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統械的遠距離打擊、相較於弩的使用難度與隨之帶來的道德問題,教宗擔憂統械的普及和技術進步會導致殺人效率進一步增加、對殺人的認識卻會因為這種不直接的殺傷方式而弱化,在千年前拉特蘭曾主導舊世界諸國商討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作為這個問題付諸實踐的產物,在聖城舉行了一場牽扯多位不朽者與人間真神、在後千年里影響重大的萬國會議。
在萬國會議中重點約束了統械的使用與開發問題,首先由“白狐”指出:統械的制造與普及存在現有技術上的缺陷,在規定統械的持有數量時應該拋開無用的思想層面問題,用直觀的“生產統械的資源是否支持持有者”來劃定統械歸屬權問題,即從原材料到加工與應用到個體,這一系列的“統械資源所有者”是否都同意讓渡權利、信任某政治團體或者個體,再根據這些人足夠配置的統械數量來決定“被委托方”名下的可用統械數目,這也可以完善起義軍方面的問題,不施仁政者民眾不予支持則禁用統械,轉而被起義軍使用統械推翻。這是她基於“社會契約關系”角度提出的看法,不論是農民共和國的執政官還是老封建主,心中各有自己如何取得支持者的方法,她的提案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不能只靠契約關系維系這個條約,這種愚昧看法實在是天真的可笑,如果豢養一定數量的人,壓迫那之外的更多人,在執政者手中握有超過普遍存在的統械強上數十倍的‘統械’——它甚至可能不是一些,而是一件——那一切遏制都無從談起。”泰拉大地的翠綠色不朽守護者糾正了“白狐”的看法,進一步提出了物質角度的看法,“規定它的動能上限,限定在每件統械上的開支,它不能射出比弩箭快的子彈,也不能連發超過六次,更重要的是它不該僅僅是禁統令,所有超過每秒400米的投射物,哪怕它是法術,都該被禁止,子彈的裝藥重量也得被嚴格限制。”她的提案在千年前的冷兵器戰場中大受歡迎,普遍存在的戰略決戰思想非常支持這種硬碰硬的約束,最重要的是,路上肯定會餓死不少人,封建時代的大家就指望著這個來消耗吃飯的嘴。
司歲台的人替皇帝提出了國防問題,“若是沒有聽錯,在座的各位正試圖支持一場遍布泰拉的動亂?依這種做法,一到飢荒便有無數飢民能借此劫掠,官府卻要因此失去對抗暴民的能力?”她把緊急狀況列了出來,“百姓的支持確實是個好標准,但百姓都是愚昧又短視的,他們遇到困難只肯各掃門前雪!如果他們沒有意識到該如何建設,而官府卻知道該怎麼建設這個國家,他們的權力該依舊被官府所有,不然也該有一年半載的時間,讓權力從官府手中轉移到他們手里。如果官府在這段時間里都沒解決問題,那才會被他們所有。”
“只限制統械還是太簡單了,干脆把以濺射石塊和誘發瘟疫為目的的武器也禁止了吧,”藍色的墮天使心不在焉的補充了,“這些也是殺傷平民的大頭,禁用它們絕對有必要,還有關於傷兵和醫療方面的干脆一並決定吧,比如設立雙方的傷兵一起休息的醫療區,而且不允許襲擊傷兵所在的區域?”
經過反復商討,禁統令被確立下來,它不只是一條公約,也因為其被不朽者與神見證,在舊世界的法則上它實際具有力量,這讓舊世界在千年中“人道的戰爭”。
當工業革命開始,統械與子彈的造價被進一步壓低,城市化和職業分化讓人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人口密度持續增長、媒體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強,工業流水线工作者提供了手工業者十倍以上的“統械資源”,禁統令中關於統械的條款已經越來越沒有約束力,對濺射武器和瘟疫的定義太過原始,已經無法跟上與時俱進的、用於壓垮同在禁統令中出現的“中立醫療區”和“宗主國為傷兵負責的義務”的致殘目的武器、病菌武器和毒氣……
加上未曾加入過禁統令的新世界國家(一般新世界國家指殖民國家,但這里包括在萬國會議後才加入舊世界的薩爾貢諸邦)已不再口頭遵循,反而是大肆違背禁統令的內容,本該用於維護禁統令執行的一條極具私心的條約,也就是“拉特蘭能持有與所有禁統令簽署國總持有量相等的統械,並具有將這些統械以交易形式轉交給非拉特蘭人的權力”,反倒令拉特蘭沉浸於藝術與永世不變的技術優勢之夢,不肯再去與新世界國家交戰來強制履行禁統令,在舊世界國家的動員能力隨著時代進步愈發下降,同樣也使得拉特蘭就算想進行“開化聖戰”(通過戰爭條約擴張禁統令的法則范圍,在戰敗國強制執行禁統令)也不具備執行能力,這兩者之間產生了惡性循環。
現在的禁統令已經是一張廢紙,在教宗與大批拉特蘭薩科塔人變為墮天使的同時,禁統令遭到教宗的廢棄,是否將禁統令重新寫就,把符合當代社會的文明之光如千年前一樣再次投射於全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
——各締約國承諾在一切情況下尊重本公約並保證本公約之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