知安見狀,微笑著向著在場幾人抬手抱了抱拳,隨後便是翩然離開了祖地區域。
剩下的事情藍族自己會解決,他不太喜歡被人這麼盯著看。
“這下高興了麼?”
在他離開祖地時,時間忽然間停滯,姚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萬千青絲慵懶披散,仙霧遮掩住了妙曼身姿,戲謔地打量著他。
“能夠幫上師姐她們的忙自然是高興……不過我這樣包庇藍族,青帝姐姐不怪我麼?”牧知安輕嘆道。
“東洲和妖界並非沒有往來,說到底,過去妖界與東洲的仇恨皆是由初代妖皇引起,從妖界女皇在位之後,雙方間的關系就緩和了不少,未來即便互相合作都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牧知安無聲頷首:“這想來也是妖界女皇的心願吧。”
姚夢忽然一聲輕笑:“心願?若是把你嫁去妖界,想來才能順了妖界女皇的心願。”
師紫萱之心,不說路人皆知,但至少在幾位合道境大能之間是心照不宣的。
倘若真把牧知安送去妖界,師紫萱那兒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推動和東洲的交易往來吧。
牧知安聞言,不禁露出了一抹錯愕之色:“青帝姐姐,你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麼荒誕的話來?”
姚夢愣了一下:“什麼?”
牧知安神色凝重,握住姚夢的纖手,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在我心里,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也是我的愛人……這些永遠都不會改變。”
姚夢芳心輕顫,古井無波的心境竟是蕩起了漣漪,眉眼間柔和了幾分:“雖然知道是哄人開心的話,不過還是多少讓人欣喜呢。”
她握緊了牧知安的手,隨後,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不遠處那蕩漾的空間。
仿佛透過那空間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抬起指尖,一朵青色的蓮花,朝著北側方向的空間裂縫轟然落下!
整個劍宮,傳來一聲刺耳嗡鳴。
劍宮深處,宮憐月倏地睜開眼睛,眼中透著怒意:“青帝,你敢?!他可是本宮的道侶——”
“有什麼不敢的?”
姚夢平靜輕柔的聲音在劍宮之中響起:“你的道侶,不就是我的夫君麼?”
“你要不要猜猜,接下來在你閉關衝擊羽化境這段時間……我會和他做出什麼好玩的事情呢?”
宮憐月心底一沉,怒火在胸腔中升騰而起。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閉關期間,青帝可能會對自己的道侶干出的事情,她的內心都是不禁扭曲了下,有種強烈的妒火燃燒。
尤其是青帝那個賤人竟然還騎臉輸出。
為什麼當初對方閉關羽化的時候,她就沒有對牧知安干些什麼?
這一刻,宮憐月的心底充滿了悔意。
那時候的宮憐月還較為矜持,一直是由白若熙占據身體的主導。
嗡!
隨著一聲劍鳴,劍宮中的空間裂縫徹底被淨世青蓮封印。
然而在下一刻,宮憐月從蓮花池中起身了。
淨世青蓮的花瓣被斬成了碎片飄落,閃耀著點點綠光,將宮憐月的發絲都映襯得有些發綠。
她成功被青帝當面的牛頭人之舉激怒了。
正在心之世界中的白若熙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立即抬起頭問道:“不閉關了嗎?”
“閉關?”
宮憐月那身暗沉花紋的宮裙仿佛亮起了赤金色的火光,背後劍光閃耀。
而後,冷笑聲在劍宮中響起。
“在閉關之前,本宮要先撕爛那個賤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