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九州的修士口中的那位仙人。”

　　似乎是看到牧知安略有些呆滯的樣子，商妍妃再次以輕柔的聲音說道：“天庭中封印的是我的仙軀。”

　　見牧知安仍舊還處於震驚的狀態之中，商妍妃不禁抿嘴輕笑：“你不是應該早有預感了麼？怎麼現在還一副活見了鬼的樣子？”

　　牧知安總算回過神來，感受到懷里溫軟的嬌軀，他感覺原本摟著女人腰肢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這可是一位仙啊！

　　牧知安的確在看到天庭深處封印的‘仙人’時，心里就有些許預感。

　　可真的聽到商妍妃親口承認之後，卻還是無法按捺住內心的震撼。

　　在他過去聽過的傳聞中，在遙遠的太初時期，世上並沒有修行這個概念。

　　直至有位仙人的誕生，改變了這一切。

　　她以創世神通開辟了九州，創造了修煉的體系。

　　此後，若想長生不老，便要不斷修行，直至合道境之後，衝破天地枷鎖，羽化飛升。

　　至於登仙……在那個修煉體系中，不存在登仙的途徑。

　　並非不想留下登仙之法，而是根本沒有登仙之法。

　　這一刻，牧知安的心情微妙無比。

　　他意識到了，自己摟著的不光只是個女人，還是一位真正的神祗。

　　萬物生靈的母親。

　　如果不是還能感覺到宗主嬌軀的溫軟觸感，牧知安甚至感覺自己心態都要崩了。

　　他過去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了原初母神……？

　　哪怕那並非她真正的身體，可靈識終歸是原初母神的靈識。

　　牧知安勉強定了定心神，扭頭看向了還在欣賞雪景的華服美人，輕聲道：“民間總有傳言，修士與天地人三道之一合道之後，只要衝破桎梏便可羽化而飛升。”

　　“但究竟如何才能登仙，九州中沒有留下任何傳聞。”

　　商妍妃並未作答，而是跪坐在錦榻上，伸手摟過牧知安的腦袋。

　　這個看上去似乎介於少女和美婦之間的輕熟女，正處於女人最有魅力的階段，身上的黑色華服似乎因為剛剛牧知安的小動作而略顯凌亂，一頭如瀑的長發披散著，紅唇嬌艷欲滴，玉頸微曲，第一眼似風華正茂的豐腴美婦，可第二眼時，她卻又變成了冷艷高傲的女帝。

　　她雪藕似的手臂懷抱著牧知安的腦袋，讓他微微偏了下位置，好方便牧知安可以親密舒適地枕在自己露出的白嫩大腿上。

　　從牧知安的視角從下往上看時，甚至完全看不到她的臉，胸脯飽滿的胸脯十分傲人地撐起衣襟，懸在他的頭上。

　　一股女子身上的沁人幽香從她的身上飄出，不斷地往牧知安的鼻子里鑽，也讓他方才腦子里的思緒都不禁斷了一下。

　　真大……呸，我剛才和宗主說到哪兒來著？

　　話說膝枕怎麼這麼舒服……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女人悅耳輕柔的聲线：“這樣一來，你應該就不會再產生所謂的敬畏之心了吧？”

　　牧知安愣了一下，旋即輕輕地嗯了一聲。

　　宗主真是深諳LSP之道……他心里不禁發自真心地感慨。

　　這世上換了任何人聽到她就是‘仙’的話，都一定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之心，更別說是和她交談，甚至是有肌膚接觸了。

　　哪怕此刻的她在九條仙金之鎖的束縛下，只有合道境的實力。

　　商妍妃寬袖中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撫摸著牧知安的臉龐，輕聲道：“這世上不存在所謂的登仙之法。”

　　“那你呢？”牧知安下意識道。

　　“我從誕生的時候便是仙了。”商妍妃淡淡地說。

　　有的人窮極一生都在為了修行而努力，而有的人從一開始就在頂端的王座上。

　　牧知安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好在他對修行一事本就沒有太大的追求，因此心態還是很平穩，說道：“之前有人告訴過我，原初母神的存在本身象征著過去，現在還有未來。”

　　牧知安說道：“我起初並沒有多想，但直到夢柔姐說她的厄運都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我才產生了懷疑。”

　　“原初母神不死不滅，是因為過去、現在和未來中的任何一個她死了，都會有另一個她改寫這一切。”

　　牧知安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是原初母神……或者說，你是原初母神的主導靈識，也是她一氣化三清的分身之一，而魏夢柔則是原初母神的未來身，對麼？”

　　原初母神象征著過去現在和未來，這是字面上的意思。

　　過去象征著原初魔女，雖然不知道她過去經歷了什麼，但毫無疑問，她是親眼見證了某些絕望後崩潰的產物。

　　現在代表的是商妍妃，她謀劃了所有，將一切都留給了魏夢柔。

　　因為魏夢柔就是原初母神的未來身。

　　商妍妃主導了這一切，為魏夢柔鋪路，並不是在任何人，而是在幫她自己。

　　那三道天道之氣會對極淵主人產生反應，而極淵主人便是原初魔女。

　　天道之氣會同時對商妍妃和魏夢柔都產生反應，並不是二人都煉化了天道之氣，而是二人本就是同一人的分身，她們都是原初魔女，也都是原初母神。

　　商妍妃沉默地看著他。

　　空氣安靜下來。

　　閣樓外的風雪聲吹過，炭火熊熊，驅散外界的寒意。

　　“你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眼睛看東西太准了。”

　　無聲的沉默過後，商妍妃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話已經算是間接性地承認了牧知安的猜測。

　　原初魔女是那位登仙境的仙，商妍妃也是。

　　只不過是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區別而已。

　　“如今厄運都轉移到了你的體內，接下來你還打算怎麼做？”

　　牧知安笑了笑，說道：“將天宮深處的那具仙軀也交給夢柔姐？”

　　然而這一次，商妍妃卻搖頭否決了：“她已經擁有了過去和未來，現在的一切由我承擔就足夠了。”

　　“你要付出什麼代價？”牧知安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個問題。

　　“只是這具肉身而已。”

　　商妍妃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具身軀以仙金之鎖約束，如今厄運同樣被封印在其中。”

　　“這之後，將這具身軀封印在一個地方，便能將天道的負面情緒一同封印起來。”

　　牧知安沉思了許久，從商妍妃的懷中起身，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下意識問道：“是你那時候留在世界海中的黑匣？”

　　那黑匣中是原初魔女創造的洞天之術，這世上除了他，只有原初魔女能夠開啟。

　　將這具身體連同天道的負面情緒一起封印在黑匣里，未來也不會有人能打開它。

　　牧知安很快聯想到了什麼，說道：“這麼說我在黑匣里看到的那朵桃花是你留給我的……那時候也是你在和我打招呼？”

　　“不過為什麼你要特意和我打招呼？”他沒忍住問道。

　　對於商妍妃而言，這種做法似乎有些多此一舉，她完全可以只留下那個黑匣，剩下什麼都不做。

　　牧知安問完之後，看到眼前的華服美人微微抬頭思索了片刻，忽然輕笑了聲：“大概是因為寂寞吧。”

　　與世長存至今，如果沒有某些感情支撐著自己，是很難走下去的。

　　雖然那時候不能向牧知安袒露身份，但能用那種方式向他打招呼，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想不到宗主姐姐還是個很容易寂寞的人麼……牧知安沉默地看著她。

　　從外表看上去，她的臉色和往常沒有任何變化，身上黑霧彌漫，隱約間似乎有無形的枷鎖束縛著她的身體。

　　如果不是知曉真相的話，牧知安甚至完全想不到這位宗主用了九條仙金之鎖約束自我，甚至還以被厄運反噬。

　　“先回一趟天庭吧，這具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商妍妃忽然輕聲說道。

　　“我該怎麼帶你前往天庭？”牧知安問道。

　　商妍妃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不用你帶我前往天庭，我本就可以前往。”

　　牧知安愣了一下。

　　“我是天庭的第九席。”似乎看出了牧知安的疑惑，她再度補充了一句。

　　……

　　當牧知安取出了那枚象征天庭的戒指後，靈識很快便是遁入了天庭之中。

　　直至這時，他腦海中還在回想著方才和宗主交談的種種。

　　屏蔽天機，騙過了天道，又為‘未來的自己’鋪好了路，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將天道的負面情緒完全封印起來。

　　至於原因，從商妍妃的話中就不難猜測。

　　天道並不希望九州有一位實力如此恐怖的仙人存在，所以想抹去她的存在。

　　因此天道將目標放在了原初母神的未來身上面，希望能在未來的原初母神成長以前，就將她扼殺在搖籃中。

　　“話又說回來了，曾經是登仙境的宗主，到底為什麼會一氣化三清，分出‘原初魔女’‘商妍妃’和‘魏夢柔’三人的？”

　　一氣化三清或許對於合道大能而言沒有太大影響，但對於一位仙人而言，這完全是一種削弱，只會給天道有機可乘。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牧知安想著這樣的事情，不知不覺便是來到了天宮深處。

　　推開了那扇古朴的青檀木門，映入視野之中的，是一個還在沉睡中的女子。

　　她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裙袍，隱約間似乎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仙氣四溢，裙擺下，勾勒出一雙細長豐腴的美腿。

　　身段曲线曼妙，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垂下的發絲絲絲縷縷，襯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僅僅看到這道身影，便讓人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女子的絕色體態，更何況她的五官精致絕美，在牧知安的印象里，唯一能與她的姿容相較的，就只有九州的第一美人姚夢了。

　　二者同樣絕色，只是姚夢多了幾分清冷仙氣，而眼前這個女人，少了幾分清冷，但卻多了幾分神秘和莫名吸引人的母性光輝。

　　說到底，她可以說是萬物生靈之母，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連天道都是她創造的孩子。

　　唯一可惜的就是，牧知安無論想怎樣記住她的樣貌，卻還是會在挪開眼的一瞬間將她遺忘。

　　“宗主的靈識還沒回來麼……？”

　　牧知安心里暗道，他朝著女人長眠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上一次和鳶蘿一起來到天宮時，牧知安看到這一幕，心里更多的只有震撼，反而忽略了許多的細節。

　　越是靠近這個女人，他心里便越是驚嘆。

　　因為這具身體簡直完美得像玉雕的藝術品，沒有哪怕一絲的瑕疵。

　　身上隱約間似乎透著淡淡的光輝，仿佛每一寸雪白肌膚都透著仙韻，僅僅看到那仙韻的瞬間，便讓人仿佛靈台清明，像要羽化飛升一般。

　　這就是原初母神，她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仙韻，如果說牧知安的天生爐鼎能夠讓與他雙修的女修實力精進的話，那麼僅僅看到原初母神的那一刻，便足以讓那些處於瓶頸期的修士頓悟。

　　這一刻，她身上那散發出的母性光輝，令得牧知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慕綰綰，而後下一刻，又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養育他長大的牧婉歌。

　　到最後，她又變成了那個牧知安所尊敬的宗主姐姐。

　　牧知安緩步地上前，看著微閉雙眸，似乎正在沉睡中的原初母神。

　　而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舉動，伸手輕輕摟住了女人的細軟腰肢，而後將臉埋進了她的懷里。

　　濃郁的仙韻仿佛在那一刻將牧知安完全包裹其中，令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正在這時，女人卷翹睫毛輕顫，旋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微垂著眼簾，仿佛在安撫孩子的母神一般，溫柔地撫摸著牧知安的頭發。

　　“我知道你此前還心存疑慮，不過現在你應該相信了吧？”

　　女人輕聲開口，語氣中透著仿佛能溢出水來的溫柔。

　　“我從未懷疑過你，對我而言，宗主姐姐不管說什麼我都會信。”牧知安輕聲說道，感受著女人身上飄出的似乳脂般的香味，一時間有些沉醉其中。

　　商妍妃眼神柔和地看著懷中的少年，忽然輕聲說道：“我記得你有九尾天狐之體吧？”

　　牧知安愣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麼：“您也喜歡那個形態的我……？”

　　商妍妃輕輕搖頭：“我對狐耳沒什麼興趣。”

　　她微微停頓了下，再次說道：“不過偶爾圖個新鮮……其實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