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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博爾吉亞家族人才輩出

邪神之影 無常馬 3238 2025-03-12 19:08

  謠言這東西實在很有趣味,也很難琢磨,不能責怪那位銀行家羅萊莎抱怨自己上了宰相的惡當。顯然,阿爾蒂尼雅也很擅長杜撰謠言。她想讓謠言經圖索斯之口傳開,傳遍宰相那邊的宮廷勢力。

  穆薩里和塞薩爾僅僅關系尚可,她卻說他們倆兄弟相稱,仿佛老塞恩有他這個私生子,其實是和薩蘇萊人女性生下了後代似的。不僅如此,這個不為人知的薩蘇萊人女性,聽起來還和穆薩里酋長擁有不為人知的血親關系。

  至於岡薩雷斯那場戰役,塞薩爾守住指揮所關隘其實是皇女心目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但她偏要抓住此事一個勁放大,認定她仰慕的就是他勇武凶悍的名聲,其中傳達的含義也很值得考量。

  阿爾蒂尼雅希望人們認為塞薩爾是個凶悍的薩蘇萊人,至少他的母親是薩蘇萊人女性。一旦這個名聲傳開,占據上風,宰相那邊就會產生許多誤判。

  哪怕後來人們發現他的軍隊有很多決策不比尋常,一時半會也不會猜到他頭上。雖然塞薩爾已經有了在諾伊恩布置城防的名聲,但人們一旦分不清謠言和真實,就會下意識往符合他們認知的方向去想。凶悍勇武的名聲傳得越開,其它傳言就越容易受到質疑,畢竟在帝國人眼里,薩蘇萊人都是和野蠻殘暴劃等號的。

  法蘭人至少在庇護深淵以南和薩蘇萊人隔著冰封的群山,克利法斯治下的帝國疆域可是和草原以北直接接壤。

  所謂混淆視聽,大抵就是如此。

  他們策馬前行時,圖索斯還在對阿爾蒂尼雅絮絮叨叨。盡管皇子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以塞薩爾的感官還是能清晰聽聞。“你忘了那些帝國往事嗎,皇妹?”他說,“不管哪一個公主聽說自己要被嫁到草原去,她們都會嚇得六神無主,去求她們能求的任何人,有些公主甚至會以死相逼。這些你都已經忘了?草原人的酋長每個都有十多個妻子,就像人皮野獸一樣!”

  看來帝國人覺得薩蘇萊人和野獸人區別不大,往往還會把他們和野獸人互相混淆,覺得差別只在於前者看著像是人,後者看著完全不像人。

  “事實上,是某些皇子想要鞏固地位,才和薩蘇萊人結下盟約。”阿爾蒂尼雅平靜應道,“那些哭哭啼啼的公主,往往都是他們派出去的親姐妹。一場婚事,些許條約,然後就可換來大軍相助。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兄長,只是我沒有姐妹可派,不得不把自己放在了天平一端而已。”

  為了混淆視聽搭上自己的名聲,這事值得嗎?塞薩爾很難說得清,但阿爾蒂尼雅明顯不在乎這方面的名聲。她衡量事物的先後次序從高到低,首先是一名政治家,然後是一個皇室後裔,最後才是一介人類女性。

  “好吧,可他也沒帶著草原人的大軍過來吧?”圖索斯低聲問她,“假如你和他結婚,等完婚以後會有大軍橫跨草原,帶你攻占克利法斯那老東西的領地,這事還算正常。但他現在困守在古拉爾要塞,連帶著你也生死難測,你不覺得你指望的事情很不現實嗎?”

  阿爾蒂尼雅面帶微笑,“仍然有些事情是相通的,圖索斯。草原人需要用戰功彰顯勇武,他畢竟是私生子,需要度過很多難關才能進一步證明自己的血脈。若是我們在古拉爾要塞防守順利,一些希望自然會順利達成。”

  塞薩爾確實有和穆薩里酋長溝通的想法。等到奧利丹的戰事順利結束,等到克利法斯的領地遭受了嚴重的經濟打擊,無法再給軍隊提供有效的後勤支援,他們的持續作戰能力就會迅速下降,面臨薩蘇萊人和奧利丹的雙重威脅。

  因此,只要守住古拉爾要塞,之後他們就有機會拉上薩蘇萊人進攻帝國的西南方疆域。即使他們無法將克利法斯的勢力徹底消滅,也能逼得老家伙一步一步往後退,一直退到靠近西北方半島的偏遠角落去。

  到了那時候,不需要克利法斯將軍的精心籌謀,僅靠他們也能打通南北路线,並和薩蘇萊人連成一整條商路。這條商路可以把目前僅在諾伊恩存在的通商行為完全擴展開來,形成一個巨環形。

  塞薩爾已經給將來之事勾勒好了藍圖,差的就是古拉爾要塞這個關隘。以他對自己的兄長穆薩里——不對,是阿婕赫的兄長穆薩里——的了解,此人勢必不會放過這一契機。這事和草原人的凶悍勇武等等刻板印象無關,單純是個現實的利益衡量問題。

  如今阿爾蒂尼雅放出半真半假的消息,對古拉爾要塞的守衛沒什麼影響,但世人對他這個博爾吉亞家族私生子的猜測一定會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偏離真相。

  有些勢力說不定會把密探往草原派遣,試圖探明塞薩爾的前半生。仔細想來,此人一直岌岌無名,也許是在無盡草原長大,許多年後他才奔赴諾伊恩尋親,也因此進入了多米尼王室的視线?

  至於私生子見了父親以後反過來幫法蘭人守衛要塞,抵御草原人的進攻,其中的狗血故事自然是任憑人們想象。有狗血故事做支撐,在大戰以後促成雙方結下盟約竟然也顯得合理起來。很多人並不擅長理解利益往來,但要說勇武、榮譽和私生子,他們就會像聞到味道的蒼蠅一樣往過來湊,認為這才是唯一的真實。

  “我覺得那個薩蘇萊人可以把你像小孩一樣舉起來。”圖索斯咕噥說。

  “上一次我們倆見面的時候,我才十三歲。”阿爾蒂尼雅笑著說,“也許你對我還有些誤解,兄長?事實上,我的個頭能夠得到他的胸膛。是你記憶中的阿爾蒂尼雅太小太矮,而且還很狂妄自大。”

  “我一直以為,你會找個比你更矮小的小不點把他放在你掌心玩弄。”圖索斯說,“和這種危險的人皮野獸走在一起,以你的性子很容易被咬傷,皇妹。”

  “把獠牙鋒利的野獸放在手心玩耍也許更有意思,兄長。”阿爾蒂尼雅若無其事地說,“如果我被他咬傷了,那就是我學藝不精。”

  他們倆的發言聽得塞薩爾眉毛直跳。他頗想出言打斷他們越來越匪夷所思的討論,免得自己的形象越來越詭異,傳言也越來越危言聳聽。但他落後了好多步,正在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法聽得到,也完全一無所知。

  不管他們倆掰扯什麼,他都只能若無其事地跟在許多步之後。

  “我還是沒法理解。”圖索斯往塞薩爾這邊看了眼,“自從你們面見過大宗師,老家伙就對你很不待見。我覺得是那段經歷弄得你性子偏激了起來。以你在大臣們心中的名聲,有很多重臣之子都會任你挑選,輕易在朝中達成掣肘。”

  “有我親愛的爺爺赫安里亞在,哪個大臣都稱不上可靠。”

  “只有走出去?”

  “是的,只有走出去。”

  “但在當年,你至少是去多米尼的王都,帶著他們的新晉軍事貴族逐步崛起。這不比奔赴奧利丹現在最危險的城塞要好?”

  阿爾蒂尼雅輕微搖頭,說:“多米尼如今的宮廷斗爭也是一灘爛泥,比起我們有之過而無不及。你還對我們的長兄有印象嗎?他們的王子恃寵而驕,腦子雖然不缺斤短兩,性格卻很陰柔殘忍,也就比我們的長兄好出了一點。那邊很多貴族和大臣都對王太子頗有微辭。”

  “因為,呃,那個傳言?”圖索斯把聲音壓得更低。

  多米尼的王太子是亂倫的結果,是王後費娜西雅和她親哥哥加西亞的兒子,這傳言幾乎是個半公開的秘密了。然而多米尼的老國王年輕時縱欲過度,如今不僅身子虛弱虧空,腦子也不怎麼好使,別說是選出另一個合法的繼承人,要他不再依賴他年輕美貌的王後都難。部分人說老國王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加虛弱,王後則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加明艷動人,都在謠傳她是汲取人類性命的孽物,不少詩人就是因為賦詩侮辱王後給抓進了牢里。

  阿爾蒂尼雅斟酌了一下發言。“我很難說,”她一字一頓,“我覺得王子的相貌和加西亞是有幾分相似,但加西亞本身就和費娜西雅有幾分相似,你很難指認他就是加西亞的兒子。”

  “你見過?”

  “初至多米尼時,我見過他們的王太子,王後費娜西雅本想把他介紹給我,但就我所見,那是個女人的身份地位一旦高於自己就毫無興致的家伙。”

  “為何?”

  “因為他無法在地位高於自己的女人身上滿足欲望,我這麼說,你可明白?從王後叫他對我恭敬點之後,王太子眼里就沒了我這個人。從我打聽出的傳言來看,他只是想要一些不會反抗的牲畜罷了,但他很有腦子,所以他會思考哪些人可以由他隨意處置。王後叫他去結識必須保持恭敬的女性,在他眼里,興許就是在供奉一尊麻煩的石頭神像。”

  塞薩爾聽了只覺得他們博爾吉亞家族真是人才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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