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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凰戀情緣

  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但由於武林險惡,樹敵甚多,身為女兒家實需捆胸束腰,佯裝一番方能遠行江湖。然而,萬萬令鳳葶玉意想不到會發生在她身上竟然就是被人錯誤身份與性別一事,雖然憑她一身佯裝的男性衣著早已經能夠掩人耳目,方便之門,反之還招來同性的曖昧之意!區區一封信,她這下也嚇得慌了神。

  石破天驚的刹那間,縱使懷有一身江湖俠氣的鳳葶玉,但內心底下始終是個含苞欲放的黃花閨女應有的心房,早已亭亭玉立的她此刻又要面對此事,畢竟是個好心腸的小女生,她仍是忍不住那忐忑之心,淡漠的氣息里明顯地失去了對於愛戀的憧憬,又驚又疑,咬了咬牙根,也由不得感到滑稽至極,極之錯愕!

  此時此刻,她除了心跳劇烈,受驚若寵之外,又還能怎樣?過了良久,她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草原上,睜得發呆的眼瞳顯然已飄蕩放空。

  而實際上在她腦海里確是反覆著她心上人的俊俏面孔,一副讓她含情脈脈惦掛著的風范憬然赴目,似乎已達至忘我境界,不由自主地深思了半盞時辰,直至她嘆惜一聲,旋即合上了那一雙清澈的美眸,心下亦憬然明白,心恨道:“若非……若非當初為了要下山尋找師父的下落,我也不會結識到劉銳那臭小子,更不會因此而跟師妹她失散,現今還不知是生是死……哼!總總一切都要怪那個姓劉的每次都在我面前胡弄作怪!”

  不知不覺間,她自己仍在神思暗忖當下的前因後果,雙眸登時露出一絲淒涼,徹悟整件事件的因由也不盡然。

  鳳葶玉默然半響,登時往身邊四下鬼祟地偷望了一會,暗想了想道:“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了,我還是趁沒人察覺之前,自己一人提前上路赴會。畢竟尋找師父的下落及阻止整個武林名派互相撕殺的危機更為重要。”

  她似乎眨了眨眼,立即打斷了自己的思忖,就真的像是一個問心有愧的來者,接著就此轉過身悄悄地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准備收拾行李以便單獨辭行,但她心里面卻沒有再顧念原本與她同行的劉公子的重要性。

  反正對於她來講這位劉公子並非她的真命天子,如意郎君,他亦好應該留守洪府這兒,等待當他的乘龍快婿。隨之她亦因此跟這個男人畫下句點,即使這個人將來是吉是凶、是禍是福,抑或是成敗榮辱一概與她再無牽連,她心已倦了,心全碎了……

  ……

  幾乎過了半刻,倏已達正寅時時分。而在另一角落的西廂,越過了西廂前的拱門,穿過七彩芬芳的花叢樹木,在不遠的前方那兒果真有座院亭。

  再走近一些,只見院亭四面一片霧水迷蒙,而座落於院亭的左側居然還有一個貌似人造的西湖池,如此費神的打造,實非一般人士能以擁有的。而整個西湖邊野鶴成群,翩翩展舞,仿佛因此而形成了一幅人間美景的美圖。

  倏地,一支像來自天堂的如籟笛音,悠悠地傳送過來,在湖池邊就此有一陣沙沙沙沙的撐船聲隨之而來。轉眼之間,忽見一條苗條玲瓏的人身正撐著一條小舢板,隨著平靜無聲的湖面正要劃向湖岸去。

  同一片刻,坐在小舢板後端的另一條人影仍然手持著木笛,小嘴仍在緩緩地輕吹那笛上的吹孔。隨著那聽似哀怨的音調笛聲,登時迎來了好幾只野鶴從天而降,仿佛亦要吱吱作聲伴奏。

  舢板前端的那條倩影彷佛正朝向院亭那處眺望了一會,玉手輕握竹棍的她不時扭動著她纖細的腰肢,雙眼仿似觀察四周的動靜,瞧了半晌,突然嘆了口氣,道:“哎喲!小姐啊,我們已在湖上劃了很久了,但至今仍然看不到鳳公子的人影。”

  此刻,坐在後端的洪月怡,臉上登時顯出心焦的顯像,腦子里的思意彷佛百般糾纏,頃刻間亦停住了優美的笛聲,一時沉不住氣便開口問道:“還見不到他嗎?你究竟有否親自將本小姐的親筆信交到鳳公子的手上呀?”

  玉蓮一臉無辜的神情,隨即顫聲回道:“真的有,小姐不再信任玉蓮了嗎?況且小姐親口吩咐到的事情,玉蓮有哪一次是辦不到的?”

  “我不是不信任玉蓮你,只不過我們倆都已等了多時,卻見不到鳳公子的出現,都不知他心里面在想什麼……”洪月怡邊訴說邊猜測,說到了一半,面色驀地一變,嘆聲道:“唉!如今我沒什麼怕的,只擔心鳳公子看了那封信的內容,反而嫌棄我對他的主動表態。難道真正喜歡上一個人那種感覺就是如此無助,如此艱難的麼?”

  這語聲既無奈又心酸,但卻有種說不清的含意,彷佛每一個字都能透露出隱藏在她內心底下那份無助的情懷。

  幾乎是擦身瞬間,玉蓮側著面靜心聆聽她小姐的酸言澀語,玉頰發紅,杏眼溜呀溜的,心中亦在默默咀嚼方才那番言語當中的含意,想了一會,不覺已把那條舢板撐回湖岸去了。

  盡在發呆的丫鬟玉蓮終於也撐到岸邊,“沙沙”的劃水聲也跟著停止了。她登時放下了手上的竹棍,轉了身便抬首看了她一眼,倏地又垂下首去,語聲輕柔的說:“小姐,玉蓮實在有點不明白,其實除了此方法,難道就沒其它的法子了嗎?”

  洪月怡嘆道:“若然不是火燒眉毛,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亦不會不惜一切來冒這個險,偷偷在這里和鳳公子會面。”

  一念至此,玉蓮心中登時百念俱纏,長吟道:“玉蓮怕只怕這件事一旦被老爺發覺了,一時龍顏大怒嚴懲小姐你罷了。其實那位鳳公子真有如此魔力,值得讓小姐你為他冒這個險,打算跟他表示愛意,並且與他遠走高飛嗎?”

  洪月怡忽聞,心里為之一怔,幾乎不必多想,睜開她那充滿沮喪的眼睛,苦笑道:“方才你也親眼見到爹是如何強逼我的,爹實在太不明白我的心意了,不止三番兩次死要女兒我嫁給一個毫無感覺的男子,而且還要鳳公子的面前宣布成親之事,還令到鳳公子尷尬離去!”

  玉蓮心下不禁猶疑了起來,道:“其實小姐真的那麼喜歡那位鳳公子嗎?畢竟從小姐的口中說過,你和鳳公子從結識到相處也只不過是數天的日子。”

  洪月怡痴痴地回想她的心意郎君的俊俏面孔,一面呢喃地述說心中情,一面禁不住內心的甜蜜,微笑說道:“其實……其實我心里早有所屬。自從我第一次遇見鳳公子的時候,早已被他帥氣俏俊的端正五官深深吸引著,況且單憑他一身英氣的俠士風范便知道這位鳳公子將來實有一番作為,所以自此之後,本小姐經已下定決心,非他不嫁。”

  洪月怡竟似在回味著當時與鳳公子初識的情景,跟他第一次的碰面,仿如天造地設,驚天動地。查實這位洪府的千金小姐早已顯露內心一絲愛慕,她已經春心蕩漾,閨女的情竇盡顯!

  只可惜天意弄人,她極度渴望的如意郎君偏偏是個同性女生,現今只得怪上天月老枉作情緣,作弄凡人了!

  ……

  玉蓮登時呼哧一聲,咯咯笑道:“咯咯咯!若然當初小姐不說,玉蓮也早已看透了小姐的內心,早知曉小姐的心里所屬何人的了。而且玉蓮猜想那位鳳公子也是對你有愛意呢!小姐你果真給他迷住了,依我看,小姐和鳳公子才是天生一對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男騷女媚……”

  玉蓮故意不說下去,隨即捂著小嘴,“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洪月怡聽得粉拳緊握,媚眼如絲,一時更顯得她柔媚動人,啞忍了半晌,竟也忍不住,痛斥一聲:“你……你壞……壞死了!你竟敢嘲笑本小姐,是不是要我不睬你一輩子了?”

  語聲剛落,洪月怡漸漸被那句真情坦露的語聲弄得她渾身一震,猶如一顆女兒心房被她這位貼身丫鬟赤裸裸的扯開似的,此際再也禁不住害臊的情緒,隨手朝她的小腰肢狠狠地搔弄懲罰她一番。

  “呵呵哈哈哈……不要……小姐快停手呀!玉……玉蓮真的被你弄得快要癢死了!哈哈呵……”渾身癢麻的玉蓮有如被雷電擊身一般,驀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玉手發狂般推擋個不停。

  過了半晌,洪月怡終於停下來了,狠狠地向玉蓮眨了眨眼睛,肅然道:“瞧你以後還敢不敢作弄本小姐。若然再給我聽到你說鳳公子的閒言閒語,我一定不會饒恕你的,清楚了麼?”

  玉蓮不禁喘息緩神,擅自跳出了舢板,急速踏上了岸上,回身之際卻只是懶洋洋一笑,准備伸手扶住她的小姐,應道:“玉……玉蓮知道了。來,快點抓住玉蓮的手上岸吧!”

  “你明白就好了。”洪月怡趕緊抓著她貼身丫鬟的小手,以清脆的語聲搶先道:“對了,方才你親自交到鳳公子手上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麼?”

  早已上了岸的玉蓮立即松開小手,急步地往院亭那兒走去,一刹那間卻回眸一笑,羞澀地訴說了當時的情況,道:“他確是沒說過什麼,當時玉蓮只急忙一手將那封信遞到他手上,接著玉蓮就轉身離開了,也沒怎麼注意到他打開信的表情。”

  洪月怡親耳聽見她如此一說,一顆心窩也隨著沉落,渾身為之一怔,只靜呆地跟隨腳步來到院亭那兒,最後亦沉默地坐在一張黃花梨玉壁紋的圓凳上。

  洪月怡突然睜開眼,瞧見院亭里的玉蓮亦是顯出一副惆悵的神思,隨即淡淡一笑,問道:“為何玉蓮一臉惆悵的,是不是還為此事而感到憂心?”

  玉蓮眨了眨眼睛,傻笑道:“不是,只不過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而已。”

  洪月怡察言觀色,眼見眼前的丫鬟的面色越來越不對勁了,狐疑著問:“玉蓮有話不妨直言吧!其實我倆之間並非主仆如此簡單,這些年來我早已把你是當成我的小妹了。”

  “嗯……玉蓮……玉蓮還是不敢說。”苦愁的玉蓮彷佛被千金噸量壓住了胸腔,以致一時說不出口來。

  洪月怡娥眉微軒,她那副刁蠻的脾性又再次表露出來了,旋即怒斥一聲道:“你越是吞吞吐吐,本小姐越想要你說出來。快說!究竟所為何事?”

  玉蓮驚聞,五內俱崩,體內的心頭更加緊繃起來,一時間擔驚失措。

  “若然玉蓮真不怕癢死的話,盡量閉著你張嘴巴!”語聲未了,洪月怡突現她那雙厲眼,咬著牙威脅她一番。

  “好……好……玉蓮說就是了。可是小姐一定要答應玉蓮一個條件,那就是待會不許取笑人家的呀!”急聲答來了一下,玉蓮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顯得苦愁,好不耐煩了。

  洪月怡微微一笑,道:“這樣才是我的好玉蓮嘛!好,本小姐答應你就是。還不快說?”

  玉蓮的身子卻顫抖起來,喃喃道:“其實呀……其實另外那位劉公子,他看起來也是一位滿不錯的好漢,單單他那身瀟灑倜儻的氣勢,就好比鳳公子的風范了。更何況從他的外表上便顯出一身健實的軀體,依玉蓮猜想隱藏在衣著里面的那些肌肉也應該是結實有力,里外有勁的。好漢果然是好漢……”

  原本一聲不吭坐在圓凳上的洪月怡倏地聞言,霍然長身而起,玉掌抿著玉嘴媚笑道:“咯咯咯!吾家有女初長成,看來我們洪府的小丫鬟似乎對那位劉公子情有獨鍾了,難道早已種下了情根不成?”

  急聲一落,玉蓮面色更是漲紅示人,就像一個未經風寒的害臊女生般,急急低垂著頭,雙手亦捂住了面龐,眯著眼睛道:“小姐!你……你說過不會取笑人家的,如今卻出爾反爾,竟然開始嘲笑玉蓮!玉蓮……玉蓮不依了!”

   第四回

  洪月怡仍然抿著嘴咯咯媚笑,但玉蓮她卻已羞得面紅耳赤,撒嬌神情更是熱烈顯露。

  玉蓮嘟著小嘴,嗔意十足,仍是氣惱道:“小姐若再取笑,玉蓮可真要走了!”

  洪月怡登時停住笑聲,接著展現出一副靦腆的嬌容,卻毫無半點的怒意,只抬起頭來,微笑道:“說你三兩句,你豈可丟下本小姐獨自一人?如此任性小氣的小妹,你說你這副惡脾氣到底成何體統,是否要我在爹的面前報告你方才那番行言舉止,然後再等他老人家來懲罰你不可?”

  “小姐呀,玉蓮方才並非有心出言頂撞小姐你,請小姐原諒玉蓮,千萬不要跟老爺說,玉蓮真不想遭受皮肉之苦呀……”玉蓮一眼噙淚似的,頓時跪在她家小姐的膝下,急忙地抓著她的手腕,瞬間哀聲四起。

  “好了,好了,起身吧,我不跟爹說就是了。”好心腸的洪月怡始終心軟了,頓時毫不考慮的扶她起身,臉上卻略帶一絲擔憂的神色,焦急地問道:“為何那位鳳公子至今仍然未到,他是否在途中出了什麼意外?”

  洪月怡剛說完未等玉蓮開口,沉默著皺一皺娥眉,額度隨即一震,身子不禁又顫了一顫,幾乎露出了一股極為失落的神情,便接著喃喃自語:“難道……難道鳳公子看了那封信,覺得對本小姐毫無愛意之談,所以選擇了不來赴約?”

  此言一出,玉蓮既然是個低微的下人,再加她自小就在洪府這種陰氣十足的環境下生長至今,當然尚未分得清何謂男女之間的區別,外型甜美的她自不能體會她家小姐當下的心情,但看著她的焦急模樣,神情極為緊張及無助。

  “或許鳳公子方才有事要辦,所以一時間不能准時抽身赴約,他很有可能正在途中趕來,小姐不妨再耐心的稍等一會吧。”緩神過來的玉蓮苦笑一聲,登時接道:“況且玉蓮總相信若然小姐對那位鳳公子真有情意,那老天爺一定不會辜負小姐的一片痴心的。”

  洪月怡面色仍是凝重,始終覺得事有蹊蹺,緩緩一說:“但願如此。”

  過了半響,玉蓮瞧見她家小姐仿佛心有百般心思糾纏不清一般,腦子里登時浮起了在劉公子的寢室里所目睹到的情境,心思起落的她再也沉不住內心底下的懸疑,終於情不自禁地開口坦言。

  玉蓮顫驚地舉起首了,支吾地問道:“小姐,玉蓮有一件事不知應不應該相告,可是玉蓮又擔心說出口……”

  洪月怡登時怔了一怔,心下亦狐疑了一會,隨即苦笑道:“何事弄得我小妹如此不解?玉蓮不妨說出來吧,看我這位當姐的能否替你解說。”

  “玉蓮想問……想問一件事情……還是不要了,玉蓮真不敢開口……”玉蓮仍是不敢說出口,她自知此刻心跳懼怕,血液亂竄,支吾了半響,她終於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其實……其實我們女子和男子之間到底區別何在?”

  “區……區別何在?”驚呼一聲,洪月怡確知她的疑問所在,但身為黃花閨女的仍然不知如何開口解說。漸漸地,一股少女才有的靦腆之色竟似散布在她那張羞紅的臉頰兩側,導致她羞澀的不能作聲。

  “簡單來說,比方說我們女子是陰體之軀,那那些男子就是陽體之軀了。但是,玉……玉蓮為何如此一問?”洪月怡雙眉深鎖,她說得有紋有路,看似略知一二,但不知男子實際上的軀身結構,芳齡十八的她自當從未親身接觸過了。

  此刻,玉蓮似乎羞怯地垂下首,然後支支吾吾地微聲道:“小姐,今早玉蓮聽從你的指使,擅自去到劉公子的寢室那兒准備要服侍他梳洗更衣。殊不知,玉蓮就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看見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洪月怡靜心地聽聞,驀地栽口問道:“令人震驚的事情?玉蓮何為震驚,還不從實招來。”

  “玉蓮……方才玉蓮替劉公子更衣之時,一時不慎竟然觸摸劉公子的身軀的那一塊……”

  語猶未了,玉蓮更是臉紅心跳,跟著渾身的少女情懷俱已聳起,於是她緊貼在她家小姐的耳邊,仿佛沉氣般地將方才親眼目睹的情況,一言一句緩慢地向她家小姐一一傾訴。

  洪月怡聽見這般耳語,頓時愕然動容,胭桃紅綻,以致體內那一塊少女之心也不自不覺地聳動起來、心跳加速。

   第五回

  這時候,隨著湖面上一陣輕揉心扉的微風輕輕拂過,一片清澈如鏡的湖面也登時顯得起蕩不定,一時夾著清風聲四起,湖邊下的柳樹輕微晃動。院亭裡,一臉楞住的洪月怡亦即時驚得眼瞳睜開,眼眶裡那雙圓碌碌的眼珠更似亮光般的星星,不斷地眨著眼。

  一聽見劉公子身上“那一塊”的時候,那身為黃花閨女唯一的禁地似乎也像詩一樣地迷人,見識甚少的洪月怡當然不例外,她一顆少女的芳心早已顯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花初放一般,面頰兩側也不知怎地散滿了莫明的櫻桃紅霞。

  “玉蓮,你真是膽大包天!”突然間,洪月怡已經不能忍住了,觸電般的回過神來,隨即向她的貼身丫鬟呵斥一聲,顫道:“你……實在不知廉恥,身為洪府丫鬟豈能如此無禮和一名素未貌面的陌生男子做出如此下等淫褻的事,你……你說你的廉恥何在,矜持何存呀?”

  一股腦兒在男女情意這一方面都充滿著憧景的玉蓮,轉眼間瞧見她家小姐已經氣得一副嬌喘吁吁的神情,心下實在不知想著什麼,額度冷汗急急而落,唯有雪齒格格般的打顫道:“小姐切勿動怒,請小姐聽玉蓮的解釋。方才那種情況實在不在玉蓮的掌握之下,玉蓮實屬情非得意,只……只是半推半就,玉蓮當真想不到竟然可以接觸他下體的那一塊……更何況玉蓮也是聽從小姐的吩咐,方會去到劉公子的寢室那兒侍候他。”

  此時此刻,得知實情的洪月怡如夢初醒,畢竟十指痛歸心,更何況此事還嚴重地牽及到女兒家的矜持,一言之下,隱藏在內心底下的怒潮就像海濤似地涌了上來,實在不得不嚴厲怒斥她一番。

  “放肆!若然你再瞎說八道,莫怪本小姐將整件事情上訴給爹知道,好讓他老人家對你家法侍候!”

  “不要!玉……玉蓮……不說就是了……”語聲未了,有如啞巴吃黃蓮的玉蓮立即低垂著臻首,臉上顯出一副有口難言般的神情,心裡含怨似地自忖一聲:“唉!小姐你本身亦不是一樣?自動獻身準備偷偷摸摸要跟你的情郎會面,自當沒有任何廉恥矜持所言。”

  在一片沉默的情況下,一直垂頭默不作聲的玉蓮正在回想著本身的苦衷。正所謂女生都愛做夢,更不用說這位芳齡僅二十出頭的小丫鬟,由於她從小就在洪府這一個淫欲奔放的屋檐底下成長,長期以來導致她一顆純真之心的世界早已經抵擋不了外間引來的性誘惑。除此之外,她更是無時無刻徘徊於二娘及三娘的房間外頭,獨自一人躲在一角鬼祟地偷聽房間內所傳出一些模模糊糊的夢囈雜音。

  然而明眼偷窺看不得,她除了只偷聽到一些“瓜唧……瓜唧……吱呀……吱呀……”的呻吟聲音以外,房間裡面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就不為所知,而她內心的好奇心更是海濤似的掙扎起落,滿腦疑惑,夜夜難眠。

  自此之後,這位丫鬟玉蓮心緒清醒的時候經常愛做一些莫明其妙的白日夢,晚間入眠之時,腦子裡更是不受控制地進入夢鄉,夜夜做盡千奇百怪的春夢。

  可笑的是,晚間的夢境遠比白天作的白日夢來得更為有趣,因為它脫離了大腦意識控制,來到了潛意識、甚至無意識的狀態,所有毫無關聯的人事物,都會在夢鄉之中拼成了一個春夢,而她最為渴望的就是能夠一睹所謂男生的那一塊胯下之物。

  不知過了多久,庭下一陣的沉靜,然而湖邊四處仍然傳出一陣陣幽默的蟲鳴聲,漫漫片刻,這位洪府的千金小姐洪月怡也實在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第六回

  驀地,這位洪府千金往天仰著面,且對天上的雲兒嘆了一聲,稀密的雲朵, 彷佛影照在她蒼白無色的面龐上,恰恰影射出她內心的不安,嘆說:“玉蓮,依 現今的天色來看,恐怕那位鳳公子不會前來赴約了。”

  此言一出,玉蓮也不覺頓住。然而,身為她貼身的丫鬟,多年來似仆似妹,此時亦深深的感到她家大小姐的一份莫明失落及沮喪感。玉蓮余悸猶在,仍忍不住淡淡回了一句,言不盡意地說:“恕……玉蓮多嘴一句,只不過若然鳳公子真的有事在身而不能赴約的話,他亦可一早通過下人告知小姐你啊!”

  “問世間情為何物,唉……玉蓮亦不必再費神來安慰本小姐,”語聲未了,洪月怡登時又怔了怔,心念一動,立刻露出了低落的眼神,眼梢仿似含著淚光,強忍泣道:“既然鳳公子……他不賞識本小姐對他的厚意邀請,如此不識抬舉,亦不分輕重的對象,本小姐我亦不應再默默苦等下去了。”

  “對了,這些日子里我倆相隔南北一方多時,本小姐也想知道這些年來在府上發生過的事情點滴,不如玉蓮你現今一同陪伴本小姐歸房,然後我倆姊妹共同傾心暢談一番為之更好。”

  “嗯~~其實玉蓮也有很多東西要對小姐你告知。查實玉蓮還想知道些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聽聞小姐你嬉游走遍整個大江南北,如此見多識廣,相信待會可以為玉蓮一解疑團的了。”

  語聲猶了,此刻對於男女之間似懂非懂的洪月怡,身子也不覺震了震,一雙圓碌碌的眼珠不禁凝視著站在她身旁的丫鬟,瞧見她一副羞紅的樣子,纖手更是捏了捏她的手臂,一念之下終於破涕笑了出口,且苦笑道:“多年不見,看來玉蓮你除了仍是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如今竟然還存有人小鬼大的歪念。來,天氣已要轉涼了,我倆還是別呆在這兒,趕緊回房去吧!”

  刹那間,玉蓮彷佛痛得皺著眉,滿臉羞怯的神色,同時間也忍不住那份隱藏內心底下多時的憧憬,畢竟站於女性的忠貞交叉間,有時面對著同性的對象還真的難以述說出口,更莫說能夠透過外間那眾漢子們的口中得知男女之間的秘密。

  沿著潮濕的小路走了一陣子,她倆急不可待的說著說著,整個庭院四周除了那些芬芳花叢以及垂柳葉片正在微晃之外,此際也只看得見那位洪月怡一身典雅的身子以及她府丫鬟玉蓮的苗條背影而已。

  就在這全程的片刻下,庭院潦草一處正有一條詭秘的人影鬼祟地遠眺一番,整個人喘息地眺望她那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子飄飄搖搖,步伐似快既慢,他矯柔般的處體及柔情似水的氣質,就像一朵光帶燦爛的茉莉花一般,不時透射出一種令人一看便能垂涎三尺的魔力。如此引人注目的幻景,直至她倆走到了一個轉角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去了。

  獨自藏在潦草堆里的人影,他滿額經已汗滴呼呼,整個人仍是一動不動的待在那頭,心下彷佛正在暗地里打算下一步的詭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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