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熱戀期甜膩帶小胃疼警告)指揮官與愛人長門的日常,訂婚,與未來《番外秘密檔案02:長門》(下)
“嗯…~”
聽到這聲來自懷中人兒,或者說,戀人那羞澀答應著的指揮官,在被無邊無際的幸福感包圍的同時,本就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的他,視线一點點變得模糊,就這麼在原地癱倒了下去。劇烈地疼痛徹底淹沒了他的意識,但依稀還能聽到的,自己的面前的長門帶著萬分焦急與自責地呼喊著他的聲音,還是讓指揮官的嘴角還是不由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
……
“唔…嗯…!”
而當自己的意識再度恢復時,指揮官首先感受到的是後腦勺傳來的極度柔軟的觸感,這種感覺甚至比他在皇家有幸用過的天鵝絨枕頭還要富有彈性,不禁讓指揮官有些舒服地轉了轉腦袋。緊接著,一股濃郁的,又夾雜著著淡淡櫻花香氣的少女體香傳進了他的鼻腔,他的鼻子動了動,卻猛然想起了自己曾在別的地方聞到過這種熟悉的氣味。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映入指揮官眼簾的,是被紅色巫女服遮蓋的少女小巧可愛的胸脯,和那一對還泛著微紅,正欣喜而又關切地注視著自己的琥珀色雙眸。
隨著視线的轉動,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平躺著,而自己的腦袋,正倚靠在長門一雙略有肉感的大腿上。還沒有徹底清醒的指揮官,下意識想慌張地坐起身子,但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和長門輕輕撫摸著自己額頭的手,卻讓指揮官根本不敢動彈。
“先,先不要動,汝的身上的傷還需要時間恢復。那個,都是余不好,對汝下手沒輕沒重…所,所以今日,汝就這樣躺著便好!余特意把曉和江風都屏退了,她,她們都還不知道余和汝…”
長門紅著臉,自責地道歉著,又稍稍低下頭,有些害羞地向指揮官小聲說道。
“噗…~”看著面前的戀人這般可愛的姿態,想起了早晨發生的一切的指揮官也不由地笑了出來,“沒事啦,就當是…之前我過分逞強讓長門擔憂的懲罰好啦…而且,這種小傷,我也不是不…嘶…~!”
他還想著舉起手臂自證一番,結果那火辣辣的疼痛直接讓指揮官吸了一口涼氣。這滑稽的樣子,也讓本來還沉浸在自責中的長門也掩嘴笑了一聲。而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些奇怪的包覆感的指揮官,也在此時的轉著自己的眼珠努力地向下看去。
原本應該是汗漬漬的身體,此時卻十分清淨干爽,而密密麻麻的傷藥和繃帶,像是粽子一樣把指揮官的身體上上下下給裹了起來。自己那被竹刀打的甚至出了幾個破洞的常服,被有些松散地套在了身上。很顯然,有人在自己昏過去的時候有人不僅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清潔了身體,還小心地給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做了處理。而那個做了這麼多事的人,指揮官甚至不用去猜,她的臉自己就徹底變成了一枚鮮紅的苹果。
“那個…那個……!!余,余只是,用浴巾擦拭了汝的身體,然後給汝做了簡單的包扎!絕,絕對沒有做更多的事,也,也沒有好奇過,指揮官下身的那,那個…!嗚…!!”
看著已經羞到完全不會說話的長門,指揮官有些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輕輕閉上眼,強忍著心中不輸給長門的羞澀,自顧自地調侃道:
“嘿嘿,被這麼簡簡單單地打一頓,就能能夠享受高高在上的重櫻大巫女的貼身服侍,還能體驗足足一整天的神子大人的膝枕…這麼賺的事,哪怕我天天被打也樂意呀~”
“笨,笨蛋,色鬼!!汝再這麼調戲余,余…余就讓汝枕著地板,不對,枕著外面的石階去!”
“哈哈…”
在這之後,不斷飄散著美麗櫻花的神櫻樹下,那本該寂靜空曠的朱紅色神社在那一對熱戀中的情人不斷溢出愛意中不斷升溫,甚至都隱約傳出了陣陣甜膩的蜜糖味道,讓曉和江風都開始有些懷疑兩人到底走到了什麼階段。
……
……
幾天後,重櫻港區,神櫻大社內。
“哈啊——”剛和指揮官共享完美味佳肴的長門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看著手里那幾乎一成不變的文書,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指揮官,余,想睡一會午覺…這些文書,就交給汝了喲…嘛啊,隨便寫一下就好,汝也不能累著…”
指揮官則非常自然地接過文件,看著面前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像一只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回臥室的長門,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自從上個月這孩子養成午睡的習慣以後,每天不這麼美美睡一覺,下午都沒工作精力了呢…不對,怎麼回事,這打哈欠的既視感…怎麼長門都變得和那家伙一樣了…!”
突然想起那個每天在自己面前懶撒地打著哈欠朝著要回去睡覺的惡毒,指揮官的視线也稍微有些恍惚。他用手伸向自己衣服內襯上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黑色盒子。用著忐忑的心情打開後,那枚鑲著鑽石的銀色戒指靜靜地躺在中央,他有些失神地望著這枚戒指,自言自語道:
“還不能這麼著急…我還得多了解了解她,也得把那個那件事告訴她才行。若是長門不接受的話…唉…”
想到這兒,指揮官不禁有些矛盾地嘆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了長門的書桌,卻忽然發現,那象征著長門神子身份,和她幾乎形影不離的純金飾品,還放在她的桌子上。或許是因為實在是有些太困了,再加上有指揮官在的那種安心感,她干脆把這個重要的東西隨意地丟在了桌子上。
“嘶——”
指揮官吸了口氣,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雖然有他和外面負責護衛的侍從在,這個飾品就這麼放在桌子上也絕對不會有什麼閃失。但一想到睡醒後的長門因為尋不到這個重要的東西而慌張的樣子,指揮官還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給她送去吧,她才剛回臥室不久,應該也不至於這麼快睡著…”
說著,他抄起這個精致的飾品,順著長門離開的方向跑了出去。穿過後院,指揮官第一次踏進了長門的居所。小木屋內,是和神社一樣帶著有些古老的重櫻裝修風格,雖然十分簡單朴素,但卻十分耐看。
活潑的陸奧還在港區和驅逐艦們玩耍,因而屬於她的房間半掩著,還能隱約看到里面可愛的布娃娃裝飾,而另外一間緊閉著的木門,想必就是長門的房間了。
“咚,咚,咚”
指揮官禮貌地敲著門,開口問道:
“長門——你睡了嗎?你的隨身信物落在外面了,我是直接遞給你還是放在門外就好呀?還沒睡著的話,就答應我一下…?”
而隨著指揮官話音剛落,房間內先是發出了一陣奇怪的,像是長門在單腳跳躍的點地聲,又傳來了她慌張至極的聲音。
“指揮官!?汝,汝怎麼會來,等,嗚哇啊!?”
“撲通——”
“長,長門,你沒事吧!?”
突入起來的驚叫聲和身體摔倒在地面上的聲音讓指揮官心頭瞬間一緊,也管不著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
“……………………??”
寂靜,在二人對視的目光中蔓延開來。長門張大著嘴坐在地上,身上只穿著一件類似睡裙的透明薄紗,將緊貼著身體的朱紅色內衣就這麼透過薄紗暴露在了指揮官的視线中。而長門的雙腿上,則被一雙奶白色的過膝襪絲襪給包裹,此時的她,雙手正提著其中一條腿上的白襪,顯然是正在向上穿的時候,被指揮官嚇得失去了平衡。而因為突然摔倒的緣故,那唯一用作固定睡裙的兩根肩帶,也逐漸順著長門的手臂滑落,將長門上半身的胴體幾乎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指揮官的面前。
怎麼都想不到長門的睡衣竟然是這種極其大膽,又狠狠地射進自己好球區款式的指揮官,就這麼默默地轉了轉視线,然後十分紳士地咳嗽了一聲,隨即後退一步,准備把門重新關上。
“不,不許走!給余回來!!”
長門一反常態地尖叫著,甚至用上了戰斗時才會爆發的速度,彈跳起來一把拉住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指揮官的手,往自己的小房間里用力一扯,然後又一個轉身死死地用自己的身體把門給摁上,喘著氣,用羞到快要鑽到地里去的表情盯著面前和自己的臉一樣泛紅的指揮官。
“長,長門,那個…打攪你午睡真的非常抱歉…!我,我現在就離開,所以,那個……”
指揮官眼神左飄右飄,根本不敢去看長門那極具誘惑力的透明睡衣,只能慌亂地擺著手對著長門道著歉。可被指揮官看到自己私密的睡衣的長門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放他這麼離開,她慌張地理了理肩帶,然後張開雙臂死死護住了出口。不知所措二人就這麼對視了半晌。最後,還是長門先紅著臉開了口。
“陪…陪余…”少女那蚊子般的聲音從微張的櫻桃小嘴中冒出。
“誒,陪什…”
“陪余…一起,一起睡午覺!”
她用力閉著眼睛,對著面前的指揮官大聲請求道。
“……啊!??”
指揮官瞬間長大了嘴巴,他的大腦竟在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剛才長門想著他大喊出去的話語,而在逐漸加速的心跳中,指揮官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在長門那急得快要殺人的目光下,一點點退後到了她那張白白淨淨的墊子邊上。
“指,指揮官不也是!前些日子的積攢勞累,還有受的傷,汝肯定也沒有痊愈吧!?而且余,余聽說午睡是可以大大增加下午的工作效率什麼的…!所以,汝汝汝…汝快把外套脫掉——”
長門像是自我欺騙一般地胡言亂語著,但是身子卻已經慢慢挪了指揮官的身邊,低下頭扯住了指揮官制服的衣角。而被這般攻勢打擊的指揮官也深知,再那般扭捏的推拖下去,怕是要被面前的戀人給討厭了,他最後投降般的解開了自己那件寬大的制服,只留著貼身的襯衫,乖乖躺了下去。
“哼…這樣才對嘛,嘿嘿…”
長門甜甜一笑,也躺到了指揮官的一邊,用那床淡粉色的棉被一同把指揮官也裹了進去。兩個人的身軀,顯然讓那本為長門一人量身准備的床墊的杯子顯得有些擁擠,因而長門咬了咬牙,順勢就摟住了指揮官的脖頸。
忽然被一雙滑膩纖細的手臂纏住,又被那柔軟的身體緊貼的指揮官偏過腦袋,那幾乎就是完全把自己那可愛至極的裸體展現給自己的長門,此時也紅著臉,把腦袋埋在了她的肩膀邊。感受著女孩胸口傳來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指揮官的呼吸也變得愈發粗重。那一股屬於欲望的火星,也仿佛是遇到了上佳的新柴,開始燃燒。
“指揮官…余的睡衣,好看嗎…?”
長門小聲問道,而這帶著緊張羞澀的靡靡之音,也幾乎成了壓垮指揮官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逐漸張開嘴巴用力呼吸來借此使自己冷靜。可強行把心思從身邊的戀人身上轉移開來的指揮官也猛然意識到,這整個房間都充滿著長門那股好聞的體香味,而身前長門每天蓋著的被子,背後長門每天依靠的床墊,更是帶著濃烈的情竇初開的少女荷爾蒙味道。
“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長門穿睡衣的樣子…真的是,非常可愛哦。可愛到我,我都有點…”
終於意識到了這或許是來自面前少女無意間設下的重重陷阱的指揮官已經有些痴了,本來因為被長門貼身摟著而無處放置的手,也有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女孩光滑的後背上。
“嗚!?”
二者接觸的瞬間,少女忽然像是痙攣般的劇烈顫抖了一下。她從指揮官那有些顫抖的話語,和逐漸初中熾熱的呼吸中已經能夠感受到愛人那強烈的情感。而當她真切地感受到已經變得熾熱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背脊並緩緩向下探索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圓了眼睛。
“指,指揮官,等一下!”
然後用力地松開了手,迅速向後挪到了被子的邊緣,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行動可能就會被面前的餓狼給吃干抹淨的長門有些後怕地喘著氣,向著同樣逐漸冷靜過來的指揮官解釋道:
“那,那個…指揮官,對不起…余,余身為主持儀式的巫女,還需要保持身體的貞潔…什麼的…”
“啊…我,我不是…那個,抱歉…”
被點破心中欲火的指揮官一陣臉紅,他也不是不知道作為巫女的一些條條框框,其中,保持貞潔被寫在了極其靠前的位置。雖然在指揮官來之前,民風淳朴的重櫻也沒有什麼艦娘會向好友坦誠相見,哪怕是最為親密的伙伴,也最多只是普通的同床共枕。但即使是這樣,作為重櫻的重要神職人員,還是必須得時刻遠離欲望,特別是對著電影或者小說漫畫中的一些浪漫情姐自我發電的行為,是絕對禁止的。
原本懵懂到連喜歡的感覺都完全不了解的長門,也是在與指揮官確定關系之後才偷偷尋找書籍狠狠惡補了相關的知識,哪怕有些事是來自小說的夸張描寫,但在指揮官的手觸碰自己裸露的身體的時候,那種強烈的羞澀卻又帶著安心和舒服的詭異感覺令她自己的心神都有些失控。
而當那只熾熱的手掌快要觸及自己的尾椎與股溝時,那種差點就要就要被本能支配的快意瞬間讓長門意識到了事情的發展已經有些過於超前,因而才冒著被指揮官誤解的風險,急忙與他分開。
“所,所以…那種羞羞的事…還是得等余和指揮官成婚之後,才可以…什麼的……不過如果指揮官真的想要的話,余,余可以用其他的方式…”
“不用啦…~”
看著面前愈發小聲的長門,反應過來的指揮官也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有些沒好氣地揉了揉長門的小腦袋。
“我也是知道長門作為大巫女,肯定有不少規矩的,剛才還是我先動了壞心思…真是抱歉…既然要作為配得上長門這樣身份的男人,我怎麼可以因為欲望而讓你的身子被我弄髒呢…好啦,快睡吧?這麼一來二去的,長門的睡眠時間都因為我…”
“指揮官…真好…謝謝你能理解余…”
長門先是一愣,然後帶著感動的心情用力抱住了指揮官的手,用自己的腦袋輕輕與指揮官的肩膀摩擦著,而指揮官也放下了所有的欲望,只是寵溺地摸著她那雙毛茸茸的可愛耳朵。
“那,長門,午安…~?”
“嗯,指揮官,午安啦…”
沒過多久,在指揮官的注視下,長門本就有些惺忪地眼眸安心地合攏,均勻的呼吸聲不一會就從自己耳邊傳出。而本來只想著好好欣賞著長門睡顏的指揮官,也在這種安心溫暖的氛圍下涌出了濃郁的困意,自己的眼皮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沉重,緩緩合攏。
於是,本來還是一道獨奏的呼吸聲,漸而變成了來自兩人一輕一重的呼吸的絕妙的合奏,在這溫馨的小屋中演奏出了悠揚而舒緩的曲調。而或許是因為與愛人共枕地那種舒心與幸福感,這一次的兩人睡的格外得深沉……
“嗯…唔…”
“嗚…指揮…誒…?”
仿佛是被指揮官的輕哼聲給吵醒了一般,長門還有些埋怨地用小手輕輕拍了拍指揮官,然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指揮官注視著自己的溫柔眼神,二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隨即同時微微紅著臉,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不僅能好好睡一覺,還能看到小長門可愛的睡相…午睡,還真是舒服的事呀…~”
“嗚…!那個,若是汝如果想這樣的話,余,余不介意每天都和指揮官一起午睡哦…?”
長門把臉埋進了被子里,又非常嬌羞地對著指揮官發出了天天午睡的邀請。有一個令自己安心的大抱枕在身邊,長門這一覺也是睡的相當安穩。
“哈哈,可是這樣一來,咱們的工作可就要忙不完咯~?”
指揮官揉了揉腦袋,憨笑著吐槽著。不過還沒等長門露出遺憾遺憾神情,指揮官卻突然用有些鄭重地語氣對著長門說道。
“所以長門…現在的我,作為你的戀人的我,終於能夠有資格說服你來聽聽我為重櫻…不,為了你所制定的重櫻改革計劃了呢…”
“改革…計劃…?”剛剛睡醒的長門完全沒料到指揮官會突然說出這種認真的話,她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疑惑地看向了指揮官。
“我上個月,不是幫長門處理了非常多的公文資料來著?在這其中,重復的,不必要的,又或者是下屬部門,類似研究所,風紀隊,商會與物資統籌這種上報文書。其實根本不需要長門親自過目批准,在沒有異常的情況下,完全可以交給她們自己去處理。這不僅能夠讓重櫻的上下辦事效率提高,更重要的是,長門,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去完成屬於巫女的事就好了。”
聽著指揮官的侃侃而談,長門的眼眸也明亮了起來。這種話若是放在以前有人對她這麼建議,她確實會有些不屑一顧,認為所有的事物需要自己嚴格的確認。可現在,當有一個人闖入自己心里之後,那權重的天平也第一次發生了不一樣的傾斜。
“的確…汝說的,是有道理的…可具體要怎麼…”
長門微微頜首,面前的指揮官也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他從溫暖地被窩里坐起來,看著有些茫然的長門,有些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以為我之前花時間去重櫻各處跑是單純的閒逛嗎~?具體的安排,等咱們會神社里商議完到底哪些文書可以被取締之後,我會親自去各個部門之間告知她們的。我相信,重櫻的大家也一定深知長門的辛苦,所以一定會答應的!”
“嗯…嗯~!那余也馬上起來,指揮官,余一下衣服,那個,汝……”
聽到有希望每天和指揮官一起悠閒下來的長門,也瞬間提起了精神。她一下鑽出了被窩,剛想脫下自己的紗裙,卻忽地盯上了一旁傻愣著的指揮官。在他那雙強裝鎮定眼中,抑制不住的期待與垂涎溢了出來,讓還提著自己肩帶的長門柳眉一豎。
“不許裝傻!給余出去等著!!”
“嘿嘿……”
當指揮官走出臥室,稍稍整理好衣服往客廳里一坐後,他才開始慢慢打量長門和陸奧的這個算得上是溫馨的小屋。其中不僅裝飾著長門喜歡的一些巫女風格的裝飾品,也有些隨意地擺放著陸奧被朋友們贈送的一些可愛玩偶。可當他的目光停留在安置於牆上的時鍾時,指揮官先是一愣,然後他的雙眼逐漸瞪大。
他猛地向著窗外看去,那在指揮官的印象里本應該還是湛藍色的天空,此刻依然微微染上了一抹紅霞。時鍾的時針無情地停留在了“IV”上,讓指揮官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冷汗嘩嘩直冒。倒不是因為耽誤工作,反正這些工作指揮官大可以晚上帶去臥室處理。可問題是,兩個就這麼足足睡了三個小時的情況下,空無一人的神社里,論誰都能察覺出異樣——
“唔,指揮官,久等了。誒,汝怎麼了…………”
整理好巫女服的長門也開門走出了昏暗的臥室,然後一眼看到了表情僵硬的指揮官。隨即,她順著指揮官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夕陽——
“………………哈,哈哈…真,真是美麗的晚霞呢…余,余是不是,還沒睡醒呀,哈哈哈……”
長門先是呆滯了許久,身體顫抖著後退了一步。她捂著臉蛋,有些自暴自棄地搖著腦袋,而指揮官那有些絕望的眼神也告訴了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算,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咱們趕緊回神社吧長門…”
最後,破罐子破摔的指揮官起身拉住了還有些不接受事實長門,一把拉開了小屋的大門。而在他們面前,曉和江風就這麼原地站著,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還拉著長門小手的指揮官。
“……”
“……”
“……”
“……………………”
沒人敢率先出聲,四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表情不斷變幻著。而其中,反應最激烈的便是長門了,只見的臉徹底變紅,把腦袋深深地垂了下去,羞地只想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門給牢牢鎖住。
“呼…指揮官,雖然你對重櫻有大恩…但沒想到,你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神子大人,對不起,作為您的貼身護衛,屬下沒有盡好保護您的重任。我會在處刑指揮官之後,親自給自己介錯……”
“不,江風…玷汙神子大人的人,不應當就這麼簡單的被處死。指揮官,沒想到我還是看錯了你……作為背叛神子大人,背叛重櫻的罪人,我會用最可怕的毒,讓您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俏臉冰寒的江風嘆息了一聲,一點點拔出了掛在腰間的那鋒銳的太刀。而這時,曉卻攔住了已經想要揮刀的江風,掏出了一把滴落著綠色液體的苦無,帶著扭曲的笑容緩緩走向了腦袋里已經開始閃走馬燈的指揮官。
“都住手!!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他對余什麼都沒做!余保證…!”
看見兩個情緒已經激動到就要對著指揮官下死手的二人,長門立刻閃身護在了指揮官的身前,慌忙解釋道。
“余,余和指揮官,現在是戀人關系…!所以,余就,就邀請了指揮官和余一起休息什麼的……不過余,余也把巫女的規矩告訴指揮官了,指揮官是不會對余做出格的事的,所以,你們放心……!”
本就已經收起武器的兩個女孩當聽到神子大人親口喊出戀人關系的時候,還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瞪圓了雙眼。她們兩人先是看了看還在臉紅的長門,又看了看撓著頭不知所措的指揮官,呆滯的二人竟不約而同地落下了淚水。
“嗚,嗚嗚嗚…太好了神子大人,您,您終於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嗎,接受指揮官的感情了嗎…屬下,屬下真是等了好久啊…”
江風作為每天照顧長門起居的侍衛,將長門和指揮官二人之間從無到有,一點點萌生情感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但作為下屬的她,卻也完全不敢直接告訴長門這一切的含義,只能每天焦急地看著這一對扭捏的冤家互相算計著,就是不肯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而此刻得知二人終於確定關系的她,也像是個看到女兒終於長大的老母親一樣感動得哭了起來。
而本身就沉默寡言的曉,只是抹了抹淚,輕輕拍了拍江風的後背安慰著她,又悄悄地給指揮官豎起了大拇指。她可是最開始就在鼓勵著指揮官的,也是一直以來默默守望祝福著這個努力的男人的。而當她終於看到指揮官得到了努力的回報後,也不禁對這半年來他的堅持感到了深深的佩服。
“誒…你們什麼時候知道…?咳!算了…曉,江風,汝,汝二人是余的貼身侍衛,所以余才能放心地把指揮官和余的事告訴你們。不過還希望你們能夠替余先向重櫻的大家保密…”
長門輕聲說著,面前兩個差點已經撒腿跑出去想通告大家這件喜事的曉與江風也有些疑惑。
“這種大事,余還是希望能夠在一個大家都能有閒暇時間的節日里,向著大家宣布。在,在那之前,余還是希望能和指揮官,有更多的獨處時間,什麼的……”
“啊——原來是這樣…確實是屬下草率了。那我們就替神子大人一直保守秘密吧,等到神子大人准備好了,我們會立刻邀請大家來祝福二位的!”
江風恍然道,而正當二人准備告退時,指揮官急忙伸手攔下了她們。
“你們倆先別走,我這,還有一個大計劃需要你們二位的協助呢,讓我們去神社里詳談吧?”
……
“指揮官大人,這些都是相對不必要的文書,就連我們自己都覺得這些工作交給神子大人親自過目審批實屬多余…可我們之前哪里勸得動神子大人呢…唉~”
江風整理著手頭的文書,稱呼指揮官的方式都變得尊敬了不少。最後,她足足整理出了一半的文件,掂量了一下後,有些無奈地瞟了一眼一旁臉色微紅的長門。然後將這些文書按照部門分類,整齊地擺在了指揮官的面前。
“畢竟,余可是重櫻的神子呀…若是放任她們自行處理諸事,那余作為重櫻旗艦的威信不就會…”
“哎呀…重櫻的大家可都是好孩子,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就小看了長門呢~?長門的努力,強大,還有…可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哦?對自己自信一點啦~”
指揮官聽著長門的話,不由地又把手放到了長門的小腦袋上揉了起來,同時用溫柔的語氣鼓勵著她。而被指揮官寵溺地揉著自己腦袋和耳朵的長門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輕輕答應了一聲後,有些迷戀地微微搖晃,蹭著指揮官的手心。看到長門露出這種小女孩模樣的江風和曉又一次張大了嘴巴,眼眶里竟再次浮起了感動的淚花,把差點陷入溫柔鄉的一對情侶嚇得各自往後一跳,立刻轉過腦袋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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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嗯!我看看,風紀部門,研發部門,資源管理部門,貿易部門,還有艦船管理部門嗎……雜項的話,還有櫻花樹維護報告,明石雜貨鋪進貨表單,啊對了,還有什麼艦船的心理咨詢信…長門你就連公務都忙不過來了,居然還要回復那些孩子的一些煩惱,還真是……”
“那,那個,咨詢信留下!能得到驅逐艦們的感謝,余…還是會非常開心地…而且,那些信件也要不了多少時間答復,作為工作中的調味品來說是最好的……”
長門一把奪過了那些被好好收起來的信封,揣在了自己的懷里,像個小孩子一樣死死不肯撒手。這般模樣讓指揮官都扶額嘆了口氣,最後投降似的松開了手。
“哈啊……既然長門想要留著,那就依你吧。反正比起那些繁雜的文書,這種信件的數量也不足掛齒。曉,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分頭和這些部門去商議吧,盡可能刪減文書的上送頻率,不必要的直接取消,若是一些必須要過目的,也最好整理成一周一次這樣。”
“我明白了。”
“余,余也可以幫忙的,指揮官,汝不用這麼忙碌…”
長門看著指揮官和曉包攬了所有的活兒,對於僅僅只需要干坐著等待的自己無疑有些愧疚,她剛想自告奮勇地和指揮官一起去部門間商討削減文書的事項,卻被指揮官擺了擺手拒絕了。
“長門呀,你若是親自去商議,大家可能會因為你的尊貴身份而直接同意全部取締吧,那些話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就不是協商,而是命令了吧。若是這樣,無法得到來自她們的意見與反饋的我們,可能會因此錯漏許多非常重要的消息,這甚至有可能起到無法預料的反效果的。所以…長門就簡單准備一下證明身份和意志用的親筆信,和一個代表你立場的證物,然後乖乖在神社里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嗯…余知道了……”
……
……
次日,重櫻港區。
和長門一同修行完畢後,指揮官與長門暫作告別,回到住處進行簡單清洗後,帶著資料就趕往了負責人員調動和遠征指派的艦船管理部門。在以往的遠征規劃中,他也沒少和這邊的主要負責而人神通進行過商討。二人對於原本陳舊的遠征制度的改革意見往往不謀而合,而哪怕略有分歧,也只是在側重點方面產生了些許差異。因此,兩位聰明人也在一次次的交談中逐漸擁有了不錯的友誼。
但自從將遠征的效率提升到最大之後,指揮官也逐漸和這位頗具智慧與謀算軍師少了聯系。出於禮儀,他提前准備好了一本來自東煌的兵書作為禮品,叩響了人事管理處的大門。
“我當是誰,原來是指揮官您啊。自從您安排好這邊的事務後,我們也算是許久不見了呢…”
神通手里輕輕扇動著小巧的折扇,察覺到來訪者竟是自己的好友,也立刻起身迎接。而看到指揮官送來的禮品和那略帶懇請的眼神後,也是心領神會地淡雅一笑,隨即饒有興致地問道:
“呵呵,指揮官此次前來,定是有要事想要商討吧~?這般規規矩矩的樣子,都不像您了…”
見神通如此敏銳,指揮官也失笑了一陣,隨即取出了從她這里上送的相關文書,放到了神通的書桌上。
“確實是要事,神通。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改革一下重櫻那有些過於迂腐的文書制度了。”
聽到這句話的神瞳眉頭一挑,收起了折扇,也露出了辦公時的認真神情。她掃視了一下那些經由她手的文件資料,有些狐疑地看向了面前坐下的指揮官。
“這文書制度,可是神子大人親自規定的。她有用決定這些事宜的最高權力,指揮官,您的這種行為可是在干涉重櫻的內政哦…~?”
知道聰慧謹慎的神通會對自己的權力與立場進行懷疑,早有准備的指揮官也順手拿出了長門親自寫下的文書和附帶的純金打造的鳳凰頭飾,小心翼翼地擺到了逐漸睜大眼睛的神通面前。
“這,這還真是神子大人的筆記和信物……沒想到固執如她,都能改變那些陳舊的觀念。看起來,某位貴客的來訪,還真是為重櫻帶來了一縷嶄新的清風呀~?你說對吧,指揮官~?”
被神通那仿佛能看穿內心的視线盯著,指揮官的面色都微微變了變,他輕輕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理了理領口,然後不帶情感地解釋道:
“不過是我好好向…神子大人分析了這種改革的利弊罷了。想必神通也深知目前重櫻的這種大事小事都要作文書上報給神子大人的制度過於低效了吧?”
看著神通深以為然地頷首,指揮官則立刻轉移話題,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和神通分析起哪些文件可以在管理部門內部消化,哪些文件又可以整合起來,降低遞送的頻率。
哪怕在神通的全力配合下,兩人還是足足商討了半日,才最終將這個部門的所有文書在未來的處理方式給分類完畢。而就當指揮官收拾文件打算離開時,神通卻忽然神神秘秘地遞給了指揮官一封上了蠟的信。
“這是?”
“請把這封信帶給神子大人吧?呵呵,指揮官可不能在路上擅自偷看哦?這個封蠟的代表的可是重櫻的高級機密,若是神子大人發現被圖謀不軌的人給提前拆封了的話,可是需要按軍法處置的呢…”
“這樣嗎,那我知道了。”
一聽是機密,指揮官也不敢怠慢,小心地把信單獨存在了衣服的內襯中,向神通致意後便轉身離開。
“指揮官在我這,應該只是第一站吧…?如此大費周章的忙著改革重櫻,真的只是單單為了提高重櫻上下的辦事效率嗎~?”
身後,神通突然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句,直接讓指揮官的後背一陣發麻。為了防止自己被懷疑,他加快腳步就溜出了大門。而觀察著指揮官的一切反應的神通,也展開了折扇遮掩住雙唇,同時遮擋住了她有些欣慰的笑容。
“看來,我的直覺還是挺准的嘛…那,我就好好期待著您的光臨咯,神子大人…~?”
“啊,指揮官,歡迎回來~余這里剛好吩咐江風下去把余和汝的午餐呈上,汝就先喝杯熱茶,然後等著豐盛的大餐吧?余可是特意叮囑她們,給指揮官加個餐哦~?”
看到指揮官趕回來的長門,直接端著泡好的抹茶,小跑著遞到了走進神社的指揮官面前。看到現在這樣活潑可愛的長門,指揮官一下子就感覺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得到了回報,他接過茶杯,又習慣性地揉了揉長門的腦袋。
“啊對了,這是神通給你的信,說是高級機密什麼的,長門你看看…?”
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的指揮官立馬把那封信拿了出來交給了長門,可聽到“機密”二字的長門卻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接過信就拆了開來。
“奇怪,哪怕是機密,指揮官也是擁有過目的權力才對的…難道是什麼關於指揮官本身的消息嗎,余看看…”
她自言自語著,展開了信紙,整潔的信紙上只寫了寥寥幾句話,可當長門的目光落在第一句話上時,她的眼睛就已經瞪直了。隨即,她立刻背過身躲著指揮官,紅著臉看完了信上內容後,把信好好地收了起來。
“啊…嗯,咳咳~!確實是非常重要的機密呢…”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盡力掩蓋住了自己神情的變化後,帶著一臉有些僵硬的笑容對著已經好奇地來到自己身邊的指揮官說道。
“啊,啊哈哈,這個高級機密事關重櫻的一些指揮官未曾知曉的領域。所以,就不告知汝了,嗯,嗯嗯……”
“這樣啊,那我就不多問了……”
“嗯,對了,江風——快把午膳端上來,指揮官跑了一上午已經餓壞啦——”
當餐盤端上來時,首先傳進指揮官耳朵里的就是一陣呲呲冒油的聲音,那是只有烤肉才會發出的美妙的旋律。升騰著的熱氣,混合著濃烈的肉香與炭火的煙熏風味,橫衝直撞地鑽進了指揮官的鼻腔,那種野性奔放的香味重重刺激著本就已經飢腸轆轆的指揮官的大腦,讓他的口水都差點從嘴角流下。
“呐,為了照顧在外忙碌的指揮官,余可是特地吩咐了侍從學習皇家那里的風格,為汝烤了一塊重櫻最為上等的牛肉哦?辛苦了半天的指揮官,肯定需要好好補充能量吧~?”
餐盤放下,那是一塊碩大的外殼略顯焦褐的牛排,這種有些黑漆漆的顏色若是放在別的菜肴上,那定是火力過猛的燒焦痕跡,可對於這樣一大塊牛肉來說,無疑是火候極佳的證明。指揮官吞咽著口水,用銀制的餐刀對著肉塊的一角劃下,可他幾乎沒有用力,不甚鋒利的餐刀竟輕易地陷入了厚實的牛肉之中。指揮官驚愕地前後挪動著手臂,直到聽到餐刀撞擊瓷盤的清脆聲響,才讓他意識到這塊牛肉的嫩度遠遠超越了自己在皇家和鳶尾所能夠吃到的最昂貴的牛排。而伴隨著牛肉被餐刀切斷,那玫紅色的切面與不斷溢出的油脂,都仿佛在催促著指揮官趕緊品嘗。
迫不及待地將切下的肉塊送入口中,一口咬下,指揮官的眼睛就瞪直了。口中的仿佛不是一塊牛肉,而是一個裝滿了美味汁水的炸彈,豐盈的肉汁不斷的從齒縫中噴涌而出。在海鹽與黑胡椒恰到好處的調味下,本來略顯寡淡的肥厚牛肉變得鮮美無比。這種幾乎是入口即化嫩度和那種汁水爆炸的刺激體驗,是他在被譽為美食之港的鳶尾都不曾感受過的。
“好吃嗎好吃嗎~?這種極品牛肉也是唯獨重櫻才擁有的哦?白鷹,皇家和鳶尾都只能從重櫻這里得到極為稀少的出口量,或許指揮官在鳶尾吃到的最高級牛肉也是從余這里批准出口的呢…而且作為出口品,選用的品質也絕不可能是指揮官現在享用的可以比擬的呢~”
長門用手遮掩著小嘴咽下一片魚肉,看著還在咀嚼牛排的指揮官臉上浮現出那種幸福的表情,自豪地說道。
“真的,我在鳶尾能夠享受到的最好的牛肉,味道都遠遠不及長門你給我准備的這個…重櫻不僅風景這麼棒,居然連食物都這麼美味,真的是能夠永遠呆著的好地方呀…”
指揮官毫不掩飾自己的溢美之詞,飛快地又切下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里,被夸獎地暈乎乎地長門也紅著臉,在指揮官耳邊有些調皮地說道:
“哼哼,這塊牛肉的價格,若是按照指揮官汝的薪資去購買的話,確實得在重櫻多呆一陣了~還不是因為余的關系,指揮官才能天天吃得這麼豐盛~”
“啊,話說回來,我也沒怎麼見長門吃這種,好像每天都在吃魚和米飯的樣子…”指揮官說著,切下來一小塊牛肉用叉子叉了起來,“要吃一塊嗎,長門~?”
“余,余隊這種簡單烤制的肉類並不是非常的感興趣,而作為巫女,侍從們也大都給余准備的是較為精致的膳食…若是真要說,還是壽喜鍋那類更符合余的口味。說實話,余也沒有怎麼品嘗過這樣烹飪的牛肉,既然指揮官都這麼說了,余就…”
看著指揮官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長門也不想拒絕指揮官的好意,便張嘴將叉子含在了嘴里。感受著這來自皇家的,與精致的煮牛肉截然不同的風味,讓長門的眼眸也明亮了起來。
“嘿嘿,就和當初長門喂我魚肉一樣呢…而且,用的還是我的叉子…~”
還在咀嚼牛肉的長門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小臉一紅,又因為嘴中肉粒而無法反駁,只能羞澀地拍打了一下還在憨笑著的指揮官的後背,然後溜回了自己的桌子前。
“咕嘟,唔,唔嗯,這種新奇的皇家風味也確實非常不錯呢。而且,意外的非常下飯的樣子…指,指揮官,余用魚肉和汝換一塊牛肉如何,啊對了,幫汝切成和剛才一樣的小塊哦?”
“好好好~”
飯後,曉也回到了神社,向長門和指揮官上報了和風紀隊的文書協調工作,由於風紀隊的文書一般都是重櫻各部門的治安情況和港區周圍近海一些哨所的消息。事關艦娘們的安全問題,那些文書並不好直接由風紀隊內部處理,經過商議後,曉竟然主動承擔下了指派普通情況和上報緊急情況的職位。
雖然指揮官和長門都覺得這樣會讓曉過度勞累而想要拒絕這個提案,但是曉卻笑著說,身位神子大人的忍者,本就是隸屬於風紀隊的特殊職位,原本許多的相關文件就是她在審閱和遞交給長門的,因此她與風紀隊直接溝通會比長門下達命令有效率得多。至於精力方面,曉更是直接說了,有指揮官在長門的身邊,自己都已經顯得有些多余了,不如去做點別的事來幫助這對她磕得不行的戀人,搞的面前的長門和指揮官都害羞了起來。
“長門,你先去午睡吧?下午我去明石老板那里和她商量商量,以她的性子,估計自己都覺得寫文書這種事非常麻煩吧。”
片刻休息後,指揮官披上了制服,又把公文包給提了起來,與暫時失去了抱枕有些不滿的長門告別後,又急匆匆地離開了神社。
……
“歡迎光臨…喵?啊,又是指揮官喵…又在這種奇怪的時間出現了喵。有什麼需要的喵…?”
下午,有些冷清的雜貨鋪的門被推開,指揮官輕車熟路地繞過了一排排貨架,走到了正在給指揮官泡茶的明石面前。
“明石老板,這次我可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嗎~?”
“喵…?指揮官你還能有什麼好消息喵…之前先是煙花被偷差點被神子大人責罰,上次是拿咱的榨汁機搗碎了神櫻樹大人的花瓣喵…明石,沒被指揮官折騰進風紀隊喝幾天茶已經不錯了喵…”
明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但還是把用心泡好的茶水遞到了指揮官的面前。指揮官也毫不客氣地抿了一口,隨後掏出了明石雜貨鋪相關的文書資料。
“哎嘿嘿,以前那是巧合,或者意外啦。這次我的確是把驚喜給你帶來了呢,你不是早就在抱怨每天的進貨貨單,收入支出報賬,和倉庫儲存管理記錄讓你和不知火厭煩的很嘛,我這次來呀,就是為了通知你這些文書的量要被大大減少了哦?”
“喵~?這還真是個好事喵!神子大人的這些規矩是很早以前就制定下來,哪怕三笠大人去勸阻都沒有成效的來著,指揮官,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喵!?”
明石聽到指揮官的話,一下就想起了每天打烊後,和不知火對著一天的賬單謄寫著文書的痛苦回憶。而現在居然可以少做這種無聊工作,無疑讓本就有些懶惰的明石樂開了花。她跳下櫃台,小跑著就從店里裝了一盤頗為昂貴的點心零食,躬著身賠笑著端到了指揮官的茶杯邊上,抬頭看向指揮官的眼神都變得崇拜了不少。
“那,那當然是經過了不懈的努力咯——咳嗯!”,感覺到話題逐漸走歪的指揮官咳嗽了一聲,然後把一疊進貨報表拿了起來,“首先,進貨單,神子大人和我分析過明石你的進貨商品的變化。除非是重大節日前,或者季度更替的時候,你才會大幅度更新自己的商品。所以明石,以後小幅度的數量調整或者同類商品的替換調整,可以不用特意上報,這是神子大人給你的自由。”
“當然了,像我上面提到的,大幅度換新商品的時候,還是必須得好好寫一份清單的哦?啊對了,進貨的花銷變動超過一定百分比的話,也必須的上報給神子大人的。雖然確實給明石老板減負了,但是偷懶和私藏貨物是絕對不許做的哦,風紀隊可是會定期來對比進貨單和貨物的,明石老板還是不想去喝茶的吧~?”
“嗯,嗯喵!咱能夠少寫那麼多字,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多些指揮官喵~!”
看著眸子愈發明亮的明石,指揮官也由衷感覺到了,改革那個差點要了他自己命的文書制度,不僅僅能夠幫到自己的女友,更能夠為重櫻的許多艦娘減少不必要的負擔。或許整個重櫻,真的能夠在其中獲得不小的益處吧。
“要謝,就謝謝神子大人吧,我就是個傳達命令的跑腿仔罷了。好了好了,下一項下一項,等會客人也要多起來了吧?”
“也是喵,指揮官,咱們去里面繼續聊~不知火——店鋪就交給你啦,咱去和指揮官商量一下大事喵~嘻嘻…”
……
“呼~~總算商量完了喵,坐的腿都要麻掉了喵……啊,對了喵,指揮官,說到重大節日…咱這里確實有一批用於節日販售的訂單報表喵~”
待到剩下的兩個文書的縮減工作商議完畢,明石又突然摸出了一張昨晚剛剛寫完還沒來得及遞交的進貨單,塞到了指揮官的手心里。指揮官接過單據掃視了一眼,便發現上面列出了很多以往沒有見過的商品,不僅有大量的鮮玫瑰花,還有各種粉色的裝飾品,以及各式各樣從皇家和鳶尾進口的巧克力,訂單之龐大甚至讓指揮官揉了揉眼,思索了一下即將到來的幾個重要節日。
“喵~?指揮官不知道喵?真的喵…?下周可就是情人節了喵…!本來情人節也只是作為一個小節日,在關系親密的艦娘之間流行喵。不過現在這不是指揮官在重櫻喵,那咱也可以考慮好好賺一筆了喵~?”
明石盯著指揮官,有些不懷好意地笑著,看指揮官的大腦有些宕機的樣子,就在那里叉著腰閉著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喵——?看指揮官這樣子,不會沒在皇家和鳶尾過過情人節吧喵~?難道指揮官你還真的是個笨蛋木頭喵…”
“明石,那個,你現在改訂貨單還來得及嗎?”
回轉過來的指揮官突然抓住了明石的肩膀,讓她被嚇了一跳。指揮官當然是體驗過在皇家和鳶尾的情人節的,也不乏收到過一些飽含心意禮物。而特別是去年的情人節,他可是親自給惡毒做了一袋巧克力的。而之所以今年的指揮官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因為來到重櫻之後的他過於忙碌了,哪怕是節日將至,他想的更多的也是如何去籌辦准備,而不是怎麼去過。
“喵?來,來得及喵,指揮官有什麼需要明石進口的喵…?”
明石被突然激動起來的指揮官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完全可以幫忙。
“那就幫我問鳶尾訂購一份敦刻爾克特質的牛奶巧克力吧,雖然那個大概率是非賣品…不過就和鳶尾那里和你對接的艦娘說,是指揮官的要求,她們應該是會答應的!”
“知,知道了喵…所以,就只有一份嗎喵…?”
明石一愣,聽到指揮官只要僅僅一份巧克力,在一瞬間,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她微微低下頭,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對著指揮官小聲詢問道。
“唔,嗯…對,就一份。”
指揮官看到明石的表情,心中也是微微一動,但他最後還是強壓住了自己的情感,平靜地回答著。
“……知道了喵,那,明石這里會馬上去聯絡的喵…因為,是指揮官的需求,不寫在報表上,也沒有問題吧喵…?”
“嗯……多謝了,明石。那,我也先告辭了…”
見明石只是自顧自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點心和茶杯,指揮官有些不忍地轉過身子,在櫃台里不知火有些疑惑的眼神中,低著頭走出了雜貨店。而屋內茶幾邊一言不發的明石,呆呆看著指揮官茶杯中還殘留著的茶水,小心地把那展精致的杯子端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嘴邊。
夜里,重櫻港區,指揮官的住處。
指揮官看著桌邊的電話,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鳶尾當前的時間,幾度想把手放在電話上,卻又有些膽怯的縮了回來。他心中回想著,自從自己離開鳶尾後,已經有多久沒和自己那些熟識的鳶尾艦娘們打過電話了呢,特別是下定決心幫助長門的這兩個月來,他根本就沒有思考這些事的余裕。
“叮鈴鈴——!”
還在指揮官把手放在電話邊,懷念著鳶尾的回憶時,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還沉浸於記憶中的指揮官的腦袋仿佛被狠狠掄了一錘一樣,差點從座椅上摔倒下去,但他還是飛快地接通了電話。
“你好——”
“喂?是指揮官嗎?”
指揮官非常熟悉的知心大姐姐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他立刻明白了這是敦刻爾克打來的電話。但對於這突如其來,時機又非常巧妙的電話,百思不得其解的指揮官還是忍不住問道,
“敦,敦刻爾克師傅?你怎麼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嘿嘿,居然還記得我這個指揮官專屬甜點老師的身份呀~?哎呀哎呀,我這邊可是收到了指揮官親自囑咐的巧克力訂單呢~你消失了這麼久,我們又怕打攪你的公務不敢和你聯系,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指揮官你的消息,我當然要來問問情況啦。怎麼樣,在重櫻生活的還習慣嗎?聽說那里的海鮮比鳶尾的還要鮮美,是真的嗎?”
“嗯,我很好。重櫻這里風景很美,海鮮也確實非常棒…不過這里吃米飯的習慣和筷子的使用方法還是讓我習慣了好久…啊,對了,關於那個巧克力訂單,敦刻爾克師傅知道的,就是…那一款,嗯。”
聽到了指揮官那有些支支吾吾的要求,敦刻爾克心領神會地拖著長音哦了一聲,隨即有些八卦地笑道,
“是,找到了吧?另一位能有幸與您締結誓約之人?來,讓師傅猜猜,又是那一個可愛的驅逐艦孩子嗎~?”
“哈哈…師傅應該也不陌生才對的,是…戰列艦長門哦?”
指揮官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用有些幸福的語氣訴說著。而當他報上那位神子大人的名字的時候,電話那一頭便沉默了。
“長…長門,是哪個…重櫻現任旗艦,擁有Big Seven名號的那一位,能和黎塞留主教平起平坐的長門大人…?”
半晌,敦刻爾克才十分不確定地追問道,就連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嗯,就是她哦?不然,還會有第二位叫作長門的艦船嗎…?”
“…………好,好哇…指揮官,你小子,居然連那位大人都追到了,我們還真是小看你了呀。這才短短半年,你居然就把整個重櫻都拿下了?那咱們家惡毒還真是沾了你的光了啊,哈哈~”
聽著敦刻爾克驚喜的笑聲,指揮官的臉上也變得有些發燙,他輕輕咳嗽了一下,立刻轉移了話題,
“咳咳,那個,別取笑我啦師傅…那個,惡毒…她還好嗎?”
“她還不是老樣子,你離開了之後,她偷懶得也變本加厲了,說了好幾次都沒用…特別是最近臨近情人節了,她念叨你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啦…惡毒那孩子,真的很想你呢…結果你小子倒好,在外面吃好喝好,欣賞著美景還有那位大人作伴,是不是得好好補償一下她呢?”
“是啊…”,指揮官輕輕嘆息著,取出了那個裝著誓約之戒的黑色盒子輕輕撫摸,“敦刻爾克師傅,也麻煩替我,給惡毒也送一份一樣的巧克力吧。然後告訴她,情人節那天我給她准備了驚喜。到時候,我也會去通知伊麗莎白女王陛下,為她們准備一個配得上她們的盛大婚禮。”
“嗯,知道了,我會親手給那孩子送去的。哈啊…終於是等到這一天了呀,也不枉費我的耐心了、指揮官,一定要讓她們幸福哦?好啦,我這邊也要去准備出港巡邏了,指揮官,你給我們設立的近海哨站真的非常便利呢,塞壬的襲擊被發現的速度真的提升了不止一點…也只有這樣才華橫溢的家伙才能得到那兩個孩子的芳心吧~那,我先掛了喲——”
“嗯,下次見,師傅。”
隨著電話那一頭傳來的嘟嘟聲,指揮官也長出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手里依舊緊握著戒指盒的他,看著窗外的美麗星空,也終於是徹底下定了決心。
時間,就在指揮官一天天與各個部門的協商中慢慢流逝。而指揮官也注意到,不僅僅自己這幾天不怎麼在神社,就連長門也經常抽空下山,往神通所在的艦船管理部門跑去。想著大概就是之前所說的高級機密有關的事情,指揮官也沒有特別在意。而就這樣,情人節,也在指揮官完成最後一個部門的商議工作後如期而至。
情人節當天早晨,重櫻港區,指揮官的住處。
指揮官對著鏡子打理著自己的著裝,這一次的他,比之前受長門邀約去賞櫻時還要鄭重。他甚至掏出了自己幾乎沒有用過的香水,對著空氣噴了幾下後走進去轉了一圈,粘上一層淡雅的香氣後,拿起了書桌上用禮盒仔仔細細包裝好的巧克力裝進了自己的公文包內。最後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打扮沒有瑕疵後,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動身朝著那個已經往來了半年多的朱紅色神社走去。
時間尚早,由於指揮官被長門帶著養成了每天早起練劍修行的習慣,在指揮官出發的時候,各式各樣的店鋪上雖然已經被裝扮上了屬於情人節的粉色裝飾,但卻沒有一家店開著門,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也幾乎撞不見一個人,仿佛屬於情人節的那股略帶甜蜜的氛圍還沒有籠罩重櫻一樣。
指揮官欣賞完這每年僅此一份的景象後,便踏上了前往神社的台階。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干淨的石階上發出陣陣響聲,在指揮官的耳邊回蕩,她看著那不斷靠近自己的紅色鳥居,指揮官的心跳也在逐漸加速,就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在這本該是和自己心愛的女孩交換禮物的幸福日子,指揮官的心中更多的確實緊張和不安。他確實有些過分的沉浸在了與長門相處的溫柔鄉里了,以至於他一度都有些忘了,等待著自己的那位尊貴的神子大人,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的貪心,接受自己僅僅成為獲得誓約之戒的其中一人,接受來自指揮官的愛,被另一位捷足先登的女孩奪去一半。
等真的到了這個時刻,指揮官突然開始痛恨起了不知和人賦予自己的兩枚伴生的戒指了。若是戒指只有一枚,又或者這兩枚戒指無需同時被兩位艦娘佩戴,那他也就不會被這種傷害愛人的罪惡感所困擾。可那樣,他又勢必會錯過其中一位自己深深愛著少女,這無疑又讓指揮官完全無法接受。
就這麼糾結著,指揮官怔怔地踏上了最後一級台階,他甚至還無意識地抬了抬腿,又有些尷尬地重重踩在了平地上。而在不遠處,穿著一身同樣是精心挑選打扮過的紅色巫女服的長門,像一只小鳥一樣靜靜地坐在神社門口的台階上,手上捧著一個小巧的紙袋。看到指揮官的到來,她先是微微紅了一下臉,隨即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干淨台階,示意指揮官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早上好,指揮官,情…情人節快樂!”
“嗯,長門也是,情人節快樂。”
待到指揮官坐下後,長門也有些害羞地和指揮官打了個招呼,然後有些緊張地把小紙袋遞到了指揮官的面前。
“這,這個給汝,是,是情人節的禮物,什麼的…”
“啊,謝謝…對了,這是我給長門的禮物。”
指揮官收下了小紙袋後,也把裝在公文包里的精美禮盒放到了長門的手上,然後小心地解開了綁住紙袋的系繩。裝在紙袋里的,是幾塊形狀有些古怪的巧克力,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作為基底的黑巧克力沒有完全融化而出現的圓形痕跡。也正是因為這些痕跡,指揮官才得以確信這是完全手工制作的巧克力,而且制作的人肯定沒有什麼甜點經驗。
“這是…長門自己做的巧克力嗎?啊…原來這幾天去找神通,是去學習這個了嗎~?哎呀…果然是瞞不過她的眼睛的嗎……”
指揮官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高級機密,就是看穿了指揮官和長門間關系的神通,對長門發出的指導她制作情人節巧克力的邀請。他無奈地搖搖頭,拿出了其中一顆仔細打量著,帶著像是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這短短幾天,在神通的指導下拼盡全力做出的巧克力,不禁讓長門難為情到了極點。
“汝…汝別看了啦!余本來只是以為,單純的把不同類別的巧克力融化混合,再讓它凝固就可以的…誰知道會有這麼多學問啦…雖,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味道,指揮官,味道肯定是…”
還沒等長門解釋完,指揮官便一口把整塊巧克力丟進了嘴里。雖然形狀確實有些奇怪,但是一口下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形狀如何。並且在神通的指導下,不同口味的巧克力的的配比還是沒有瑕疵的,既沒有留下黑巧克力的苦澀,也不會過於甜膩。巧克力在指揮官最終緩緩化開,牛奶巧克力的那種順滑香甜充斥著指揮官的口腔,而與此同時,從巧克力的內部傳出的一種隱隱約約的,卻令他十分熟悉的花香味,讓指揮官不由得一愣。
“汝,汝應該能嘗出來吧…?那個是…”長門察覺到了指揮官的表情,嘗試著問道。
“是櫻花…長門,你難道…”
“嗯,上次汝給余做完可麗餅之後余就一直想試試了…雖然不知道指揮官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但是余和神通鑽研了好久,最後還是用櫻花切碎後煮出來的汁液模仿出來的味道…但還是遠遠達不到指揮官那天做給余吃的可麗餅里的氣味…”
“真是的…那個呀,是用了明石從白鷹淘來的寶貝榨汁機啦…長門如果想要知道的話,直接來問我不就行了?還那樣大費周章的研究,真的是辛苦你們了…不過,我真的非常開心哦,能吃到長門親手做的巧克力什麼的,這得是多大的榮譽呀~快,也嘗嘗看我送給你的巧克力~”
“嗯,嗯啊…”
長門也小心翼翼的拆開了禮盒,里面那光滑小巧的巧克力被擺放的整整齊齊,每一個巧克力的形狀都完全一致,仿佛是用現代設備量產的一樣。她將一塊巧克力輕輕放入嘴中,那巧克力在接觸到舌頭的溫暖時,竟然瞬間融化開來,露出了內部的榛子醬,與巧克力混合在一起後,那種堅果獨有的香味不僅沒有遮蓋牛奶巧克力的本味,還為其增添了一份來自異國的高貴典雅。
長門有些陶醉的閉著眼睛感受著這種她從來沒有嘗過的夾心巧克力,而突然,她的眼睛又睜大了,在榛子醬徹底融化後,藏在其中的竟然還有一縷玫瑰花的香氣,讓這本來口味深沉的巧克力又點綴上了一抹只屬於情人節的甜蜜芬芳。
“好厲害…這是余吃到過的,最厲害的巧克力了…這麼一小塊巧克力里,居然藏著三種口味,三種層次…而且,居然都沒有相互衝突,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長門又拿起一小塊巧克力放進嘴里仔細品嘗,想要再一次感受那種奇妙的層次感。而一旁的指揮官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想著自己欣賞敦刻爾克制作這款巧克力時的高超手藝,不禁感嘆道:
“當然了,這可是我的師傅,鳶尾…或者說世界上最厲害的甜點大師的傑作哦?啊對了,長門,我,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說著,他從內襯里拿出了那個黑色的匣子,捧在手心中。卻在想要遞給面前有些呆滯的女孩的那一刻僵住了,指揮官默默低下頭,帶著復雜的心情張開了嘴巴。
“但是…長門,希望你好好能聽我說……”
“我…真的好喜歡長門,愛著長門,甘心為你去拼上自己的生命。但是…但是我,我也是個大混蛋…”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敢去看面前的少女了,指揮官逃避似地盯著手上的戒指盒,顫抖著說道,
“我的愛,卻並不能完完全全地獻給你…因為,該死的上天賜予了我兩枚相互綁定誓約之戒,只有同時獻給兩位我深愛著的女孩,戒指才能被戴上。所以,這是第二枚誓約之戒…而第一枚………”
“余知道哦…?”
可面前傳來的,只有長門那平靜的聲音,再無其他。
“誒…?你,你知道…”
“指揮官是不是有點太小看余了…?余從一開始就知道,汝擁有兩枚誓約之戒,而且也知道汝在鳶尾,與一位名叫惡毒的驅逐艦關系甚好。而她,也就是第一枚誓約之戒的主人吧…?仔細想想,那天,汝在比試中使用的刺劍技巧,應該就是來自惡毒的劍技吧…?”
長門有些感慨地笑了笑,然後伸手托起了指揮官的臉頰,又向著他的方向挪了挪,將自己的身子與指揮官貼在了一起。
“所以…余很高興,指揮官能和余說實話呢…要這麼說來,余…其實也是和指揮官一樣的吧…一開始的余,接近汝,教汝修行,和汝許下賭約,都只是因為想要嘗試得到指揮官手中的誓約之戒,從而穩固重櫻在碧藍航线的地位罷了…”
長門歉然地說著,把自己的小手輕柔地放在了指揮官那雙顫抖著的冰涼的大手上,把自己的腦袋貼在了指揮官的胸口,輕聲說道。
“但是,余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汝了呀,笨蛋指揮官,花心指揮官…壞蛋指揮官……!在知道那種讓余心跳加速的情感就是喜歡與愛戀後,余,也非常的不安啊…!因為余知道,指揮官的心中早就住著一位不是余的女孩兒了。余也不確定指揮官對余的感情,到底是真愛,還是單純為了解除手中兩枚戒指的禁制而戴上的面具。但是,但是後來余明白了…那個能為了余,瞞著余拼命一個月的,那個能夠在余發泄一樣的攻擊中堅持下來的,那個能夠打敗余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會是真心呢…所以余,會一直信任指揮官,無論如何都會支持著指揮官,會…永遠愛著汝啊…笨蛋…”
說到這兒,長門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緊緊抱著指揮官啜泣了起來。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從那輕輕的哭聲中透出無奈,失落,和不安,還是在刺激著指揮官的靈魂。他緊緊抱住長門,把那個黑色的匣子遞到了長門的手邊。
“謝謝你,長門。謝謝你能夠相信隱瞞要事的我,能夠支持著膽小懦弱的我,能夠愛著…如此貪心的我…那,長門,讓我最後再任性一回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用自己所有的力氣,把最真心的話語,向著懷中的女孩說道,
“成為我的妻子…好嗎…?”
“……!!汝,汝這個…笨蛋…大壞蛋…!花心大蘿卜…!!”
長門哭著,用力地拍打著指揮官的胸膛,但最後,還是把手放在了戒指盒上。她緩緩抬起腦袋,對著指揮官露出了和告白那日一樣的幸福笑容。
“余…早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汝了,這樣子的余,還有什麼拒絕汝的權力嗎…?”
聽到長門的答復後,指揮官也終於如釋重負地放松了下來。隨即,他就想要把戒指盒打開,將那枚寶貴的戒指贈予懷中的愛人。
“長門,那,這枚戒指…”
“等,等一下!既然…既然汝又多給了余一份禮物,那作為回禮…”
正當指揮官如釋重負地低頭看向那已然成為自己的未婚妻的女孩時,只見長門卻輕輕閉著眼,微微嘟起那對如石榴一般鮮艷欲滴,又略顯輕薄的可愛雙唇,把自己的臉蛋慢慢貼向指揮官的面前。而這一次,指揮官也沒有再猶豫,他也閉上了眼,對著懷中的愛人深深吻了下去。
二人嘴唇觸碰的瞬間,被指揮官抱緊的長門的身軀還是有些緊張地顫抖了一下,但又在頃刻間癱軟了下去。緊貼在一起兩人就這麼靜止了好一會,互相感受著對方身體那最柔軟的部分傳來的溫度。似乎是不滿足與簡單的嘴唇相合,長門的小舌頭有些調皮地試探著頂了頂指揮官閉著的雙唇,卻仿佛是中了獵人陷阱的小鹿一樣直接從唇縫中滑入了指揮官的口中。
“嗚~?”
在長門的驚呼中,指揮官的舌頭就那麼與長門的舌頭觸碰在了一起,一抹淡淡的榛子香氣的甜蜜被指揮官從長門的舌尖上感受了出來,而長門也在同時品嘗到了一縷淡雅的櫻花香味。而隨著兩人舌頭的摩擦,纏繞,兩人的身軀也愈發貼緊。甚至,他們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逐漸變得熾熱的溫度,還有胸口那不斷加速的心跳。
“噗哈——~!”
許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把雙唇分開,紅著臉大口呼吸著,那種幸福與滿足,溢於言表。
“嘿嘿…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分享巧克力吧~?”
“汝,汝別說了!嗚——”
同一時刻,鳶尾港區,驅逐艦宿舍。
穿著白色睡衣的惡毒獨自一人趴在柔軟的小床上,被她隨意的丟在一邊的,是一盒與長門手中一模一樣的特制巧克力,還有那裝著誓約之戒的黑色匣子。
她取出一塊巧克力放進了嘴里,閉上眼睛細細品嘗著,待到那巧克力徹底化作甜蜜的糖漿被她咽下後,才有些失落地睜開了雙眼。
“敦刻爾克姐姐做的巧克力…果然還是比那家伙做的好吃很多啊…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呢…指揮官,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記得和惡毒的約定嗎…?今天,就是情人節了,不知道你那里過得還好嗎…唔…不想那些了,情人節快樂,指揮官……”
自言自語地喃喃著,她又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小匣子,看著那被純白色的能量屏障包裹著的銀色戒指,心中不禁涌上一陣酸意,就連自己那一雙帶著神聖美麗的十字瞳的藍色眸子,都變得有些濕潤。
“指揮官…惡毒想你了,快…”
“咔嚓,咔嚓咔嚓…”
手邊突然傳來的細微的碎裂聲瞬間吸引了惡毒的注意,目光投去,只見那抗拒了自己快一年的屏障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她一怔,飛快地搖了搖頭,又用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而那裂痕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正在加速擴散。
“護罩,在破碎…難道……”
一瞬間,龐大的信息量讓惡毒竟沒辦法思考,在這細密的咔嚓聲中,惡毒就連呼吸都停止了。但在冥冥中,奇妙的本能趨勢著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在了那已經支離破碎的光幕上。
“嘩啦——”
惡毒只是稍稍用力,護罩僅僅是支撐了一瞬,就像一大塊摔在地上的玻璃一樣,碎裂成了閃著微光的白色粉塵,消散在了空氣中。她的身子,在此刻劇烈顫抖起來,懷揣著強烈的激動,她緩緩拿起這枚精巧美麗的誓約之戒,嘗試著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而隨著有些冰涼的銀指環與自己纖細的手指間逐漸變小,惡毒也終於是把這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指揮官…你真的,做到了……惡毒,終於能夠成為指揮官的新娘了……”
她就這麼盯著戴在自己手上,微微閃著熒光的鑽戒,原本充斥著寂寞和思念的淚水,也在這一瞬,被幸福與激動所替代,在惡毒那白皙的臉蛋上匯聚成了兩道汩汩涓流,滴落在自己奶白色的枕頭上。
“情人節快樂…指揮官,這是惡毒收到的,最棒的情人節禮物哦……”
重櫻港區,同時
而於此同時,遠在重櫻的長門也緩緩將黑色的匣子打開,伴隨著一縷閃著微光的碎屑從盒子中飄出,與惡毒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此刻靜靜地躺在了盒子的正中央。而同樣緊盯著盒子內部的指揮官,也立刻察覺到了那守護著戒指的白色屏障的消失,一瞬間,一陣讓自己酥酥麻麻的熱流,徑直從他的腳底升到了腦中,然後在那已經宕機的大腦中徹底爆炸而開。
“快,長門,戴,戴上它試試…”
指揮官語無倫次地催促著,也讓臉上還帶著淚痕的長門也察覺到了指揮官的異樣,於是,她就這麼在指揮官熾熱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端起戒指,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唰——!!”
或許是因為兩枚誓約之戒在同一時刻被兩位與指揮官擁有深厚羈絆的女孩戴上,兩人手中戒指上的鑽石同時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耀眼的白色,瞬間將兩個相隔萬里的女孩的視线完全遮蓋。
視线逐漸恢復,長門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出征時才會穿的飾金巫女服,戰列艦的艦裝也搭載在自己的身側,而自己手上的戒指,正不斷地閃爍著光亮。她警惕地看了看前往,發現自己正矗立於一片燃燒著的猩紅海面上,天空被暗紅色的烏雲徹底遮蓋,昏暗的天地間,唯有火光與血色為這恐怖的海域提供了些許光亮。無數艦船與塞壬的殘骸就這麼堆砌在了這片海面上,有的冒著黑煙,有的熊熊燃燒。在長門的腦海中,唯有死寂可以形容眼前的慘烈景象。
“這,這是哪里…”
突然,長門的身側,一個完全陌生的慌張聲音傳來,她猛地轉過身,把手習慣性放在了自己不知何時掛在腰間的太刀上。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一頭潔白的長發,穿著帶有標志性的鳶尾風格的金邊白裙和白色褲襪的可愛女孩,此時的她,正用著自己頗為神聖漂亮的十字形眸子有些慌亂地查看著周圍的景色。而在那位女孩的右手上,長門也赫然發現了一枚與自己手中完全一樣的,閃爍著白光的誓約之戒。
這時,這位純白色的女孩也注意到了盯著自己的長門,她有些迷茫順著長門的視线看向了自己的手指上閃著光芒的戒指。反應過來後,她也抬起頭,看向了長門的右手,看向了長門手上的那枚戒指。
“汝…就是指揮官的另一位愛人嗎…?”
“你,你就是,指揮官的……”
“轟——!!”
就在二人確定互相身份的時候,猩紅色海洋的另一頭,一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深紅色光束徑直朝著二人暴射而來,兩人根本沒有機會去抵擋,去閃躲,就被這充滿死亡氣息的紅光所淹沒。
但奇怪的是,兩人在被光线淹沒的瞬間,一道潔白,就和之前從戒指盒中所發出的光芒類似的純白的光罩,將兩個少女牢牢包裹,抵擋住了所有的衝擊,僅僅留下了溫暖平和的愛意,充斥著兩人的身體。
“■■■■,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愛你……”
身後突然傳來了與指揮官一模一樣的聲音,但那聲音卻包含了前所未有的不舍,滄桑和憐愛。長門和惡毒同時轉過腦袋,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指揮官的痕跡,只能依稀看見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主线黯淡消散。而這包裹著兩人身體的純白色光芒,又再一次將她們的瞳孔填滿。
……
“長門!?長門!!你怎麼了!?”
長門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焦急萬分地晃著自己肩膀的指揮官,她的腦袋亂糟糟的,仿佛剛剛經歷過什麼大戰,又完全記不清細節了,只記得自己似乎看見過一個純白色的女孩,戴著和自己手上一樣的誓約之戒。而當她低下頭看去是,發現誓約之戒已經自動從她的手指上滑落,掉進了漆黑的戒指盒子里。
“唔…余,余沒事…指揮官,剛才,到底是……”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長門你戴上戒指的時候,戒指忽然爆發出了一陣白光,然後你整個人就呆住了…我呼喚了你好一會,一直到誓約之戒的光芒突然消散,從你手上活絡下來,長門你才恢復神志……長門,戒指發光那會,你看到什麼了…?”
指揮官把戒指盒蓋上,放到了長門的手上。雖然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發生的異動讓長門有些後怕,但作為指揮官親自贈予她的誓約之戒,她還是小心地收了起來。
“余,余好像看到了一些,從來沒見過的景象…但是恢復清醒的時候卻完全記不起來,唯一還有印象的,是余看到了一位白色頭發,白色裙子,眼睛很漂亮的孩子…而且,她手中也帶著和余一樣的戒指,指揮官,那孩子就是……”
長門捂著額頭仔細回憶著,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把自己唯一記住的事告訴了指揮官。可哪怕是這般簡單的介紹,都讓指揮官張大了嘴巴。
“是惡毒,我和長門說的另一位愛人…純白色的鳶尾女孩,只有她一個人沒錯…所以,通過戒指,長門你看到了她嗎…”
“嗯,余覺得,她也一定看到余了才對。指揮官,這誓約之戒,到底是……”
長門聽到了指揮官的肯定後,愈發覺得那枚戒指,並不只是一個簡單好看的裝飾品,其中,或許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說實話,我也並不是特別清楚它們的由來,我只記得我在皇家就職的第一天,從穿著的制服里把這兩枚戒指給翻了出來。本來想就這麼交給皇家的伊麗莎白女王大人,可那位陛下卻硬是要我帶著這兩枚戒指,去找到兩位所謂的誓約艦…說是,女王的絕對命令…”指揮官停頓了一下,繼續回憶道,“而且,當我把第一枚誓約之戒交給惡毒的時候,戒指上出現的能量屏障讓惡毒根本沒有辦法觸碰。也是伊麗莎白女王告訴我說,要去尋找第二位戒指的主人,才有可能打破這個奇怪的屏障……”
“若是這樣,那屏障已經碎裂的當下,指揮官,汝再去聯絡一下皇家的那位女王吧?余覺得,她應該會告訴指揮官更多有關這個戒指的事了…”
誓約之戒共鳴時,皇家港區,女王寢宮。
與身在鳶尾的惡毒一樣,伊麗莎白女王此時也到了就寢的時間。對於明天的情人節,伊麗莎白女王也並不怎麼感冒,因而她只是吩咐了厭戰和手下幾位皇家女仆去操辦這種節日,自己就打著哈欠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內,躺在了那張寬大柔軟的棉床上。
她就這麼靜靜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寢宮,床邊放置著的最新鮮的水果擺放而成的果盤,書架上塞滿了人類文明保存下來的珍貴的紙質書籍,那都是只有身為富庶強大的日不落帝國的女王才能夠享受的東西。她隨手摘下一顆晶瑩剔透,如同紅寶石一般的葡萄送入口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任何艦娘都想擠破頭皮參觀一下的臥室,只發出了一陣幽幽的嘆息。
“情人節,到了呢…還記得本王和你,一共過過幾個情人節嗎…?”
屋內並沒有別人,她只是自言自語著,偏過頭看向枕邊那打開著的小木匣子。用名貴的香木打造,點綴著各色寶石的匣子里,散落著幾片純金色的金屬碎片,和一顆完全黯淡著的,完全不像是皇家技術能夠制造出的寶石狀的能量核心。
正當伊麗莎白女王閉著雙眼,陷入那久遠的回憶之時,身邊的木匣,突然震動了一下。也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地古井無波的伊麗莎白,在此刻卻瞪大了雙眼。她用力從床上坐起,轉過身子,劇烈顫抖著死死盯住了那些碎片。
金色的碎片在伊麗莎白女王的注視下閃著熒光,不斷地抖動著,有些貼的比較近的碎片,似乎是要掙扎著拼湊在一起,組成一個像是環狀物的東西。而注視著這般詭異景象的伊麗莎白女王只是呆呆地捧著盒子,完全不敢亂動。
可在伊麗莎白激動的注視下,金屬碎片卻沒有回應她的期待,在一陣無力的顫動後,再一次失去了光芒。變得和不久之前一樣,只留下一片死寂,在這寬大的寢宮中擴散開來。
“哈啊……”
伊麗莎白女王無力地坐倒在了床上,但那對碧藍色的眸子中,卻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你…果然還在呀,還在本王的身邊,陪著本王呐……”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那顆暗淡的能量核心,露出了沒有任何人見到過的溫柔與懷念,“看來,應該是指揮官找到第二個誓約對象了吧…在重櫻短短半年就泡到了哪個孩子呢~?”
“哈啊——就連本王的的殘片都能出現這種反應,那不知道現在戒指的主人,會看到什麼呢…唉,估計指揮官也會火燒火燎的聯絡本王吧…看來,本王今天也沒法睡個好覺咯…”
伊麗莎白女王伸了個重重的懶腰,下床取下一本古籍,心不在焉地翻閱了起來。正如她預料的一樣,伊麗莎白甚至還沒翻幾頁,床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鈴鈴鈴——”
“喂?是伊麗莎白女王陛下嗎?”
“啊——本王還說,會有誰在這個時間來叨擾本王,沒想到是你呀,指揮官。恰逢情人節來找本王,不會是想祝本王情人節快樂吧?”
“啊,呃…情人節快樂?”
“………………咳!好了,有什麼事就趕緊說,本王要休息了。”
“啊,嗯。是這樣的,我找到了第二位誓約對象了,女王陛下。誓約之戒也確實按照您說的,防護屏障被徹底解除了。您不是說,接下來要來通知您,您會告訴我更多關於這個戒指的秘密嗎?”
“嗯,不過還是讓本王先問問,你的第二位誓約對象是…”
“是余。皇家的女王,汝應該還記得余的聲音吧?”
電話那一頭傳來的,自己頗為熟悉的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聲音,讓伊麗莎白瞳孔猛的一縮。她熟悉的重櫻艦船其實並不多,但這個聲音,卻常常出現在與各國領袖的秘密會議上。因此,伊麗莎白啊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次與指揮官結締誓約的是哪一位艦船。
“長…咳咳,竟然是重櫻的神子大人…本王還真是失禮了。”
“無妨,余現在也是以指揮官的未婚妻的身份與汝進行的交談。聽指揮官說,汝掌握了關於這枚誓約之戒的秘密。在余戴上誓約之戒的時候,這枚戒指爆發出了強烈的白光,一度將余的意識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同時,指揮官的另一位誓約艦惡毒也在場。不過當恢復意識的時候,余卻出了惡毒的樣子以外,別的都記不得了…”
“這大概也是戒指權能的一部分吧…本王可以向您保證,誓約之戒不會對您,惡毒和指揮官造成任何不良影響。並且,能夠賦予你們遠超想象的力量。當然,這力量你們或許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
“等一下,女王陛下,你到底是怎麼知道…”
“這是皇家的秘辛,還請本王保密。但本王可以用伊麗莎白這個名字向你們保證,戒指只會給予你們好處。至於為什麼本王不親自,或者讓皇家的艦船使用,這也涉及了秘辛的一部分,本王也不能透露。你,可以信任我嗎…指揮官…?”
“我…”
回想著之前陷入呆滯的長門,指揮官的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懷疑和不安的,若是在未來的戰場上突然陷入這樣的境地,或許就會遇到意料之外的危險。但冥冥中,一股十分久遠與奇異的意念忽然涌上了指揮官的心頭,他聽著電話那一頭伊麗莎白的請求,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拒絕。
“我相信你,伊麗莎白…”
指揮官有些木訥地說著,甚至忘記去使用對女王的尊稱。可那一頭的伊麗莎白女王非但沒有因這種不敬之舉而生氣,反而在話語中透露出了一絲溫柔。
“嗯…謝謝你的理解,指揮官。”
“指揮官…?哈…既然汝信任她,那余…余也相信指揮官的判斷。”
“那既然如此,為了表現本王的誠意,本王會為指揮官,神子大人,還有小惡毒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切花銷都會由本王來承擔,而往後,擁護指揮官的皇家也會永遠支持重櫻,不知這樣,可否讓神子大人滿意?”
“婚,婚禮…”本來在伊麗莎白女王面前還十分矜持的長門也突然羞澀了起來,“嗯,這,這樣最好…既然有皇家女王的支持,那這場婚禮,必將會盛大無前…對了,婚禮的日子,還是盡量後推一點吧。下個月,就是重櫻最為重大的神櫻大祭了,余記得您也受到了余的邀請函的吧?不如到那時,我們再好好商議一下婚禮的安排……”
“嗯,倒也是個好建議,本身准備一個全碧藍航线艦船都能參加的婚禮,就不是幾日就可以完成的。光是地點,本王就得好好想想……”
“……”
當掛斷伊麗莎白那里的電話後,指揮官又立刻撥通了通向鳶尾的電話。電話那一頭,是在那里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惡毒,指揮官也把戒指和婚禮的事告訴她後,惡毒又瞬間在幸福中大哭了起來。待到指揮官好不容易安撫好惡毒的情緒,長門又搶過話筒,和惡毒在電話中聊起了天來。本來僅僅是一面之緣,二人還完全沒有確認對方的身份,因而借此機會,長門也打算認識認識那個就連自己都覺得高潔可愛的女孩。
剛開始,惡毒還因為長門尊貴身份的關系有些拘謹。但或許是因為誓約之戒的羈絆,又或者是那白色世界中的驚鴻一睹,兩人的聊天逐漸變的意外的融洽和自然,甚至在針對指揮官的某些地方達成了奇妙的共識。
“啊對了,惡毒,既然汝也不需要再刻意遠離指揮官了,那下個月的神櫻大祭,汝便作為鳶尾的代表,來重櫻看看如何?余會親自給汝發邀請函的~”
“真,真的嗎!?長,長門大人,惡毒實在是太感謝您了,能和指揮官提早在重櫻見面,還能當做休假…嘿嘿,嘿嘿嘿……”
“叫余姐姐就好~那,余就期待著和惡毒的見面了喲?到時候,余要和汝一起好好修理修理這個花心的家伙呢,可不能手下留情哦?”
“嗯,長門…姐姐~那就…一言為定啦~”
終於,長門掛斷了電話。這一早上發生的一件件事,信息量之龐大,讓長門還覺得有些恍惚。而也就在這時,指揮官站起了身子,向著長門伸出了自己寬厚的手。
“好啦~長門,對我們來說如此重要的情人節,就把工作的事推一推吧?說起來,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約會過呢…所以,至少今天,就讓我帶著你,好好地享受一下節日吧?”
“嗯,的確呢。這應該算是…余和汝的第一次約會吧…余也好久沒有去神社外好好逛過了,可能還需要指揮官來為余領路哦~?”
長門看著自己面前那高大的身影,微笑著,抓住了他的手。這一對笨拙的情侶,也終於手牽著手,走出了這屬於那位神子大人的鳥籠。
兩人那般親密的姿態,一下山便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可完全不在意的兩人只是大大方方地把這她們的關系告訴了重櫻的所有人。而由於消息傳播速度之快,指揮官只來得及給長門挑選了一個櫻花項鏈,就發現明石小店的外面已經被包圍的水泄不通。哪怕江風和曉盡力去維持秩序,也抵擋不住每一個充滿好奇和鮮艷之心的艦娘們。
於是,指揮官和長門的第一次約會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不了了之,二人最後還是倉皇逃到了神社里。無所事事的長門傳喚來了包括三笠在內的幾位擁有一定話語權的重櫻上層,將文書改革制度,和二人未來的婚禮,以及誓約之戒的相關事情與她們一一說明。
而在三笠得知二人訂婚的那一刻,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獨自一人跑到角落感動地抹起了熱淚,一邊還在嘴上念叨著自家孩子終於長大了之類的話語,弄得原本在討論政事的眾人都有些尷尬。不過介於得知了如此喜事,又能通過指揮官得到皇家女王的鼎力支持,信濃武藏等人還是完全支持兩人的戀情的。
待到幾人商議完,也已是夕陽西下之時。本為了保持在幾位高層面前的矜持,長門不得不還是和指揮官保持了基本的距離,而終於能有時間獨處後,長門邊一下子縮在了指揮官的懷里。而本還揉著長門的耳朵,想著什麼時候回去的指揮官也突然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地低頭對著長門說道。
“呃,對了…長門,能不能讓江風給我在神社准備一套被褥,我這個樣子,怕是根本下不了山吧…啊哈哈…”
“也,也是呢…只要走出神社,指揮官就一定會被團團圍住…那指揮官直接…和余一起睡吧?現在天還有些冷,若是指揮官要在神社里休息的話,還得把壁爐一直點著,多,多浪費啊,不是嗎…?”
“可是,和你睡一起…”
“嗚…余不都和指揮官午睡過了…汝還會怕這些嗎?曉,汝下山去把指揮官的行李和生活用品都帶上來吧。東西會有點多,汝可以多叫幾位侍從。從今以後,指揮官就和余住在一起了。”
“是,神子大人。”
“啊…啊??!”
……
往後幾天,雖然長門的文書工作減少了大半,但是長門故意留下的問答信箱卻被塞地滿滿當當。無論是簡單的祝福,還是對於來信人自己戀愛相關的提問,甚至還有詢問怎麼和指揮官搞好關系的,搞的長門一陣頭大。而陸奧這幾天也是被嚇得根本不敢下山去玩耍了,由於沒辦法直接見到躲在神社里的長門和指揮官,她們就立刻把包圍的對象換成了長門的親妹妹。而長門也樂得陸奧這幾天能好好呆在神社,正好可以教她一些巫女的簡單儀式。
……
一個多月後,重櫻港區,神櫻大社。
轉眼間,神櫻大祭已在眼前。而作為重櫻為祭祀神櫻樹而設立的最為重要的節日,全重櫻上下也都忙碌了起來。雖然一個月前指揮官和神子大人結為伴侶的重磅消息依然是大家非常在意的話題,但相比起來,還是那與重櫻氣運息息相關的神櫻樹更為重要。此外,由於這次祭典要邀請來自全碧藍航线各個港區的賓客,因而海上的治安,航路的確保,以及住宿和商店貨物的安排,也讓不少艦娘頗為頭疼。
而作為儀式主角的長門,卻沒有忙碌於各種文書安排中。因為,有一項更為重要的任務,只能由她來完成。
三笠與長門各取出一柄鑰匙,打開了神社的一處暗門。一時間,各種各樣被小心擺放著的純金首飾被一件件陳列在了密室的兩邊,可三笠與長門甚至沒有去看一眼那些普通之物。她們的目光,都極其鄭重地投向了,密室的中央,一件被玻璃罩好好保護起來的,華貴到極致的巫女服上。
若是仔細看去,那件巫女服並沒有任何支撐,而是靜靜地飄在半空之中,巫女服上繡著的櫻花花瓣,就和從神櫻樹上飄落的花瓣一模一樣,而用金线繡出的鳳凰,也仿佛真的在振翅飛翔一般栩栩如生。整件巫女服透露著一股令人想要拜倒的威嚴與神性,甚至在幽暗的密室中散發著淡淡的櫻色光芒。
這是多年以前,長門誕生時所穿的巫女服,也是從神櫻樹中所誕生的一件攜帶重櫻氣運的神物,沒有人知道這件巫女服的材質,也沒有人知道為何它能夠攜帶屬於神櫻樹的權能,甚至這種權能比起同樣作為神櫻樹之子的長門和陸奧更為明顯。有人覺得這件巫女服的受損,會連帶著神櫻樹,還有重櫻的國運被波及。因此,在諸多人的請求下,長門不得已好好保存起了這件巫女服,而已平常那件紅白色的巫女服作為了日常服飾。
而當長門脫下那身服飾之後,整個人的神性與氣運也一同被這件巫女服給帶走了,她變成了如今單純的女孩的氣質。而也曾有人妄想代替長門穿上這身巫女服,卻發現這件衣服仿佛是有靈智一般,拒絕一切長門以外的艦娘穿戴,甚至連陸奧都沒有辦法穿上這身服裝。因此,長門那神子的身份才能永遠保持下去,無人能夠僭越。
江風和曉一同打開玻璃櫃,幾人虔誠地為提前洗除一身汙漬地長門換上了這身巫女服,又一件又一件地把純金的裝飾戴在了長門的身上。而在一旁有些痴痴的看著那逐漸帶上神性與仙氣的少女,不禁發出了一陣感嘆。
“真的,好美啊……”
“是呀,穿上這件巫女服的姐姐大人,才是完完整整的神櫻之子,完完整整的重櫻旗艦,完完整整的長門姐姐哦?嘿嘿,如果不是指揮官哥哥和姐姐大人的關系的話,這里是根本不能讓指揮官偷看哪怕一眼的哦?”
指揮官身邊,同樣無所事事只能看著的陸奧向著指揮官耐心地解釋道。
“這,可是,為什麼只有神櫻大祭才會穿——”
“誒?姐姐大人沒和你說過嗎?神櫻大祭,是重櫻神櫻樹力量最為強盛,綻放的櫻花最為鮮艷的一天,同時,也是我和姐姐大人誕生的日子哦?所以,作為神櫻大祭的主持祭司,姐姐大人也要用降生時的姿態來祭祀神櫻樹,從而祈願接下來的一年,重櫻的國運能夠更為強盛呀……”
“……!!所以,明天,就是陸奧,還有長門的生日嗎……”
指揮官震驚了,他猛地轉過頭,看向了那已經在微微發著光芒的大樹。原來他以為那只是一個類似夏日祭的傳統節日,卻沒想到是如此重大的神聖祭典。而且,也同樣是自己愛人的誕生之日。這一刻,注視著神櫻樹的指揮官仿佛感受到了,那高聳入雲的古樹,也早於自己結下了深深的緣分。或許在未來,自己還會與這棵大樹產生更為緊密的聯系……
“生日?唔,誕生之日的生日嗎,是這樣沒錯哦~?”
這時,終於穿戴完一身裝飾的長門小心地轉過身子,視线與指揮官交匯。指揮官愕然發現,在這巫女服的加護下,一股無形的威壓,不禁讓他涌出想要頂禮膜拜的想法。而那對深深看著自己的琥珀色眸子,也在這一刻微微亮起了熒光,變成了更為神聖莊嚴的淡金色。她款步向著指揮官走來,輕輕張開嘴,聲音中帶著少女的羞澀,也帶著一份神性的空靈。
“指揮官…余的樣子,美嗎…?”
“嗯,好美…美到讓我都有點恍惚了…”
指揮官喃喃著,不自覺得伸手想要去觸摸長門的面頰,可長門卻飄然後退了一步,帶著些許歉意,卻又有些像是命令的語氣,對著指揮官說道。
“抱歉,指揮官…這身,代表著重櫻國運,和神櫻樹氣運的衣服,汝,汝是不能隨意觸碰的…余怕…這件寶物,和指揮官之間,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
“不能…觸碰…神櫻大祭……長門…………”
指揮官自言自語著,卻忽然露出了一陣溫柔的微笑,仿佛是找到了塵封依舊的寶物一般,心中一片清明。
就在指揮官表情變化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飛速變化了起來。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在指揮官的周身奔涌流淌,無數的記憶碎片,在他的面前如流星一般飛逝。他看到了神櫻大祭上長門祈福時那端莊威嚴的姿態,也看到了自己與長門和惡毒的婚禮上,被戴上戒指的二位少女露出的幸福笑容。他看到了長門與惡毒義無反顧駛向構建者的英姿,也看到了二人凱旋歸來時,長門那令他徹底安心地微笑。他看到了長門在自己面前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也看到了從黑色的海洋中走出,變成了塞壬的模樣,心靈卻沒有染上一絲陰霾的,自己的忠貞妻子。
回憶,結束了。
指揮官的視线緩緩聚焦,自己依然坐在空曠的神社中,皎潔的月光灑下,為有些昏暗的大廳送來了一份無暇的光亮。背後的神櫻樹,依然綻放著奇異的微光,與天上的月亮相互輝映著。在自己面前的,還是那位穿著擁有重櫻氣運的華貴服裝的長門,帶著微微金芒的琥珀色瞳孔有些不滿地注視著他,而本該是自己不能觸碰的寶貴衣服,就這麼被隨意地貼在了指揮官的身上。她坐在他的身上,緊緊摟著他,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都沒有發生。
“指揮官,汝…在想什麼呢?居然呆了這麼久…”
她張開嘴,音色中卻完全沒有曾經的神性與空靈,只有以為有些欲求不滿的少女發出的微微的嬌嗔。
“只是想起了,兩年前,你還堅決不讓我觸摸這身服裝來著…~”
指揮官的手也環繞在了長門的腰間,完全不顧會弄皺這身整潔的衣服,用力地抱緊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嗚……!那,那個是余以前,還把重櫻的一切視為自己的使命的時候啦…在擁抱了那份無法逃避的黑暗命運後,早就不再是什麼重櫻的巫女了…現在的余,只是汝的長門,一個,想要永遠守護指揮官的塞壬罷了……”
塞壬誓約艦長門支支吾吾地解釋著,又因為指揮官的刻意挑逗,輕輕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卻又把自己的臉蛋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但是,指揮官…余,余還有一個願望。是一個屬於…作為巫女的自己的願望…”
她故意低頭遮住了自己羞到通紅的臉頰,然後鼓起勇氣張開了嘴。
“讓余,最後以重櫻巫女的身份,和汝交合一次…作為余與過去的訣別,好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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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記…身份驗證完畢,最高級權限確認。檔案全稱可視化,解鎖成功。
原第1015號實驗場206次實驗場,現異常實驗海域代號【S】檔案記錄:
異常發生後193天,5:57AM,虛擬實驗場重櫻港區:原神櫻大社,現重櫻塞壬數據塔內,塞壬艦訓練道場。
這是按照長門原本的劍道道場所構建的一座訓練場,但考慮到塞壬艦的身體素質和破壞力,整個訓練場的面積比起原來的小道場來說,擴大了數十倍有余。本來木質的地板與牆壁,也用最尖端的塞壬納米記憶金屬構成,用於隨時觀測和記錄每一個塞壬艦的速度,力量和火力輸出。而在這天的清晨,哪怕是精力幾乎無限的塞壬艦也幾乎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這里練習。因此,空曠的道場里,此時只有兩道身材相仿的身影,遠遠地站在道場的兩端。
長門站在道場的一側,一頭烏黑色的長發整齊地梳在身後,身上穿著完全由塞壬因子構建的那套作戰用的服裝,覆蓋四肢的黑色緊身材質與遮蓋腹部半透明的薄紗將她那姣好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而在她的身後,原本應該是九條狐狸尾巴的地方,九條閃爍著金黃色換裝呼吸燈的機械觸手正緩緩收縮,逐漸消失在了她的股溝之上。
本應該是塞壬艦中最為強大的她,在此刻緊緊握著手中櫻色的太刀,認真地擺出了劍道的架勢。因為緊張,她的呼吸都有些顫抖,手中的太刀也在輕輕晃動。而令她緊張的源頭,正是她那雙亮金色的雙瞳中死死盯著的,在道場另一端的小巧身影。
5:58 AM
道場的另一端,一個留著奇異的黑白色長發的女孩正悠閒地站在那兒。黑色與白色的頭發被分別像是瀑布一樣梳在左右兩邊。而在同樣黑白兩色涇渭分明的劉海下方,是一對分別有著溢出著金色流光的亮金色,和如同紅寶石一般猩紅瑰麗的血紅色眸子。少女有著和長門五成相像的面龐,而與嘴唇輕輕抿起的長門不同,此時的她正自信而優雅地微笑著。
一身鑲著金邊的純黑色的禮裙包裹著少女窈窕的身子,給這位少女增添了不少高雅尊貴的氣質,而下身穿著的能夠完美體現腿部线條的黑色膠襪,卻又給這個女孩增加了一絲魅惑和性感。而在她的手中,正輕輕撫摸著一把漆黑的太刀,少女靜靜地看著這柄跟了她快三年的好刀,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
5:59 AM
“使用這把刀的人,注定被漆黑的命運給吞沒…你把這把刀送給我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吧~?長門~?某種意義上,咱們確實是被漆黑所吞沒了呢…”
異瞳少女轉了轉手中的黑刃,笑著對長門說道。
“是啊…余也沒想到,所謂漆黑的命運,居然以是這種形式…汝難道,後悔了~?”
“怎麼可能呢會後悔呢,只有這樣,咱們才能突破既定的結局呀…能和你們像這樣永遠在一起,難道不夠幸福嗎?而且,長門…你是不是沒發現……”
異瞳少女慢悠悠地抬起頭,看著即將落到整點的時針,對著面前還想張嘴的長門狡黠地說道。
“什…汝這家伙…!”
6:00 AM
當鍾表走到整點的一刻,兩人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叮叮叮叮——!!”
碩大的道場在一瞬間被破風聲與刀劍碰撞的清脆響聲給填滿,黑色與灰色的殘影在半空中急速碰撞。哪怕是一般的塞壬艦在此處,也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動作,她們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灰色的殘影似乎是在一點點擴張自己的地盤一樣,將黑色的身影逐漸包圍堵截,這意味著理應是戰力與劍術都是頂尖的長門,在一點點落入下風。
“鐺——!!”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櫻色的太刀就這麼飛向了空中,徑直插在了天花板上。而武器被擊飛的長門,也在慌亂中失去了平衡,向後重重地倒了下去。
“嘩——”
黑色的太刀也被隨意地甩了出去,卻巧妙地和櫻色的太刀插在了同一個地方,形成了一櫻一黑雙刀交叉的奇景。而長門也在天旋地轉之間,被一雙纖細而有力的雙手給托了起來。
6:01 AM
“唔…沒傷著吧…?”
異瞳少女公主抱著還在呆滯中的長門,有些關心地詢問道。
“沒,沒有…不過,汝這離譜的速度和精湛的劍技到底是怎麼回事啦!?還一臉輕松的樣子,難道這還不是汝的全力嗎!?”
看著長門惱羞成怒地捶打著自己的肩膀,少女也放心地露出了微笑,然後也不顧那兩把還插在天花板上的太刀,就抱著長門向訓練場外走去。
“那看來,今天又是我贏了呢~長門,今晚得讓我來做主導了喲~?”
“嗚——!不公平,汝這個隱藏實力的壞蛋!而且,而且汝要當攻的話…和,和余說不就行了…!還需要這樣調戲余嗎…等,別這樣抱著余出去啊!被別人看到了可怎麼辦啊,快放余下來啦,指揮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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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