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終於正式開機了，第一場戲就是舞蹈排練的群戲，畢竟很簡單，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是專業的芭蕾舞演員，這樣磨合一下正好。

　　 李旭沒有做任何前置的准備工作就直接開機了——就是那些燒香之類的，之前拍《傳染病》、《盜夢空間》也是如此，別人怎麼做他管不了，但是在他這里，香港的那些糟粕有多遠滾多遠。

　　 “很好，下一場。”在監視器後面看著的李旭如此宣布道。

　　 到目前為止，拍攝的都是一些遠景和中景，倒是不需要太過著緊。

　　 看了看片場外的俞飛鴻和高圓圓，李旭舒了口氣，跟副導演說了幾句，就再次坐回到椅子上了。

　　 今天其實沒有俞飛鴻的戲份，不過他還是讓她過來了，提前感受一下芭蕾舞團的氛圍，盡管她在整部戲里完全不需要跳舞。

　　 如果她沒帶高圓圓一起就好了。李旭抓了抓腦袋。他理解高圓圓的心情，身為大陸電影圈首個十億導演，加上電影口碑極好，即使神格略還有些不穩，依然是所有演員抱大腿的目標，更不用說馮遠征被捧起的熱度不小。

　　 只是，劉亦菲雖然對劉詩詩以外的女人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旭哥哥是個花心大蘿卜，俞飛鴻在這里還好說，畢竟有她的角色，但你高圓圓來湊什麼熱鬧啊？

　　 莫非是……故意的？想要借這個機會來示威？可是以李旭對高圓圓的了解，她那很多時候直來直往的腦瓜里，想不出這麼“天才”的主意，小三不去找正房，反而跟外室撕逼……

　　 所以，她其實是想來看看他是怎麼調教演員的？

　　 其實李旭倒是不介意高圓圓來劇組，之前跟俞飛鴻說了，過幾天來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現在……剛剛開機，正需要劉亦菲調整狀態呢，你這麼一刺激，要是她注意力沒能集中，影響拍攝都還是小事，遲遲進入不了狀態那才是麻煩。

　　 不過來都來了，俞飛鴻又是一副“她是我的人”的模樣，李旭也只能暫時不做理會。

　　 遲早要給俞飛鴻一個教訓，讓她乖乖的聽話！他在心里如此想著。

　　 上午就這麼在群體戲的拍攝中度過了，下午的時候，李旭覺得可以了，准備嘗試一下中景拍攝。

　　 “記住，你的角色要緊張，但你現在不要緊張，像平常練習的那樣，要將角色的不自信和緊張表現出來。”片場的旁邊，李旭跟劉亦菲這麼說著。

　　 “我……我知道的。”劉亦菲連連點頭，就是身體繃得有些緊。

　　 李旭也沒再多話，而是讓她回到了場地中間，再對馮遠征使了個眼色。

　　 拍攝很快開始了，這一段的劇情就是，導演馮崢讓女主角劉妮練習轉體27周半——嗯，李旭很惡趣味的用了演員們自己的姓。

　　 在練習的時候，馮崢不斷的施加壓力，讓劉妮越來越緊張，以至於劉韻進來的時候，將她嚇了一跳。而當馮崢介紹，劉韻是過來頂替某個演員時，讓已經開始害怕和擔心的劉妮，有了不好的聯想。

　　 無論原版的娜塔莉·波特曼，還是現在這版的劉亦菲，都不是芭蕾舞出身，所以肯定不會有太多的全身景。盡管劉亦菲比娜塔莉·波特曼要好一點，至少她練過舞蹈，身段什麼的沒有問題，頂多也就展現下腰身，轉體27周半是非常專業的技巧。

　　 所以要展現角色的情緒，只能靠特寫，這對劉亦菲來說是個考驗，尤其是劉韻闖入的時候，如果能將惶恐的情緒表現出一定的層次感，那麼這個角色會增色不少。

　　 當然，李旭也就想想，以她的天賦，能精准表現出他想要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茜茜做得還算不錯，還是有潛力可挖的。”在完成這段之後，馮遠征跟李旭這麼說道。

　　 “我知道，但是……”李旭看著在另一邊休息的劉亦菲嘆了口氣。

　　 “你不能讓她跟我們比啊，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馮遠征笑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稍微累一點就開始叫苦，茜茜已經很能堅持了。”

　　 “我知道，要是每個演員都像你們這樣，我們這些導演也輕松不少。”李旭繼續嘆氣。

　　 “其實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茜茜。”馮遠征這時又道，“不過，你遇到的問題，跟馮崢也是一樣的。”

　　 “我明白的……”李旭苦笑了下。

　　 就像劇中導演馮崢對劉妮的台詞那樣：“事實上，我一直覺得你是白天鵝最適合的人選，你美麗、怯懦、嬌弱；但是黑天鵝，需要激情，需要誘惑，需要侵略性！”

　　 劉妮這個角色也是如此，整部電影三分之二的內容里，她都是一個生活在母親的控制之下，缺乏自信的膽怯姑娘。她每試探著往外走出一步，那些根深蒂固的恐懼，就會拉著她後退兩步，直到她以極端的手法殺死了自己的恐懼，才突圍而出。

　　 對於前者，劉亦菲一點都不會陌生，盡管跟母親相處的還算融洽，但那些點點滴滴的控制早已深入她的骨髓。

　　 事實上，另一個時空里，她在10年之後胡亂接戲，除了某些因素外，未嘗不是在終於掌握話語權後對母親的一種反抗。

　　 我沒法在感情上抵御，我也沒法反駁“這是為你好”，但我可以毀了自己。讓你的想念讓你的期望全部落空。

　　 但是想要演出後面的，劉妮幻想中的尖刻而又充滿侵略性的心魔形象，哪怕是換另一個時空里面，性格已經有所扭曲的劉亦菲來，也是不行的。

　　 被控制也就意味著被保護，她可以待在舒適區里面，不用擔心出現什麼風險，自然也就沒了侵略性和誘惑性。

　　 看看她以前演的那些角色，王語嫣也好，趙靈兒也好，小龍女也好，都是那種惹人憐愛的，自帶一股弱受氣息的類型，白秀珠稍微好一點，但也只是刁蠻小姐。

　　 倒是很符合她本人的性格，但也限制了她的戲路，所以，另一個時空里之她的標簽只有高冷，跟尤物沾不上邊。

　　 但也是因為這個，她真的是非常適合《黑天鵝》這部，抄襲《未麻的部屋》的講述女孩成長的電影。

　　 因此，李旭不得不費盡心思用各種手段來刺激她，要讓她自己衝破這個牢籠，只是……

　　 “明天就拜托你了，馮老師。”李旭跟馮遠征這麼說道。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馮遠征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