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下午，達米安辭掉了打掃衛生的工作，幫自己和埃爾文爭取到了校外住宿的許可，次日便可發放通行證。因為地處沿海，建校時《初等教育法》尚未落實，以及出資者的意願等因素，這所學校由重男輕女的風暴教會管理，黑夜教會和蒸汽教會基本不插手，學生和教職工都是男性，這給達米安發揮非凡能力帶來了很大方便。

　　 晚上達米安和埃爾文照舊來到樓梯間，擁吻著互頂硬屌獲得快感，盡管這對消化序列8魔藥沒有什麼幫助。

　　 7月3日下午，費昂帶著達米安，從另一家名為齒輪的酒吧里，穿過幾道暗門，來到會場。費昂和達米安領到的編號牌分別是4和1。多數與會者都戴著面具，兜帽之類遮掩形貌的東西。其中6號正蹺著腳讀一本書，達米安越看越眼熟。

　　 他想起自己一個月前試圖進入市圖書館，未果，只能扒在玻璃窗上看看里面。那時閱覽室里有個人，腳邊的書堆得比人還高。從姿勢，頭發，面具下的半張臉來看，6號就是那個人。

　　 聚會很快開始，2號迫不及待地發言：“我需要消滅一只有非凡能力的瘋狗，100鎊加全部戰利品，我會借出神奇物品作為幫助。”

　　 3號問：“什麼樣的瘋狗？”

　　 “那是一只黃色的大狗，外貌有些變異，力氣很大，知覺敏銳，喜怒無常，經常亂嚎亂咬。它能打開門鎖，卻仍在那附近徘徊不去。”

　　 “囚犯途徑序列8，瘋子。”6號邊翻書邊說。

　　 “厲害。”達米安贊賞6號的學識，6號看了他一眼。

　　 一時沒人接活，今天的與會者戰斗力都不太強，殺一只序列8的動物不是沒人做得到，但也有傷殘的風險。

　　 2號加價：“150鎊。”

　　 達米安：“我可以試試，給我更詳細的信息。”

　　 見沒別的人接任務，2號皺皺眉，傳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印有目標所在環境、自己能提供的神奇物品等信息。

　　 達米安接過紙條：“我要賣‘潛水杯’，它是一個玻璃杯，喝下它每天沁出的液體，能讓人10分鍾內在水下不會窒息，行動靈活自如。但喝完2小時內，或貼身攜帶的時候，很容易滑倒摔傷，定價是230鎊。”

　　 聚會的舉辦者0號補充：“這件已經鑒定過。”

　　 7號：“190鎊。”

　　 “好，”達米安把杯子交給7號，“另外，我想要買獵人的魔藥配方。”

　　 5號用左手撐著臉：“獵人的配方和材料我都有。配方250鎊，主材料300鎊，輔助材料60鎊。”

　　 6號從書中抬起頭：“配方我也有。”

　　 4號費昂說：“我們似乎沒有鑒定配方的手段。”費昂事先跟達米安描述過5號的特征，這個人本身就是獵人，進聚會很早，其配方更有可信度，是他們原本的目標。

　　 但達米安卻看向6號：“你的配方可靠嗎？”

　　 6號合起書微笑：“可靠。”

　　 “我選擇6號的配方。”6號受到男同的非凡能力影響後，如果配方有問題，至少會在回答時流露出心虛慚愧的跡象。

　　 5號換了只手撐臉，不置可否。達米安對他說：“也先謝謝您。”

　　 接下來的聚會，達米安一直在傳紙條，沒再交易，主要是場上沒有出現別的賺錢機會，即使費昂願意資助，他也舍不得買神奇物品。潛水杯成交額的1/10還需作為鑒定費交給0號。

　　 達米安與2號確認了見面詳談的方式，又用左手寫了紙條傳給6號：

　　 “我想用知識交換配方，比如降低失控風險的秘訣‘扮演法’。”

　　 於是6號回他的紙條上，除了配方，還寫著：“好，細說。”

　　 成功，這下不用花配方錢了。達米安遞紙條給費昂，讓他根據配方向5號買材料，帶回去調制給夏佐喝；又把費昂的地址報給了6號，約他去那里交流，對方沒有異議。

　　 聚會結束，每人燒掉不必要的紙條，間隔3分鍾離場。

　　 6號敲開門，見到了“1號”。

　　 “你好，我是達米安。里面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我是雷伊。”6號雷伊點頭回應，跟著他走進去，看見有個人正仰頭喝下魔藥，旁邊還有另外3個人。

　　 “這是夏佐，這幾位是埃爾文，莫雷，費昂。至於扮演法，我跟他們都說過，具體是……”

　　 確認了扮演法的內容和價值，雷伊徹底被折服。達米安順勢邀請他成為“屠狗六人團”的一員。

　　 18

　　 晚上，馬克把傑弗里拴在自己腳邊睡覺。

　　 7月3日，因為勤於上課打盹，馬克枯竭的靈性得到了完全恢復，他跟著勞瑞如期來到隱秘的會場，再次見到了修。繳納完會費，勞瑞戴上慣用的枯枝紋面具，馬克與修分別從主辦方提供的面具中選了蹄鐵紋和雙魚紋的戴上。

　　 聚會開始，戴眼紋面具的“眼”拿出了一件靈性物品：

　　 “占卜拐杖糖，把它豎在平面上，心中默念七遍要找的事物，放手，它就會倒向目標所在方向。也可以在紙上寫‘是’和‘不是’，默念要確認的事情七遍，它會從中間倒向正確答案。只能用三次，但是用完還可以吃，50霍恩。”

　　 “蹄鐵”馬克說：“我買了。”

　　 錢是勞瑞給他的，畢竟扮演法的價值遠超一個非凡聚會的渠道。

　　 “金字塔”低笑：“小孩子喜歡吃糖啊。”

　　 “喂，我只是想占卜一下哪件物品適合我。”

　　 馬克注意到，“泡泡”一入場就把椅子向遠離他的方向挪了一點，時而用不善的眼神瞟他，跟上次逗流浪貓的律師眼神很像，盡管兩人的瞳色並不一致。

　　 主辦方戴上眼鏡，把拐杖糖在手中拋了拋，交給“蹄鐵”馬克。馬克打開包裝紙，把糖立在上面，心中默念七遍“陌生帥哥相對圓桌的方向”，然後松開手。

　　 糖倒向了六點鍾方向，那是“骨頭”的方向。

　　 沒過多久，“骨頭”發話了：“我需要人幫我探索一個地方，取出或封印里面的東西。那地方的危險在於，越深處越會誘惑人，讓人停下來發情，比如一直對著路邊的石頭自慰，無法脫離，只靠意志力的話，序列6以下的非凡者基本沒法抗拒。還有一些怨魂，會緩緩讓人窒息，它們本身很弱，普通人都可能對付，但沉迷於性欲的人卻會被它們殺死。任務報酬是3500霍恩。”

　　 “眼”問：“歡愉魔女的影響，還是欲望使徒？里面還有別的危險嗎？”

　　 欲望使徒……馬克的靈感略有觸動，又做了個占卜。

　　 “骨頭”回答：“前者。已經確定沒有別的危險。”

　　 “蹄鐵”馬克說：“為你效勞，骨頭先生，只要你預付一半定金。”

　　 “並不是沒發育就不會被魔女誘惑啊。” “金字塔”半調侃半警示道，但馬克充耳不聞。

　　 “骨頭”凝視“蹄鐵”幾秒鍾，同意了這門交易。

　　 這時，“雙魚”修提問：“請問，收屍人途徑晉升到序列7或6的話，有沒有什麼隱患？我才聽說，非凡途徑前一個序列跟後一個經常毫不相關，有的人因此掉進陷阱。”

　　 “紅花”：“你打算出多少咨詢費？”

　　 “呃……”

　　 “骨頭”插話道：“據我所知，收屍人的中低序列，都是與死者，死靈，冥界有關，本身沒有什麼隱患。唯一的問題是，這條途徑的高位者對下位者有很強的控制力，如果你成為了收屍人，在同途徑中高序列的非凡者面前，連逃跑的余地都沒有。”

　　 “非常感謝。”

　　 他沒有提咨詢費，難道是同病相憐，選非凡途徑的時候掉進了陷阱？馬克想，剛才占卜結果說明欲望使徒對我有些危險，我也應該咨詢一下。

　　 “眼先生，您對欲望使徒了解多少？需要多少咨詢費？”

　　 “了解得不算深入，100霍恩吧，私下說嗎？”

　　 “您可以公開說。”

　　 “眼”清清嗓子：“欲望使徒是罪犯途徑的序列5，能操縱人的情緒欲望，越是欲望強烈的人，越受克制，甚至可能直接因欲望膨脹而爆炸。欲望使徒前幾個序列已有的能力包括：穢語法術，火焰法術，惡魔相關的能力等。他們以殺人為樂，冷血而理智，極難被官方抓住，但也容易失控。”

　　 越是欲望強烈的人，越受克制……看來我得准備些太陽領域的神奇物品，不，在欲望使徒面前我根本沒有機會出手，還是准備幸運領域的物品吧，盡量避開他們。

　　 直到聚會結束，並沒有人賣幸運物品，也沒人賣男同“魔藥”所需的生殖器，“蹄鐵”馬克只買了些制作安魂符咒所需的材料，而“枯枝”勞瑞買了兩樣非凡材料，出售了幾包藥粉。

　　 馬克給“雙魚”修傳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的地址，以及聲稱“骨頭和枯枝是我的朋友，有事可以來找我幫忙”的內容。

　　 就算現在不是朋友的，很快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