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忙於向阿卡胡拉人和其他鱷魚建立共識,又或許是有意留下了扮演黑臉的人,“剛果王”沒有對所有殖民地官員和公司職員趕盡殺絕,而是放任他們逃往深林中,這些人在深林里日復一日的祈禱著來自維多利亞的救贖。
事實上這在他們被趕走的幾個月後,也就是維多利亞大飢荒開始不久得到了應驗,維多利亞確認了薩爾貢總督府的失聯與物資供應的消失,於是宣布了新任薩爾貢總督的就職。
這些流亡者興高采烈的逃到岸上手舞足蹈,戴著空氣淨化器的薩爾貢總督和他的衛隊在靠岸後便詢問起當地的情況,為自己在路上遭遇了太多海嗣以至於耽誤了行程向他們致歉,但了解到他們在薩爾貢的遭遇與他們曾經在這片大地上的當代奴隸制暴政,他只是再以清點人數為名義確認了是否所有流亡者都在面前,隨後他示意衛隊對所有幸存者釋放膠狀燃料和火焰。
支撐著維多利亞體系的雙頭制成立的基礎中,維多利亞人建立的種族政策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這種種族歧視政策甚至嚴重到了:只要你曾生活在並非本土的“夷狄的土地”,那麼你天然就低人一等,在維多利亞是會被不視為維多利亞人的。
這保證了總督對本土的絕對忠誠,因為不論在多麼富饒的土地,維多利亞人的意識形態使他們相信世界上存在一種“蠻夷性”,它不但影響到了精神領域和國家民族這些難以物質分析的東西,甚至會滲透進土壤和空氣,為久居者賦予“蠻夷”,使文明的維多利亞人遭遇各種各樣的不幸,下至喝水嗆到,上至生老病死,唯一的例外就是替維多利亞謀福利,但這本身都是“犯了驚天大蠻夷”的事,總督無不竭盡全力的和它們畫出距離,避免這種“神聖的授權”在“蠻夷”面前失效。
在薩爾貢總督看來,這一切無疑是前任總督“犯了蠻夷了”,那些流亡者在薩爾貢大地上生存了這麼久,已經攝入了無數蠻夷的空氣和飲食,這就說明了他們為何會做出那些奴隸制暴行,其實現在的薩爾貢殖民地里只有“犯了大蠻夷而稱王的前總督”和“犯了蠻夷的其他人”!
一想到這片土地如此的可怖,以至於能毀滅被授權的神聖精神,薩爾貢總督都不免產生憤慨,幸虧他早有准備,在他的船隊上滿是軍工廠與收納起來的“淨化武器”,贊美科學,它甚至有辦法讓特定的種族得特定的病,不但如此,那些“蠻族”本身也很適合用作基因研究,他可以從這些“蠻族”身上找出疾病與種族之間的關系,還可以嘗試把這些東西塑造成無法生育又愚蠢的一次性種族,或許只需要雜交,實在不行就往身上增加點遺傳病……總有辦法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已經瘋了的“剛果王”還有她的那些鱷魚朋友,不過沒有立刻暴露的必要,先進行適當的綁架和對某些孤立部落的淨化可以為全新的總督府清理出足夠多的“文明地帶”,那是寸草不生的、唯有金屬和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的神聖土地,沒有任何自由存在的東西,一切都只為了維多利亞式的風格存在。
等總督府的重建完成,就可以對那些鱷魚和“蠻夷化的維多利亞人”發動攻擊,從噴火器到病菌武器都沒有問題。
“只要留下能用的精巢就夠了,不需要活的有腦蠻族。”薩爾貢總督向他的衛隊吩咐著。
——彼時,艾克·曲瓦曾幾度勝於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