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懲罰]
更新,好好的潤色啦。這樣看上去,會順滑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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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爆的時候寫完的,所以最後也許也變成了夢話。
先發出來,之後再細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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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懲罰
「我……不是四公主艾爾·歐汀。」
披著黑色紗霧的少女,在冰海上的筏子上蹲著,出神地望著海面。
哪天兩人命運般的重遇之後,黑王子把她放在筏子上一起漂游,已經有許多天了。
但對她來說,大腦還是混沌的。時間還沒有形成明顯的意義。因為很多事情還沒想清楚。
「既然我不可以是四公主艾爾·歐汀。……那,我又是誰呢?」
王子在浮冰之間跳躍,鑽入大海中,與水里的鯊魚搏斗,一時間海面染紅。她無視了。
王子揮舞著霧氣形成的魚叉,迎著滔天的海浪,將浮起來的章魚巨獸穿了個透心涼。她也無視了。
少女只是思考著自己重現於世的意義。
那邊的黑發青年身上正纏繞著巨量的黑色霧氣。那是正常人絕對不可以接觸,更不可能承受的東西。承受了那個還沒有事,與其共生,運用自如。現在的他不但不再是文弱的王子,反而倒漸漸像是傳說中的勇士。就算他馬上殺個巨人,屠個龍,少女也不會感到奇怪了。
那就是邪龍之力,從自己身上傳導過去的力量呀。那是兩人之間契約的體現。她賦予他力量,而他將會去毀滅。
「那麼我,就只能是邪龍的體現。是惡之源的容器……只能是這樣。」
她感受到黑發青年身上生命的搏動,以及純黑的波動。
兩人之間的鏈接很強烈。她能夠聞到他的氣息,他也一樣。因為他的霧氣本就是屬於她的。混合著兩人獨有的「體味」,這種認親一樣的識別,就仿佛是動物之間互相以氣味辨識伙伴家人的機制。
而她自己的靈魂,也仿佛站在一汪無垠的黑色之海上。純粹的邪惡力量仿佛也在她的亢奮中激昂,產生了不穩的波動。
她很不甘心。她是那麼恨這個男人。這個叫做希諾的男人。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沉醉於與他的鏈接之中。
兩人的契約。「毀滅的雙子」。這樣d一對,聽起來很是悅耳。
有那麼一瞬間,少女似乎沉醉於這樣的妄想之中。他們一起化為黑色的死兆星,給這個可悲的世界帶去地獄。
**好不容易有了這樣嶄新的人生。何不盡歡。**
「……呵」
這時,希諾忽然來到了少女身邊。他就突然地一把拉起少女的手,把她全身都擁入自己的懷中。 他的嘴唇就這樣突然地印上了她的唇。
少女睜大了眼睛。然後,她忽然覺得現在就這樣也好。然後,閉上了眼睛。
……
……
「請您務必銘記這一點,好嗎?」
誰,在說什麼?
「……哎呀,你露出這樣一幅『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也是無濟於事的呀。艾爾殿下。」
眼下,少女正和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同處一室。准確的說,是兩人正在一個不大的豪華客廳之中,分別坐在一張非常大、非常長的宮廷餐桌的兩端,用距離表示尊敬和莊重的傳統。
說話的正是那位華服的男子。噢,不對。應該說,是剛剛結識的羅拜塔王子。
但是,少女對於這男人把自己從出神的回憶中拉回來有些不悅。她面前擺著的美味佳肴,基本上一點都沒有動。
對面的貴族就是羅拜塔二王子米列,他長得尖嘴猴腮。嘴邊和手指上還淌著剛才吃果子迸裂出的紅色果肉汁。看上去有些粗暴嚇人。
和哥哥梅爾不同。猴子一樣的弟弟米列長得矮,但身體里卻好像充斥著活躍的能量,眼睛大而目光炯炯。看上去絕不是省油的燈。
他突然嘆了一口氣。
「……我在說啊。您是尊貴之體,駕臨敝國,一切都還陌生,請絕對不可以到處亂走造成麻煩。這間客房就是您現在可以活動的區域。如果要出去,必須經過護衛兵傳達,由我知曉之後才可以。明白嗎……」
見少女反應平淡。他又夸張地嘆了口氣。
「恕我無禮。您,真是那個艾爾·歐汀公主嗎?」
少女聽到這話,剛才的回憶忽然浮現出來。那時候,她明明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是,她不能是艾爾·歐汀。
但是,現在卻要這樣聲稱。何等的諷刺啊。
「……我就是艾爾·歐汀,白火王朝的四公主。我怎會妄言。」
艾爾微微低垂著雙眼。淡然道。
她眼下換上了羅拜塔王宮提供的一套紫色調的典雅禮服,神秘美麗的紫色和她雪白的肌膚互相輝映。帶著美麗花邊褶的外衫,露出胸口以上的鎖骨脖頸與纖細的香肩,由絲質吊帶輕巧玲瓏地勾住,外衫和少女的肌膚之間,微微留出引人遐想的縫隙。
「……嗯。看你的談吐也確實像是出自宮廷。雖然和我的印象中的白火國公主不同……但我確實無話可說。畢竟,我應該以前也沒和你在正式的場合見過面。如有失禮請原諒。」
「只是……既然父王,還有我,我們都暫且認可了你的身份,你也應該很清楚,自己留在我國,將面對怎樣的責任了吧?」米列目光炯炯地從遠處看過來。艾爾很清楚,他指的是自己之前給的條件。
由羅拜塔的某位王族迎娶自己。而在未來,他們以這樣的聯姻,聲稱、並試圖奪取這一份血統在白火王國應得的統治權力。那將會是為艾爾去取的,但更有可能是為他們未來的男性子嗣。也就是說,她要為他們生下有權索要白火王國王位的後代。
艾爾忽然有些後悔了。因為米列說到這里,就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輕輕地繞過長桌,踱步到自己身邊。他笑著,雖然彬彬有禮,但在他矮小的身材和猴子一樣的面容上並不溫柔可親。他要做什麼,似乎是很明顯了。
所以艾爾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那一天即興發揮說的話。
她並不是天生擅長勾引的。倒不如說很稚嫩。但在作為邪龍復生的那一天起,她的開關就解放了。自己的靈魂仿佛永遠飄浮在黑色的湍潮之上。那滾滾的邪力中,欲望是無止境的。僅僅是意識到它們的存在,自己都總會感到全身發燙。不受到一絲一毫影響是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啊?做是一回事,在嘴上積極主動地去諂媚,獻出自己,又是另一回事。那,像是蕩婦。
……「他」喜歡的那樣的感覺,還是討厭?
艾爾忽然心里想到了希諾。心頭一滯。她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但是她絕非想要討他高興。不如說是恰恰相反。
然而,此時身邊的這個矮猴「王子」,卻開始不識相地做起小動作來。
他站在艾爾的身後,見艾爾並不回頭,便愈發大膽起來。
「……有點忐忑不安嗎?艾爾小姐。沒有關系的,不用擔心。」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艾爾的肩膀上。大半的掌心,接觸到了艾爾赤裸在外的肩頭。在接觸的一瞬間她不禁微微地抖了一下。
「……不用擔心。因為我。我米列大人,會成為你你的夫君。」
果然如此。
「……我知道。你很擔心如果我們不接納你,那你又還能去哪里……這北地的荒原上可處處是危險。但是,沒關系的。只要你能夠發誓在今後都乖乖聽話。我米列就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給你最高的幸福。只要你聽話……乖乖的,明白嗎?」
米列的話音從略帶恭敬,逐漸變得輕佻起來。他口中幸福也顯得十分可疑和曖昧。盡管艾爾看不到背後的他,但那刺眼的視线,卻分明是在她的胸口掃來掃去,讓她的肌膚微微得起了雞皮疙瘩。
宮廷侍女為艾爾選定的禮服自然是出自王子米列的意思,而從米列的角度,那美麗的禮服與艾爾微微弧度的錢胸口之間,那空隙簡直是在勾引人趁虛而入。只要微微、微微地再湊近一點,他或許就能對少女前胸美麗的聖丘一窺究竟了。
「……那我要怎麼做才算是乖呢?」
「……先告訴我一件事,為什麼我的老爹會認識你?」
「我不知道。」
「好吧。我想也是。」
米列聳聳肩,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但他為什麼要突兀地問這個?
「……我爹……父王。他可是個怪人。他們這一代人,都和那個海賊皇帝一樣,是著了魔。腦子有問題。你最好要從現在搞清楚一件事。他看你的眼光不正常,他對你的想法,可和我不一樣。」
米列大聲地說著, 嘴巴湊近艾爾的耳邊。仿佛是刻意對她吹著風,挑逗她一樣輕輕地耳語。這讓艾爾脖子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但她至少表情上依然是處變不驚。
「我猜呢,他留下你可能是因為,想把你賣給你的王兄,王姐……那對紅藍的雙子,也是兩個瘋子。我可是知道他們的。嘿嘿,怎麼,有點感興趣?就算在這里,我也了解外邊的很多事,和我那個蠢哥哥不同啊,如果你乖乖的,我也會幫你打聽,比如說你的故鄉發生了什麼事……在白火王國你的親戚們,現在是誰在統治。……然後,再說說我那個哥哥吧,你也不要去接觸他。明白嗎?我可不保證他會怎麼對你。如果你落到他的手里,也許呢,他會拿你去討好奈德蘭的那個公主。他的相好……你們白火和奈德蘭的關系,可不算是很好。」
艾爾無法再繼續聽他肆無忌憚的耳語了。
因為米列的手卻是越來越放肆地往下伸過去了。即使是艾爾微微敏感地起了雞皮疙瘩,他的手依然滑落下去,手指撫弄著艾爾凸顯的美麗鎖骨。曖昧地停留一會之後便再也無法忍耐。
他的手猴急地滑落了。就這樣滑下去,他的手掌竟毫不遲疑的深入了少女的紗衣之內。沒入了大半。
這可是一國的公主。即使是落難流亡。這樣的舉動,無異於赤裸裸地,將想要收為禁臠的企圖暴露。盡管眼下只有當事人一人知曉。但……若是不做什麼的話。少女的命運便將注定了。
艾爾的手輕輕抬起來,放在了米列的手上。於是王子微微一驚。
「……怎麼了。我的小公主。」
「王子……」
「不是你說的嗎?為羅拜塔產下孩子……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
在王子看不見的地方,艾爾微微抿起嘴來。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心情沒有做好准備,反而讓人惱怒,她忽然有些後悔 又有些氣惱起來。到底在惱什麼呢?卻是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不是的。但如果王子真的鍾情於我,請好好地與我大婚之後……再……」
「喂喂,這和我現在就想做的事情又有什麼關系?」
米列的手,是微微溫熱的。不如說,有些發燙了起來。油膩的,散發著熱力。它讓冰涼的艾爾感到不快。但是能夠感到這種不快,卻是因為他的手突然進犯了到了更加敏感的所在。
「唔!——」艾爾,卻是沒成想輕輕地哼了出來。他的手,竟然貼上了自己的乳尖。盡管只是在男人的惱怒之下掌心輕輕地意外滑過,米列和和艾爾卻是同時一驚。那尖尖小肉的觸感是如此的刺激,讓米列的下身膨脹,而另一只也手忍不住地繞過來,大舉地入侵少女的胸前禁地。
「!?」
既然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為何不干脆在這里,將這稚嫩公主的榮譽和矜持一口氣摧垮辱沒?……
米列輕輕地向下望去。白火四公主白瓷般的脖頸、青春性感的鎖骨之下,幾乎向上不設防的玉脯向下,若隱若現的粉嫩隆起,在那神秘的陰影之間召喚著自己深藏的欲火。
「嗯唔~~~」意外的刺激,讓冰山般冷靜的少女破防。悠長的一聲哼響,在落針可聞的房間里,是無可遮掩的了。米列猥褻地輕笑。手上微動,食指和中指,就已經捻住了少女的肉蕾。
玉峰融雪,少女的脖子紅了起來,即使是艾爾,也沒有想到米列的行動竟會如此劇烈。
「你……你怎麼」
「……你是我的。」米列在耳邊宣言道。
艾爾輕輕喘了口氣。頓了一下。這句話,卻是讓她忽然清醒,心中的不悅猛然占了上風。
「……停手!」
艾爾的手卻是像鐵鉗一樣毫不客氣地抓住了米列的手。
「……你?!」
就在此時。咚咚咚、咚咚咚。大門卻被敲響了。
「……怎麼回事。這時候會有人,難道是!!媽的!」
米列罵罵咧咧地抽手離開。
艾爾輕嘆一口氣。她的心中忽然想起。自己卻是在舉棋不定什麼呢?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家伙?
大門打開了。進來的是國王,拉契羅。以及梅爾。大王子。
「……王弟。為什麼你沒有通知我就擅自決定了這種事情。」 梅爾王子皺著眉。
「這位小姐。我們還沒法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羅拜塔的四公主,而就算是,這種擅自的決定又會為羅拜塔帶來什麼?難道可以不經我和父王的商議決定嗎?」
大王子似乎對於收留公主的後果而感到擔憂。國王拉契羅則一臉木然,讓人無法看透。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艾爾。
「是我決意的。」拉契羅圖突然低沉地簡短說道。
「父王?」梅爾驚道。
「但是,我也不記得叫你對待尊貴的客人失了禮數啊。米列。」拉契羅盯著米列。
「呵呵。可是父王也說過在大婚之前,絕不可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吧。特別是丹娜那邊。」
「那並不是鎖緊你的房間,把我們的貴賓束縛在你那里的理由啊。米列。和梅爾比,你還太缺乏教養和耐心。」
「什……什麼……」卻像是觸到了米列的痛處,米列忽然眯起眼睛,不悅地喘氣起來。或許又是一樣王家爭吵又要發生了吧……
「容我……先告退。我要去散散心了」艾爾淡然地說道。離去了。
……
……
「羅拜塔的大王子梅爾,被人稱為憂郁的梅爾。他實為一位溫厚明智又內斂之人。
只是,明明有著天資和能力,卻少有作為。或許是過於沉溺於理想,詩歌和憂愁了吧,他總是給人這樣一種印象。」
在來到羅拜塔王宮的路上,艾爾和喬裝成(實際上也確實是)行商人的那索爾有過這樣一番情報的交流。
「……和你們白火王朝不同。在明明白白長子繼承的羅拜塔王國,大王子梅爾明明毫無疑問是老國王拉契羅的繼承人,但是,他的兄弟米列的黨羽卻是一天天壯大了。大王子無德,甚至大王子是私生子這樣的傳言都說的出口。也多虧兩人的母親死的早。不然……他們的竊竊私語在城堡里飄蕩著,就連仆人之類的下人也時不時互相傳言,但是梅爾卻很遲鈍。
國王拉契羅他應該知道這事,但他也什麼都不說。不過,他似乎也看不上米列。沒有任何跡象表示他預謀讓米列代替哥哥繼承自己的王位。」
「嗯?……也許他只是在觀察。」
「誰知道呢。我還沒法看清那麼多。
但是,那老國王是不是真的有那樣的智慧卻要打個問號啊。他也是和梅爾一樣,沉溺於過去的仇恨和愛的人呢……」
「……怎麼說?」
那索爾神秘地一笑。
「梅爾。他與著奈德蘭的大公主據說有著婚約。但因為拉契羅,卻沒有和奈德蘭的王室訂下紙面的約定。結果,就只有梅爾單相思而已。他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放在了那個格蕾西亞身上。
至於他的老爹,拉契羅。他的精神狀態或許也不正常。明明兒子們都還沒婚配,他卻老態龍鍾。」
「得了病?」
「也有那個原因。不過,怎麼說呢,更多是心病吧。他在和卡努特王的爭端里,得了心病。這跟你的血脈,到有點關系」
那索爾看著艾爾,神情顯得復雜起來。低下了頭,不知該怎麼措辭才好。
……
……
離開了米列原來打算軟禁自己而為自己准備的「金絲雀籠」。艾爾嘴角諷刺地拉出一個弧度。
那家伙,卻是打著想要獨占自己的算盤。不過。若是真的這樣做了。由他開始的羅拜塔崩壞,卻是容易的多了。
雖然一切才剛剛開始,但是艾爾卻是很清楚自己眼前的道路將是怎樣的可怖。
其實,對於艾爾來說,越是執著越是瘋狂越是沉醉於欲念和妄執,這樣的男人越容易操縱。但是……就算去操縱那個米列也沒多少益處。
就算羅拜塔混亂,這也不是自己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但是,【那個主要目的】,自己真的想要做嗎?真的……准備好了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畢竟,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午安。殿下。」
風中傳來溫柔的問好聲。翩翩的王子梅爾,向在王宮前的高台上吹風的艾爾走來。
「午安。王子。看來,我們注定會成為一家人呀。」艾爾淡淡地一笑。
「……沒想到,就連父王也主張你留下。那我也……」
梅爾和艾爾這番交談的樣子,卻明顯不是頭一次見面了。原來,在剛剛進城之時,艾爾於那索爾就先與行商人最熟悉的梅爾王子悄悄見了一面。
當時,聽到那索爾對艾爾介紹的梅爾王子,雖然有些吃驚,但他是這麼說的。
「……就算出於對那索爾先生的了解,我姑且相信你是白火王國真正的四公主吧。」
「但是,我也不能做主讓你們留下來。你以未婚的外國公主之身滯留委實太過於不合禮數。更何況,白火王國對你的態度還未明。如果……你是希望與我國聯姻,我卻已經心有所屬了,而王弟也已經有了婚約者……至於父王,他身體不佳。我們一族不會再有三王子了。很遺憾……你想要留下似乎是不可能的。」
之後,他便和二人約定,當作沒有見過四公主和那索爾兩人。不死心的二人,只好去尋求國王的認可。誰知,最終卻意外的順利。
既然聽說父王拉契羅都點了頭,梅爾也無話可說。只是……
「……我只是沒想到,王弟竟然這樣干脆地就舍棄了婚約者。比起沒有正式婚約的我來說,他簡直是急切到令人……」
梅爾搖著頭。已經是第二次見這位突然降臨的公主殿下了。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光滑閃耀到不真實的地步,一頭銀發的少女,她的一顰一笑都過於完美,而林中仙女般輕柔的腰肢和悅耳的話音,簡直非是凡俗之族。
但是,梅爾心中已經有了格蕾西亞。只有搬出格蕾西亞的模樣,他才能冷靜一些下來。
「叫丹娜的人,就是米列原本的婚約者吧?」
「是的,她是一個地方伯爵之女。因為還沒有成年,是在兩年前和他訂婚的。我沒想到,他竟然那樣的干脆地就撕毀了婚約。」
「……」
「不好意思說這些。畢竟他還是你未來的夫婿。」
「是這樣嗎……」
二人此刻扶著石質的露台圍欄談話。在他們的面前,正是羅拜塔古王的雕像,而那雕像上纏繞的是「黑鐵之鏈」。
黑鐵之鏈,象征著古早的英雄傳說,與羅拜塔的建城神話。而如今。卻是不再散發神光。
兩人同時看著它入神。而艾爾心念一動,忽然說道。
「……米列是在嫉妒你。」
「為什麼要說這個。」梅爾的臉微微一緊。
「二王子對我……毫無耐心。這讓我都有些尷尬不適了……所以我在想這是為什麼……我猜,那是因為他原本只能迎娶一名伯爵之女,而你會迎娶那名北地眾人皆知的聖槍姬。大概,他對你是抱著不服氣的心態吧。現在,他大概可以如願以償了……他娶的可是『白火王朝的公主』呀。不是嗎?」
艾爾自嘲地一笑。
但是梅爾卻是略帶局促。他望著艾爾的側顏,出神地呆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最後溫柔一笑,說道,
「那他的確是如願以償了。能娶到你這樣美麗的女子。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真正是怎麼想的……無論他是怎麼想,若是你們二人未來幸福,不就很好了嗎?」
「或許吧。但是,你又該怎麼辦呢?」
「什麼意思?」梅爾眉頭緊鎖。顯然,艾爾話中有話。
「羅拜塔的兩位王子……都娶得一位公主的話。對你們來說應該是皆大歡喜吧。反之,如果二王子娶了公主,而身為繼承人的大王子你卻沒有婚配……不是很奇怪嗎?」
「……哈哈,難道說,你擔心你的夫婿將來搶了我的風頭?」
「如果你要成為一位偉大的羅拜塔王,你也要和那位聖槍姬成為眷屬才行。」
艾爾沉靜的話語,完全不像是一個略帶稚氣的少女。而她話中另有所指的意涵更加讓梅爾感到奇怪和警覺。然而,因為某種氣息的阻礙,梅爾卻沒能察覺到其中的違和感。
「如若不然的話……這樣不是很危險嗎?一個擁有兩國繼承權後代,為人又過於急躁,沒有耐心……野心勃勃的二王子……」
艾爾輕輕地瞟了梅爾一眼。他在自己的影響之下沒有注意到這話的過激和挑撥的性質。於是她又轉過臉去。
「……就當我沒說吧。您要理解。如果我真的嫁給了米列王子,我可不希望你們兩人之間產生衝突,讓這個國家亂掉呢……」
梅爾深鎖眉頭,對艾爾這一番話感到十分的意外。
「但說到底,為什麼……你還沒有和格蕾西亞殿下結婚呢?我在宮里聽到的你們的爭吵……顯然有內情吧。如果是我多嘴。還請見諒。但是,我的確感到疑惑。」
「……是這個問題啊。哈……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梅爾搖搖頭。
「……公主。我和格蕾西亞僅僅是在兒時的伙伴,在那個時候口頭做了結婚的約定。而雙方的父母也做了見證。然而。那只是停留在口頭。自從我父王與她的父王鬧僵,就再也無法確認成文書了。」
「……自那以後,盡管我多次向父親覲見,但他不妥協也是無濟於事……所以我到現在也是未婚。不過……格蕾西亞並沒有對我說過她依然承認那個約定。所以,多半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吧。」
「一廂情願嗎?原來如此……格蕾西亞殿下,或許是已經覺得殿下配不上她了。」
「不,不會有這種事情的。她只是……」
艾爾微微一笑,落寞地一笑。
「那麼。為何她又如此傾心於聖龍教團呢?羅拜塔和奈德蘭從前都是恪守北國傳統,憧憬北地諸神的國家吧。但我聽說,從這一代開始,奈德蘭已經不再崇敬北地諸神了。那位聖槍姬建立了聖龍教團的教堂,又將神器命名為了聖龍教團的名字……聖槍姬之名,原本也是帝國傳出的。將來,為了獲得內陸聖龍教團的垂青……舍棄你,而選擇聖龍教團的親兒子帝國……不是順理成章嗎」
「……不可能,不可能的。」梅爾嘴上並不贊成,但卻握緊了拳頭。
「那麼,就算是帝國的那位哈梅耶大公迎娶了她,一代之後,讓奈德蘭,乃至於這片土地都開始說帝國語。也無所謂嗎。」
「就算是,那個格蕾西亞,踐踏了你們的誓約,擁抱了帝國的文化……也無所謂嗎?」
梅爾的臉不悅地漲紅起來。「不……不是那樣的。」
「……呼。我只是隨便說說。」
艾爾如天使般微笑著,緩解著尷尬的氣氛。但是,在她的腦海中,情緒和話語都如同空中的煙霧。彌漫著,化作各種顏色和形狀。
邪龍之魅的本質。
看到氣與霧。
影響氣與霧。
化作氣與霧。
大王子的心緒在空中,而艾爾從一見面就不斷地解讀,撩撥著。他們的對話在不斷地向認為設計好的方向飄逸。
「……所以說。如果米列娶了我,而格蕾西亞卻拋棄了你。投入了聖龍教團、帝國的榮光中。在那個異國的大公面前恭順地屈膝……服事於他……想想一下那個場面吧」
艾爾的表情,變得和剛才截然不同了。清純的笑顏之中,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邪魅滲透出來。只是在這樣的氣氛下,大王子梅爾,完全沒有察覺到她本人的異樣,反倒是專注在了她說的話語本身。
他沉浸在了艾爾營造出的臆想之中。上了套。
米列很討厭。但是最為好懂。對於梅爾這樣正直而天真的人,若不是這樣刻意去挑弄,卻是很難撼動的。可謂是最難纏的敵人。
但是,任何人類都會有心靈的弱點。而一旦發現了那個弱點,一切就很簡單。
只是。在那之上,卻還有更邪惡的事情可以做。只是,做了,就不可以回頭了。
艾爾猶豫了。她堵在嘴邊的話一時沒有出口。
但是。黑色的湍流在自己的身下洶涌。初生的邪龍。若是要為了自己而活,這一步是……必須的。
梅爾輕輕舒緩著眉頭。他希望能和艾爾停止這個尷尬的話題。
然而,就在此時。艾爾卻又拋出了重磅炸彈。
「……不好意思呢。梅爾王子。說了那個公主的壞話。但是,我們都是公主。設身處地地猜測一下也沒有壞處吧?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她的優柔寡斷,又或者是見異思遷,都將造就你們兩人之間的不幸。……而且,還有。我來此地不僅是為了尋求庇護,也是為了警告」
「什麼?」
「是一個……古老的預言哦。若是按照那不吉的預言。她將屈從於邪惡而可恥地墮落。你會被背叛。而奈德蘭羅拜塔兩國,都將會陷入不復。」
艾爾愉快地看著梅爾的表情在自己聳人聽聞的話語前扭曲。但是,她知道他很快就會相信自己。而為了配合那一刻,以及那個悲慘終局的到來。她輕輕地抓住大王子的手。抬頭望著她,楚楚可憐。
她湊到梅爾大王子的耳邊,她的嘴里,說出惡魔的耳語。
那番話讓梅爾震驚得臉色發白。而她的身上,卻滲出常人絕不可以接觸的極其細微的黑色氣霧。
對於明亮、善良的心靈來說,那是真正的劇毒。艾爾種下的種子,必然會導致萬劫不復的結果。
……
……
我,我下去手了。
我做出了。
無法挽回的事情。
那天的傍晚,與梅爾王子告別,艾爾悄悄地走入深宮。她覺得,從此刻開始,或許自己真的可以開始被稱為邪龍了。
「再見了……過去的艾爾。」
她晃晃悠悠,只有扶住牆才能勉強地支住自己的身體。
一旦棋子放出,棋局就會不可阻止地動起來。羅拜塔會混亂。而她與他的惡毒計謀會開始運轉。
「啊~~~啊……我,我居然。真的做了。我……我……」
少女的眼睛恍惚地望著天,顯然她的精神陷入了極度的亢奮、慌亂與異常。
「地獄已經可以預見了。」
艾爾望著幻想中的未來景象,忽然一陣戰栗。
我是怎麼。會真的做出來的呢。我怎麼會,真的,下的去手呢?
忽然艾爾抱住頭,感到發自心底的恐懼。但是已經晚了。劇烈的不適席卷了艾爾。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時,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能夠拯救自己。
「毀了我……毀了我吧……」
有一位銀發的纖薄少女,她在羅拜塔深宮的昏暗回廊中徘徊。
她的發絲折射著夕陽的微光。她的雙眼在陰影中,卻仿佛閃爍著紫紅的暗焰。她扶著牆,無目的地向前蹭著。只為了能夠遇到誰。
忽然,一只枯槁的手從背後一把抱住嬌柔的少女之軀,而另一只,扼住了少女脆弱的咽喉。
在這王宮中,居然會被不軌的邪惡之徒趁虛而入。
但是,艾爾卻如釋重負了。
她等待的是懲罰。而懲罰終於來了。在雙腿之間的狹縫里,此刻忽然涌出滾熱的愛液,全身,頭一次在快慰的一陣戰栗中迎來了可恥的高潮。
接著,她被帶去了宮殿的深處。連王子們也不知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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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