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山寒嶺,廢土墟泥。
漫漫官路,荒無人兮。
“這妮子!真是太正點了!”
“大哥!你給老三我留個地兒!我還沒舒服夠呢!”
“老四,你能不能別總蹭我的腰!專心亮你的器活不行麼!”
……
官道旁的雜草堆中,曲鏡珏蹲在地上,聚精會神地審視著手中的地圖。纖纖玉指衝著一片區域指指點點了半晌,她似乎覺得有些看累了,便揉揉頭上的太陽穴,撿起足旁的水袋抿了兩口,清清嗓子嬌聲道:“啊噫!大,大人們真是太……太厲害了!要瘋了……要瘋掉了噫噫噫!……”
在女子身邊,好幾個渾身赤條的壯漢就這麼挨個抱著對方,圍成了一個滑稽的圓圈。他們都喘著粗氣大聲叫好著,分別對著自己腰間的肉團奮力挺動著身體,全然不顧身邊蟄人的雜草,神色忘我到無以加復。
要是此刻有偶然行過的路人,一定會被眼前這副光景驚嚇得如見鬼神。
“噫噫!……惡,邋遢,邋遢!還是不看他們罷,髒死了。”曲鏡珏皺著眉頭打了個冷顫,衝著幾個男人做了個鬼臉,又扭頭開始研究起手上的地圖。她順手打開了腳下一個包裹,想找筆墨在地圖上標注一下自己接下來打算行進的路线,但翻來覆去,僅有一些隨身銀兩和幾件生火用的器物。女子無奈嘆氣,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好,連帶著男人的衣褲一起放在了他們身邊,叉著腰又圍著幾人轉了兩圈,紅唇夾帶著淡紫色的煙氣在他們額前親吻了幾下。
“迷漫芳華,切莫過於貪戀。看你們不像什麼富家子弟,就不拿走你們的盤纏了———夢中一日,現世半時。人家只收你們一份地圖,可謂是真正童叟無欺的良心價了。”曲鏡珏嬉笑著說完,又在男人們耳畔前羞聲嬌喘了好幾下,惹得眾人面紅耳赤,在對方身上翻雲覆雨地更加厲害。見此情景,女子莞爾搖首,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袍衣,不再理會於夢中叱咤風雲的男人們,順著官路繼續向前走去。
雖然在墓碑前信誓旦旦地下了決心,但這兩三日一路行下來,曲鏡珏卻感到一陣疲憊和茫然。原本她打算先快馬加鞭回一趟陽溪城,再去曲藺松母子的村莊看看現狀,但一想起那日在醫館,自己的保護反倒葬送了療傷村民乃至松母的性命,女子便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仍在家中翹首以盼的百姓。過了這麼久,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城中的噩耗,想到這里後她更加為自己的歸程感到不知所措。一來二去,這行路的腳程自然就慢了下來。
煩悶!煩悶!果然。不給這些村民尋得一些足以致歉的器物牲口,就這麼回去是斷然不行的……
從方才的地圖上看,前面不遠處倒是有座相當規模的客棧。總之,先去那兒安置個容身之所再說吧。
早知如此,先前在那賊子的山寨,就該多搜刮看看有沒有什麼尚未被燒毀的珠光寶器……
疑惑!疑惑!世人多規矩,雖然了解,卻不甚理解。為何這出行不論何事,都得以金銀易物?又為何見我面相的所有男子,心中所想皆是那般淫性之事?
曲鏡珏一路自怨自艾著,完全沒注意偶然路過的兩名行人,被她未穿一物的腳趾,反復踢開路邊石子的動作給唬得瞠目結舌。由於在陽溪城吃了一次大虧,女子現在總算是收斂了許多。過於招搖的本源鐮刀被她收入體內,輕易不得再現出原形;平日遮住目斂的眼罩也被她暫時取下,以便讓自己的打扮顯得更貼合大眾。但僅此而已,也是她能做的極限。曲鏡珏實在是不想變出更緊致的衣服代替現在這件寬松的袍衣,更不想在可以自由舒展指頭的足間穿上在她看來,只能起束縛作用的鞋靴。
就這樣,身懷心思的女子又花了兩個時辰的功夫,才終於走到了地圖上標記的客棧。眼看四周終於有了人氣,變得熱鬧了起來,曲鏡珏的心情也舒坦了許多。她踱步來到客棧門前,攬客的小二連忙拱手相迎,見是位打扮奇異的靚麗女子,立刻滿面堆笑道:“姑娘請進!路途遙遠,想必此番定是身心俱疲。請問姑娘有何吩咐?”
曲鏡珏正想接話,抬頭卻突然看到大廳隔著屏風的內側,一位先生手拿扶尺與驚堂木匆匆經過。她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致:“你們這兒還有書可聽?”
“哦,姑娘確是趕巧。這先生剛來,正准備拂案說書,姑娘要是想聽,不妨要上兩盤小菜,入後屏享用。”
曲鏡珏不假思索地點頭,朗聲笑道:“那就給人家准備點兒好酒……呃,酒就不用了,換成茶葉。准備點兒清茶好菜,然後再幫人家准備一間客房。”
“好嘞!姑娘請隨我來!”
小二將女子引入屏風後,便去後廚為她打點食物。曲鏡珏挑了個僻靜的位置,剛押了兩口桌上的開水,抬頭就看到幾個青年後生身著她熟悉的衣著,持劍談笑著也走入屏風,不由得面色一驚,連忙拿出地圖攤開擋住面相,眼瞧著他們坐到了自己對面。
晦氣事兒一件接一件地就沒停下來過……在這窮鄉僻壤的官道客棧,都能撞見太虛殿的人,這些家伙真是陰魂不散。
好在這薄薄的地圖擋不住自己的視线,曲鏡珏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們並未注意這邊,也是稍松了口氣。轉念思索:此時天色尚早,有能力的修道者都會加快腳程前往城鎮,像他們這般逗留在此的修為一定不會太高。想到這里後女子遂不再擔心,正好那說書的先生此刻也准備妥當,起了開場白,她便拋開地圖饒有興致地聽了起來。
……
“且說那場群山中的大戰,實乃揚我仙盟正道之役。那時正直酷暑烈夏,魔宗宗主麾下的頭號弟子‘殤縱邪仙’剛剛衝破元嬰之身,邁入化神之境。一手‘蠱心訣’將身體練鑄得更是金剛不壞,勇不可擋———”
“殤縱邪仙親率魔宗一眾走火入魔的痴癲狂子,以他們狂躁混亂的本命真氣,構鑄成了噬心萬物的‘狂欲大陣’。這大陣推行緩慢,卻似天災般摧枯拉朽,生生不息,從外部根本無法以蠻力破解。而但凡突入陣中尋求破陣之法的修道人,又幾乎全被陣中的瘋狂之氣同化,最終喪失本性不說,渾身修為也皆數散盡,融入大陣的一部分———”
“危難當頭,太虛殿與百煉門的兩位大能奇才,百皎老仙與鬼謀居士,在沙塵紅土中嘔心瀝血,用舉世無雙的心念化形之法,煅鑄了可封禁森羅萬象的‘獄魔棺’。他們在仙盟其他正道之士的掩護下親入大陣,頂著那癲狂之氣,尋得陣眼,在陣中與殤縱邪仙開始了死斗———”
“說時遲那時快,殤縱邪仙慢心的片刻,被鬼謀居士逮著機會,揚塵開棺,一掌亂其心脈,趁勢推入棺中。二人即刻合力,以靈氣封死棺口,徹底搗毀了大陣的陣眼。失去了邪仙的控制,狂欲大陣土崩瓦解,維持全陣的失心瘋魔們開始轉頭不分敵我地自相殘殺———”
“整個魔宗因此役落敗而元氣大傷,不得不退守本宗。而仙盟經此一戰,士氣大振,決意寸步不讓,繼續向著魔宗本宗發起了新的攻勢———預知這後勢怎地交戰,仙魔大戰又將產生如何的傳奇故事,且聽下回分解!”
……
說書人重重拍下了驚堂木,結束了今日全部的故事。堂下眾人齊聲喝彩,紛紛被這先生的言語感染,那幾個太虛殿的修士更是自豪地拍手叫絕。其中一人忍不住斗酒起身,衝著說書人笑道:“先生口才精妙,將此正道之光敘述得繪聲繪色。在此太平盛世,實屬揚我仙盟正道之楷模,更是弘我太虛殿濟世救民之傳統,白某敬先生一杯!”
“豈敢豈敢,方才小子便看到幾位仙人光臨客棧,因此抖擻精神盡力說書,沒想到幾位便是太虛殿的修士!小子在眾仙人面前枉論英烈,實乃慚愧啊。”說書人慌忙揖手自謙,幾番推脫不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眾人又是一番喝彩,幾個聽得入迷的小孩更是對著太虛殿的修道者們歡呼雀躍。
“我還要聽,還要聽!明天早上我們就離開客棧了,我們還要聽後續!”
“再給我們講講當年的故事吧,修道的大哥哥們!”
“是不是接下來,大家就齊心協力把魔宗給徹底消滅了呀?”
一時間,人聲鼎沸,幾個年輕的修士儼然成了當年馳騁沙場,開萬世太平的肝膽義士。而坐在角落的曲鏡珏放下杯子,卻忍俊不禁地扶著木桌拼命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窈窕女子捋了捋搭在木椅上的長發,伸出筷子夾著已經快給她吃光的盤中肉,哂笑道:“還早的很呢,孩子———雖然這故事長得有些記不太清了,但這一段姐姐還是很熟的。”
“呀,那大姐姐你快說說,仙盟緊接著是怎麼把魔宗給徹底消滅的呢?”
曲鏡珏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連帶著說書人和幾位太虛殿的修道者紛紛看向了她。女子探起筷子,夾了片鹵肉喂給了好奇的孩子,托著下巴聳了聳肩道:“仙盟兵臨城下,本以為可以長驅直入將這……魔宗一舉平定。尤其是這百皎老仙與鬼謀居士,他們對自己剛剛創造的法器信心滿滿,輕率地帶頭攻入腹地。未曾想,當他們一路所向披靡以為勝利在望時,這戰爭進行至此從未露面的魔宗宗主,早已手持一柄巨大的奇世戰鐮等著他們。而她在面對兩人時僅僅揮出了三刀……第一刀,將那棺材砍得四分五裂;第二刀,將那百皎老仙削去了半截身子,當場殞命;第三刀,將那大驚失色,慌不擇路撤退的鬼謀居士削去了大半修為,拼著其他所有追隨他們而來的仙盟道者,以性命為他打掩護才撿了條命……”
“住口!無恥妖女,一派胡言!”方才敬酒的年輕公子,勃然大怒地打碎了酒杯,指著跟前的女子大聲打斷了她的話。他兩步閃身過來,看著對方別過頭無所謂地翻了個白眼,更加怒氣衝衝地質問道:“百皎太師伯行俠仗義,光明磊落!更是法力無邊,難逢敵手!怎會輕敵大意被一擊斃命?!你這妖女,有何資格質疑我等先賢前輩的光輝歷史!?更有何資格幫這邪魔歪教說話!?”
曲鏡珏抿著嘴指了指一旁被嚇得幾乎快哭出來的小孩,笑嘻嘻地將手中的肉盤遞給了他。見他不接,嗚咽著縮到了自己家人懷中,不由得無奈搖頭:“哎,真不知你們現在到底把這故事給傳成什麼樣了……先生,不知我說的,和你明日應講的故事,情節是否一致?”
“這……”說書人苦著臉看了看憤怒的公子,又看看幾個沉下臉色的太虛殿修士,拱手否認道:“非也……這書中記載,仙盟確實在此次進軍未能攻下魔宗本宗。但那是因魔宗宗主啟動了更為殘忍的至邪大陣,妄圖玉石俱焚。二位傳奇修士不忍見屍山血海,遂以己之性命拼死拖延時間以便眾人暫時撤退,這才……”
曲鏡珏揮手打斷了說書人的話,捂著肚子笑得幾乎趴在了木桌上:“哈哈哈哈哈哈哈!……荒謬!荒謬!這成王敗寇雖然天經地義,但竟讓你們將這所謂傳世佳話雕琢得如此完美無瑕……哈哈哈哈哈哈!……”
“口口聲聲護著這魔宗之輩,妄圖顛倒黑白,定然是魔宗余孽!我白烽今日,就為民除害收了你這妖女!”年輕的公子說罷橫聲拔劍,朝著對方迎頭便刺。曲鏡珏拍案騰空而起,躲過劍擊的同時,光潔的玉足朝下穩重地一踏,將整個劍身都踩在了腳下。
隨即,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女子便抬手轟開身後的木窗,踮腳向外躍去。白烽哪里肯放過她?仗劍在一片驚叫聲中緊隨其後,惹得眾百姓紛紛抱頭躲閃。其他幾位修士見狀,自然紛紛亮出同樣追了出來,將曲鏡珏在客棧外的空地上團團圍住。
“妖女哪里跑!”
“妖言惑眾,妄論先賢!速速投降受罰!”
“唉……”曲鏡珏扶額直埋怨自己心直口快,舊傷未好就又惹了一身事。“你們這些個小修士,真是話不投機就大打出手,這里可是凡人的客棧哎。這道法不長眼,誤傷了大伙兒豈不是本末倒置嘛?”
白烽聞言,似是才想明白,神色上閃過幾抹猶豫之色。但其他人壓根就不為所動,一名看起來修為最高的男子立劍高呼道:“各位師弟,不必跟這妖女廢話。大家聯手結陣,先將她制住再說!”
話音未落,他就率先發難。長劍出鞘寒光閃爍,雲霧繚繞間頃刻分出了好幾道劍氣隨著身體一齊飛向了正中的女子。曲鏡珏見狀立刻撩開袍衣,將其化作一道風障護住身體,雙拳帶著紫色電光擋住了男子的飛劍。兩人身形交融在一起,即刻纏斗了起來。
“白師弟別看了,快結陣助戰!”盡管女子那白皙無暇,僅僅纏著幾簇布條的身體著實讓眾人咽了好幾下口水,但眼下顯然不是動歪心思的時候。幾人相視點頭,揚劍擺陣,很快數道化形的金光就互相連接,形成了好幾條金絲鎖鏈。而中心的女子正和他們的師兄你來我往地交手,看似並未注意到鎖鏈的形成。
不到半刻,幾位修道人大喝出聲,金絲鎖鏈再度分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向了陣中的兩人。對劍的男子冷哼一聲及時踱步跳開,而曲鏡珏好像沒有任何防備,在驚叫中雙手被反綁在後背,修長的雙腿也被彎曲了膝蓋,將大小腿死死張開固定在了後腰。女子失去了身體的支點跌倒在地,還未發聲前,脖頸就被余下的鎖鏈絞住向後猛拉扣在了手腳上。
“嗚呃!太虛殿的‘金蛇縛’,連你們這樣的小弟子都……噫!!”曲鏡珏仰身被之前的男子一腳踩在了地上,吃痛呻吟了幾聲,再睜眼時發現他的劍已抵住了喉嚨。看看自己被五花大綁地嚴嚴實實的身體,女子緊緊蹙眉哀聲道:“我不過借住客棧,聽聽評書!你們這般蠻不講理,光天化日將我捆如粽米,究竟想要如何?!”
男子看著身下的曲鏡珏,一覽無余的妙曼姿身被金絲勒出了道道肉痕,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順勢揮劍將她身上最後幾片遮住私密的布帶挑破,隨即正色道:“惑言妖女,既識我等身份也敢當著蒼生黎民妄改史書,想來也是魔宗余孽,聽不得這正道故事!現在你插翅難逃,再無詆毀改過的機會了!”
幾個年輕的修士也紛紛收招圍了上來,看到女子的模樣無一不是雙眼放光,心神躁動。唯有白烽臉頰發燙地趕緊轉身,深呼吸了幾下後,小聲說道:“各位師兄,這姑娘雖然大言不慚,但確實如她所言,並未對百姓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們就這樣對她出手,是不是……”
“喲,白師弟方才不是一馬當先地高呼要為民除害麼?怎麼這會兒反倒同情起這妖女起來了?”
“我……我也是被她說得一時衝動。萬一剛剛真在客棧中打起來,難免誤傷百姓,還是她當先開窗來到這外面才……”
“不必多言!”為首的男子用劍穿過曲鏡珏四肢間的金絲,將她挑起在半空。衝著發現戰斗結束,慢慢聚攏過來的百姓們高呼道:“各位父老鄉親莫要驚惶!此妖女已被我中師兄弟牢牢擒住,絕無再作亂的機會!現在天色已漸晚,諸位請放心休息,我等以太虛殿的名義擔保,將她暫封於屋中,待的明日整裝完畢,就帶她回宗門嚴加懲治!”
一些婦女率先歡呼了起來,立刻拽著她們那些眼睛都看直了的男人們進了客棧,幾個孩子也拍著手被他們的長輩拉回了房間。曲鏡珏高揚著脖頸,不適地哼哼幾聲,衝著客棧門口忍不住一直盯著自己的小二高呼道:“小師傅!”
“啊?啊!干干干什麼?”
“麻煩把人家的房間給撤了!還有,看來這菜錢人家是沒機會給你……嗚嗚!”
“油嘴滑舌!看你這模樣,除了桌上那張地圖外,還有甚行禮包裹?多半都是賊心難改想要白吃白喝!”一個修士揮手一指,幾截金絲又將女子話說了一半的嘴給堵了個嚴實。他們再次互視幾眼,架著扭動掙扎的女子就上了樓,只有最後的白烽特地回到屏風後看了看女子吃剩的餐盤,帶著歉意塞給了用手堵著鼻子的小二一點碎銀,接著便追上了師兄們進了房間。
他剛推開門,就看到自己的眾師兄們將曲鏡珏扔在了木踏床上。女子好像被嗑得生疼,嗚聲連連地瞪著所有人。白烽驚道:“師兄們這是要對她做什麼?”
“白師弟,往日叫你去墮仙樓消遣你都婉言相拒。今天機會難得,何不與哥哥們一同教教這妖女為人之道?”為首的師兄目不轉睛地勾嘴哼笑,一巴掌打在了女子後庭上。曲鏡珏酥吟一聲怒目而視,卻又被跟前的一名男子掐了兩下飽滿的渾乳,神色瞬間軟了下去,變得哀怨畏懼起來。
白烽不知所措地後退兩步,有些恍然大悟地叫道:“師兄們……莫不是本就打算如此,這才———”
“白師弟帶頭弘揚正道,我們不過是順水推舟,趁勢而為罷了。再者說,這妖女的確是出言不遜了不是?”領頭師兄說著,扳開了女子的雙腿,迫不及待地魚貫而入。曲鏡珏瞪大眼睛一聲驚叫,緊精致晶瑩的粉唇一口便將那器活緊緊吸住。男子興奮地站直身體,提著那緊扣指丫的腳踝將她倒拽起來壓倒在牆邊,女子精湛的小腹因此變得更加繃緊,被瞬間頂入了花蕊深處。隱忍不住的屈辱之聲從男子胯下那深埋的枕頭中傳出,溢出的口水很快就把床單給打濕了。
幾個師弟見狀連聲叫好,其中一人按耐不住也跪坐下來,伸手抓住了曲鏡珏因為被抽插而上下晃動的美乳,兩根手指在蕾珠上微微一掐。女子的身體又是一陣敏感的顫抖,枕下的呻吟之聲愈發嬌羞,玉珠瞬間就堅挺地向上凸了起來。
“這妖女也太正了!即使是墜仙樓,也鮮有摸著這麼舒服的身體!”男人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嘆,揉捏雙峰的手更加用力,卻沒揉幾下就發現手上多了幾滴溢散著芳香的白滴。他疑惑地抬頭,發現自己的師兄已然將那粉穴嫩壁開拓得洪災將至,隨著不斷挺進的器活,女子的小腹在痙攣中抑制不住地開始向外傾瀉著滔滔清泉,似乎整個房間都開始充斥著這芳華之氣。
“師兄厲害啊!這才多久就將這妖女干至高潮了?!”
“不愧是師兄,什麼劍法都能運用得這般爐火純青!”
又是兩名師弟欲火焚身,忍不住催動靈力解除了曲鏡珏手臂上的束縛。女子在嗚聲哀叫中解放了雙手,在空氣中徒勞地抓扯了幾下便被一左一右地壓住。兩名師弟扳開那纖纖玉指,將它們放在了自己早就雄壯挺拔的陽具上。女子的手掌滑如冰面,嫩如青藕,細如春筍。在中間兩名男人的折騰下,她的雙掌酥如棉花,軟如甘糖,無力地被兩名師弟緊緊握住,套弄著他們自己的器活,逗得兩人連聲稱贊道:“果然是人間極品!連這手用起來都是如此舒適!”
正言語間,領頭師兄向著花芯打出了最後一梭子彈。曲鏡珏的腳趾在劇烈的顫抖中松開,繃緊的小腹拼命收縮了又重新拉緊,在高坑的嗚叫中噴出了走向逍遙終點的乳白噴泉。師兄舒爽地收招起身,女子倒身癱在床榻邊,漲紅羞恥的臉上滿是眼淚鼻涕。一個修士哈哈大笑地松開了她嘴前的金絲,蠻橫地反剪住她的雙手將女子的腦袋抵在牆邊,向著那扔在收縮的潮蜜桃口一擊而入。
“噫噫噫!不要再……啊啊頂,頂到頭了嗚噫噫噫!!…”曲鏡珏尖聲浪叫著,剛剛獲得自由的挺拔雙峰又被扳向左右,分別壓住了兩條命根,開始給它們不斷按摩起來。女子秀麗的長發也被狠拽向一邊,被最後一個男人纏在自己的器活上開始了把玩。她拼命反弓著身體,頸部的金絲將她勒得直泛白眼喘不上氣。更多的口水順著曲鏡珏伸長的嬌舌沿著牆壁流下,香氣彌漫的下身更是泛濫成災精水嘀嗒得一發不可收拾。
“好棒噫噫噫……不行了……又快高……噫噫輕,輕點兒嗚嗚噫噫噫!!”
“嗚哦哦……我居然……噫噫好舒……嗯噫噫!……又來了……又要來噫噫噫!”
“這妖女叫得可真浪!剛才還那副忠貞烈女的模樣,這下打回原形了吧!”領頭的師兄坐在旁邊看師弟們威震雄風,踢了兩腳女子的屁股放聲大笑。“白師弟,別看了!你褲子都凸起來了,和大家一起該干嘛干嘛吧!”
“我……我替師兄們整理一下行裝,明日一早還得啟程呢!”白烽面紅耳赤地抓耳撓腮,最終還是強壓著胸中的欲火轉身離去。他無視了身後幾個師兄嘲笑的小聲,推開門到了房間外拼命地深呼吸了好幾下,盡力將腦子里方才那些激動人心的畫面趕了出去。
師兄們簡直太過分了!再怎麼樣也不能對一個女子這般……
“啊啊!腰,腰要斷了噫噫!!不行!!這樣腦子都會……會燒壞的噫噫啊啊啊!!”
白烽一個機靈差點摔倒在門口,看到隔壁的房門隱隱歇開了一條縫,他慌忙翻身跳到樓下,隨手拽起一只水壺裝作剛從樓下打完水的姿態,蝸牛般地往上爬。好一陣時間過去才終於爬到樓道口,那愈發洪亮延綿的浪叫聲根本就沒停下來,房門外也早站著好幾個指指點點踱步探頭的百姓。白烽掩嘴重重咳嗽了兩聲,眾人驚覺地抬頭,看到男子走來後,趕緊散開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年輕的小師弟嘆了口氣,看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推門重新走進房間。剛一進屋,他便看到氣喘吁吁的女子仰面癱軟在地,神色迷離地胡亂用雙手扣扯著地板,如發情的雌獸般嬌聲不斷。她那沾滿粘稠液體的腰盤被高高抱起,一位師兄正如馴服野馬的訓獸師一樣奮力頂撞著她白濁溢流的花核。在女子胸前,兩名意猶未盡的修士有說有笑地把玩著她滿是精斑的玉峰,時不時朝著她平坦痙攣的小腹拍上一掌,每一下都令女子在呻吟中又猛烈地抽動好一陣。
“啊啊啊……要,要死了噫噫噫!!我,我竟然嗚嗚噫噫!!不要再來了……不要噫噫噫!!”
“師兄們!你們再鬧下去,樓下都快能聽見這春風之聲了!”
白烽看看女子那直吐嬌舌的臉,焦急地想要勸他們停下來,但領頭師兄哂笑著推開了他,打趣哼道:“明日我們一走,日後哪能再見這些百姓?你若非不願一道享樂,那便自己如內屋靜坐去。正好在這般環境下冥想,也是一種修煉。”
言語未閉,耕耘完全的男子拔出命根,邪笑著將幾根手指繼續捅進了女子那粉底晶瑩的蜜穴中,灌注靈氣一陣攪動。她的身體弓張到了極限,酥爽無比地尖聲嬌喘道:“不不要啊啊啊!!!大人!!大人噫噫噫噫!!要瘋掉了……瘋掉嗚噫噫啊啊啊!!!!”
高亢到極致的呻吟聲後,曲鏡珏瘋狂地抽搐著下身又一次到達了雲端霧頂。涌泉而出的潮水噴出了壯觀的弧度,像花灑灌澆般將幾尺開外的木地板噴得滿滿當當。幾個修士大笑著在滿臉崩壞的女子臉上抽打了幾下,又一人轉身抱起了她的大腿,開始發起了新的攻勢……
白烽實在是不願再見這番景象,咬著牙摔門進了內屋,擦了擦額頭的汗跡迫使自己靜心靜氣下來。
“這些人,每當出入墮仙樓,就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饒是現在愈加夸張,在凡人客棧就這麼冠冕堂皇地行樂享受,叫那些百姓如何評判我太虛殿的名聲!”
……
黃昏落幕,夜色傾臨。
繁星閃爍,皓月伏馱。
白烽被一股冷風驚醒,恍惚間發現自己竟然靜坐在床上就這樣睡著了。他趕緊起身,隱約間似乎聽見屋外人聲鼎沸,立刻推開內屋走進大房中。他抬頭便看到了那被緊縛的女子,正倒在床邊的地板上笑得花枝招展,滿地打滾,不由得立刻高聲呵斥道:“三更半夜,你個妖女發什麼瘋?!”
“趣甚!趣甚!……哎喲!!!頭,頭撞到桌角了……哈哈哈!!……”
白烽這才發現,樓下的聲音越來越大,而眾師兄卻都不見了蹤影。他兩步衝到女子跟前,將她一把提起,厲聲道:“你將師兄們如何了!?”
“……唉?你可算是醒了,”曲鏡珏扭頭看到了小修士,盡力憋著笑意咳嗽了好幾聲,衝著窗前微微努嘴。“你師兄們正練功呢。好家伙,的虧今早在官道上苦思冥想,拿那幾個山民悟出了新的奇視玩法……人家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還能這般有趣呢?哈哈哈哈!!……”
白烽聞言,連忙探身朝著窗外看去。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目瞪口呆地險些跌下窗戶,臉上皆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窗下的客棧內院,幾個披頭散發的修士全都一絲不掛地摟著對方的腰圍成了一圈,聲色狂熱地衝著彼此身下一頓狂轟濫炸。幾乎整個客棧的百姓都被他們的叫嚷聲吸引了過來,全都笑得四仰八叉地跌坐在附近,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師兄……師兄們……你!你這妖女!對他們做了什麼?!”氣血攻心的白烽一劍抵在了女子的喉前,幾乎因憤怒而失去了思考能力。
“什麼做了什麼?因果報應,天道輪回,此景亦順天理而為之。”曲鏡珏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瞄了瞄喉前的利劍,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你叫白烽對吧?白烽道友,人家下午被你們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衣服扒得干干淨淨,又叫人家發出那般淫亂之聲,讓整個客棧都聽了個遍。至於你們侵犯人家身體這點嘛……因為著實舒爽,將功抵過不算這條。那這當眾出丑和羞聲之音的債,總得還一還吧?何況你的師兄們在夢中可是還將人家馴服得顏面崩塌乖巧如婢,已經夠便宜你們了———”
“你,你……你這妖女,拿命來!”白烽最後的一分理智也被曲鏡珏的話給消磨殆盡,他瘋狂地舉起了長劍,大喝一聲,朝著女子的脖頸狠狠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