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譚雅:美人魚 第二章 救援失利【非H 劇情過渡】
鐵窗黯然無光
鋼索叮當作響
水流涌動蕩漾
人魚束之其上
矩形水牢中,呈對角线布置的四條鎖鏈將譚雅牢牢束縛在了正中央,她的雙腿也被繩索捆綁,此時的她正奮力使自己漂浮在水面上。這座水牢效仿了英國人曾經使用過的酷刑,被關進水牢的人,雖然不會短時間內窒息而死,但人在水牢里無法坐下休息,更無法睡覺,不出幾天,身體支撐不住,就會倒入水中被溺斃。這個相對漫長的過程,其慘酷程度,並不亞於幾分鍾內的窒息而死。
而譚雅,已經在這水牢中浸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女特工正吃力地扭動著身體,以使自己的頭部始終處於水面之上。沉重的鎖鏈跟被束縛的雙腿無疑極大地增加了她這樣做的難度和痛苦:鐵索挫傷,磨破了她的皮膚,傷口則在水的浸泡下開始浮腫感染,鐵鏈跟繩索的牽扯也造成她渾身肌肉的拉傷。毫無疑問,譚雅在遭受著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酷刑。克格勃希望以此來摧垮她的意志:當他們發現譚雅本身並不具備太多的情報價值時,他們希望逼迫她轉而為紅色陣營效力。
獨眼的典獄長此刻就在辦公室內,來回踱著步子,顯得很是焦慮。他曾對克格勃第三總局的那位委員夸下海口,揚言後者來到波蘭後會看到一個主動迎到自己身上,並發誓對蘇維埃忠心耿耿的譚雅•亞當斯。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手段似乎並沒有將譚雅摧垮,反倒是她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一名情報部的軍官敲門,得到許可後走了進來:“典獄長同志,第三總局的委員同志發來電報,他表示他的部門還需要在德國待一段時間,以完成對那些游擊隊的圍剿,同時他說會帶給您一個驚喜,順便讓我詢問您美人魚的馴養進度如何?”
“唉……這家伙。”典獄長嘆了口氣,癱坐在辦公椅上,揉捏著自己的睛明穴。
“多長時間了?”半響,典獄長開口,含糊地問道。
“她成為紅軍的俘虜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那軍官答道,“三周前發生了劫獄事件,因此她被轉移到了我們這里,而今天,是她被關進水牢中的第四天了。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出現了感染跡象,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考慮到我們是要求她為我們效命,應該是以最大限度地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摧垮她的意志為主要目的……”
典獄長伸手打斷了他,“我明白你的意思,趕快把她弄出來吧。”
譚雅橫臥在地上,仍舊被鐵鏈跟細繩所捆綁著,女特工大口地喘著粗氣。在水牢中的掙扎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以至於她甚至難以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她身上那些傷口很多已經開始感染化膿,卻依舊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典獄長。
“呸!”
譚雅一口含著血絲的痰唾在典獄長腳邊,冷笑道:“你們的水牢真是業余,CIA的水中訓練科目都比你們強,來啊!為什麼不繼續啊!”她忽地發出了滲人的狂笑,“老娘起碼還能再撐兩周呢!”
典獄長嘆了口氣,“把她押下去。”
隨著譚雅的咒罵聲逐漸遠去,典獄長轉過頭對一旁等候的軍醫吩咐道:“一定要治好她的傷。”
一周後
一輛高檔轎車跟隨著一台德拉庫夫囚車駛入華沙監獄,那名負責抓捕譚雅的克格勃第三總局的委員走了出來,走向已然靜候多時的典獄長。
兩人握手,寒暄了幾句後,委員四下看了看,半開玩笑地問道:“我說,典獄長同志,我來到了美人魚城,路過了美人魚雕像,現在我是張開臂膀等著我們的美人魚投懷送抱了,她在哪呢?”
“呃……這個……”典獄長一時陷入了頗為尷尬的境地,支吾著不知說什麼好。
“嘖,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們這群波蘭人,還是我親自來好了,也順便讓你們見識見識克格勃的手段。”他說著,掰了掰手指,關節咔咔作響。
“順便告訴你個事情,對英國的進攻失敗了。”
委員頓了頓,隨後迎著典獄長投來的驚詫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是這樣的,戰略火箭軍那幫廢物根本沒有把那該死的美國佬消滅在黑森林的核爆中,他一定是用了卑劣下流的超時空技術逃到了倫敦,並在那里做好了防御部署。我們的部隊除了從法國調動的那一整個大隊基洛夫太空艇成功突破了他們的防线以外,其余各路進攻均沒有進展,而這隊基洛夫太空艇也僅僅是突破了防线而已,很快便被敵二线部隊跟預備隊抵擋住了。”
“那難不成,我們的進攻部隊……”典獄長還處於震驚之中。
委員沉重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打光了,我們的波羅的海艦隊,黑海艦隊,甚至包括了北冰洋艦隊一部;拉丁同盟的遠征艦隊;瓷國的遠征艦隊;我們駐扎在法國本土的空軍的大部分;瓷國空軍的一整個傘兵團;再加上我們的一整個兩棲突擊集群跟瓷國的一整個海軍陸戰隊合成旅;全部都搭進去了。”
“這……”
“毫無疑問,這次失利使得局勢開始變得不容樂觀了起來。”委員嘆了口氣,“就連第十六局的沃…………某種實驗原型機的二號機發動的滲透突襲也失敗了。”
“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馬上啟用備用手段,”委員接著說道,“我需要美人魚能盡快為我們效力,越快越好,所以這次我要親自來負責此事。”
“等等,你來親自負責,那我呢?”典獄長疑惑道。
“我給你准備了另一份調令,波蘭老朋友。”
委員笑了笑,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包里取出一張紙遞給典獄長。
“第三總局內部推測同盟國聯軍的部隊可能會乘勝反擊,攻擊我們位於馬祖里的研究設施,因此組織上決定派你前去協防,這段時間我代你執行典獄長職務。”
委員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研究設施是重中之重,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是我建議組織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的,我相信你。”
“這你放心,我的防线堅不可摧。”典獄長笑道,他也曾是一名指戰員,波蘭戰局穩定後便在這里做一名典獄長,此刻戰端又起,是他重新奔赴戰場的時候了。
“去吧,祝您好運,典獄……哦,不,斯彼得同志。”委員說著,敬了個軍禮。
原典獄長回禮,隨後轉身准備收拾衣物前去赴任。
那名委員,或者說現在的代理典獄長忽然叫住了他。
“我說過的,我給你帶了個驚喜。”
代理典獄長伸手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克格勃專屬德拉庫夫裝甲車打開了車門,兩名士兵押著一個身材瘦小,帶著鐐銬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人是東亞面孔,面容憔悴,雙眼黯淡無光,身子輕飄飄的,有一種莫名的飄渺感。
“居然是‘幽靈’,你抓到她了。”斯彼得笑了笑,“這還真是個驚喜。”
“她策劃了那次劫獄,不過失敗了,我就順手下了個套,逮了個正著。”代理典獄長也笑了,“徘徊在歐洲大地上的幽靈沒有了,放心繼續著我們的事業好了。”他說罷,又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他湊近些,貼著斯彼得的耳邊說:
“我們現在,似乎有了一個可以馴服美人魚的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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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撥回一個月前
德國 巴伐利亞州 慕尼黑
這座德國南部最大,同時也是德國第三大的城市,因戰火而滿目瘡痍。
不過,這座城市依舊在行使著城市的職能:紅色同盟的軍隊僅僅是在進攻時對城區造成了部分破壞。攻克此地後,紅軍對慕尼黑並沒有進行更甚的燒殺搶掠,普通市民的生活似乎也沒發生太大的變化,也包括這家與其它建築風格截然不同的小酒館。
這個建築物並不起眼,即使它用霓虹燈把自己打扮得非常亮麗。店主來自日本,即使是在被蘇聯占領的德國,這里也掛上了幾個日式燈籠,上面寫著“飲み屋”(酒館),旁邊堆著一些寫著“さけ”(酒)的木桶。里面陳設也很簡單,一個簡單的櫃台,幾張桌子,三兩盞散發著昏黃亮光的小電燈便將室內點綴地明亮了,木制地板也打掃得很干淨整潔,牆上還掛著幾張看起來像是江戶時代的浮世繪。若不是那些可以透過小窗看見的現代建築,還有一些真皮的座椅,人們大概會以為這里不是紅軍占領之下的德國慕尼黑,而是德川幕府時代的某個日本小城。酒桌對面就是藝伎表演的地方,應駐扎此地的瓷國遠征軍的要求,還加上了幾把椅子——他們並不習慣跽坐。
“嘿!我說老弟,咱倆可是好久沒見過面了!”
“哈,大哥,我是正好聽說你們駐扎在這,沒想到還真能找到你啊。”
兩名士兵相擁著,有說有笑地走近了這家小酒館,兩人的臂章表明他們分別來自白俄羅斯第1和第3方面軍,這兩支軍隊分別對德國的東北部地區和西南邊境。
“聽說你們拿下柏林了,挺好。我們這邊先在慕尼黑駐扎修養,等黑森林的輻射降到安全值以下之後就會繼續前進了。你也難得大老遠跑來一趟,我得讓你喝點好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我在柏林喝的那些馬尿味的啤酒,早受夠了!你在慕尼黑的話,伏特加肯定是不缺的吧。”
“哈哈哈,我帶你去喝點更好的。”
“還有比伏特加更好的?我可不信!”
兩人說笑著,跨過門檻,走進了酒館,一名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緩緩走來,她微笑把讓二人帶到另一邊去看藝伎表演。
一旁門簾緩緩掀開
一名女子慢步走來
一把折扇紛飛輕點
一縷笛音一丈舞台
藝妓在這小小的空間內翻飛起舞,那舞姿輕盈飄渺,虛浮輕柔,伴著悠揚的語調,舒緩了士兵們緊繃多日的神經。
來自柏林的士兵已然陶醉於那昏黃燈光下起舞的身影,不自覺地端起手邊的一杯清酒,一杯下肚,本能地將內心的感慨抒發了出來。
“真香啊。”
清酒不同於俄羅斯人所熱衷的伏特加一般濃烈,細膩的醇香在口中蕩漾,伴著耳畔縈繞的曲調,士兵們那炙熱的,劇烈跳動著的戰火之心漸漸地平息下來了。這酒香,這歌舞,這昏黃而富有韻味的光影,把戰火硝煙隔絕在了這座小屋之外,剩下的,只有祥和,安定。
“勝利已不遠,就在腳下。
最後一戰,最後的廝殺。
我思念祖國,我思念家。
多少年月,沒見到媽媽。”
一名蘇俄士兵忍不住,用酒杯敲打著拍子,唱起這首傷感的軍旅歌曲。
以我青春年華
獻於烽火廝殺
心曾無悔無怨
只為紅遍天下
收槍卸甲
取一縷清茶
誰知我亦有念
小橋下
流水人家
士兵們就這樣沉醉了,相比於酒精在物理跟生理上的麻醉,伴著昏黃燈光,起舞美人,悠揚音樂跟清新醇香的環境顯然更能讓人產生情感上的醉意。
一曲舞畢,那藝妓開始逐人倒酒,體態輕盈,舉止優雅。
“大……大哥……這……這里真……真踏馬是個好地方!你……你看看,這遠東的妞!真踏馬的養眼!” 來自柏林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士兵此時醉意盡顯,含糊不清地吐露著。
“老弟……你看看……你看看我…我說什麼來著,這…這里好……好吧?!”
斯拉夫人畢竟血液中流淌著戰斗,兩名士兵在寒暄幾句之後,自然也扯到了戰事上來。
“老……老弟我…我跟你說,那……那個美國佬是真踏馬的……能打!我他指揮……指揮德軍兩個師…防…防守黑森林,我們這一……一整個方面軍……加上瓷國遠……遠征軍一整個……集……集團軍愣是沒……沒打下來!最……最後還是靠……靠的戰略火……火箭軍的……同…同志們。”
“嗨!老哥……我……我們這邊也打的不舒……舒坦啊!踏馬的……兩……兩個半殘的坦…坦克團,就……就擋在萊…萊茵河邊上,再加上那…那個…那個美國妞跟那個德…德國佬!硬是扛住了我們和瓷國的整……整個聯合裝甲集群的進攻!踏馬的我……我們的先遣部隊不到半……半個小時就全沒……沒了!”
兩名士兵你一言我一語地,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訴說,而那名藝妓則緩步走到跟前來,為兩人斟滿清酒,淡笑一聲。
醉酒的俄國人的俄語發音很是晦澀,藝妓卻很認真地辨識著那些難以分辨地卷舌音,並從中篩取有用的信息。
“老哥……我…我們最後還算是有…有收獲的,起……起碼…那……美國妞是落…落我們手上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藝妓忽地睜大了雙眼,但緊接著又恢復平靜。
“嗨!老哥…我…我跟你說,把她擊昏後我還…還上去……蹭了一把,踏馬的那……那身材是真火辣!”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士兵們叫嚷著,互相擁簇著,離開了這家小酒館,今夜的他們得到了一次徹徹底底地放松,或許明天又將奔赴沙場。
那藝妓走了出來,一輛轎車已在附近等候多時。
她坐了進去,轎車發動,目的地則是一座教堂——一個同盟國聯軍游擊隊的秘密據點。
司機探頭看了看窗外四周,已然是一片寂靜,他便開口問道:
“這次有打探到什麼情報嗎,上尉?”
藝妓,或者說那名上尉,耪優玲子淡淡一笑:“這幫臭毛子,看個舞喝個酒就什麼都往外抖摟了,我從一個來自柏林的士兵那里得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馬上通知大家集結。”
“是,上尉。”
耪優玲子望著窗外寂靜的夜晚,口中悄聲念叨: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譚雅前輩。”
英國 倫敦
“Verdammt!!”(德語:該死的)
西格弗里德猛地一拳錘在實驗桌上,震的各種儀器叮當作響。此刻的他已經有一周沒合眼了,平常追求嚴謹正式的他現在已然完全不顧自己的頭發,胡子,任其凌亂不堪,他的眼中布滿血絲,自從得知譚雅被困在德國後他便陷入深深地自責,愧疚與懊惱之中,而這種情緒又反作用於他的研究之中,他一方面強迫自己高強度工作,而一方面又急於求成,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屢敗屢戰,卻又屢戰屢敗。甚至“悖論”計劃都因他的情緒問題而進展遲緩,同樣的,同盟國聯軍所依賴的命運科技的一系列研究也都陷入了瓶頸。
“博士,別這樣,我們希望您能冷靜下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端到他的實驗桌上。
“我們失去了最好的特工,我們不能再失去最好的科學家了。”
西格弗里德轉過頭,看著遞過咖啡的那雙手的主人:“指揮官,我……”
指揮官在他身邊坐下:“法國南部守軍向德國派遣的游擊隊送來了一個對我們來說還算不錯的消息,特工譚雅還活著,只不過她被俘了,就被關在命運科技學院里,看來克格勃很可能認為她還具有情報價值。游擊隊目前正在集結力量,制定解救計劃。”
指揮官頓了頓,緊接著說道:“所以說,博士,您不要太自責,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靜下心來,一心一意去完成研究任務的歐洲頂級科學家,而不是個一味自責但又一事無成的家伙。”
說著,他拍了拍西格弗里德的肩:“即使坐立不安,但也於事無補,不是嗎。”
博士低頭沉吟一會,隨後抬起頭來朗聲說道:“我明白了,指揮官!”
德國 柏林郊外
一張由鉛筆粗略繪制的命運科技學院布防圖鋪在了兩個彈藥箱搭成的簡易木桌上,游擊隊的幾名骨干成員圍著桌子站立,其中有一位瘦小的女性,應該是耪優玲子無疑了。
作為出身軍人世家的金川工業助理研究員,她的經歷是與眾不同的:從事醫藥與生理研究的優玲子在戰局緊張時毅然自告奮勇,作為一名軍醫加入戰斗,並在摧毀瓷國設立在波蘭的研究設施的那次行動中作為譚雅的保障軍醫,她的精湛醫術和軍事素養給後者留下了深刻印象。行動結束後,未能撤離的她輾轉到了法國並加入了當地的同盟國聯軍,依仗她的軍銜級別跟她在軍事方面的優異天賦,優玲子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支游擊隊的領袖。
“我們現在遇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況,命運科技學院周圍架起的防御工事還只有一層,據此不遠就駐扎著蘇俄的一個坦克團,一旦我們對學院發起攻擊,他們不用十五分鍾就能趕到。”一人拿著樹枝指點著講解道。
“そだ。”(這樣啊)
耪優玲子托著腮思索著,蘇俄軍隊顯然是精心布置過防御的,命運科技學院本身或許沒有多堅固的防守,但那個坦克團則是命運科技學院的強有力的後盾。一整個團的裝甲厚重,火力優異的犀牛重型坦克連同盟國聯軍的正規部隊都要掂量幾分,更不用提這支不到三十人還沒多少重武器的游擊隊了。
“上尉,我們怎麼打?”那名士兵轉過頭來問道,“我們現有的人員跟裝備根本無法做到在發起突襲的同時頂住敵坦克團的衝擊。”
“還有什麼別的信息嗎?”優玲子問道。
“有的,”一個不屬於在場任何一人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而去,看到一個身穿德軍軍服,拎著一杆狙擊槍的人走來,“我對那個坦克團駐地觀察了兩天。”
“霍夫曼?!”來人走近後,耪優玲子驚喜道,“原來馬賽總部派來協助我們的是你啊。”
“上尉,上次見你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軍醫呢。”狙擊手笑道。
“敘舊就等會再說吧,我的德國朋友,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獲取到的信息嗎?”
“好的,上尉。”霍夫曼說著,接過樹枝在地圖上比劃著:“這個坦克團最近的訓練頗為頻繁,顯然是為了登陸作戰做准備。由於消耗量巨大,他們的營地內每天都會堆積著各種油料和彈藥。坦克團每晚十點整休息,戰車則集中放置。第二天早六點三十分開始訓練,這兩個位置是哨兵崗位。”他說著,拿樹枝在地圖上點了兩下,“哨兵基本上每兩小時換一班崗,具體時間有浮動,但不會超過十分鍾。這幾個位置有潛伏哨。”他又點了幾下,“潛伏哨視野受限,我可以從這個方向接近他們。”他在地圖上劃了一道。“我是柏林人,這里對我可不陌生。”
“不愧是來自德國的頂尖狙擊手。”優玲子淡然一笑,“有辦法了。”
她轉過頭對身旁的法國軍士問道:“格林尼亞,那個東西你們搗鼓好了嗎?”
法國軍士立馬領會了領隊的意思:“放心,上尉,弄好了,而且還是小型化的。”說著,他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個小玩意。
“よし(很好)。”
優玲子笑道:“既然戰車是集中放置的話,想辦法讓Baguette把那個東西送過去就好,讓我來吧,他們不會對一個弱小的女性做什麼的。”
“我們最好快一些,”霍夫曼說道,“我也觀察過命運科技學院周圍了,俄國人正在安裝特斯拉线圈的底座,時間拖得越久,營救行動就愈加困難。”
“我們等候著您的命令,上尉。”格林尼亞說道。
耪優玲子點了點頭。
“明晚十點三十分,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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耪優玲子漫步行走在田野中,一身和服的她又恢復了先前的藝妓打扮,嬌柔而優雅。
只見她時而揮袖翩翩起舞,時而托起花朵細嗅芬芳,完全無視了周圍的硝煙戰火,斷壁殘垣,如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一般,於田野中縱情玩耍。
“Ни с места!(俄語:不准動!)”
忽地傳來一聲暴喝,田野中鑽出一名蘇俄士兵,槍口對准了優玲子,咔嚓一下,子彈上膛。
士兵看到發現自己的那女子先是一愣,隨後驚恐地大聲尖叫著。
“ア!やめる!!(啊!不要啊!)”
女子連忙雙手捂住臉跪倒在地,同時渾身發抖,顯然是嚇得不輕。
這名女子的反應讓士兵放下了槍口,是啊,一個瘦小的,對軍人和槍支如此恐懼的女人能有什麼威脅呢。
“女士,這里是軍事禁區,請您馬上離開!”士兵收起槍,並用盡可能發音清晰的英語說道。
“すみませい!……すみませい!(對不起!非常抱歉!)”
女子顫抖著站起身,連著鞠了好幾個90度的躬,“我……我不知道這里是……是禁區,我……我是來這里遛狗的,我我我……我這就離開!”她的英語發音十分詭異,難以識別,日語更是晦澀難懂。士兵被弄得一頭霧水,不過看她的模樣似乎是在表示歉意,“下次注意,女士!”他說著,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はい……はい……(是……好……)”女子賠著笑一邊鞠躬一邊後退,隨即轉身趕忙跑開了。
“唉,這個啥也不知道的蠢女人。”士兵默默嘆了口氣,這個潛伏哨因她的誤打誤撞又要更換位置了。
耪優玲子跑到那哨兵視线以外後,吹了一聲口哨。
一條德國牧羊犬從草叢中鑽了出來,奔到優玲子的懷中,後者撫摸著它的頭。
“你做到了,Baguette,乖孩子,真棒。”
“剛剛真是險啊,上尉。”優玲子的微型無线電中傳來霍夫曼的聲音。
“還好吧,他們不會輕易對我做什麼的。”優玲子笑了笑,“你看到那哨兵的武器了嗎?”
“老式的衝鋒槍,這個坦克團不是精銳。”霍夫曼冷笑一聲,“更好對付了。”
晚十點整
蘇俄坦克團的營地中響起了熄燈號,營房的燈一盞接一盞地關閉,帶著一身的疲憊,士兵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最近的高強度訓練使得整支隊伍顯出了疲態,因此不少人都在期待著明天——團長答應他們明天休息。
營地的另一角堆放著他們最值得信賴的鋼鐵戰友——“犀牛”重型坦克,坦克停靠的十分整齊,也十分緊密。
營地中的一切都沉寂了,唯有哨兵還清醒著,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潛伏哨往往是一支部隊最關鍵的保障,不過此刻的潛伏哨也開始放松警惕了,他們似乎也有這樣的資本——有哪支敵軍會犯傻一樣地攻擊一整個坦克團呢?
潛伏哨內的哨兵也困了,他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以至於沒有從風吹草動的聲音中分辨出某種不太一樣的沙沙聲。
當他意識到有人走近時已經晚了,一只手從背後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同時一柄匕首刺進了他的喉嚨。
“1號哨位解決。”
“3號哨位解決。”
“狙擊手已就位。”
霍夫曼架好了自己的狙擊槍,通過夜視瞄具觀察著整個營地。
“動手吧。”
隨著優玲子一聲令下,一顆曳光彈劃破夜空,徑直鑽入堆積在營地一角的油桶內。
“轟!!”
劇烈的爆炸驚醒了睡夢中的士兵,他們衝出營房後發現,營地內已是一片火海。
“敵襲!敵襲!”
士兵們呼喊著,或奔回營房拿槍,或直接奔向坦克,後者無疑是明智之舉,至少目前看來是。
“引爆!”
“噗!噗!”連續傳來幾聲悶響,鑽進戰車中的裝甲兵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坦克無法啟動了。
鋼鐵的猛獸或許能抵擋槍林彈雨,但面對一樣東西時,它毫無抵抗能力。
電磁脈衝。
瓷國遠征軍將這種力量轉換為武器,並帶進了歐洲,以EMP為殺傷手段的地雷散落在戰場各處,因而游擊隊很輕易地便獲得了這種廉價但威力無窮的武器,並將之小型化,最終由那只名叫Baguette的德國牧羊犬把它們一一放置在坦克車底。
沒有了坦克的坦克團,其戰斗力充其量也就是個衝鋒槍連。
命運科技學院內
委員坐在一間教授辦公室內辦公,一邊翻看並批示著文件,一邊琢磨著還能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使譚雅開口。
“委員同志!委員同志!”
他的副手推門而進,慌慌張張地叫道。
“帕西爾同志,我不是說了嗎,先敲門,征得我同意後再進來!”委員手忙腳亂地將那個造型古怪的道具塞到抽屜里,頗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
“委員同志,我……他們……那個……”副手上氣不接下氣。
“慢點,帕西爾同志,有什麼急事嗎?”
帕西爾深吸了一口氣:“委員同志,坦克團遭到游擊隊襲擊了,他們請求我們支援!”
“什麼?!”委員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坦克團被游擊隊襲擊了,他們向我們請求支援。”帕西爾緩了緩,又重復了一遍。
“一個坦克團向我們請求支援?!他們是干什麼吃的?!”委員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斥責道。
“他們……說……對面有重武器。”
“放踏馬的P!”
委員怒道,“一個坦克團!說對面手里有重武器?!他們手里是什麼?!午餐肉罐頭盒嗎?!”
“委員同志,他們……遭到了EMP的攻擊,所有戰車都癱瘓了。”
“什麼時候的事?”聽到EMP後委員暫時收了怒火,他意識到對手絕非善類,必須沉著應對了。
“四十分鍾前,他們基地里發生了劇烈爆炸,之後戰車和通訊設備都被癱瘓了,十個通訊兵就衝出來了一個,把命令帶過來的。”
委員趕忙回頭看向布防圖,“這是什麼游擊隊?他們的目標為什麼是一個沒有絲毫戰略意義的坦克團?”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分析戰況。“EMP又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瓷國人故意搞摩擦的話,只能說明是這游擊隊蓄謀已久了。那麼說……”
委員忽地抬起頭,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他們的目標是我們這里!”
“上尉,這里的敵人已經被我們牽制住了。”霍夫曼邊退彈殼邊說到。
“分かだ!(我知道了!)”此刻的耪優玲子就在距離戰場不遠的地方,為傷員包扎傷口,一來她可以直觀地做出指揮,二是她是隊里唯一的軍醫。
“通知二隊,可以行動了!”她命令道。
“明白,上尉。”
法軍游擊隊在這次行動中采用的戰術戰法可以說是劍走偏鋒,並沒有選擇直撲目標的圍點打援戰術,而是先將潛在的援軍所帶來的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EMP技術使得這種戰法的實踐成為可能,失去了戰車的坦克團的戰力被大幅地削減了,其對攻擊命運科技學院的部隊將不在構成威脅。
此刻,集中了先進裝備與精銳人員的這支小隊向命運科技學院發起了攻勢,他們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優秀的武器和人員的戰斗素養是他們制勝的關鍵。
坦克團駐地一邊,失去了戰車的蘇俄士兵只得使用衝鋒槍抵擋游擊隊,而攜帶著重型防彈盾的游擊隊員絲毫不擔心這種彈頭動能衰減快速的老式衝鋒槍。他們居高臨下,以盾牌為掩護,用霰彈槍和破片手雷攻擊蘇軍,霍夫曼則占據著全戰場的制高點,主宰著整個戰場,他對下方的蘇軍士兵肆意射擊,而對方則毫無還手之力。
游擊隊並沒有急於消滅坦克團,他們要做的僅僅是在最大限度地保存自身的情況下牽制住蘇軍,為二隊攻下命運科技學院爭取時間罷了。
命運科技學院一邊,數道聚光將黑夜照的透亮,“棱鏡”步槍依靠自身儲存的能量產生的道道光棱在遠距離上精准命中了蘇軍布置在外圍的防御工事,游擊隊員就這樣在蘇軍防御工事所能觸及的范圍之外,將這些工事一一點燃摧毀。
駐守的蘇軍絲毫沒有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防御被兩名游擊隊員用“棱鏡”步槍輕松化解,而他們一直處於射界之外。
在人員素質對等的情況下,先進的裝備往往能造成單方面的碾壓攻勢。
眼見蘇軍的防御化為烏有,一輛“悍馬”越野車直奔科技學院主樓而來,蘇軍設置好的路障均被它衝撞開來。蘇軍士兵畢竟訓練有素,他們在短暫的慌亂後及時反應過來,向悍馬車包抄。
“格林尼亞,看你的了!”負責駕駛的副隊長回過頭說道。
“明白!”
悍馬車頂忽地迸射出火光,格林尼亞操縱著車頂的重機槍掃出一個扇面,試圖靠近的蘇軍士兵紛紛倒地。
悍馬停了下來,格林尼亞隨即又對蘇軍士兵躲藏的掩體方向打著短點,0.5英寸口徑的重機槍彈輕而易舉地穿透了蘇軍士兵作為掩體的工事廢墟,把躲藏在後面的人打成兩截。
此時,學院內。
“委員同志!他們已經攻破外圍防线了!我們怎麼辦?!”副手慌張地喊道。
“冷靜,帕西爾同志,冷靜。”委員沉著地坐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委員同志,他們馬上就要打到大門外了!我們擋不住他們!”
“別怕,帕西爾同志。”委員轉過頭,面露出詭異的微笑。
副手一愣,剛剛表現的比自己還焦急的委員此刻為什麼會這麼淡定。
“委員同志,他們都打到門外了……您……”
“我們已經獲悉敵情了,帕西爾同志,現在沒什麼好怕的了。”委員笑道,同時抓過桌上的無线電:“把那玩意搬上來。”
此時,學院外
“行動!”
副隊長一聲令下,悍馬的後車門大開,一個扛著反坦克導彈的壯漢跳下,對准了學院大樓。
壯漢先是瞄准了目標,但又頓了頓,抬頭問道:“副隊長,可以嗎?我們這樣會不會傷到……”
“譚雅特工被關在地下室或者禮堂內部的可能性最高,所以放心開火就行。”副隊長毫不猶豫地答道,“打!”
導彈徑直飛向學院大門,一陣巨響過後,命運科技學院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
“士兵們,衝鋒!”
扛著棱鏡步槍的兩名士兵已經跟了上來,跟著另外幾名游擊隊員發起進攻。
“滋——噼——啪!!”
一道閃電般光亮的電弧刺破空氣,徑直擊中其中一名游擊隊員,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只見電弧緩緩消逝時的余光照射下,被炙烤成炭黑色的屍體還閃著幾朵小火苗。
余下的游擊隊員驚恐地看著學院內部,里面似乎潛藏著一種神秘,但又有著無限力量的武器。
這群毛子把佩倫藏這了?!
這是閃過格林尼亞腦海的第一個想法。
隨著那東西動了起來,緩緩駛出科技學院,在月光跟戰火的映襯下,漸漸露出了全貌。
在大規模機械化作戰的戰場上,一台特斯拉突擊坦克似乎平淡無奇,猶如滴入大海的一滴水一般。
但在此時,此刻,在對抗游擊隊的戰斗中,這一輛特斯拉坦克無疑成為了整個戰場的主宰,這台戰爭機器在這樣的情境下,已然與為蘇軍而戰的佩倫並無二至。
“撤退!撤退!!”副隊長驚叫道。
已經太遲了,特斯拉坦克開出了學院,向游擊隊員連續釋放出數道致命的高壓電弧,勝利的天平瞬間徹底傾倒向原本處於劣勢的一方。
連續擊倒兩名游擊隊員後,那個怪物把炮塔轉向了悍馬,同時线圈開始蓄能。
“跳車!”副隊長大喊。
在兩人剛剛跳開悍馬車之時,一道電弧便命中了它,電流瞬間引爆了油箱中的汽油,把整輛車變成一團火球。
“副……副隊長,你怎麼樣?”格林尼亞呻吟著爬起身,剛剛的爆炸造成的耳鳴還未褪去。
等他聽覺恢復幾分後,他分辨出了幾聲悶哼,尋聲望去,他看到副隊長趴在草叢之中。剛剛爆炸時產生的金屬碎片扎進了副隊長的右腿,割裂了肌腱。
“格……格林尼亞……掩護……我。”副隊長強忍著劇痛,拖著殘腿挪動著身體,距他不遠處,是剛才那個壯漢攜帶的另一枚反坦克導彈。
格林尼亞站起身來,扯過突擊步槍對坦克射擊,這種法制的無托式步槍槍身不長,便於攜帶跟乘車作戰。只見子彈打在裝甲上,叮當作響,或許無法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但也足以吸引它的注意了。
格林尼亞又扣下扳機,利用步槍下掛的槍榴彈發射器打出一發閃光彈,這一切都足以讓副隊長拿到那枚反坦克導彈了。
“Vive la France!(法語:法蘭西萬歲)”
副隊長大喊一聲,強撐著扛起導彈。
導彈在空中畫了個優美的弧线,隨即一頭扎向特斯拉坦克,緊接著一聲巨響,坦克停了下來。
“干掉了!我干掉它了!!”
副隊長欣喜地喊道,卻不料那坦克又開始轉動炮塔。
“什麼?!”
副隊長話音未落,只見電弧劃過,伴隨著淒厲的慘叫,一切歸於寂靜。
借著高壓電弧帶來的光亮,格林尼亞看到了坦克車體及炮塔上遍布的金屬塊一樣的東西。
爆炸反應裝甲!
這東西的出現意味著游擊隊最後一线反敗為勝的希望破滅了,爆炸反應裝甲使得坦克本身對聚能破甲型反坦克彈藥的抵抗能力大幅增加,而游擊隊又不可能拿出動能穿甲彈。
“格林尼亞,你們怎麼樣了?”耪優玲子在無线電里聞道。
“上尉,我們失敗了。”格林尼亞喘著粗氣回應道,“他們有一輛特斯拉坦克。”
一陣沉默。
“格林尼亞,任務取消,你們馬上撤退。”
放下無线電,優玲子長嘆了一口氣。
“撤退吧,這次行動已經沒有意義了。”
教堂據點內
大多數游擊隊員們又聚在了一起,但卻是一片死寂。那個平日里負責主持會議的副隊長,再也不會出現了……
耪優玲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手抱著腿,頭深埋在膝間。此刻的她只能以一個小女生的方式表現自己的自責跟愧疚。
“我……我太自大了……”她哽咽道。
“我根本不是戰士……我只是個醫生……我沒有任何的戰斗經驗,我充其量只是個參謀……”
“上尉,別太難過了。”一只手輕撫著她的頭,或許這種方式最能安慰一個女孩子吧。
霍夫曼坐到她身邊,用勸慰的語氣說道,“誰能料到這些毛子居然會藏了一台特斯拉坦克呢。”
“克格勃肯定會留後手的……是我太莽撞了……”
“至少我們還是有收獲的,上尉。”
格林尼亞也靠了過來,同時伸手從衣袋里取出了一個東西。
優玲子抬起頭,看了看,格林尼亞手中的那個東西此刻正映射出一種別樣的光。
“這是……”
“我不是很確定,不過,對於激光器來說,這塊紅寶石是完美的。”格林尼亞笑了笑,“我撤退時在樹林里面發現的,這群毛子從來不知道打掃他們周圍的環境。”
“真是有價值的發現。”霍夫曼也笑了笑。
“事不宜遲,你們趕快動身,設法把這個送回倫敦。”優玲子連忙吩咐道。
格林尼亞跟霍夫曼對看了一眼,“那我們就回去了,上尉,你們保重。”
耪優玲子點了點頭,“你們路上千萬小心。”
“你們也要小心,上尉,俄國人很可能要對游擊隊展開圍剿了。”
“這你們大可放心,對我們的圍剿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沒幾次得手的。”優玲子拭去眼角的淚水,笑了笑。
另一邊,命運科技學院的蘇軍正在打掃戰場。
委員走到副隊長那已化為焦炭的屍體旁,俯下身子端詳著那焦黑的軀干,又一抬眼,看到了旁邊的反坦克導彈發射裝置。
“要是沒有安裝爆炸反應裝甲的話,恐怕他們就得手了,這躺在地上的也就該是咱倆了。”他自語著,伸手拍了拍副手的肩。
“多虧了你的英明指導啊,委員同志。”副手恭維道。
“你說,這次襲擊的幕後策劃者會是誰呢?”委員忽地問了一句。
“我查過了,委員同志。”副手答道。“坦克團那邊有士兵稱,當時有一個可疑的女人接近了他們的駐地,被警告後就離開了。
“那女人的特征?”委員警覺道。
“東亞面孔;身高1.5米到1.6米左右;語言很像是日本語。”
“那基本是可以確定了。”委員笑了笑,“那‘幽靈’浮出水面了啊。”
“那我們……怎麼辦?”副手問。
“走吧,咱們去看看抓到的那個落單的家伙。”
命運科技學院內,又多了一個被關押著的囚犯,這名游擊隊員在撤退時不慎跌入溝壑,摔昏了過去,被緊隨而來的蘇軍士兵俘虜。
現在,他被捆在一張椅子上,赤裸著下半身,但他卻一臉淡然,仿佛自信於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一樣。
“年輕人,最好是別消磨我的耐心。”委員面帶微笑地說道,“我只問幾個問題就好。”
“去你的吧,老東西,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游擊隊員回嘴道。
“哦?是嗎?”委員笑道,伸手接過一個鐵榔頭。
“唉?!你……你要干什麼?!”隊員的聲音里摻雜了些許驚恐。
“沒什麼,用點手段。”委員平靜地說道。
“你!你這是違反日內瓦協定的!你在虐待戰俘!”游擊隊員頭上滲出幾滴冷汗。
“哦?你說日內瓦?”委員微笑道,“瑞士的那個日內瓦嗎?”
隊員連忙點了點頭。
“現在沒了,三天前剛打下來。”委員說著,一揮胳膊,榔頭猛地砸在隊員的左腳腳拇趾上。
“啊!!”隊員發出一陣慘叫。
“喔,看上去挺疼。”委員說罷又揮起了錘子。
“別!別!等一下!”游擊隊員哭喊道。
“放心,還有的砸呢。”委員笑道,“你的十個腳趾頭,然後是踝骨,再往後是膝蓋,再然後我不說你也該想到了。”
游擊隊員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兩片嘴唇哆嗦著,支吾著甭出一個詞。
“我……我說……”
“大點聲。”委員帶著輕佻的語氣,仿佛非常享受這一刻。
“我說……”隊員又重復了一遍。
“再大點聲。”委員再次舉起榔頭。
“啊!好!我說!我說!!”游擊隊員尖叫著,隨即因驚恐和高度緊張而不斷顫抖。
“哈哈哈哈。”委員笑著,貼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說你要是早點說,不也省得廢個腳趾頭了嗎。”
但他緊接著又繃起臉,嚴肅道:“你的姓名?”
“苗班,我叫苗班!我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游擊隊員,領隊是一個日本女人,在……在在自由法法法國馬賽總部內的代代代號是‘白蝶’。她她她是日本金川工業醫藥跟基因工程學方面的研研研研究員。我我我我們的活動據點在在城西北郊的那那那個教堂里!”游擊隊員哆嗦著,篩糠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抖摟出來了。
“真是意外收獲。”委員笑得很是得意,“苗班先生,您向我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現在您可以回去了。”
苗班猛地低下了頭,羞愧和負罪感充斥著他的大腦。
“不過,你要按我說的做。”委員標志性的詭秘的微笑又一次浮上臉頰。
苗班無力地抬起頭:“好……好的。”
走出學院,副手跟了上來,不解地問道:“委員同志,我不明白,我們已經得到了他們的秘密地點,為什麼不直接追殺過去?”
“哼哼,帕西爾同志,你還是太年輕了,想的太簡單。”委員笑道,“你知道‘幽靈’為什麼要叫‘幽靈’嗎。”
副手搖了搖頭,委員解釋道:“這日本娘們捉摸不定,狡兔三窟,就跟個幽靈一樣,在陰影里晃來晃去。你就敢保證那個教堂里就沒有地洞或者暗道嗎?我們圍剿游擊隊這麼多次都以失敗告終不無原因。”
“所以……委員同志,你是想?”
“我放走那個軟貨就是為了這個。”委員笑道,“我要把游擊隊釣出來。”
“委員同志果然精明。”副手恭維道。
“別急著拍馬屁,美人魚送出去了嗎?”
“依照您的吩咐,連夜出發了,沒人會想到她會被運往華沙。”
“那就好。”委員露出了微笑,“跟我那位波蘭老朋友說一句,我要在柏林多待一段時間了,這里有還個女鬼等著我抓呢。”
城郊教堂內
“苗班?怎麼才歸隊?”耪優玲子驚訝道。
“對……對不起,上尉,我撤退的時候不慎迷路了,繞到火車站那邊去了……”苗班眼神迷離著,支吾著說著委員先前教他說的謊話。
“不過,我拿到了這個。”他說著,把手中的一張紙放到桌上。
“回來就好,我們差點就以為你失蹤了。”優玲子對他笑了笑。
“是……謝謝上尉。”優玲子的笑容加劇了苗班的愧疚,使得他始終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你拿回來的是什麼?”優玲子俯下身去看那張紙。
“啊……是,是一份通知。”
“鐵路禁行指令?”優玲子疑惑道,翻看著那張紙,紙上印著一條簡潔的疑似是命令的一句話:明日下午17時至19時臨時關閉車站,停發所有列車,以供特殊軍列行駛。
“特殊軍列?”
“我……我感覺這句通知不一般,就……拿回來了。”
“上尉,會不會是遭遇這次襲擊後俄國人要轉移特工譚雅?”一名隊員推測道。
“是這樣……”優玲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一般人沒有資格要求鐵路停運,能這麼做的顯然只有克格勃了。”有人附和道。
“那就是說,明天的這班特殊軍列……是押運特工譚雅的?”
“我……我覺得很有可能。”苗班支吾道。
“上尉,下命令吧,我們如果還不能把特工譚雅救出來的話,她可能會被押到烏克蘭,甚至是莫斯科去,後果不堪設想。”有隊員站出來請示道,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伙計們,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優玲子嘆了口氣,說道,“准備行動!”
大家開始手忙腳亂地策劃明天的作戰方案,沒人注意到,苗班非常不自然地縮在牆角,緩緩蹲了下去,兩滴眼淚悄無聲息地留下。
第二天
時間已經接近了,而游擊隊也在草叢中各自埋伏好,在鐵路兩旁的開闊地帶中,半人高的雜草是他們唯一的掩護。
爆破手牢牢地攥著引爆器,他負責在火車來臨時引爆事先埋設好的炸藥炸斷鐵軌。
時間:17:13
游擊隊員們都在等待著,等待著火車的氣鳴聲,等待著爆炸的巨響。
苗班則縮在耪優玲子的身邊,似乎在擺弄什麼東西。
時間:17:34
“上尉,你聽,什麼聲音?!”一名隊員忽然抬起頭,從他的表現來看,那聲音似乎不是來自於地面。
優玲子側過耳朵仔細聽了聽,才從風聲中分辨出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那是種別樣的轟鳴,而且愈加清晰,顯然是發出這種聲音的物體正向這里高速移動。
“奇怪,毛子的火車換發動機了?”優玲子疑惑道。
“上尉……這好像不是火車……”游擊隊中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說道。
優玲子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叫道:“任務取消,撤退!趕快撤退!這是個圈套!”
已經太遲了,伴著一連串清脆的機炮聲,炮彈如雨點般潑灑下來,幾個剛剛起身欲走的游擊隊員瞬間被削成了肉塊。
轟鳴聲的來源最終展現在了眾人面前,那是三架“獵狼犬”武裝直升機,這種世界上最先進的“樹梢殺手”此刻在完全處於一片開闊地帶的游擊隊員們面前,儼然一個播撒死亡的惡魔。
機炮不斷地打著點射,先進的觀瞄設施保證了每一次的射擊都會對游擊隊造成傷亡。直升機對抗這些處於開闊地帶又沒有反制手段的普通步兵猶如割草一般輕松。
密集的彈雨下,游擊隊損失慘重,四散奔逃是隊員們唯一可能順利逃脫的希望,三架武直顯然來不及追擊每一個方向的游擊隊員,大家只得祈禱那些低空的死神不會略過自己的頭頂。
“上尉!這邊!”苗班推搡著耪優玲子,向著城內奔跑,一旦鑽進鋼筋水泥構築的叢林之中,武裝直升機的功效就會大減。
與此同時,蘇軍陸航的飛行員注意到了座艙屏顯給出的信息,紅外通道中,兩個異常明顯的人影浮動著。他連忙匯報:“獵手,偵測到目標的紅外特征信號。”
那是委員給苗班的一個特殊裝置,並要求他將相同的裝置安裝在“幽靈”身上。委員特意叮囑過,帶有這種信號的是克格勃的线人,因此飛行員抬起了放在按鈕上的手指。
“很好,獵犬2號你繼續跟蹤,獵犬1號,3號迅速肅清殘敵。”無线電中傳來委員的聲音,顯然,他想抓活的。
“明白。”
一架獵狼犬向城中撲去,其余兩架則開始向殘余的游擊隊員發射火箭彈,在武裝直升機播撒出的火海之中,沒有人能幸存。
“上尉……我們怎麼辦?”苗班攙扶著耪優玲子,後者在奔跑中一腳踏空傷到了腳踝。
“去……去那個酒館,那里……那里是備選的藏身處,絕對安全。”優玲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獵犬2號報告,紅外特征信號已停止移動,目前在一座小建築物內,正在傳輸影像。”
“影像已收到,你做的很好,獵犬2號。任務完成,立即返航,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newpage]
日式酒館
酒館老板打開門,卻見一名法國人扶著曾在自己店里工作的藝妓站在門口。
“呀!白……白蝶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老……老板,能……能不能讓我們在這里躲一陣子……”優玲子喘著氣,無力地說道。除去游擊隊的領隊之外,她畢竟還只是一個略顯瘦小的普通女性,逃到這里消耗了她大量的體能。
“啊……哦……好好,你們快進來吧。”老板說著,讓兩人進了屋。
“咣!”
沒過多久,酒館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委員大步流星地邁進酒館,身後跟著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
“呃……這位客人,酒館還沒開業……您看要不要先……”老板戰戰兢兢地說道,眼前這隊蘇軍士兵顯然要比之前來酒館的那些正經的多。
“我們不是來喝酒的,老頭子。”委員面露和藹的笑容,卻透著十足的假意和虛偽,“聽說你們這里的藝妓表演不錯,我來看看有沒有我中意的遠東女性。”
“可……可是這位長官,本店的藝妓還沒……”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我自己挑。”
說著,委員一把拉開了里屋的門,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驚慌失措的耪優玲子,跟把頭埋在手掌中的苗班。
“這位就是耪優玲子小姐吧?或者說,白蝶女士?”委員笑道,那笑容令優玲子很是厭惡。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先生您在說什麼。”她努力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緊張,盡量平靜而坦然地回答道。
“那就讓你的部下提醒你一下好了。”委員一仰頭,使了個眼神。
“什麼?!”優玲子一愣,扭頭看向身邊的苗班。
“上尉……對……對不起……”苗班支吾著。
“苗班先生,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委員頜首微笑道。
“苗班!你……”優玲子狠狠地瞪著苗班,那眼神中充斥著驚愕,不解,與憤怒。
“對不起……上尉……我不得不那麼做。”苗班深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你!”優玲子哆嗦著嘴唇,憤怒與驚訝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想,我們不用再進行過多的驗證了吧,白蝶小姐?”委員輕蔑地說,隨即向部下命令道:“帶走!”
兩名士兵走上前來,將耪優玲子架起,簇擁著走了出去。
“長官……我……”苗班這才抬起頭,搖尾乞憐般看著委員。
“我說過了,苗班先生,你證明了你的價值。”
“謝……謝謝長官!”
“砰!”
委員忽地拔出手槍開火,子彈穿透了叛徒的額頭,後者先是跪倒在地,最終趴在地上,鮮血跟腦漿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他的眼睛還大睜著,訴說著苗班在最後一刻閃過腦海的疑惑,不解,以及懊悔。
“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當然,你也只有這點價值了。”委員轉身走開,嘴里還念叨著。
“軟骨頭。”
走出酒館,委員看到耪優玲子已經被捆了個結實,她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喪失所有戰友的悲痛和被出賣的痛苦。
委員伸出手,捏住了優玲子的臉蛋:“遠東的女人,你這小臉還挺精致的。”
他又上下打量著她:“白蝶小姐,你被捆綁起來的模樣更好看,我就喜歡被綁起來的漂亮女人,相信我,我會盡可能地發掘你的利用價值的。”委員說著,狂笑起來,笑聲令優玲子滲出一身冷汗。
士兵隨後把優玲子押上監獄車,委員轉身吩咐道:“帕西爾同志,准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去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