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事,所以我才會前進。
奈爾和西恩倒下時,阿爾文支持了我。
我死後,阿爾文會有多後悔和悲傷,這些都傳到了我耳中。
仿佛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感情和淚水終於爆發。
“...嗚嗚!”
然後奈爾也被她的淚水感染,開始流淚。
摸索著我,聞著我氣味的她...是否真的意識到我復活了,像阿爾文一樣開始打我。
她用手掌像鞭子一樣打我。
“太過分了...嗚嗚...!我恨你,你!”
她的手並沒有多少力氣。
只是像筋疲力盡的人那樣的力氣。
“怎麼能那樣離開...!嗚嗚...!明明約定了愛,怎麼能去死!”
阿爾文和奈爾都不算強壯...但或許是因為她們盡了全力。
我全身都在痛,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這...先冷靜下來...”
-嘭!嘭!!嘭!
-啪!!啪!!
我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
盡管如此,她們因為流淚而沒有注意到我的狀態,沒有停下來。
“奈爾...!阿爾文...!先...!”
“嚇死我了,伯格!!!嗚嗚...!我說過只有你啊!!”
“沒有你,我怎麼活過一千年!!為什麼又讓我承受這種痛苦....!”
或許是異族的緣故吧。
她們毫不留情。
似乎有著與人族不同的標准。
我回頭對西恩說。
“西恩,先讓她們停下-”
“-還在被打。”
但西恩瞬間打斷了我的話。
現在看來,她的臉上也充滿了憤怒。
一陣安心感掠過她,仿佛隱藏的憤怒涌了上來。
最終,失去力氣的阿爾文倒在了我身上。
奈爾也終於用雙臂環住我的脖子,抱住了我。
阿爾文埋著臉,淚如雨下。
她用盡全力,把眼淚灑在我的胸前。
仿佛要甩掉剩下的不安。
奈爾也抱著我,不停地流淚。
緊緊抱著,一點也不肯松開。
“........”
我看著她們,雙手抬起,輕輕撫摸她們的頭。
雖然被抓得紅腫,但最終能走到這一步,真是無比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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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躺了多久呢?
夕陽開始西沉。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子。
奈爾依舊抱著我的脖子,不停地抽泣。
阿爾文正在擦去眼淚,平復情緒。
西恩不停地看著我,仿佛在確認我還活著不是幻覺。
情況稍稍平息後,我先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
我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何能活過來。
明明已經迎接了死亡,連亞當兄長都見過了。
睜開眼時,壓在我身上的正是阿爾文。
我想她或許知道些什麼,便問道。
“阿爾文?”
“……”
但阿爾文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擦著眼淚,調整呼吸。
“……您已經用盡了壽命之杯。”
這時,緊抱著我的奈爾低聲說道。
我對奈爾的話感到難以置信。
“……什麼?”
“為了救你……阿爾文大人放棄了千年的壽命。”
“……”
千年的壽命。
那是無比漫長的時間。
即使我重生十次也無法承受的時光。
我難以相信這個數字,看向西恩。
西恩也點頭表示奈爾所言不虛。
我又看向阿爾文。
她沒有看我一眼。
絲毫沒有顯露出自己的犧牲。
“……阿爾文,是真的嗎?”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從未想過會有誰願意為我犧牲千年的壽命。
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否可能。
一種夾雜著歉意的奇怪的窒息感涌上心頭。
盡管我知道自己不配...但阿爾文給了我多麼大的恩惠,我不得不問。
“阿爾文你-”
“-我明白了,伯格。”
但阿爾文立刻打斷了我的話。
然後她終於和我對視了。
“...沒有你的世界,我一天也不想活。”
“...”
“...所以什麼都別說。那千年的時光我現在連想都不願想。反而是你能活著回來...”
“...”
她看著我的臉,用真誠的眼神低語,仿佛敞開了心扉。
“...我非常,非常感激。”
我在沉默中僵住了。
我和阿爾文長時間地對視。
她以毫不動搖的姿態注視著我。
“...你也為了保護我,無數次地獻出了生命。”
“....哈。”
我那樣,露出了空虛的笑容。
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感情有多深。
即使離婚已經過去很久,她的態度依然如故。
現在想來,我真的再也沒有理由推開奈爾和阿爾文了。
奈爾曾一度試圖傷害我珍視的人,但最終她保護了我在瘟疫中珍視的人。
領地居民、紅炎團的成員,還有...西恩和我的孩子。
如果沒有奈爾,西恩和我的孩子可能早已離我而去。
阿爾文曾一度想用精靈們的劇毒置我於死地,但最終卻這樣救了我。
甚至犧牲了千年的時間,救了我。
她們曾經犯下的錯誤,以加倍的方式償還,我又怎能推開呢。
“...”
我再也無法對阿爾文說出任何話。
如果她已經下了這樣的結論,我要做的不是為她的犧牲感到抱歉。
相反,我有責任讓她幸福。
我站起身,走向阿爾文。
抖落身上的花瓣,從船上下來。
然後緊緊抱住了阿爾文。
“...謝謝。”
我對她說。
“...真的謝謝。”
“..........”
阿爾文也沒有拒絕,抱住了我。
她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了我。
“...嗯。”
她回答道。
西恩看著這一切,走過來對我說。
“...貝爾。”
臉上還帶著安心的微笑。
“現在先回去吧。”
她看了一會兒夕陽,說道。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會為你還活著而高興的。”
阿爾文也點了點頭。
“嗯。回去吧,伯格。”
奈爾在船上也說道。
“...回去休息吧,伯格。”
“............”
聽了她們的話,不知為何,我的身體僵住了。
回去吧。
是指回到斯塔克芬嗎?
腦海中浮現出亞當兄長的最後話語。
‘請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不要考慮任何義務。你受苦的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
那些話是如此生動地回響著。給予我第二次機會的亞當兄長曾那樣對我說過。
‘幸福地,長久地生活下去……然後告訴我,你的人生是怎樣的。’
直到臨死之際,我才思考自己為何沒能幸福地生活。
我也希望我留下的妻子們能幸福地生活。
如果我就這樣回到斯塔克芬。
我能幸福地生活嗎?
一夫多妻制被廢除,無法留在我身邊的奈爾和阿爾文能幸福嗎?
曾獻出生命的奈爾,以及實際上獻出壽命的阿爾文。
給她們帶來那樣的痛苦是正確的嗎?
當然,這次功績或許可以向國王請求恢復一夫多妻制,但勝算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伯格?”
阿爾文依偎在我懷里,看著停下腳步的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
我繼續著瞬間的思考。
無法保證斯塔克芬今後不會再遇到艱難的困境。
或許今後還會繼續忙碌地處理文書的生活。
那樣的生活,我並不想要。
我的夢想一直是……
……在寧靜的地方,與心愛的人一起無拘無束地生活。
連蓋爾都察覺到了我的本性,勸我逃走生活。
當時只是當作玩笑的建議,現在卻不知為何充滿了現實感。
事實上,拋棄家族逃走本身就不合常理。
就像從未聽說過“逃亡貴族”這個詞一樣。
但對外界來說,我已經是個迎接死亡的人了。
這是我有生以來最自由的時刻。
瘟疫問題也逐漸平息。
農活問題也解決了。
克倫德蒙也解決了,人族的聲譽也有望好轉。
就連亞當兄長也勸我不要再沉迷於那樣的夢想了。
我已解決了眼前所有的事情。
再也沒有剩下的事情了。
我稍作思考。
去一個平靜的地方生活。
“...”
我很快忍不住笑了出來。
似乎真的不會太糟糕。
“伯格,回去-”
“-不。”
我打斷了西恩的話。
然後,轉過身。
深吸一口氣,做出選擇。
這是一個讓內心舒暢的選擇。
西恩。
奈爾。
還有阿爾文,我看著他們說。
“...我要去實現我的夢想。”
既然一切都結束了...我第一次選擇了逃跑。
逃亡(1)
“...你在說什麼?”
奈爾對我的話提出了疑問。
西恩只是靜靜地眨著眼睛。
她已經知道我的夢想,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看著奈爾和阿爾文。
“...我要離開。”
然後我開始向她們傳達我的真心。
“我不想再生活在持續的緊張中。從貧民窟到傭兵團...現在甚至成了領主。總是要擔心下一刻的生活。現在我不想再這樣了。”
我看著自己躺在上面的那艘船。
“……反正我已經死了。不會有人來找我。再次出現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吧。阿爾文,謝謝你救了我……但如果精靈能做到這種事的事實被發現,似乎不太好。”
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