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嗯……!”
渾身猛地一緊,體內肆虐燃燒折磨許久的性欲之火終於在眼前炸成煙花,被埃德蒙贈予的一波又一波粗暴與溫柔化為快感一浪高過一浪拍打在艾雯娜眼前。眼前被白霧般的朦朧所覆蓋。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在過去的幾十分鍾內壓在自己身上不停索取的人下去了,剛剛緊靠在一起互相摩擦貼蹭的年輕肉體消失,汗水密布的身體猛然間與室內的冷氣短兵相接,她喘息著,打了個冷顫。
埃德蒙從母親身上滾下來又爬到床邊,伸手去夠被他們的激烈波及滾落到地板上的羽絨被,拽著一角把它分幾次又扯了回來,攤開,像場大雪一樣,蓋在被他折騰到神志不清渾身無力幾乎無法動彈的艾雯娜身上。
然後他自己也躺了回去,一條手臂從被子和皮膚之間的罅隙里緩緩伸過來。他的手掌覆在艾雯娜的胸前,指尖好整以暇地輕輕揉捏著她沉浸在性愛的余韻中尚處於挺立狀態的乳尖,又用修得圓潤整齊的指甲輪流撥弄那針粒大小的軟肉,心滿意足地聽著母親又一次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一個有著情色意味的,簡陋的擁抱。
後戲與前戲同樣重要,這是埃德蒙刻意為了母親學來的知識點。
沒人說話。
呼吸交融,剛才瘋狂的喘息也漸漸平息下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話語沒有存在的必要,無用武之地。
他們之間難得有這份靜謐,這種正常的、帶有絲絲愛意的靜謐,不是冷戰,不是僵持對峙,就只是靜謐而已。
艾雯娜輕輕閉上眼睛,等待體力像沙漏里滑落的沙粒一樣慢慢恢復。年輕人總是這麼不知節制,年輕人埃德加這次做的更是過火。登峰造極的快感高潮退去後渾身上下只剩下入骨酸痛,看來明天要歇息了,艾雯娜想。
和自己的兒子上床,而且似乎還上癮了。
即使身體發出酸痛的抗議也無法阻擋她莫名其妙就只對兒子才會發起情燒起來的欲火。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艾雯娜嘆了口氣。
自己意外懷孕生下這個孩子,隨後把他拋棄。數年後自己功成名就看到已經成了街頭小混混的他良心突然發現,又把這個孽果接回自己身邊。
可能是真的有所愧疚,所以不管埃德蒙是深夜站在床邊一聲不吭地視奸她,還是後來膽子越來越大對著裝睡的她自慰,將精液射到她臉上和發絲上,再小心翼翼地擦淨偽裝成一切如常的樣子,她都一聲不吭地默許了。
畢竟除了這副擁有美麗曲线和因為忙於事業多年禁欲而飢渴萬分的身體,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撫慰少年那顆被憤怒和悲傷壓抑許久的心。
所以等到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夜襲她時,她一邊想著“終於來了”一邊摟住了他的脖子。
不過好在埃德蒙年輕,熱愛折騰,前戲後戲再怎麼脈脈含情,到了關鍵時刻他就一掃平日里那副溫良恭儉讓的偽裝原形畢露,恨不得把艾雯娜吸骨吮髓拆吃入腹。所以至少在身體這方面,她能獲取絕對的滿足。
換做以前,艾雯娜絕不會算到自己會有被人牽著走的今天。
這個荒誕的事實艾雯娜已經無暇顧及了,她關心的重點是,該怎麼樣,才能在維持這段扭曲關系的同時又瞞過所有人,一直把她這種光鮮亮麗完美無缺的形象與尊嚴永遠保持下去。
既要保留尊嚴,又要堂而皇之地給兒子印上標記廣而告之避免她人染指,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
腦芯似乎被之前的瘋狂快感做到麻痹了,慢慢蘇醒過來好像還需要一點時間。不然以她那顆絕頂聰明到達人類智慧極限的大腦,怎麼會被這個問題絆住,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
埃德蒙揉搓著她乳尖的手指移開了,然後,指尖微微抬起,輕輕點在胸口的疤痕上,從上到下順著紋路慢慢描摹。
“要不要,給你紋個刺青呢?或者穿個乳環之類的……”
少年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艾雯娜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陷入了困意之中。清夢被擾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爽,她剛准備開口,腦中困擾著她的問題卻突然有了答案。
請君入甕。
想到這里她興奮起來,之前的困意和慍怒也一掃而空。她翻過來,側身而臥,與埃德蒙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眸子對視,話語中流露出來無限的真誠,襯得她好像真的成了一個關心小孩的好母親:“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當然是為了證明我的愛啦。不這樣你怎麼會明白我的心呢?你肯定也是這麼覺得的,對吧?”少年抬起眼,殘留的倦怠與繾綣混雜在一起,驚人的艷麗,“放心好了,只有一開始會疼,之後就會永遠美美地留在身上啦。無論是誰,看到這個標記,都會立刻明白你是我的,不得染指……”
是血脈相通呢,還是心有靈犀呢?
兩人想的事情,竟是同一件。
艾雯娜笑起來,抬起手掌緩緩撫摸著少年的腦袋,又不老實地揪起一綹頭發,在手指上纏繞著圈圈,“說的那麼好聽,要不然你先自己試試?”
原本舒舒服服地眯著眼享受撫摸的少年雙眼突然睜開了:“……這?”
估計她只是隨口一說吧。並沒有像我這樣仔仔細細地考慮。想到這艾雯娜內心不知為何涌上了一股類似於失落的感覺。
越是失望,她幼稚的報復心理就越是衝涌上來,仗著她成年人和母親的雙重身份肆意妄為。埃德加越是不想打耳洞,她就非得讓他打上不可。
選擇耳洞是有原因的。埃德蒙的兩個提議都帶著年輕人的莽撞,目前還無法適用於現實。乳環太過火。刺青容易感染,而且太考驗耐心。艾雯娜在繪畫上不願意分出太多的精力來顧及除了問號之外的圖案,再說了她的兒子應該配得上更精致繁復華麗的圖案,一個問號遠遠不夠。
“埃德,你聽我說。”艾雯娜開始發起攻勢,“你已經無數次和我表白了。我們甚至逾越了那道线。我注意到你對我說的最多的詞是“永遠”。”她竭力控制自己顫抖的聲线:“你其實已經夠勇敢的了。所以……”
請你用身體再做一次告白,為了我。我想驗明你的真心。不然我會很不安。求你了。
“所以,你難道連打個耳洞都不敢嗎?”艾雯娜露出挑釁的笑。
“我看不出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系。”埃德蒙把頭埋進被子里,完全無視了她的挑釁。
其實他並不是完全不樂意。目前這種情況,說不定已經是最優解了。
他不求能夠取代謎題或者金錢在母親心里更進一步,只要能保持現狀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不會那麼貪婪,奢求那麼多的。
因為搞不好哪一天命運就會把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連這一點微小的幸福都給奪走。
“我認定你是我的所有物,你也理應烙上我的印記。”
艾雯娜的聲音沉默片刻後又響起。
啊,終於袒露本性了嗎?唯我獨尊,狂妄自大,肆意炫耀的你——
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呢。
見躲在被窩里的埃德蒙遲遲不發一言,艾雯娜轉變了策略:“打完耳洞要有一個月左右的恢復期,這期間你可以不去上學……”
“異議。只是耳垂上開了個洞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傷,怎麼就不能去上學了?”
“你是想被人按著頭把初始耳釘從耳朵上活活扯下來嗎?”
“反了他了,校園里目前還沒有人敢這麼作死犯渾。”少年的聲音染上一絲不屑的神氣。
回想起他之前被請家長的那次,艾雯娜確信他並沒有說謊。
受害人搖身一變,變成了更為凶殘的加害者……
“什麼東西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又想出去?你校園內不用擔心,可校外的人呢?他們可不管你是誰。我早就把你的優先度放到最低了。條子們才懶得管掃不完的垃圾。沒有人會來救你。”
“……”
艾雯娜隔著被子,把埃德蒙輕輕抱住:“不會有人會來救你的,寶貝。”
如此殘酷的真相與現實,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在認清事實萬策盡的情況下,誰說當鴕鳥不是一種好方法?
當就當吧。
“那就打吧。”
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埃德蒙在被子和懷抱里陷入了睡夢。
02
冰涼的酒精棉球,像個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絲綿玩具。剛一貼上耳朵就難以自持的渾身一顫,令人不安。
本來嘛,能用上酒精棉球的就沒有一件是好事兒。
“別動。”
“嗯,我不動。”
機械地重復著艾雯娜的話語,埃德蒙盡力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上。只要我不去想它,疼痛就不存在——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有個鋒利、冰冷、又極為微小的東西抵上了被酒精棉球細細擦過的耳垂。用來打孔的針尖。准備工作已經結束,要來真的了。
耳垂變成了被俘的奴隸,只等被針尖烙上那個印記……
艾雯娜手上施力,慢慢地把針頭往耳垂上推去。
吸管刺破了飲料盒。木刺扎進了指甲縫。白皙、小巧、柔軟的軟肉,被利器刺破,緩緩深入,貫穿。像被玷汙了一樣,烙下永久的印記。
並不難嘛——艾雯娜有些飄飄然地想。本來就沒有什麼是能難得倒她的。等她把為他精心挑出的初始耳釘戴上耳洞時,才注意到埃德蒙的雙手正伸出來,拼命絞著她的衣擺。
手指的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翻出了青白色。手腕根部的軟骨青筋也暴起,勾畫出一圈圈彎彎繞繞。牙關緊咬,眼睛有些無神地茫然著。一顆汗珠順著發際线,緩緩舔過他的臉頰。
“疼……”
埃德蒙沒有說謊。確實疼。而且是那種長久的、蠶食一般的疼。一點點地開拓,慢慢鑽取,不緊不慢地緩緩剮蹭。微小而鮮明尖銳。在這種提醒下,全身的注意力都被迫放在了那個小小的洞口里,於是它愈發疼痛了。
艾雯娜的聲音突然在他那只耳邊近距離響起。聲波一圈圈擴散,擊打他的耳鼓。噴出的熱氣和濕氣擴散在她微微抽搐的耳垂和耳廓上,這無疑進一步加劇了她的痛楚,一時間大腦竟然來不及分辨那句話的意思——
“疼嗎?還有另外一只。”
界限一旦被逾越,重新劃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與生俱來的血緣關系被肉欲揉亂,重新烙下印記只能用極度的痛楚來換取。傷筋動骨扒皮總有康復的一天,只有這種從屬與被從屬的標志,雖渺小如蟻,卻美如神,提醒著她又重新擁有了她的兒子。
“好了。你看看你自己,多好看。”另一只耳垂也被洞穿後,艾雯娜把鏡子拿到埃德蒙面前,還是一樣的輕聲細語。於是他視线聚焦,望向鏡中人像——
被細碎汗水打濕的發根。疼到血色全無卻反而更加白皙的皮膚。眼周一片潮紅,蝶翼般的睫毛被淚水捏在一起。淚珠正一顆接一顆從眼眶里滾落浸濕淚痣,嘴唇卻倔強地抿成直线,不讓一絲一毫痛呼泄露出來。
艾雯娜的手撩起發絲,讓他看清自己已經被打上耳釘的耳朵:雪白耳骨流暢地勾出一道弧线,耳垂上綠色的小粒寶石在白熾燈下折射出幽幽寒光。一對美麗的問號。
“翡翠。稍微識貨的人都會認出來。”把鏡子塞進兒子手里讓他自己拿著,艾雯娜摘下了醫用手套,“每天都要記得滴藥,別忘了轉轉耳釘讓它保持通暢。這一個月你就待在家里好好養它,不然它長回去的話我又得給你打一次。”
她湊到兒子身邊,摟過脖子在他的太陽穴上印了個代表勝利的淺淺的吻,然後就自顧自地走出房間,只留下他一個人。
已經沒剛才那麼痛了,可還是有些微微的漲。埃德蒙放下鏡子,代表“悲傷”的淡味眼淚滑到嘴邊,被他舔了個干干淨淨。
03
“還疼嗎?”
“不疼了。你不是知道嗎,我對疼痛其實不那麼敏感。”
麻木是最好的止痛藥。現實無法改變時接受它就是,這樣反而不會那麼痛。
“那埃德蒙,你……”
“嗯?”
“你這幾天,呃……”
“你到底想說什麼,母親?”
“那好。你最近,埃德,你最近……在玩什麼游戲?”
盡管被變相禁足了一個星期,可埃德蒙看上去還不錯,完全沒有那種同齡人心癢難耐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又回到了幾年前剛被撿回這個家里的狀態,艾雯娜讓他去測試最新的殺人陷阱時他也一聲不吭地乖乖順從,幾十分鍾後再毫發無傷卻滿臉疲倦地回來,倒頭就睡。剩下的時間他該干活干活,該學習學習,該看書看書,除了多出來一個“打游戲”的新技能,幾乎與以前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埃德蒙狠掐自己的大腿。他試圖用疼痛抵消笑意,不讓自己掉以輕心摧毀了母親難得的笨拙的不上道的關心。
“……游戲嗎。”
“嗯。”
“我幾乎都不怎麼開電腦或者手機,怕暴露定位。所以……”看到母親微微點頭,她才繼續說下去,“PS5和switch的話,一直沒通關的單機都打通了,現在在推視覺小說。”
“都是很費精力的游戲……你的眼睛會受不了的。”
“喂,我玩游戲不需要你的干涉吧?而且我的身體我自己當然會……”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小了下去。底氣不足的時候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那我給你的那瓶眼藥水,你還在滴嗎?”
“……沒有。”
艾雯娜發出一聲嘆息。
“要不然你來給我滴呢?你陪我的話,我就肯乖乖愛護眼睛了。”埃德蒙突然發話,奪取了她的注意力。
“你撒嬌是嗎?”來了,又來了。她順著話頭忍著雞皮疙瘩順了下來。
“那當然了。對外人我可說不出那麼惡心的話。”少年的表情突然布滿了厭惡,“這種話我也就在你面前說說。”
“那行吧,埃德.”感受到了她與眾不同的偏愛,艾雯娜心情舒暢了些許,“去把眼藥水拿過來,我給你滴。”
“用嘴行嗎,母親?”少年突然發話。
“什麼?”
“我說,用嘴。用嘴給我滴。不是叼瓶子,是把眼藥水滴在舌頭上,然後舔我的眼睛。”埃德蒙偏過頭,伸出食指點點淚痣上方的美目。
“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埃德蒙收回手,頭扭到一邊,“我都已經答應為你打耳洞,還老老實實地在家待著養耳朵了,給你省了不少勁兒呢。所以你不應該獎勵我一下嗎?”
沉默又一次彌漫了整個房間。
“艾雯,你想想。除了我,還有誰會對你這麼不厭其煩百依百順體貼入微?給錢就能反水的手下嗎?一串代碼就能搞掉的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嗎?只會執行死命令的AI嗎?”換上親切的昵稱,少年發起了她的攻勢。
“可我畢竟是一個大活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需要的。而且這個只是聽起來怪怪的而已,做起來一點都不難。你連耳洞都能打(他指了指自己耳垂上的那一滴翠綠),這個還難得倒你麼?我不信。”
同樣的招數,對象不同,效果完全不一樣了。只見艾雯娜坐立不安地微微扭動,試圖躲避埃德蒙的目光。
完全不用滴眼藥水啊。視力下降也是他的事,我強迫他干嘛?
居然試圖用我說服他的方式激將,這小孩真夠陰損狡猾……
不過確實是事實…
……所以該怎麼辦?想想,艾雯娜,好好想想。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拒絕他。讓他自己滴好了。就算眼瞎了也是他的事,誰讓他不愛護好自己。
嗯,就這麼辦。
“眼藥水給我。”站起來,走到埃德蒙身邊,她向少年伸出手索取。
他一言不發地順從了她,看著她拿著藥水走進了里屋,片刻後才出來,一步一步回到他身邊,表情陰沉得可怕。
“眼睛睜大。”她說道。
話音剛落,艾雯娜就湊上前來,徑直觸到了少年的眼前。她從沒試過這種危險中還有著一絲獵奇的玩法,心中難免有些打鼓。
埃德蒙其實被突然湊到面前的母親嚇了一跳。但他幾乎已成了本性的察言觀色,結合她一向轉動不停的大腦中絲毫不遜於母親的智力,很快就總結出答案:母親,也在緊張。
所以她不知道埃德加其實也很緊張。
剛才逞一時口舌之快,埃德蒙也是第一次。仔細想想,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為了維護母親的自尊心,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心,即使心跳快如擂鼓,不安在身邊蹦啊蹦的大叫埃德加你醒醒你倒是看我們一眼你喝迷魂湯了嗎你腦子有問題嗎居然要人舔你的眼你不怕瞎嗎不覺得惡心嗎你個變……也被她狠狠攥起,揉成一團,扔到九霄雲外,放松身體,睜大眼睛,只等著艾雯娜的舌頭舔上來。
愛都做過了,舔眼怕什麼?不就是瞎嗎?多少人一輩子都沒這待遇呢。
艾雯娜從來都不是個溫柔的女人。但這次,看著兒子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如出一轍,最深處的碧綠里閃爍著凶光和機敏的眼睛,一種陌生的使命感和滿足感竟蓬勃而生,反應在外面就是她極盡輕柔、極其溫和、極為小心地伸出舌尖,碰觸上那片碧綠。
我在舔舐著的,是鑽石。是舉世無雙的珍寶。是任何大盜都偷不走的,只屬於我的,刻在血緣里傳承的光滑、圓潤、潮濕、碧綠,鑲成同心圓的美麗寶石。
如象牙般潔白的部分,與其她地方相比有些硬邦邦的。味蕾感受到細微的凹凸不平,想必是這個小孩熬夜沉迷游戲或者寫作業留下的血絲。眼球有些微微的顫動,他也在緊張嗎?
埃德蒙最先感受到的反而是清冽的氣息。
她剛才是特地去消了毒?
哼,算她還像個人,還會干點人事。
然後眼前是紅。細膩的、軟粉色的紅。滑潤的、濕漉漉的紅。還有上面像草莓籽一樣排列的小深紅點。
該死。怎麼那麼像固體的草莓牛奶?
明明早已狠狠品嘗過它的味道,可現在又被它勾引起了不切實際不合時宜的欲火,連恐懼都煙消雲散了。
於是埃德蒙安靜下來,或者說平靜下來,繼續睜大眼睛,等待那一片紅越放越大,放大成一片漆黑,覆蓋她的視野,讓滑膩的津液先代替她自己,與眼睛口舌交纏。
鑽石、寶石其實是很奇妙的東西。
明明只能裝飾而已,卻被無數的欲望之徒冠上了一系列莫須有的價值與字眼,被瘋狂追逐,心甘情願地為之沉淪。艾雯娜想著,不甚熟練溫柔的舌尖終於滑到了那片深潭似的碧綠,還有那一輪幾乎是墨綠色,深不可見的潭眼。
果然如同寶石一樣。麻、澀、說不出的淡淡苦味。滋味絕不算好,但正因如此才更加誘人。
這樣的寶石,這樣的潭水,必定被更多的人伸出手無力挽留,必定深潛著一兩具棺材或者某種邪惡古物。
我的。
都是我的。獨一無二,我的。
盡管同是占有欲,艾雯娜卻深信不疑自己與別人不一樣。區別就在於她是贏家。她有頭腦,有實力,還有更深一步的血緣和幾乎不會對任何人施展的溫柔,所以她理所應當該享用這份珍寶。
渾身緊繃的埃德蒙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軟……滑滑的……
像是蝸牛或者蛞蝓軟綿粘膩又帶有凹凸不平小顆粒的肉質滑了過去,但完全沒有它們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冰冷,而是帶著人體的溫暖、肉體的溫熱、心的溫柔,還有無處不在的,母親的氣味。陌生的刺激,混雜著不安,還有舒爽,讓人快要失去理智。
眼球忍不住想要轉動。
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衣擺。
身體因為這種刺激顫抖不已。
不行,不能動……
可是快要……
背後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再等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快點……啊……
終於,紅色又取代了眼前的黑,漸漸的越看越清。視野恢復晴朗了。 埃德蒙眼角無意識地滴下顆淚珠,眼球還在敏感的余韻里微微顫顫。
就像是被綿軟舒滑的暖流簇擁著,一起沉進了溫暖漆黑的海底。
怎麼……怎麼會……這麼舒服啊?
等他終於從視线的模糊中回過神來,看見艾雯娜微微皺著眉,有些不習慣地舔著嘴角。就是這條舌,溫柔覆上他的眼球,輕輕地舔過他的眼珠……
埃德蒙搖搖頭,趕緊伸出兩只手一把揪住艾雯娜的衣領,趁那舌尖還沒收回嘴里慌不擇路狠狠抿上去包裹住,自己的舌頭也像條餓壞了的小蛇游走上去,裹住它吸吮逗弄。
他甚至有些吃自己眼睛的醋。憑什麼它就可以被母親那麼溫柔,那麼舒服地對待啊……
不過舔眼有舔眼的甜頭,舌吻自然也有舌吻的好。兩人又一次糾纏在一起的舌,似乎產生了某種魔力,漸漸把艾雯娜的力氣吸干。她現在連這個彎腰站立的姿勢都快要繃不住了。
又一次沉溺在兒子飽含愛意和醋意的親吻中,她的身體罕見的先於理智行動起來,一點點、順著本能、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交給眼前的這個人。
埃德蒙品嘗夠了舌尖又緩緩深入,舔遍艾雯娜的口腔。殘留的消毒後的清冽,混著津液的滋味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好像比酒精還讓人沉迷,比糖果還讓人上癮,怎麼也咽不夠,不過也好在怎麼咽也咽不完。
與剛才的溫柔滑膩又怪誕的快感完全不同,另一種強烈的快感混雜著同樣強烈的感情,席卷了兩人全身。
04
所以做愛有什麼不好的?
對那個人的愛意極大程度的膨脹起來,滾滾的愛意與欲火堆積在一起越燒越旺越積越多,多到讓人身心焦躁的地步,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只為換取一時的歡欣。
情話太輕飄無力。情書做作且詞不達意。擁抱又太過溫柔難以疏解。撫摸也只能局限在一塊皮膚里。朝夕相伴總有一天朝不保夕。
只有把自己送進她的體內,尋找敏感點,死命抵著它狠狠翻攪研磨,感受懷中的人發出泣不成聲的哭喊尖叫呻吟,理智的弦啪的一聲繃斷,十指如溺水般胡亂抓取,在後背上劃下力道剛好的抓痕,一道一道,鮮紅火辣,每一道都是凝固的表白和無聲的情話。即使是皮肉之苦,也甘之若飴。
從玉莖前端淺淺的溝壑,到根部的粗大,整根沒入,帶著愛意和欲望,再摻雜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和報復,發泄似的衝撞送入快要軟成一灘水的人兒身體深處,一下一下只深不淺只重不輕,恨不得把她按進無邊的快感之海里活活淹死。只有這樣,心中扭曲感情才可以稍微疏解,用最直接不過的實際行動告訴她:
“我很愛你。”
艾雯娜也在海里苦苦掙扎。她的意識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殘留的注意力還在提醒著她現在正被兒子抱在懷中狠狠索取,發出不成調子的哭叫。火辣辣的疼痛也好,如電擊般的快感也好,還有埃德蒙湊到耳邊說出的情話,混雜著熱氣衝擊著她更加敏感的耳鼓也好……
一切都感覺不到了,一切都感覺得到。
感官系統放大了千萬倍,全身心的交付給埃德蒙,交給她的少年。除此之外的東西,她並不——至少此刻並不——關心,也無暇顧及。
哭叫喘息得太過分就會被少年狠狠吻住,舌頭攻城略地在嘴里肆意翻騰,兩人來不及咽下的津液就匯在一起,從嘴邊流出。
挺立的雙峰正被少年纖長的手指沿著圖案緩緩勾畫摩挲,偶爾假裝不小心碰到某一顆鮮紅欲滴都會讓她全身一顫。少年另一只摟在後腰上的手正順著腰线一路向下,手掌滑過身側,撫摸著她滿布青紫淤青和愈合傷疤以及大大小小的牙印與吻痕的絕不算光滑潤澤的皮膚,著迷地停留。
傷痕雖然見不得人,可它卻是美麗的。埃德蒙突然想,這就像烙印一樣。他稍微不太情願地拉開了一點距離,觀賞他的大作。
看著幾乎遍布艾雯娜全身的牙印與吻痕,他由衷的希望其中一個或者兩個會變成永久性的疤痕,代替自己在母親的身體上停留,一直與她為伴。哪怕到最後一個都沒留下來也沒關系,他會繼續努力耕耘播種,消失了就再來……反正長此以往不停反復,總有一個會留下來的。
艾雯娜正像在雲霧里搖搖晃晃,恍惚間覺得脖頸的皮膚又被埃德加含入嘴中親吻啃咬,留下痕跡幾乎是理所應當了。那個地方剛好位於襯衫領子與裸露在外的皮膚的交界處,要想不被人注意到,非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時時掩蓋不可。
果然,這麼無理取鬧的任性舉動,只有她的少年才做的出來,才能做的這麼肆無忌憚,這麼理所當然。
皮膚被用力含吸帶來的酥麻的疼痛與身體深處敏感點被狠狠疼愛的快樂混雜在一起,漸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開彼此。偶爾口舌相纏,牙齒輕咬唇瓣。
到底是疼痛呢,還是快樂呢?
性欲進一步漲到令自己都感到不安和難以置信的程度,只等著少年來填滿。一邊享受著酥酥麻麻的疼痛,一邊水乳交融仿佛連內心都交織在了一起,感覺好到令人恍惚。
通曉所有情報的智者,唯獨對自己的身體和心疑惑不解。
可偏偏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她的兒子,她的血親,罔顧倫理侵入她的身體,折磨她的意志,軟綿綿的撒嬌,笑眯眯地施暴,用高明而巧妙的方法折騰她的身體與心。
又苦澀又甜蜜,她的少年像失身酒。看上去人畜無害,入口甜甜蜜蜜,但咽下肚才會張牙舞爪地露出酒精的尖銳辛辣,麻醉全身,任其擺布。
不過可惜啊,小崽子就是小崽子——
埃德蒙感到包裹住他的內壁猛然收縮,柔軟鮮紅濕潤銷魂的肉壁情意綿綿地裹著他的陰莖狠命榨取吮吸,每一道青筋每一條褶皺都像揉進去一樣在上面烙下凹印,被身體牢牢銘記。耕耘到正在興頭上的他被這樣毫無防備地狠狠一緊,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匯集在一處下一秒就要變成濃稠的白濁,馬上就要衝破精關喂進母親的小嘴里——
“我,唔啊,嗯……允許……你射了嗎,埃德?”
罪魁禍首現在正滿面潮紅地坐在懷中,兩只手正環住他的後背,指尖摩擦著那上面被自己狠抓留下來的紅色傷痕。一雙眼睛明明爽的都掉眼淚了還在盡力保持著那種傲慢又帶嘲諷的熟悉眼神,發絲被汗水浸透絲絲綹綹地粘在額頭上,嘴里說出來的惡劣話語伴隨微微嬌喘,擊打著埃德蒙的心。
“那還真是對不起……”少年下意識卻毫無誠意地道著歉,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反正此時此刻射精的主動權在他,懷中這個已經被玩到顛三倒四的女人再怎麼抗議都沒用。懲罰也罷,新的死亡游戲也罷,那都是之後的事了,而現在,他只想,遵循身體本能,痛痛快快地釋放出來——
放在後腰摩挲的手轉眼間扣在了腰側,十指緊扣皮膚,用幾乎留下淤青的力道握住腰肢,下半身大力向上猛頂,遵守本能的指示,粗暴的撞擊著艾雯娜早已泥濘一片的下身。
艾雯娜見她的抗議完全無效,不由得慌了神。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比之前更猛更激烈的刺激就隨之而來,狠狠抽打在她毫無防備的身體深處。
恍惚間自己已經被釘死在埃德加的懷中,那熱氣騰騰的高昂已經要頂到胃部,貫穿身體。鮮明的恐懼促使她胡亂伸手,抓住埃德蒙的發絲就將她摟進懷里,嘴里胡亂地討饒:“求你了……別……埃德……”
“求我,干什麼?”反正停是不可能停的了,埃德蒙干脆就順著她的話語往下走。
“太深……太深了……會、會死的……不要了……求求你……”
會死的、不要、求求你。
懷里的母親和幾年前她忍無可忍反擊欺凌時,差點被自己打死的那個男生的身影重疊了。
埃德蒙心下一驚,倒吸一口冷氣。霸凌者變成了被霸凌的對象,這難道不是件喜聞樂見自食其果的好事嗎?
好在艾雯娜把他摟進懷里時幾乎是一絲不掛的。他湊的更近了點,叼住胸前一顆紅潤潤的小果實就開始吸吮,直到把它抿成了快要滴出血的通紅,這才稍微找回了點理智。
05
他對這兩個人的求饒,做出了什麼反應呢?
他松開了扯著那個男生頭發的手,失去支撐的男生狠狠摔到在地。還沒等她爬起來,埃德加就又搶先一步,狠狠一腳跺在了她的臉上。顱骨與水泥地碰撞,當的一聲悶響。液體噴濺出來,水泥地染上斑駁的暗紅黑色。
你死就死吧,關我何事。
他把艾雯娜摟在懷里,在身體上留下鮮紅的牙印又用舌頭輕輕舔舐,故意挑逗她的欲火又不好好給她熄滅,讓她在沉沉浮浮間發出羞恥到極點的呻吟哭喊。
“母親……”埃德蒙抱緊她,輕聲細語喃喃道:“你不會死的。不會。”
艾雯娜感到自己體內的那根突然又漲大了幾分,幾乎填滿了她身體的角角落落。恍惚間自己的肉蒂也被埃德蒙捏在手中來回套弄愛撫,雙重快感刺激下,高潮馬上就要來了——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
感到自己從內到外被兒子徹底疼愛占有的艾雯娜短暫失神。眼前又是狂風驟雨般的混亂高潮,一葉扁舟在風浪里搖搖欲墜,感受到的卻只有無比的安心。全身上下每一處空隙都被最愛自己的人填的滿滿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淚痣和笑容,鼻腔只能嗅到她身上清涼甘甜的薄荷糖味,無法言語的嘴中下意識地要呼喚他的名字,自己終於徹底擁有了他,而證據,就是這個——
勉強從席卷全身的高潮中掙扎過來,她低下頭,把埃德加鑲著一點碧綠的耳垂含在嘴里輕咬。耳釘鋒利的針與舌尖糾纏,愈發寒光閃閃。
她的少年此時卻推開了她,往後一躺倒在床上。
“會發炎。”
她大口喘氣,伸手觸碰自己剛剛被舔舐的耳垂。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母親眼中的神采,一點點黯淡著冰冷下來。
埃德蒙見狀有些愧疚又有些恐懼地伸出胳膊,試著再次觸摸她的身體。那短短的幾十厘米,轉眼間就像天塹一樣難以逾越。
心驚膽戰地伸直五指,埃德蒙徑直往她的身體碰去。但凡母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躲避抗拒,哪怕只是輕輕動下身體,都能瞬間把他打回地獄深處。
終於夠到了。
他逃避似的趕緊把沉浸在高潮余韻中的艾雯娜拉了過來,讓她壓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聲音帶著惶恐的討好。
“耳釘很利的,會刮傷舌頭。”
沒有回答。
“我要是發炎了,又會給你添麻煩。”
還是沉默。
埃德蒙一時間不敢再說什麼了,生怕火上澆油。恢復了靜謐的房間里急促的呼吸聽得一清二楚,原本滾燙的的血液浸入涼水中,全身變得冰冷。
“……那你,到底還讓不讓我舔?”許久,艾雯娜的聲音才打破了不安的沉默。
埃德蒙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控制著自己不發出如釋重負的長嘆的。當然了母親,我輸了,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又贏了,你真是厲害……
你最好了,我永遠是你的附屬品,永遠都比不上你的一絲光彩,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在你心里的優先度最低也沒問題,總之被你愛著的我真的好幸福啊……
“歡迎。”埃德蒙想,自己擠出來的笑容一定非常好看。
溫熱潮濕的感覺又一次包圍了耳垂,每一個毛孔都在舒服到收縮。依舊有些脹痛的耳洞被靈活的軟肉輕輕剮蹭,發出“咕啾”的細微水聲。
艾雯娜提著的心也放了回去。
太好了。果然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我並沒有被他討厭。
如果連他也對我表示出鄙夷不屑,那我就徹徹底底滿盤皆輸了。輸比死還要可怕,不過幸好她並沒有這麼想……
於是她放松了身體集中了精神,炫耀似的強調著那個小小的傷口,故意在還沒長好的小洞前磨蹭刮擦,把津液浸入耳釘與耳垂的縫隙之間。
於是她如願聽到了兒子痛苦的喘息,感受到那雙猶疑恐懼不知所措的手臂終於不再遲疑,緊緊地箍住她的後背,與她相擁。
良久,少年壓抑的抽噎聲在耳邊響起。
只不過那哭聲除了疼痛外,似乎還夾雜了點別的東西。
06.
無數紅色鳳蝶卷起旋風,把敗北敵人的血肉一點點從骨架上剝下來,傳輸給受傷的埃德蒙。
少年身上的傷口接受血肉的滋養,轉眼間就愈合了。欲魔之蝶“傳輸”的能力看似很弱,但只要運用得當就會發揮出巨大的力量。
埃德蒙沒有撿回義眼,只是慢慢地等著蝶群飛回眼眶中。他一向如此溫柔。
一只麻雀大小的大鳳蝶突然撲到她面前,在他臉上親密地蹭了蹭,好像在說“你辛苦了。”
“嘖,快點回去,外面很危險。”埃德蒙微微皺起眉頭。
大鳳蝶卻無視了她的話語,拍拍翅膀飛到了他的耳垂上。
曾經痛到鑽心的傷口和炎症早已愈合,耳洞上插著一只蝴蝶形狀的銀制耳釘,被夕照染成了紫粉色。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啊。
結果還是……離開了。
離開這種不被世間所容,絕望到近似於無望的愛戀,離開肉體的安慰,離開精神的互相依賴,曾一度以為自己絕對無法獨活下去。
可現在……
……我們終究還是背叛了彼此。
而且,再也找不到救贖的機會……
犯下這樣的罪行,反而說不定最後能在地獄再次相遇。
如果我這想法是真的,那求求這一天快點到來吧。
埃德蒙有些恍惚地想。
鳳蝶伸出漩渦狀的蟲喙碰碰銀耳釘,似乎在奇怪為什麼這里也有她的同事。
“好了小姑娘,別讓我說第二遍,快回去。”埃德蒙回過神來伸手捉住鳳蝶,不由分說地把她塞回了眼眶。在外人看來這副駭人至極的場景,其實不過是現在作為欲魔的埃德蒙的日常。
他整整衣衫,雙手插進衛衣兜里,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向街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