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清瑤
“從即日起,爾等……便是天庭正神,爾等名字,皆入天庭封神榜。凡是天庭正神,第一要義,便是不可仗著自身實力欺壓凡人,隨意殺生。凡是手上沾惹凡人性命者,削去頂上三花,胸中六氣,剔除仙骨,抹去仙籍,貶為庶民!天庭正仙,享百姓香火,萬世榮耀,自然也要以黎民蒼生,為重中之重,爾等可曾明白?”
天庭廣場之上,廣德仙君看著場下眾人,洪亮的聲音,如滾滾天雷,在每個人的耳邊、心頭響徹。
這些個修習了《血神經》的凡人,此刻對於天庭的制度,依舊是一知半解。但是……當廣德仙君散仙級別的氣息浮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這幫人才知道了天有多大,地有多寬,便是仙人,也有實力高低之分。
對於凡人來說,或許他們是可以隨意決定人性命的無上存在。但是對於天庭來說,他們這幫修習了《血神經》的修士,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幕後之人散布《血神經》的一招,也不過是拿他們這些炮灰變相削減天庭的權威而已。所以在他們超凡入仙之後的第一課,便是交給他們,天庭眾仙,與普通修士的區別以及差距。尤其是……廣德仙君這位在凡間知名度極高的神仙,是天庭推出來的眾多神仙中,最受百姓愛戴的其中之一。
在百姓的心目中,這位神仙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總是以一副老爺爺的形象出現在凡俗之中,幫助百姓,廣結善緣。能夠被這位傳說中的老神仙手把手親身教授,這幫天庭招安而來的修士們,內心別提多激動了。便是在廣德仙君現身之前,這幫修士便在那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隨著廣德仙君現身,感受到那如江河湖海般浩瀚無邊的散仙氣息,在場的這些被招安的數千修士,頓時便收起了那井底之蛙一般的狂傲之心。天庭的種種雷霆手段,早已經是讓他們這幫修習了《血神經》的修士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這也是為什麼,天庭這次招安,能夠一下子收到這上千之數的修行者了。便是那些沒有被招安的,依舊是想要擠破頭皮的往里擠。
天庭正仙,不單單能夠入封神榜揚名立萬,更是流芳百世,永世受天庭保護,自然是非尋常修士能可比擬。何況進了天庭,還有天庭的資源用來輔佐,以供修行,可以說……這當中的好處,便好似吃皇糧的差事和路邊的乞丐,那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此刻,在場的這數千修士,全都一臉認真的聆聽著廣德仙君的教誨,入天庭之後,他們便是正統的神仙。
為仙者,自然是要受到管束,若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這天下豈不是要亂套?黎民蒼生……不也得進入到一個混亂的時代?而且了,若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那便不是天庭的神仙,而是邪魔外道,是要被天庭正神所討伐的,便好似……那數日之前,天兵天將下凡捉拿的那些妖人一般……
而隨著廣場之上,廣德仙君的滔滔不絕,在場的諸多修士,紛紛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職責,以及接下來要做什麼!
每一個修士,無不眼中透露著狂熱。
每一個修士,無不心中燃燒著熱血。
“天庭為世間之秩序,爾等便是秩序的守護者,奉其一生,為萬世之功,為蒼生之背。從即日起,爾等……便要好好修煉,為天庭,為蒼生,貢獻一生!” 廣德仙君慷慨激昂的演講,一字一句,全都傳入了這些方才招安進來的修士耳中。這些個修士,無論男女老少,此刻仿佛都被廣德仙君的言語將內心深處的某樣東西撩撥開來了一樣,各個如打了雞血一般。而這當中,卻是有一個女娃娃,與旁人的狂熱和興奮不同,面色依舊平靜,只是默默地低著頭,潔白如玉的五根纖纖玉指中,把玩著一對泥塑。
那泥塑是一對父母造型,一者慈愛端莊,另一者威嚴高大,兩人並立。 泥塑雕刻很有功力,栩栩如生。
無論是五官還是身形,都很見功夫。
而此刻,這女娃娃,卻是手里捧著雕塑,滿臉平靜。
細長的手指,在泥塑上輕輕地摩擦著。
眉梢眼角,皆是情意。
而就在這女娃娃盯著手中的泥塑發呆之時,此刻,大殿廣場的偏安一隅,坐著輪椅的王野,卻是目光凝重的透過廣場上千名修士,定格在了那女娃娃的身上。
深邃的目光,似乎是要將這名手里拿著雕塑的女娃娃徹底映入眼底一樣。 似乎在他的眼神當中,這名女娃娃,與旁邊上千名狂熱的修士格格不入,顯得更加安靜,更加心事重重。
只見她一直低著頭,看著手中雕塑,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仿佛對於高台之上廣德仙君的恰恰奇談並沒有興趣一般,更沒有其他成仙之人的倨傲神態,反而是平靜的宛若一池春水,不見半分波瀾。
看著女子這般文靜,王野深邃的眸光中,似乎也是漸漸地泛起了不一樣的神采。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站著天庭的女戰神,此刻的她面無表情,宛若一件工具,目光呆滯,神情單一。眸光之間,不見半分神態。
只是那般靜靜的站著,不發一語。
而在她的身前,坐著輪椅的王野,則是靜靜的盯著那名女孩,半晌無言。 隨著廣德仙君一番慷慨激揚的發言過後,場面上的千名修士,隨即跟著天庭弟子的安排,各自往修行之地而去。
而此時的王野,在目送著那名女孩離開之後,便轉動著身下輪椅,往遠方而去。
走了不過數步,王野突然又停了下來,欲言又止片刻後,終還是開口道: “幫我查一下,那女娃的背景、身份!”
“是!”
回應他的,是身後冷漠無感的女戰神的言語。
而在這聲是落下之後,女戰神的身影,就在瞬間消失。
而王野,則是落寞的長嘆一聲,不發一語。
……
“天呐,這就是咱們的屋舍嗎?這也太好了!”
洋洋灑灑,上千名修士分為男女兩波,各自在長老的帶領下,分批入住。 天庭所安排的地方,正是當年天師府弟子所住的地方,屋宇陳設,一應俱全。
這些個天庭招安的修士,此刻也是分開男女,各自入住。
看著華麗的屋宇,不少的女弟子,都滿臉興奮。
仿佛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倍感新鮮。
他們一擁而入,七嘴八舌的挑選著自己的床位。
這一次的女弟子,便有三四百之多,平均每個房間,差不多能分到十二個人,王野所注意的女娃娃,此刻便是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與周圍滿臉興奮的人不同,女娃娃顯得頗為平靜,她不爭不搶,不吵不鬧,只是靜靜的選了一個床鋪,將自己納戒中的東西取出,就地排放。
而周圍的女孩,早已經是熱絡的打成了一片,唯獨女孩,顯得頗為平靜。 選好了床鋪之後,女娃娃便將自己手里的泥塑放在一邊,盤膝坐床,一邊看著泥塑,一邊默默修煉了起來。
四周同齡的女修士,依舊在嘰嘰喳喳個不停。
直到,其中一人,看到了閉目養神的女孩,朝著另外一個女孩嘟了嘟嘴,眼神示意。
兩個女孩,簇擁著周圍的幾個同齡,一窩蜂的走到了女孩身前,將女孩團團圍住。
當先一人,身材高挑,面容俊美,一張瓜子臉,更顯盛氣凌人。
只見她走到女孩床邊,先是上下打量了幾眼,隨即目光鎖定在了女孩床鋪之後,窗台之上的那一對泥塑,細細端詳片刻,滿臉嗤笑。
轉而,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喂,你叫什麼?”
女子站直身姿,氣勢凌人的看著女孩。
而隨著女子的聲音響起,那盤膝而坐的女孩,漸漸地從修行狀態中退出,她緩緩睜眼,一雙眸子,亮如星辰。
“我姓水,水清瑤!”
女孩緩緩開口,聲音清脆,宛如泉水叮咚。
而那身段高挑的女子聞言,目光定格在了女孩那張與世無爭的俏臉之上。 不同於女子的嬌媚,女孩五官清純,皮膚白皙,仿佛她自己的名字一般,給人一種十分耐看,清風拂面、細水長流的感覺。
尤其是那一雙眸子,仿佛內中便藏著星辰,藏著大海,清澈純粹,仿佛能夠只是被這雙眸子盯著,便是極大地幸福一般。
身材高挑的女子先是與女孩明亮的眸子對視片刻,短暫失神之後,女子繼而又看向了水清瑤身後窗台上的泥塑,只見其上前一步,將泥塑一把握在手中。 “這是什麼?”
女子滿臉好奇。
而看到女子握住了自己的泥塑,水清瑤立馬便急了。
“還給我!”
伸手一把,想要從女子手中搶奪而去。
但那女子卻是動作迅捷,閃身到了一邊,隨即滿臉譏諷道:
“一對泥娃娃而已,何必這般著急!我還以為什麼寶貝呢!”
說罷,另外一名女子卻是滿臉好奇,開口道:
“給我看看!”
那身材高挑的女子二話不說,將手中泥塑扔了出去。
伴隨著空中的拋物线,被另外一名女子穩穩地接在手里。
“還給我!”
看著自己的東西被這般扔來扔去,水清瑤滿臉焦急,下床之後,便同這些女子搶了起來。
為首的高挑女子看水清瑤如此,卻是越加得意,一邊嬉笑,一邊與隨行女子共同戲弄水清瑤。
水清瑤往自己這邊跑來,女子便將泥塑扔給她人。
水清瑤往她人方向而去,她人又會將泥塑扔給水清瑤。
總之,一屋子七八個人,全都戲弄著水清瑤,嬌笑連連。
一干人等,不停地來回扔著水清瑤的泥塑,宛若逗弄小貓一般,戲弄著水清瑤。
隨著一干人等的戲弄,水清瑤來來回回跑了幾次之後,停了下來,在其中一個女子朝著高挑女子扔出泥塑的瞬間,水清瑤身體里的血腥之氣立馬爆發,只見“嗡”的一聲,修習《血神經》所積累出來的血腥之氣,立馬迸射而出。 伴隨著血腥之氣的激蕩,水清瑤的身影宛若一道流星,速度陡然加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高挑女子的面前,猛烈的速度,正結結實實與那高挑女子撞了個滿懷。
那女子悶哼一聲,始料未及之下,後退數步。
而水清瑤,卻是已經將那泥塑牢牢握在了手中。
“你敢撞我?”
被水清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憤然一撞,身材高挑的女子頓時便惱羞成怒,當水清瑤搶過泥塑的刹那,女子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水清瑤的面前,接著……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諾大的宿舍之中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小腹處的一腳。
水清瑤從未想過與人為敵,更從未想過與人發生衝突,但是,此刻那高挑女子的一腳,卻是重重的踹在了水清瑤的腹部。巨大的力道,讓水清瑤摔倒在了地上,那手中的泥塑,也緊隨其後的滾落在了地上。
慢悠悠的,滾到了女子的腳下。
“我讓你撞我!我讓你撞我!”
面對滾落到腳下的泥塑,身材高挑的女子沒有半分的猶豫,猛地抬起腳來,接著,在水清瑤的注視之下,重重一腳,踩在了泥塑之上。
凡間泥土雕刻成型的泥塑,豈能抵御修士的一擊,伴隨著女子重重一腳踩下,那泥塑在頃刻之間便碎了一地,女子一邊咒罵,一邊用自己的腳,一遍遍的踩著腳下的泥塑。
而反應過來的水清瑤,顧不得腹部陣陣的疼痛,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那已經斷手斷腳的泥塑之上,用自己的身體,見泥塑死死地護在了身下。
面對身體蜷縮成“蝦米”的水清瑤,高挑女子僅是猶豫了一下,隨即便繼續言語惡毒的咒罵著,同時重重幾腳,朝著水清瑤的背部、小腹狠狠地踢了上去。 縱使是被人這般對待,水清瑤都死死地護著身下的泥塑,即便那一對泥塑已經支離破碎,手腳分離,水清瑤呵護之心,不見半分退縮。
她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承受著高挑女子的拳打腳踢。
周圍的其他人,則是冷眼旁觀,不為所動,只有那高挑女子的謾罵聲、踢打聲,在屋宇之中回蕩。
許久許久……
直到……女子打的累了,癱了,在那邊氣喘吁吁,停了下來。
諾大的屋宇中,沒有一絲聲響。
只有渾身腳印、灰頭土臉的水清瑤,嘴角帶著血跡,蜷縮著的身體慢慢展開,露出了身下支離破碎的泥塑。
泥塑身體已經四分五裂,有的部位更是已經化為了齏粉。
看著身下泥塑的模樣,本來滿臉堅強的水清瑤,瞬間紅了眼眶,隨即,兩行清淚如珍珠般顆顆落下。
只見她抱著懷中的泥塑,妄圖用雙手,將那破碎的泥塑重新拼接。可那些泥塑,有的部位已經化為了齏粉,有的部位更是碎成了數截,無論水清瑤如何拼接,始終無法恢復原狀。
而那高挑女子,看著水清瑤如此,非但沒有半分的後悔,嘴角的譏笑更是肆無忌憚。
只見她神情冷冽道:
“一堆凡間的破爛而已,有什麼好在意的?你我皆是仙人,這種凡間的破爛玩意兒,就該……”
“誰在鬧事?”
高挑女子的話音尚未落下,驀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打斷高挑女子話音的同時,一抹強大的神識,如泰山壓頂一般,瞬間從在場所有人的身上掃過。 那抹神識的強大,甚至讓所有人的心髒都狠狠地劇烈收縮了一下,尤其是那先前還囂張跋扈的高挑女子,此刻更是瞬間變臉,噤若寒蟬。
屋子里的其他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唯有身下的水清瑤,依舊在拾撿著地上破碎的泥塑。
此刻的他們,都已經成為了天庭的正神,而有仙籍的神仙,都是要受天條的約束的。
國有國法,天有天條。
在先前的廣場之上,廣德仙君就和他們說明了天庭的天條,此時的她們,是要接受天庭的資源,在天庭修行,那麼自然……也是要接受天庭的管轄的。若是觸犯了天條,是要受天曹司危府懲治的。
而此刻,伴隨著那股神識的落下,數道身影,緩步走入了屋舍之中。 領頭的正是天曹司危府的一名小頭目,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在身上盔甲的襯托之下,更顯威嚴肅穆。
只見這名小頭目在進入到宿舍之後,舉目四望,第一眼便落在了水清瑤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後者還在慌亂的收拾著地上的泥塑,小頭目微微皺眉,目光更是定格在了對方身上的腳印,臉上的指印之上,只是略微思索,便已然明白了是怎樣一回事兒。
而那名高挑的女子,在看到小頭目的瞬間,便滿臉堆笑的湊了上去。 “上仙,方才……方才都是這個貨,是她隨意的動用修為,在這里鬧事!” 根據廣德仙君所說,他們這些方才入了仙籍的新仙,在天庭之中,是不可隨意動用自己修為的,違者要按律懲處。而先前水清瑤為了搶泥塑,確確實實是動用了自己的修為,這才被天曹司危府察覺,府下負責天庭律條的弟子,才會來到這里。
面對高挑女子的倒打一耙,小頭目並沒有理會,而是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臉淚痕的水清瑤,徐徐道:
“這些是你的東西?”
目光所及,正是水清瑤手中支離破碎的泥塑。
“嗯!”
面對小頭目,水清瑤緩緩點頭,手上拾取泥塑的動作卻是沒有半分遲緩。看其樣子,似乎是想要將這一對支離破碎的泥塑重新拼接,但泥塑已經破碎,又豈能是拼接便能拼接好的,那些齏粉更是宛若細沙,時不時地便會從水清瑤的指尖流走。
無論水清瑤怎麼做,支離破碎的東西,都無法重新復原。
而那小頭目,僅僅是看到水清瑤手中的泥塑,便已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
面對小頭目的發問,其他的人依舊是噤若寒蟬,不敢多發一語,目光掃過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躲避,甚至還有一些人,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那先前說話的高挑女子身上。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高挑女子頓時便急了,連連開口道:
“上仙,那就是個泥塑,凡間的東西,凡人的玩意兒……”
小頭目自然也是明白怎麼一回事,只見其大手一揮,喝聲道:
“帶回去!”
話音落下,身後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幾步上前,架住了那名高挑女子,連帶著水清瑤,都被從地上架起。接著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二人被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帶離了宿舍。
這些天庭招安而來的修士,如預料中一樣,單單是第一天,便有很多人觸犯天條,彼此爭斗。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他們入了仙籍,是天庭正神,自然是要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這是凡人蛻變成仙之後都會有的事情,因此天曹司危府對於這些初犯天條律令的弟子,懲罰格外嚴重,也算是槍打出頭鳥吧,借那些鬧事的,敲山震虎。
雖然說在招安之前,天庭就已然對外展示了自己的強大,但是那份強大,顯然並沒有真正的鎮壓到一些心高氣傲的人,尤其是當這些人突然獲得了力量之後,便會更加的狂傲自大,目中無人。尤其是在加入天庭之後,更是覺得自己成了仙,和凡人不同,那種優越感,往往更加讓這些天庭的新人瘋狂。
像水清瑤遇到的事情,已經算是那些挑事的刺頭當中極小的情況了,有的天庭正神,已然是打的頭破血流、彼此見紅了。
而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已然是將這些鬧事的刺頭全都抓了起來,一律收押到了天庭的地牢之中。
“進去!”
伴隨著天曹司危府弟子的推搡,水清瑤和那名高挑女子一個踉蹌,兩人一左一右,被推搡進了地牢之中。
他們這幫天庭招安的修士,不過是修煉了短時間的《血神經》而已,實力低微,撐死也不過方才築了基,對天庭的散仙來說,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之所以招安,也不過是天庭對外的一個態度而已,表面上的功夫。雖然天庭眾仙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這幫修習了《血神經》的凡人,卻是對自己的實力沒有絕對清晰地認知,尤其是在接受了天庭招安,成為了天庭正神,入了仙籍之後,他們更是覺得,自己和其他天神,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大家都是神仙,彼此也應該差不多才對!
事實上……像這樣的蠢蛋,天庭招安的上千修士中,尚有不少!
也正是因為他們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彼此之間,才會有了爭執,繼而起了衝突。
而天庭關押他們的地方,正是當年天師府用來關押囚犯的地方,這處地牢總共分為八層,按照牢中囚犯的實力分層,像他們這種新人,一般情況下是連進入這處地牢的資格都不夠的,但是此刻,卻是被天曹司危府的弟子關押到了地牢的第一層之中。
肮髒的地牢,昏暗不見光线,空氣中充斥著潮濕腥臭,角落里散發著霉味鼠疫,深邃的地牢中,便是連個說話聲都沒有。
被推搡入牢的瞬間,水清瑤和高挑女子就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法力在一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仿佛是刹那之間,便從仙人變成了凡人。
水清瑤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而那高挑女子,卻是滿臉緊張的看著四周。 漆黑的地牢,深邃昏暗,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在將二人推搡入牢之後便轉身離開。即便二人之間只有一牆之隔,可高挑女子卻是仿佛被獨自關押一般,聽不到絲毫的聲音,萬籟俱寂,仿佛諾大的地牢,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這份孤獨和寂寥,再加上那昏暗破舊的環境,讓高挑女子立馬變了臉色,瘋狂的呼喊著。
可無論如何呼喊,都不見半分動靜,仿佛整座地牢,包括隔壁的水清瑤,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子的呼喊,在無人搭理之後,漸漸地變為了憤怒,瘋狂的咒罵著。 而那負責將其抓進來的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卻是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無論高挑女子如何吵鬧,不見半分回復。而一牆之隔的水清瑤,同樣因為地牢當中禁制的緣故,隔壁高挑女子的謾罵聲,不見半分入耳。仿佛整座地牢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同樣的遭遇,同樣的境地,兩人之間的心態,卻是完全不同。
地牢的環境,與天庭的金碧輝煌顯得格格不入,仿佛外面是天堂,這里是地獄。
破舊潮濕、陰暗詭譎的地牢,仿佛比凡間府衙的死牢都要來的破舊,整座地牢,除了蒼蠅、蚊蟲鼠蟻之外,也就是一張草席,草席都是直接鋪在冰涼的地面之上,地面沒有地磚,只是坑坑窪窪的路面,不見半分“天庭”之姿。
高挑女子入封神榜之前,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便是沒有成仙之前,過得也比普通凡人滋潤,哪里到過這種地方?哪里遭受過這種重罪?可此刻,叫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她,卻是被關在了這種地方,任憑她如何呼喊,如何咒罵,四周都靜悄悄的不見一點兒聲音。
無窮的孤寂,加上漆黑的環境,仿佛野獸一般,慢慢蠶食著高挑女子。 女子咒罵了不過半晌,漆黑的環境中,在女子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聲威嚴且帶著不容置疑的聲音。
“李萱萱是吧?天庭新神,卻不遵守天條,擅自動武,挑起事端,按律當懲!”
冰冷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高挑女子李萱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顧不得身下地牢的髒亂不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在那威嚴的聲音降臨的瞬間,李萱萱便好似明白過來了什麼一樣,連忙求饒。
“長老,弟子錯了,求長老繞過弟子這一次,求長老了!”
李萱萱不停地磕著頭,再也沒有了先前在水清瑤面前的囂張跋扈。
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卻也是知道天庭的神威,尤其是……前不久天兵天將捉拿那些為非作歹的修士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摧枯拉朽、一邊倒,與李萱萱一樣修習了《血神經》的修士,對比天兵天將來說,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更不用說是那些天兵天將之上的上仙了。
李萱萱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卻是沒有想到,天庭的律條如此森嚴,僅僅是動用了一絲修為而已,小懲大誡一下便是了,誰知道竟然連天曹司危府的長老都驚動了。
面對李萱萱的求饒,那冰冷的聲音卻是沒有半分仁慈,只聽下一秒鍾,漆黑的地牢當中,便響起了李萱萱淒厲的慘叫聲……
與高挑女子的破防不同,一牆之隔的水清瑤卻是格外的平靜,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手里破碎的泥塑,一言不發。
因為禁制的緣故,對於隔壁牢房中李萱萱的慘叫聲,水清瑤並未聽聞。不過在李萱萱受刑的同時,長老威嚴的聲音,同樣在水清瑤的耳畔響徹。
“水清瑤……擅自動武,違背律條,現……”
長老威嚴的聲音方才在水清瑤的耳畔響起,可下一秒鍾,這威嚴的聲音,卻是瞬間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第十七章 暗潮洶涌
“水清瑤,出來罷!”
地牢一晚,除了長老那戛然而止的聲音之外,再也沒了其他的動靜。 隔壁地牢中的李萱萱被折磨的身心俱疲,而水清瑤這邊,卻是什麼事都沒有。
當她被從地牢中放出來的時候,萬里無雲、艷陽高照。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水清瑤面色依舊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平淡如水。
在從地牢當中出來之後,水清瑤便朝著遠處山脈而去。
尋了一處地方,偏僻角落,水清瑤將斷裂的泥塑拿了出來。
泥塑依舊是那般,缺胳膊斷腿,沒了先前的模樣。
水清瑤看著手中的泥塑,淚眼婆娑,肉眼可見的點點流光,在瞳孔之中、眸光深處回蕩。
半晌,只見她故作精神,蹲下身去,雙手剜了一把泥土,開始復原泥塑。 而此時,在其未曾察覺的身後,山澗之中,一道身影,坐著輪椅,身著常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朝著水清瑤而來。
那輪椅就算是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間,依舊不受絲毫的影響,若然仔細看去,便可見那輪椅並未與地面相觸,彼此之間有著一絲肉眼可見的距離,仿佛那輪椅,就是那般行走在虛空之中,漂浮在地面之上。
只見輪椅悄無聲息,一點一點的挪移到了水清瑤的身後。
“你這是在做什麼?”
彼時的水清瑤,還在仔細的修復著擺放在地面上的泥塑,細長的手指揉捏著面前的淤泥,似乎是想要將淤泥捏成手腳的形狀,於斷裂處修補。
而這般認真的她,完全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靜靜走來的身影,直到……王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認真做事的水清瑤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頭。
她的瞳孔陡然一縮。
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菱角分明、劍眉星目,雖是坐著輪椅,但卻有一種十分罕見的氣質,仿佛單單是靜靜的坐在了那里,便好似整片天地。
水清瑤還從未見過這般氣質的人,只是瞬間,她的神情便是一愣。
而坐在輪椅上的王野,看著轉過身來的水清瑤,嘴角掛著微笑,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是眸光深處,卻是微微的閃爍著……
一切只因,面前的女孩,太像了……
與那記憶中的身影,幾乎一模一樣。
那已經模糊,但卻是在近日來,越來越清晰地身影……
兩人的目光相對,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彼此,都已然愣住。
直到許久之後,水清瑤方才反應過來。
她慌張的站起身來,開口道:
“沒……沒什麼!”
說罷,還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泥塑藏在身後。
看著她這副模樣,王野微微一笑,雙手放在輪椅之上,微微轉動,輪椅上前。
隨即,便將王野抬手微微一抓,那剩余的泥塑,從地面飛起,瞬間落入王野的手中。
王野看著面前的泥塑,把玩片刻,開口道: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水清瑤雖然修習《血神經》沒多久,但卻是能夠感受得出來,面前中年人方才的那一手,爆發出來的威壓,是自己的成千上萬倍。
水清瑤的態度,立馬便變得恭謹了起來。
感受著身旁水清瑤的神情變化,王野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仔細打量著手中的泥塑,半晌,握著泥塑的手掌微微一動,只見那被李萱萱踩碎之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仿若生死人、肉白骨一般。
看著這一幕,水清瑤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神跡一般。
這一手對於現在實力低微的他們來說,自然是無法理解,可看王野的模樣,卻是仿佛信手捏來一般的輕松。
斷肢重生、泥塑塑體,不過片刻之間,原本缺胳膊斷腿的泥塑,已然是恢復了正常。
“給你!”
握著手中的泥塑,王野微微一笑,將泥塑遞了過去。
“謝……謝謝上仙!”
看著面前的泥塑,水清瑤方才反應了過來,連連道謝。
“這泥塑……是你的父母嗎?”
王野看著面前的水清瑤,緩緩開口。
“是!”
水清瑤聞言,也沒隱瞞。
“那你便收好吧,可別再損壞了!”
王野微微一笑,深表理解。
他們這幫修士,一旦入了仙籍,那便是與凡間瓜葛不深,前塵俗事,是不能再過多牽扯的。而且……按照天庭的規矩,他們輕易是不能隨便下山的,更別說是探望父母了。所以王野也能理解,水清瑤為何會對手里的泥塑這般在意。 或許……這是她對凡間父母唯一的思念之物吧。
看著面前的水清瑤,兩人相對無言,半晌,水清瑤方才開口道:
“上仙,我……我該回擎天司了!若是晚了,會被長老責罰的!”
“一起吧,正好順路!”
王野聞言,緩緩開口。
隨即,就見他轉著輪椅,隨水清瑤,往擎天司而去。
兩人在這崎嶇的山道上並肩而行,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靜,好一會兒,王野才開口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水清瑤!”
“好名字!也帶著一個瑤嗎……”
“什……麼?”
“沒什麼!”
“那上仙呢?怎麼稱呼!”
“你叫我王野便好!”
聽到王野這麼說,水清瑤微微一笑,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形狀。
“上仙的名字也挺好,廣闊!”
“哦?”
王野聞言眉毛一挑。
“何以解釋?”
“野從林,曠也!自然是指上仙,心胸廣闊!”
“哈……那也許……是指野心呢?”
“野心也不錯,人有野心,才能過得更好!”
“那……你覺得我過得好嗎?”
王野聞言,自嘲一笑,用眼神,示意著自己坐著輪椅的雙腿。
而水清瑤聞言,眉頭微蹙,隨即道:
“上仙,仙人不是無所不能的嗎?怎麼還……”
“有句老話,醫者難自醫,仙人對於凡人來說,或許是無所不能,但是……凡人也是因為對仙人不了解,方才以為仙人真的可以無所不能。殊不知,仙人也有完成不了的事情,無法彌補的遺憾,甚至……仙人也會死亡!也有壽命將盡!”
王野說罷,坦蕩道:
“我的腿,便屬於無能為力!”
而一旁的水清瑤聞言,立馬便露出了抱歉的神情,而王野卻是不以為意,這個話題,對於王野來說,也不算是什麼。
兩人說完這番話後,便再度彼此沉默。
水清瑤低著頭,思索片刻,找尋著話題。
“上仙,你也是負責我們這批新人的長老嗎?”
“不是!”
王野微微搖頭,緩緩道:
“我屬於無所事事,游手好閒的那一種,不過……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算是交個朋友!”
王野說罷,從納戒中掏出了一枚玉牌,送給了水清瑤。
“拿著這枚玉牌,你可以去天庭的任何地方,有玉牌在,那些長老和弟子都不會攔阻你!”
“這……太貴重了吧?不好不好!”
水清瑤聞言,連連擺手,在她看來,王野的這份禮物,著實是太過貴重了一些,不過面對水清瑤的拒絕,王野卻是道:
“我給出去的東西,沒有還回來的道理,收著吧!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通過玉牌傳信便可以!”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野前行的身影陡然停下,開口道;
“你去吧,若然還有人欺負你,你大可以拿著玉牌去找廣德仙君,他自會幫你做主!我還有事,便不陪同了!”
說罷,王野坐下的輪椅無風自動,從地面飛升而起。
看著王野上升的身影,水清瑤愈發覺得王野神秘。
要知道,天庭之中,普通神仙,是不能隨意動用修為的,只有一些上仙,方才能可隨意走動,而在水清瑤了解到的那麼多神仙當中,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叫王野的神仙的,更沒有聽說過,坐著輪椅的神仙的傳聞。
仔細摩擦著手中的玉牌,水清瑤越發好奇王野的身份,這個神秘的上仙,似乎為人還挺不錯的,熱心腸,樂於助人!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水清瑤起身,朝著新人所在的擎天司而去。
與此同時,高空之中的王野,依舊坐在輪椅之上,低著頭,目光卻是牢牢地鎖定著下方的水清瑤,看著對方的身影,往擎天司而去,王野的眼眸,方才微微合攏。
而在王野略微移除視线的刹那,天庭女武神的身影,卻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王野的輪椅之後。
王野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身後的女戰神,隨即道:
“監視她,看她拿著玉牌,去什麼地方,平常說什麼話,與什麼人交流,都要匯報,去吧!”
王野說完這番話之後,身後的女戰神便再度消失。
二劫散仙,監視一個方才踏入修行行列的修士,可謂是殺雞用牛刀了。 而在女戰神離開之後,王野的目光,則是再度變得深邃了起來。
“姜黎……”
只見他嘴唇微動,若是湊得近了,便可以聽到那微動的嘴唇里,依稀傳出來的姜黎二字。
與此同時,伏龍峰上。
“父親,仙帝……去了!”
姜武陽滿臉欣喜,湊到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聽到姜武陽這般說,姜黎臉上卻是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只是淡淡道: “知道了,你做好准備吧!”
“准備?”
聽到自己父親這般說,姜武陽滿臉的疑惑。
“父親……准備……什麼?”
看著自家兒子一臉疑惑,姜黎面色如常道:
“咱們的這位帝君,昔年……可是雲婉裳親身調教,雖說現在已是天下共主,但並不是一個昏君,相反……賢明的很。水清瑤之事,無論幕後推手是誰,我都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這點兒小把戲,咱們的這位帝君不會看不出來的。雖然我在帝君那邊,可以隨便解釋,既有順水推舟之嫌,也有錦上添花之意,帝君奈何不得我,但並不代表,奈何不了你們!”
姜黎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頓,似乎是在給自己兒子消化的時間,隨即繼續道:
“先前的建議,帝君已然采納,與其對付現在隱忍不發的血神,不如先將明面上的璇璣閣消滅。而想要對付璇璣閣,便不得不出動一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帝君接下來,會對付你,乃至姜家的……其他人!”
“那……”
話說到了這里,姜武陽就算不如姜黎這般老謀深算,卻也是明白過來了一些什麼,隨即道:
“那父親,我該……怎麼做才好!”
“壯士斷腕……亦或者,過河拆橋!”
“???”
聽到自己老父親這般說,姜武陽一臉的疑惑,那份不解,完完全全的呈現在臉上。
自己父親的話太過深奧,姜武陽尚有些理解不了。
而姜黎見狀,則是繼續引導道:
“在你看來,現今的天庭,除了帝君,誰最大?”
“那自然是父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赤火神君呢?”
姜黎的話,讓姜武陽沉默了下來。
看到自己兒子沉默,姜黎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話一針見血,隨即道: “咱們的這位帝君,表面上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副病態,仿佛隨時便能撒手人寰一般。雖然……他的病不是裝出來的,但是這份病,這殘破不堪的身體,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一份武器。我無數次都想要驚嘆,驚嘆當年調教帝君的雲婉裳。就算,現今的帝君沒有雲婉裳的七分睿智,卻也有三分狠辣,不得不說,雲婉裳將帝君調教的很好。這副病態,也讓很多人投鼠忌器,躊躇不前,縱使是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如此!現今的天庭,表面上來看,不過是兩份勢力。一份自然是咱們姜家,另外一份,自然是赤火神君了!”
“帝王之術,廟堂之法,重在平衡,這一點,咱們的帝君做的很好!咱們姜家,也算是天庭的開朝元老了,為了現今的天庭,流血拼命,我雖老矣,卻也是你說的那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同樣也帶動著咱們姜家這些年水漲船高。可帝君在上,聖明無比,又豈會,放任咱們姜家做大,所以帝君才會將赤火神君推出來。這位雖然論智謀論武力都比不上你父親我,但他的身後,站著的卻是當年天師府地牢中殘存下來的那些人,咱們姜家,原本便是天師府出生,無論怎麼看,赤火神君那撥人,對咱們姜家還是有恨,就算是天師府已經成了歷史,這份恨意,依舊轉嫁到了咱們姜家之上。所以現今的天庭,是父親與赤火神君在分庭抗禮,帝君居中正坐,獨占平衡之道。便是那血神復蘇之際,帝君……不也是派父親與赤火神君共同前往麼,目的,自然是讓我們兩個人相互制衡,彼此爭斗。這些年來,在帝君明里暗里的扶持之下,赤火神君那撥人,雖然比不上咱們姜家,卻也相差不遠了。你若是帝君,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你會怎麼做?”
面對姜黎提問,姜武陽微微皺眉,思索許久,突然恍然大悟:
“父親,原來你說的壯士斷腕和過河拆橋,是這個意思!”
“不錯!”
看到自己兒子反應了過來,姜黎一邊摸著自己的白須,一邊滿臉贊賞的點頭。
“壯士斷腕,不過是犧牲咱們姜家人,過河拆橋,那自然是赤火神君那方,不過無論是壯士斷腕還是過河拆橋,這當中都需要量力而行,點到為止,個中體量,自然是需要你隨機應變。不可做的太過,也不可留下把柄,懂嗎?” “懂!”
姜武陽聞言,滿臉凝重的點頭。
而姜黎,則是緊跟著道:
“為父考考你,你可知,咱們天庭,現在究竟有多少山頭,多少勢力?” “不就是以您為首的咱們家,以及以赤火神君為首的那撥人嗎?”
“那只是明面上的,咱們的帝君,明面上坐鎮中樞,但實際上,無論是咱們姜家還是赤火神君,他都不會信任!為君者,不可盡信於人,這也是為君之道!咱們的帝君,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賭注,壓在姜家,亦或者赤火神君那撥人身上。這也是為什麼,近年來我一直讓你教唆姜家年輕一輩,與赤火神君那撥人發生衝突的主要原因。帝君要的是朝堂制衡,而我們……自然是要配合他,若是臣子比帝君聰明,臣子不受帝君掌控,那麼……便是臣子的末日!而現今這段日子,咱們兩家彼此衝突,雖然明面上朝堂制衡,但實際上……還有第三股勢力!” “父親你的意思是……”
話說到這里,姜武陽似乎也是有了幾分明悟。
“難道是指……”
看出自己兒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姜黎欣慰的點頭。
“其實仔細想想便可明白個中道理,帝君的出生……可是天師府啊,天師府的那幫老人,除去一部分老古板,剩下被同化的那批人,他們……才是咱們姜家真正的敵人!”
“父親……你現在這般說,難道是想……”
“不錯,若是只有璇璣閣那幫人,或許整個天下,都是帝君的,咱們姜家,便做國之柱石,也沒什麼。但……前不久出世的血神,或許是咱們姜家的轉機!我之所以讓帝君優先對付明面上的璇璣閣,也是為了給血神以喘息之機,讓血神……逐步坐大!”
“上次之戰,血神的實力,實在是太差了一些……對於現今的天庭來說,血神……還沒有威脅!只有血神有了威脅之力,咱們姜家,才有轉勝之機。我同你說這些,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孩兒……”
與自己的老父親深深對視一眼,姜武陽目光堅定,點頭道:
“明白!”
明白兩字,更是從姜武陽的牙縫當中蹦出來一般。
“明白便好,下去准備吧!”
……
第十八章 白日宣淫 花中做愛
璇璣閣大殿之中,嚴寒刺骨,森冷非常。
散發著淡淡白氣的冰床之上,熟悉的身影,安靜的仿若睡美人一般,靜靜的躺著,如身下冰床一般潔白的長發,宛若盛開的玫瑰一般鋪滿在冰床之上,皎潔的面容,宛若天上的明月,恬淡、幽靜,面上雖然沒有血色,但卻多了一絲世間少有的冰山美人之感,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現在的她,更像是高貴的仙神。
雖然大殿空曠,毫無生機,但那躺在萬年玄冰床之上的美人仙子,卻是足以讓人敬畏。
而此刻,伴隨著吱呀的聲響,緊閉的大殿殿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 只見換了一身衣衫的楚清儀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此間的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百褶裙,更顯身段窈窕,婀娜多姿。尤其是那柳腰,在長裙的襯托之下,更顯得不堪盈盈一握。面似芙蓉,眉如長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發上的朱釵伴隨著雙足的邁動而微微搖晃,發出叮咚之響,好一個絕美的人間仙子。
而在楚清儀的身邊,則是佝僂蒼老的王老五,兩人仿佛兩個極端,一個美的驚心動魄,一個丑的震撼人心。
雖然說現今的王老五,已經遠遠不是當初種地的那個老農了,也不似一開始那般邋遢,但年歲畢竟擺在那里,再加上皮囊蒼老,樹皮般的肌膚更顯丑陋,與楚清儀站在一起,仿佛鮮花配牛糞,美玉配茅廁。
這一老一少的組合,若是走在外面,別提多麼古怪,而此刻,這清冷的大殿之中,卻是只有這一老一少,站在一起。
只見楚清儀從外面走進來之後,便隨同王老五一起,來到了萬年玄冰床前。 季雪琪宛若睡美人一般,靜靜的躺在萬年玄冰床之上,沒有半分變化。 楚清儀看著躺在床上的季雪琪,面色復雜。
而王老五,同樣是滿臉心疼的看著季雪琪,這還是自楚清儀元神歸位之後,第一次來看季雪琪。
此間的二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度沉悶,但是那種傷感的情緒,卻是伴隨著沉悶,在二人的心中滋生。
“清儀,雪琪……會好嗎?”
王老五看著面前的季雪琪,滿臉擔憂。
而楚清儀聞言,則是滿臉的篤定,開口道:
“母親出手,雪琪……一定會好的!”
說罷,她的視线還一直停留在季雪琪的身上,隨即,又自言自語道: “雪琪……這數年以來,雪琪救了我無數次,不單單是我,還有天師府,還有王野,雪琪救了我們太多太多次,多到……連我們自己都有些數不過來了。我們……欠雪琪太多太多,甚至……連雪琪的孩子,都沒有保下來!”
楚清儀說到這里,粉嫩的臉蛋之上,兩行清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而一旁的王老五,看著楚清儀如此,眸光深處也閃過一抹心疼,只見他緩步上前,來到了楚清儀的身後。看著兒媳婦那高挑的身段,王老五滿是心疼的從後方輕輕地攬住了兒媳婦的香肩,將其抱在懷中。
而楚清儀,便是那般輕飄飄的靠在自己公公的懷里,轉而轉動身形,將頭,埋進了公公的胸膛之中。
王老五抱著兒媳婦,蒼老的手掌撫摸著兒媳婦的雲鬢,目光越過懷中的楚清儀,落在季雪琪的身上,他的眸中,同樣滿是心疼。
季雪琪給自己生過孩子,如今,卻落得一個香消玉損的下場,王老五說不擔憂,那是假的。何況……在自己消失的這樹百年里,季雪琪和楚清儀,兩人共經生死,早已經是情比金堅的姐妹了,不單單是季雪琪救過楚清儀,楚清儀同樣也救過季雪琪,如今楚清儀恢復如初,自然是要擔心自己的好姐妹。
可惜……不單單是楚清儀,就連王老五,都什麼也做不了,兩人唯一能做的事,或許就是在這里,看看季雪琪,看看躺在這里,宛若睡美人一樣的季雪琪。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份無力感,也讓兩人難受。
可就像是雲婉裳說的那般,現今的天庭,依舊勢大,單單靠璇璣閣殘存下來的這些勢力,想要對付如日中天的天庭,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救楚清儀,或許可以劍走偏鋒,但是救季雪琪,在天庭有了准備的當下,便不可貿然行動。楚清儀明白,自己的母親是在等,等天庭先出手,以不變,應萬變。
就像是母親先前說的,血神出世,天庭面對神出鬼沒的血神和擺在台面上的璇璣閣,斷然會選擇先對璇璣閣出手。
只要天庭出手,母親便有辦法對付天庭。
雖然……連楚清儀自己都沒有想到,母親要如何對付天庭,但她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只要自己的母親在,便是這天塌下來了也無妨。
只要自己母親在,自己便不需要動腦子,做個聽命聽指揮的工具人即可。 只要自己的母親在,無論是天庭還是其他敵人,都不過是跳梁小丑。 這是絕對的自信,也是絕對的信任。
她所能做的,只有聽話即可。
正是因為如此,楚清儀方才覺得無力,若然不是母親,現在的天庭,對他們來說,便是一尊無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張著血腥大口,可以將璇璣閣輕輕松松的吞下。
看著季雪琪那沉睡的身影,楚清儀滿是愧疚,而王老五,則是緊緊地將自己的兒媳抱在懷里。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許久許久以後,楚清儀和王老五,方才從大殿之中出來。
聖靈宮……看著這熟悉的大殿,王老五和楚清儀,皆不由得一陣唏噓。 昔年,他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還很年輕,還風姿勃發,與月心勾心斗角,與敵人,暗中周旋。但是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
雪琪有了孩子,而自己……也早已經不是那個天師府的小姐了,就連天師府,也已經不存了。
昔年許多人心目中的聖地,如今早已經被天庭所取代。
王野所謂的和平,建立在貢獻萬千升靈壽元的基礎上,更是一刀切的斬斷了所有生靈的修行之路。
這事……有好也有壞,至少在表面上,那些什麼也不知道的凡人,要比天師府存在的那個時間段,來的幸福。可按照母親的說法,現今天庭維系的所謂和平,不過是一戳即破的虛假階級而已。天庭的神仙高高在上,而凡人,雖然可以免受修士的無端殺戮了,但是也不過是變相的將凡人變為了圈養的家畜而已。 就像母親說的那般,真正的和平與幸福,應該是……沒有仙人,沒有修士的世界。
這個世界,只要有仙人,對於普通凡人來說,便是懸掛在脖頸上的屠刀。無論……仙人究竟是好是壞,強大的力量,注定不會帶來永遠的和平。唯有沒有了仙人,沒有了修士,這個世界的凡人,縱使彼此爭斗不休,某種程度上來說,依舊是幸福的世界。
而楚清儀的母親,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為那些凡人謀求所謂的幸福大同的世界,對於雲婉裳來說,別人的看法,無須在意,若是全然在意所有人的想法,只會活的很累。而自己要做的,便是推翻天庭,將自己失去的,全部拿回來!讓昔日的天師府,重現輝煌!
昔年,自己可以手把手的教導王野,如今……自然也可以輕輕松松的拿捏王野!
這是雲婉裳的自信,也是楚清儀的相信。
只要母親在,天庭……不過如此!
這般想著,兩人一言不發,只是在聖靈宮中並肩走著。
已經許久,王老五沒有和自己的兒媳婦,這般相處了。
看著昔年的熟悉之地,如今依舊沒什麼大的變化,王老五也不由得感嘆,腦中回想起的,全是昔日自己和楚清儀、季雪琪來到這里的畫面。那個時候,兩人還很年輕,意氣風發,而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雪琪……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還有自己的孩兒,也不知道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兩人就這般漫無目的的在聖靈宮中閒逛著,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兩人來到了聖靈宮中的後花園里。
兩人一路行來,都是在規避著聖靈宮中璇璣閣的弟子,而此刻的後花園里,更是空無一人,只有並肩而行的兩人,來到了這鮮花爛漫的後花園之中。 看著遠處爛漫的花簇,楚清儀靜靜的站在那兒,遠遠端詳著那些花團錦簇,半晌無言。
而王老五,看著一旁安靜的兒媳,同樣一言不發,只是趁著楚清儀默默無言之際,輕輕地拉住了楚清儀的柔荑小手。感受著那掌心中傳來的溫暖和嫩滑,王老五安靜的陪在楚清儀的身側,一言不發。
他看得出來,現在的楚清儀心事重重。
王老五不知道如何勸說,只能安安靜靜的陪在一邊,而且,自從見過雪琪出來之後,兒媳婦的興致便一直不高,王老五能做的,只有隨她一同散心,然後……靜靜的陪著她!
感受著一旁公公的心意,被拉著手的楚清儀,緩緩地將身子朝著王老五靠了過去,頭更是輕輕地歪著,枕在了王老五的肩膀上。
說來,不單單是季雪琪,自己與王老五,也已經許久不見了,昨日的一夜雲雨,並不能夠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
再度相見的兩人,彼此其實都有很多話要說,只不過當兩人再次相見的時候,那些醞釀了許多許多的話語,卻是沒了力氣,相對無言。以前想要說的那些話,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此刻的兩人,只能彼此靜靜的坐在一起,看著遠方的雲卷雲舒,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楚清儀靠在王老五的肩頭,一臉平靜的看著遠方的花團錦簇,而王老五,則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只為了讓自己的兒媳婦,舒服一些。
兩人就這般靠著坐了許久,楚清儀方才將自己的腦袋從王老五的肩膀上抬了起來。
“爹爹,你以後……會離開我嗎?”
楚清儀呢喃半晌,緩緩開口。
聲音輕柔,彷如初見。
“不會!”
而王老五,在聽到自己兒媳婦這般說之後,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語氣更是堅定無比。
“爹爹……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那就好!”
看到王老五這般,楚清儀眉眼一彎,嘴角帶笑,朝著自己爹爹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
面對兒媳婦的主動,王老五受寵若驚,同樣滿臉驚喜的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媳。
日光之下,楚清儀笑臉盈盈,面對自己公公突然而來的目光,楚清儀更是滿臉羞澀的低頭,不敢直視。
那羞答答的小女子模樣,更是瞬間點燃王老五的心中欲火,只見他連忙四下看看,確定無人之後,伸手攬住了自己兒媳婦那不堪一握的盈盈柳腰。粗獷的手掌,在兒媳婦的柳腰乃至後背處輕輕地上下摩擦著。
整個人的身子,更是朝著自己的兒媳婦湊了過去。
當來到近前的時候,王老五一雙眼睛滿是火熱的看著自己的兒媳,視线定格在了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
楚清儀慌張的小鹿亂撞,不敢與自己的公公對視,視线微垂。而王老五,則是在湊過去之後,對著兒媳婦那誘人的朱唇便吻了下去。
兒媳婦的朱唇,仿佛那方才出水洗好的櫻桃一般,看著鮮艷誘人,讓人恨不得咕咚咕咚直吞口水。
王老五趁著四下無人,徑直便朝著那誘人的朱唇吻了上去。
楚清儀雖然羞澀,卻也沒有躲閃,任憑王老五的嘴巴吻在了自己的嘴上,而隨著兩人的朱唇相碰,就見王老五的舌頭靈活的長驅直入,同時,另外一只手,慢慢的抬了上來,目標明確,正是兒媳婦的胸口。
當那火熱的手掌放在飽滿的胸膛之上的時候,王老五還沒來得及揉捏,只見楚清儀突然滿臉通紅的推開了王老五。
“人……別在這里!”
楚清儀滿臉嬌羞,而王老五,則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哪里有人?人都在修煉呢!”
看著面前誘人的兒媳,王老五心頭火燒。
只見其再次朝著自己兒媳婦湊了過去,那手再次放在了楚清儀的胸膛之上,隔著衣服,感受著那份柔軟和飽滿。
由於要和天庭開戰的緣故,現今的聖靈宮中,一片火熱,全民皆兵。幾乎所有的璇璣閣弟子,近日來都是在閉關,抓緊修煉,因此整個聖靈宮中,幾乎無人。
除了王老五這一個閒人,估摸著也就剩下陪他的楚清儀了。
因此,王老五才會這般大膽,想著白日宣淫。
只見他滿臉火熱,在自己的兒媳婦耳旁吹著熱氣。
“清儀,咱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在花園做過!”
說罷,還趁機用舌尖挑了挑楚清儀的耳垂。
聽著爹爹這般說,楚清儀心神晃蕩,一雙玉腿,下意識的緊緊並攏,白皙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上一層紅霧。
面對王老五揉捏自己胸膛的大手,楚清儀就像是初經人事的小姑娘一般,害羞的用手推搡著王老五做壞的手掌。
“爹爹,咱們……咱們回房吧!”
楚清儀滿臉的害羞,一想到要在這大庭廣眾的花園之中做那種事情,楚清儀就感覺自己身子都軟了,萬一被人發現……該怎麼辦啊!
看著兒媳婦這害羞的模樣,王老五更加的色心大動,這種感覺,只有男人才知道。
只見王老五作亂的手,已經不再僅僅局限於隔著兒媳婦的衣衫揉捏了,只見王老五的大手,輕車熟路的從楚清儀的衣衫領口處伸了進去。
楚清儀一介修士,阻止王老五本應該是輕輕松松,但是此刻面對性欲高漲的公公,卻是仿若無助的小女子一般,壓根就推脫不開王老五。
王老五的大手已經穿進了衣衫之中,零距離的揉捏著兒媳婦的乳房,感受著那份飽滿,同時一個翻身,便將自己的兒媳婦壓在了身下。
此刻的兩人,就躺在花園的青草之中,泥土的芬芳和柔軟的青草,就鋪在兩人的身下,甚至,兩人的肌膚都能夠感受到身下草地的堅韌。
只見將兒媳婦壓在身下的王老五,喘著粗氣,再度朝著楚清儀的朱唇展開了攻伐。同時那揉捏著乳房的大手開始解起了自己兒媳婦的衣衫。
“別……爹爹,等……等一下!”
面對喘著粗氣的公公,楚清儀眸光帶水的出聲阻止著。
面對楚清儀的阻止,王老五雖然停下了動作,但是,身子依舊死死地壓在兒媳婦的嬌軀之上。
“能……能不在這兒麼!”
楚清儀依舊是滿臉的擔憂,大白天的在花園里做這種事情,若是被人發現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王老五,則是開口道:
“沒事,沒人的!咱們快一些不就好了!”
說罷,繼續想要上下其手。
而楚清儀,眼見坳不過王老五,只能開口道:
“爹爹,能……不脫衣服嗎?”
見兒媳婦那滿臉為難的神情,王老五只能點頭答應。
“好!”
說罷,他也從楚清儀的身上起來了。
而楚清儀,則是趁機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同時看向四周。
“爹爹,能去……那邊麼!”
楚清儀伸手指了指花園遠處,聖靈宮的花園不是假山和池塘,而是一整片諾大的草地,一望無際。草地之中,花團錦簇,五彩繽紛。一些個花叢,甚至已經到了半人高的地步。
楚清儀所指的地方,正是那些半人高的花叢。
王老五見狀,倒也沒有拒絕,反而是一臉火熱的拉著自己兒媳婦,往遠處花叢中而去。
白日宣淫,花中做愛,自然是別有一番刺激之感。
楚清儀滿臉嬌羞,半推半就,與自己的公公,來到了花叢之中。
下一秒鍾,伴隨著一聲嬌呼,王老五就已經是急不可耐的如餓虎撲食,將楚清儀壓在了身下。
一席長裙,包括那曼妙的身姿,都被王老五壓在了花叢之上,下方爛漫的花朵,仿佛也成了床鋪,承載著仙子的嬌軀。
縱使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兒媳婦那小女人般的模樣,依舊是讓人痴迷。 王老五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楚清儀,那冰清玉潔的面龐,泛著紅雲,似乎是不敢和王老五火熱的眼神對視,將頭歪到一邊。
饒是如此,那飽滿的胸腔都在一上一下的起伏著,彰顯著此刻的緊張不安。 “清儀,你真美……”
而王老五,依舊在滿臉痴迷的訴說著自己的愛意,翻來覆去,似乎也只有這一句話。
一邊說著贊美之詞,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兒媳婦的臉頰,從臉頰,摸到了紅唇,繼而順著下巴,一路向下,隔著衣衫,揉捏著那胸前飽滿挺拔的山峰。 在王老五的揉捏之下,楚清儀氣吐芳蘭,尤其是,王老五還趁機親吻著楚清儀的耳垂、脖頸,
嘴巴里吐出來的熱氣在楚清儀的肌膚上游走,讓後者越加的難受,一雙玉臂,也是動情的攬上了王老五的脖子。
王老五見狀,加速進攻,大嘴巴直接蓋在了兒媳婦那紅潤誘人的朱唇之上。柔軟的舌頭,第一時間伸了出去,與兒媳婦的香舌攪拌在了一起。
兩條香舌彼此你追我逐之際,王老五火熱的大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放在了兒媳婦飽滿的胸脯處,隔著衣衫揉捏了幾下之後,王老五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不過癮,轉而那手開始解起了兒媳婦的衣衫,無孔不入的伸入進了兒媳婦的領口之中。
大手揉捏著那份飽滿和火熱,王老五舒爽的喘息著。
王老五的手法依舊高明,揉捏挑撥,尤其是兒媳婦那粉嫩的乳頭,更是王老五的重點關照對象,在王老五的挑逗之下,楚清儀的呼吸越加的急促,那一對粉嫩的乳頭,此刻也已經是硬了起來。
“清儀,奶頭硬了……”
王老五依依不舍的將舌頭從自己兒媳婦的朱唇當中收了回來,隨即在兒媳婦的耳邊吐著熱氣,滿臉壞笑的用言語刺激著。
彼時的楚清儀,已經是害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聽到自己公公這般說,更是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雙渾圓的美腿,更是已經並攏在了一起,下面……早已經不知道是何等的泥濘不堪了,就像是那一雙會說話的眸子一般,滿是春意,滿是愛欲。
王老五僅僅是與那雙眸子對視了一眼,便深深地陷了進去。
下一秒鍾,他的腦袋就埋進了兒媳婦的雙峰之間,縱使是有衣衫阻隔著,依舊如發情的瘋牛一般,瘋狂的索取著。
“爹……爹爹……”
面對王老五如此,楚清儀一雙纖纖玉手抱著王老五的腦袋,想要阻止,可那散仙之軀,卻是連王老五的腦袋都抬不起來,相反,只能任由後者,在自己雪白的胸脯之上,留下一灘灘的水漬。
王老五壓在楚清儀的身上索取了許久,方才將腦袋從那雙峰之中抬了起來。 “爹……爹爹……換……換個地方吧!”
楚清儀滿臉的嬌羞,青天白日之下,兩人在這種地方,楚清儀心里總是打鼓一般,生怕有人發現,而王老五,此刻則是滿臉的亢奮,相比於楚清儀的害羞和膽怯,王老五已經是被兒媳婦那小女人模樣的儀態蒙蔽了雙眼,此刻欲火沸騰,哪里能夠顧得上那些。面對兒媳婦的商討之聲,王老五反而是聲音顫抖的道: “沒事,爹爹快一點兒,沒人發現的,來……把裙子脫了!”
說罷,王老五便手忙腳亂的想要去解兒媳婦的裙子,後者臉紅的仿佛熟透了的柿子一般,面對王老五如此,只能小聲地道:
“那你快一些!”
說罷,就見楚清儀頗為配合的曲起了雙腿,沒有脫去裙子,而是自己利索的將內中的褻褲脫了下來。
只見脫去褻褲的她滿臉紅雲,嬌艷欲滴。
而王老五,則是手腳並用的順著兒媳婦的完美身軀爬了下去,抬手一撩,整個腦袋,便鑽進了兒媳婦的裙子之中。
“爹爹……”
楚清儀滿臉嬌羞,伸手隔著裙子抱住了王老五的腦袋,想要將王老五的腦袋從自己的裙子里拿出,可彼時的王老五,儼然是來到了兒媳婦的蜜穴前端,那方才吻過了兒媳婦朱唇的大嘴巴更是不管不顧,徑直扣在了兒媳婦的蜜穴之上。 “唔!”
楚清儀一聲嚶嚀,開口的話語,被王老五突如其來的動作硬生生的阻止了。 只見王老五火熱的大嘴巴蓋在自己的蜜穴前端,滿是口水的舌頭伸了出來,在自己的陰唇周圍轉著圈,時不時地,還會用那柔軟且滿是口水的舌尖,挑撥著自己的陰唇,也不進去,而是在外圍輕輕一點,繼而向上挑撥。
不過幾下,楚清儀就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自己公公這搗蛋的舌頭吸了個干干淨淨,那妄圖想要將自己公公腦袋從裙子里拿出來的雙手更是使不上一點兒力氣,只能任由王老五,繼續使壞下去。
“嗯……唔……”
面對王老五舌頭的進攻,楚清儀不安分的在花叢上面扭捏著自己的身體,她只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仿佛有無數蟲子在爬行一樣,酥麻的感覺從自己的下體彌漫全身,尤其是,王老五那靈活的舌頭,起初還只是在自己的蜜穴周圍轉圈,此時此刻,已然開始發起進攻,柔軟的舌頭撐開了楚清儀的陰唇,進入到了那陰道當中。
不過就算是進入了陰道,那舌頭依舊是在不停地使壞,時而前後抽送,時而向上剮蹭,別樣的快感,侵襲著楚清儀的四肢百骸,完全平躺在花叢中的玉腿,此刻也不由得曲了起來,左右分開,以更好的姿勢,迎接著王老五的舌頭。 此刻的楚清儀,依舊是有著些許的擔憂和害怕,面對王老五的使壞,不敢大聲的釋放著自己的欲望,只能小聲地低吟著,時而還夾著自己的嗓音,一雙纖纖玉手更是握著自己的衣裙,臉上的迷離隨著情欲的波動而波動。
王老五那淅淅索索的口水聲,在兩人的耳中格外的清晰,尤其是那舌頭時不時地快速上下挑弄,更是帶起了陣陣的水聲,仿佛單單那斷斷續續的嚶嚀聲,就能讓人猜得到此間是怎樣激烈的場景。
只見王老五在將腦袋埋進兒媳婦的裙子中片刻後,似乎呼吸都有些呼吸不上來了,連忙將自己的腦袋從兒媳婦的裙子中鑽了出來。只見此刻的王老五,鼻尖乃至嘴唇四周,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似乎剛剛喝完水一般,四周的痕跡還沒有完全的清除。
而他的兒媳婦楚清儀,此刻儼然是與那身子下方的花簇融為了一體,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的散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滿是情欲和鮮紅,仿佛與身下的花簇在彼此爭艷一般,身上雜亂的衣衫更是如同花朵的花瓣一般,四下散落著,依稀可見那潔白如雪的肌膚暴露在日光下,白的刺人眼球。
“清儀……”
王老五看著自己乖巧聽話的兒媳婦如此,色心大起,只見他順手便拿起了身下的一支花朵,將花莖從中間折斷,拿在手中。
接著,王老五滿臉火熱的看著自己的乖兒媳。
“清儀,把裙子掀起來!”
“嗯……啊?”
滿臉羞紅的楚清儀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後續滿臉的驚愕,愣愣的看著一臉火熱的王老五。
而王老五,則是催促著自己的兒媳。
“沒事,你把裙子拉起來!”
“這……不好吧?”
楚清儀滿臉的嬌羞,如小女子一般扭捏著。
“沒事,乖,聽話,拉起來!”
王老五則是一手拿著花朵,一邊不停地催促著楚清儀。
楚清儀沒有辦法,只能滿臉嬌羞的抓起自己身下的裙子,一點點的掀了起來。
起初楚清儀並沒有掀起來多少,只是露出了白皙的一截小腿,而王老五,則是滿臉火熱的急促催促。
“再往上點兒,整個掀起來!”
面對王老五的催促,臉紅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楚清儀,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甚至還不停地扭頭看著四周,但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裙子徹徹底底的掀了起來。
暴露在外面的,正是那一雙足以令人為之瘋狂的完美美腿,美腿最中間,是那女子最為私密、最為神聖的地方,有著細長陰毛的芳草地!
此刻……那芳草地在日光的沐浴之下,閃爍著光澤,周圍細長的毛發之上,還掛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也不知道是王老五的口水還是什麼……那內中粉嫩的蜜穴,更是在這般刺激的場景下微微收攏著,一股股如流水一般的愛液,潺潺而出……
楚清儀抓著自己的衣裙,歪著頭,害羞的不敢直視面前的王老五。
而王老五,看著兒媳婦如此聽話,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欣賞著兒媳婦的蜜穴,這種暴露的刺激感更是讓王老五欲罷不能。
楚清儀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裙,兩條美腿如山丘一般的撐開,女性私密的地方就那般輕易地暴露在自己公公的面前,若說不害羞那是假的,可一旁的王老五,卻是不允許楚清儀放下,拿著那折下來的花朵,湊到了楚清儀的近前。
那細長的花莖,宛若竹節一般,在王老五的手中,輕輕顫動著。
“爹爹,你要……”
看著王老五如此,楚清儀滿臉羞澀,那玉腿不由自主的想要並攏,包括那愛液流淌的蜜穴,此刻也不由得微微合攏。
而王老五,則是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的乖兒媳,滿是褶皺的大手微微分開著兒媳婦的玉腿。
“清儀,沒事……很刺激的!”
說罷,就見王老五拿著那朵紅花,花莖正對著楚清儀的蜜穴,細長的莖根在楚清儀的蜜穴周圍撩撥著。
這種細微的感覺,與王老五的手指不同,但卻是……有著另外一種別樣的刺激!
只見在王老五的撩撥之下,楚清儀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但是那橫陳在花簇上的玉體,卻是細微的顫栗著。
顯然王老五手捧鮮花,細細玩弄的舉動,帶給了楚清儀不一樣的感覺。 後者只感覺有一股電流,在自己的全身上下亂竄。
而且王老五手中細長的花莖,在楚清儀的蜜穴周圍轉了幾圈之後,就跟著往里面探入。
那細長的花莖,直到蜜穴最深處,花莖底部,不停地撩撥著楚清儀的花心,別樣的感覺,終於是讓楚清儀堅持不住,那誘人的紅唇中,再次傳出了足以讓人血脈飆升的嚶嚀聲。
"嗯……哼……"
輕微的嚶嚀聲響徹四野,伴隨著王老五手捏著花莖前後抽送,那嚶嚀聲越加的急促綿長,聲音斷斷續續,時而高亢,時而回味無窮。
而王老五,看著自己兒媳這個樣子,跪在兒媳身邊的雙腿輕微移動,慢慢的與兒媳的頭顱相持平。
接著,就見王老五三下五除二的脫去了自己的褲子,那粗長的肉棒宛若衝出柵欄的野馬,瞬間筆直挺立。
脫離褲子掌控的瞬間,粗長的肉棒甚至還在半空中晃了三晃,就見上面青筋冒起,盤根虬結,棒身因充血而變得紫紅,龜頭發亮。
只見王老五挺著自己的下半身,來到了兒媳婦的面前。
彼時的楚清儀,在王老五的挑逗之下,已然是意亂情迷,情欲沸騰。面對王老五遞過來的肉棒,楚清儀滿眼春水的張開紅唇,那紅唇中吐出來的熱氣先一步撲打在王老五的龜頭之上,後者不由得舒爽的全身一激靈,緊跟著便見兒媳婦紅唇往前輕湊,含住了王老五的龜頭。
柔軟的唇肉抿住龜頭的感覺,無法用任何詞匯來形容,王老五只覺得渾身舒爽,思緒升騰。他低頭看著,不想錯過此間的一分一秒。
只見臉頰紅撲撲的楚清儀,在含住王老五的龜頭之後,便輕輕地前後吸吮,那龜頭太大,導致楚清儀的臉頰都被撐得鼓鼓的,前後吸吮了幾下之後,楚清儀跟著將王老五的龜頭吐了出來,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小舌頭,小香舌圍繞著王老五的龜頭轉著圈,舌尖時不時地還會掃過王老五的馬眼。這般仔細小心、溫柔無比的侍奉,是最能夠讓男人為之瘋狂的,只見捏著花莖的王老五,再度用力,讓那細長的花莖,加速在楚清儀的蜜穴當中進出著。
楚清儀的情欲似乎也被挑逗了起來,欲望翻騰間,楚清儀的身體給出了最完美的回應,只見她含著王老五肉棒的朱唇,一下子加快了動作,伴隨著嚶嚀聲,一前一後的快速吸吮著王老五的肉棒,那副樣子,恨不得將王老五的整個棒身吞入喉中。
伴隨著楚清儀突如其來動作的加快,那一雙美腿,更是徑直的並攏在了一起,同時,那躺在花簇之上的腰身,也弓了起來,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
在王老五“獨特手藝”的刺激之下,楚清儀高潮了……那收攏的蜜穴當中,一股股愛液,如潺潺流水一般,噴薄而發!
一雙杏眼,更是仿佛被水淹了一般。隨著王老五花莖的整根沒入,楚清儀的身軀,激烈的顫抖著。
王老五就這般靜靜的欣賞著,欣賞著兒媳婦高潮之時的絕美身姿,欣賞著一個女人最是感性和魅惑的時候,直到,楚清儀弓起來的身子漸漸地癱軟了下去,王老五才將自己手中的鮮花從兒媳婦的蜜穴當中抽了出來。
“唔……”
抽出來的瞬間,伴隨著是楚清儀的一聲動情的嚶嚀,只見那細長的花莖之上,水滋滋的,布滿了楚清儀的愛液。
拿在手中,甚至還有愛液,如水珠一般,滴落而下。
日光中,那花莖仿佛汲取滿了養分,熠熠生輝,反射著淫靡的光澤。 楚清儀激烈的喘息著,此時她的朱唇已經松開了王老五的肉棒,正在貪婪的汲取著外面的空氣。
王老五看著兒媳婦這副誘人的模樣,那方才脫離了兒媳婦朱唇的肉棒,依舊冒著熱氣,就像是王老五此刻的心境一般,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親芳澤了。 已經高潮了的楚清儀,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氣力,此刻的她,仿佛連抬一下胳膊,都是奢望。
而王老五,已然是喘著粗氣,滿臉亢奮的換了位置,將兒媳婦已經平躺下來的一雙美腿抬了起來,將那一雙粉嫩的美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火熱粗長的棒身,就抵在了楚清儀的蜜穴前端。
縱使沒有進去,王老五的龜頭,依舊能夠感受到兒媳婦那蜜穴流出的愛液,包括內中的溫度。
彼時的楚清儀,在高潮的刺激之下,顯得更加的有韻味,當真是那種,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欲火攀升的類型。
彼時的王老五,哪里還能忍得住?
尤其是楚清儀現在這種不反抗,任君采劼的模樣,更加刺激王老五,只見後者深吸一口氣,身子緩慢的前傾,那粗長的肉棒,彼時更是伴隨著王老五的動作,緩慢的撐開了兒媳婦的陰唇,碩大的龜頭擠進了那緊致的陰道當中。
蜜穴的褶肉層層包裹著龜頭的感覺,就算是有愛液作為潤滑,那緊致的蜜穴依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阻力,這種令人舒爽到毛孔深處的細節,無一不是刺激著王老五。
只見後者低著頭,親眼看著自己的肉棒進入到兒媳婦的蜜穴當中,隨即,他調整姿勢、調整呼吸,開始緩慢的抽送了起來。
粗長的肉棒,一下接著一下在兒媳婦的蜜穴當中抽送,起初的動作還很溫柔,也很緩慢,而且一邊抽送,王老五一邊欣賞著身下兒媳的表情。
先前已經高潮過的楚清儀,此時此刻沒有一絲力氣,面對王老五的抽送,只能用輕微的嚶嚀聲來回應著。
“啪啪啪啪……”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王老五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一雙大手甚至還伸到了前面,將楚清儀的衣衫撩開,在身下爛漫的花叢中,把玩著那一對白皙粉嫩的乳房,讓那乳肉,在自己的手里隨意變換著形狀。
“嗯……哼……嗯……”
伴隨著王老五的抽送,滿臉紅雲的楚清儀已然是將頭歪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嚶嚀著,那急促的呼吸聲,仿佛也預示著漸漸進入了狀態。
“清儀……”
王老五看著身下誘人的兒媳,瘋狂的吞咽著口水。
“清儀,聲音大點兒唄!”
王老五滿臉壞笑的開口。
而楚清儀,則是呼吸急促,斷斷續續的道:
“嗯……被……被人聽到呀!”
“哪里有人?沒人的,放心吧!”
說罷,王老五抽送的動作停了下來,只見他緩緩地將自己的肉棒從兒媳婦的蜜穴當中抽了出來,青筋冒起的棒身上,滿是兒媳婦蜜穴之中的水漬,抽出肉棒的王老五,看著身下美艷動人,不可方物的乖兒媳,開口道:
“清儀,換個姿勢,我想從後面……干你!”
面對王老五絲毫不加避諱的粗鄙之語,楚清儀聽得耳垂泛紅,目光在掃過那依舊筆直堅挺的大肉棒的時候,更是感覺心肝發顫。
她順從的翻身,雙手撐在花叢之上,將那雪白的臀部,翹了起來,正對著王老五。
看著兒媳婦如此聽話,王老五也是自豪和滿足感油然而生,一雙粗糙的大手,在兒媳婦挺翹的臀部亂摸著,隨即,一只手握住了自己那粗長無比的棒身,將龜頭的位置,對准了兒媳婦的蜜穴。
不過王老五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握著自己的肉棒,在兒媳婦的後面轉著圈,用龜頭,挑逗著兒媳婦的陰唇。
“爹……爹爹……”
察覺到王老五身後的動作,楚清儀媚眼如絲,緊張中又帶著不安,她回頭看向自己的公公,開口道:
“爹爹你快點兒吧,來……來人呀!”
面對兒媳婦的催促,王老五此刻反倒是不著急了,他也不怕被人發現,反而是繼續撩撥著楚清儀。
“快點兒什麼?”
面對王老五那滿臉的壞笑,楚清儀又哪里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見她一臉無奈且羞澀的白了一眼王老五,隨即主動地晃動了兩下雪白的屁股,開口道: “快點兒……干我,干……清儀!”
“拿什麼干呀?”
王老五看著楚清儀如此配合,只覺越加亢奮。
“拿爹爹的……大肉棒,雞巴……干清儀!”
楚清儀則是小聲地回應著,說到後面,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麼,聲音也越來越低了。
不過王老五要的便是這種效果,面對兒媳婦的主動邀約,王老五色心爆棚,此刻更是沒有絲毫的廢話,雙手把著兒媳婦的屁股,親眼看著兒媳婦的柳腰彎了下去,上半身緊貼著地面,那一對飽滿挺拔的椒乳也陷入了花叢之中,王老五繼而猛地一挺腰,“噗嗤”一聲,伴隨著楚清儀張開朱唇的一聲嚶嚀,王老五粗長的肉棒,沒有絲毫的阻力從侯敏整根進入到了楚清儀的蜜穴之中。
那粗長的肉棒,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填滿了楚清儀的蜜穴。
只見王老五雙手把著兒媳婦的翹臀,粗長的肉棒伴隨著“啪啪啪”的肌膚撞擊聲,瘋狂的從後方撞擊著楚清儀,後者低著頭,將臉頰埋入了下方的花簇當中,小聲地嚶嚀著。
斷斷續續的嚶嚀聲,反而更加讓人想入非非。
王老五一邊亢奮的撞擊著,一邊整理著兒媳婦掉落下來的衣裙,讓那裙子,蓋住兩人的下體,可那持續不斷的撞擊,卻是讓楚清儀的身子,在花簇上不受控制的移動著。
“啪啪啪啪……”
王老五每一次都是十成力的大力抽送,肉棒一次次的整根插入,撞擊著楚清儀仿佛要喘不上來氣一般,縱使是將臉埋進了花簇之中,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依舊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趨勢。
而王老五,更像是一頭只知道索取的公牛,哼哧哼哧的輸送著自己。從後面撞擊了楚清儀許久之後,王老五似乎還是覺得不過癮,繼而又將楚清儀翻轉過來,壓著那一雙美腿,變幻姿勢,換著花樣的發泄著自己的獸欲。
那原本還有些許整齊的衣衫,隨著王老五的瘋狂,變得凌亂不堪,胸前的雪白,更是毫不避諱的裸露了出來,上面布滿了王老五的口水,甚至還有……淡淡的牙印。
甚至於,王老五還讓楚清儀自己動了起來,來了一出觀音坐蓮,楚清儀一邊上下蠕動,一邊看著四周。
以觀音坐蓮的姿勢,楚清儀的一顆腦袋,正好高過花簇,花園前方的場景,一覽無余。
好在,聖靈宮中沒什麼人,但饒是這樣,楚清儀都覺得不保險,就算是女上男下的姿勢,楚清儀還是害羞的將頭和半個身子低了下去,用自己的朱唇和柔軟的香舌,伴隨著鼻孔散發出來的熱氣和急促的呼吸,向王老五索取著。
兩人在這空曠的環境中,盡情釋放著彼此。
不停地變換著姿勢,不知疲倦的衝鋒著。
終於……王老五將楚清儀壓在了身下,楚清儀的一雙美腿如八爪魚一般的環住了王老五的粗腰,兩個人的身體嚴絲合縫,仿佛融為了一體一樣,楚清儀的腦袋,更是搭在了王老五的肩頭,這樣的姿勢,能夠讓王老五更加全面的感受到兒媳婦那曼妙的玉體,同時,王老五的肉棒能夠更加深入的進到楚清儀的蜜穴之中!
伴隨著王老五接連數下的狠狠頂撞,只見下一秒鍾,王老五如打樁機一般的動作猛地停下,陰囊一陣收縮,一股股滾燙的精液,在兒媳婦的陰道中,瘋狂爆炸!
伴隨著精液的輸送,楚清儀的身軀也一下下起伏著。
喘息聲隨著王老五最後一滴精液的噴灑而趨於平穩。
結束劇烈動作的兩人,依舊緊緊地抱著彼此,恨不得兩個人融為一體一樣。 直到許久之後,兩人方才分開,王老五的肉棒,“噗嗤”一聲,從楚清儀的蜜穴當中抽了出來。
縱使是射了精,那粗長的肉棒依舊是沒有半分的疲軟,同時,那張合的馬眼中,還有一滴殘存的精液滴落了下來,正巧,滴在了身下一座綻放的鮮花之上。 仿佛清晨的露珠,為那盛開的花朵,增光添彩……
王老五看著那朵承載了自己精液的花朵,隨即,他將那花朵采摘了下來,拿到了楚清儀面前。
“清儀,還剩下一點兒!”
王老五滿臉壞笑的看著楚清儀,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兒媳婦會有什麼反應。 面對這承載著自己父親精液的花朵,楚清儀風情萬種的看了自己爹爹一眼,隨即,在王老五震驚的眼神當中,紅唇微張,將那花朵,連帶著花朵上的精液,吞入口中……
細細咀嚼幾下之後,咕咚咽下。
隨即,那細長的小手上下撩撥了幾下王老五的龜頭,開口道:
"爹爹滿意了嗎?"
“滿意了滿意了!”
王老五回過神來,不由得在內心深處再度贊嘆了一聲自己的兒媳。
尤物啊,尤物!
而楚清儀,則是用粉拳輕輕捶打著王老五的胸膛。
“爹爹真壞,就知道……變著法的折騰清儀,真是受不了你了,改天……改天雪琪妹妹醒了,讓她伺候你,我可是……沒力氣了!”
“嘿嘿……”
王老五聞言,滿臉壞笑。
“雪琪一個人也伺候不了我,等她醒了,你們一起伺候,哈哈!”
說罷,爽朗的大笑聲,在整個花園之中回蕩……
第十九章 桃花爛漫
“爾等修習的《血神經》,乃世間玄妙之功法,需以生靈鮮血、魂魄為滋補,以速進之功。天庭會安排一些窮凶極惡之徒,以身為爐鼎,供各位修煉。天庭眾仙,以實力劃分,所以各位在修煉一途,切記不可懈怠懶惰,要勤勉用功,時刻努力。”
龍虎山廣場之上,上千名天庭招安的修士,席地而坐,在他們前方高處,廣德仙君居中正坐,一字一句的箴言,聲聲不絕,仿佛余音繞梁,響徹在了所有人的耳畔。
上千名席地而坐的修士,每一個人的身周都有血紅色的氣息纏繞,在廣德仙君的話音響起的同時,這些修士全都認真的沉心修煉。
而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有一口大鍋,仔細看去,那口大鍋也不過是平民百姓平日里煮飯所用的大鍋。可那口鍋中,此刻卻是承載著整整一鍋的血水,血水當中,更是有無數人形的魂魄,在沸騰的血水中哀嚎,淒厲的聲音在整個廣場當中回蕩。
大鍋下方,是綠色的火焰,火光之中,可見燒的噼啪作響的人的骨頭,伴隨著森森綠火,映襯著鬼魅陰森。
無數人的哀嚎聲,淒慘無比,仿佛此間不是金碧輝煌的天庭,而是鬼哭神嚎的地府。
那噼里啪啦的骨頭爆裂聲,詭譎陰森的綠色火焰,以及沸騰血水中不停掙扎,想要逃出的魂魄,與上方彩虹貫身,渾身金光的廣德仙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面對前方大鍋中淒厲慘叫的亡魂,天庭的這數千名修士,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的不忍,反而滿臉狂熱,瘋狂吸取著鍋中的靈魂。修煉《血神經》的他們,只要有魂魄和血腥之氣,修煉起來自然是要比尋常的修士快上很多很多,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與血神大戰的時候,那麼多的修士加入到了血神的陣營之中。 對於修士來說,這種快速提升實力和境界的法門,是很難以拒絕的,就好比凡人喜歡的錢、權、欲,修士也無法拒絕。而且天庭供他們修煉的這些靈魂,皆是一些凡間窮凶極惡之人,死有余辜。
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而就在這上千名修士瘋狂修煉的當下,人群中卻有一人,顯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只見她沒有修煉,而是靜靜的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周遭的人。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角落,坐著輪椅的王野,同樣在看著人群的那名女孩,看著她臉上浮現過的不忍和痛苦,暗處的王野不由得嘴角一彎,輕笑出聲。仿佛在那眼神當中,有靈魂深處的人影浮現,與那長相相似的女孩,彼此融合。 也不知這般看了多久,直到廣場上的修行結束,一個個修士離開,王野方才轉著自己的輪椅,離開此地。
而那水清瑤,卻是與大部隊不同,沒有隨著眾人進到屋子里修行,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大部隊,往天庭的後山而去。
天庭後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山勢起伏,叢林深邃。 只見水清瑤滿臉認真的走在後山之中,時而左顧右盼,也不知道在觀察些什麼。
而王野,則是懸浮在雲層之上,目光深邃,默默地看著身下的水清瑤。 看著她滿臉認真的在山中穿梭,王野的目光,深邃中又透露著古怪。 只見他緊盯著雲層下方的身影,默默地看著水清瑤的一舉一動。
後者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仿佛是有什麼秘密,生怕被人發現一般。 而現今的天庭,制度森嚴,與水清瑤同一批的修士,都在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每天醉心於修煉,因此……即便她不這麼謹慎,也不會有多少人來的。諾大的後山,基本上只有她一個人。
在天庭的有意教唆之下,那些修習了《血神經》的修士,幾乎已經陷入了癲狂,他們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瘋狂的展開修煉,只求為天庭立功,只求成為上仙。而與這些人不同的是,水清瑤並沒有那般癲狂,甚至當眾人齊聚廣場,以萬千生靈之魂血練習《血神經》的時候,水清瑤都沒有參與進來,相反,在那幫人修煉結束之後,自己一個人靜悄悄的來到了後山。
隨即,就見水清瑤以極其快速的身法,在林間穿梭,片刻後,她似乎便發現了目標。
那是一頭麋鹿,此刻正在林中覓食,面對身法鬼魅的修士,這頭麋鹿並沒有半分的反應,隨即,便見水清瑤的身影從刺斜里閃爍而出,以清風過崗一般的速度,兩根手指在那頭麋鹿的身上輕輕點了幾下,片刻間,那覓食的麋鹿便停止了動作,而水清瑤的身影,就那般鬼魅的出現在了麋鹿的面前。
只見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麋鹿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將腦袋湊到麋鹿的耳邊,小聲的道:
“鹿鹿,抱歉了,我要用你的血來修煉,不過你放心,不會殺死你的,只用……一點點!”
說罷,就見水清瑤修長的手指從麋鹿的腦袋上緩慢移動,慢慢的從腦袋挪到了身上,在那滿是絨毛的身上輕輕撫摸著。半晌,她細長的手指微微用力,緩緩地插入到了麋鹿的身體當中,點點殷紅,順著指肚滴落而下。
緊接著,水清瑤的身周,血腥之氣四下蔓延,如層層霧氣一般,在水清瑤的身周匯集,繼而四下飄飛。
不過片刻間,那不能動彈的麋鹿,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不過水清瑤並沒有將這頭麋鹿徹底的吸干,而是在吸食了一會兒麋鹿的血液之後,便將後者放生了。
接著,她的身影在天庭的後山滿山轉悠,孜孜不倦的吸食著其他動物的鮮血。
看著水清瑤如此,高空之上的王野眉頭緊皺,那一臉平淡之下的心思,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活泛,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水清瑤費力的吸取了天庭後山不少動物的精血。
這一幕幕,王野全都看在眼里。
好在,天庭之地鍾靈鼎秀、地大物博,在天地靈氣的影響之下,那些動物也早已經非同尋常,因此,他們的血液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比天庭大肆抓來的死囚們的氣血來的差勁,修行起來,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只見水清瑤就地盤膝而坐,吸收融化著這些吸取而來的血腥之氣。
看著這一幕,王野的身影,也緩緩出現在了水清瑤的後方。
修煉中的水清瑤並未有感,而是滿臉認真,自顧自的修行著。而王野也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目光若有若無的盯著修煉中的水清瑤。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山間不時吹起的微風,在兩人的臉頰、身周飄蕩。 半晌之後,水清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彼時的她,已然將那些精血完全消化。
也是在這時,她才看到了一旁的王野。
“上……上仙!”
看到王野的瞬間,水清瑤嚇得渾身發抖,仿佛犯了錯的孩子,見到了家長一樣。
看著水清瑤這般窘態,王野似乎有心逗弄,故作威嚴的板著一張臉道: “你在這里做什麼?不知道這是後山嗎?非上仙咳咳……非上仙……不得入?”
“啊?”
聽到王野這般說,水清瑤滿臉的疑惑。
事實上,還從未有人告訴過她,後山不能來。
不過看王野那一臉凝重的表情,水清瑤也是知道自己犯錯了,登時嚇得小臉煞白,結結巴巴的開口解釋:
“上……上仙,我……我不知道……”
“哈!”
看水清瑤如此,王野久違的露出笑聲,隨即滿眼狡黠的道:
“我騙你的!”
這番話說出口,仿佛那滿臉的病態,都好了不少。
……
看到王野如此,水清瑤臉上的慌亂,方才減輕了一些。而王野緊隨其後道: “你方才,咳咳……用動物精血,練就《血神經》,你可知,這是錯誤的決定?”
說罷,王野又繼續補充道:
“天庭,不是提供了你們每日兩次的修煉契機?為何……不趁著那個時候,多多修煉?”
面對王野的疑惑,面對這位神出鬼沒的上仙,水清瑤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連忙道:
“那個……太殘忍了!”
說到這里,她的腦海當中,仿佛又浮現了今日清晨的畫面,那些可憐無助的淒慘靈魂,在哀嚎,在慘叫的畫面。
“他們皆是有罪之人,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天庭將他們抓來,讓他們作為爐鼎供你們修煉,也是為他們犯下錯誤所應當得到的懲罰,有何殘忍?” 面對王野的疑問,水清瑤猶豫片刻,隨即道:
“他們……他們犯錯不假,但是……完全可以給他們一個利落,何必如此折磨!”
“非是折磨,咳咳……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這世界上,任何人,任何物,都有其價值,便是這些無惡不作,靈魂汙穢之人,也有自己本身的價值,天庭所為,不過是將他們的價值最大化了而已。咳咳……過程雖然痛苦殘忍,但是這也是他們改得的,被他們殺害的那些人,何不是痛苦殘忍?如此看來,也不過是天理昭彰,罪有應得而已!”
王野說到這里,暫時無言。而一旁的水清瑤聞言,自然也是沉默了下來。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王野才淡淡的道:
“咳咳……你應該抓住機會,好生修煉,《血神經》越是修煉到後期,所需要的精血,便越是龐大。單單靠這些小動物,不過是九牛一毛,你與其他人的差距,咳咳……差距……將會越來越大!”
面對王野的好言相勸,水清瑤面露掙扎之色,隨即衝著王野點了點頭,感激道:
“多謝上仙!”
聽到上仙二字,王野眉頭輕皺,緩緩道:
“上仙二字,咳咳……未免顯得……咳咳……顯得太過生疏了,你若是不在意,便喚我一聲王野大哥吧,如何?”
“嗯嗯!”
聽到王野這般說,水清瑤連連點頭,開口道:
“多謝王野大哥!”
對於她來說,能夠在天庭結交一位上仙,那自然是無上的榮譽。
而王野聽得她這聲王野大哥,平淡的瞳孔也是瞬間收縮,仿佛那封鎖在靈魂深處的身影,又再次浮現了一般。之後,他滿臉微笑的道:
“隨我來吧!帶你去一處地方!”
說罷,王野的手掌輕輕一按,輪椅之下,白霧彌漫,霧氣瞬間形成雲團,托著王野。
王野衝著水清瑤招了招手,後者也是緊隨其後的跟在了王野身邊,二人踩著腳下祥雲,飛升而起。
水清瑤的修為,尚且做不到騰雲駕霧的本事,因此當她腳踏祥雲,隨著王野飛升而起的刹那,看著下方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連綿山脈,頓時張大了嘴,發出了“哇”的贊嘆,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天庭的後山美景所征服。
山勢連綿,翠綠環抱,叮咚泉水,繞山而行。
飛鳥靈猴,遍地食祿,青草野花,隨風而繞。
這等美景,此生罕見,水清瑤看著下方的美景,感受著那自臉頰吹來的微風,心曠神怡。
而王野,則是一邊目視著前方,一邊用眼角余光,偷瞄著一旁的水清瑤。看著她一臉好奇地神情,王野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彎了起來。
二人在高空飛了半晌,方才在一處地方緩緩落地。
那是一片桃林,桃花爛漫,粉色的雲瘴遮天蔽日。二人還沒有落地,鼻息之間,就已然聞到了那令人心脾氣爽的桃花香味。
只見王野與水清瑤二人,緩緩地落在了桃林前面,桃林前面是一條碎石小路,前方爛漫的桃林也不知多大,二人方才落下,忽的便迎面刮起了一陣微風,風中卷積著的,正是那鮮花粉嫩的桃花,花瓣蹙著微風,隨風搖曳。水清瑤還從未在後山見過如此場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開口呢喃道:
“好美!”
聽著水清瑤這般說,王野嘴角的笑意更勝。
而水清瑤,趁著微風刮起漫山桃花之際,張開雙手,緩緩地跑入到了桃林之中,那漫天桃花中,緩慢旋轉,仿佛花中的仙子,那天真爛漫的笑容,更是瑩瑩如叮咚山泉,傳入到了王野的耳中。
看著水清瑤如此開心,王野的臉上,似乎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說來,王野似乎……很久沒有這般笑過了。
這般發自內心的,笑容!
只見他看著在花中轉圈的水清瑤,腦海當中,那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緩慢的浮現,繼而與那張臉,彼此融合在一起。
她與她,是那般的相似。
不單容顏,就連性格,也那般的相似。
尤其是此刻,如雪的容顏在漫天飛舞的桃花映襯之下,更顯絕美。
王野看著在爛漫桃花中轉圈的水清瑤,筆直的目光不由得看著痴了。 直到水清瑤停下了腳步,眉眼星星點點的看了過來,王野方才回過了神來。 “王野大哥,這里……怎麼會有桃林的?”
水清瑤笑眯眯的看著王野。
而後者,坐在輪椅上的王野緩緩地抬手,輕輕地抓住了其中一片隨風飄蕩的花瓣,一雙眸子,滿是柔情的看著面前的桃花,似乎是在對自己說,也似乎是在對水清瑤說。
“這林子,咳咳……是我自己種的!”
“王野大哥,你……種的?”
聽到王野這樣說,水清瑤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片桃林,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占地少說上百畝,這樣漫山遍野的桃花,確實……足夠浪漫。
“對!為一個人……種的!”
“為誰?是王野大哥的娘子嗎?”
“咳咳……算是吧!”
王野聞言,嘴角露出一抹譏笑。而水清瑤聞言,則是睜著一雙如水般的眸子,開口道:
“那我改天一定去拜訪拜訪!”
“她已經……咳咳”
聽到水清瑤這般說,王野的面色一陣哀傷,似乎過往的記憶,牽扯到了傷口,不免得臉色變得一陣通紅,狠狠地咳嗽了幾口,隨即道:
“不在了!”
聽到王野這樣說,水清瑤的表情微微一僵,眉宇低垂道:
“抱歉,我不知……”
“無妨!”
王野則是抬手制止了水清瑤,大度一笑,神色似乎恢復了不少,坦然道: “好看吧?”
“好看!”
水清瑤篤定的點了點頭,在凡間,她還從未看到過如此龐大的桃林。更不用說是這漫天飛舞的桃花了。
聽到水清瑤說好看,王野的表情也是舒緩了許多,隨即他緩緩道:
“好看的話,再往里走走吧!”
說罷,王野轉動著自己的輪椅,吱呀吱呀,朝前方而去。
看到王野如此,水清瑤立馬跑到了王野的身後,伴隨著淡淡的香味,那一對白皙修長的纖纖玉手,放在了王野身後的輪椅之上,代替了女武神,輕輕向前推動著王野。
作為天庭之主,這世間的絕對主宰,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與人這般親近過了。更不用說是,被人推著往前了。
整個天庭,王野唯一信任的人,也唯有被自己抹去了神識的女武神,水清瑤可以說是這數百年間,第一個握住了王野輪椅的人。
但此刻的王野,面對水清瑤突兀的動作,沒有半分的惱怒和不適,反而,那古井不波的眸子,再次蕩起了陣陣漣漪,隨即,他便強壓下了波動的神情,原本筆直的背部,也慢慢的朝後靠了過去,靠在了輪椅之上,而身後的水清瑤,則是輕輕推動著王野,在漫天飛舞的粉紅色桃林中,漸行漸遠……
細碎的石子小路,空氣中飄蕩的淡淡花香,這一刻,仿佛畫家筆觸下的畫卷,永恒而又唯美,讓人恨不得永久的停留在這里,停留在此時此刻。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而是默契的欣賞著沿途的風景,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桃花林,心思各異。
唯有那吱呀吱呀的輪椅轉動聲,在兩人的耳畔響徹。
桃林龐大,桃花爛漫,隨微風而動的花海,更顯唯美。
二人就這般靜靜的欣賞著,保持著這一份寧靜。
便是這般相顧無言的走了許久,王野方才緩緩開口:
“清瑤……”
清瑤二字出口,王野頓了一頓,隨即道:
“我這般叫你,無妨吧?”
“無妨!”
水清瑤則是搖了搖頭,滿臉尊敬。
“王野大哥這樣叫我,顯得親切!”
聽到水清瑤這麼說,王野也便沒再多心,而是順勢而為道:
“清瑤,你為何……來天庭?”
這是王野的疑問,也是王野的試探。
“若是為了地位,你也不似別人那般,不擇一切的向上爬。若是為了仙籍,也不見你修煉有多刻苦和勤勞,反而因為不忍,而舍近求遠!你加入天庭,到底是為了什麼?”
王野說罷,依舊目視前方,可心思,卻是直勾勾的塵埋在水清瑤的身上。 後者聞言,則是目光深邃的低下了頭去,半晌,方才道:
“我沒那麼大的野心……就是為了我父親!”
水清瑤說到這里,似乎打開了話口,緩緩開口。
“我父親,雙腿殘疾,無法動彈,為此,我們家遍尋名醫,無法,唯一的辦法,只能我成為仙人,或許……才能治好我父親的雙腿吧!”
“原來如此!”
聽到水清瑤這麼說,王野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後,隨即道: “不過……你既然是為了救治你父親的頑疾,那你更應該抓緊修煉才是,咳咳……天庭……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唯有一步步修行,攀上高峰,才能實現你自己的願望。咳咳……你現在……你現在的修為,太低微了,若然你能成為天庭的長老,這種事情,莫說是你自己動手了,便是天庭,都可以幫你實現願望!”
王野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隨即又道:
“不如,你從明日起,便來這座桃林,找我吧,我幫你!”
“真的?”
聽到王野這麼說,水清瑤停下了推動輪椅的腳步,一個閃身來到了王野的面前,睜著自己的一雙大眼睛,滿臉欣喜的看著王野。
後者看著水清瑤那一臉驚喜的模樣,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雖然面色如常,但是心中,儼然是狠狠地泛起了一番波浪,隨即鎮靜的點了點頭。
算是徹徹底底的應承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用你認可不了的方式,算是當作,咳咳……算是當作,你這一聲王野大哥的回報吧!”
“謝謝……謝謝王野大哥!”
眼見王野如此,水清瑤激動地無以復加,但隨即,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疑惑地開口道:
“不過……王野大哥,你為何……要幫助我呢?”
看著後者滿臉嚴肅的神情,王野也沒有撒謊,而是用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地道:
“或許……咳咳……或許是因為我欠你吧!”
“欠……我?”
水清瑤聞言,滿臉愕然,顯然沒有明白,王野突如其來的這句話的意思。 反倒是王野,說完這番話後,又跟著搖頭訕笑,開口道:
“沒啥,硬要說的話,就歸咎於你我之間的緣分吧!咳咳……畢竟你喊了我一聲王野大哥,這個大哥,無論如何我也要對得起才是啊!”
說罷,王野便不再多言,而水清瑤,也是沉默了下來。
二人身周,唯有那桃花,依舊在漫天飛舞著……
……
“王野大哥,這是什麼?”
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間,香氣四溢。
只見坐著輪椅的王野,滿臉微笑,身前,是那與徐阮瑤一般無二的身影,長相一樣,身形一樣,便是連那性格,都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只見她拿著手中的丹藥,滿臉好奇的問詢著王野。
那副模樣,當真是與徐阮瑤,如出一轍!
越是接觸,王野越是發覺,面前的人影,仿佛便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意難平的那道身影,仿佛上蒼,真的將那人,送到了自己的面前。無論言語,還是動作,舉手投足間的模樣,皆與記憶中,別無二致!
尤其是此間,拿著血神丹的她,睜著一雙飽含星辰的眸子,滿臉好奇地詢問著王野的模樣,仿佛,回到了數百年之前……
看著面前的水清瑤,王野一陣失神,隨即,他徐徐開口道:
“咳咳……這是血神丹,是當年血神作亂時的遺留之物。用來修煉,事半功倍!”
“血神?”
聽到王野這般說,水清瑤的好奇心頓時便被勾了起來。
“是前段時間,天庭追捕的那個禍世大魔頭嗎?王野大哥,你和我說說唄,那個血神,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清瑤的八卦之心被勾了起來,畢竟現如今的凡間,血神和天師府那個年代的事情,痕跡已經被清除了,像水清瑤這種剛剛晉升仙籍的修士,自然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甚至在他們的記憶里,連天師府都沒有聽說過,對於血神,自然是無所了解,壓根不知道,當年的血神,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而面對水清瑤的八卦之心,王野猶豫片刻,卻也是開口了。
“血神,咳咳……血神是天庭數百年前鎮壓的一個禍世魔頭,實力強悍。當時……咳咳……當時天庭還沒有建立,咱們的那位凌天仙帝,便是帶領著眾仙,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血神降服鎮壓。咳咳……只不過前段時間,血神掙脫了封印,逃了出來!”
“那……”
聽到王野這般說,雖然僅僅是三言兩語,但是水清瑤的腦海當中,已然是浮現了王野口中所說的那一幕,隨即,她更加好奇地開口道:
“那血神……真的很強嗎?”
“很強!”
王野則是篤定的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面,王野倒是沒有撒謊。
“那……”
而水清瑤,則是繼續道:
“和仙帝比呢?”
水清瑤是凡間晉升上來的修士,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天庭的仙帝,那自然是最強的存在,而此刻,水清瑤並不知道,自己面前坐著輪椅,一臉病懨懨模樣,時不時咳嗽兩嗓子的上仙,便是真正的凌天仙帝!
而面對水清瑤的疑惑,王野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水清瑤,隨即道: “你覺得呢?”
“我覺得……”
而水清瑤,則是露出了一臉崇拜的模樣。
“我覺得,肯定是比不過仙帝了,仙帝……那可是天庭的帝君,是整個世界的主宰,至高無上的存在!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齊,不不不……就連日月,都歸天帝掌控,是這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真神!”
“是嗎?咳咳……這麼看來,仙帝他老人家,是你心目中的……咳咳……心目中的英雄?”
看著水清瑤那一臉痴迷的模樣,王野的腦海當中,不由得又浮現了徐阮瑤當初見自己時的場景,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如現在這般一樣,眸光中,有著星辰。
他的心神,不由得一陣激蕩。
而水清瑤,並沒有注意到王野平淡外表下的變化,而是滿臉崇拜的道: “仙帝,是天地的主宰,是無上的存在,那自然是……無敵於天下,血神……斷然不會是天帝的對手。”
看著水清瑤如此,聽著對方毫不吝嗇的稱贊,王野嘴角,不由得掛起了一絲苦笑。
他在心里看著水清瑤,苦澀一笑。
仙帝這個至尊之位,在外人看來,是天地的主宰,無上的存在,但是誰又能知道,坐得穩,鎮得住,這六個字,說出來容易,做起來,該是何等的困難! 表面的光鮮亮麗,隱藏的不過是背後的肮髒不堪。
不過,從此刻水清瑤的反應來看,天庭的威嚴,似乎已經深入到了每一個百姓的靈魂深處,便是那方才在襁褓之中的嬰孩,似乎都知道,這個世界是歸仙人統治的世界,而仙人所在的地方,便是天庭,天庭的主宰,便是仙帝!
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真神!
看著水清瑤如此推崇自己,王野臉上的病態似乎也消減了不少,轉而一臉認真嚴肅的衝著水清瑤道:
“放心吧,你心目中的英雄,是會掃除一切障礙的,無論是血神……還是……其他!”
第二十章 交鋒
天暗了,太陽順著地平线,緩緩地匿了下去。
伴隨著熱情似火的晚霞消失無蹤,天地間的光亮漸漸消失,轉而,星辰銀月,皎潔懸空。
普通百姓,早已經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天庭的眾仙,此刻卻並沒有休息,相反,大多數的上仙,都聚集在了天庭的大殿之中。
殿堂之內,王野正襟危坐,雖然依舊是滿臉的病態,並且時不時地咳嗽兩下,但是那銳利的目光,卻是好似一柄利劍,在堂下眾仙的身上一一掃過。 彼時,大殿之中,正站著一位上仙,此人身長九尺,面如冠玉,胸脯橫闊,儀表堂堂。乍看之下,給人一種如清風拂面的端莊之感。
不是旁人,正是尋常百姓家家戶戶皆要鼎禮膜拜的天庭醫神——保生大帝! 吳公瑾,吳真人!
只見吳真人衝著龍椅之上的王野跪伏下拜,滿臉虔誠。
“公瑾,准備的如何了?”
看著殿堂中的保生大帝,龍椅之上的王野緩緩地開口。
此人,正是那數百年前,同為地仙之一的,銅椰島扶搖散人的二徒弟,深得扶搖散人的真傳,煉丹之法,歸順於天庭之後,也是屢立奇功,昔日璇璣閣季雪琪所中之毒,便是出自保生大帝的手筆。
非地仙,不得解!
如今,王野將其,招入了大殿之中。
一句准備的如何,讓保生大帝低下去的腦袋抬了起來,後者與王野對視片刻後,開口道:
“啟稟帝君,臣已經,完全准備好了!”
“如此……便出發吧!”
說罷,王野又看了看堂下一言不發的姜黎,開口道:
“姜太公,你的兒子姜武陽,這次便隨同公瑾,一起去吧!如何?” “是!”
聽到王野這般說,姜黎沒有反對,而是點頭稱是。
至於另外一邊的赤火神君見狀,臉上一閃而過幸災樂禍的表情,隨即衝著王野抱拳道:
“帝君,讓臣領兵壓陣吧!”
“好,一同去吧!”
王野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第一時間應承了下來。
而在說完這番話之後,王野再次咳嗽了兩聲,隨即道:
“若無其他事情,眾仙便告退吧,姜黎……你留下!”
“是!”
面對王野的話語,大殿中的眾仙紛紛告退,不過多時,諾大的宮殿之中,便只剩下了姜黎和王野兩個人。
王野坐在輪椅之上,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利劍一樣的眸子,俯視著姜黎。 而姜黎,則是一臉的平淡風情,只是靜靜的低著頭,等待著帝君訓話,自始至終,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古井不波。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度寂靜的可怕。
這死一般寂靜的氣氛,最終還是被率先開口的王野打破了,只見原本正襟危坐的他,忽的撩起了面前的冕旒,身子微微前傾,一雙眸子緩緩地眯了起來,看著堂下的姜黎。
半晌,他衝著姜黎招了招手。
“姜太公,上前來,咳咳……朕,有些看不清你了!”
聽到王野這麼說,姜黎恭敬彎腰,邁著細碎的腳步,往前走了幾步。 “再上前來!”
王野繼續招了招手,姜黎無法,只能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直到,他的腳尖抵在了龍階前面,方才停下。
而王野,則是細細的打量了姜黎幾眼,開口道:
“姜黎,你說,朕的方法,可會奏效?”
“帝君親身,布局排計,自然是算無遺策,定會奏效。何況……現如今的璇璣閣,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璇璣閣,楚清儀若是想要救季雪琪,除了殺上天庭來,唯一的方法,自然是在始作俑者,保生大帝這里下功夫了,可以說……帝君這一次派保生大帝出去,是楚清儀那等宵小,唯一的機會,縱使這是陷阱,這是陰謀,這都擺在了台面上,楚清儀為了救季雪琪,也不得不中計!而且對於楚清儀那伙人來說,可以隨意變幻位置的聖靈宮,自然是脫身救命的良策,只要擒拿住了公瑾,楚清儀他們,自然可以隨意離去。有聖靈宮這等至寶做後盾,楚清儀,自然會出手!”
“而只要他們出手,帝君……自然有辦法,將聖靈宮,璇璣閣,一網打盡!”
姜黎說完,只見他的身後,突然,瞬間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出現的瞬間,強大的威壓,便讓站立在地的姜黎,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他臉上原本雲淡風輕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滿臉恐懼和駭然。
而王野,看著後者跪在地上的模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隨即,他看著下方的姜黎,緩緩道:
“你是……咳咳……你是唯一見過我手中底牌的人,你說……咳咳……你說,朕除掉了璇璣閣之後,血神……血神會是朕的對手嗎?”
“不會!”
姜黎聞言,沒有任何思索,斬釘截鐵道:
“血神若是以前的血神,天庭……早已經不是現在的天庭!帝君,帝君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真神,只要帝君出手,就算是復蘇的血神,也不過是……跳梁小丑!”
看著跪伏在地的姜黎,滿臉認真的神情,王野突兀的笑了起來,隨即,那出現在姜黎身後的身影,如鬼魅般的消失無蹤。
強大的壓力消散之後,姜黎方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衣物,似乎在那方寸之間,已然全濕!
那一瞬間,他方才是在生死之際走了一遭,心髒直到此刻,依舊在劇烈的跳動著。
同時,他的腦中只有一句話——他想殺我!
這句話仿佛執念一般,在姜黎的腦海當中不停響徹,縱使方才的他一臉的雲淡風輕,但是此刻,生死邊緣走一遭的狀態之下,額頭也是大汗淋漓。
仿佛那龍椅之上的視线,越加的沉重,讓人,升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 在方才那一瞬間,姜黎明確的感覺到了王野的殺意,那殺意,宛若實質性的利劍,差一點兒,就要貫穿姜黎的胸膛!
好在……最後時刻,那殺意消失無蹤。
而彼時的王野,就是這般面無表情的端詳著姜黎,看到對方那大汗淋漓的模樣,王野的神情,方才有了一絲的變化。
只見他緩緩地開口,慢悠悠的道:
“姜太公,你是……咳咳……你是這天庭,當之無愧的開國元勛,朕希望你記住,臣子……永遠都該是臣子,若然臣子有了別的心思,豈不是要……咳咳……本末倒置了麼。朕的手中,鮮血太多了,朕不喜歡殺戮,但不代表……咳咳……不代表,朕不會殺戮!你明白嗎?”
“微臣……微臣明白!”
“下去吧!”
看著姜黎那瑟瑟發抖的模樣,王野輕輕地擺了擺手,後者如蒙大赦,立馬便退了下去。
隨著姜黎離開,諾大的宮殿,再度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此時,空蕩蕩的大殿中,突然再次傳出了聲音。
“帝君,姜黎此人,浪子野心,老謀深算,現在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突兀出現的聲音,渾厚沉著,似乎說話之人的年歲,已經不小。而一旁的王野聽到此言,咳嗽了幾聲,隨即道:
“昔年……咳咳……昔年的雲婉裳,都未曾殺過姜黎,朕……自然也不會殺!何況……咳咳……何況,姜黎這種人,心高氣傲,留著他,讓他一輩子,低人一頭,要比殺了他,來的更加難受!”
王野說罷,眸光之中,精芒閃爍。
“何況……若沒有血神……咳咳……若沒有近日來的這一系列變數,姜黎……也不會……咳咳……也不會生出這許多的心思!敲打一番,也便足矣!” “他的性命,還有其他作用!”
王野說罷,大殿之中又一陣沉默,隨即,那方才出現的聲音,緩緩道: “帝君,水清瑤之事……”
“她不像是撒謊,咳咳……姜黎……姜黎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不必理會!”
“是!”
“退下吧,朕……要靜靜!”
王野說罷,諾大的宮殿之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仿佛整座宮殿,又只剩下了王野一人。
沒了外人,此刻的王野,再次捂著嘴巴,重重的咳嗽了數聲,隨即,他才滿臉疲態的靠在身後的龍椅之上,抬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
這是昔年天師府建造的宮殿,數百年了,王野沒有任何的更改,將其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來。
這里,有著關於他自己太多的回憶,初入天師府的激動,初見楚清儀的驚艷,包括後來,被雲婉裳和楚天南賞識,成婚,以及……後續雲婉裳對自己手把手的教導。
此刻,看著這熟悉的地方,王野的面前,一個個的身影仿佛都緩緩地出現。 沒有人會知道,身為天庭主宰的天地,也會有如此滄桑,如此寂寥的一面。 孤家寡人……
雖然得了整個天下,但王野也印證了那句話,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這個世界,太寬闊了。
這個王位,太狹窄了。
窄到除了自己,容納不下第二個人了。
“成王敗寇!”
她輕聲的呢喃著。
“清儀,怨不得我了!”
與此同時,聖靈宮璇璣閣內部。
“母親……”
收到消息的楚清儀,第一時間跑了進來。
彼時的雲婉裳,正居中正坐於大殿正中,看到進來的楚清儀,她沒有率先開口說話,而是與自己的女兒對視一眼,隨即看向一旁的瓊山真人。
現今璇璣閣殘存的最強戰力,也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其他的弟子,實力低微,只是累贅,無法稱之為戰力。
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自然是無法派他們出場。
而隨著楚清儀入場,雲婉裳方才微笑道:
“看來你也接到消息了,王野這小子……成長了!”
雲淡風輕的一句,仿佛並沒有將王野乃至整個天庭,當做一回事。
而聽到自己母親這般說,楚清儀卻是面露擔憂之色,緩緩開口道:
“母親,這明擺著,就是陷阱!”
“自然是陷阱!”
而雲婉裳則是緊隨其後輕笑道:
“而且還是很拙劣的陷阱,目標也很明確,就是衝著你來的。保生大帝是昔年扶搖散人的徒弟,雪琪所中之毒,便是出自他手,非地仙不能解。若想解毒,只能將他抓過來。按照常理來說,王野明白這點,自然也不會放保生大帝離開天庭,更不會將他的行蹤這般泄露。之所以如此做,便是吃准了你!為了救治季雪琪,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王野這小子,確實成長了……難怪,這些年來,他能穩坐釣魚台,壓著姜黎了。”
“那……”
相比於雲婉裳的贊賞,楚清儀更想知道自己母親的打算。
“那母親,你打算怎麼做?”
楚清儀話音落下之後,一旁的瓊山真人也是直勾勾的盯著雲婉裳。
自從夫人出世之後,瓊山真人便和楚清儀一樣,成了甩手掌櫃,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只要遵命行事即可。
說一句讓人笑話的話,只要夫人在,自己……完全可以放棄思考。
這是絕對的信任,也是絕對的崇拜。
因為只要有夫人在,自己的任何想法,不過是關公門前耍大刀而已。 而雲婉裳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瓊山所想。
“既然王野設了陷阱,我們何不賣他個面子,鑽一鑽這個陷阱!”
說罷,雲婉裳正色道:
“瓊山,清儀,你們二人,去攔截保生大帝,務必要將其,帶入聖靈宮之中!對了,要裝的,像模像樣一些……”
“是!”
聽到雲婉裳這般說,瓊山真人和楚清儀抱拳行禮,各自離去。
而彼時的保生大帝,已經出了天庭,往東海而去。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昔年自己師尊所在的島嶼——銅椰島!
而保生大帝的身旁,有天兵天將護送,足足上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霓虹開道,白雲讓路。
仙人出巡,如同那凡間的王爺高官出巡一般,盡顯神聖威嚴。
所過之處,凡間的百姓們無不是誠惶誠恐,跪地膜拜,為能夠一睹仙人出道的風采而沾沾自喜。而保生大帝這一幫人,也不怕被璇璣閣的人發現行蹤,就這般大搖大擺、聲勢浩大的往東海而去。
璇璣閣的聖靈宮,相當於縮小版的白玉京,可以隨時變化方位,入虛空遁走,整座宮殿,既能當做基地,又可以當做移動的法寶,可以說是攻守兼備。 若不是聖靈宮可以遁走,璇璣閣那幫跳梁小丑,早已經是被天庭消滅了。 畢竟現在的天庭,可是一統宇內,天下無敵!
莫說是璇璣閣遠不如以前了,就算是以前的璇璣閣,沒有地仙撐腰,也比不過現在的天庭!
現如今的天庭兵強馬壯,仙人眾多,疆域遼闊,戰力強大,莫說是璇璣閣,便是前不久復蘇的血神,不也被天庭擒獲了麼。
雖然說最後逃脫了,但是……直到現在,血神都沒有在露頭,可見天庭的強大。
而保生大帝一行人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自然也是為了將璇璣閣的人引出來。
而楚清儀和瓊山真人兩人,也沒有選擇在中原地帶動手,直到保生大帝一行人來到了東海地界,那遼闊無邊的海平面之上時,楚清儀和瓊山真人,方才動手!
彼時,隨同保生大帝一起的姜武陽,方才吩咐了姜家族人注意戒備,畢竟他們也不傻,知道離龍虎山越近,璇璣閣的人越加不會動手,所以一踏入了東海地界,姜武陽便謹慎了起來。
不過楚清儀和瓊山真人,也是殺伐果斷之輩,姜武陽的囑咐方才落下,平靜的虛空突然泛起一陣漣漪,接著,半個聖靈宮突兀之間便自虛空中浮現。 金光璀璨、神聖聖潔。
突然出現的半個聖靈宮,讓眾人還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突然,自那半個聖靈宮當中,兩道身影從刺斜里殺出,如隕石一般,轟隆落地。
不是別人,正是楚清儀和瓊山真人!
二人表情冷冽,速度詭譎,所過之處,那幫還沒反應過來的天兵天將,如下餃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從地面掉了下去,楚清儀二人一路摧枯拉朽,目標明確,朝著人群當中的保生大帝,飛撲而來!
犀利的劍氣,掌風,所過之處,那些天兵天將不是一合之敵,盡數被擊飛了出去,有的更是被銳利的劍氣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缺胳膊斷腿。
楚清儀和瓊山真人的突然襲擊,可謂起到了奇效。
瓊山真人雖然已經是重傷之軀,缺了一只胳膊,但畢竟是二劫散仙的境界,實力依舊擺在那里,面對天庭的天兵天將,就算是一些散仙,都不會是瓊山真人的一合之敵。
只見瓊山真人首當其衝,如一頭下山的猛虎,所過之處,一片淒慘嚎叫。 “敵襲!敵襲!”
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訓練有素的天兵天將雖然短時間的慌亂了一下,但隨即,這些天兵天將便恢復了冷靜,紛紛站在了保生大帝的前面,將保生大帝擋在了身前。
縱使是面對瓊山真人這位二劫散仙,天庭的天兵天將們也沒有絲毫的懼怕,無數的法寶、飛劍,如海浪江河一般,朝著上空飛來的楚清儀和瓊山真人激射而去。
從遇襲到反擊,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而瓊山真人和楚清儀雖然速度極快,但是面對天兵天將的反擊,二人的攻勢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受阻了。尤其是那些法寶飛劍,數量極多,浩瀚如煙海。 面對這麼多的法寶攻擊,瓊山真人沒有絲毫猶豫的擋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雖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其面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懼怕,手中的袖袍猛的一卷,雖然不是袖里乾坤的神通,但袖袍翻卷間,強大的法力凝聚在身前,形成一股龍卷風,將面前激射而來的那些法寶,全部卷在了一起,上面的法力和力道,也在頃刻間消散了個無影無蹤。
守護著瓊山真人的天兵天將,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一些散仙,不過好在這些散仙的數量不多,面對攻擊,身為二劫散仙的瓊山真人依舊是游刃有余。 而在瓊山真人擋下了這一擊之後,楚清儀的身影就已然從後者身後殺出,目標直取保生大帝。
“放肆!”
兀的,傳出一聲冷哼,隨即就見姜武陽的身影擋在了楚清儀的前方,手中的金鈸左右開弓,夾住了楚清儀的佩劍。
二人瞬間形成僵局!
“姜武陽!”
看著面前熟悉的身影,楚清儀眉頭緊鎖,滿臉殺氣。
而姜武陽,同樣緊盯著面前的楚清儀,開口道:
“亂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哈……你們姜家,還真會倒打一耙,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俗話說得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面對姜武陽,楚清儀沒有過多廢話,在那句亂臣賊子落下之後,手中的飛劍猛地一個旋轉,巨大的法力灌輸於飛劍之上,瞬間從夾著自己劍身的金鈸黨總掙脫開來。
飛劍掙脫開來的瞬間,楚清儀便持劍與那姜武陽廝殺在一起。
雙方廝殺之際,那身為二劫散仙的瓊山真人卻是再度飛衝而下,半空中僅剩的一只手五指張開,面對下方嚴陣以待的天兵天將,卻是沒有半分的懼怕。 伴隨著手掌張開,只見下一秒鍾,瓊山真人手掌往下一按,半空之中,法力凝聚而成的巨大的手掌印轟然現世,足足有數十米之巨,宛若如來佛的五指山一般,照著保生大帝一眾人,當頭壓下。
面對這一擊,余下的天兵天將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或者說……現今保護著保生大帝的這些天兵天將,全部都是姜家的族人,面對瓊山真人的神通,這些姜家族人沒有絲毫害怕和後退,各自施展著姜黎自創的《浩然一氣功》,雄渾的浩然正氣彌漫身周,朝著瓊山真人反衝而去。
輪人數,楚清儀這邊,只有她和瓊山真人兩個人,而護送著保生大帝的天兵天將,卻是足足有數百之多,這當中還有著十數位的散仙,個頂個都是好手。 瓊山真人自從那次與女戰神交手之後,雖然境界依舊是二劫散仙,但是實力,已然下降了不少,身受重傷!
因此,合眾人之力,卻是能夠暫時抵擋住那瓊山真人。
只見在場的天兵天將同時發力,朝著瓊山真人反衝而去。
“轟隆”聲響,彼此碰撞的聲音,石破天驚,下方平靜的東海海面,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劇烈的爆炸波動著整個海面,水柱衝天而起十數米,海浪更是翻出數里之地。
瓊山真人這邊一己之力的聲勢,比那一旁的楚清儀和姜武陽打斗的聲勢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姜武陽這邊,雖然這數百年間,境界未曾進步,但與楚清儀相比,依舊是伯仲之間,二人都是散仙巔峰,因此短時間內,也難以分出勝負。不過兩人自從方才交手之後,彼此爭斗便沒有停下來過,只見楚清儀揮舞著手中飛劍,劍氣森森,長劍宛若靈活的小蛇,不時地便從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探而出,或刺或挑,或砍或劈。
而姜武陽這邊,與楚清儀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方早已經熟悉了彼此,面對楚清儀的攻勢,姜武陽應付自如、游刃有余,手中的金鈸或擋或夾,短時間內,也是讓楚清儀攻不下來防线。
二人彼此爭斗片刻,隨即,就見姜武陽猛地揮動手中的金鈸,將金鈸狠狠地一拍,無形的音浪化作實質性的音波,朝著楚清儀激射而來。
楚清儀橫劍在前,另外一只手輕撫劍身,以此抵擋。
無形的音波撞擊在劍身之上,巨大的力道導致火花四濺,更是將楚清儀整個身形霸道的推飛了出去。
“劍陣!”
就在楚清儀與姜武陽交手的同時,那與瓊山真人交手的姜家子弟,彼此之間也是拼了個四六之數。
面對瓊山真人的再次進攻,以姜家散仙為主的天兵天將,立馬井然有序的重新站位,卻是以極快的應敵之速,擺出了一個劍陣。
劍陣以八卦之數站位,當中的陣眼更是蘊含太極之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乃至無窮無盡,源源不絕。
這數百年間,天庭也不是安於度日,就算是沒有了敵人,天庭的眾仙,依舊在進步著自己。
昔年天師府、璇璣閣、百花門遺留下來的一些劍陣、術法,這數百年間的時間,早已經是被天庭們的能人異士不斷推陳出新,立異更始,論威力論玄妙,早已經不是天師府的那個時代能可比擬的了。
在無數能人前仆後繼的創新之下,如今的劍陣,竟然是比昔日瓊山真人與天庭反目之時所見到的劍陣更加的玄妙,只見這些天庭的天兵天將,以十幾個散仙為陣眼,普通天兵為輔,彼此環環相扣,生生不息,而且在劍陣成型之後,這些人手中的法寶飛劍便各自幻化出了劍身虛影,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隨陣法而動,緩緩升空。
不過片刻間,這些虛幻的劍影便各自迸發出了鋒利的光澤,整個劍陣蘊含的能量,更是讓只剩下一只胳膊的二劫散仙瓊山真人皺起了眉頭。
他看得出來,這些劍陣虛影中,竟然包含著昔年璇璣閣劍陣的影子。璇璣閣的劍陣,當年便是以量取勝,無窮無盡、生生不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劍芒劍氣鋪天蓋地,以億萬計!
此刻,這些姜家天兵天將組成的劍陣之中雖然還沒有那麼恐怖的劍氣虛影,但是確確實實,劍陣運轉的軌跡當中,有著昔年璇璣閣劍陣的影子。
不得不說,雖然是敵人,但瓊山真人有時候也不得不由衷佩服王野,這位昔日自己服侍伺候的少爺,確實有其過人之處。至少,天庭在一統天下之後,並沒有安於現狀,無論是最頂尖的戰力還是最低端的戰力,一直在不停地進步著。整個天庭,論疆域、論制度、論修士人數,都比當年的天師府,強過太多太多。若然……若然自己的夫人沒有出現的話,現今的天下,說不定真得都會是王野的,可惜……夫人出來了!
從一開始,這場戰爭就已經注定,王野……必輸無疑!
心下這般想著,那劍陣成型的速度卻是超過瓊山真人的預期,在成型的瞬間,數道劍氣,便朝著瓊山真人激射而來。
瓊山真人微微側頭,躲過其中一道,另外的幾道劍氣,卻是朝著瓊山真人的胸口、雙眼而來。
速度之快,宛若雷霆!
瓊山真人將渾身法力猛然外放,無形氣浪意圖吹散那些劍氣,可誰知道,想象中的劍氣潰不成軍非但沒有出現,甚至那些劍氣,僅僅是被攔截在了瓊山真人身前十米的地方。
看到此景,瓊山真人的瞳孔也是一縮。
他也沒有想到,這劍陣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而就在瓊山真人詫異之余,更多的劍氣劍芒,朝著瓊山真人飛射而來,一支、十支、百支、千支,數不清的劍芒劍氣,宛若刺蝟一般,出現在了瓊山真人面前的虛空之中。
二劫散仙的境界,竟然沒有將這些外表看似華麗的劍氣劍芒全都吹飛,這也不得不讓瓊山真人重視了起來。
只見下一秒鍾,他的雙肩之上、額頭之中,一點金黃色的光芒宛若夜空中的星星,緩緩發亮。
光芒起初只是螢火之光,但一瞬間,便跟著化為了皓月之姿。
伴隨著額頭光芒的浮現,只見閃爍的光點越來越亮的同時,一枚造型古朴的古鍾,緩緩自瓊山真人的額頭飄飛而出。
不是其他,正是瓊山真人的本命法寶,功德鍾!
這件至寶,在數年前,曾經被瓊山真人大氣給了自家小姐,如今,完璧歸趙。
那宛若一根手指大小的功德鍾,在出現的瞬間,以瓊山真人為圓心,金黃色的能量如煮沸了的開水,四下沸騰了起來。
一波接著一波,一陣接著一陣,四處蕩漾。
且那原本只有手指頭大小的功德鍾,在脫離瓊山真人的額頭之後,便越來越大,兀自轉圈。
不過多時,就已然變大了數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