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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徽晚秋

晚秋 純愛仙人 30220 2023-11-17 17:11

  事先聲明:這篇小說的連載是我替好友代發,作者是清夢不是純愛仙人。

  

   《晚秋》屬於無綠的純愛後宮李文,以年上的成熟女性居多,各位純愛戰士

  

   可以放心觀看,而且她本人也沒有收費的意願,請放心白嫖。

  

   序章:徽晚秋

  

   大乾皇朝,京都應天,紫禁城內。

  

   身著赤色龍紋宮裙的少女把玩著自己的秀發,坐在椅子上語氣有些莫名的道

   :

  

   「清徽,你說...這生孩子必須要和男子交合嗎?」

  

   ......

  

   「清徽,為何不說話呀?」

  

   二九芳華的少女跑到床前,伸手晃了晃雙眼閉合,在玉榻之上打坐的成熟美

   艷女子。

  

   平淡不帶情緒的嗓音從女子口中傳出:

  

   「陰陽交合乃自然之規律,天道之法則。」

  

   「那...清徽,我想要一個孩子,但又不想和男人做那事,有辦法嗎?」

  

   少女略帶遲疑的繼續說道:

  

   「我看民間那些小說家寫的話本里,有條河叫子母河,喝了河里的水就能生

   孩子了,若是真的有就好了。」

  

   ......

  

   ......

  

   一陣沉默,屋內安靜了下來,少女站在宮清徽面前,故意做個生氣樣,嬌哼

   道:

  

   「又不理我!」

  

   少女看榻上的人並不理她,又晃了晃她,似是賭氣道:

  

   「你再不理我,朕就生氣了!」

  

   少女便是當今大乾的皇帝陛下,林秋晚。

  

   而名為清徽的女子便是當朝國師,宮清徽。

  

   宮清徽睜開鳳眸,眼神之中盡是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直呼自己名字的靈秀少

   女,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親政嗎?為什麼呢?她也不是很明白。

  

   沉吟道:

  

   「此法有違天和。」

  

   林秋晚雙眸一亮驚喜道:

  

   「那這麼說,就是有法子咯?清徽!清徽!我想要個孩子!」

  

   宮清徽柳眉微蹙,盯著眼前雀躍的林秋晚,嚴肅道:

  

   「而今晚晚你貴為女帝,也該沉穩一些了。」

  

   原本還有些活潑的林秋晚,此刻也沉默了下來。

  

   宮清徽心底輕嘆,其實自她登基以來,相較從前,已經收了很多心思了,臉

   上的笑容明顯比以前少了。

  

   「晚晚,如今你也還只是個孩子,為何想要個孩子了?可是朝中.....」聲音

   柔和下來。

  

   宮清徽作為國師雖然不管朝堂上的事情,但可不代表她不懂,如今女帝親政

   不過二三年,這朝中情況復雜,便是不講明她也清楚。

  

   康元帝也就是先帝和先皇後伉儷情深兩兩相伴,奈何五十得子,原盼著是位

   皇子,沒成想竟是位公主,先帝駕崩之前無奈只能傳位於公主了。

  

   大乾尚未出過女帝,此詔一出,群臣震驚,反應激烈,所幸宮清徽與三位輔

   政大臣坐鎮,並未出現什麼逼宮禪位其他宗室的事情來,可這兩年,似乎朝堂背

   後總有人在推波助瀾著什麼。

  

   林秋晚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低聲道:

  

   「昨日朝會,有大臣奏言說什麼如今天下盛平,讓我早立國本!說我是女子,

   為確保皇家血脈純正,挑選出了五服的宗室來結合!附和之人竟達十之三四!」

  

   說著說著聲音大了起來:

  

   「什麼天下盛平,這兩年嚴冬,北方大雪,韃靼時而掠我邊境搶奪物資人口,

   那都是我大乾的子民啊。」

  

   「什麼血脈純正,狗屁!無非就是宗室野心不死,看我是女子怕皇位落入外

   姓之手。」

  

   寢殿之內蕩著林秋晚生氣的聲音,整張如玉的俏臉也因太過激動通紅了起來。

  

   「血脈純正?那我就如了你們的意!」

  

   宮清徽看著激動的林秋晚,這幾年自己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這些朝臣們便

   開始試探起來了,真是難為她了。

  

   「師姐~師姐~」林秋晚也恢復冷靜,拉著宮清徽的手臂搖晃著。

  

   宮清徽聽到熟悉的稱呼,有些發愣,師姐?多少年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一時

   間陷入了回憶。

  

   當初康元帝因皇後薨逝便每日郁郁寡歡,飲酒深醉,將心思都花在了國事上

   面,公主也沒過多的關心過。

  

   因為積郁成疾和過度的透支身體,他也已是強弩之末硬撐在那,沒過多久也

   總算是倒下了。

  

   康元帝自知命不久矣,暗自神傷大乾無人可繼,偌大江山拱手相讓之時,猛

   然想起一千年前太祖開國以來流傳至今說是江山危亡之時才可打開的玉盒。

  

   將不曾多見的女兒喊至榻前吩咐她取來玉盒打開,里面放著一塊玉石,邊上

   還有一張寫著「急時碎玉可遇仙,凡事種種皆盡了」的紙條,死馬當活馬醫的他

   讓女兒摔碎了玉石。

  

   頃刻,雲霧大起,神光流轉,隱隱有仙樂響起,待煙霧散去,出現一個身穿

   紫金七星道袍手執拂塵的人,面部被什麼東西擋住一般,讓人看不清,只是看身

   形應該是位女子。

  

   這般極具視覺衝擊的場景和看似是神仙的人,讓康元帝心頭大震,震驚過後

   欣喜了起來,精氣神都好了很多,當即爬了起來,當即想要面拜神仙,被一股力

   量拖住了。

  

   一道空靈縹緲的聲音響起:

  

   「皇帝無需多禮,所為何事?」

  

   康元帝隨即道明前因後果,將女兒推到神仙面前:

  

   「這便是小女了,名為林秋晚,如今我時日無多,想立她為君,還請仙人能

   指點迷津!」

  

   神仙看向眼前十來歲的女孩,頗為驚訝:

  

   「仙靈之體!倒是個好苗子,家師已然位列仙班,本座為當代上清宗主。」

  

   康元帝一聽如此,不明覺厲,隨即召來三個忠心耿耿的老家伙,為他們介紹

   神仙後,下了道遺詔將他們封太師、太傅、太保為輔政大臣,女兒立為新君。

  

   「皇帝既然已決定立她為君,那本座也不好讓她隨我回去,這樣可好?本座

   代師收徒,她與我同輩,是為師妹,我在此處做八年大乾國師,與她一起,如何?」

  

   康元帝欣喜過望恭敬道:

  

   「那便有勞仙人了,如今內宮無人,還請仙人暫居住此處。」

  

   神仙牽著公主的手瞬間消失在了宮殿內,此番手段又將三位老臣給驚住了。

  

   康元帝見神仙離去,跟三位大臣吩咐著最後事宜就駕崩了。

  

   仙人帶著小秋晚來到了她的寢宮,撤了法術,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小秋晚倒是不怕生,打量著仙人脆生生道:

  

   「仙人姐姐,你長得好美啊!以後你是要和我一起八年了嗎?」

  

   仙人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本座名為宮清徽,非是仙人,乃上清宗宗主,今日代師收徒,今日起你便

   是本座的師妹,我會護你八年周全。」

  

   聲音不再縹緲空靈,很是好聽。

  

   言罷就簡單的舉行了拜師儀式,傳授了小秋晚上清修煉法,可惜小秋晚並不

   愛修煉,倒是經常屁顛屁顛的跟著宮清徽後面喊師姐要拉著師姐出去玩。

  

   時光冉冉,當年十歲的黃毛丫頭如今也已十五歲了,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

   女了,宮清徽看著她逐漸長開的身形姿容,暗道再過些年,也可稱一聲人間絕色

   了。

  

   倒是如今也不喊師姐了,像之前這丫頭有事沒事就喊師姐,可算擾了宮清徽

   的清修。

  

   這些年的日夜相伴,極少與人交流過的宮清徽把她印在了心里,雖然自己不

   善表達言語又頗少,但卻是真真的把這個活潑跳脫的少女當妹妹一樣。

  

   「清徽姐,明日我便要親政了,如今三位輔政這兩年也走了兩位,太保我也

   去看望過了,身子骨還算硬朗。」

  

   對於他們的離去其實林秋晚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畢竟曾經從未學習過什

   麼詩經禮義帝王權謀,就只認個字,這些年他們一直拿著先皇遺命逼著她學這些,

   學那些,讓她很壓抑,溜出宮玩的次數也變得屈指可數。

  

   如今差不多沒人管束了,這讓天性喜歡自在的林秋晚稍稍松了一口氣,說到

   離去,她悄悄的看了眼宮清徽:

  

   「清徽姐,說起來,八年也快到了哦,如今我十五歲了,等我到十八你就要

   走了吧,哈哈,等你走了就沒人管我咯。」

  

   少女笑的很開心,原本是坐在仙鶴之上的,站起身將頭撇到一邊張開手感受

   著風。

  

   火紅的宮裙獵獵而動,金紅色的霞光灑在她身上,更添一筆明媚,只是眼中

   淡淡的愁思卻散不開。

  

   宮清徽坐在林秋晚的身旁,看向站起來迎風的她,卻是沒有看到少女的神情,

   只是淡然說道:

  

   「明日就要親政了,我會幫你,如今也是要親政的女帝了,也該沉穩一些了,

   我只能再管你三年了,以後只能靠你自己了,晚晚。」

  

   「嗯,我明白的清徽,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看著太陽逐漸的落於山頭,少女收起了笑容,坐下來將頭靠在了宮清徽的肩

   上,嗅著她身上的蘭花香,緩緩的打起了呼。

  

   仙鶴剛想唳鳴一聲,被一只素手抬掌打斷,仙鶴長長的脖子轉過來委屈的??

   ??看向宮清徽,結果被她瞪了回去,速度卻也是降了下來。

  

   仙鶴飛回了皇宮,宮內的人看著飛在皇宮上的他們,倒也是習以為常了,畢

   竟這些年也見慣了女帝陛下和國師駕鶴同出同歸的場面,見她們回來,在地上紛

   紛行禮。

  

   宮清徽將林秋晚抱起來送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將她稍亂的頭發理了理,

   輕聲道了句晚安後,關上門便回自己休息的地方了。

  

   林秋晚睜開眼睛,有些迷蒙的嗅著空氣中殘留的蘭花香,喃喃道:

  

   「清徽姐,謝謝你,晚安~」說罷緩緩進入了夢鄉。

  

   回到住處的宮清徽此時清冷如仙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微微搖頭後就打坐

   入定修煉了。

  

   親政大典也准備妥當了,林秋晚和宮清徽一同步入大殿,大典也隨之開始,

   就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台上宮清徽站出來道:

  

   「陛下,我有一個禮物送給您,南境蠻族擾我大乾已久,今我取蠻王首級獻

   於陛下!」

  

   台下的眾臣一片嘩然。

  

   「這怎麼可能,蠻王地處蠻荒之地,離我京師雖不說十萬八千里之遙,但也

   有萬里路啊。」雖然說在眾人心里國師是仙人般的人物,可這實在難以想象啊。

  

   宮清徽也不多做解釋,只見她拂塵一甩,身旁頓時浮現出一把金色的長劍,

   劍身印有日月乾坤,她再一甩拂塵,長劍泛起紅光,化作一道神虹而去。

  

   不過一刻之後,宮清徽悶哼一聲,長劍劃破長空,帶回來了一顆人頭,滾落

   在地上。

  

   眾臣一看,果不其然,頭顱真是蠻王,心頭驚懼,抬頭看向那高台之上的人,

   身著紫金七星道袍,手持著拂塵,周身散發著寶光,只是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一般,看不清面容。

  

   但這不影響他們的恐懼,他們知道這是給他們立威,面對神仙一樣的人,也

   只能俯首拜到:

  

   「國師仙威赫赫,陛下洪福齊天我等必當盡心竭力輔佐陛下!」

  

   宮清徽一甩拂塵回到住所,臉色有些不好,強行斬殺俗世國家君王,哪怕是

   大乘境,所承受的業力也讓她受了傷。

  

   當然,修仙者想要教訓凡人,讓他生不如死也是隨手可為,更何況俗世靈氣

   不比宗門所在的洞天福地,消耗的靈氣很難補回。

  

   她盤腿而坐,傳音給林秋晚:

  

   「晚晚,殺這俗世君王,讓我受了不少業力,我需要閉關消除,不過我會分

   出一道心神為你盯著,莫要擔心,希望晚晚能做個好皇帝。」說罷就閉關去了。

  

   林秋晚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了,雖然說不喜歡修煉,但是很多事情是

   知道的,就說這業力,乃是天道為保護這凡人,如不是故意招惹修仙者,無冤無

   仇將凡人殺害,天道就會降下業力來懲罰修仙者,當積累到一定時候,天人五衰

   魂飛魄散。

  

   收到傳音後,她身軀微抖,她明白今天宮清徽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她立威震

   懾住朝臣,捏拳暗自下定決心不負所望。

  

   ......

  

   ......

  

   「清徽?師姐?宮清徽!」

  

   「你又不理我了!」

  

   林秋晚看著有些發愣的宮清徽,猛晃著她,這明明是個大修仙者,為什麼還

   會出神呢。

  

   宮清徽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十八歲的少女,不復之前的青澀了,三年

   親政也使她多了些帝王氣質,也只有在她面前會像個小女孩了,嘆氣道:

  

   「晚晚,這是逆天之術,受孕者生下孩子後會遭天譴,輕者折壽短命,如今

   你二九之數,從生下孩子天譴開始算起,最多活不過三十七歲,重者則當場殞命

   魂飛魄散。」

  

   林秋晚聽到這個後果,有些默然,但一想到大臣們的逼迫,還有那些男人的

   眼光讓自己極度的厭惡,良久之後開口道:

  

   「若是折壽短命,我會將孩子帶大好好教養他,讓他長大成人。若是產而身

   死,還請清徽帶他離去,不要再回這惡心的地方了!」

  

   「清徽,你知道我為什麼直呼你的名字嗎?明明以前都叫你清徽姐的。」林

   秋晚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閉著眼感受著風。

  

   轉過身來,清風吹動少女的頭發,幾縷發絲從額前隨風而動,她看著榻上那

   個自己當做姐姐的人,微笑道:

  

   「親政之後,我就在想著用我自己的力量來讓人信服,因為,要是喊你清徽

   姐,我會忍不住依賴你啊,清徽姐。」

  

   「我原以為我做到了,可如今......呵。」似是自嘲一般。

  

   「算算時日,清徽也該走了吧?」

  

   兩人都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良久之後,還是少女開口,聲音低落道:

  

   「清徽姐...」

  

   「我可以再麻煩你一次嗎?」

  

   晨曦落在少女身上,淡金色的光將她襯的更為的聖潔,淡淡的笑容,很美,

   可卻無一點笑意,透出來的是滿滿愁意。

  

   這一次,宮清徽看見了,紅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來勸勸,最後也只輕聲道

   出一聲:

  

   「好。」

  

   晚間,圓月高照,轟隆的炮聲響起,藍黑色的天空中時不時地綻放出璀璨的

   煙火,中秋佳節團團圓圓,民間此時熱鬧非凡。

  

   偌大的皇宮雖然燈火通明卻是少了份生氣,九月的晚嬋發出最後的鳴叫。

  

   此刻的寢店內,宮清徽已經布置好了陣法,對坐在中間的林秋晚說道:

  

   「晚晚,此陣運轉之時,乾坤改寫陰陽逆轉,會煉化你體內半數精血,你這

   仙靈體算是廢了,還會讓你遭受劇烈的疼痛,這術此生也只能施展一次,再無生

   育可能。」

  

   「將來若是孩子生下來後,他沒有父親,你與孩子便要遭受非議,你......

   .可想清楚了?」

  

   林秋晚眼眸清亮盡是堅定的神色:

  

   「前頭縱是深淵,我也義無反顧,反正我也不喜修煉,至於其他的,我會讓

   他們住嘴,將來若是孩兒怪我,我也無怨無悔!」

  

   宮清徽點頭不再說些什麼,倒是取出了兩塊月餅遞給林秋晚道:

  

   「中秋佳節,生辰快樂,福壽安康。」

  

   「不知符不符你的口味,嘗嘗?」

  

   林秋晚怔了怔,雖說每年都有中秋節,生辰?可自己好像都沒有過過,嗯?

   每年是中秋生辰自己在做什麼?好像無事則早早睡覺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吃月餅

   吧?

  

   「謝謝清徽。」

  

   伸手接過月餅,細細品嘗,是桂花味的,自己最喜歡的味道,吃完月餅,林

   秋晚正了正身子,盤腿閉上眼睛。

  

   宮清徽手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陣法頓時光芒大作,形成了一道漩渦,將

   周邊的靈氣都吸了過去。

  

   陣法中的林秋晚只感覺體內血液在燃燒,渾身如萬蟻蝕骨般的疼,但她還是

   緊咬銀牙硬撐著,頭發散落,額頭之上都是細汗,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流到身上的

   大紅宮裙上,與之相融。

  

   劇烈的疼痛讓她本來是盤坐的姿勢,此刻也變的半趴著,哪怕如此她也未曾

   叫喊過一聲。

  

   宮清徽見她這般模樣,眼中心疼的意味深濃,伸手想進去幫她緩解下疼痛,

   在觸碰到陣法之前停了下來,此陣本就逆天而行,若是以她的修為干涉,只怕會

   讓受陣之人直接身死道消。

  

   此時陣法停止運轉,四周靈氣化作靈霧向林秋晚匯聚,她額頭顯現出一朵梅

   花印記,天空驚雷陣陣響起,微微的金光在林秋晚肚子的位置閃爍,她額頭的梅

   花印記消失不見。

  

   因為靈霧的遮擋,宮清徽並沒有看到這個情況,素手一揮,驚雷不再,霧氣

   開始消散。

  

   待靈霧散去,她看向林秋晚,此時陣中的少女已經暈了過去,倒在地上,臉

   色慘白,她扶起林秋晚,靈力送到其體內,俏臉算是恢復了些血氣。

  

   林秋晚緩緩睜開眼睛感受到體內多了些什麼,知道陣法成功了,也是露出了

   笑容看著宮清徽,剛想說些什麼,身體上的劇痛讓她再度昏厥過去。

  

   宮清徽嘆了一口氣,將她送到榻上,為她蓋上被子後就坐在榻邊閉目養神了。

  

   與此同時的安王府,安王一脈也是太祖嫡出,一直傳承至今。

  

   王府內院內當朝禮部尚書正在與安王交談,只聽禮部尚書道:

  

   「王爺,今日陛下避而不談,明日怕是會借口避開,該如何是好呢?」

  

   安王笑道:

  

   「大宗伯何必急於一時呢,陛下如今也才二九之數,任性些也能理解,不過

   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我們等得起。」

  

   「如今國師已許久未出過面了,正好,時間越久越好,最多半年,朝中大臣

   本王能拿下六七成,屆時,京師內宗室只有我兒與林秋晚年紀相仿且出五服,到

   那時民心所向,縱然國師是仙人也無可奈何!」

  

   安王說的不錯,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逆民心而行,禮部尚書恭維道:

  

   「王爺手掌乾坤,天命也,臣在此先祝王爺,哦不,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免禮,待朕登基,自然少不了你的封賞。」

  

   安王放肆大笑,此刻竟已自稱為朕了。

  

   次日,果不出所料,宮中傳下旨意,說是陛下龍體欠安,尚需修養,朝政有

   太保和內閣六部共同執掌。

  

   時間飛逝,快一年過去了,林秋晚摸著高高隆起的小腹,再看向如小山一般

   高的奏折,知道已經不能再躲了,可這肚子該如何是好......也罷,也罷,昭告

   天下吧。

  

   說來也怪,尋常人家的婦人,十月懷胎,孩子便會呱呱落地,而明日就是中

   秋節了,正好滿算一年,難道她的孩兒會像話本里的哪吒一樣會在娘親的肚子里

   待上三年再出來嗎。

  

   她對著肚子聲音輕柔的道:

  

   「孩子。」

  

   「孩子。」

  

   「你要快快出來哦,娘親只有你了呢。」原來宮清徽在她懷上孩子後沒幾日

   就離去了。

  

   「等你出來後,娘親一定會好好的愛你,把你好好的養大,你以後可要孝敬

   娘親哦,不能和那些壞人一樣,來欺負娘親。」

  

   說罷眼神之中帶著狠厲,沉聲道:

  

   「安王!既爾求死,朕便成全你!還有你們這些老不死。」聲音不復溫柔細

   膩,只有一片冰冷。

  

   「影奴!去收集名單,明日,朕,明日要殺人!」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說道,

   明明寢殿之內只有林秋晚一人,卻傳來一聲女聲:

  

   「遵旨。」

  

   影奴是影衛的首領,皆是由女子組成,是林秋晚親政第二年秘密組建的秘衛,

   忠心程度可比忠犬。

  

   影衛分散天下監察百官,所以哪怕林秋晚身處深宮之內,天下事情也是盡在

   掌握。

  

   寅時,許多住的遠的官員已經匆匆爬起,仔仔細細的整理這上朝事宜,因為

   今日乃是陛下罷朝一年回歸的日子。

  

   卯時,奉天廣場上,官員們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多的,禮部尚書站在中央說

   道:

  

   「子孫富貴,就在今日,諸位同僚,與某一起隨安王殿下共圖之!」

  

   「多虧大宗伯及時點醒我等!不然將築成大禍。」

  

   禮部尚書摸著自己的小胡子,附和聲此起彼伏,四周的恭維聲不斷,讓他有

   些飄飄然。

  

   此時從人少的那一撥傳出兵部尚書王懷言的冷哼:

  

   「爾等不思忠君報國,與賊勾結脅逼聖上,枉為人臣!」

  

   言罷甩袖而去,禮部尚書冷笑一聲:

  

   「大乾終究姓林,今陛下為女子,若與他人有子,屆時皇位該入誰手?便宜

   自己家人總比好過外人!」

  

   這時禮官唱和:

  

   「陛下駕到,諸臣入殿!」

  

   百官分做文武兩班入殿,拜見御座之上的林秋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稀稀疏疏,林秋晚看著殿內諸臣眯著眼睛,

   冷冽的眼神盯著他們道:

  

   「諸卿平身,時隔一年,今朕重開朝會,有一旨宣告天下,朕如今生產在即,

   所懷之子乃為林氏之血,若為男孩立為太子,若為女孩封長公主。」

  

   說罷站起身來,寬大的龍袍也擋不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群臣看著女帝陛下的肚子,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禮部尚書看

   到安王的眼神出班大叫道:

  

   「陛下!陛下!敢問龍種之父是哪家宗室?無婚生子,無禮荒謬也!此於禮

   不和,人而無禮,焉以為德?」

  

   一連串的問責從他口中出來,此刻他仿佛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全然不把林

   秋晚當做皇帝了。

  

   「放肆!老匹夫,爾在說陛下無禮無德呼?陛下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便是

   旨意,爾身為人臣,遵旨便是,辱罵君父,論罪當誅!」

  

   王懷言雖然也是滿心震驚陛下即將產子之事,但他對於陛下這些年來的所作

   所為都看在眼里,是個為國為民的明君,至少比大乾上五代的皇帝好。

  

   禮部尚書再一看安王,見他微微點頭,咬牙道:

  

   「我身為禮部尚書,熟讀禮書,自古以來,無禮者心不懷德,無德者不可居

   之大位,今陛下一意孤行,行此荒誕之事,若傳出去,天下民眾將會議論紛紛,

   皇室將威望不在,還請陛下禪位於安王殿下!安王殿下同為太祖嫡系,自可承之

   大統!還請陛下禪位!」

  

   其實就算林秋晚沒有懷孕,今日他們也會如此逼宮,只是懷孕給了他們一個

   借口罷了,可誰又知道林秋晚也在等一個理由呢。

  

   禮部尚書話音剛落,約莫五六成成的大臣紛紛應和,其中官位最高者有吏、

   刑、工、禮四部尚書,督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武官中有三位都督,余者各衙

   門都有,除三公外,九卿有六位參與逼宮。

  

   「好好好,還有人否?」又有幾位老王爺站出來,等一會見無人再出班,林

   秋晚看向在閉目養神的安王,冷聲道:

  

   「安王真是好手段!區區不過一載,九卿收之其六!還有幾位老王爺。」

  

   「林秋晚,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連小孩都明白,你怎會不明呢?利,

   人心之內最渴求之物,他們只是做了最正確的事情罷了。」

  

   安王此刻也不裝了,直呼皇帝大名,倨傲道:

  

   」我勸你,認清眼下局勢,如今國師已經走了吧,誰還能幫你,呵呵。」

  

   「你身邊的宮女我也買通了,孤,哦不,朕,朕早就知道你懷孕了,只是不

   知道這雜種的父親是誰,不過也不在乎了,等你生下後殺了便是。你若是想,禪

   位於朕,朕還能收你入後宮讓你再懷上個龍種,哈哈哈哈哈哈!」

  

   跟著謀反的群臣也跟著喊安王萬歲處死雜種之類的話。

  

   安王看著林秋晚那冷漠又絕代風華的面容,原本說是給兒子准備的女人此刻

   竟想據為己有,他看林秋晚不說話,也不囉嗦,喊道:

  

   「御林軍!」

  

   ......

  

   「御林軍!」

  

   安王以為一聲自己一聲令下,就會登上皇位了,此刻許久不見御林軍,有些

   慌張了起來。

  

   這時御座之上傳來林秋晚平淡的聲音:

  

   「安藩,你可是在找他們?御林軍何在?」

  

   剛剛林秋晚不說話是被安王和這些逆臣的一聲聲雜種給氣到了,辱罵自己未

   出生的孩兒,讓她改變了主意。

  

   林秋晚話音剛落,「噔噔噔」整齊有節奏的步伐響起,從宮殿外涌進身負鎧

   甲手執長戟的御林軍,齊齊向林秋晚行禮: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鏗鏘有力,震的這些逼宮的

   官員心頭直跳,此時的他們臉如死灰,紛紛跪下求饒,不過為時已晚了。

  

   安王看著御林軍,知道這一刻他輸了,為什麼?疑惑的看向林秋晚。

  

   「影奴,給他!」影奴突然出現,將收集來的厚厚的基本罪證丟給了安王。

  

   殿內所有人看著憑空出現的影奴,正常人哪可能會憑空出現呢?瞬間想起來,

   國師雖然走了,可是陛下和國師關系親密,又怎會沒留有手段呢?

  

   此時一把劍身印有日月乾坤,金色的長劍,顯現出來,漂浮在林秋晚的身邊。

  

   諸臣駭然,這把劍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從萬里之外的蠻王人頭帶了回來,

   參與逼宮的朝臣趕緊跪了下來,五體投地妄想祈求陛下開恩。

  

   安王翻看著罪證,小到府中奴仆吃飯不給錢,大到自己養兵謀反,腦中浮現

   起才兩歲的孫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陛下,您贏了,只求能放過我那孫兒,他是無辜的。」

  

   說罷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可接下來林秋晚的話讓他手腳冰涼,卻無

   力反駁。

  

   「無辜?剛剛你說要殺我那未出生的孩兒的時候,可曾想過饒他一命?如今

   反倒要朕饒你孫兒一命,痴心妄想!朕會誅你全家,老少不留!」

  

   隨即喝到:

  

   「擬旨!安王謀反,誅滅全府,信王、康王、雍王昏聵無能參與其中,剝其

   爵位,全家流放至極西。」

  

   「至於今日與安王一同逼宮的,全部...夷三族!」

  

   此言一出,有謀反的大臣大叫:

  

   「暴君,我等不過是一時失了心,一下將我等殺完,你還有人可用嗎?如此

   大開殺戒,會遭天譴的!」話才說完,飛劍而過,人頭落地。

  

   「天譴?朕何懼哉?朕,不滅爾等九族已是開恩了。」

  

   說完林秋晚低頭緩緩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低聲柔語道:

  

   「寶貝啊寶貝,娘親會為你掃清一切的阻礙,你只要將來能快樂的長大就好

   了。」

  

   為母則剛,為了自己的孩子,她會不擇手段,語氣回歸冷淡:

  

   「朝廷缺補官員從這份名單中提拔,加封兵部尚書為太子少師,戶部尚書為

   太子少保,其余人等,加官一級,內閣擬旨吧,朕累了。」

  

   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一下,有人身首異處,

   也有人登之高位。

  

   說罷留下名單就離開了奉天殿回到了寢宮。

  

   到了晚上,剛躺下來想休息的林秋晚肚子突然劇痛起來,羊水流了出來,今

   日情緒波動激烈,怕是動了胎氣,要臨盆了。

  

   可伺候的宮女因為被安王收買,昨日就被她處死了,如今這般晚了該如何是

   好,孤獨無助之感襲來,讓平日殺伐果斷的女帝陛下有些焦急,她不怕自己出事,

   就怕腹中的孩兒有個萬一。

  

   臉上因為疼痛流滿了汗,頭發散亂的鋪在床上,這時床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其玉面如仙,氣質清冷,不是宮清徽又是何人呢?

  

   林秋晚看見她剛想說什麼,肚子更疼了,此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

   中盡是哀求,不復剛剛決定數萬人生死的女帝模樣。

  

   「晚晚,先別說了,先生孩子吧,我會幫你。」宮清徽看她這樣,心里發酸,

   隨後剪開她的衣褲,方便等會孩子出來。

  

   「若是難產,只求清徽保住吾兒!」

  

   雖然是位列於天下頂尖修士的宮清徽,可也不是萬能的啊,比如這生孩子她

   就無能為力,只能同民間穩婆一般,讓林秋晚用力。

  

   而今十一個時辰過去了,民間最長這也才六個時辰。

  

   期間因為長時間持續的絞痛,讓林秋晚眼神潰散,幾度昏厥過去,多虧了宮

   清徽持續輸出的靈力吊著。

  

   宮清徽看著窗外的明月,心想又是一年中秋了,好像晚晚是去歲中秋懷上的

   吧,這孕期比尋常人家確實長了些,難怪生的久了點。

  

   「嘭!嘭!」

  

   天空中彩花綻放,絢爛無比,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宮外中秋廟會上的熱鬧聲。

  

   這時,寢宮上空龍鳳虛影顯現,在空中盤旋,又降下朵朵金色的蓮花,雲霧

   之上又有人影聳動,仙樂渺渺,似乎再慶賀著什麼,異象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

  

   看見的人們見皇宮上的異象紛紛跪下,原本說當今陛下昨日一連砍了數萬人

   的頭謂之不詳,如今看見此等壯麗的景觀,一想到女帝執政讓百姓們都能吃飽飯

   穿暖衣,此時也是直呼祥瑞降臨,陛下聖明天佑大乾之類的話。

  

   「額!」林秋晚用力大喊一聲,只聽寢宮內響起一道嬰孩的啼哭,

  

   「哇嗚!哇嗚!」

  

   宮清徽收了心神快步來到榻前,只看一個嬰兒已經生了出來。

  

   她先度過靈氣給林秋晚,待其穩定下來睡去後也不嫌棄孩子身上都是汙穢,

   看了一下,有小坤坤是個男孩兒,將他抱了起來,卻見他不像剛生出來的孩子一

   樣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全身潤白如玉,長得粉雕玉琢,可愛極了,眉眼間與

   林秋晚頗為相像。

  

   與此同時,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一似乎接連著天上的山,山下平原像

   是被烈火燃燒過的焦土,一座古朴的宮殿屹立在荒原上。

  

   十二尊擎天的雕像立在宮殿外,其中十一尊已經滿是裂痕,隨時都要炸開一

   般,只有一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雕像完好無損。

  

   破敗的無門大殿內有個刻著繁雜銘文的陣法,兩個閉著眼睛的女子盤坐在上,

   一個身著祭祀一樣的袍服,雪白的頭發披在腦後,臉上帶著一個半遮臉的鬼面,

   露出嬌艷的紅唇,另一個穿著玄色的道袍,散亂著頭發垂在地上,精致的面容卻

   毫無血色兩個女子齊齊睜眼,眼神無光,卻不顯痴。

  

   「道體現世了。」

  

   「他何時來?」

  

   「十八年後。」

  

   「若是不來?」

  

   四句對話,也不知道哪句話是哪個女子說的,因為...她們的聲音一模一樣,

   聽不出區別來。

  

   像是在思考什麼,這次並沒有馬上答到,白發鬼面女子站起身來,身上的飾

   品泠泠作響,看向那座女子雕像:

  

   「吾去尋他。」

  

   這次,聲音有了明顯的情緒變化,有些焦急。

  

   ......

  

   這時林秋晚醒了過來,抬頭望著宮清徽正擦拭著孩子,蒼白的臉上也是露出

   了微笑:

  

   「清徽,我想看看孩子。」

  

   將孩子用布從民間學來的包法裹好後,宮清徽抱著孩子來到了林秋晚的邊上,

   輕輕的放到她的頭邊。

  

   林秋晚盯著自己的孩兒,笑容更甚,看他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圓嘟嘟

   的臉軟軟嫩嫩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清徽!我兒生的這般好看,將來定然是個的大美人!哈哈哈」

  

   「將來我會給他娶上幾個貌美如花的娘子!不,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通通塞滿!

   讓他給我林氏開枝散葉,哈哈哈哈!」

  

   「話說清徽,你為何會包孩子呀,看你包的是極好的!仙人也會這些嗎?」

  

   宮清徽看著笑容洋溢的林秋晚,似乎她還是幾年前那個跳脫活潑的女孩,再

   聽到她的話,清冷的面容上也忍不住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哪有人說男孩會是美人的,一下子又說道娶妻生子了,現又說到我身上了。」

  

   「仙人也是人啊,更何況我也非仙人,這些看了便會。」

  

   林秋晚靠坐在床榻上,將孩子抱在懷里,有些嬌蠻的說道:

  

   「朕是皇帝,我說是就是,我兒就是生的極美,再說她娘親那可是天下一等

   一的美人。」說完原本有些驕傲的臉垮了下來,一只手捂著肚子。

  

   「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來,她從昨日至今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雖然

   說呢,她也算是修仙者,可她並不愛修煉也沒時間修煉,境界如今不過才四境假

   丹圓滿,還不能辟谷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多數人窮極一生金丹也就到頭了。

  

   她從十歲開始修行,至今八年期間還只有少數時間在修煉,能有假丹境,已

   是極為恐怖的事了,仙靈體,若是能好好修煉,成仙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剛想喊影奴送些吃食來,一只素手手心上躺著一塊月餅,遞到她的面前。

  

   「填填肚子吧,桂花味的。」

  

   「謝謝清徽。」一口咬下,濃郁的桂花香隨之襲來,口感軟糯,讓林秋晚滿

   足的眯起了眼睛,待緩解了腹中飢餓感,擦了擦嘴說道:

  

   「清徽,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我不擅此事,你是他的母親,應當你自己來想。」

  

   若是讓宮清徽降妖伏魔哪怕是萬里之外取人首級還行,可這為人起名真是太

   難為她了。

  

   「嗚~」少女發出哀鳴,抓了抓頭,有些苦惱。

  

   「林凡?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不行不行!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怎麼可以

   平凡,而且這名字太土了,我兒乃有天人之相,不符不符。」

  

   「林有為?做個有為的人?不不不,不好聽!」

  

   少女一手抱著自己的寶寶,一手狠狠地揉揉了頭發,她抬起頭看向宮清徽,

   又想到今天是中秋佳節,眼眸一亮。

  

   「有了有了!清徽清徽!就叫清秋如何?林清秋!」

  

   「林清秋嗎?有何寓意?」宮清徽看著正在自滿的少女。

  

   「我兒乃是儲君,清者取盛世清平之意,將來我會給他一個太平盛世!再者,

   清徽你名中有清字,寶寶也是你接生的,你是他的貴人,也是我的貴人。」

  

   「秋者,今為中秋佳節團圓日,我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也為秋收之季,百

   姓豐收之意!再者,我的生辰也是中秋,我是中秋晚上生的,秋晚秋晚,我名中

   也有一個秋字,他是我生的,與我同日生辰取我名中一字,剛剛好!」

  

   林秋晚興奮的晃著腦袋,打起響舌逗弄起懷中的孩子:

  

   「咯咯咯,清~秋,清秋~林清秋!」

  

   「咯咯咯,秋兒~~秋兒~~秋兒可喜歡娘親為你取的名字,若是喜歡便笑一笑。」

  

   林秋晚輕柔的在林清秋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清秋剛剛出生,哪會說話,你都為他起好了,還問他是否滿意,難不成他

   會答應你不成?」

  

   宮清徽此時也有心情調笑林秋晚,讓她也忍俊不禁起來,她走到桌邊倒了杯

   茶抿了抿。

  

   此刻殿內安靜了下來,只有外面煙花綻放和風吹的聲音時而響起,她本想和

   林秋晚說天譴之事,因為一直不見她額頭印記,倒不是說她在咒林秋晚,而是她

   自林清秋生下後總有一股心緒不寧的感覺

  

   「嗚嗚嗚!嗚嗚嗚!」

  

   這時哭聲從榻上傳來,她連忙起身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只聽林秋晚哭腔而道:

  

   「清徽!嗚嗚嗚嗚!清徽,你看,你看秋兒在笑!秋兒他在笑!嗚嗚嗚,寶

   寶在笑!」

  

   「秋兒是不是聽懂了娘親的話?是不是喜歡娘親取得這個名字?秋兒~嗚嗚嗚

   ~」

  

   林秋晚緊緊的抱住林清秋,就因為林清秋笑了,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小嘴咧開,像是在笑一般。

  

   這麼一打岔,她也暫時忘了說林秋晚天譴的事,她靜靜的看著他們,林秋晚

   流著淚哭腫了眼,小小的林清秋只是這麼笑著嘴里竟能發出咿呀咿呀的聲兒了。

  

   屋內漸漸的靜了下來,母子兩消耗的都過大,此時已經睡了過去,林秋晚將

   林清秋摟在懷里,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微笑,林清秋則是躲在娘親的懷里,小嘴

   一張一張的,睡得極為香甜。

  

   柔和的月光灑進寢宮,落在了母子兩的身上,宮清徽看著他們,心底不知有

   什麼感覺莫名升起,只是想讓他們一直這樣無憂無慮下去。

  

   樂平九年中秋,女帝陛下誅滅謀反藩王,斬殺二心之臣,立皇嫡長子為皇太

   子,只是百姓不知皇太子所謂何名,不過這些東西其實百姓們也不關注,頂多偶

   爾想起來做個飯後茶談誰死誰生與他們有什麼關系呢,只要有飯吃有房住有錢花,

   跪下大喊萬歲聖明就是。

  

   「哇嗚!哇嗚!哇嗚!」

  

   「哇嗚!哇嗚!哇嗚!」嬰兒的啼哭將熟睡和修煉的林秋晚宮清徽驚醒。

  

   林秋晚手忙腳亂的抱起林清秋,輕輕地搖晃著,嘴里哦哦的哄著他,可是哄

   了許久也不見停哭,她慌張的看向宮清徽:

  

   「清徽!清徽!你看秋兒一直在哭,我...我哄也不停。怎麼辦?怎麼辦?」

  

   林秋晚此刻急得似乎又要落淚,明明是掌管萬萬人生死的女帝,生了孩子後

   都變了,也許這就是為母則柔吧,她將自己的柔情都給了林清秋。

  

   宮清徽倒是不急,緩緩道:

  

   「昨日自清秋出生後,至今日未進過一滴乳水,此時怕是餓了。」像是再解

   釋一樣:

  

   「這都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晚晚先喂清秋吃奶吧。」

  

   林秋晚手忙腳亂的解開了里衣肚兜全脫了下來,一對如凝脂白玉般的酥胸袒

   露出來,大小正好一掌能覆,雖說不是很大,但卻不失彈潤,如花蕊般的乳尖微

   翹挺立。

  

   「晚晚,我在書上看到的,喂的時候讓清秋頭和身體要一條直线靠近你,乳

   尖貼上他的嘴,再用手拖住他的頭和臀部。」

  

   林秋晚聽話的照做,林清秋嘴里有東西果然停了哭,小嘴不停的用力吮吸著,

   吸得林秋晚感覺有些生疼,剛松了一口氣,又聽見小清秋哭了起來。

  

   她看林清秋嘴里沒奶,再一看自己的胸上只有口水,再不懂也知道自己沒有

   奶,喂不了孩子,隨即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宮清徽:

  

   「清徽...我...好像沒有奶,秋兒嘴里都沒有奶。」

  

   ......

  

   ......

  

   宮清徽站在原地像是再糾結著什麼,片刻嘆出一口氣,道:

  

   「我來吧,哎。」林秋晚瞪大眼睛,有些震驚!清徽都未經人事沒有生孩子

   怎麼會有奶?

  

   「我是滋靈聖體,雖說不經人事從未生育過,但此體質會滋生出乳水,每次

   滿乳後我都會想辦法排出,哎,如今倒是正好,合該我欠你們母子的!」看出林

   秋晚的疑惑解釋道。

  

   「嘿嘿,清徽姐最好了!」

  

   宮清徽坐到床邊,伸手緩緩褪下道袍,解開一面的里衣,輕掀肚兜,一只碩

   大的雪乳蹦了出來,不同於林秋晚略顯青澀的嫩乳,她的猶如一顆成熟飽滿的水

   蜜桃一樣,白里透紅的讓人是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雖然這里只有她和林秋晚母子三人,但還是有種異樣感充斥在心頭,玉峰的

   頂尖這時有清白的乳汁流出,為了不浪費掉,她連忙靠在床頭,從林秋晚那接過

   林清秋輕緩的摟住,一滴乳汁正好掉落在林清秋的嘴上,興許是聞到奶味了,林

   清秋張開嘴想要嘬起來,可他嘬了會沒有吃到什麼,剛想放聲大哭,一顆飽滿便

   覆在了他的小嘴上。

  

   似是在沙漠中得到水源的人,林清秋拼命的吮吸起來,他吃的極為歡快,發

   出嘬嘬的響聲,宮清徽低著頭就這樣楞楞的看著可愛的小清秋吃著自己的乳水,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呢?她有些不明,只覺得自己心里有些暖,不自覺的彎起了嘴

   角,喃喃自語:

  

   「清秋乖,清秋乖。」

  

   林秋晚看著他們一副「母子」溫馨的場面,後槽牙有些酸,伸出手撫上自己

   的胸脯,再伸出去和宮清徽的做比較,瞬間有些失落,差距太大了,足足比她大

   了兩圈。

  

   她再看小清秋吃的香甜,鼻頭發酸,嘴巴高高翹起,袒胸露乳的抱著胸,紅

   潤的嘴唇嘟囔著:

  

   壞清徽,干嘛長這麼大,壞秋兒,我才是娘親。」

  

   宮清徽看著她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出來:

  

   「晚晚,噗嗤,你還吃我的醋不成?前日在朝堂上還是殺人不眨眼的玉面修

   羅,怎麼這兩日和孩子一樣。」

  

   「哼!若非我沒有乳水,秋兒定然是吃我的!」林秋晚倒是有些自責自己沒

   有乳水了,作為孩子的娘親,不能自己喂孩子,心里總歸是失落的。

  

   這時她反應過來宮清徽後面的話:

  

   「嗯?朝堂上?清徽莫非......」

  

   宮清徽點點頭,換了個姿勢繼續喂林清秋,輕聲道:

  

   「前日我一直在,不過我隱匿了身形,我在上清算算日子你要生產了,總歸

   擔心不下,便來看看,這一年我都不在,晚晚倒是厲害了許多,我也能徹底放下

   心了。」

  

   林秋晚張了張嘴,也只是問出:

  

   「清徽可覺得我殺心太重了?數萬人,一道聖旨下去頃刻殞命。」不等宮清

   徽說話再道:

  

   「他們該死!作亂犯上,傭兵謀反,貪贓枉法,欺辱百姓。更何況!他們想

   要我兒死,朕何罪之有?秋兒何罪之有?」

  

   「將來史書民史說朕嗜殺也好暴君也罷,我只要秋兒能夠開開心心長大,在

   我死前,給秋兒的是一個盛世江山!」此刻的林秋晚眼神冰冷,女帝威勢不怒而

   威。

  

   想她親政至今不過四年,宮清徽離開才一年,這些人便按耐不住了,難道只

   有這些人嗎?大乾之大,天下之大,她要在她死前,徹徹底底的為林清秋掃清一

   切障礙,喜怒無形於色對於外人何必浪費表情,自己的另一面只展示給秋兒和清

   徽就好了。

  

   這些年來仙道之事多了起來,多有不入流的宗門被妖魔屠戮,起初並未在意,

   可前一年有個三流宗門也被屠殺殆盡,使得仙道反應過來,上清宗作為玄門領袖,

   而宮清徽是宗主自然要回去主持,正巧八年之末時離去。

  

   心底還是放心不下這邊,傳了音回宗門後,輕聲道:

  

   「我可再留一年......」

  

   「清徽...」

  

   「咕~~」

  

   這時林秋晚肚子咕咕的叫起來,破壞了她女帝形象,這兩日也就吃了一個月

   餅,這會餓的難受,見林清秋吃的美味,再看向宮清徽,咽了咽口水道:

  

   「清徽姐,我肚子餓。」

  

   「肚子餓?你也不是孩子了,肚子餓讓人送吃食來便是,不是隨時都能聯系

   到影奴嗎?」

  

   宮清徽自然知道影衛的,當年建立就有她的幫助。

  

   「清徽姐,我想吃奶。」林秋晚看宮清徽兩只手都在抱著孩子喂奶,湊到她

   耳邊說道。

  

   「不行!」

  

   果斷的拒絕了啊,她就知道,不過......

  

   她直接猛的扒下宮清徽另一邊的里衣肚兜,另一只雪白飽滿的玉乳跳了出來,

   不等宮清徽反應過來,一口吃上去,清甜的汁水味道很好,讓她也忍不住大口的

   吸了起來。

  

   「唔!」不同於林清秋小口小口的吃,林秋晚的動作顯然是要用力了些,兩

   邊乳房傳來不同的感覺,讓她有些發癢。

  

   「嗯~清秋~別鬧。」像是不滿母親和自己搶吃的一樣,林清秋此刻兩只小小

   的手竟然能抱著豐碩的雪乳,用力的嘬起來。

  

   刺激感瞬間加大,母子兩都在喝她的奶水讓宮清徽有些羞恥,兩條修長的腿

   不自覺的摩挲起來。

  

   」嗯~清秋!秋兒莫鬧了~唔~還有你,晚晚,你怎麼還和秋兒搶奶吃!

  

   此刻宮清徽面色潮紅,清冷的仙子眼中水霧波動,發出的聲音柔媚無比。

  

   「清徽,拜托了????????,我真的太餓了,讓我吃會兒,秋兒不會怪我的。」

   像是沒注意到宮清徽的變化一樣,繼續的喝著乳水。

  

   小小的林清秋全憑本能的在做本能的事情,但這可苦惱了宮清徽。

  

   「嗯~啊,秋兒~清秋!輕一點,嗯~」

  

   「啊~晚晚!別咬啊!」

  

   「額!嗯嗯~啊~清秋!清秋!輕......啊~」銀牙緊要,想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可只能讓聲音變得更為誘人,可惜唯一的男性此刻還是個吃奶的小娃娃,另一個

   則是對這種事半點不通。

  

   「嗝~」

  

   「嗝~」

  

   一大一小的母子這時候都松開了嘴打了個飽嗝,林秋晚摸著肚子舒服了,林

   清秋咿呀咿呀的笑,小小的臉上大大的滿足。

  

   「額......額!」仙子通紅的面容柳眉深深的蹙著,宮清徽此刻張著嘴大口

   的呼著氣,修長玉腿夾得緊緊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在母子倆松開嘴的時候,一

   對飽滿對著前面噴出了幾道乳汁,把褻褲變得更濕了。

  

   .......

  

   ......

  

   一轉眼又一年過去了,今日便是又一年的中秋了,也是小清秋的滿歲亦是和

   宮清徽的分別之日,這一別還不知何時能再見呢。

  

   此時的小清秋比剛出生時要大了許多,愈發的靈秀可愛起來。

  

   現在已經可以穩穩當當的走上幾步了,開心的時候還會胡亂揮舞著自己的手

   臂咿咿呀呀的亂叫,值得一提的是,自從那次過後,宮清徽叫林清秋都為「秋兒」

   了。

  

   林秋晚在調理下胸脯也大了幾分,里面終於有乳水了,雖然不多,隔三差五

   也都還沒有,但總歸是能喂到孩子,平時呢還是宮清徽喂的多,現在的她少了許

   多少女的青澀,此刻整個人多了份輕熟的韻味。

  

   因為每日陪伴著林清秋與他玩耍,心情都好了很多,處理朝政的時候都要懷

   柔了些。

  

   這時的她正在和小清秋玩鬧,拿著一個撥浪鼓輕輕晃動著,發出了一連串

   「咚咚咚」的聲,一根手指揉戳著他軟嫩嫩的臉蛋:

  

   「秋兒~秋兒~喊娘。」

  

   林秋晚現在最想的就是聽到林清秋能喊一句娘。

  

   「秋兒喊娘,娘親獎勵讓你吃徽姨的奶。」

  

   一旁的宮清徽白眼一翻,有些無語,這算什麼獎勵,稍會還是要我要來喂。

  

   林秋晚看小清秋有些困了,抱著他輕輕搖著,柔聲低唱道:

  

   「船兒搖~船兒飄~船兒載著小娃娃,來到了~母親的身旁。」

  

   「船兒搖~船兒飄~船兒載著小娃娃,來到了~母親的身旁。」

  

   掌握萬里江山生殺予奪的女帝陛下如同民間婦人一樣哄著孩子入睡,專門去

   民間學的謠曲。

  

   如此場景,宮清徽心里倒是有些舍不得了,畢竟眼前的兩人已經是她生命中

   最重要的人了。

  

   可這麼多年的業力積累也要壓制不住了,回去一年也才堪堪消了一成,而且

   宗內諸多要事如同這朝堂一樣,需要宗主親批,此次回去怕是許久才能見上一面

   了。

  

   所以最遲中秋之時宮清徽便要離去了,准備傳下道法以後讓林清秋修煉,她

   對認真林秋晚囑咐道:

  

   「晚晚,秋兒乃是大道之體,修行之上可以說是如有天助,你需讓他勤勉修

   煉,莫向你一樣,浪費天資。」

  

   其實宮清徽把林清秋帶回宗門才能讓其天賦徹底發揮出來,只是為了修煉就

   讓其母子分離,過於殘忍了些。

  

   「秋兒的天賦那自然是天下第一等!」

  

   「我實在不喜修煉,枯燥乏味,還不如這朝堂事呢。」

  

   作為仙靈體,林秋晚哪怕不刻意修煉,此刻也有了金丹的修為,在修行界那

   也是各大宗門的真傳弟子了。

  

   原本金丹可壽八百,但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她對修為也無多大渴求了。

  

   「清徽,我想讓秋兒認你做干娘,秋兒本就無父而生,又是你接生吃你的奶

   長大......」

  

   「我想讓秋兒尋到自己喜愛的女子才成婚,怕是活不到秋兒成家生子時了..

   ....到那時還請清徽能作為他娘多多照看一下。」

  

   林秋晚先是驕傲的說著林清秋的天賦,再後語氣便有些憂愁了。

  

   她每次下朝後便是火急火燎的回去想要快點見到林清秋,為的就是能多一點

   時間和自己的寶貝待在一起。

  

   這近一年的日日夜夜相伴,讓她心中越發的喜愛和離不開他,如今為人母者

   此刻就是擔心她走後孩子沒了娘沒人照看他會變壞。

  

   宮清徽對於天譴的事情總覺得不對,起初以為古籍記載錯了,可每次為林秋

   晚探查時總能感覺到那股天譴一直在她體內。

  

   那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從林清秋出生後就一直縈繞心頭,總是探不明,現在又

   聽林秋晚這麼說,看著床上那道小小的身影,答應道:

  

   「嗯,此生本打算一心向玄,如今有秋兒,心思也算不純了,況且我也頗為

   喜愛秋兒,便做他干娘吧。」頓了頓再說道:

  

   「將來......我會好好照看他的,且先為秋兒傳入道法吧。」

  

   「謝謝清徽,總是麻煩你。」林秋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宮清徽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林清秋眉心,想要將道法引入其腦海,將來年紀到

   了會自行解開,供其修行。

  

   這時屋外雷聲隆隆,整個京師上空烏雲密布,紫色閃電在雲內翻滾,聲勢浩

   大,片刻後瓢潑大雨落了下來???? ,原本還在准備中秋廟會的百姓們紛紛收拾東

   西回了家,看此情況,今年怕是要在家過節了。

  

   雷越打越響,閃電密密麻麻的布滿天空,猶如天怒一般,皇宮之上一道水桶

   粗的閃電劃了下來,就在快要砸到到寢宮之時,殿內林清秋渾身散發金光,一朵

   金蓮憑空而現,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再一閃現以至屋外,迎了上去,閃電

   隨之湮滅,雷暴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便雷消雲散回歸平靜。

  

   百姓見沒了動靜了,紛紛出了門,外邊太陽沒過半山,金紅色的晚霞映在天

   上,透過雲層,絢爛無比,銀盤一樣的月亮緩緩升起,廟會又熱鬧了起來。

  

   金蓮回到屋內,神光內斂只散著金光圍著林秋晚轉了轉,回到了林清秋體內。

  

   林清秋此刻渾身冒著金光,約莫半盞茶時間,金光化作金线連接著林秋晚,

   一朵梅花印記出現在他的額頭上,金线像是在吸取什麼,待其隱匿之後,在無形

   之中有什麼東西轉移了到了林清秋身上,宮清徽柳眉緊蹙,手指快速掐算,臉色

   沉了下來。

  

   難怪總會覺得怪異,難怪為何晚晚沒有梅花印記,一切都說得通了,古籍並

   無記錯,可我這該如何與晚晚說?

  

   宮清徽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腦中快速的尋找著辦法,可林秋晚的天譴這麼

   多年來一直毫無頭緒,如今又有何法可解呢。

  

   紅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艱難的看向林秋晚,林秋晚見她從金线出現開始

   臉色就難看了下來,從不見清徽如此神情,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事了!

  

   「清...清徽,出什麼事了?可是我兒不能修行?」

  

   關心則亂,天生道體,修行無阻,怎會不能修行呢,只是她不敢往別的地方

   想,只能祈求說是相對來說最輕的後果罷了。

  

   宮清徽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默,可她這樣,林秋晚就越怕。

  

   「若是不能修煉,也無礙的,做...做個凡人將來承襲皇位當個人間帝王也是

   好的。

  

   這句話說來已經有些顫音了,她怕...她害怕她的秋兒有什麼事,希望宮清徽

   能說出讓她松一口氣的話。

  

   「秋兒可以修行。」

  

   ......

  

   吐出一口濁氣,決定還是告訴林秋晚:

  

   「晚晚你已不受天譴所限了,是秋兒.....剛剛那根金线是秋兒的金蓮所化,

   為你改了命。」

  

   天道至公,改他人之命,其中因果自然由改命者承擔。

  

   「如今秋兒承了你的命數,天譴已經被秋兒引入體內了....可能命不過十八

   ....」

  

   腦中似有晴天霹靂,呆愣在原處,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氣,原本好看靈動的

   眼睛失了神色,身子顫栗著。

  

   「改命?命不過十八...命不過十八?秋兒...秋兒?」

  

   嘴里喃喃自語,眼睛被淚水模糊了一片,將懷中小小的孩子緊緊的摟在懷里,

   生怕會不見了一樣。

  

   宮清徽見林清秋小臉漲紅,有些呼吸困難,趕忙拉住:

  

   「晚晚,快些松開,秋兒喘不過氣了!」

  

   林秋晚這才松開了些,看他通紅的臉,眼中再也存不住淚水,直趟趟的往下

   落:

  

   「秋兒...秋兒對不起,娘親不好,娘親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她此刻情緒波動太大,只是一直地道著對不起,許是哭的太久了,聲音很是

   嘶啞,拉著宮清徽的衣袖,語氣中盡是哀求:

  

   「我不要秋兒替我承受,我只要秋兒平平安安長大...清徽.....」

  

   「哇嗚!哇嗚」

  

   興許是小清秋感受到了娘親的悲傷,也跟著哭了起來,宮清徽只能嘆氣,自

   從入凡之後,嘆氣次數都數不清了,因為心里有了在乎的人了啊。

  

   ......

  

   宮清徽這九年一直在找破解天譴的辦法,但乾坤界之大豈止萬萬里,縱然她

   是大乘這七域四海也只去到過半數,皆未尋到有法子。

  

   林秋晚見她不語,便知道無法可解,頓時心如死灰,卻是不再哭泣,僵硬的

   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或許是不想讓娘親傷心小清秋竟然伸出了手拉住了娘親火紅的宮裙,輕輕地

   拽著,林秋晚感受到動作,整顆心如同碎了一般,痛的讓她緩不過氣來。

  

   看著兒子如此,只能強行調轉心情柔語:

  

   「秋兒乖~娘親沒事,娘親沒事,娘親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船兒搖,船兒飄,船兒載著小娃娃,來到了娘親的身旁,嗚嗚嗚!嗚嗚嗚

   嗚哇!」

  

   唱著唱著竟又哭了出來,哽哽咽咽道:

  

   「秋兒!秋兒對不起!是娘親沒用,是娘親不好。」

  

   說罷竟然覺得自己將來無顏面對林清秋,起身快步拿起掛在牆壁上的劍,抽

   開寶劍,想要以死來逃避。

  

   宮清徽暗道一聲不好,身形瞬移,奪過寶劍扔在地上,看著眼前披散著頭發,

   狀若瘋魔的大乾女帝,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啪!

  

   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怒聲喝到:

  

   「林秋晚!你失心瘋了不成?想一死了之?你想置秋兒如何?置我如何?置

   天下萬民如何?」

  

   「林秋晚,本座告訴你,你若死了,林清秋本座便由他自生自滅隨你去了!」

  

   隨後又將林秋晚抱在懷里,撫著她的頭,盡量柔聲下來:

  

   「晚晚,莫要如此了。」

  

   林秋晚無力的靠在她懷中,悲色卻怎麼也化不開,兩行清淚也是沒停過,自

   怨自艾道:

  

   「若不是我一意孤行,若不是當初我想拿身孕來堵住他們的嘴,就不會....

   就不會如此。」

  

   「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啊,我不配做一個母親...我不配。」

  

   宮清徽現在很頭疼,一手扶額一手攬著林秋晚,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鑽了牛

   角尖進了死胡同了,因為林清秋替她受了天譴,心中心結結下,沉思一會後,只

   能先穩住她了:

  

   「晚晚,此事也並非沒有轉機,乾坤界七域四海如今這九年我也才探尋過一

   半,天下之大總有地方有解決之法。」

  

   ......

  

   「更何況,晚晚,你身為仙靈體,成仙不過時間問題,若是你能在這十七年

   內成了仙,改天換地不在話下。」

  

   成仙...哪有那麼容易,從古至今渡劫境因壽元耗盡者不在少數,要知道渡劫

   可壽一萬五千載,可見成仙之難,歷史所記載的仙靈體成仙也用了五百年。

  

   而且,何為仙?沒人知道,成仙會飛升了去,去哪?可能是傳說中的天庭吧?

  

   她也只能如此先安慰住林秋晚了。

  

   「當真?」

  

   林秋晚算是冷靜下來了,她似是下定決心認真的說道:

  

   「清徽,要不然...你將秋兒帶走吧!」

  

   「秋兒天賦超絕,在我這我也教導不了他.....」

  

   說完這兩句話,林秋晚走到床邊,一直盯著他的小臉。

  

   林清秋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娘親,雙手伸出,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像是

   要抱抱一樣。

  

   林秋晚輕輕抱起他,輕聲細語聲音軟綿:

  

   「秋兒...娘親想要你好好的...娘親也想要和秋兒日日夜夜在一起。」

  

   「可娘親...秋兒先跟徽姨姨回去好不好?將來..將來你若是長大破解天譴了,

   娘親去尋你你不要不認娘親好不好?」

  

   外面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廟會也已經結束了,今年的蟬停的早,連叫都

   不叫了,四周徹底寂靜了下來,宮清徽知道林秋晚不敢再面對林清秋,如若清秋

   留下,晚晚定會溺愛於他,無心修煉無心國事,她也在逼著自己放手啊,打定心

   思:

  

   「晚晚,秋兒我便帶走了,你一定要悉心修煉,不可懈怠!大道五十,天衍

   四九,留有一线生機,可這生機並不會主動出現在你面前,只有你有能力了才能

   得到。」

  

   林秋晚抱著林清秋緩緩起身,手臂顫抖著送到宮清徽懷中,一切作罷,跪在

   地上懇求道:

  

   「清徽姐,我自知無能為秋兒做什麼,只求清徽能代替我,將秋兒養大,我

   知道我自私,明明清徽沒有道侶卻讓你帶著秋兒,可如今我放心得下的只有清徽

   了。」

  

   「可惜卻是聽不見秋兒道我一聲娘親了,若是未來十七年未有辦法破解天譴,

   到時我便隨秋兒去了。」

  

   「如今我也無顏再做他娘親,還請清徽做他娘吧。」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林秋晚,宮清徽心里嘆息,逃避?真的有用嗎?也罷也

   罷,一手扶起她:

  

   「我知你決心已定,只希望你能無悔今日之事,將來認不認你是秋兒的事情,

   此刻我便走了。」

  

   林秋晚匆匆跑到櫥櫃前,取出了十來件衣裳和一個盒子,將這些東西都交給

   宮清徽道:

  

   「清徽...這些衣裳都是我親手做的,不知道將來合不合秋兒尺寸...盒子里

   玉佩我做的時候不小心刻破了手,血融了進去...本想說重新刻一個的,如今怕是

   沒時間了。」

  

   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塊玉佩,潔白的玉佩上有點點紅,正面刻著「清秋」

   反面刻著一個了林字,笨手笨腳的串了跟紅线戴在了林清秋的脖子上。

  

   「清徽....秋兒便拜托你了,你走吧,我怕我舍不得。」說罷便閉上了眼睛。

  

   「晚晚,照顧好自己,秋兒在等你。」

  

   宮清徽抱著林清秋剛跨出了房門,小清秋似乎感應到要和母親分別,此刻吐

   字不清喊到:

  

   「娘....親。」

  

   二人如遭雷擊,屋內林秋晚快速跑了出來,她剛剛似乎聽到秋兒在喊娘親了,

   怔怔的盯著自己的秋兒,母子都在盯著彼此。

  

   清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在三人身上,一股道不明的氣氛默默而生,許久之

   後,林秋晚有些失落,許是自己聽錯了,轉過身不想再見分別之景。

  

   宮清徽召來仙鶴,抱著林清秋坐了上去。

  

   「哎,我們走了,晚晚。」

  

   這時,林清秋看著那道紅色身影,哭喊道:

  

   「娘親。」

  

   這一次,林秋晚聽到了,猛然轉頭,可此時哪還有他們的身影,已經離開了

   啊,她倚靠著門癱了下去,捂著嘴,不想讓自己哭出來,眼中淚卻是止不住的流:

  

   「秋兒...秋兒喊我娘親了,他喊我娘親了。」

  

   心緊緊揪在一起,讓她喘不過氣,腦中盡是與林清秋的一點一滴。

  

   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中秋本為團圓意,奈何母子分別離。

  

   今年中秋,月餅沒吃,生辰未過,母子分離。

  

   樂平十年,女帝陛下昭曰:太子夭亡。群臣駭然,雖從未見過太子不知名字,

   但知道陛下最寵於太子,如今這消息一出,皆道天要變了,果不其然,女帝對朝

   臣越來越嚴厲,性情愈發的冷漠起來,也時常的閉關修玄,很少再見到過女帝,

   必要時的朝會女帝有時會愣神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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