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墮落 碧藍航线惡墮同人,異常實驗海域S外傳:《番外秘密檔案》

第2章 (Non-H甜膩純愛大長篇警告)初來重櫻的指揮官與高高在上神子長門的相識 《番外秘密檔案02:長門》(上)

  “余曾與汝一同坐在櫻花飄散的神社下,向汝訴說著那夜美好的月色…呵呵,指揮官,汝又在傻傻地想著什麼呢~?”

  

   “當然是在想,和你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呀。”

  

   檔案記錄:距離異常發生前三年又2個月,重櫻群島。

  

   指揮官走下了從鳶尾一路漂洋過海來到重櫻的船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和帽子,抬起頭有些贊嘆的看著這可以用壯觀來形容的巨大櫻花樹。飄散而下的帶著陣陣淡雅芳香的花瓣讓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比起前一周海上那枯燥無味的海風,這種心曠神怡的景色不禁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放松下來。

  

   “果然,作為度假勝地的重櫻景色確實怡人啊……”

  

   “啊,你就是指揮官吧~?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我是阿賀野級巡洋艦酒匂,讓我來帶您介紹一下重櫻港區的基本設施,再帶您去神子大人安排給您的住所歇歇腳吧?”

  

   前來迎接的,是一名穿著黑色制服的活潑少女,少女大概是中學生的年齡和身材,穿著的黑色學生制服卻有些大膽暴露,而那一雙有些性感的黑絲也不禁讓指揮官咽了一口口水。不過,最令他在意的,還是這位少女頭上的兩只白色的尖角。

  

   注意到了指揮官看向自己頭頂的好奇的目光,少女嘻嘻一笑,說道:“嘛,重櫻的艦娘都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這樣的特征的啦,比起我的鬼角,能代姐姐的角更大更霸氣哦?啊不過,到時候指揮官看到的更多的應該是狐狸耳朵吧~”

  

   “鬼角…狐耳,呵呵,重櫻可真是神奇呀,不知道作為重櫻的旗艦的神子大人,會是什麼樣子呢…”

  

   在此之前,他已經接觸過了雖然身材嬌小但是威嚴滿滿,集睿智和優雅於一身,但對他本人卻有點過於冷淡的伊麗莎白女王,還有那仿佛永遠沐浴在高潔的聖光之下充滿著聖潔和虔誠的樞機主教黎塞留。這讓指揮官不禁好奇起來,作為這片重櫻群島的領袖,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神子大人呀…”酒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濃濃的仰慕之情,“她可是神櫻樹中誕生的艦船,擁有著重櫻群島的國運,是被冠以了Big Seven的稱號的,重櫻數一數二的超強戰列艦!而作為大巫女大人,她也同時是咱們這兒最為端莊和尊貴的存在哦?”

  

   “端莊,高貴的巫女嗎…而且,居然是Big Seven的戰列艦…那應該也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女性吧…哈啊……”

  

   指揮官摸了摸下巴,聯想起自己在皇家看到的同為Big Seven戰列艦的羅德尼和納爾遜,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而這也難免讓他有些小小的失望。接著,在與酒匂不斷的交流中,兩人先後參觀了重櫻的船廠,浴場,宿舍區,還有獨一無二的雜貨店後,他們兜兜轉轉地來到了港區的最中心,那一棵巍峨壯觀的神櫻樹下。一排盤旋向上的台階,被一個個紅色的鳥居給裝飾著,指揮官抬頭看去,那高大美麗的朱紅色神社,已然能夠清晰可見。

  

   “好啦,這里就是神櫻樹下了,酒匂就送指揮官到這里~沒有提前預約的話,神社一般可都不是能夠隨便進出的地方哦?好啦,馬上就要見到重櫻的大巫女殿下了,指揮官,打起精神來~”

  

   聽到這句話的指揮官,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已然飽含櫻花香氣的空氣,與熱情的酒匂告別後,帶著期待,好奇,和更多的緊張的心情,獨自一人走上了台階。

  

   一級一級地走上干淨的石階,在指揮官的胡思亂想中,他不知不覺已經踏上了平地,回頭望去,整個重櫻港區的景色盡收眼底,他還能依稀分辨出自己到達的港口,已經開始冒出熱氣的浴場,還有那商品琳琅滿目的雜貨店。不過,比起這些,指揮官轉過頭來,再一次整理了一下領口,認真地欣賞了一下神社的外景後,便帶著平穩的步伐踏進了神社。

  

   空空蕩蕩的神社內部十分干淨整潔,朴實的榻榻米鋪就的地板上,僅僅只有一個穿著有些朴實的紅白色巫女服,看起來非常嬌小的狐耳少女。少女靜靜地跪坐在廳堂的中央的一張小小的茶桌後,一頭烏黑筆直的長發一直垂到被簡單朴素的白色襪子包裹腳邊,她兩手放於膝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如同一個精致的玩偶一般,惹人憐愛。

  

   “這…應該是一位驅逐艦小巫女吧…?作為統領重櫻的大巫女,有一些輔佐她又或是服侍她的小巫女妹妹確實非常正常…”

  

   指揮官心里想著,於是禮貌地開口詢問道:

  

   “你好,巫女妹妹,我是今天受邀來重櫻幫助規劃和對塞壬戰術指導的指揮官…請問,你們的大巫女神子殿下現在…”

  

   可還沒等指揮官說完,那名少女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對淡淡的琥珀色的瞳孔帶著一分與樣貌不太相符的成熟,看向了還在疑惑的指揮官。

  

   “汝…便是指揮官嗎。汝要找的神子殿下,便是余,長門級戰列艦一番艦,長門。”

  

   “誒,誒…!?”

  

   雖說自己第一個見到的戰列艦便是伊麗莎白女王和厭戰那樣的嬌小女孩,但在這之後,不單單是皇家,鳶尾,就連演習時見到的鐵血和薩丁的戰列艦也都是一副極其成熟知性的姐姐模樣。這已經讓深諳艦娘的噸位和身材的規律的指揮官確信了伊麗莎白女王級只是其中的個例,而艦娘的身材體型一般都牢牢地與其艦種和噸位相關的道理。可當他再一次見到如此具有反差感的戰艦時,他依然還是驚訝的有些語無倫次。

  

   “怎麼,很意外嗎?余記得指揮官汝應該是在皇家就過職的,那里的伊麗莎白女王,不也是和余一般少女的姿態嗎?”

  

   長門有些奇怪地看向面前有些呆滯的指揮官,問道。

  

   “啊,這個…再怎麼說,一般的戰列艦的模樣都比較成熟…所以,非常抱歉,沒有認出您…”

  

   指揮官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知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的他一下子陷入了慌張。他意識到此時出的丑,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他未來整個的重櫻就職期別人的眼神和周圍的氣氛。

  

   “成熟從來不能和身材的高大豐滿劃等號的,請汝記好。那,坐吧。”

  

   長門也不再關心那個話題,只是下巴輕輕抬起,指了指自己跪坐著的茶座對面,那一片空空的地板上。

  

   “啊,這個,坐的話…”

  

   看著面前只有竹榻榻米鋪就得有些冰冷堅硬的地板,指揮官有些勉強地咽了一口口水。

  

   “哈啊…”長門輕輕扶額搖頭,“看來,汝在來之前,完全沒有預習過重櫻的禮儀呢…”

  

   “當然是正坐了,就像余一樣。”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著指揮官效仿。

  

   “哦,哦哦…”指揮官也沒空疑惑這種和跪下幾乎沒有區別的坐姿,慌忙模仿著長門的樣子跪坐了下去,而在膝蓋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全身的重量壓迫到膝蓋上的疼痛感讓他不禁咬了咬牙。

  

   “嗯,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指揮官,這是一些重櫻的基本資料,看完後,便回余安排給汝的住處吧。”

  

   “嗯,嗯…嘶…”指揮官答應著,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膝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閱讀相關的資料,好不容易硬著頭皮讀幾行,注意力又會被強行拉回到了極度不舒適的雙腿之上。直到最後已經麻木了之後,才略微好受一些。

  

   長門則直接無視了指揮官嘴中不斷傳出的細微呻吟,只是微皺著眉頭審閱著自己面前的文書。那在正式見到之前被吹得出神入化,無所不能的特別的指揮官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這般窘態,無疑讓長門有些失望。

  

   這種尷尬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天上被染上了一抹好看的紅霞。長門輕輕呼了一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文書,緩緩站起了身。

  

   “時候不早了,指揮官。汝也到了可以回去休息的時間了,這些基本資料讀完了嗎?”

  

   “哦…哦…好的。這些資料,我還沒有全部看完,請問,可以帶回我的住處好好閱讀嗎?哎喲…”

  

   指揮官咬著牙,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那被好好地放在地板上的古朴木桌都被指揮官全身的重量壓得發出了吱呀吱呀的呻吟聲。他尷尬地對著面前看著自己的長門笑了笑,試著放開了抓著木桌的手,頓時,他的雙腿一陣哆嗦,險些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只得又把手按回了那張再度發出抗議的吱呀叫聲的可憐桌子上,帶著哀求的眼神看向了面前表情逐漸變冷的長門。

  

   “哈啊…傳言,果然不可信呢…曉。”

  

   “在。”

  

   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從陰影中傳出,而隨著一陣風聲,一個忍者模樣的女孩如同閃現一般出現在了長門的身側,單膝跪下,恭敬地低著頭。

  

   “汝帶著指揮官回他的住所吧,啊,然後去問明石要一些膏藥來,和晚上的飯菜一同放到指揮官的房間門口便好。這個時間她應該還在清點賬目吧,就說,賬記在余身上便好。指揮官,那些資料汝帶回去吧,不過余希望明天余能夠聽到指揮官對於這些資料的一些諫言。就這樣,那余,便先回去休息了。”

  

   “是。”

  

   看著長門轉過身就這麼緩緩離去的嬌小背影,指揮官不禁聯想到了那個僅僅和自己做一些最基本的任務交流便催促著自己離去的那位伊麗莎白女王,被曉攙扶著站起身子的指揮官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本來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神,也在此刻變得有些黯淡了下來。

  

  

   “神子大人看起來對您有些失望呢,指揮官。”

  

   夕陽下,扶著雙腿依然有些麻木的指揮官緩緩走下一級級台階的曉,不禁看向自己攙扶著的這個有些失意的男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神子大人是一位非常非常強大的戰列艦,也是以為非常非常稱職的領袖。自從她自神櫻樹中誕生以來,便是主動接下了一切屬於巫女的祭祝之儀,同時,她還管理著重櫻大部分的戰略規劃和人事調動。甚至這樣繁忙的神子大人,還在那微乎其微的空余時間里,將重櫻的禮儀,茶道,書畫,還有劍術都練習到了極致。其中,神子大人的劍術造詣…已然可以算得上是重櫻一眾劍士中的佼佼者…”

  

   “這…”

  

   指揮官聽著曉的描述,自己的嘴巴在無意間越張越大,統領皇家的伊麗莎白女王,尚有每日必不可缺失的下午茶環節和戰力稍遜的缺點。領導鳶尾的樞機主教黎塞留,在祈禱之余對於教廷的管理也稍有疏松。可在曉那可能有些夸張的描述中,指揮官只能感受到一位自誕生以來就在無休止地忙碌中度過的,忠於重櫻的機器。

  

   一抹濃濃的敬畏從指揮官的心中升起,他漸漸收起了那有些隨意散漫的心情,還有些虛浮的步伐也稍稍堅實了一分。

  

   “所以,如此完美的神子大人,對於傳言中幫助了皇家,統合了鳶尾的塞壬克星,無所不能的指揮官,自然有著不輸給對她自己的要求。甚至為了迎接你的前來,她刻意提前完成了今日所有的工作,於神社中靜靜等候你的屆臨。而指揮官,當你第一眼看到神子大人的時候,心中卻帶著有些僭越的非分之想,我說的沒錯吧?”

  

   “什麼?你是怎…不對,沒有…”

  

   指揮官大驚失色,當他第一次看到長門的時候,便被那可愛的樣貌和身姿給吸引住了,而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的確閃過了零星的一絲愛慕之情。而在這兒被當面揭穿的指揮官,自然是在震驚的同時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狡辯著。

  

   “我可是神子大人挑選出來的護身忍者啊,你在踏上神社台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我的監視之下了哦?而且指揮官,你也太不會遮掩自己的內心了,對神子大人的所有想法都在你的眼神中流露出來了呢…想必神子大人自己也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別說了!那個,真的,以後不會有了,我,我會認真完成我的工作的!”

  

   滿臉通紅的指揮官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在這種恐怖的氛圍下,他不得不將自己所有的奇怪想法全部埋在心底,踏踏實實地做自己的本分工作。

  

   “那既然指揮官這麼說了,我也會好好盯著你的,希望…你不要出爾反爾哦?”

  

  

   第二天,清晨。

  

   腦袋里,昨天曉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刻在了指揮官的記憶深處,這甚至督促著他相比在皇家和鳶尾就職的時候還要提早一個多小時起了床。而現在,他正拿著記滿了筆記的幾頁資料,眼眶外帶著有些深邃的黑眼圈,打著哈欠走上通往神社的台階。

  

   “啪,啪,嘩——啪!”

  

   隨著逐漸靠近目的地,指揮官能夠聽到一陣類似木頭敲擊的清脆響聲,他在以前從沒有聽到過類似的奇怪動靜,而那種清脆的聲響也逐漸打散了指揮官心中的困意。他甩了甩腦袋,帶著一絲好奇,快步走上了台階。

  

   神社的前院里,長門穿著一身簡單朴素的和服,目光緊盯著面前的假人,熟練地揮舞著手中緊握著的竹刀。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細致入微,卻同時又迅猛快速,帶起一陣陣破風聲,又精確地劈砍在了假人的每一處要害上,讓已經有些破爛不堪的假人身上不斷爆發出清脆的響聲。

  

   終於,她把心中牢記的劍術全部施展了一遍後,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轉過額頭上帶著細密的香汗的腦袋,看向了呆站在門口的指揮官。

  

   “汝比余預料中早到了片刻呢,指揮官。”長門有些意外的說著,就連她的音色都比昨天顯得溫柔了一分。

  

   “片,片刻……”指揮官嘴角抽動了一下,心里不禁想到。要知道,他可是足足提早了一個多小時起的床,在他勉強地拖著身子爬出被窩的時候,甚至連太陽都沒有完全從地平线之下升起,可面前的長門甚至已經開始了劍術練習,還理所當熱的認為指揮官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到崗,這不禁讓指揮官對於未來的生活又多了些許絕望。

  

   “正好,余要整理一下這些器具,汝便在余身邊,把昨日資料中的結論告訴余吧。”

  

   “啊,好,好的。”指揮官恭敬地點頭答應著,隨即拿出了昨天回去後反反復復翻閱到有些褶皺的資料,“首先,重櫻港區是由大大小小的重櫻群島所組成,而幾乎所有的核心設施都在神櫻樹所在的,面積最大的主島上,整個重櫻的艦娘數量一共為……其中戰列艦……”

  

   “……港區面積本就較小的重櫻群島,所擁有的艦娘數量卻遠遠超過了面積更大的鳶尾,因而單純的本土資源是很難支撐起這麼多艦娘的運作的。所以重櫻與白鷹東煌甚至皇家鳶尾之間的貿易都頗為頻繁,可以說是遠洋貿易线路最多的港區…”

  

   “所以…”

  

   “……”

  

   耐心地聽著指揮官的總結,長門仔細地點著頭,指揮官所說的一切都與重櫻的現狀吻合,可以說那份基本資料確實已經被指揮官好好地研究過了。她把假人和裝有竹刀的簍子收緊道場後,轉過身來對著指揮官說道:

  

   “那,余去清理一下身子,余已經讓曉把後續的工作安排放到汝的辦公桌上了,汝便先去神社里閱讀起來吧,余稍後就來。”

  

   “我知道了,神子大人。”

  

   指揮官死死壓制住了對於面前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的可愛少女將要去洗浴的畫面的妄想,只是平靜地應了一聲後,便獨自走向了清冷的神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相比起之前在長門的桌子不遠處多出來的一張差不多大小的矮桌,在矮桌的後方,還特意為他准備了一個有些柔軟的方形墊子。想起了自己還貼著膏藥的一雙膝蓋,指揮官又咬了咬牙,跪坐在了墊子上開始閱讀堆得滿滿文件。

  

   “關於遠征的人員規劃和開拓更多航路的資源統籌嗎…嗯,倒並不陌生,不過這得好好弄清楚重櫻的所有艦船的數據,還有周邊海域的情況才行呢…”

  

   在之前,協助鳶尾設立了近海哨站的指揮官,對於這方面的研究倒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他立刻問曉要來了驅逐艦和巡洋艦以及運輸艦這類輕型高速艦船的具體資料,根據原有的方案進行分析比對起來。

  

   “啊,對了,指揮官。”大約半小時後,穿回了紅白色巫女服的長門從後門走進了神社,看著指揮官正坐著的模樣微微頜首,“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一周內,余會去巡視主島之外的島嶼情況,應該不會出現神社內。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汝便將手頭的事處理好即可。有什麼調整和安排的話,汝直接告訴曉,或者相關的人員即可,汝是被皇家和鳶尾贊譽頗多的指揮官,余理應對汝擁有這般信任。”

  

   說罷,長門略微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幾封信件,便在曉的護送下起身離開了神社。

  

   “曉也真是不容易啊…”

  

   看著忙東忙西不停跑腿的曉,指揮官輕嘆道。目送著兩位少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神社的門口,他幾乎就想要把身子放松下來,選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繼續閱讀這些文件,可回想起那略帶失望的目光的瞬間,他又一個哆嗦,挺直了身子保持著正坐的姿態開始進行人員調整。本就空空蕩蕩的神社,在這一刻變得更為安靜了。

  

   曾經在皇家工作時,有無數女仆為其安排差點和資料的整理,哪怕在鳶尾,也有一個懶懶的秘書艦為幫他打下手。可到了重櫻,這份強烈的差異感和寂寞,讓他逐漸開始懷念起原來在皇家鳶尾的生活起來。

  

  

   “噠噠噠噠——”

  

   正午時分,沒來由的,正當指揮官解開為其准備的便當的裹布准備果腹之時,一陣清脆活潑的腳步聲從指揮官腦後傳來。他轉頭一看,一位和長門年齡相仿,一頭稍短一些的頭發僅僅垂到了腮邊,臉上掛著與長門截然不同的活潑和天真爛漫的狐耳少女,從神社的後院里跑了出來,水靈靈的琥珀色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坐在神社里的指揮官。

  

   “誒?你就是指揮官嗎~原來指揮官是長這個樣子的嗎?”少女用清脆地聲音問道。

  

   “啊,嗯,我確實是指揮官沒錯…你是,陸奧對吧?”在艦船列表中,指揮官也能發現長門級除了旗艦長門以外,還有一艘二號艦陸奧。而面前這個長得與長門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想必就是那位神子大人的孿生妹妹了。

  

   “對的~我是陸奧~長門級的陸奧,對了指揮官,姐姐大人呢?”陸奧對著認出了自己指揮官甜甜的笑了笑,然後又望了望空無一人的神社四周,對著指揮官發出了疑問。

  

   “長…神子大人說是要去別的島嶼巡視呢,這幾天都不會在神社的樣子…”指揮官思索著回答道。

  

   “啊…姐姐大人又出門了嗎…唉好吧,那我還是去找江風去吧。指揮官指揮官,你看起來很怕姐姐大人的樣子呢,姐姐大人欺負你了嗎?”

  

   先是不滿地嘟囔了一陣,陸奧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提到長門時指揮官的不自然的表情,便又好奇地問了起來。

  

   “也不算是欺負吧?畢竟是威嚴的神子大人,我…還是要尊敬一下的啦。”指揮官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

  

   “其實姐姐大人很——溫柔的哦?她可能也是第一次見到指揮官,有些怕生吧~?沒事的,下次如果姐姐大人欺負指揮官,就來找陸奧!有陸奧在,姐姐大人就不會裝作冷冰冰的樣子了哦?”

  

   “是,是這樣嗎…裝作…”指揮官重復著陸奧的話,而陸奧則完全沒在意指揮官在想什麼,噠噠噠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陸奧小跑著就將自己小小背影留給了指揮官。

  

   “那指揮官,陸奧去找綾波夕立她們玩去啦,指揮官也不要勉強自己哦?那,指揮官再見~”

  

   突然和自己搭話的可愛陸奧,讓本來已經有些煩躁的指揮官精神都為之一振。心中想著重櫻果然還不是那麼壞的同時,一邊啃著梅子飯團,一邊繼續干起了自己的工作。

  

  

   一周後,重櫻港區,海岸邊。

  

   結束了慣例的巡查的長門有些疲憊回到了重櫻主島的港區,而在岸邊等她的,竟是剛卸任不久的前重櫻旗艦三笠。

  

   “三笠大前輩,您不必來這里等余的,有什麼事的話,讓人告訴余,余會來直接找您的。讓您勞廢體力怎麼行…”

  

   可還沒等長門客氣完,三笠卻哈哈笑著擺了擺手,隨即有些古怪地看向了卸下龐大的戰列艦裝的長門。

  

   “哈哈,我這不是剛退休,還不放心你們這些小家伙嗎?哎對了,聽說指揮官在上周就已經就職重櫻了,你應該也見過他了吧?感覺怎麼樣?你說你,指揮官才剛剛來,你都沒有好好接待人家,就跑出港口去做什麼巡查,外島巡查那種麻煩又無聊的活兒,推一個月都無所謂的…”

  

   聽到三笠提起那個男人,長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三笠大前輩在這個時候能來找她,也無外乎是關於指揮官的事啊。

  

   “大概是因為他在富庶的皇家和鳶尾呆久了吧…他完全沒有前輩你們傳言的那麼神乎其神。他看起來為人處世都有些木訥的樣子,而且還非常笨拙,就連正坐這種基本禮節都…”

  

   聽到這,三笠的臉色也變了,一絲不滿和微怒從她的眼神中傳出,但是不滿地對象並不是那被打小報告的指揮官,而是面前那還在滔滔不絕抱怨的長門。最後,三笠忍無可忍,把手比作刀裝,帶著輕微的力道拍在了長門的腦門上。

  

   “啪嗒!”

  

   雖然三笠完全沒有用力,但長門小小的腦袋上還是被拍地響了一聲,這也讓長門突然閉上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叉著腰看著自己的三笠。

  

   “三笠…前輩?”

  

   “長門——”三笠重重地說道,“指揮官是重櫻的客人,你沒有好好招待他,反而在第一天就開始那樣子折騰他?不說他本就不了解重櫻的禮數和傳統,他自己都不是重櫻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嚴厲地去強迫他學習重櫻的規矩?他是來協助我們做戰略規劃和塞壬清剿的貴人,不是來學習重櫻文化的…”

  

   有些激動地說教著,三笠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啊…對待自己本就已經過於嚴苛了,現在還在把這份嚴苛殃及給值得信賴的指揮官…”

  

   “可,可是大前輩,余只是想盡快讓重櫻變強,變得和皇家一樣富庶…”長門被說得臉有些發紅,但是還是堅定地表明了的決心。

  

   “那,你看看這個。”三笠拿出了一份記錄著長門出門巡查這一周資源消耗和儲存的清單,遞給了長門,而長門也有些好奇的接過了那她經常閱讀的每周資源出入報告表單,細細地看了起來。

  

   “什麼…?在指揮官對遠征艦隊的微調之後,遠征艦隊的平均油耗降低了半成,資源收貨和效率都提升了不少…明明余也研究過遠征艦隊的戰艦配比,可是他是怎麼…”

  

   長門仔細閱讀著這份簡短的報告,看著看著,她的小嘴已然不自覺地張大了。她有想過指揮官或許的確更擅長文職,但沒想到這才初來乍到的他,竟然就已經徹底改善了以前自己所做的一些布置。

  

   “這些統籌管理,和數據分析調整的能力,才是指揮官真正的長處。而他所擁有的,對塞壬作戰的研究經驗,更是一份無價的財寶…他的到來,或許能夠真正解決盤踞在重櫻外海重要的航路上的幾個頑固塞壬要塞所帶來的問題。”說到這里,三笠頓了頓,又忽然咳嗽了一聲,有些神秘地繼續說道,“而且,之前皇家那伊麗莎白女王和我喝茶談天的時候,她悄悄向我提起了指揮官的手上擁有著兩枚能夠極大幅度提升艦娘實力的寶貝,叫什麼誓約之戒來著…長門,我還希望你給我們重櫻爭取一枚來呢~”

  

   “誓約…之戒…?戒指?那不就是說,要和指揮官…”長門思索著,忽然是想明白了三笠的意思,臉上飛快的染上了一抹紅霞,隨即,她的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晃了起來,“不行,不可以!余可是身負重櫻和神櫻樹氣運的巫女,怎麼,怎麼可以…這種事情,交給重櫻的其他艦娘不是更好嗎…?”

  

   “長門,正是因為你身負重櫻的氣運,所以在獲得戒指之後,才能得到更為無與倫比的力量,才能更好的振興重櫻…嘛,不過,我也就是開開玩笑啦,本身那個不會變老的金色女王的話的可信度就存疑。我的意思也只是讓你對客人好一點,多關注他一點啦。好啦,你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就在神社里好好盯著指揮官吧,那些要出門的瑣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我作為老旗艦,這點權力和面子還是有的。”

  

   三笠突然看著面色依然有些發紅,低著頭看著報告的長門笑了起來,溫柔地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

  

   “好啦,不早了,這些天的巡查也辛苦了,你趕緊去休息吧?”

  

   “嗯,余,余明白了,大前輩。指揮官那里…余也會多關注一下的…”

  

   第二天清晨,神社前院。

  

   指揮官如前幾日一樣疲倦地揉著眼睛,拿著一疊厚厚的記滿了筆記的資料文件走上了台階。可當他走進院子地時候卻停下了。因為在他的面前,那位已有一周不見的神子大人,手里正握著一柄竹刀,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著因為快速爬了幾級台階,還在原地有些喘氣的指揮官。

  

   “好了,文件先放在一邊吧,指揮官,接著這個。”

  

   說著,一個棍狀的影子從長門手中飛掠而出,帶著優美的拋物线落到了指揮官慌忙伸出的掌心中,他定睛一看,手中的竟是長門剛剛還在握持著的竹刀,甚至在刀柄處,指揮官還能感受到來自於面前那個女孩小小的手心中的溫暖。若是在往常,指揮官一定會愛不釋手地多體會一下來這自於美少女的溫度,可現在的他,只敢小心地用雙手提著刀,帶著強烈的疑惑看向了重新從簍子里抽出一把竹刀女孩。

  

   “從今天起,在處理重櫻事務之外的時間,余會指導汝,學習劍道。”

  

   “劍…道?”

  

   指揮官徹底宕機了,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身位指揮官身份的自己要去學習這種奇怪的東西。習慣於坐在指揮艦里對著海圖和對講機發號施令的指揮官就沒有想過自己要來學習一種格斗技術,在人類已經滅亡,世界上只剩下自己,艦娘和塞壬的世界下,自己作為“孱弱”的人類,身體強度完全不能和擁有艦裝的艦娘,或者掌握各種新銳科技的塞壬相比。

  

   所以,讓指揮官遠離戰斗是皇家和鳶尾的共識,甚至在皇家,已經在進行讓指揮官在海岸上遠程指揮的試驗。雖然因為信息延遲問題導致的一些指揮誤差,會讓演習的戰術規劃出現微妙的改變而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企劃,但至少被安排了重重安全措施的指揮官也從來沒有被要求過學習親自戰斗的經歷。

  

   “是啊,劍道,不僅能夠讓汝擁有自保的力量,還能夠讓汝平心靜氣,修身養性。沒錯,就是之前余所進行的竹刀練習。不過請汝放心,余知道指揮官是沒有任何劍道經驗的,所以,余會從最基本的一招一式開始教汝的。”

  

   長門轉了轉手中的竹刀,非常認真地對著面前滿臉問號的指揮官說道。

  

   “如果是近戰的話,以前的我也練習過基本的防身術,可是,為什麼我要練…”指揮官冷汗直冒,最後掙扎著問道。

  

   “防身術…汝是想用汝的拳頭去攻擊塞壬嗎?”長門眉頭一挑,有些好笑地看向抱著竹刀手足無措的指揮官。

  

   “可是,我怎麼可能會親自去攻擊塞…”

  

   “不可能嗎?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指揮艦本就不是完全安全。而特別是,汝的心中有想要保護的人的時候,汝就絕對為她擔起一切,哪怕她自己或許比你厲害很多很多。而到了那個時候,若是汝還是手無寸鐵,又沒有任何能保護她的力量,說不定,會有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會發生呢…”

  

   “保護的人…”在那一瞬間,指揮官有些恍惚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一個帶著幸福的淚花,收下了自己最珍貴的其中一枚誓約之戒的身影。

  

   “真是沒辦法呢指揮官…那麼說好了哦?等到你找到另外一個戒指的主人的時候,一定,一定要來鳶尾找我哦?那,這枚戒指,我就替指揮官好好保管啦,嘿嘿…”

  

   “如果是懶散的那家伙的話…的確,是挺有可能需要保護的呢…”

  

   他輕聲地自言自語道,回憶著在鳶尾的愉快時光,不禁讓指揮官的嘴角都上揚了一分。

  

   “呵呵,看來汝心中也並不是空無一物啊,指揮官。”看著指揮官那突然陷入回憶的樣子,長門的耳朵微微動了動,隨即輕輕地笑了笑,“那,余再給汝一點甜頭罷。若是汝的劍道修行能夠得到余的認可,余會把余收藏的一柄愛刀贈予汝。”

  

   “而如果,在汝完成就職離開重櫻之前,能夠在比試中打敗余,余會滿足汝一個願望。呵呵,哪怕是將整個重櫻的指揮權交給汝都無妨。不知這樣,汝願意接受余的教導嗎?”

  

  

   於是,本來非常安靜的神社院子里,突然變得吵鬧了起來。

  

   “挺胸,收腹。手不能抖動,把劍當成自己手臂的衍伸…對,就是這樣,全神貫注,三,二,一…!”

  

   “噗—”

  

   一記沒有力道的悶響從幾乎紋絲不動的假人身上傳來,比起之前長門親自擊打假人時傳出的清脆聲響,這聲悶響仿佛是在嘲笑僵硬而又有些狼狽地舉著劍的指揮官一樣。

  

   “哈…速度,力度,准度,怎麼都這麼差勁。汝是沒有吃飽飯嗎?余的居所里還有一些剩下的…不用?那余來示范一下…嘿!”

  

   “啪!”

  

   清脆的響聲傳來,讓本來仿佛還在嘲笑指揮官的假人被突然傳來的巨大的力量打得有些彎折,又非常可憐的因為彈性而強行復位,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而近距離感受到了這股巨大而迅捷的力量的指揮官,就連自己的頭發都被長門揮刀帶來的勁風給吹得擺動了兩下,這無疑讓他對自己與艦娘的力量差距產生了全新的理解。

  

   “看到了嗎?就像余一樣,再來,三…二,一!”

  

   “嘭!”

  

   “速度不錯,准度太差,再來,三,二,一…”

  

   “噗!”

  

   “三,二,一…”

  

   “噗啪!”

  

   “不錯,有進步了,就這樣劈砍100次,今天的修行就可以結束了。”

  

   長門如同一個教官一樣冷冷地說著,心中卻有些驚訝於指揮官的悟性,在短短的幾次示范間,指揮官的動作就已經達到了她的最低預期。本來,她甚至以為今天的一個早上都要在指導指揮官的動作上渡過,不過現在看來,指揮官的頭腦確實還是挺聰明的。

  

   “等,一,一百次!?”

  

   指揮官嚇得叫了出來,單單是這幾次的揮舞劈砍,就已經讓疏於鍛煉的他有些氣喘,四肢也在微微顫抖,特別是一雙緊握劍柄手掌,都因為和竹刀的摩擦而有些疼痛紅腫,可長門卻說,這樣的動作還要重復100次!?

  

   “有什麼問題嗎?余的日常要求可是500次,但是指揮官因為不夠熟練 ,肯定沒法跟上余的速度吧,倒不如說如果真的指揮官做完500次,估計這一周都可以請假休息了吧,呵呵~”

  

   嘴上說著,想到指揮官和自己當初一樣雙手被繃帶像粽子一樣裹住,連飯都沒法吃的可憐模樣,都忍不住掩嘴輕笑了起來。可注意到了指揮官透來的目光的瞬間,她又立刻把表情給收斂了起來,用自己手中的竹刀輕輕打了一下指揮官有些放松下來的身體,盯著他就這麼完成了第一天的劍道練習。

  

  

   “哈…哈,嘶…我的手…”

  

   放下竹刀的指揮官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被磨得一片通紅,而在掌心,手指和虎口這些地方,甚至已經磨破了皮,流出了一絲嫣紅的鮮血。麻木逐漸消退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火辣辣的疼痛,那種鑽心的感覺,就好像雙手按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一樣,讓指揮官不禁一陣哆嗦。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會這樣的。”長門卻有些習以為常地看著指揮官的手,劍道算是一門在重櫻非常熱門的技藝,除了武藏信濃那樣的已攀極境界的艦娘以外,像是驅逐艦里的綾波,輕巡洋艦里的能代酒匂,都算得上是使劍的好手。而在她們初學只是,手上也和指揮官如出一轍。

  

   因此,長門熟練地將一卷白色的繃帶放到了指揮官的手中,又用手輕輕抹了一把汗。手把手地教導完全是個門外漢的指揮官,甚至比她自己日常的練習還要累人一些。

  

   “余要去住所洗個澡,指揮官…汝…啊……”

  

   忽然想到自己神社的後院只有一個屬於她和陸奧的小浴池的長門愣了一下,看向了攤著手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指揮官。

  

   “余那里,只有一個小浴池什麼的…指揮官,要等余洗完之後…”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那我現在趕回自己的住處衝個澡吧!應該會比等待神子大人沐浴完畢之後再清理更快一點!”

  

   一聽到長門這麼說,指揮官瞬間被嚇得忘了疼痛。這種泡神子大人沐浴過的洗澡水的事,若是放在以前他還敢想想,但現在,怕不是在自己的手一伸進浴池的瞬間,指揮官就會成為重櫻所有艦娘的敵人,通緝在每一個角落吧。

  

   “唔…這樣也好,那汝趕緊去吧。記得洗完後纏上裹手,要不然傷口會更難愈合的。”

  

   “明白了,神子大人,那我先下山了!”

  

   就這樣,指揮官像是逃跑一樣的連滾帶爬跑出了神社,回去用冷水好好的衝了個涼。又為了防止比長門晚到,甚至還沒把頭發弄干,便草草地在手上用繃帶纏了幾下,火急火燎地趕回了神社,那狼狽的模樣吸引了一路上不少艦娘的目光。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那被繃帶裹著,還能稍稍透出幾塊傷口的雙手,對著指揮官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時間,又在日復一日的練習與忙碌中過去了半個多月,指揮官的手已經長出了厚厚的繭子,最基本的劍道招式,也在這些時日中被學了個大概。而當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指揮官提著厚厚的文件按照慣例走上階梯之時,卻發現長門並沒有穿著白色的練劍時專用的和服等他,而是直接換上了標准的巫女服。甚至在她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兩側,還有胸前和腰間巫女服上還點綴上了純金打造的裝飾,讓長門的樣子變得更為莊嚴了一分。而指揮官也眼神一凝,很明顯,他早已知道這身裝扮代表了什麼。

  

   “出發吧,指揮官,今天便是汝來重櫻的第一次對塞壬作戰,祓除NY航路邊海霧海域的時候。讓余,見識一下汝真正的實力吧。”

  

   長門小手一揮,卻帶起了一陣微風,潑灑在了指揮官的身前,無疑讓指揮官心中神子大人的形象又威嚴了一分。

  

   重櫻港區,出發港。

  

   穿上了和自己身材相比非常夸張的戰列艦裝的長門站在了艦隊的首位,身形一轉,朝向了身後的十一名大大小小的艦娘,琥珀色的眼睛掃過每一位艦娘的身體,最後,她將自己的太刀杵在身前的海面上,雙手扶住刀柄,大聲說道:

  

   “本次作戰,將由余作為總旗艦,金剛作為第二艦隊旗艦,對NY航路北方向100海里外的鏡面海域,代號海霧的海域進行總攻。本次作戰,將由指揮官來進行全權戰術指揮,第一第二艦隊的艦娘,請完全聽從指揮官的指示。那麼,祝吾等,武運昌隆!”

  

   “武運昌隆!!”

  

   有強大的長門作為總旗艦,無疑讓整個艦隊的士氣都提高了一分,大家紛紛舉起手中或是主炮或是弓箭的兵器,大聲回應著長門的宣言。就連坐在指揮艦中鋪開海圖和資料的指揮官,也在這種氛圍下舉起了右手,輕輕地跟著說了一聲。隨後,一陣陣引擎啟動的聲音響起,在不少艦娘期待的目光中,兩支艦隊就這麼浩浩蕩蕩地駛離了港口。

  

   “海霧海域…根據偵查艦隊的匯報,是一片被包裹在濃郁海霧之中的鏡面海域。偶爾,有運輸艦隊經過NY航路時,海霧的覆蓋面積會迅速擴大,塞壬的量產艦隊從海霧中突然出現,襲擊載滿貨物的運輸艦隊…”

  

   指揮官復述著這些能讓他耳朵聽到起包的資料,又拿出了一份在皇家時就已經被記錄下來的塞壬單位觀察記錄。

  

   “如果海霧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話,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構建者所構建的‘微層’,而偵查艦隊也確實監測過海霧海域周邊的空氣濕度和海霧的動態狀況,確實不是一般的自然現象能夠維持的。所以,需要做好對構建者的作戰的所有預演…”

  

   閱讀著以前的作戰報告,指揮官回憶起了在皇家就職時,第一次遇到構建者的情況。那種能夠創造出幻象的詭異微層在一瞬間就讓皇家的艦隊失去了方向,若非是指揮官憑借量產機塞壬的動向和攻擊方向最後確定了撤離的方向,這支並非精銳的普通艦隊可能已經在構建者的攻擊下出現了損失。所幸構建者同時結束了附近海域的觀測項目,且無暇顧及皇家的艦隊便草草離開了這個失去作用的鏡面海域,甚至連指揮官自己都會陷入生命危險當中。因此,在那之後,構建者的危險度便一直放在了所有已知塞壬的首位。

  

   指揮官可不會天真的相信憑借兩支重櫻的艦隊就能完全解決構建者,但是這次的作戰僅僅是讓構建者重新分析這片海域的戰略價值,迫使其轉移到屬於塞壬控制的海域之中。因而指揮官倒也並沒有過於緊張,只是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濃郁海霧,稍稍眯起了眼睛,將對講機舉到了嘴邊。

  

   “全體准備,用連接裝置保持和周圍戰艦的聯系,不能有任何一艘艦娘在海霧中迷失!現在,我們就要進入海霧的范圍了。長門,金剛,霧島,把雷達功率開到最大。翔鶴,瑞鶴,祥鳳,偵察機隨時准備!”

  

   “明白!”

  

   隨後,兩支艦隊同時突入了海霧,在一瞬間,霧氣便極大程度地限制了所有人的視野。她們身後,層突破海霧進入鏡面海域的地方也重新被濃郁的霧氣覆蓋,讓幾乎所有艦娘的心中都隱隱不安了起來。

  

   似乎是印證了她們的不安,密密麻麻的塞壬單位從她們面前的霧氣中顯露出身姿,它們的數量甚至密集到幾乎要碰撞在一起一樣,而在此時,所有塞壬的炮口都無一例外對准了闖入海霧的艦隊,這可怕的景象讓先鋒部隊的江風和綾波等人都後退了兩部,緊緊握住兵刃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怎,怎麼可能,這數量也…”

  

   冷汗從金剛的鬢角處滑落,她的主炮左轉右轉,一時都確定不好該先對哪個塞壬進行炮擊。可她也知道,哪怕自己的主炮胡亂發射,都能喝輕松的命中這一堆塞壬組成的浩浩蕩蕩的艦隊。而也就在艦娘們的快要陷入慌亂之時,對講機里指揮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千萬不要慌張!這些絕大部分都是微層,也就是我們身邊海霧所創造的幻象,幻象非常明顯的特征就是它們艦身上的金色流光部分的亮度會明顯比本體黯淡一點!所以,現在,三位航母,請立刻用偵察機鎖定所有的實體單位,同時所有戰艦准備防御第一輪的攻擊,要來了!”

  

   “啊,還真是這樣!大部分塞壬的熒光都是偏黯的,還好…翔鶴姐,我們一起把所有的真家伙都給大家標記出來吧!”

  

   瑞鶴仔細看了一眼面前虛虛實實的軍隊,隨後立刻和翔鶴祥鳳一起放出了幾艘偵察機進行標記和判定。而與此同時,面前的塞壬大軍也並不會傻傻的看著重櫻艦娘們逐漸識破它們的戰術,無論是實體還是幻象塞壬,都在同時開火發射。伴隨著密集的巨大轟鳴聲,密密麻麻的黃色彈丸像是下雨一樣從天上落下,砸向了進入防御狀態的艦隊。

  

   “嘖…居然連幻象都會攻擊嗎?這還真是麻煩…!嗯!?”

  

   江風注意到迫近自己的一枚炮彈便下意識的躲閃開來,卻突然發現炮彈徑直射入了水中消失不見,甚至沒有激起一絲波瀾,可當她的注意還在這枚幻象炮彈上時,一枚真的炮彈也在這是打在了江風右舷的裝甲上。雖然驅逐艦塞壬的攻擊並不強勁,但依然讓江風的纖細的身體搖擺了一下。

  

   “保持防御,不要胡亂規避。隨便規避只會加大被擊中的可能!”

  

   長門將裝甲上被擦出一點痕跡的江風拉到了身後,用自己巨大的艦裝護甲像是穹頂一樣牢牢護住了兩人的身體,而也就在這時,完成了偵測的翔鶴也轉過頭向著長門大聲匯報了起來。

  

   “大家!因為塞壬幻象的數量太多了,我就在這里指名一下方向!3,17,39,45,66,80,102,124,144,156方向,一共10艘塞壬先鋒單位,請神子大人指示!”

  

   “很好,余明白了。金剛,汝帶領的第二艦隊負責90方向以後的4艘,余和翔鶴以及瑞鶴負責前6艘,第一第二艦隊,開始反擊!

  

   “金剛明白——!第二艦隊隨我一起,主炮,開火!”

  

   “轟轟轟——嗡嗡——”

  

   頓時,所有戰艦的主炮都瞄准了不同的方向進行炮擊,驅逐艦和巡洋艦們也不甘示弱地對著實體塞壬所在的方向傾泄著炮彈和魚雷。只擁有最基礎的防御力的驅逐和巡洋級塞壬怎麼可能扛得住戰艦的大口徑主炮的攻擊?在炮彈落下的一瞬,劇烈的爆炸便從一堆塞壬的中心升起,而隨著著一艘實體艦的沉沒,又它所投影出來的幻象艦也隨之消失不見。

  

   僅僅是第一輪炮擊,就已經讓本來紛雜的海面變得干淨了許多,而看見面前塞壬數量銳減的艦娘們也立刻振作了起來,迅速完成了主炮的裝填,強行頂著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塞壬部隊的攻擊將剩下的塞壬盡數擊破。

  

   “大家,干得漂亮!接下來,往75方向進行移動,這是我在之前根據幻象消失的變化順序得出的高級塞壬大概率在的方向!接下來,一切塞壬低級單位的清理就交給第二艦隊,第一艦隊請保證充足的燃料和彈藥儲備,以應對最後的高級塞壬構建者!從現在開始,一定要注意周圍的海面,構建者的觸手會從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伸出進行攻擊,而一單被命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艦娘們努力還擊的時候,指揮官也在不斷震蕩的指揮艦里觀察著塞壬被擊破時的一系列變化,經過一系列分析和測算,他也及時得出了構建者粗略的位置,並在第一時間通知給了每一位艦娘。

  

   “余知道了,那麼聯合艦隊聽令,向75方向前進!我們已經識破了這片海域的小把戲,那它們就不可能再得逞第二次了!”

  

   長門點了點頭,拔出了櫻色的太刀,指向了75方向的海霧,率先啟動了引擎開始前進。而恢復了士氣的艦娘們也迅速地跟上了她們的神子大人的步伐。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當艦娘們再一次看到數量夸張的塞壬艦隊的時候,已經不再驚訝,而是搶在了塞壬發起攻擊之前就開跑擊毀了部分塞壬,讓它們根本沒辦法再組織起有效的攻擊,因而整個艦隊的推進速度都變得越來越快。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艦娘們也能逐漸感受到海霧變得更為濃郁了,甚至如同渾濁的海水一樣讓她們前進的腳步都遭到了一些阻力,可這也相當於表明了,她們的目標就在這層層海霧的後方。

  

   已經打空了大半彈藥的第二艦隊已經被安排到了第一艦隊的後方進行休息,而指揮官在經過了復雜的距離計算之後,也已經推斷出艦隊已經幾乎來到了海霧海域的正中心,這里,不出意外的話就會是構建者的棲身之處了。

  

   “嘩啦啦——”

  

   也就在這時,巨大的藍色帶電觸手從灰暗的海水中探出,以飛快地速度甩向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重櫻艦隊。淡藍色的電弧在空中劃過,觸手劃破的空氣甚至播散了周圍的海霧,也就在這時,先鋒艦隊的艦娘們也終於察覺到了眼前的危機,一邊呼喊著後方的主力艦隊一邊飛速向攻擊范圍外逃去。

  

   “完了,現在調轉方向——姐姐!!”

  

   “瑞鶴,不要!”

  

   速度相對較低的主力艦隊可沒有那麼輕易的逃離這刀迅猛的攻擊,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翔鶴和瑞鶴兩艘航母。她們驚懼地看著那條直指她們的巨大觸手,瑞鶴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用力攔在了翔鶴身前,想把自己當做保護姐姐的最後防线。看著那條可能會一下讓她重傷的觸手,瑞鶴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橫在身前的刀都在劇烈的顫抖。

  

   就連遠處指揮艦上緊緊盯著戰場的指揮官都不由得站起了身,屏住了呼吸。他當然知道這一記迅猛的突襲的威力,曾經被這一道橫掃直接命中的女仆謝菲爾德,直接被劇烈的擊打和強烈的電擊傷害得直接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了撤離路线,可能謝菲爾德就會當場重傷沉沒。相比起皇家的那一次,這一次觸手來的更為刁鑽而迅速,顯然是已經掌握了重櫻艦隊的詳細情報,如果主力艦隊的航空母艦瑞鶴真的就這麼失去戰斗力,那指揮官可能會直接下令撤離海域。

  

   “瑞鶴,退下!”

  

   就在這時,一個冷靜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長門猛地加速,閃身來到有些絕望的瑞鶴身前,手中櫻色太刀緊握,對著橫掃而來的觸手一刀斬下。

  

   “咔嚓!”

  

   櫻色的弧光如同一輪明月,而那還帶著電弧的一截藍色觸手前端,就這麼在空中飛舞著,摔進了一旁的海水里。而橫在長門面前的觸手,則被留下了一個干淨到和鏡面的切口,金色的液體從切口處緩緩滴落進了海水里。失去了前端的觸手也不再繼續攻擊,緩緩地縮回了海面。

  

   “呼…呼…呼…”

  

   長門喘著氣,甩掉了刀刃上殘留的金色液體。而幾滴嫣紅色的血液,從長門的袖口慢慢滴落,切斷這般飛速甩來的堅韌巨大的觸手,讓長門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反震。

  

   “神子大人!?您沒事把?這,這都怪我…”

  

   目睹了上一瞬發生的一切的瑞鶴立刻來到了長門的身邊,察覺到了她微微垂下的滴著血的右手,眼里竟是自責和擔憂。

  

   “無妨,小傷罷了。翔鶴,瑞鶴,不要放松警惕!觸手不可能只有這麼一根,肯定還有…切!這就來了嗎…”

  

   正當長門說到一半,她們面前的海水又劇烈的翻涌起來,接著,3根藍色的觸手同時探出海水。與之前的偷襲不同,三根觸手只是高高的立起,又垂下尖端分別鎖定了長門翔鶴瑞鶴三人,環繞著電弧的觸手尖端,巨大的能量正在緩緩凝聚,一個藍色的光球正在悄然成形。

  

   “快,全體艦隊攻擊!不要吝嗇彈藥,一定要在光束生成前破壞所有觸手!!”

  

   對講機里,指揮官大喊道。這是構建者觸手的遠程攻擊模式,雖然不像物理揮動那樣出其不意切威力迅猛,但被鎖定了的目標是幾乎沒有辦法逃脫的,所以,當機立斷將觸手破壞便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瑞鶴,快!我們分別攻擊一根,剩下一根讓先鋒艦隊的孩子們集體攻擊!神子大人,您先休息一下!”

  

   翔鶴說罷,已經把自己所有的艦載機給喚了出來,呼嘯著飛向了其中一根觸手,瑞鶴也毫不猶豫地發射了自己的所有艦載機開始攻擊另外一根觸手。而川內,綾波和江風則快速地欺近了最後一條觸手,魚雷和主炮輪番從膛中發射。劇烈的爆炸在每一根觸手伸出的海面上爆發,讓三根觸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就連正在逐漸完整的能量光球都變得紊亂了一點。

  

   “還不夠,繼續攻擊,觸手還沒有被完全破壞!第二艦隊,你們還有余力嗎?!”

  

   指揮官焦急地喊著,三根觸手的狀態完全不是將要解體的樣子,可第一艦隊的艦娘們卻紛紛進入了裝填狀態,若是等到裝填完畢,觸手的攻擊怕是已然降臨。可現在讓第二艦隊的艦娘重新進入戰場也需要花費不小的時間,這讓指揮官心急如焚。可這時,他卻看到理應退後修整的長門,一對主炮正在向上抬起,高高指向了藍色觸手的尖端。

  

   “不會吧,這真的可以做到嗎…不管了!剩余力量,全部攻擊西北方向觸手!!”

  

   指揮官一下子領悟了長門的意圖,他喃喃著,震驚地捂住了嘴巴。但他隨即反應過來長門的主炮數量有限,在射程之外,依然還有一根頑強的觸手正在完成最後的充能。

  

   “呵,不錯嘛指揮官。主炮,發射——!”

  

   “咚咚——!!”

  

   聽到對講機中聲音的長門偏過頭,有些贊賞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指揮艦。隨後,她大喝一聲,身側的主炮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橙黃色的炮彈高高飛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线後,精准地砸在了兩根觸手尖端已經匯聚成形的光球上。

  

   “嘭——!!”

  

   “轟——!!”

  

   藍色的光球受到了外界的強烈刺激後應聲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動在半空中爆發,而原本還在吸收能量的兩根藍色觸手的頂端,都成了爆炸的中心點。當煙塵散去時,兩根可憐的觸手的上半截都已經被炸開了花。而在其余第一梯隊艦娘的拼盡全力的攻擊下,最後一條觸手也終於不甘地向後坍塌下去,藍色的光束沒有目標地噴射而出,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光柱後,徹底沉寂在了海水之中。

  

   “做得好諸位,根據我所知的情報,構建者的攻擊形觸手一共只有四根!雖然她可以逐漸自動修復,但這也是我們絕佳的機會!接下來構建者大概會用一切手段來拖延時間,大家請注意這片海域上任何一處異常的地方,構建者的本體可能就藏在那里!”

  

   指揮官話音剛落,無數來自不同方向的塞壬基本單位從其他方向的海霧中不斷涌出,如同保護蜂後的蜂群一樣撲向了重櫻艦隊,而做好准備的重櫻一二艦隊也立刻做出了應對炮擊,頓時,正片被海霧遮蓋陽光的海域,都在炮火的映照下變得明亮起來。

  

   “30方向,量產塞壬的行動規律比起90方向的塞壬有100毫秒的延遲,這不是錯覺!然後,160方向的塞壬也同樣有微小的指令延遲,那,這樣的話…!”

  

   “轟轟轟——!!”

  

   水花在艦隊四周瘋狂濺起,噸位較小的先鋒艦娘們在這劇烈的震蕩中都有些搖晃。但她們依然咬牙堅持著,用自己相比起戰列艦來說有些微不足道的火力進行著最大限度的防空。

  

   而在兩支艦隊重重保護的中央,指揮艦中,指揮官正在飛速的在海圖上計算著,又是不是抄起望遠鏡跑出船艙觀測塞壬單位的狀況。有些勉強穿過封鎖的塞壬蜉蝣機帶著弄弄的黑煙將最後的航彈拋在了指揮艦的周圍,瞬間引發的巨浪甚至讓指揮官險些跌落進海里。

  

   指揮官衝進了艙室,將之前塞壬艦行動的時間差逐個畫好,又連接4根觸手出現的方位,最後,他在幾根线條的連接處,一片空白的地方重重的劃下了一個紅叉。

  

   “所有戰艦,往106.47方向,約6500米處的海域上傾泄你們最大的火力,一定要足夠大到能夠讓構建者解除光學迷彩啟動防護屏障的程度,你們還做得到嗎!?”

  

   本就已經快要消耗殆盡的金剛和霧島有些吃力得搖了搖頭,而翔鶴瑞鶴的艦載機都已經損失了大半。指揮官聽著對講機那一頭的沉默,眼中也露出了些許的無力感,隨後,他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作戰規劃書,那被筆記本蓋住的下半部分,仍有一個連長門他們都不知道的第二計劃。

  

   “實在不行的話,我讓…”

  

   “余,可以試試。”

  

   對講機那一頭,又一次,長門帶著微微喘氣的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她那已經有些被熏黑的炮管再一次調整方向,指向了指揮官之前說出的方向。

  

   “長門?!不,不行的,只憑借你一個人的big seven彈幕,是不夠…”

  

   指揮官瞬間回想起了皇家的羅德尼和納爾遜都擁有的big seven彈幕,那種彈幕雖然看起來聲勢不俗,但實際上彈幕零散,威力又並不突出,可以說是有些華而不實。而現在,長門同樣作為big seven的一員,所擁有的底牌在指揮官的估計中也無非是那種統一的彈幕。可在對講機的另一頭,只傳來了一陣輕輕的,但有些自豪的笑聲。

  

   “呵呵,誰和汝說過,余的彈幕是big seven了?”

  

   “什…”指揮官一愣,瞳孔瞬間一縮,他拿著對講機衝出艙外,只看到了不遠的海面上,長門手握太刀,炮口抬起的身影,海風從她面前呼嘯而過,將她的一頭烏黑的長發,和一身鮮艷的巫女服吹了起來,在空中有些隨意的飛舞著,可在當下,這種樣子,卻只能給這個少女的身姿添上一抹弄弄的凌利與霸氣。周圍的所有艦娘,都帶著一種崇敬的眼神微微向後退開,而那靜靜地看著前方的長門,也張開了自己的小小嘴巴。

  

   “就讓汝,見識一下重櫻的軍魂吧。big seven 櫻,全彈——發射!!”

  

  

   那一瞬間,本因雙方的不斷消耗而重新歸於晦暗的天空,亮了,宛若白晝。

  

   鋪天蓋地的淡黃色彈幕,從長門的每一根炮管中爆發而出,本來已經有些安靜的海面上,瞬間被這恐怖的彈幕風暴給覆蓋。彈幕咆哮著,將路上試圖阻攔的塞壬單位直接撕成了碎片,就連本應該發生的殉爆,都因為不夠耀眼而被淹沒在了黃色彈幕的海洋中。

  

   指揮官呆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絢麗的彈幕,哪怕是鳶尾那可以說幾乎是所有歐港區中最強戰列艦的黎塞留,所爆發的彈幕都要比這遜色許多。他就這麼怔怔的,看著那屹立在海面上的較小少女,一股莫名的熾熱情緒,從自己的心中升起。那並非是男女之間的愛慕,而是在純粹的力量面前的敬仰,和崇拜。

  

   “嗡嗡——轟轟轟轟轟!!!”

  

   在那一片彈幕的前方,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半透明的六邊形能量護盾,逐漸構成一個穹頂的模樣,與飛馳而來的彈幕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劇烈的爆炸在碰撞的中心點爆發,不斷有單個防護罩在彈幕的衝擊下碎裂崩毀,但新的防護罩又在瞬間生成抵擋,在這此消彼長之間,彈幕終究被一點點瓦解消失。而在那層層保護罩包圍的穹頂之中,一巨大的水母形塞壬兵裝逐漸出現,巨大的裝甲,粗壯的炮管,還有裝甲間透出忽明忽暗的金黃色光芒,都讓整個兵裝顯得恐怖至極。而靜靜端坐在這巨大兵裝中央的,是一位白發白裙,就連皮膚的顏色都是一片蒼白的少女。她緩緩睜開自己那擁有著不斷逸散著流光的金色瞳孔的雙眼,沒有任何感情地看著面前有些狼狽的重櫻艦隊。

  

   “護盾能量消耗,15%,僅僅是一位戰艦的彈幕,居然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重櫻所屬戰列艦長門,你很讓我以外。”

  

   蒼白色的少女張開了嘴,有些稚嫩但毫無感情的聲音穿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而這其中唯一一個再熟悉不過這個聲音的人,在此刻用力握緊了拳頭,另一只手緩緩地掏出了另一枚一直藏在自己內襯里的紅色對講機。

  

   “不過,你們的努力也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兩個艦隊的受損程度分別是23%和57%,彈藥消耗量分別是68%和85%,現在的你們,甚至連再一次擊破我的觸手都做不到。”

  

   構建者緩慢的說著,修復完畢的4條來著藍色電弧的觸手再一次從海水中探出,輕輕蠕動著,護衛在構建者的身邊。

  

   濃濃的絕望,從每一位第一第二艦隊的艦娘的雙眼中浮現。她們先是無助地看了看面前那艦裝上主炮的炮管彎曲變形,誒誒垂下,已經虛弱到用太刀支撐著身體的長門,又轉過頭看向了一片沉默的指揮艦。

  

   “第二艦隊,帶著指揮官撤退…我們,還是低估了構建者的實力…”長門輕輕揮了揮手,對著身後的金剛吩咐道,語氣中,多少帶著一些決絕。

  

   “神子大人,萬萬不可,您是重櫻的旗艦,您是絕對不能出事的,這里就有我來…!”

  

   金剛咬著牙,對著面前勉強拖著身子向前一步步走去的長門大喊道。

  

   “還想要繼續與我對峙?無法理解,你們現在應該做的是立刻逃離這里,而不是…”

  

   “夠了!”

  

   構建者機械的分析被長門大聲地打斷了,她有些搖晃地挺直腰板,將手中的太刀堅定地指向了面前的構建者。

  

   “余,會讓汝明白,什麼是屬於重櫻的尊嚴…!”

  

   有些聲嘶力竭地說著,長門獨自一人向著面前不可戰勝的敵人發起了衝鋒。

  

   “愚蠢,我根本無法理解你行為中的任何一點,如果愚蠢就是讓你的力量超乎預期的代價,那不如還是把你…”構建者的小手微微抬起,身邊粗大的炮管深處開始亮起淡藍色的光芒,“就這樣埋葬在這里吧。”

  

   “鐺鐺鐺——砰!!”

  

   就在所有戰艦都絕望地捂住眼睛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爆炸,從構建者的身後響起。突如其來的強烈攻勢讓構建者不得不微皺著眉頭把能量供給到身後的防護立場上去。她自己和艦裝也緩緩轉過身,不去理會已經幾乎失去戰斗力的長門,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背後的兩支整整齊齊的艦娘身上。

  

   “預測之外的艦隊…可是,是什麼時候?我已經獲取了最近一周內重櫻的調遣資料,可這支艦隊…竟然是這麼久以前被派出去遠征的艦隊嗎?竟然在我調動其他方向的低級單位進行拖延時間的時候突然突入海域,還真是絕妙的時機…”

  

   構建者金色的眸子閃爍著,從她獲取的信息中僅僅能夠知道自己面前的兩支艦隊是指揮官在大約5天前派出去進行正常遠征的艦隊,甚至行進路线都不應該與這片海域有任何關聯。很明顯,這就是指揮官的刻意安排。

  

   “呵呵呵,如果你就這麼為了什麼可笑的大義去白白犧牲自己的話,我可是會永遠看不起你的哦?天真的神子大人~?”遠處,赤城帶著有些輕蔑的笑容對著跪倒在海面上的長門笑道,又隨即一揮手,無數的紅色符咒從自己身邊的艦裝處飛出,“第三第四艦隊,不要吝嗇彈藥,把這個縮頭烏龜給我徹底打爆!”

  

   “你們,聽得到嗎!?快點去把長門給帶回來,快啊!!”

  

   在第一第二艦隊的其余艦娘愣神的時候,指揮官激動到了極點的大吼聲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他剛剛才完成了對第三第四艦隊的所有針對構建者的戰略部署,一出艙室就看到了倒在遠處的長門,情急之下,他甚至來不及拿出對講機,便直接對著附近的艦娘吼了過去。

  

   而聽到指揮官的聲音後,終於反應過來的綾波和江風也立刻用他們現在能做到的全速衝向了搖搖欲墜的長門,吃力地把她帶了回來,放到了指揮艦的夾板上。

  

   “長門!!”

  

   指揮官大步跑到靠坐在甲板上虛弱到無法動彈的長門面前,蹲下身,一把脫下自己的外套就披在了長門被海水打濕了衣衫的身上。然後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本來都差點昏睡過去的長門也被指揮官這一下弄得清醒了一絲。

  

   “你…你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既然是與構建者有過接觸的我安排的作戰計劃,那我就絕對不會犯下錯估雙方戰力這麼嚴重的錯誤!哪怕計劃真的出了差錯,我也說了可以直接撤退的!你為什麼要一個人衝上去,這麼無畏的犧牲自己有什麼意義嗎!?為什麼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

  

   他有些失態地對著坐在他面前的少女咆哮著,那種濃郁到實質的不安,慌亂,擔憂,伴隨著那憤怒的聲音傳進了長門的耳朵里,可她只是咧嘴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余,余是重櫻的旗艦,大家的支柱,大家…都可以退,但余,余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憑什麼不可以!?就憑你是旗艦?是大巫女?是尊貴的神子大人?!你就是你,你是長門,也僅僅是長門而已。遇到困難,你也可以後退。遇到挫折,你也可以尋找幫助,你的身邊有這麼多伙伴在支持著你,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且,你和我的賭約還沒有實現,我,我不允許你就這麼隨便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說到這里,激動地指揮官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流下了不知所措的淚水。

  

   “余…余——”

  

   被這一頓像是告白一樣話轟炸的長門,蒼白的臉蛋上微微一紅,琥珀色的瞳孔也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想伸手拭去指揮官那孩子一樣滾落下來的眼淚,但又猶豫著輕輕放到了地上。

  

   “余,知道了…在完成和指揮官的那個約定之前…余不會再這麼莽撞了…”她輕聲地答應著,隨後微微偏過腦袋,看向了還在與構建者酣戰的第二艦隊,“她們,也是指揮官戰略計劃的一部分嗎…?余,甚至都不知道…”

  

   “當然了,甚至不止這些…畢竟對手可是那個構建者啊…在你告訴我這個鏡面海域海霧的狀況後,我就確定了這是構建者親自創造的實驗場。構建者是已知塞壬里信息獲取能力最強的一位,任何公開的信息都有可能會被她給捕捉並且做出應對措施。而如果直接了解了我們會用這麼多的兵力去攻擊這個海域,那構建者可能會當即轉移這個鏡面海域,這樣的話問題就不能根本解決了…”

  

   指揮官耐心地解釋道,計劃進行到這個程度,戰局的結果基本上已經可以被確定了。因此,他可以也不用再繼續去指揮前线戰斗,只需要讓艦娘們發泄自己的怒火便好。現在的他,只想確認自己面前的女孩無恙。

  

   “嘭嘭嘭——!”

  

   “嗡嗡嗡——轟——!!”

  

   戰機呼嘯,炮彈飛射,構建者的護盾在不斷降低著。雖然當前的能量完全支持她堅持到這兩支艦隊的彈藥徹底耗盡。但突然,一個警報出現在了構建者的處理器中,緊接著,周圍的濃郁的海霧在肉眼可見的變得逐漸稀薄。

  

   “居然連微層散布裝置都被破壞了…還有第五支艦隊在外圍搜尋散布裝置…?最先的兩支艦隊居然只是純粹的誘餌嗎…竟然敢拿戰斗力最強的艦隊來當做開路的誘餌,從而影響我的分析…”構建者自言自語著,轉過腦袋,把亮金色的瞳孔投向了戰线遠處,那擔憂地坐在長門身邊的男人,“指揮官…這個實驗場的你,會完成大程度的突破呢?我,非常的期待…”

  

   “看來,這個鏡面海域也維持不下去了,那也是時候,去下一個海域進行微層實驗了。”

  

   說罷,她重新閉上了那一對金色的眼眸,巨大的要塞緩緩下沉,逐漸消失在了海平面上。而被海霧遮擋的天空,也在此時徹底散去,明媚的陽光穿過霧氣,照在了每一位艦娘的身上。感受到逐漸平靜的海面和那一縷溫暖的陽光,每一位在場的重櫻艦娘都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喜悅和激動逐漸涌了出來。

  

   “我們這是…贏了嗎?”

  

   “贏了吧,鏡面海域已經崩潰了,構建者也在爆炸中不知去向了。起碼構建出這種級別的海霧海域,沒有一個月是沒辦法完成的。再怎麼樣,這條航路的安全終於能夠確保了!”

  

   “好,好耶——!!”

  

   “哦哦哦~~!!”

  

   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歡呼聲在平靜的海面上傳來,長門也注意到了那徹底放晴的天空,陽光溫暖著她那有些發抖的身子,讓她的身子終於能夠徹底放松下來。

  

   “我們…贏了…?”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輕聲問著一旁同樣有些放松地靠在了艙門上的指揮官。

  

   “嗯,贏了哦,大獲全勝。這片鏡面海域,已經不復存在了。構建者,也暫時不會出現在重櫻附近了。”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對著一旁的長門有些激動地說道,對於能夠擊退構建者這件事,就連他自己說實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心中的最低預期便是在拖延中讓潛艇和驅逐艦組成的奇襲部隊去破壞海霧散布的裝置,摧毀整個鏡面海域的穩定性。然後再憑借艦娘的速度優勢迅速撤離這里,讓構建者不得不換個地方重新布置。而眼下能讓構建者主動離開,已經超過了指揮官的想象。

  

   “指揮…官…汝,果然,非常的厲害呢…”

  

   長門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輕輕地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嘿,都說了這方面我還是擅長…長門?長門!??”

  

   指揮官撓了撓頭,剛想謙虛一下,卻發現旁邊的長門沒了動靜,他瞬間被嚇了個半死,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想要呼喊別的艦娘來幫忙。可當他仔細看清身邊坐著的恬靜地閉著雙眼的長門時,卻發現她的胸脯微微起伏著,嘴角帶著有些舒心的微笑,均勻的呼吸從她的鼻子中傳出,仿佛一個精致到極致的玩偶一樣,不禁又讓指揮官生出了無限的憐愛之情。

  

   “這孩子…睡相也真的好可愛…不過在這睡覺會著涼的啊。”指揮官叉著腰嘆了口氣,想要親手抱起嬌小的長門,但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放棄了。

  

   “江風,來幫一下忙,把神子大人搬進指揮室的小床上好好休息吧。”

  

   ……

   ……

  

   一天後,重櫻港區,節日會堂。

  

   “在重櫻的大家的努力下,盤踞在NY航路外圍幾個月的鏡面海域終於被我們徹底摧毀了!這樣,與白鷹的貿易和遠征又可以恢復正常了。這對整個重櫻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喜事,而促成這份偉業的功臣,正是制定了一整場作戰的指揮官閣下!所以,大家,這一輩,敬給指揮官!”

  

   會堂高處,一身干淨整潔的巫女服的長門率先舉起了裝著果汁的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身邊有些不知所措的指揮官手中的酒杯。台下,無數重櫻艦娘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美酒或是飲料,帶著濃濃的喜悅和欽佩,真誠地對著指揮官致意最高的敬意。

  

   在會堂的角落里,酒過三巡,臉上已經染上了一抹紅色的三笠也舉了舉杯子,然後又痛快地喝了一口。隨後,看向了遠方的高台上,一高一矮兩個站在中心的身影,聽著長門對於指揮官功績的溢美之詞,嘴角不禁翹起了一點弧度。

  

   “長門那孩子,從來沒這麼夸過別人呢…難道,這個指揮官還真的在短短一個月里把這孩子給…不會吧…”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舉起另一只空著的手比劃了一下高台上的兩人,“不過看起來,他們倆還確實挺般配的呢…我再多加把勁,推一推那孩子好了,嘿嘿…”

  

   “指揮官,等一下晚宴結束後,和余去一趟神社吧?”

  

   忽然,指揮官邊上的長門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說道。而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原本微醺的指揮官瞬間觸電一樣地往後退開了一步,低下頭面色古怪的看向了有些疑惑的長門。

  

   “那個,神子大人,您應該喝的是果汁…才對?您昨天才剛剛受過傷,身體還不算健康,而且我們應該還沒到那種…”

  

   “啪!”

  

   “哎喲!?”

  

   一記用力地手刀一下子劈在了指揮官的腦門上,疼的指揮官一下子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隨即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向了面前小臉通紅,但是又氣鼓鼓的長門。

  

   “無禮之徒,汝,汝到底在想些什麼!?一旦有點成就,就又開始輕浮起來了嗎?”長門叉著腰,眯著眼睛看著完全曲解自己的指揮官,“汝這兩天,應該是學會了余交給汝的幾式基本劍術了吧?再加上這次汝立下的大功,余打算今天就讓汝在余的道場里挑選一把余收藏的好刀罷了…”

  

   “哦,哦…原來是這件事…”

  

   指揮官撓了撓頭,恍然道。但隨之一想到自己能有一把和長門手中那種一樣帥氣的太刀,指揮官的心里還是不免有些澎湃。

  

  

   夜里,神社後院,長門的道場。

  

   長門和指揮官一前一後,在掛了各式各樣精美太刀的牆壁旁走著。長門有些懷念地伸手撫摸著一把把她曾經得到又或是使用過的太刀,每一把刀都有或長或短的故事。而她身後的指揮官,則是一臉好奇地欣賞著長門這出人意料的大量的收藏,腦袋不斷來回轉著,對於挑選哪一把作為自己的未來的護身武器正細細地斟酌著。

  

   “神子大人的收藏,真是以外的豐富呢…”指揮官有些痴迷地喃喃道,作為一個男性,對於這種帥氣的鋒刃天生就沒有什麼抵抗力。

  

   “呵呵,叫余長門就好了,整天被人神子大人神子大人地稱呼,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長門有些輕松地說著,而身後的指揮官則一下子將自己的目光從滿滿一牆的刀刃上轉到了身前那狐耳巫女的身上。

  

   “那個,不妥吧,如果我隨意稱呼神子大人被外人聽到了,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和八卦的言論之類的…”

  

   “唔,也是呢。”長門捏著下巴思索著,忽然帶著狡黠的目光轉頭看向了指揮官,“不過看汝,昨天,叫余叫得挺歡的樣子~?”

  

   “呃…那個,那個是一時情急加上激動…”

  

   “那,便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叫余名字吧,如何?”最後,長門輕笑一聲,有些強硬地對著指揮官問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長,長門…”指揮官也有些無奈地接受了長門的要求,不過也就在這時,掛在牆的最深處的一把被有些孤零零的單獨放置的純黑色,卻又帶著一絲細微的金色紋理的太刀引起了指揮官的好奇心,“長門,那是…”

  

   長門也顯然注意到了那把通體烏黑的太刀,而她卻刻意與那柄刀保持了些許距離,有些鄭重地對著指揮官說道,

  

   “這把刀,是一把不輸給余手上的千本櫻的好刀,但是余反而不希望指揮官挑選它…”,看著指揮官充滿疑惑的目光,長門便開始了娓娓道來。

  

   “此刀,名為墨染櫻。這本應該是余成為巫女之時,工匠為余所鑄造的本命之刃,而本來應該被鑄成櫻色的太刀,卻不知為何成為了這般詭異的漆黑之色。三笠前輩認為,本命之刃會昭示主人未來的命運,因而認定此刀極為不祥,便將此刀封存於此,並為余按照那柄墨染櫻的形狀重新打造了一柄姊妹劍,也就是余現在手中的千本櫻。”

  

   “而現在看來,放棄了墨染櫻的余在這幾年也確實沒有遇到什麼漆黑的噩兆。但是,如果指揮官拿起這把刀,余怕那漆黑的命途會降臨到指揮官的頭上,所以…誒?”

  

   可還沒等長門勸說完,指揮官卻已經上前去伸手把這柄黑色的太刀取下,握在了手中,拔出來欣賞了一下刀刃,又掂量重量了一下後,便滿意的將其掛在了腰間。

  

   “我可是從皇家來的人,可是不會相信這些的。而這把刀交到我手里,也能夠避免你們所說的漆黑留在重櫻吧?我自認自己的運氣一直都是挺好的,所以也不怕什麼迷信的傳言啦,嘿嘿…”

  

   “可,可是…”長門還想繼續勸阻,但卻被指揮官搖了搖頭阻止了。

  

   “我已經選擇了這柄刀,這或許也是我自己的命途吧…不過沒事,既然是和長門那把能夠唰唰一下切斷構建者的觸手的太刀,就這麼放著不用也太可惜了吧?既然重櫻的大家不敢用,那至少,讓它在我的手上為你們做出點微薄的貢獻吧?墨染櫻,真是個好名字呢,還有這純粹的烏黑色,甚至帶著一點高貴的金色,真酷啊……”

  

   看見指揮官如此喜愛這把刀,長門也沒法再說什麼了,只得輕輕嘆息一聲後,語重心長的對著指揮官說道:

  

   “既然汝執意要選她,余也不會再加以阻攔,這畢竟是余許下的諾言。那余,便在此為汝獻上祝福…願所謂漆黑色的命途,只是一紙空談。願此刀,能在汝的手中展現出守護的力量。”

  

   “守護…的力量嗎…?”指揮官低頭看向那柄墨色的太刀,喃喃自語道。

  

   而所謂守護的力量,也在不久的將來真正的展現了其無堅不摧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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