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下馬,有人才發現,他們的斗篷和遮蓋之下,身上的穿著竟然是禁軍的衣著,而更令人驚詫到無法理解的是,為首的那個,竟然是酆元啟。
酆元啟竟回來了!
前後兩幫人回過神來後,立即紛紛下跪,山呼萬歲。
皇上外出南巡,最起碼也要兩個多月才有可能返回,但這還僅僅是保守估計而已,一般來說,每次南巡的時間都要超過兩個月。沒人想得到皇上會這麼快回來。
鄂家父子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卻也暗自慶幸他們還沒跟酆慶安徹底撕破臉,還只是對峙著。下跪之時,也不禁面面相覷,即便有人將他們密謀之事告發,也絕不可能那麼快傳入酆元啟的耳中,且無論如何他們也想不通,酆元啟究竟為何會突然回來。
酆元啟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不對勁,可眼下他最讓他著急的,便是寧月心的狀況,這也正是他突然回來的原因,他便並未在翡翠宮門前多作停留,只是將自己身邊隨行的禁軍留下,自己迅速只身進入翡翠宮中。這一次,大內侍衛自然也不可能阻攔,也並沒有人通傳,酆元啟徑走入,步子飛快。他開門,便見酆初郢正在安撫痛得渾身發抖的寧月心。
一見酆元啟,兩人也不禁驚呆。
“皇……上!”寧月心以顫抖沙啞的聲音喚了聲,這聲音又反將酆元啟嚇了一跳。
但酆初郢卻很快笑著對寧月心說:“好了,這下有人給你撐腰了,再不怕了。”
“心兒!”
酆元啟立即湊到床邊,才寧月心才剛和他對上一眼,淚水就再也繃不住了,如同決堤一般撲朔而下。她昨天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折磨,卻硬是強忍住沒掉一滴眼淚,見到酆初郢時,她有些恍惚,良久未能反應過來,淚水也是似是堵在心頭流不出來;見到酆慶安時,她更是多了一重怒氣也哀怨,委屈也變得更委屈,卻仍是忍著沒流淚;可見到酆元啟時,便終於忍不住了。
“皇上……”一聲呼喚沙啞顫抖,淒婉哀怨,楚楚可憐。
酆元啟一見寧月心這般模樣,頓時心疼得幾欲碎裂,他正要觸碰寧月心之時,酆初郢卻按住了他的手,並提醒道:“哎哎,你可要輕點,她如今是遍地鱗傷,麻藥勁又過了,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酆元啟皺著眉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看了眼,霎時間便驚出一身冷汗。
“太醫呢?太醫為何不在旁伺候著?”酆元啟低聲質問,可出口的聲音竟也禁不住發顫。
酆初郢嘆息道:“本來人是該過來了,可如今這翡翠宮已經被鄂家的叛軍給圍住了,別說是太醫,他們可是打算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讓進,打算直接困死我們。方才院子里那幾個侍衛還商量著要不要干脆殺出去,我不想他們去送死,好生阻攔,他們才沒輕舉妄動。我還正發愁呢,卻沒成想,竟將天神給等來了。”
按理說,南巡的隊伍應該已經走出了很遠,雖說還沒到江南,卻也應該行至途中,得知宮中消息都不應該有這麼快,更別提趕回來。偏偏途中還真出了點意外。南巡的隊伍才行進了幾百里,在途徑的一座主要城鎮落腳時,酆元啟發現當地官員欺上瞞下、腐敗問題嚴重,且此前水災中遭難的農戶還有並未得到妥善安置,便打算多停留些許時日,將當地的問題好生整治一番。這也正是南巡的目的之一,南巡可並不是為了游玩。
因而南巡的隊伍距離都城其實並沒有很遠,快馬加鞭只需要一日半便可抵達。翡翠宮事發,酆元啟留在宮中的親信察覺事情不妙,但最初也只當做是尋常的後宮女子爭斗,還以為鄂玉婉只是想敲打寧月心、給她點下馬威,卻沒成想她竟能狠毒到這種程度,眼看著她已經對寧月心幾人動手,看那下手的凶狠程度,簡直就是奔著要命去的,那人便不敢再耽擱,趕緊交代一番後,便秘密出宮,去給酆元啟報信。酆元啟得知此事後,頓覺不妙,但也自知南巡途中忽然返回不妥,但又預感此事他必須要回來處置,便交代隨行的酆慶康繼續整治之事,並將他秘密回宮的事瞞了下來。於是他才換上了禁衛的衣著,只帶了幾人,還特地以罩衫和斗篷遮蓋住身體和面部,快馬加鞭連夜趕回,途中幾乎未曾歇息,這才做到以堪稱神速返回宮中,也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驚詫不已。
酆元啟更是在進入宮門之前便察覺了異樣,便派遣其中一位禁軍拿著自己的腰牌去調兵遣將,先將所有宮門圍堵起來,而這會兒即便鄂家人真有什麼心思,也不敢有什麼動作。他們也的確想不到,酆元啟竟會以謀反的罪名將鄂家人全部緝拿關押。
盡管酆元啟秘密回宮之事一下子變傳開了,可酆元啟也並未稱朝,而是依然讓酆慶安繼續監國,處理政務,而他則暫時留在後宮中,要先將這間事給料理完畢。
趁著酆元啟出去料理鄂玉婉一干人等時,酆初郢卻對著寧月心笑了起來:“哼,我原本還尋思著,若是等啟兒回來時,若是你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便難以教啟兒見識到那毒婦的狠毒了,卻沒成想竟能教他親眼見識到你這般慘狀,哼,你這一身的傷,可是勝過千言萬語。”
那是自然的,且不只是她一人,再加上魏威和良安,三個人的慘狀,比什麼都更有說服力。
寧月心還是忍不住嘆息道:“哪有那麼容易好……”她不僅要擔心這些傷能不能痊愈,還要擔心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還要擔心留下一身的傷疤會有何後果……或許鄂玉婉的目的沒有完全達到,卻也達成了一半。
但在此之前,寧月心倒是完全沒料到酆元啟竟會如此在意她,竟會專程為她趕回來。其實就連酆元啟自己或許都無法確定寧月心在他心中的真正位置,但他在得知寧月心性命攸關之時下意識的反應卻騙不了人。
酆元啟離開還沒一會兒,這翡翠宮竟又來了個出人意料的“訪客”——酆慶隆。
酆元啟回來的急,也只交代了酆慶康和閔雲靄等人,可酆慶隆卻注意到父皇上馬匆匆離開,心中不禁狐疑又焦急,思量一番後,他也決定跟了回來。
鄂玉婉自是怎麼都想不到,她對寧月心的百般折磨,到最後竟會反彈到自己身上——不光酆元啟親眼見識了她的陰損毒辣,就連她的親生兒子也開了眼界,酆慶隆怎麼都沒法料到,這整個後宮之中那最恐怖、最惡毒的女人,竟就是她的母妃!
而這一次酆元啟對鄂家一干人等的處置也是相當殺伐決斷、雷厲風行,他直接將鄂家所有黨羽和相關之人全部捉拿,以謀反罪論處,一日之間,便有上百人要斬首,朝野上下、都城內外皆震驚不已,可酆元啟卻未有分毫手軟。至於婉妃,酆元啟以念及她飼育皇嗣有功,便並沒有將她處死,而是打入冷宮;而她宮中之人,則全部杖斃。
可看起來留住了一條命,卻並非酆元啟對鄂玉婉的仁慈,當一個帝王徹底憎惡厭煩了一個女人,賜死才是對她的最大仁慈,而留她一條命在冷宮里,才是真正的殘忍——接下來的日子,只要他想,便會有無數種方式來折磨她。若不是為此,他也不會特地在她耳邊留下個老太監專門看著她,目的可不是為了照顧她,而是為了防止她尋死。只有讓她活著,才能好好地折磨她,讓她好好享受自己作來的惡果。
至於原本與鄂玉婉結成一派的那些後宮女子,也皆作鳥獸散,只是以憐妃為首的那幾個與鄂玉婉關系最親密、來往最密切也最常為她衝鋒陷陣的那幾個,即便這次她們並未出手,卻也難逃波及,即便無過,也至少被降了位份,至於憐妃這有過“前科”的,更是被酆元啟找了個借口降為了貴人,沒被打入冷宮,卻也相差不多。
至於酆慶隆,也幸好他隨行南巡,與此事毫無干系,如果當時他留在宮中,恐怕也難逃波及。可如今面對這等局面,他雖痛心難過,卻也不敢為母妃求情半句,甚至在他的心底,也不禁對母妃憎惡不已。
不過兩日之內,所有事宜全部處置完畢。經此一事,寧月心倒也親眼見識到了酆元啟的效率。可即便處置完鄂玉婉之事,宮中事宜也已經安排妥當,酆元啟卻也不忍離開。看著寧月心睡下,他才悄悄退出房間,與等待了兩日的酆初郢私談。只是面對酆初郢,酆元啟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當初秘密關押囚禁他的人是自己,折磨他的也是自己授意,卻未成想這一次竟全賴他才能保全寧月心。
沉吟了許久,酆元啟才開口道:“這一次,要多謝皇叔了,如若皇叔要出宮,隨時都可以。”
酆初郢搖著折扇,卻道:“出宮?我為何要出宮?這宮里這麼好,可是總教人一回來就不想走了呢,再說,”他忽然湊近,壓低了聲音,“既然是你將我留在這宮中的,想讓我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再再說,事到如今,即便是你,也不想我走吧?嗯?”
酆元啟分明聽出了他的暗示,卻佯裝不知:“皇叔何意?”
酆初郢卻幾乎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湊道他耳邊說道:“啟兒,你還在裝什麼呢?呵,倒是我,各處搜羅美人俊男數年,卻不知,這天下間最騷最誘人那後穴,竟長在了你身上。啟兒,你倒是說說,我這肉棒如何?嗯?光是聽得你被我肏得淫叫不止可不成呢,我可當真是想聽聽你如何親口評價我這肉棒,呵呵……”
酆元啟卻面不改色,臉上未見一點波瀾,似乎他早有預料,他波瀾不驚地笑笑,從容地對上酆初郢的目光,低聲問道:“哦?那這麼說來,皇叔竟是為了我而要留在這宮中?”
酆元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你可以這麼想,不過分明是你更需要我。讓我留下繼續被你囚禁、任你玩弄、再不見人也可以,我只有一個要求。”
酆元啟沒說話,只是看著酆初郢。
“我要月兒。”酆初郢也很快說道。
酆元啟瞬間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酆初郢此時還依然靠在酆元啟身邊,緩緩繞到他身後,說話時,溫熱的聲音擦著他的耳垂:“呵呵,你當真那麼在意她?放心,我不是要多人所愛,不過是要你分享與我而已,再說,若是你答應我,我也是你的,再怎麼說,你也不虧啊。”
酆初郢在他耳邊說話,熱氣不斷吹拂著他的脖頸,似是在說話,卻分明是明晃晃的引誘。
酆元啟的眼中明顯涌上些許怒意,但那怒意卻又不似尋常那般灼熱猛烈,看起來似是有些溫和,他開口卻說道:“哼,皇叔還真是淫性不改呢,光天化日之下,便要這般勾引朕。”
酆初郢卻笑得更得意也更淫蕩了,還故意湊得更近些,挺了下身子,唇幾乎要擦到酆元啟的脖頸:“呵呵,你不過是裝的好罷了,本性可是比我更淫蕩呢~再說,你不就好這一口麼?我不過是遂了你的意罷了。放心,皇叔任你玩弄,你想怎麼玩弄都可以。”
酆元啟也當真不客氣,看起來還是一副端正筆直的君子模樣,可卻猛然朝身後探出手,隔著衣物精准地拿捏了酆初郢股間那處命門。
“啊——”酆初郢不禁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說是吃驚而發,卻也帶著點淫蕩。緊接著他反而更主動的將身子往上送,那股間之物更像是主動磨蹭著酆元啟的手,嘴上卻輕聲嗔了句:“真是的,沒輕沒重,皇叔都要被你給捏壞了,啊啊——”
酆元啟當然沒聽他的,手上還更用力了,而酆初郢也很快在他手中硬了起來,從一坨軟肉迅速變成硬邦邦的觸感,只是被衣物包裹著,形狀也不能舒展,這會兒大概已經撐得勒得有些疼。
可酆初郢卻忽然握住了酆元啟的手:“哎,啟兒,不可心急,月兒還在里面等著我呢,若是想要我們,便先等月兒好些吧。”
酆元啟很快放了手,酆初郢便迅速離開,酆元啟臉上明顯有些不爽,心里大約也暗罵了句,可當真是吊的一手好胃口。而這是酆初郢卻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對酆元啟說:“若是啟兒答應,今晚皇叔便好好伺候你,呵呵~”
即便酆元啟自認他對男人只有性愛方面的喜好,並無感情上的喜好,歸根結底只是為了追究更極致的肉欲快感和性愛歡愉,卻也不得不承認,方才他酆初郢那媚笑可當真是狐媚至極,便是自己也難以保證心神分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